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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妖降临逗个妻-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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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鼎,女娲石,这两件神器,都有修复,治病,解毒的能力,只要有了它们,你一定能恢复”
他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上古神器上,但紫翼知道,这个发放无用,在雨默去水笼见它时,就将这件事告知了。
紫翼展开翅膀,飞到一鸣的肩膀上。
“小姐?”
紫翼用爪子指了指书案上的砚台。
一鸣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有话要写,希望他来转达。
紫翼用爪子沾取了墨汁,在纸上写道:“师父,厄罗丹即使是神器也无法转圜。”
风辰听后却是不信,“他们必是骗你的,不然也不会放你回来,要你回来,恐怕就是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和白羽产生嫌隙。”
“这个我也想过,可是如今的我只是一只寻常的鸟,就是真随了他们的意,又如何能伤得了大人。”
“这……”
风辰也是心急了,还没想到这一层。
“如果……如果女娲石和神农鼎不行,那就集齐所有的神器,我不相信,所有神器加在一起都没用。”
紫翼书写的爪子顿了顿。
集齐所有神器……
不,灵兽白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厄罗丹无解,它想写下来告诉他这个事实,让他不用再操心这件事了,但知晓他的脾气,便决定瞒下,他与它一样,今后面对的都会是极其挫败的人生,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刺一剑呢。
一鸣问道:“小姐,不写了吗?”
它在纸上写道,“送师父回房休息吧,这眼伤一定要好好养。”
“是!”
风辰依旧好言相劝,“这事,为师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你就像以前一样,在我这里住下,一鸣会照顾你,你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
它其实已经想到了离开,不过它很担心风辰的身体,便决定留一段日子,确定他无事了再走。
到时,它会找个森林,了结此生。
不能为妖,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
白羽回去后,去了王宫,税收的事,他必须禀明瑶佳,只有她首肯了,拟下公示,这事情才能成。
刚到寝宫门口,他就听到了一阵怒吼。
“你们是怎么照顾小王子的,吃个东西怎么会噎住!”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只是喂了些米糊糊,谁知道……”
“来人,将这个奴才拖下去……”
“陛下……陛下……饶命啊!”
白羽走进去时,正好与拖人的两个仆从擦肩而过。
“白羽大人……”侍女捉住他的衣摆,“救救奴婢……”她是真的不知道小王子为什么会噎住,明明就是米糊糊,而且稀薄地和水差不多了,之前吃的时候好好的,今日喂了三勺,小王子就突然脸色发青,呕吐不止。
白羽不可能会救她,冷情扯回衣摆,任她被仆从拉出去。
“阿羽,你回来了,快来看看鸾儿是不是发烧了,刚才他又吐又哭的。”
鸾儿便是夜隼族刚出生不久的小王子,取名鸾翔。
这个孩子是瑶佳的心肝宝贝,奈何从出生开始,先是中毒,而后便是大病小病不断。
白羽走到悬挂在拔步床边的摇篮,里头有个绣着金鸾凤尾花纹的襁褓,红的艳丽,金的华美,里头若是裹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必是好看的很,可里头的孩子小的像只猫,很瘦弱,脸色黑呼呼的,隐隐还发着青色,因这肤色,弱化了五官,看不出他像谁,大概是哭累了,一直在抽泣,声音却轻不可闻。
瑶佳对着孩子收起了怒容,一派暖洋洋的笑,眼中是心疼,恨不得能替他承受这些苦。
“鸾儿,看,爹爹回来了,爹爹是大巫师,一定能让你好起来了的。”
白羽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感情,但伪装得很好,伸进襁褓,替他把脉,“是有些发烧,不过不打紧,吃些药就好了。”
“他还这么小,药却比奶还吃得多……”
“小时候多病,也是种历练,熬过去了,也就好了,陛下不用担心。”
“真的?”
“嗯!”
历练倒是历练,不过也要熬得过去,可惜这孩子的身体太差,能不能活到明年还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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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Part 217 渣中还要渣
“阿羽,你要不要抱抱他?”瑶佳闪烁着母爱光辉的脸微笑地看着他。
“臣粗手粗脚,怕弄伤他……”
他并不想抱这个孩子,一是对他没什么感情,二来这个孩子的出生本就是他设计的,用一个孽字就能概括一生。
“你是他的父亲,怕什么,来!”瑶佳不由分说地将孩子从摇篮里抱了起来,塞进他怀里。
白羽脸色有些僵,但若是拒绝,情面上总是过不去的,在瑶佳心里认定了孩子是他与她爱情的结晶,他若是不疼,不爱,容易引起她的怀疑。
他放下心中的嫌弃,僵硬地将孩子抱了起来。
看在瑶佳眼里,他俨然是个还不懂怎么抱孩子的父亲。
“不是这么抱的,真是的,哪有这么抱的,你得托着他的头,孩子脖子软……”
白羽换了姿势,将孩子的头轻轻托住。
大红色的襁褓里,鸾翔看上去格外脆弱,脸色似乎比刚才更难看了,突然就咳嗽了起来。
小孩子咳嗽起来,特别可怜,哪怕是一个微小的震动,看起来都能要了他的命,瑶佳赶忙轻拍他的背部,心里一阵疼,这孩子从出生起身子就格外的弱,似是天生体质就不好,但她仍是将他体弱多病归罪到乌鸫头上。
“都怪那杀千刀的乌鸫,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竟然敢对鸾儿下毒,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若不是这个老匹夫现在死了,不然我非拿刀亲自宰了他不可。”
“陛下息怒,是臣监管不力,让他在狱中如此轻易地死去,也是臣学艺不精,未能第一时间替王子解毒,致使王子体弱多病,臣愧对陛下,陛下应该治臣的罪才对。”他将孩子交回她手里后,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哪来什么罪,族里那么多巫师,只有你能对症下药替鸾儿解毒,那些个酒囊饭袋连是什么毒都不清楚,若不是你治疗得及时,鸾儿怕是就要一命呜呼了。”
“臣是大巫师,理应如此,但是族相的事……”
瑶佳将孩子交给身边的侍女,伸出双手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你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好,这时候了还叫他族相,他是哪门子族相,早被我罢免了,你不会是忘了吧,三日后你就是我夜隼族的新族相了,哪还有乌鸫这个老匹夫的一席之地,我没抄了他全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乌鸫的子嗣就燕秦一个,原配夫人在百多年前就去世了,有几房妾室,但在他被抓后就作了鸟兽散,挟带金银珠宝早不知去哪了,族相府现在被查封,有罪的是乌鸫这一脉,他的旁族,瑶佳没有治罪,或是说不敢治罪。
因为乌鸫的根基看似倒了,但门徒多,族群也大,一旦杀伐得太厉害,恐会引起倒戈,她初登王位,还没坐稳,真正称得上忠心的人怕是一个手指都数不出来,要想坐稳,就不能得罪太多人,杀乌鸫是有证有据,不是诬赖,就是有人想求情,也没那个理由求。
这一刀杀都也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可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乌鸫无法防范,等他被抓了以后才公告的全族,这计策自然不是她想出来的,是白羽,而今看是极其的成功,不然让乌鸫有了防范,恐怕现下的夜隼族早就内乱了。
“陛下宽厚,臣感激不尽。”白羽恭敬地作揖,随后又道,“之前陛下曾问过要如何处置乌鸫的尸首?”
“对,到底他是三朝元老,虽有毒害王子的罪名,但他的势利错根盘节,想一朝一夕全部拔出绝无可能,得慢慢来,他人都死了,给点面子也无妨,一来能彰显我的宽大,二来也是维稳,免得他手下的那些人因为他的死,怪责到你身上,暗中对你下手,算是卖个人情面子给他们,将尸体交给他们操办葬礼,你说可好?”
白羽身形一俯,深深拜道,“臣感谢陛下的厚爱,但这件事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嗯?”
“臣已将他挫骨扬灰……”
瑶佳一惊,“你这是为何?”
白羽视线瞥向侍女怀中瘦弱的鸾翔,刚才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现下已换做了一副痛心之色,他没有说话,但表情非常到位,任谁都能看出他这一眼饱含了什么情绪。
“你是在为鸾儿报仇……”
“是!”他说得极为斩钉截铁,面上的容颜狰狞无比,“臣的确是在为儿子报仇。”
此儿却不是鸾翔,而是他的鹧鹧。
他先前看到鸾翔的时候,尽管不喜欢,但抱在怀里时,让他想起了那个还来不及出世就死在燕秦手里的孩子。
鹧鹧若是能顺利出生的话,到现在也该是能读书写字,学着制药的年纪了,他无数次的想过,握着他的小手,教他习字,画画的模样,但是乌鸫和燕秦毁了这一切。
他将这股恨意完全表现了出来,不是演戏,是发自内心的展露。
瑶佳之前总觉得他对鸾翔很冷漠,感觉似是不想亲近,也从没表露过为父的喜悦,可现在他神色中的恨意,像把烈焰在他五官间燃烧,看得出他恨极了。
挫骨扬灰……
她顿时觉得这这么做很对。
“请陛下治罪,是臣未将事情想周全……”他收敛了怒色,再次跪到了地上。
瑶佳立刻阻止,“你这喜欢跪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不是说了吗,我们既是君臣,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在为我们的孩子报仇,比我血性的多,你起来,你下次要再敢跪,那我……”她双膝一曲,很干脆地跪到了地上,“那我也跪!”
“陛下!”白羽心惊,立即伸出手架住她的肩膀。
“你别劝,也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不爱听。”
“臣这就起来。”他状似很为难,也很无奈,从地上站了起来。
瑶佳见他起来,自然也起了,抚了抚自己的膝盖,“地上有毯子,我跪下去都觉得疼,像膝盖磕到石头似的,亏你跪得还那么勤。”
“陛下是金枝玉叶,臣怎么能和陛下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了,你是我的夫君,我是金枝玉叶,你也同样,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听着生分。”
“是,臣记住了。”
瑶佳主动地贴了过去,依偎到他怀里,“那么大的族群,我是越管越心累,早知道女王怎么不好当,当初就不该吵着要这个位置,还好有你……阿羽,我现在只想鸾儿平平安安地长大,少病少灾,我知你比我能干,以后族里的事,要辛苦你了。”
“这是臣的职责,臣必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披荆斩棘。”
“瞧,又来了,又是臣啊,陛下的,我喜欢听你叫我瑶儿……”
白羽没有拒绝,唤道:“瑶儿……”
瑶佳甜腻地一笑,搂上了他的脖子,“我这几日身体很好,天也晚了,不如……”
“臣还有一事要奏……”白羽丝毫不为所动,神色正经。
“还有什么事?”瑶佳跺了跺脚。
“是有关赈灾的事。”
“赈灾?”
“是!”
白羽将免除税收的事说了一遍,以及希望她能鼓动贵族将囤积的粮食无偿的捐出来。
他不管说什么,瑶佳都不会拒绝,一个劲儿地点头,一双玉臂却是死死地缠着他。
之后便是无声胜有声,春波无限了。
说起来,瑶佳对他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太过冷情了,亦不是喜欢纵欲的人,即便是夫妻敦伦,他也恪守着君臣之礼,每次都是她主动,要不是她生性豪放,换做其他女子,恐怕早就羞死了。
但,至少每次床笫之欢,她都很满足。
只是……每次醒来都觉得缺了点什么……感觉很不真实,像一场春梦般。
**
山洞中,燕秦收到了乌鸫暴毙的消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前来送信的小厮被他狠揍了一顿,因他是乌鸫的儿子,小厮不敢反抗,只能忍着承受。
“我爹怎么会暴毙,怎么会!?”
正是有乌鸫这棵参天大树罩着他,他才能酒池肉林,贪欢逐乐,无法无天,他一直坚信自己的老爹现在不过是一时时运不济,总会有再次崛起的时候,到时他依旧能过着奢靡的日子,可是如今,这棵大树不仅倒了,还死了,他如何能不急。
在这山洞里已有些日子了,他天天盼着能回王城,回到族相府做他的少爷。
可是现在……现在……
信上不仅写了乌鸫的死讯,还在后头赘了一句,是有关白羽成为新族相的事。
白羽……
燕秦瞪着这两个字,瞪得双眼通红,一把揪住小厮的领口,拉到自己面前,“你老实说,我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白羽这个野种害死的,是不是!”
“少……少爷,这个小人不知,小人只是负责给您送信的。”
他是百里鸿派来送信的,信中写了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你这个废物……”燕秦抡起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明显是泄愤,踩得极狠。
小厮胸口一阵闷痛,立时吐了口血出来,“少爷,饶命!”
外头,栗子带了猎到的针熊回来了,一看这情形,冲了过来,“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你问他……”燕秦狠狠捏着手里的信。
栗子听完,转头看向小厮,“是不是你惹少爷不快了?”
“没,没有,小人只是来送信的,是少爷看了信后就踹了小人一脚。”这真是无妄之灾,本来还以为能有赏钱,现在可好,赏钱肯定没了,自己还要花钱疗伤。
“信?”栗子瞥向攥在燕秦手里的皮纸,已经被他揉烂了。
燕秦将信扔到他脸上,“你自己看!”
栗子将信读了一遍,也是大惊失色,乌鸫竟然死了。
他一死,百里鸿肯定会有所动,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动?但是无论怎么动,乌鸫这棵大树已经没了,依照他这几日伺候燕秦来看,这位少爷就是个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绝不是继承族相的好人选。
看来这次他是挑错人了,本来看在他老爹面上,忍一忍,混个脸熟,日后好谋个更好的差事,现在看来无望了,要是百里鸿能顺利扳倒白羽……说不定百里鸿就会成为族相。
“少爷,人死不能复生,事情既然已如此,少爷更应该冷静下来,好为族相报仇啊。”
这位少爷除了吃,就是喝,还有女人。
昨天还要他去找个女人来,好让他快活一下。
这森林里哪来的女人,母熊倒是有很多,他要吗?
因为没有,他没少骂他,还说这里没有,难道不会下山去找,附近总有村落吧,找个年轻漂亮的来就行,事后杀了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真正是个人渣。
“报仇,对,对,报仇!”燕秦在山洞里来回踱步,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爹死了,他就没了后盾,百里鸿还会不会照顾他是个很大的问题。
会不会倒打一耙,将他供出去邀功?
他越想越害怕,但栗子是百里鸿的人,他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去怯意。
“栗子,你回去找百里鸿,让他派人来接我。”
“少爷这是要干什么?”
“回去给我爹报仇啊,难道还在这山洞里混吃等死不成?”
栗子想还算有点血性,知道在这里是混吃等死,可是转念一想,真要有血性,还用得着等人来接吗,他有腿有手,自己冲去王城不就行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用自己命拼一把,算什么?
可见他不是要报仇,是怕日后这里的日子不好过,准备巴着百里鸿不放了。
“少爷啊,你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如我们冷静一下,等明日栗子再去。”
燕秦想想也对,急了容易让百里鸿看出端倪,他必须好好盘算一下之后的路要怎么走,还有那个贱人的事,百里鸿还没给消息。
“左将军府,最近可有消息?”
“没有,双喜没传信息回来。”
“废物,都是废物!”燕秦将桌上的杯子盘子扫落在地。
倒在地上的小厮眼见他脾气更大了,拔腿就跑,再留着,肯定又会送一脚过来。
到了晚膳,燕秦睡不着,唤了栗子,又要他去找个女人来。
栗子简直不敢置信,这爹都死了,他还想着玩女人。
栗子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种事强掳女人的做不出来,只好先应着他,说出门去找女人,实则是回去找百里鸿。
但他不了解燕秦,他是个比人渣还人渣的人,越是生气,越是想找个女人蹂躏,只有这么做他才能消气,见他许久没回来,直接自己下手了。
他所处的森林比较偏远,下了山要走很久才有村落,但就是有村落,也未必有活人,何况是年轻的女人了,但偏偏巧合的事,这森林的东北之处,有个很小的村落,村落里只有三户人家,都是猎人,专在森林中打猎捕兽,然后腌制成肉干去集市卖来讨生活的。
燕秦在森林里兜兜转转,没人带路,就迷路了,迷路后瞎转悠就到了这个村落。
村落里三户人家有两户去市集卖肉了,还有一户有个猎人的妻子看家,猎人则也去了集市,这一来一回路途很远,少说也要三天,这样一来,这猎人的妻子就落单了,正在外头种菜。
见是个女人,身段还不错,燕秦眼睛放光,直接就扑了过去。
平民大多是弱妖,没有武力值,又是个女人,除了寿命长点外,和人类差不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遇到这么个色胆包天的禽兽只能自认倒霉。
燕秦猴急,没将人拖进屋,确定没其他人后,就在外头办了起来。
爽快后,想杀了她,哪知这女子趁他系裤头的时候,洒了一把土,蒙了他的眼睛,拼尽一切逃了出去,她是森林里长久生活的人,对这里很熟悉,顺利逃脱。
这一逃,也就暴露了燕秦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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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Part 218 百里鸿自首
深夜时分,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更夫刚敲过二更天,黑暗里飞跃出一道身影,速度奇快,看到的人只以为是眼花了。
黑衣人跃入百里鸿的府中,悄声落地,又飞快地朝后院疾行而去。
百里鸿刚与栗子见过面,知晓了燕秦愚蠢要求后,正憋着一股气。
族相尸骨未寒,这做儿子的不但不知道哀思祭奠,修身养性,图谋日后的报仇计策,竟还****熏心地想要和女人逍遥快活,气得他老血都快呕出来了。
他还不知道燕秦奸污村妇的事,若然知道了,这口血必是会吐出来的。
念在乌鸫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是不会对燕秦弃之不顾的,今日深居简出,就是在想报仇的事,但如今乌鸫暴毙,整个局势都倾向了白羽那边,想要报仇雪恨,又谈何容易?
“哎……”
他幽幽叹了一声,欲就寝时,屋中的烛火在没风的情况下疯狂地摇曳了数下,紧接着噗的一声灭了。
“谁?”
他警惕地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
“鸿长老安好!”
黑衣人借着昏暗现了身,正是那日与乌鸫在水牢里见面的神秘人,依旧黑衣蒙面,看不出面容,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百里鸿以为是白羽派人来暗杀他了,立刻摸到床边的宝剑,直指来人。
剑光一闪,宛若黑暗里的明珠,稍纵即逝,闪光的刹那已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轻巧地避过,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剑刃,“这就是长老的待客之道?”
“深夜来此,何来的客?”
客人应该是白天正大光明的上门,而不是这般无声无息地暗夜出动。
“长老误会了,在下可不是白羽的人。”
百里鸿半信半疑,并未收回剑。
“在下若是白羽的人,长老以为还能安然地站在这里说话吗?白羽十分擅毒,真要杀长老,何须用这等杀伐之法,在府中的饮水源头下毒即可,保证长老府上下一百一十人死得凄惨。”
这话提醒了百里鸿,白羽恨他入骨,绝不可能找个人利落地杀了他。
“你到底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
“长老看了这封信便会知道了。”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皮纸信。
白里鸿生怕上面会有毒,不敢用皮肤接触,用袖子遮了手指,将信拿了过来。
黑衣人看到他这举动,露在外头的两只眼睛闪着鄙夷,“上头没毒,若有毒,在下岂不是也中招了?”
“你可以预先服下解药……”眼前的人身份不明,是敌是友也分不清,不谨慎些,他都不知能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他甩了一下手中皮纸,将信展开,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眼珠子睁得比铜铃还大,似是不敢置信。
“看来长老知道在下的主人是谁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他将信拿到眼跟前,近得眼珠子几乎贴了上去,再次确认了心中所想无异。
竟然真是……
“长老先不要惊讶在下的主人是谁,不如先看清主人的意思……”
白里鸿自然看了,对上头的内容更是无比震惊,已惊出一身的冷汗。
“贵……贵主人是否是……”他想再确认一遍。
“嘘!”黑衣人用食指抵住了口,“长老心里知晓就好,不用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
“是,是,是……”百里鸿用袖子抹了抹额角滴落的汗,两只眼睛对着信纸上的内容反复滚动。
“长老看了这么久,可看明白了?”
“明,明白了……”
“明白就好,主人说了,长老是可造之才,杀了怪可惜的,不如为我们所用,不知长老意下如何?”
他还能如何?看到这份信的刹那,他全身就像浸入了冰寒无比的雪水中,从头到脚都在发冷,是害怕,也是惊惧,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
原来这个人一直盯着他们,无声无息,毫无破绽,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出击了。
“老臣……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既然明白了,也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这……”百里鸿心里还有些犹豫。
黑衣人眼露寒光道:“长老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不,老臣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族相刚死……于老臣实在是有再造之恩,这……”
“什么族相,不过是个老匹夫,如今人都死了,长老还介怀这什么,难道怕他会死而复生,指着长老的鼻子骂一句忘恩负义不成?这等鬼怪只说,长老怕也是不信的吧,就是真能死而复生,他也骂不了你,坦白和你说吧,白羽早将乌鸫挫骨扬灰,洒进无底的寒冰窟中了,他就是真能活,连个肉身都没有,就是想骂也没那张嘴了。”
“什么?”百里鸿又是一骇,“那今日朝堂上躺在棺材里的又是谁?”
今日朝会,瑶佳特地让人抬了一副八福棺材,用的是上好的龙木,说是让群臣奠基乌鸫,纵然他满身罪孽,但到底一场君臣,又是三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人死了,她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了,让乌鸫能走得体面一些。
这一举措,让在场的臣子都有些小感动,纷纷赞扬她大度。
他躲在人群里,也看过一眼,确认里头躺的是乌鸫,尸首无手无脚,尽管残忍,但那脸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如今这黑衣人却说乌鸫早就被挫骨扬灰了,要他如何能信?
“假人!”
百里鸿算是明白了,敢情那不过是一场人情戏,做给群臣看的,不由哀叹乌鸫死后竟然连个全尸都没有,还被洒落了万丈寒冰窟,这寒冰窟深不见底,从未有人下去过,古来都是大罪之人的死刑之地,因底下有无数喜欢吃妖肉的魔兽。
“族相大人,是百里鸿无能啊……”他不禁老泪纵横。
“长老倒也是性情中人,只不过人死如灯灭,他死,好过你死,真感恩,明日死祭,多烧几张纸就行了。”
这么凉薄的话,听在百里鸿耳里很不舒服,但他没法反驳。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失去了乌鸫,他身后的势力也就基本瓦解了,想东山再起,绝无可能,原本想以命搏命,和白羽来个同归于尽,以报乌鸫之恩,但想到了自己家小,他死了不打紧,却不能连累家人,乌鸫有个庸才儿子,他可有个十分聪明又优秀的儿子,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这个儿子谋一份差事啊。
信中也说了,良禽择木而栖,对方随时欢迎他来投靠,但投靠也要有规矩,得展示一下忠诚,且是一个能让对方满意的忠心。
这就有点难为他了……
他本以乌鸫马首是瞻,凡事都以乌鸫为先,现在要改换主人,就必须要与旧主人的一切关系割断,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他已知道了要怎么做,但……要是真做了,良心却有些过不去……
“长老可是在犹豫?”
“不,不,不是犹豫,是在想要怎么做?”他现在虽然还没决定好,但不能让对方看出心思,不然这邀请恐怕就会作废。
“那长老慢慢想吧,主人反正也不急……”黑衣人斜睨了一眼,“长老要是聪明,应该知道不急不代表可以无限期地等下去……”
“明白,老臣明白,还望阁下在贵主人面前多美言几句。”
“美言不如实际行动,有本事长老自己表现。”
“阁下说得极是,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无足轻重,不值得长老上心,如今信已传到,也该走了。”
“老臣送……”百里鸿表现地很谦卑。
“不用,长老还是多花些心思想想自己该怎么做吧,告辞!”
黑衣人闪身,如来时一样,离去时也同样无声无息。
屋中烛火未再重新燃起,依旧黑乎乎的,但无碍百里鸿看信。
这信他已经反复看了十几遍了,已能倒背如流。
“族相大人啊,这人还真是不可貌相,你错了,我也错了……错得还那么的离谱……”
话落,他静默了许久,直到天亮才燃起烛火,将手中的信烧成灰烬。
天大亮后,他收到了手下探子的汇报,说是白羽知晓了燕秦的下落。
他惊得打翻了手中的粥碗,“他是怎么知道的?”
“长老,白羽果然厉害,他压根就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左将军府埋了奸细……前几日已是顺藤摸瓜,知道了我们每隔几日都会给少爷送吃食,要不是长老为了少爷的安全,定了送粮计策,怕是早被白羽发现少爷的下落了。”
这送粮计策是每天都会送粮食出去,但送的地方未必是燕秦的去处,是声东击西的方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三五天里可能一次真的都没有,但隔几次,就会有一次真的,让白羽的人分辨不出到底那趟送粮是真的。
且就是真的,也不是直接送去,而是分了几次运输,所以查起来很花费时间,弄不好就会将整个线路弄错。
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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