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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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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为国教,特别宠着那群道士,但还有道士们北上向胡人献地图,勾引蒙古人来屠杀,现在这种状况就更难说了。
道士们对于硫磺与硝并不外行,火药原就是道士炼丹的副产品,这时若有一个被流放的道士私自外逃,将配方兜售给辽国人,金国人,或者西夏人,那赵兴改变的历史又将回到原来的轨迹,只是这样一来,可能胡人对于中华文明的破坏将更加巨大。
“天下不止一个日本,也不止一个小琉球,日本琉球有矿产,不等于别处没有,这些枪在南洋事务局,我可以严格控制,因为我的军队有条令在,我可以做到每杆枪支登记在册,严禁他们携带回家,但我想,北洋事务局做不到。”
侯蒙想了片刻,转而从其他方面进攻:“太尉已经知道西洋人搞到了配方,为什么不扣下那批西洋人——我记得太尉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
赵兴轻轻点头:“成本与效益——我当时是这样核算的:我们与西方通商,每年能至少获得一亿贯的收益,而扣下这群西洋人,我们能获得什么。当然,扣下他们不花什么成本,但由此带来的连锁效益,会导致我们的贸易受到巨大的影响。
我仔细衡量过了,制造这种枪支,不是个人力量所能完成的,它需要在一个巨大的工坊里完成整个一百三十七套工序,我大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完全可以依仗我们的国力与经济实力建立这样巨大的工坊,完成一整套流水作业,而西洋却不行。
西洋都是小国,他们的一个国家比不上我们的一个路,有的国家甚至比不上我们的一个贸易领的疆域与人口。即便是这样的眼屎小国,即便现在他们还在一致对外发动一场神圣的宗教战争,但他们的大陆上,国与国之间依然内讧不止。这样的小国寡民,想集结起足够的人力物力资源,生产这种耗费巨量金钱的新式武器……我估计没几个国家玩得起。
更况且,我前面还说过,这些小国之间彼此攻伐不断,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敌人能获得这种超越时代的武器,所以他们必然会相互钳制,相互拆台,不可能同力协作。所以,他们即使搞到了配方,制造出这种火药,也数量有限,威力有限。
最重要的是,我们宋军正在出征非洲,按我的计划,他们将在非洲占领一座储量巨大的硫磺矿,失去了非洲硫磺矿的支持,我想他们生产火药的数量有限,顶多也就是进行一下国内战争。而我们大宋国力超出他们想象,真要有一天,如果我们跟他们起了冲突,只要我们还保持现在的强盛,我相信,欧洲小国单凭一国之力,无法与我们抗衡。
所以,我想来想去,与其封锁他们,延缓他们得到火药的时间,不如放他们回去,与他们开展硫磺贸易,而我们主要将精力用于维持我大宋的强盛——用从他们那里获得的金钱来维持眼前的繁荣,这样方是正途。搞阴谋诡计的小破坏,成不了大器。”
侯蒙听赵兴说了实话,他趁胜追击:“如此说来,你也要向阿拉伯人出售火药了?你给交战的双方都出售火药,岂不两边赚钱?
换句话说,你不怕西洋人、阿拉伯人获得火药,为什么怕我北洋事务局获得新式武器?你还说自己没有割据的嫌疑?我们也是宋人,你还是宋官,为什么你肯把武器卖给西洋人、南洋人,却不肯卖给我们?”
赵兴竖起了一根指头:“你弄错了,我卖的是火药,不是火枪,尤其不是新式火枪?而这种新式火枪工艺复杂,我们现在制作的火枪,枪管寿命有限,工匠们虽然竭力全力,但现在生产出来的火枪,成本率连一半都不足,可我南洋有五万军队嗷嗷待哺,哪能兼顾上北洋事务局?”
侯蒙吃了一惊:“五万,你哪来这么多军队?我听说你不是只有三万人吗?这三万人当中,火器军不过六千,怎么眨眼之间,你的势力膨胀的如此快?”
“不止!”帅范此时推门进来,他不放心赵兴这里的交涉,反正他从来都是唱黑脸,便跑过来扮演自己的角色。他一边推门,一边懒洋洋的回答:“五万士兵是十天前的数目,昨天我们青龙白虎军团正式成军,两军共六千人,辅助兵约五万,加上朱雀、玄武军,我们总共有十一万军队。”
侯蒙结结巴巴的说:“不算妖魔鬼怪军,南洋事务局已经有十一万军队?……你要这么多军队干嘛?”
帅范马上回答:“妖魔鬼怪军如今除了平妖军驻守大理,监视吐蕃之外,其余三军驻守海外都不够,自然要力行扩军,以应对意外之变。”
侯蒙眨了一下眼睛,赶紧回答:“铁骑军翻不出大浪花来,枢密院已经秘密行文北洋事务局,让我们不要协助他们,前几日铁骑军要求沿京东西路南下,我们已经拒绝了,韩相公告诉赵良辅,说花石纲过后,京东西路一片哀鸿,一片仇恨,如今北洋事务局正忙于安抚地方,恐怕供应不了铁骑军粮秣,而铁骑军一旦自京东西路行进,怕有百姓不堪其扰,转而攻击大军。
赵良辅接到我们的拒绝,已经改道经麓路南下,我听说因为地方不愿供应粮草,铁骑军每日行军不过二三十里。”
侯蒙说的是铁骑军南下这件事,看来枢密院对铁骑军南下这件事也心存不满,他们知道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去威胁赵老虎,有可能擦枪走火。所以虽然明面上缺不过宗室子的要求,调铁骑军南下“换装”,但私下里已经通知了各县,希望他们不要配合。
当然,他们不敢通知赵兴,唯恐赵兴知道这支铁骑军三心二意,会抢先解决掉这支禁军当中珍贵的、唯一的骑兵。
他们不知道,赵兴这里四神兽部队已经实现了半骑兵化。
侯蒙说这话,是向赵兴表明他支持赵兴上次兵谏的主动,而北方事务局在这方面,即使不是赵兴的同盟者,也绝不是反对者,所以他不必担心枪支外泄后,会把北方事务局武装起来针对赵兴本人。
赵兴憨笑着:“铁骑军,我从来不会以为它在针对我们,这支肉鸡部队只是官家的又一种收藏品,它不是用来打仗的,是用来表演和舞蹈的,我从不担心肉鸡会变成凤凰。
不过,你这么一说,倒叫我不好意思不分配给你一些新式火枪,这样吧……”
赵兴伸出三根指头,他没有说出数目,帅范已斩钉截铁、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三百杆,我们只能挤出三百杆来,这枪威力巨大,三百杆足够装备北洋事务局将领的亲兵,多了也没有,爱要不要。”
赵兴结结巴巴的望着帅范说:“我本来想说三十杆的!”
帅范气结。
侯蒙忍了又忍,大怒:“三百杆,打发叫花子吗,赵离人,你以为我是来乞讨的吗,我有枢密院的正式公文,要求你广南军械局按数量拨给我们军械,少一杆我不答应。”
赵兴笑嘻嘻的说:“别心急,我不是没说不给你嘛,只是我们每日生产的量有限,你要是用这个态度来问我要,我只好告诉你,等我们生产够了,一定会拨给你的!”
侯蒙慢慢的坐下:“我们是朋友,曾经是朋友,是吧,你老实说,我需要等多久?”
赵兴还没回答,依旧是帅范抢着说:“三千杆新枪,怎么说也需要五年,或许十年也不一定。”
侯蒙还要发作,赵兴抢先说:“我们是朋友,你非要宁要,我先把士兵手里的枪收回一部分给你们,但你也知道这种枪需要专门的子弹,三百杆枪,我可以配给你足够的子弹——每枪一万发、备用枪管三根,但你要三千杆,我每枪只能配备一百发子弹,备用枪管一根也没用。”
侯蒙眼珠一转,马上又笑了:“我记得小琉球应该归北洋事务局管理,但南洋事务局把日本交给了我们,却一直拖延不交还小琉球,赵相公,我们是不是接着谈一谈何时交还小琉球?”
被捏住痛脚的赵兴讪笑的说:“侯大人,元功兄,小琉球那没什么大的出产,也就是一群晋代逃人在那里建立的几个部落,他们靠打鱼为生,朝贡的物品不过是珊瑚贝壳,北洋事务局初创,接过小琉球去,不仅没有什么收益,还要贴补许多金钱去巡海,得不偿失呀。不如我南洋事务局财大气粗,能维持这条航线的正常运转。所以你们就不要与我争了,这样赔本的买卖,还是扔给我吧。”
侯蒙数期一根指头,清算说:“南洋事务局去年从小琉球那里共运走三百船硝石,相当于每天从南洋发送一船硝石。如今你南洋事务局的船越早越大,这每一艘船怕要装载一千料的货物……现在硝石是什么价,小琉球即使不出产别的,光硝石买卖,也够维持这条航线了,所以糊弄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谈到造船,赵兴笑的更憨厚了:“北洋事务局现在都造什么船,木料够吗?”
说到这点,侯蒙有点心虚了。历史上,北方出产的硬木不多,但还是有的,直到蒙古人讨伐日本,将辽东的硬木资源砍伐绝种,这才使北方再也没有大型的造船业存在。
现在还没到蒙古人崛起的时间,但即使是这样,北方造船的木料出产不多,按沈括记载,此时的山东,数目已经砍伐殆尽了,连石头上都不长草,而大宋已知的造船业都在泉州以南,因为南方硬木资源丰厚,能够供应造船所需。
也就是说,现在的北方事务局无力独立发展,仅靠从辽国走私过来的那些硬木资源,远远不能满足造船所需,而南方大量的硬木资源所在地,都在赵兴控制之下。
侯蒙想了半天,艰难的说:“琉球我们不要了,但造船所需的木头……”
赵兴笑的越来越像一个老实人:“何必呢,你们何必费事另起一套造船的摊子,只要有钱,我南洋的造船厂卖给你们现成的船,保证跟南洋事务局一模一样,瞧啊,我们各取所需,你把每年需要的造船量交给我们,我保证优先供应,小琉球的事情,不妨睁一只眼闭一眼。”
侯蒙这才醒悟过来:“我们刚才谈论的似乎是新枪的问题,你怎么绕到小琉球的事情来了,这一码归一码,小琉球的事情还需韩相与你亲自商议,我答应的不算。”
刚才,交锋双方实际上是在彼此亮底牌,侯蒙告诉赵兴自己手中有赵兴需要的活,能够卡住赵兴的脖子;而赵兴反击说:北洋事务局的生死都在我的手心里,我要不供应木料或者是船,你们北洋事务局只是一支路上的水军。
交谈到这,侯蒙首先屈服了,他撇开刚才的话题,回到枪支身上,同时隐讳的告诉对方:公务上我们彼此都各有顾忌,各有所需,这枪……
赵兴看了一眼帅范,帅范猛然插话:“刚才你说到花石纲,我就想问你,京东西路境内是否发生过花石纲被劫案,现在怎么样了?”
赵兴似乎被帅范的话勾起了心事,他马上追问:“张叔夜怎么样了,我听说他现在担任郓州知州?”
侯蒙愣了一下,面色不变的回答:“我听说南洋事务局正在培养阴阳道士兵,京中将门都有这个传言,说京师罢朝,有广南阴阳道科所属密谍在里头煽动,小石将军也曾隐约谈起这么一件事——现今看来,此事果然不假。
郓州花石纲被劫案恰好发生在朝廷动荡之际,那大概是官家的最后一批花石纲吧,你应该知道的,它是童贯搜集的苏中富商珍藏,从陆路悄悄运往京城,没想到在郓州被劫。
劫案发生后,地方官担心朝廷追究责任,正忙着破案,恰好朝中发生了罢朝事件,此后,地方官便想着将此事隐瞒下来,并没有上报给朝廷。这事最近才暴露出来,我也是前几天才从北洋事务局得到消息,说是当地一名叫晁盖的土豪纠集庄客,劫了这批花石纲。事后嚣张不腻,被人察觉。官府出兵围剿,晁盖已经窜往梁山泊——这事正归张叔夜管,他还指望从你这里调几杆快枪去,进入芦荡剿匪。”
赵兴马上又记起了他在环庆遇到的押钱纲官员、蔡京女婿梁子美,他紧着问:“大名府现在由谁管?”
侯蒙答:“中书舍人梁子美。这厮是蔡京女婿,原本要被清洗掉,可我听说黄鲁直大人阻止了,说梁子美曾与你交往过,你曾夸梁子美勤恳、精细。况且朝野动荡,边关大将不好轻易撤换。”
这才对劲,梁子美梁中书在大名府,如果梁子美要给蔡京送生辰纲,应该往西边的汴梁送,不可能送到东边的山东去,所以晁盖不可能在山东打劫到蔡京的生辰纲,他打劫的只能是花石纲。
赵兴没想到,他加快了历史的进程,让花石纲短命而终。但晁盖还是出现了。
看来,命运这个东西有时真不可思议,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名姓的人物总是按捺不住出头露面的欲望。
晁盖出现了,那么比晁盖早早造反的方腊何在?这位方腊还会在浙中出现,最终兵锋直指杭州,在城中教徒里应外合下攻克杭州,而后以杭州为都城,建立自己的宗教政权,实施武装割据吗?
或许,方腊目前正是浙中诸多小股武装中的一股,还没来得及引起大宋朝庭的注意。
“快查一下,查查苏中有没有盗匪,有多少盗匪,头目都是何人?”赵兴急着跳起来。
赵兴不知道,方腊这位”圣公皇帝“的起义根据地正是婺州义乌与睦州青溪,但由于他的努力已经严重的篡改了历史,方腊赖之起义的袄教、摩尼教、道家分支五斗米教,已经在景教的逼迫下,失去信众的追捧。
第三百七十二章 方腊在哪里?
五斗米之所以在穷苦百姓中拥有深厚的信仰支持,是因为它的共济制度,所有信仰它的教徒每家需要纳税五斗米,存在教会中备用,以帮助那些需要的教徒,与此同时,一旦教徒有难,五斗米教中还会施符跳大神,以帮助教徒驱鬼驱邪。
相对于五斗米,景教有着更严密的教义,而且它的共济制度更加完善,至于免费施药——有了赵兴带回来的阿拉伯奴隶,景教在这方面显然走到了五斗米的前面。
杭州是景教的南方基地之一,景教由杭州扩张,影响已经逐渐的深入两浙,这种组织严密的宗教迅速夺去了原属于五斗米的信众。随后,赵兴的快速反击让花石纲的危害没有跨入杭州境内,这使得大宋各地虽然因花石纲而引起的起义暴乱此起彼伏,但都是小规模的,还没到“一人揭竿,万众追随”的地步。
不过,或许这时存在的那些小规模“起义军”当中,就有方腊的存在——想想也可以理解,晁盖等人起家,也不够七个人而已,直到后来包揽诉讼的贪官宋江出现,又加入了一群犯罪军官,这才使梁山泊盗匪人数达到了罕见的三十六人,这期间梁山泊盗匪发展了十年。而即使方腊现在已经出现,十年后发展到攻克杭州,这种发展速度已够骇人的了。
帅范摆手阻止赵兴的激动,答:“我正要跟你说这事,源推官来报告,说浙中有盗匪流窜到湖洑山附近,还有部分金华人、义乌人挟裹在其中,原本这些人已走投无路,所以源推官担心,我们从义乌招兵时,有可能招上来了部分匪徒。”
我有可能把方腊招收到军中,我有可能把方腊当作自己的部下,我有可能窝藏了大宋第一叛贼?!
刹那间,赵兴有一种荒诞至极的感觉,他哭笑不得的望着帅范,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我在义乌招兵的时候,反复核查了士兵的履历,调查他们的身家,怎么可能……?”
“很有可能!”帅范肯定的说:“当地话拗口我们听不懂,招收那些士兵,多数要依靠当地人介绍,盗匪都是当地人,在当地寻找几个肯为他们担保的乡邻,总不成问题。当地乡党的势力庞大,这群无赖子纵横乡间,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推给我们管教,所以,我们有可能一不小心招收了某些匪徒。”
赵兴再问:“源推官怎么现在才报告?”
源业平现在的官职已经不是推官了,他现在是两浙路守捉使,也就是相当于省公安厅厅长。但赵兴内部的往人喜欢用旧官职彼此相互称呼,以示亲密。
帅范回答:“义乌不属于我们管,在义乌安插密谍,还是青龙、白虎成军之后,源推官以慰问家属的名义与当地交往,有家属密告,大约有二三十个当地匪徒混入军中。这消息他们也好不容易弄到手,源推官看了汇报后,觉得事情紧急,便快马加鞭传递过来。”
依据官员责任制,有关军中的情报要首先汇报给帅范,同时报备赵兴。帅范是与学生们交流当中被紧急告知的,原本他作为广南武备学堂山长,杭州武备学堂学谕的身份,正在享受学生们的马屁,听到这个紧急情况,便立刻赶了过来。
“只有二三十人呀”,赵兴摸着下巴沉思:“不管了,要相信我们的学员,二三十个人,想在六千军队中泛起大浪,根本不可能,而且我认为,凭借我们的统御手段,完全有可能把这二三十个人同化过来。”
帅范思索了一阵,赞同说:“自古兵精粮足,未闻有哗变之军,我们对待士兵的待遇可算优厚,士兵们获得的荣誉感不比其它军队,此外还有宗教手段,五斗米要想跟我们争人心,恐怕还原始了一点。”
稍停,帅范又说:“还有情报——铁骑军已经行进到徐州外围,因为一路受到的冷遇,他们在你修建的徐州防御群外围犹豫了,有情报说郑居中已经先行出发,并预先发送了随军携带的枢密院公文。刚才衙门里转来了铁骑军南下的公文,衙门询问该如何答复?”
宋代对于军队的调动有着严格的限制,像铁骑军这样的侍卫亲军移戎它地,要经过政事堂、枢密院、兵部、门下省、中书省多方审核,予以核准才行。这样大股军队的行进,必须随军携带各部门开给的公函,地方政府才肯接待,以及供应粮秣。
赵兴是个特例,他不停的挥舞手中的胡萝卜,诱使皇帝与枢密院逐步对他开放调兵权——当然,这也多亏了王安石破坏了“祖宗法度”,这才使赵兴能够轻易得手。
原本铁骑军会在抵达后,才向赵兴递交文书,表明他们的调遣是受到各方许可,但他们一路缺衣少粮的抵达徐州外围后,看到徐州外围那成片的碉楼群,犹豫了,担心一旦身陷其中,会遭受当地乡邻的报复,迫不得已,郑居中护送昌国公主脱队而行,铁骑军则利用郑居中的脱队,派出先遣使者,向南洋事务局递交了调遣文书。
赵兴笑了笑,摆手:“铁骑军既然如此乖,就通知徐州当地支应粮草吧,嗯,命令他们别遣义兵,进入湖洑山助剿山贼。”
湖洑山不可能有山贼,山中的训练营地日日发出隆隆的枪炮声,被赵兴的新式操典折腾的嗷嗷叫的新兵,巴不得有一两个山贼前来骚扰,好叫他们借剿匪的机会,摆脱那种地狱式的训练。邻近的山匪知道这支军队不好惹,他们常常在无知情况下误入湖洑山,马上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离山区。
估计,原本声势浩大的方腊起义,也是因为湖洑山的存在,失去了逃入山区恢复元气,重整旗鼓的机会,故此不得不逃入乡间,借助乡民的掩护生存下来。
在原本的历史上,秦凤路经略使刘仲武会因为两浙“农民起义”而被紧急从陕西前线调出,来两浙路负责剿灭山贼,这股山贼剿灭后,会潜伏湖洑山待机,等刘仲武重新调回陕西后,他们又于十年后再度起义,这时,方腊才正式出头露面,成为当时的起义军大教主。
事后,朝廷再调来童贯镇压,那已经是八年后了。而等侯蒙从山东带着被招安的宋江等盗匪助战,又是十五年后了……方腊被剿灭后,童贯萌发了窥视辽国的欲望,在出使辽国期间,他遇到了辽东大豪、大商人马植,这才有了宋辽双方的海上之盟。
这一段话说起来简单,但在古代的办事效率下,它整整历时二十五年。
帅范汇报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忌侯蒙的在场,等帅范话音刚落,一队胡姬进入这座宴会厅,为首的一个男人下巴没有一根胡须,嗓音尖尖的,活像一个阉人——这位就是当时阿拉伯宫廷中盛行的“阉伶”,他在管风琴面前站定,一名阿拉伯女奴坐在管风琴面前,开始弹奏起这个中世纪的乐器。阉伶则放声高歌。
宴会厅回音效果极佳,管风琴演奏起来,它洪大的琴音在整个城堡回荡,不一会儿,正在书房谈话的那些学生也悄悄围拢在宴会厅门口,冲宴会厅内探头探脑,张望着宴会厅内的奢华场景,并为这其中的布置啧啧叹息。
这座宴会厅充满了奢华的巴洛克风格,小厅不大,整个厅室都用充满宋代风格的瓷砖布置,墙上的瓷砖画一面是王诜的《渔村小雪图》,一面是充满享乐精神的《行猎图》,另一面则是充满威尼斯风格的葡萄花园,剩余的那面墙,则是整扇的落地大窗。
古代人住的房间,天花板是不能看的,赵兴这座房子的天花板简直像一个不加装饰的现代工厂,天花板上布满了铁索、滑轮,与钢丝绳。这是用来升降吊灯的,在密如蜘蛛网的铁索与管道之下,是十余架华丽的水晶吊灯,这些水晶吊灯其实是玻璃珠制成,都采用接近无色的透明大玻璃珠,但这些无色透明的玻璃珠串在一起,却一点不给人肃静的感觉,它奢华的令人无语。
管风琴轰鸣,场中的十二名阿拉伯舞妓正在跳回旋舞,这是一种脚下不动,仅上肢与上身转动的舞蹈。阿拉伯舞妓头上戴着长长的飘带,那飘带随着她们脑袋的转圈,在空中舞出一道道彩虹——这种舞蹈是现代阿拉伯旋转舞的前身,后来,舞蹈元素中加了脚下旋转的动作,再加上舞者穿的阿拉伯肥裙,舞动起来,舞者仿佛场中盛开的一朵朵白莲。
管风琴声音洪亮,阉伶的歌声尖锐,厚重的重低音与尖亮的、人所不能及的男高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场中舒缓而优雅的舞动的阿拉伯舞妓,这些既对立又冲突的元素融合在一起,给人以说不出的新奇与震撼。
琴音中止,歌声暂停,舞蹈减缓,门口的学生看的目瞪口呆,张绎从一旁闪了出来,他刚才尾随学生而来,一直冷眼旁观,看到学生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平静的介绍:“这就是太尉攻伐四境所得的俘获,这就是我盛世大宋。
孩子们,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太尉大人能有今日,是因为他广博的知识,若你们能学有所成,终有一日,你们也会享受到这样的日子。”
“啪啪啪”,赵兴拍着巴掌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张山长说得好,知识改变命运,这是个简单真理。你们明白了这个道理,也算今日有所收获。”
稍停,赵兴接着又说:“我之能有今日,靠的就是我的知识,想当初,我从乡间一名小秀才一步步走到现在,原因很多,但其中一点就是知识。
唯有创造,才是掌握了知识,将知识复述一遍,重复一遍,那是鹦鹉都会的本事,我希望你们能学以致用,知行合一,这是我们学派的主张,也是我个人对你们的期待。
我不指望你们每个人日后有所成绩后,还能够记得我们的养成之恩,但希望你们记得我成功的另一个秘诀——团队的力量胜过个人单打独斗。”
赵兴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多了,有掩饰自己降了行为的嫌疑,但实际上,宋代名士教诲学生,是不拘泥于形式的,有些教授还喜欢在堂下摆起歌伎,于吹拉弹唱中讲授经义。
张绎感觉到了这点,连忙粉饰:“学习的目的有多种多样,太尉大人养读书种子,是希望你们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说的就是只有从书中才能了解到前辈辛苦一生总结的经验。”
赵兴马上补充:“说得对!在这个时代,我们如何知道自己哪件事做的对,哪件事做错了,无数人用一生来寻找这个答案,但实际上不需要,许多前人已经把自己的经验记录在书中,学会了他们的经验,你等于让自己的生命增加了别人的一生,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我所说的知识不仅限于儒学经义,学以致用,知行合一,讲究的就是所有的知识都是知识,只要运用起来立言、立身、立德,都能对自己的命运有所改变。比如南洋事务局辖下的武备学堂、航海学堂、经济学堂,以及万松书院,它们教授的所有内容都是知识,你们要学会运用这些知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好啦好啦,我都困了!”侯蒙打断了张绎与赵兴的唠叨:“孩子们还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判断,何必强求他们一致呢,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说的就是这个。你们要有领路人的觉悟,至于孩子们今后的发展方向,且随他们的喜欢罢了。”
张绎笑着向侯蒙点点头,指点着场中的那些阿拉伯奴隶,向孩子们解释他们的来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孩子们心中在留下这番奢华景象的时候,也在心中留下了深刻的潜意识——征服,唯有征服才有成就。
小厅内的这一切都是征服所得。是对外征战的收获……
第三百七十三章 让庶民享受征服的红利
赵兴的存在,让原本的时空有了一点差异,在原本的历史上,宋人也能享受这一切,但他们是通过贸易手段来获得这一切的,现代认为这叫“经济征服”。而赵兴的出现使经济征服外,又裹上了一层武力征服的外衣。
古人没有经济征服的概念,所以后来的明清读书人把宋人这种经济征服称之为“弱宋”。但赵兴的存在符合了他们一惯的世界观:止戈为武。
《说文解字》说这个“止”其意思是脚趾,所以“止戈为武”这句话的本意就是:国家的基础建立在武装力量上,唯有武力征服才是正途。
张绎在那里解释,阿拉伯奴隶休息一会儿,又重新谈起了一首乐曲,这是一首圣乐,也就是天主教教堂经常演奏的赞美诗。当管风琴声音响起时,安思达已经来到门边,另外,在城堡中工作的部分以色列人也停留在门边,热泪盈眶的听着管风琴的演奏。
阉伶没有歌唱,这场演奏显然不是出自阿拉伯人的本意,演奏的女仆是一名波斯拜火教教徒,这时的拜火教教徒还没有分明的宗教壁垒,所以受赵兴的指示练习这首圣诞乐。
今天是冬至,“冬至节”从中国汉代时起就确立的朝廷大节。与此同时,在古代信息不畅通的情况下,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先民们,都在不约而同地庆祝冬至。而据后来考证,耶稣基督并不一定诞生在圣诞,只是基督教兴起后,便利用欧洲人庆祝冬至节的这一习俗,将这一天定名为“圣诞节”。
以色列人不过圣诞节,因为耶稣是犹太教祭祀出卖的。但这首圣诞乐充满了耶路撒冷地域色彩,令居住在宋朝的一赐乐业人也觉得感动。
如今,一赐乐业人的习俗已因赵兴而改变,原本他们与世隔绝上千年,对于故乡的消息很模糊。是赵兴令他们恢复了与圣地的联络,从圣地新来的族人不仅给他们带来隔绝多年的故乡消息,也带来了部分乡音歌曲。所以,当这首充满犹太风格的乐曲轰响起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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