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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来点霸王龙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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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是生日礼物后,她还得到了一个礼盒,空间大得足够把衬衫和袖扣的小盒子装进去了。
“您的朋友一定很幸福,祝他生日快乐。欢迎您下次再来。”
Sales长得甜,笑得也很灿烂,例行公事地热情道。
楚爱甜却在店门口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着对方,认真道:“谢谢,我会带到的。”
想要把这世间所有的祝福和善意都悉心收集,送给他。
在即将分道扬镳的人生里,希望他一切都好,比她好很多很多倍。
但是她不知道,褚望秦原本是打算跟她求婚的,烟火秀都准备好了,申请批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挺高兴的,尤其是褚潇,信誓旦旦的打了包票,说这个效果绝对会让她哭到妆花!不可能不嫁!
所以这一刻,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到了,即使他们后来都出去了,留给这对空间,也都忙着趴在外面听耳朵,没人记得起来要去取消一下。
褚望秦怎么也没想到,在楚爱甜点头说:“好”的时候,后面还要多跟三个字。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抑制住了想要踹翻桌子的冲动,额角暴着青筋,一字一句道:“好聚好散?你他妈到这个时候了,跟我说好聚好散?楚爱甜,你疯了是吧?”
楚爱甜沉默地坐在椅子里,把礼物从桌子上推过去。
“你要看看喜不喜欢吗?”她扬起头来,冲褚望秦笑了笑,是弧度很深的那种笑,如果忽视泪光,或许更动人一些。
褚望秦猛地站起来,撑着桌子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与之对视,声线不易察觉的颤抖着:“你送的东西,我有不喜欢的吗?跟你有关的东西,我有拒绝过吗?楚爱甜,有事说事,别在这给我上演狗屁分手戏码,告诉你,老子不同意。”
“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真的觉得累了。等你什么时候想同意了,跟我说一声。”
楚爱甜也从椅子里干脆地站了起来,室内的光影将她的眉目映得冷如冰雪。
就在她落下尾音的那一刻,窗外忽然绽开了无数烟花,像幻影一样铺天盖地地撞进她眼目。
楚爱甜那一刻忽然觉得庆幸,至少先知道的是她。
这种剜心的痛,他不必经历……真是太好了。
☆、第四十四章
Chapter 44
楚爱甜不是爱说废话的性格,而且此时此刻,她也是,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讲的。
起身就准备离开,却在推开椅子站起来那一刻,听见男人用低沉阴鸷的声线道:“你敢走出这门一步你试试。”
楚爱甜站着没动,面朝着大门,沉默了几秒道:“我会跟我爸妈说,我已经找好房子了。你之前帮我还过的债,以后每个月会按时打到你的账上。跟以前一样。”
末了,她的声音低了几分,难以隐藏的痛楚泄出了一丝端倪:“这些日子,谢谢了。”
她不后悔,即使这收场这样狼狈这样一塌糊涂。
“我再说一遍,楚爱甜,你大可以试试。”
褚望秦坐在她对面,用双手摩挲着椅把,整个人恢复了平静,甚至在那慢条斯理的话里透出一点狠戾的优雅来:“这些?就算我们只交往一天,一周,我也会把你调查清楚。我知道你的喜好,自然也知道你的……弱点。” 他忽然站起来,倾身扣住她下巴,淡淡道:“你以后的每一步路都会举步维艰,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会发现,阻力就是我。但是我不会亲自动手。除了我查出来谁跟你在一起那一天,”褚望秦的指腹轻柔地滑过她额际,一路缓缓往下,“他等着下地狱去吧。”
楚爱甜脸色有些发白,但她还是笑了笑,非常轻也非常释然的样子。
她抬手,在男人的黑发上碰了碰,声音柔和的一塌糊涂:“可以。如果那么做会让你好受一些的话。”
楚爱甜不是傻子,她可以在以往的过去里俯身捡到无数细节,他的眼神、低语,无意识的习惯,他们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吃饭,他看着她每个瞬间的目光。给予的所有。
她本来想过,褚望秦喜欢上谁或许就是这样,改天如果他喜欢上别人……只有几秒钟,她就觉得自己太多事。无论他们之间能走到哪里,只要当下那一刻快乐就好了。
但楚爱甜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先走的人是她。
褚望秦看到她笑的时候,心脏难以抑制地一冷。他知道她每个神态表情的意思,知道她趴在橱窗上的时候,眼神具体粘在哪一块蛋糕上,知道她笑得很开心的时候是真的还是掩饰难过。
她是铁了心,要分手的。
褚望秦的嘴唇轻微的翕动着,猝不及防地抓住她的手腕:“我……”
楚爱甜已经彻底转身,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她的耳朵也在捕捉他的每个字,仔仔细细地,想要把它们刻在心底。
“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啊,” 褚望秦的力气抓得她手腕快要泛白,语气间甚至有破釜沉舟的乞求:“你告诉我了,我才能改啊。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无论是什么……好吗?”
即使被他这样抓着,楚爱甜的手腕依旧止不住的微抖。终于,她下定决心,一把甩开,侧过头斜睨了他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褚望秦,你比我有经验,应该知道分手的时候也没什么具体的缘由,就是不爱了,觉得烦了。我没有爱上别人,我只是,厌倦了现在的状态。这样说你懂了吗?”
褚望器的目光和她的撞在一起,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着这几秒赶快过去,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她听见褚望秦说:“好。”
褚望秦松开她,坐回椅子上,神态平静,垂眸勾了勾唇,又抬眼望住她:“祝你前程似锦。”
楚爱甜离开时步子很快,她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场戏,她演得太累了。
但是躲得过他门口那些朋友的眼神,躲不过一楼大门处正进来的人。
褚珲。
他很高,只是因为年纪上来了,背微微有些弯,但不怒自威的气势依然令人噤声。
楚爱甜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只轻点了点头,就想绕过去。
“看样子,楚小姐没有答应他。”
在她经过褚珲身边时,对方忽然开口道。
“是。”
楚爱甜淡淡答了声。
褚珲:“那楚小姐或许已经知道了。”
楚爱甜垂在身侧的拳头默不作声的捏紧,这一根或许余生都拔不掉的刺,此时此刻以最醒目的疼提醒着自己它的存在。
“比起这个,我倒想问您一件事。”
她转向褚珲,看着他:“关于他哥哥,啊,我说的是亲的,林渊……他被人扣上的那顶帽子,是您的功劳吗?”
褚珲犀利而淡然的扫了她一眼,道:“不是我,我还想知道是谁呢。再怎么说,那是我儿子血缘上的兄长,林渊在被选进作战队之前,待得野战军和褚望秦后来的还是一个!”
这话怎么听,似乎都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楚爱甜有些疲惫地撑了个笑出来,长松了一口气:“行。那就好。”
褚珲本来想找她谈一谈,不过看这样子,也不是接受了求婚的样子,九成九是知道了什么。
看着她离开后,身后的手下上前一步问道:“您要上去看看小少爷吗?”
褚珲头疼地揉了眼窝,摆摆手:“回去了,让他自己好好消化一下。”
褚望秦那晚一个人坐了很久,到后半夜,黄真才把金荞从谈判会议上叫来。再怎么说 ,他们俩认识的时间最久,而且最了解褚望秦的也是他。
金荞自己在吧台翻出一瓶Vodka,Alize Rose的限量。他暗暗咂舌,这酒价格不算特别出挑,但是好几年前已经停产了,是一款情人节限量。
“来。不管怎么样,酒还是要喝的。”
金荞把酒瓶往桌子上砰地一放:“别管那么多,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天高凭鱼跃,海阔任鸟飞嘛。”
褚望秦眼皮都没掀,手里拿着一杯透明无色液体,冰块撞击杯身,清脆的响声让金荞很满意:“这就对了,不过这白酒……不能这样喝……”
他刚想把褚望秦手上那杯拿过来,就被褚望秦躲开了,男人惜字如金地给了一个字:“水。”
金荞收回手,无奈地笑了笑:“行,您老也算人才。不过你现在也尝到了,当初那人走的时候,我是什么滋味。”
褚望秦没说话。
金荞:“但我还是要跟你说,我作为过来人,觉得这时间晃着晃着,消磨着消磨着,就这么过来了。要说痛,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点难熬,你可能总会去想,我要是这样就好了,不这样就好了……那又怎么样呢?伤口结痂了,你不碰就成了。再不行了,你就趁现在分手的热乎劲,去把人抓回来,威逼利诱,断粮断草……”
褚望秦没看他,看着天花板轻笑:“我说了。”
男人的声音近乎于气音,嗓子微哑:“我威胁了。我也能那样做。”
天花板是介乎于灰与白之间的颜色,暧昧的界限。
金荞听到他说能那样做的时候,觉得这样也好,以暂时的恨替代疼痛,也算是无路可走的路。
何况以褚望秦的性子,爱或许会埋在心底很久,恨却不会太长久。
他喜欢玩,因为展现出那一面时,最安全。
金荞从来都知道。
褚望秦看着天花板,继续道:“我能那样做的,让她后悔,” 他从椅子里直了直身子,把酒倒到杯子里,一饮而尽。沉默了快一分钟,他才重新靠到椅背上,唇角几不可察地无力一勾:“但我舍不得。”
“我实在是不想做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
* * *
楚爱甜在帮着父母整理行李的间隙,接到了她编辑也就是席越的电话。
她匆匆答了几句,推说还有事,过几天再约,便挂了电话。
关荷和楚蔺都已经回屋睡觉了,结果这么被她拖起来,不明所以地就开始收拾家,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等她挂了电话,楚蔺终于找到间隙一把扣住了楚爱甜肩膀:“你先别收了,看着我,发生了什么?”
看这样子,跟着魔了有什么两样?
楚爱甜看了看他们,冷静道:“我跟褚望秦交往,今晚分手了。”
关荷和楚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有些愧疚道:“你是不是,因为那件……”
“对。” 楚爱甜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关荷的话,“妈,他是林渊哥的弟弟,宋家的小儿子。”
……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关荷的大脑都快转不动了,尽管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她依然不知道要怎么去消化。
同父异母的兄妹,谈恋爱吗?
楚蔺的目光闪烁,满是震惊。一时间手都不自觉地松了。
楚爱甜试探颤抖地握住关荷的手:“妈,你跟我说,你是哄我的,好不好?要么他弄错了,要么你弄错了……”
关荷还没来得及回握住她,楚爱甜便颓然地滑下手,整个人蹲下来,倚着沙发边揪着头发,喃喃道:“总得有一个人弄错了,我好跟他道歉啊。”
看着楚爱甜眼眶里蓄着泪,关荷忍不住蹲下将她整个拥在怀里,抱紧她像抱紧婴儿一样。她像感觉不到,没有恸哭崩溃的声音,只有眼泪一颗一颗砸到地板上:“妈,我真的……真的好疼啊。”
终究,天光一亮,这大梦也初醒。
早上八点半,搬家公司的车准时到了门口。
楚爱甜在一楼守着的时候,还遇到一位不速之客,她一夜没睡,反应有些迟钝:“你?”
席越摘下眼镜,额际有些汗,镜片有些起雾,他舒了一口气,重新把眼镜戴上:“我赶上了吧?”
“有什么事,能过一阵子再说吗?我已经把定稿和Citation都发给你了,有什么问题我们邮件联系。”
“我昨天听见你在电话里哭了,” 席越眉心微皱:“这样的状态你怎么好好修改?”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楚爱甜心烦意乱,没空理他:“席越,你是我的编辑,手下不止我一个吧?你先去管他们好吧。”
“但是十五年前我就认识的人,只有你。”
席越生得很白净,性格比小时候内敛了不少,但是眼神依然清澈:“你没认出我来,无所谓。我每次去小学聚会,都想找你,他们说你早都转学了。我一直想跟你当面说声谢谢,上次聚了以后每次都是公事,实在是没时……”
楚爱甜心不在焉地看着他:“是小学的时候帮你补过语文的事吗?不用谢。”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她想,我昨晚失恋,分手原因是艹TM老天爷的血缘关系。
现在还能面目如常的跟人对话,真是厉害。
席越看着她肿如核桃、s白兔的眼睛,蓬乱的头发,失神的目光,心里叹息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你先搬家吧,我改天再来找你。”
“让让。”
一个扛着38寸行李箱的人被席越挡了路。
“不好意思啊。”
席越忙退开到一边去。
楚爱甜却诧异地扬了眉:“吴子行,你不是去B市了吗……”
吴子行瞟了她一眼:“退票了。”
本来要去B市找的人,某人直接把人从B市带过来了,作风虽然不正,但效率不要太高。只是那人有个条件,要他过来看一下楚爱甜,虽然他来之前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但是一见到她,吴子行顿时明白了。
看看楚爱甜这张脸,从额头开始到下巴,写了四个明明白白的大字:我,失,恋,了。
吴子行本来就不习惯情绪外露,原来谈恋爱也是要瞒天瞒地的,和演技不怎么样的林渊都算是修炼出来了。何况当年他可不是失恋这么简单,好歹她还能知道他的动态,有什么误会也有可能再解开。他可永远没这个机会了。所以吴子行拎起楚爱甜的领子:“走。”
楚爱甜:“……我x你大爷,松开我!”
吴子行满意地点头:“对,正常点说话。”
他正要带着楚爱甜往前走,见席越还在疑惑地看着他,好像要从里到外看个透一样,不由怀疑自己的眼神,这人不看着楚爱甜,用目光杀她交东西,盯着自己干嘛?
但明面上吴子行没多说什么,点了下头就算说过再见了,转身大踏步拎着她走远。
席越站在他们背后看了一会儿,才缓缓伸手,推了推镜框。转身朝搬着行李的司机笑了笑:“您需要帮忙吗?”
半个小时后。
咖啡厅里,吴子行三言两语,从楚爱甜那里弄清了原委,怔愣了好一会儿。
“褚望秦知道这事吗?”
他神色严肃,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楚爱甜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也别跟他多嘴。”
吴子行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他连渊哥这件事都还不知道,怎么一下告诉他?何况我们的事,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楚爱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没什么感觉地咽了下去。
吴子行:“所以你真的没看出来,他已经知道了?”
楚爱甜:“——什么?!”
她神经甚至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以为是……
“林渊是他哥。他作为宋秦的最后一年,差不多是,十岁上下。在外面一年半,被褚家收养的。那时候能记得很多事了。而且你和我能知道的事,他最多是慢一步,绝不可能走不到终点。”
“只是,你不想让他知道,他看出来了吧。”
吴子行耸了耸肩:“他就装不知道。”
楚爱甜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以为比天大的事,现在已经成了可以轻描淡写的那部分。
“所以,你现在怎么打算?”
吴子行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男声突然冒了出来,清亮淡然:“想找工作吗?我可以帮你看看。”
楚爱甜:“……席越,你今天是要把我吓死在这里才罢休吗?”
吴子行扭头,看到无声无息来到他们身边、自动搬了个椅子的男人,对方看了眼吴子行,又转向了楚爱甜:“如果你不想继续做现在的工作,我给你推荐几家公司,有我姨母那边,也有朋友自己开的,都是媒体广告方向的,你想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位子吗?”
席越温文尔雅地勾了勾唇:“反正,你感兴趣的话,直接给我电话吧。”
这两个人都气场骇人,他本来想多坐一会儿的,现在……刚要起身离开的席越突然听见楚爱甜道:“好。那就麻烦你了,地址和名字发给我就好。”
透过玻璃窗看着席越离开的背影,楚爱甜靠在椅子上轻轻叹了口气:“他是我小学同学,以前一起玩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老觉得我帮了他不少,之前憋着想等着我认出他来,最后自己跟我说了。这样答应他一次,让他觉得不欠我什么就行了吧。”
吴子行轻摇了下头,今天说的话已经太多了,声带发声时已经有些吃力:“你真是迟钝。”
楚爱甜像没听见一眼,望着窗外刺眼至朦胧的光线,照得整个世界好像幻觉:“要一直是白天就好了。”
黑夜明明还有十个小时,她却现在,现在就开始害怕。
* * *
恢复单身以后,楚爱甜发现了一件很操蛋的事。
那些电影、小说都他妈唬人的吧?!
说好的画面一转,一年后五年后十年后呢?都跑到狗肚子里了?
明明这一天一天的,是越过越慢了。即使明璐挖空心思地找地方陪她玩,出去唱歌吃饭逛街听演唱会。因为正在新公司做个月四千五的职员,楚爱甜也有空认识新的同事,他们经常聚会或者联谊。
……也是一样。对她而言,这每一秒都有些漫长,她就像可以分离的身体和灵魂,飘在半空中的灵魂在一天里仿佛经过了许多年。人世间所有的事大抵都是一样的,快乐短暂,痛苦却漫长。
关于他的消息,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听到了。
开始三天,楚蔺还跟她说收到过一次他的短信,上面是变更的□□卡号。
再后来……是现在。
楚爱甜在负责娱乐的同事那里看到文稿,还配有新鲜出炉的大图,虽然是在夜里,有些模糊,男人穿着黑色外套卫衣,帽子盖着头,他身边的女人有些娇小,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重心有些不稳的跟在他身后。
茶水间里的八卦也绵延不绝:“哇,这是那个CV无色吗?之前爆了照片挺可爱的,但她也太厉害了吧?勾上人家顶级二代?”
“听说是聚会上认识的,褚家那位祖宗不是安分了好一段时间吗?听说上次交往了个司机,还以为比之前的任期长,结果还是掰了,啧啧。”
“哎,人家这种家庭的婚姻都是定好的,其他也就是玩个新鲜……唉,小楚,你来接水啊?”
楚爱甜笑得敲甜,酒涡若隐若现,眼眸淡淡:“啊,是啊。”
她不是接她一个人的水,接八个人的,有人喝茶有人喝咖啡。
“你们部好福气哦,有你这样的好人。”
楚爱甜连看说话的人是谁都没有兴趣,只勾唇哂笑:“我自己想帮忙的,好容易抢过来的杯子。”
接完水她跟同事道别,临到门口,又转头道:“初稿第五行,他哥哥的祺不是齐整的齐,字错了。”
☆、第四十五章
Chapter 45
找到工作以后,楚爱甜直接搬出来了,她之前给父母新找的住处靠近原来的区,但是楼盘位置好了不少。楚蔺没事还嚷嚷着要回去转转,说原来的牌友缺了他一定很空虚,被关荷一巴掌拍蔫了。
跟他们说找了个离公司近的地方住着,一开始楚蔺压根放不下心来,看着她利落收拾出来的两个大箱子,唉声叹气地问她:“大甜,你一个人住要小心啊,平时门窗反锁好,饭要吃好,别饱一顿饥一顿的,爸爸会给你定时打钱的,你看看都快十度了,带的衣服也太少了吧……”
“爸,”楚爱甜安抚地拍了拍楚蔺的肩膀:“我扛冷的,而且我买了过冬的衣服了,快寄到新家去了。”
“噢。好的。”楚蔺慢慢点了头,神态中透露出几分女大不中留的哀伤来。
“妈,你照顾好老头。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啊。”
楚爱甜把围脖围好,关荷没说话,默默上前来,给她整理了下领子,最后又一锤定音似的轻拍了拍:“找了个地方,能安定下来自然是好的,根据现在的路,找一找你感兴趣的方向……有难处了别怕跟我们开口。”
公司的位置在城西,她租的房子近城郊了,安静得很。但楼下不远处就有地铁,11号线通公司接近四十分钟,不用转线,对她来说已经很便利。
房间四十多平,是一室一卫,楚爱甜花了半个月把它捣鼓了一下,征求了房东同意后自己把墙重新刷了一遍,买了些家具和一套新窗帘,把家里弄成了自己看着舒服的样子。
最后一步是拼一个鞋柜,她买回来的都是分散的,但是有一个卡槽总跟她作对似得,总是滑出来,楚爱甜忍了老半天,在把它踢飞的前一秒,被拉门进来的吴子行阻止了。
“你脾气怎么这么差啊?”
吴子行今天刚好也穿了深色牛仔布的工装裤,不知道从哪个兜里掏出一管502来,熟练地组装着剩下的部分。
他不说话的时候像块又冷又硬的石头,看着就不是善茬,但是开口以后因为语速慢,那絮絮叨叨的样子看着反倒添了几分热乎气:“你在林渊面前肯定不是这样的吧。他总跟我炫耀,说邻居家有个小妹妹,聪明大方又勇敢,还能带一帮男孩上蹿下跳的玩,跟美猴王似得。”
楚爱甜盘腿往地上一坐,兜里掏了掏,还没来得及打火,就被人一把夺过了。
她没说什么,一双眼定然跟过去,无声无息的沉劲。
吴子行把她的烟在手心捏变形,左手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白色的扔给楚爱甜。
“女士的不得劲。”
楚爱甜接下,看了一眼,轻哂:“黄鹤楼也没多得劲。”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点着了。久违的烟草味道在她口腔里滚过几圈,最后莫名呛得她眼里也起雾。
“如果渊哥还在,他会……”
吴子行没等她说完,专心致志地拧着螺丝:“会的。”
他会喜欢你的。
“真的太tm狗血了,”楚爱甜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往厨房走,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冰可乐回来,才把剩下半句说完:“要让我知道老子命运的剧本谁编的,我打死这狗|逼。”
吴子行看她这样,知道目前的境况都够她消化,没多跟她说自己查的林渊‘叛变’的事进程如何,只在离开前提醒了一句:“有的事,你最好再自己确定一下,哪怕费点力气费点财。”
楚爱甜垂下眼,把鞋柜扶正,靠墙跟摆好,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这个事现在没法追着关荷细问,她还要好好想想。
新闻上写,宋家早年家底丰厚,早早地为家中唯一继承人定下了一门姻缘,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后有了儿子宋渊、宋秦,但一切都戛然而止在一场火灾里,在事故之前,宋绍梵名下的企业当时已经介入一场税务风波。后来群龙无首,有人趁机上位夺权,混乱的大战里,令媒体兴致勃勃的点睛之笔是宋家两个儿子被人绑架带走,绑匪试图威胁宋氏,但是那时候谁愿意出那七百万?只有蜂拥而上的媒体而已,可最后据点被警方找到的时候,两方都没人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据说绑匪一气之下直接撕票,也有说两兄弟逃跑,从此隐匿的。
众说纷纭的事,没有一个答案,随着时间迁移,也渐渐消散在风里了。
从头到尾,哪个时间段够宋绍梵……
只能是出轨,还是婚内出轨。
楚爱甜一个人靠在墙上,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她刷成了灰色的天花板。
这些事情拆开来摊到她身上,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全都叠在了一道,反倒觉得那重量消失了。
像没有了实感,多一件少一件,已经是最坏的程度了,再坏也就这样了。
楚爱甜完全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整理心情的,等一觉睡醒到白天去上班,好像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有变得很忙很忙,才能让自己的脑子随时处于被塞满的状态。
生活看似充实,实则混沌的感觉……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出来的。
而且时不时的,楚爱甜便能看见席越在公司门口等她。说是等,他也总是制造出无意似的偶遇。
有时候是路过,有时候是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东西,但只要遇上她,最后绝不例外,都会半拉着半拖着她找甜品店,吃吃喝喝,比明璐还嗜甜,喜欢水果拿破仑喜欢的不得了。
楚爱甜一开始想拒绝,但是席越一句话,就能轻易把她堵回去:
“你忘了你现在的工作是谁帮你找的吗?”
没忘没忘,哪敢哪敢。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身份,或许是之前他硬抻出来的那副严肃清冷,楚爱甜从心底对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刚开始是应付,后来发现席越还真是没有任何杂心的来找她聊天而已。
而且没有一次戳到过她的痛点,尽管他见过吴子行、也见过她狼狈的样子,但是席越似乎……完全不好奇。没有问到过任何一个敏感的问题,就像一个走在路上的行人,准确地躲过遍布地雷的长路。
聊新出的电影,聊白天店里遇到过的漂亮店员,聊娱乐圈的八卦,用那一张清秀微冷的脸,和楚爱甜坐在透明的窗边看人来人往,互相给对方推荐路过的美女。
楚爱甜喜欢的类型非常大众:胸大、腰细、肤白、腿长、小鹿眼瓜子脸樱桃小嘴一点点。
席越喝着咖啡diss她不是一次两次,说她这个审美品位完全是照镜子培养出来的。
——因为照镜子的时候这些特质在她自己身上都找不到。
她发现吧,自从她交了稿后,席越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越来越放得开了。
“不过,” 在一个周五好容易喘口气的午后,楚爱甜突然认真端详起他来:“席越,你跟以前一样,长得挺精致的,但是……跟小时候还是差了挺多的,看来男大也是十八变啊。”
席越脸上不自然地僵了一瞬,转瞬即逝地便换上了轻笑:“是啊,越长越帅了,我的错。”
就在那个刹那,楚爱甜被他的神态激得全身一个颤栗,本来就因为例假抽着疼的小腹更难受了。
并不是因为席越怎么样。是因为曾有人常这样笑,他眉目更深邃,笑意更任性,那人常那样,习惯性地,用看似玩世不恭的笑容掩饰真实的心情。
下午回到办公室后,楚爱甜在门口就被娱乐部的同事火急火燎截走了。
“小楚啊,我们缺人手,晚上的采访你跟我们去一趟吧,我看你对这些也挺清楚的!”
“谁——我清……我……咳……”楚爱甜在空中挥舞着胳膊,最后一把扣住那男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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