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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灵直播间-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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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娜； 而侯老太和郑怡都死了，到了最后； 他或许只剩下了一对儿女。
“你的那个儿子； 有点奇怪哦。”云歌灵就像是侯一发肚子里的蛔虫，在侯一发想着事情的时候； 突然插了一嘴。
侯一发抬起头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去你家时，顺便帮周娜看了个相，她那是孤寡中老之相； 按理说即使结婚，婚姻生活也不会和睦，迟早会离婚，更不会和人有什么孩子。”云歌灵笑了起来，“然而现在她不仅有个和和美美的家，还有个活波可爱的孩子； 你说这是为什么？”
“人的五官随着年岁总会有细微的变化，而且很多事情哪有如此绝对，也许周娜遇到了什么事，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命相呢？”侯一发犹豫了下，这么辩驳道。知道周娜做过的事情，侯一发已经对周娜大失所望，他现在说的这些话也不是因为要帮周娜，只是想给自己留点最后的美好。
云歌灵道，“有时候还是认清现实为好，这件事处理完后，你最好带那个小男孩去验一下DNA，我怀疑……那个孩子可能是被偷来的。”
侯一发沉默了下去，脸色灰败道，“我知道了。”
这时候季神婆从她自己的卧室内走了出来，她把手里的一块银牌塞到了侯一发的手中。侯一发看着手里这块黑漆漆的，印着个佛像的银牌，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个东西是？”
季神婆道，“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这银牌你带在身上，应该能在关键时候护你一命。想害你的人我都告诉你了，如果这样你都能死掉，你下到阴曹地府就别跟人说你是侯家人了，我替侯姐他们感到丢脸。”
侯一发只觉脸一会热一会躁的，这个银牌仿佛烫手得很，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为了保命，还是把银牌好好地带在了脖子上，末了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确定银牌的存在后，他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季神婆瞧着他这贪生怕死的模样，眉头不悦地皱在了一块。她转过身对着侯一发挥了挥手，直接就下了逐客令道，“行了行了，我不想在看到你的蠢脸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只能帮你们侯家到这里，以后别再来这边了，来了我也不会出现。”
季神婆虽然嘴巴有点坏，在侯一发面前出现后就没停过数落，蠢货两个字也不知道骂了多少回。可是怎么说对方也是在救自己的命，侯一发红着脸站了起来，朝着季神婆鞠了个躬，诚恳地道了声谢。
云歌灵在临走前，问了季神婆一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连季神婆你都扛不住，只能被困在这方圆之地内，对你施法的小哥，究竟是谁？”
季神婆幽幽地转过了身体，盯着云歌灵看了好一会，才缓缓道，“那个小哥的能力的确很强，如果换我鼎盛时期，他当然对我干不了什么，但是这几年我状态下滑得厉害，又是魂魄离体的阶段，我也只能让自己的魂魄在阳间多呆一段时间而已。你这个小姑娘对上他，或许只能打个平手，不过……”
季神婆的目光扫到了云歌灵的腰间，在她腰间的某物上轻轻地划过，然后接着道，“你身边倒是带了个厉害的家伙，如果有他帮忙，想来要碰上那个青年，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云歌灵好奇地问道，“那名小哥长什么样子？”
季神婆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我不知道……我虽然看到了他的样子。”
侯一发出声道，“都看到对方样子了，怎么会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季神婆难得的没骂侯一发，接着侯一发的问题就道，“那小哥大约二十岁上下，长得不错，眉清目秀，五官柔和，眼睛比较狭长，嘴唇很薄，身材瘦削，应该有一米八左右，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在例行公事般，整个人的气质都很清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哥的右耳朵上好像还有个耳洞。”
二十多岁打着耳洞的青年，这个目标范围实在是太广。新时代，打耳洞的男人真的不少，或许走在街上就能捞出好几个。
季神婆说道这里沉思了一会才接着道，“我要说的这个并不是重点，我虽然知道小哥的长相，但是他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奇怪——他不该长成这样。”
“不该长成这样？什么意思？”侯一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反倒云歌灵好像有些理解季神婆这话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对方可能是借了别人的肉身在行事吗？”云歌灵抬头问道。
季神婆摇了摇头，“当时情况特殊，我也来不及仔细琢磨，你说的事情我不能确定。”
“我知道了。”云歌灵呼了口气，这也算是有点收获了，借人肉身，她重生前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那些人即使成功借了人的身体，违和感还是很强，就像是僵尸想伪装成普通人一样。不过云歌灵说的这种人通常还是活着的，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办事，就像是走阴者那样暂时灵魂出窍，附在了别的活人身上。
还有一种比较常见的就是鬼上身。鬼上身要比人上人身灵活许多，不过鬼上身总会存在一定的排斥，也不是能够一直呆在人身上的，而且鬼呆在人身太久，那借来的肉身就会被鬼气所影响，变得越来越虚弱。长时间如此，甚至可能让被上身的人有生命危险。
侯一发听着季神婆和云歌灵的交谈，就觉得头脚发麻，什么叫做借别人的肉身，这还能借的吗？那他是不是也会被“鬼上身”，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侯一发抹了把汗道，“这‘鬼上身’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触发吧？”
季神婆瞥了他一眼道，“当然，如果那么容易就能上身，我还留在这里干嘛？”
“那，那要怎么才能被借去肉身？”侯一发胆战心惊地问道。
“一种是借身和被借身的人之间有亲缘关系，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是家里人，或者亲戚之类的，只要不出九代都没问题。这种通常我们都叫做‘人上身’，简单点说就是活人上活人的身。”季神婆一一解释道，“另外一种就是‘鬼上身’，鬼上身其实也有细分，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电视上经常演的那样，不过这种通常是怨鬼上身，被上身的人势必是那段时间时运比较低，身体非常虚弱的。而最难的一种鬼上身，都是按那鬼的力量来决定的。
曾经我听说过，厉害的鬼能够在活人和死人之间来回切换，附身后他们动作灵敏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等肉身被鬼气侵蚀满后他们就重新寻找新的目标。至于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替换条件，我也说不清，实在是这种附身的例子太少，我活了那么大岁数都没见过，在我们的家族，数百年来，也只有一两个人偶然见过那么一两回。”
季神婆活得岁数大了，又因为是那种捉鬼世家出来的，见识见闻是常人无可匹敌的，就连云歌灵知道的“人/鬼上身”的信息都没有她这么多。季神婆这么一说，云歌灵都被刷新了一下大脑里的盲区。
而侯一发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这“鬼上身”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吗？那是不是说明以后他走在路上也不用提心吊胆就怕什么时候被人替了身？
季神婆瞅着侯一发瑟瑟发抖的样子，也不知道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吓唬侯一发道，“你现在的状态也可以说是时运很低，非常有希望被怨鬼替了身去。”
“季神婆……”侯一发幽怨地唤了她一声，忽然窗外猛地响起一道惊雷，吓得他直接就抱头蹲在了地上。
季神婆真的是被气笑，“我真是不明白，郑怡那小姑娘哪哪都好，怎么偏偏就眼瞎看上了你，你除了继承侯家的基因长得还不错之外，有哪点男人该有的担当，唬弄你一下你就吓成了这副蠢样。”
季神婆大概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侯一发了，连忙挥手道，“行了行了，没有什么事情就赶紧离开，这雨也该停了。我不想在看到你这臭小子，气得我肝疼，太蠢了，怎么就这么蠢。”
侯一发被说得根本没找到插话的机会来反驳，云歌灵走到侯一发的身后，踢了踢他道，“起来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解决。”
侯一发站直身体，在跟着云歌灵走出几步后，他忽然回过了头来，想起了一件事，问道，“我差点忘记了，那卖我水晶杯的人和季神婆你有什么关系？”
云歌灵也想到了这茬，适时掏出了在楼下拿到的信封转身走到了茶几前面，把相片和信件都放在了上面。
季神婆瞅见了，随意道，“算是我一个徒弟吧，不过他现在都在国外发展，能力一般，就是人还算机灵，他办事我还是放心的。我让他给你的那个水晶杯是我从前从一个慈善大使手中得来的。那人善事做得多，这个水晶杯也沾染了她身上一些瑞气，虽然作用不是很大，但是只要把水晶杯放在你附近，多多少少也能中和一下你身上的煞气。”
说道这里，季神婆眯起了眼睛，“你不说我都忘了，竟然水晶杯交到了你手上，你身上的煞气怎么不减反增了。有水晶杯在，郑怡应该也不会这么着急地给你挡煞，拖个一两月还是没问题的。”
侯一发疑惑道，“可是，可是我之前请的大师说那水晶杯上带的明明是死气。”说道姜立林，侯一发突然就不说话了，姜立林那就是个骗子，所以……是姜立林技术不到位，骗了他吗？那水晶杯其实根本就没问题。
云歌灵见侯一发的表情，好心地开口说道，“姜立林那天说的没有错，那水晶杯上的确带的是死气。不过他那时候让你做的事情只是除掉水晶杯的死气给你留下的影响，并不能帮你除煞。”
季神婆摇头认真道，“那个水晶杯就是我亲手转交给我徒弟的，我徒弟跟了我不算短的时间，他不是会做出偷龙转凤之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侯一发心沉了沉，“是有人把你给我的水晶杯……换掉了吗？”
而那个能换掉水晶杯，不想侯一发好过的人，可想而知是谁了。
侯一发看着茶几上散开的照片，一张一张地看过去，郑怡的，小沫的，侯老太的，还有周娜和家宝的……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周娜的照片上，盯着里面笑得温柔的娇小女人喃喃自语道，“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问心无愧从来没害过人，所以……为什么周娜要置我们侯家所有人于死地呢？”
这个问题季神婆和云歌灵都没法回答他。从侯家数十年的历史，这其中是不是真的完全无辜，她们都说不准。有时候冤冤相报何时了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因果循环，一向是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定律守则。
季神婆最后只道，“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你们走吧。”
……
云歌灵和侯一发相继出了季神婆的家，当侯一发整个人刚踏出季神婆的家门时，身后的门就哐的一声紧紧地关在了一块，风铃被这冲劲带动得直摇晃起来，在寂静的四楼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当当声。
侯一发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问云歌灵，“我们就这么走了？”
云歌灵斜视他，“不然？”
侯一发用手指指了下面前的门，示意道，“季神婆不是被困在了这栋楼附近吗，我们难道不能帮帮她？”
这侯一发虽然蠢事做得是够多了，但是此时倒还算有点善心。云歌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标着406的屋子。
“现在想帮，我们也帮不了她了。”云歌灵迈脚朝着昏暗的楼道口边走边道，“如果我们在她被困住时就找过来，或许还能放她出来。而现在……她的魂魄大概已经撑不住多久了，离不离开其实都没区别。”
季神婆为了侯老太，尽数了全力。她之前做法把侯一发身上的因果报应在周娜身上，那就用完了她仅剩不多的鬼力。侯老太当初为了侯一发挡煞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人为了帮她而魂飞魄散？
一个季神婆，一个郑怡……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侯老太已经死了，现在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侯一发跟在云歌灵的身后，比来时沉默了许多，当他下到一楼，看到那破烂不堪的邮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季神婆说雨停，在他们走到楼道口的时候，那淅淅沥沥的雨果然就停了，被乌云遮住的天空也终于放晴，湛蓝的天际重新出现在了大地之上。
云歌灵问侯一发，“现在知道周娜就是想害你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侯一发张了张嘴，良久才闷声道，“……我也不知道。”侯一发和周娜这么多年的感情，即使知道周娜和自己在一块就是为了害自己，他也没有多少愤怒，更多的是悲凉。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周娜对自己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这件事情，总该给它个了断。”云歌灵轻轻说了那么一段话，就从楼道口处迈脚走了出去，站在了蓝天白云之下。
侯一发抬头看向天空，刚好那里有一群大雁黑压压地就从头顶飞了过去。在这群大雁后面，还跟着几只速度较慢，体积较小的幼崽在努力地跟着。侯一发想起了对自己冷漠的侯小沫，想起了可能不是自己亲生的小儿子家宝，心里百态交集。
他还有小沫，他总得给小沫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毕竟他好歹也算是小沫的父亲。周娜能做这么多事，连自己都不会放过，怎么可能会放过侯小沫。侯一发终于想明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这件事情是该彻底了结了。
侯一发拒绝了云歌灵的帮助，自己回了家。当侯一发推开门的时候，抬眸就对上了眉眼弯弯，抱着侯家宝，身上穿着围裙的周娜。屋内充盈着令人垂涎的饭香味，换做平时侯一发必定会开怀地赞叹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之类的话，然后再伸手过去抱抱周娜，亲一亲家宝圆圆的脸蛋。
而现在，侯一发看着笑吟吟还在自己面前伪装的周娜，只觉浑身疲惫，提不起任何精神。他对着周娜扯了扯嘴角，避过了周娜伸过来的手道，“今天有些累，我都快饿死了，我们赶紧吃饭吧。”
“是吗，家宝你抱着，我去厨房把温着的菜拿出来，你们先上桌。”周娜似乎没有发现侯一发的异常，把怀里抱着的侯家宝就放到了侯一发的身上，侯一发僵硬地抱住了侯家宝，一低头一大一小就对上了眼。
侯家宝舔着自己的手指，噗噗地吐了几个奶泡，仰起脸就对侯一发灿烂的笑了开来，并高兴地叫道，“把把，把把……”
侯一发刚想像往常一样伸手抱着他摇晃几下时，那伸到一半的手就僵硬在了空气中，心里想起了云歌灵对他说的话，一想到面前的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亲身孩子时，侯一发觉得全身血液都是冷的，霎时就丧失了所有逗弄孩子的兴致。
侯家宝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不陪自己玩儿了。
周娜端着菜站在厨房的门口，刚好就看到了大厅里的这一幕，她的眼神有一瞬的微沉，不过很快就勾起了唇，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笑着唤道，“一发，菜都好了，赶紧抱着家宝过来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侯一发应了声，抱着侯家宝就走到了餐桌前，周娜擦了擦手过来把家宝抱了过去。侯一发顺手就帮她在自己的位置旁边拉开了一张椅子，等做完这个动作时侯一发才反应了过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太自然。周娜笑着坐在了侯一发拉出来的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到了他的碗前，道，“怎么还傻呆呆地站着，快坐下来吃饭啊，等会饭菜都凉了。”
“哦哦……”侯一发讪讪地笑了笑，连忙拉了拉椅子坐在了周娜旁边，他拿起筷子顿了顿，还是把碗里的牛肉给夹到了旁边的碟子上，当注意道周娜望过来的疑惑目光，他随口解释道，“今天中午陪一个客户吃了烤肉，现在见到肉有点腻，想吃点青菜。”
“是吗？”周娜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带着点撒娇又带着点抱怨道，“那我给你夹点青菜，你应该提前跟我说的，如果早知道你不想吃肉，我今天就不做那么多肉菜了。”
“呵呵……”侯一发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干笑了两声，转头无奈地吃起了周娜给夹的青菜。
侯一发这顿晚饭是真的吃得心惊肉跳，当知道身边的妻子是想害死自己的人，现在侯一发看到面前的一桌菜，总会意识过剩地怀疑，对方有没有可能在饭菜里给他下毒。
吃过饭，周娜去给后侯一发放了洗澡水，侯一发钻进浴池里时，第一次觉得呆在这么封闭的小房间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虽然侯一发想着自己来解决整件事情，但是临到头，对上周娜和侯家宝的目光，一时间就升起了无措感，想摊牌都没有底气。
侯一发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觉得季神婆骂自己的话，还真的没有骂错。
“麻麻，麻麻……”
侯家宝坐在软绵绵的床上，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充气飞机啪啪地敲在床上，不停地叫着站在门口注视着浴室的方向，一直不搭理自己的周娜。
周娜掩走了眼底的冷光，笑得一脸温和的走到了侯家宝的身边，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抚摸着侯家宝的头发，自言自语道，“家宝啊，我的乖家宝，你爸爸他今天是不是有点古怪啊？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侯家宝歪了歪脑袋，年纪太小的他并不能理解周娜的话，只是以为凑近过来的周娜是来和自己玩的，高兴得就拿起塑料飞机拍了拍周娜的大腿，噗噗的吐着奶泡泡。周娜制止了他的动作，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她伸手抚上了侯家宝的脸，修得齐整的指甲在侯家宝的脸颊上下滑动着。
侯一发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周娜这样摸着侯家宝的画面，可能是带上了有色眼镜，侯一发总觉得周娜下一刻就要把指甲镶嵌进侯家宝白皙滑嫩的皮肤内。他想也不想，就高声质问道，“周娜，你在干什么？！”
侯一发的声音十分的尖锐，周娜无措地回头看他，“一发，你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干啊？”
侯家宝被侯一发吓到了，呜哇哇的就大哭了起来，好不可怜。可是不管他怎么哭，周娜和侯一发都没有去理会他，两人相顾无言地对峙着。
周娜晃过神来，抱着侯家宝就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侯一发烦躁地挠了挠头，道，“抱歉，今天遇到了点事情，人有点暴躁。我去阳台那边抽根烟……”
侯一发说完也不等周娜回答，拿走放在大厅茶几上的香烟就拉开落地窗走了出去。下过雨的晚上特别的凉爽，微风徐徐地吹来，似乎还夹杂了不远处海滩上的海水味。侯一发点燃了香烟就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在心里不断地骂自己怎么这么的沉不住气。
周娜把侯家宝哄睡了后，也悄悄地走到了阳台这边来。侯一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周娜相处，他今晚会回来就是因为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周娜，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即使是死也想死个明白。
周娜安静地看着侯一发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侯一发在周娜面前一向是不抽烟的，以前呢是怕周娜吸到二手烟对身体不好，后来周娜怀孕他就更不会在对方面前抽了，这个习惯就这么一直保持了好几年。现在侯一发瞧见周娜，习惯使然，立刻就灭掉了手里的香烟。
侯一发看着已经不能抽的烟，深呼了一口气，习惯真是可怕啊。
周娜见侯一发一直看着手里的烟，什么都不说的样子，脸上担忧的表情就更重了，她上前牵住了侯一发的手，小声问道，“是不是生意还没有好转，如果有需要，我们去国外吧，在国外也许你就能东山再起了。在国内这段时间你情绪一直不稳定，一发，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侯一发看着还在演戏的周娜，眼圈忽然就红了起来，他吸溜了下鼻子，笑得有些难看道，“没有，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就是郑怡，你还记得吧，我的前妻……”
“她……怎么了？”周娜抬头，眼睛里有点紧张。
侯一发看不出周娜脸上的破绽，周娜伪装得太成功，成功得他以前就是被这样欺骗了的。侯一发边说郑怡的事情边仔细认真地看着周娜脸上的变化，“郑怡昨天夜里死了，出车祸死的。听警察说是被一个酒驾的人给撞到的，当场死亡，报纸很快就登了出来，我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住。娜娜，郑怡和我好歹认识了多年，我没想过她会这样就死了，那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侯一发抽开了被周娜抓着的手，继续道，“我今天去看了郑怡生前住的地方，也见到了小沫，小沫一直问我，妈妈怎么不来接她……我不会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郑怡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侯一发说着说着，有些激动，手都是颤抖的，他本来只是想演戏看一下周娜的反应，但是一说起郑怡的事情，突然就悲从中来了。周娜抓住了侯一发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温热好似能传达给侯一发。
周娜轻声安慰道，“一发，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内疚的。意外会发生我们所有人都没想过，虽然郑怡是你的前妻，但是我从来没恨过她，听到她这么年轻就因为意外去世，我心里也难受。她死了，小沫能怎么办，可怜了孩子啊。一发，你不用顾虑我，家宝是你的孩子，小沫也是你的孩子，对于小沫，我也会努力作为一位母亲去尝试接受她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会好好地待她。如果你在苦恼怎么安置小沫的话，就把她带回来，我不怪你。”
周娜轻轻地抱住了侯一发，整个人都倚靠在了侯一发的身体上，脑袋偏着，温声继续道，“我只要能和你在一块就好，其他的东西并不重要。只要一发你开心，我就觉得很幸福，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一发，郑怡死了，你还有我，还有家宝和小沫，你别太伤心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说着这段话的时候，周娜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个可疑的弧度。明明在说着安慰人的话，但周娜的表情却平静甚至得让人害怕。不过周娜算计得很好，她低着头的样子侯一发根本看不到。
侯一发在周娜靠近过来的时候就僵硬起了身体，他伸出手试图环住周娜的肩膀，最后还是过不去理智那关，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周娜的身体，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安慰。
侯一发摇了摇头，意有所指道，“我没事，就是一时有些意料之外，感觉人生真是变幻莫测，也许昨天还好好在一块的人今天就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分道扬镳，上一秒还活蹦乱跳身体健康的人下一秒就出了意外离开了人世……有些事情总是非常的出人预料，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周娜笑了两声道，“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一发，你只要知道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都爱家宝，家宝也爱我们就行。我们一家要幸幸福福的，永远在一块。”
周娜这句话侯一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选择了沉默。
“对了，我洗澡时在毛毯里捡到了一样东西。”侯一发摸索了一下衣服，然后想起自己洗澡时换下的衣物，他拍了拍脑袋对周娜道，“在我刚才的换洗衣服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过去把它拿过来。”
“好。”周娜应了一声，之后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侯一发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就在我的西装裤里，我去拿一下就回来。”
周娜嗯了一声也不再勉强，乖巧地就站在阳台里等着侯一发。侯一发很快就走了回来，他张开手掌，把安静躺在掌心的东西递到了周娜面前，问道，“这金耳环是你的吧，我记得你平时就爱戴些金饰。”
周娜看着那耳环，立刻就笑了，伸手就过去拿了过来，边戴在耳朵上边开心道，“你在哪里找到的，我之前丢了找了好半天呢，一直找不到掉在了哪里，没想到现在却是被一发你找回来了。”
侯一发在周娜承认那金耳环就是她的时候，脸色有一瞬间非常难看，不过他很快就掩藏了过去，周娜倒是没有注意到。
周娜戴好耳环后，撩起头发偏过头来就问侯一发，“怎么样，一发好看吗？这个耳环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我弄丢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给你看呢，你觉得怎么样？我挺喜欢的。”
侯一发看着那从郑怡书房捡来的金耳环，忽然觉得什么都不用问了，他的手指和背后已经一阵的发凉，他无力地随口应了一句。
“好看，你带什么都好看。”
入夜，侯一发和周娜同躺在了一张床上。大概凌晨两点的左右，侯一发身旁就响起了轻微的摩擦声，随后就是微弱的开门声。侯一发睁开了眼睛，转过了身来，他旁边的位置果然已经空了。
周娜在厨房那边不知道在烧些什么，有一股细微的腥臭味传了出来。侯一发不敢乱动，只是微微拉开了门往厨房的方向看了过去，当听到周娜的脚步声响起时，他就立刻回到了床上去。
等侯一发躺好后，周娜很快就走了回来。不过她没有躺回床上，而是站在床边缘，视线一直静静地落到了背对着她，盖着被子的侯一发身上。侯一发紧闭着眼睛，寒毛都直立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周娜面前露出了马脚，心脏紧促地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更让侯一发紧张的是，卧室此时安静得很，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或许一边的周娜都能听到。
周娜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了身后一直注视着侯一发，侯一发被她看得后背上溢出来的汗水都沾湿了衣服。大约过了五分钟，或者十分钟，又或者是半小时，周娜终于爬回了床上，躺在了侯一发的身边，还伸手过来抱住了侯一发的腰，吓得侯一发完全不敢动荡，就怕被发现自己在装睡。
次日，侯一发天未亮就醒了过来，随意地哄了周娜一句，就匆匆离开了家。他实在是不敢在和周娜呆在一个空间，感觉在这样下去，不是他露出马脚被周娜发现，就是自己准得吓死自己。
在侯一发离开后，周娜也很快起了床，她径直来到了厨房，然后从底下的柜子深处掏出了一包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周娜把那东西直接就打了开来，如果侯一发还在的话，就会发现昨晚他闻到的那一缕的腥臭味此时浓郁了许多。
袋子里装得不是别的什么东西，看起来仅仅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装了泥土的小花盆。只见周娜用戴着手套的手把花盆内的泥土挖到了一边，露出了里面一块惨白的东西。等泥土全部清理过后，那惨白的东西就完全露了出来——是一个用人头骨雕刻出来的人形玩偶，而这个人形玩偶的样子和侯一发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周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一道亲切的声音在外面喊了起来。
“周娜起来了吗？”
“来了来了！”周娜应了一声，随手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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