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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莫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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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渲染得他们周遭草木,都变得宁静安和。
这样的场景,竟微微刺痛他的双目。
楚冰尘顿了顿足,方才继续走了过去。
虽同在这流华派中待了百年,但实际上,他与南宫陌玉之间,却绝称不上一个“熟”字。
“叨扰了。”他说。
“不曾。”南宫陌玉起身行揖,叶沙华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破军如不弃,不妨坐下一起用膳。”他说。
楚冰尘看着他,再又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叶沙华。
女孩子一副笑嘻嘻的神色,目中却透出狡黠。
“好啊。”楚冰尘毫不介意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青峰等人连忙添上碗筷,然后小心跑了个干净。
一顿饭吃得寂然无声,三人谁也不说话,气氛诡异却又和谐,竟也没让人觉得有多尴尬。
楚冰尘最先放下筷子,然后另外两人也陆续停了下来。
“多谢招待。”楚冰尘说。
南宫陌玉颔首致意。
“家常饭菜罢了。”他说,“不及破军当日,于留仙楼中款待沙华的盛情。”
还提!
楚冰尘差点没把筷子甩去他脸上。
所以,他又是想说,这一顿饭,算是他们“夫妇”请还给他的是吧?
楚冰尘沉了沉脸,但又很快纠正了面色。
“我来此,是想为林皎然讨个情面。”他努力放平和了声调。
南宫陌玉却好像完全没听懂似的。
他微敛了下眉心,疑惑道:“讨个情面?”
楚冰尘点头。
“你可知她今日,在天权宫中,都说了些什么?”南宫陌玉说道。
“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你说了什么,现在却已传遍整个流华。”楚冰尘道,“你那一番话,要她今后在流华派中如何立足?”
南宫陌玉语声温文,话意却针锋相对,“那她那一番话,又要沙华如何立足?”
“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沙华也并不比她大几岁。”
楚冰尘看了叶沙华一眼,眉目间涌上恼意。
叶沙华也正神色淡然地看着他。
楚冰尘毫不怀疑若无南宫陌玉在场,叶沙华简直都要对他翻个白眼扮鬼脸了。
短时间的沉默,被一阵轻微的风响扰断。云间现出一道优雅侧坐兽背之上的素青人影,天际霞光衬得云中人仿若仙子临世。
“真是热闹。”叶沙华撇了撇嘴,单手托着下巴收回视线,一副兴味萧索的模样。
“既是破军亲自开口,那我便与你打个赌吧。”
南宫陌玉自云间收回目光,看向楚冰尘,说道:“若林绰窈是如你一般,为林皎然之事而来,那么只要林皎然当众人面向沙华赔礼道歉,我便收回今日在天权宫中说过的话。如若不然,还请破军今后都不必再提此事。”
楚冰尘竟无言反驳。
如果人家姐姐都不在意此事,那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若她姐姐尚还替她操烦,她又何需还求到自己这来……
风罡兽足踏云气,缓缓落在庭院之中。
林绰窈从兽背上下来,庞大兽躯瞬间变作不盈半臂大小,扑闪着翅膀飞舞在半空中打滚,憨态可爱。
见到三人如此围坐,一副方才共用完晚膳的模样,林绰窈眸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
“真巧,破军也在。”她微笑着说道。
楚冰尘略微点头。
“你来,何事?”他问。
第31章 退而求其次
这句话由并非是主人的楚冰尘问出来;似乎并不那么合适。但很显然,无论南宫陌玉或者林绰窈,看上去都并不在意。
林绰窈面上浅笑依如芙蓉出水,徐徐舒展。
她向着南宫陌玉及叶沙华敛衽成礼;说道:“先前天权宫中未免仓促;绰窈此来;乃是为的向叶姑娘正式表过歉意。”
叶沙华低头拨弄盘中残羹冷炙,又抬眸看一眼那与它主人着装一般颜色的风罡兽,却就是不看林绰窈一眼。
叶沙华不说话;南宫陌玉竟也不说话。
楚冰尘冷脸问了一句;“就这个?”
他问完又有些窝火。
主人不出声;光他开口,算什么个意思?
林绰窈面上笑意不变。
“还有。”
她说着;自乾坤袋中取出两个锦盒来;其内装着的;正是先前南宫陌玉遣人送去开阳的两件一品灵器。
“那霜花青琉盏,本就是我赠给叶姑娘的;既已赠她;便已算是她之物。她失手打碎自己的东西;陌玉你又何必双倍赔偿于我。”林绰窈笑着说道。
叶沙华虽一眼未看林绰窈,耳朵尖却一直竖着,她就是想听听看,人家如此说了,南宫陌玉会怎生处置。
南宫陌玉此时方开口了。
“那就多谢你了。”他说。
言罢竟真的将那两件一品灵器收回。
叶沙华低下头去,死命崩住嘴角的那一点笑。
大约是没想到,南宫陌玉竟真会收回得如此干脆,林绰窈短暂结舌,方恢复如常,在唯一还空着的那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叶沙华却毫不给人颜面地站起身子。
“吃太饱了,我四处走走去。”她说着便离去,眸光瞟一眼半空中自顾玩耍的青色小兽。
九州八荒唯一能够驯养元素神兽的修士,上门道歉都还不忘带着这畜生同来。
所以,这到底是道歉呢,还是示威呢?
叶沙华的唇角嗪上一点冷笑,举步往庭院外头走去。
石桌旁坐着的三人同保缄默,楚冰尘已知这所谓赌约自然是他输了的。
而他亦非拖拉之人,当下也不再陪另两人干坐,起身道:“告辞。”
薄暮岑寂,天色将晚,黯淡天光下,林绰窈精致的面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婉约动人。
“叶姑娘好像……并不喜欢我。”她有些尴尬地说道,随即又笑了笑,掩去眼眸中的一抹无奈。
南宫陌玉看向她,食指闲闲地叩在桌案。
“陌玉,你替我向她解释吧,劳烦了。”林绰窈说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南宫陌玉由她面上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子。
林绰窈心头一动,面上神色却愈发担忧无措。
“千万不要因为我,惹得你与她间不愉。”她劝道。
“自然不会。”南宫陌玉说。
林绰窈猝不及防,本要说的话语噎在了口中。
这句“自然不会”,听上去怎就如此奇怪?
“她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我说再多,也无用。何况我与你间本无事,又何来解释一说。”南宫陌玉说道,“这些年,修行方面我所能够指点你的,已全部教导于你,所以以后,你就不必再上我这玉衡宫来了吧。”
林绰窈咬住唇瓣,忍住心间颤意。
“为什么?”她强笑着发问,面上笑容有若风中白莲,簌簌发颤。
南宫陌玉有些奇怪地看向她,“不是你刚才说的吗?千万不要因为你,惹得我与她间不愉。”
仿若一道闷雷由天际轰下,婀娜聘婷的优雅莲花被击打得粉碎,残瓣掀起一池碧青涟漪。
林绰窈面上浅笑温婉的神色,终于碎裂了。
她沉默了许久,方修补好唇角边的温柔微笑,垂首说道:“好。”
………
庭院之外,是一片用以与玉衡宫中别处建筑作缓冲的树林。此时夕阳已落,月华未起,林子里好似披拂了一层神秘朦胧的暗纱,隔绝了一切看不分明。
树梢上的那一袭白衣,却璨亮皎洁依旧。
楚冰尘在那巨树之下停住脚步,沉面抬头。
“下来。”他说。
叶沙华笑嘻嘻地由树梢上望下来。
“你上来。”她说。
楚冰尘黑沉着脸撇过头去,却僵持着不曾离开。
叶沙华长长叹一口气。
“哎,好吧好吧我下来……”
话未落尽,她便张开双臂,由近两丈高的树梢一跃而下,半点劲力也不使。
楚冰尘被她吓一跳,下意识地转身伸手去接,手掌正扶在她纤细的腰上。叶沙华稳稳踩落地面,就着他的力量,双手搭住他的肩膀,仰头嬉笑。
楚冰尘的心口,鼓荡开一种遥远却熟悉的情绪。他认命一般地闭上眼睫,将近在咫尺的柔软身躯,用力压入怀抱。看似用了极大的力气,真正入怀的时候,却又是轻柔的。
叶沙华单手抵在他的胸前,戏谑地画着圈圈。楚冰尘想要捉住她的手,她先一步把手抽走了,嬉笑着吐气,“冰尘,你不会是想做我,见不得光的情人吧?”
心头瞬间涌上恼意,楚冰尘一把将她推开。
这一推用了力气,叶沙华未及防备,后背就要撞上树干。他忙伸手握住她的小臂,将她拉了回来,搀扶着站稳。待瞥见她眸中那一缕狡黠笑意,他立马又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这女人给戏耍了。
楚冰尘愤愤撒了手,面色比此时的天幕更加黑沉。
“生气啦?”叶沙华双手负后,弯下身子仰头看他,“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她一面嬉笑着,一面打量着他的神色。
楚冰尘恼怒地瞪向她,她连忙规规矩矩地站直了。
“别生气,别生气。”叶沙华忙着替他顺毛。
楚冰尘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情绪。
“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说。
“什么怎么回事?”叶沙华满面莫名。
“并非夺舍而生。”楚冰尘看向她的眼睛,压低声音说道。
不是一句疑问,而只是肯定的陈述。
“对啊。”叶沙华点点头。
“所以,是怎么回事?”楚冰尘说。
“你确定,要现在知晓?”叶沙华歪着脑袋,笑看着他。
楚冰尘微蹙眉心,双手无意识地攥紧。
“离开他。”他沉默半晌,说道。
叶沙华直接笑出声来,仿佛心情愉悦。
“退而求其次了?”她说,“不赶我离开流华,只是离开他便好?”
楚冰尘再次长吸口气,深深闭目随后睁开,“先离开他,再离开流华。”
叶沙华哈哈笑出来,银铃般清脆的笑,在如此静谧岑寂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楚冰尘蹙眉。
这林间虽清幽,却也非是绝对没有玉衡弟子路经。
叶沙华敛住了笑。
此时月华升起,明月如水,衬得她欺霜赛雪的面容,亦是一副如雪的疏淡与清寒。
“破军公子,恕不远送了。”她说罢,径直转身离去。
楚冰尘看着小路上,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驻足半晌。
叶沙华回到起居庭院的时候,南宫陌玉正坐在石凳上,就着月光擦拭宝剑。
这么好兴致?
她淡淡瞄了他一眼,却也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目不斜视由一旁走了过去,仿佛根本就没瞧见他这个人般。
“沙华。”南宫陌玉放下长剑,开口相唤。
叶沙华只当没听到,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
可她刚将烈焰珠摆上灯台,南宫陌玉就跟着走了进来。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屋子,还是在夜晚,不请自来,不敲门自入。
叶沙华总是不能有他在的情况,还自顾走入净房宽衣梳洗。
她面色微僵,抬眸看向他。
“为何不开心?”南宫陌玉问。
叶沙华狠狠皱眉,纵着鼻头。
“林绰窈走了?”她问。
“走了。”南宫陌玉说。
“怎的不多聊一会?”
南宫陌玉弯唇,似是失笑,“因此不愉?”
叶沙华板脸,说道:“旁的人来,都需前殿弟子通报,为什么她就可以直接登堂入室?”
“过去她常受我指点修行,所以出入都无人拦她,已成习惯。”南宫陌玉说。
“习惯?”叶沙华蹙眉撅唇。
“那这习惯,可以改吗?”她说。
“你若不喜,自然是可的。”南宫陌玉说。
“真的?”
“真的。”
叶沙华面上神色柔和下来,摆出一副撒娇耍赖的模样。
“那不仅是咱们住的这院子,这玉衡峰,都不许她来。”她说。
“好。”
“哎?”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叶沙华有些意外。
“除非是有公事,她与旁人同来。”南宫陌玉说。
叶沙华仔细想了会,这才笑起来。
“好。”她说。
南宫陌玉弯唇,转身走向室外。
“沙华,你跟我来。”他说。
叶沙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疑惑了一会,方恍然明白过来。
那正是,他的背影。
她极少看到他的背影,因为但凡二人相处,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握住她手与她并肩行路,仿佛生怕她跑丢了一般。
但,自从今日由天权宫那回来,除了她出其不意,给他的那个拥抱,他便再不曾触碰过她一下。
大半月前的那一日亲昵,好像都遥远模糊得没有半分真实感了。
叶沙华不觉沮丧,却也未感轻松。她想起白日里,他问她的那句,是否因为避他,所以躲去天权宫的话。
他到底还是,知觉了的……
她踏着月光,走到他身畔。
南宫陌玉站立银杏树下,清幽的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转身,执剑。
第32章 敌手的实力
叶沙华望着南宫陌玉手中;那一柄通体幽暗,漆黑如墨;剑鞘与剑柄上;却缭绕了几许丝缕不绝的白色云雾般的长剑。
他身畔的石桌上,还放着另外一柄。
一模一样的制式,只不过与他手上那柄截然相反;通体莹白如玉,却渲染了几笔墨一样的黑。这是一柄剑;却也更像一支笔,天地为纸山河泼墨,本身就是一副足够磅礴的水墨画。
“那是你的佩剑?”叶沙华的目光,落在桌案的那一柄剑上。
南宫陌玉点头;弯唇。
“莫非;你更喜欢相濡?”他说。
“相濡?”叶沙华侧首微笑,眸含好奇,“尝听闻赫赫有名的廉贞公子;佩剑不是名为‘练月’的吗?”
南宫陌玉亦笑。
“‘相濡’在寻到‘以沫’之前;自然不敢叫作‘相濡’。”他笑着说道;“怕被别的对剑取笑。”
他说得有趣;叶沙华不由失笑开来,心中却也恍然。原来传说中的名剑“练月”,竟是一套对剑中的雄剑。
“你至今未择傍身法器,不如就与我一般,选用长剑吧。”南宫陌玉说,“待到结丹,便可御剑而行。”
“好。”叶沙华笑着接下,神态悠闲自在。
“只是我觉得,练月还是比相濡好听。”她说,“廉贞,你给我的剑,也另外再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南宫陌玉沉吟一番,说道:“那,就叫‘陌央’可好?”
墨央么?
只要不叫相濡以沫,那就叫什么都好。
“好。”叶沙华笑着说道。
………
月色笼罩下的开阳峰,别有一种其他六峰所没有的端庄大气。宫中布置虽不可说华贵,一花一木却都栽种摆放在最恰当的位置上,显得既合适,又极致。
两道女子身影,在后山的青石台阶上,慢慢踱步。
与人间世的大多数姑娘一样,这些修仙门派的女弟子,也总爱于此良辰美景之中,同闺蜜好友把臂游玩,漫说一些闲话。
只不过此时此刻,这两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就是了。
“挂上了?真的挂上了?”其中一人满面错愕,连着问了两次。
“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到天左峰去看。”另外那人说道,“你专注修炼,好几日未出门所以不曾见,我却是真正看到了。”
“那……是什么样子的?”头先那人讷讷问道。
另外那姑娘撇一撇嘴,鼻梁上的几点麻子也跟着一起跳动。
“就跟我们的一样咯。”她说,“只不过颜色,是灰的。”
最开始说话那女子生得美些,她愕然着一张俏面,抚上自己腰际宫绦。
“灰的……可那也是宫绦啊。”她说,“杂役房的人,怎么也就能够资格,挂上宫绦了?”
麻鼻姑娘耸一耸肩。
“还不是为了搜捕那凌波余孽,也不知最开始是谁提出来的那一茬,说什么流华派中不是人人都有宫绦……”她说道,“凌波都被灭了一百多年,杂役房的人不也都光着腰杆一百多年了吗?忽然就……”
“凌波被灭一百多年,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不得会卷土重来呢……”俏丽女子幽幽说道,使得她的同伴,在夜风中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百年前的那一场战役,她虽未亲眼见,但听闻旁人所述,便已足够惨烈。
两人绕了一圈,逐渐回到开阳主宫建筑。
少有人至的幽暗游廊,每隔几步燃着一盏竹纸罩的明灯,却也不能完全驱散夜色。
俏丽女子已将话题转了开去,她仿佛对杂役们新佩的宫绦极有兴趣。
“那他们,可也有宫珠、宫花这些?”她问道。
麻鼻姑娘揉一揉鼻头。
“谁知道呢,应该没有吧,反正我只瞧见他们,挂的都是清一色的灰色宫绦。”她说。
“那那些管事呢?”
“也是宫绦。”
俏丽女子咯咯笑起来。
“我看,倒不如给那个叶沙华,佩一个宫玉。”她说,“与廉贞公子,也就更般配了。”
那麻鼻姑娘笑不出来。
给叶沙华佩个宫玉?那意思,她也是个宫主了?杂役宫的宫主?
但是,却能与廉贞公子这些正儿八经的宫主们平起平坐。
所以,这一句话,到底是在侮辱谁?
长相俏丽的姑娘也不再笑了。
她看到了廊外荷花池畔,正立黑暗中的那个身影。
“绰窈师叔!”二人急忙行礼。
林绰窈由黑暗中走出来。
廊下灯火映照在她的面容上,她虽站在月光中,可不知为何,依旧还是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方还有说有笑的两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林绰窈走到廊下,因她不开口,那俏丽女子便有些疑惑地朝她望去。
可还未待她看出个所以然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直接甩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两个女孩子,无论是被打的,还是没被打的,都被这一耳光,给震撼得懵了。
绰窈师叔,向来宽善温婉的林绰窈,竟然会出手打人?!
面容俏丽的女孩子捂住被打的那半张脸,满怀羞惭忐忑都还及不上心内惊恐。
“跪下。”林绰窈说。
二人慌忙依言跪了下来。
林绰窈吸一口气,说道:“往日宫中端正持重的教导,全都不记得了吗?谁让你们在背后,说人闲话?”
二人对看一眼,诚惶诚恐的面容上,都露出莫名来。
往日比这说得更过分,被逮着了,好像也未见她这般严厉地斥责呀?
“自己去清规堂领罚,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们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林绰窈说罢,便转身拂袖离去。
两个女孩子看着她挺立笔直的背影,暗地吁一口气。
那个名字?哪个名字?是叶沙华,还是廉贞公子啊?
她们自然不敢去问,只在心中记下,以后无论是哪一个,都绝不敢再提了。
吃一耳光的女孩子抚一抚自己的俏面,压低声音与同伴嘀咕,“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这一耳光,挨得那么莫名其妙啊?!”
麻鼻姑娘缩一缩脖子,竖起一指抵在唇旁。
流年不利,喝水尚还塞牙,只能小心行事,自求多福。二人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往清规堂摸去。
………
林绰窈往前走了一段,还未出游廊,便停顿着站住了脚。
“你还准备看热闹到几时?”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面。
那话语,却已少去往日里的温婉,而添了数抹本不曾有的霜色。
仿佛只是一阵微风拂过,一条高瘦人影不知从何而来,长身站立在她的眼前。
灯火映亮来人稍显阴鸷,却不失英俊的面容,那张脸上,带着一抹仿若嗤嘲的讽笑。
林绰窈淡瞥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举步往前走去。江临风如影随形,阔步走在她的身侧。
二人进了小厅,她举手便执起一个杯盏,将欲狠狠地砸去地上。
不见江临风如何出手,林绰窈的手腕便已被他擒住。
“真是好本事。”他阴私笑道,“生别人气,砸的却是自己家的东西。”
林绰窈深吸一口气,手中杯盏已被他接了过去,稳稳放置在桌案上。
林绰窈逐渐平静下来,她抽回自己的手,面上又已是一副优雅温和的无害微笑。
“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她笑着说道。
江临风勾了下唇,露出一个极为邪气的弧度。
“气自己,不自量力?”他讥讽说道,“既不想得罪南宫陌玉,又不想明着与姓叶的翻脸,就迫得南宫陌玉,自己甩开那姓叶的?只可惜,都过了一百多年了,南宫陌玉还是不喜欢你,而敌手的实力,也远超乎你的想象了吧?”
仿佛习惯了他如此说话一般,林绰窈并不因他的冷嘲热讽生气。
她淡淡地一笑。
“你前面说的,我并不否认,但那也只是因为南宫陌玉罢了。”她说,“至于你的最后一句话……敌手实力?一个少不知事的年轻小姑娘,也配称为敌手么?”
“是么?”江临风意味不明地说道。
林绰窈轻浅一笑,“当然是。”
这样的小丫头,算的了什么?
当年,比她出色耀眼不知多少倍的那个女孩子,还不也是一样,败在了自己的手下。
那,才是她最光辉璀璨,值得铭记的一战。
“可是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江临风笑着说道。
林绰窈猛然看向他。
“因为皎然。”她说,“是她行事太过冲动鲁莽,落人口实,让那小丫头不依不挠抓着把柄罢了。”
江临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因为她。”他说,“只不过她如此脾性,不也是这么多年,你刻意为之么?既落了美名,得了好处,总也是得自食一些恶果的。如此,方不失公道。”
“公道?”林绰窈同样勾起了唇。
半晌,她方微笑说道:“你说得对,凡事有利亦有弊。二十九天之后,便将皎然放出来吧。她不成器,总是我这个姐姐的过错,该当好好训导她才是。”
“二十九天?”江临风侧眸看向她,笑问,“这般精准么?”
“自然。”林绰窈自信微笑。
因为一切尽在掌握,计算周全好了一切,方得这般精准。
飘散一池的白莲花瓣由水中翩舞而出,重新修复生长在了空无一物的花托上,粘补作她精致优美的容颜。
第33章 多加一些筹码
自从那日天权宫中归来,叶沙华与南宫陌玉间,好像就形成了一种难言的默契。
他对她温文有礼;周全周到,独少了几分过去那般的亲昵。
而她则大把时间都留在玉衡宫中;偶尔外出去找常波等人;也总会在午膳、晚膳时分定时归来,与他共用三餐;从不在外头过夜。
他几乎从不指点她的修行,甚至都未尝过问,叶沙华之进境;却仍非仅是“一日千里”所能形容。
南宫劼来了两次;南宫陌玉烹茶相待。
南宫劼回去后;将叶沙华的情况与谢无凭等人一说,谢无凭的老脸笑成菊花,更加揠苗助长地给自己的徒儿灌下无数灵丹灵药;恨不得他明天就结出元婴来。
亏得慕容瑀自己懂事;死活不肯再吃了。
对于身体这一玩乐的资本,慕容小爷可是分外保重的。“是药三分毒”、“过犹不及”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懂。
凌波余孽没有抓着;杂役们被配发宫绦的新闻热度渐退,新入门弟子掀起的波涛也逐渐退散。流华仙派中的日子,貌似安宁地过去约一个月,然后,才有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响沉寂已久的九峰七宫。
………
常波是在经由前殿弟子通报后,方被领至银杏庭院的。虽然南宫陌玉一早便给了她自由出入的特权,但她每次来找叶沙华,却都是规规矩矩的。
叶沙华见着常波便笑,那笑容是极愉悦的。
常波任由她蹂/躏够了自己的面颊,逮着空道:“沙华,你跟我去栖泽洲,捕猎灵兽吧。”
叶沙华不假思索便道:“好啊。”
左右她闲在宫中,也是无事。
见她答应了,常波便也笑,一边解释着:“听说是一道天雷劈开了封魔庙最外层的禁制,所以很多妖兽都跑了出来,各宫内坊都发布了捕猎任务呢,你要不要也去领一个?”
“好啊。”叶沙华继续笑着应了,“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廉贞说一声。”
“嗯。”常波微笑着看她离去,柔亮的长发在日影下摇曳成一道惊鸿。
叶沙华记得南宫陌玉该是往这边来了,可那藤椅上却空无一人,他并未在此捧书闲憩。
她一面找寻,一面越过繁茂绿树往里面走,待转过山石,猛然一眼便见冷泉之中泡着一人,露出水面的大半身躯尽赤/裸着,年轻细致的肌理在阳光下看美不胜收,不像穿衣时的感觉那么瘦,那身躯却是极均匀矫健且有力的。
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连忙背转过身子,其实距离他,也还有着不下五步的距离。
南宫陌玉似含笑意的声音由后传来,“你害羞什么,我在水里呢。”
叶沙华窘得不行。她对付楚冰尘总是游刃有余,面对南宫陌玉,却好像越来越捉襟见肘。
不,不能这样。
她决定,也来逗一逗他,便索性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笑道:“哪有害羞,要不要我帮你搓澡啊?”
她一面往前走,一面偷偷数着步数,总不能真一头栽进了池子里去。
“好啊。”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说话人仿佛就站在她的眼前。
叶沙华被吓一跳,急忙睁开眼,脚步却已不及收住,撞进了他的怀抱。
南宫陌玉衣衫齐整,嘴角含笑,只那墨发还微湿,纤长的睫毛也仿佛沾染了一层薄雾,看上去有些湿漉漉的。
他搀扶着她站稳便收回了手,弯唇说道:“那我回去再洗一次,劳烦你了。”
叶沙华忍俊不禁,失笑着拉扯住他的衣袖。
“廉贞廉贞,不和你闹了。”她笑着说道,“常波来找我,出去一趟。”
当下便把栖泽洲上之事说了一遍。
南宫陌玉在随身芥子中翻找一阵,寻出一物来给她,说道:“抓灵兽啊,那把这个带上。”
半掌大小的口袋,看上去有些像个荷包,材质却似是牛皮的一般,其上描绘的花纹古朴繁复,却不张扬。叶沙华识得,这是一只灵兽囊,她欣然笑纳,告别他离去。
与常波前往玉衡内坊的路上,常波想起来对她询问,“沙华,你没带灵兽囊吧?”
“带了啊。”叶沙华说。
常波有些奇怪地看看她。她自己的身上,斜挎了一只半新不旧的小包,差不多有半臂长短。这是她连着做了好些日子的任务,才在天枢内坊以功勋点换的,原本想着沙华若没灵兽囊,那她这只三格的应该也够她俩人用了,听闻她自己有,常波便也高兴。
她那灵兽囊,大概还放在乾坤袋中吧。
玉衡内坊的任务发布处挤满了人,叶沙华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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