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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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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保寨寨主摇摇头:“大人,辽兵肆掠猖獗,我们这些人只知道严防死守,哪敢下海打鱼,至于洋面有什么小岛,小人不知,但小人猜测,要停靠这么大的船,得有一座大码头,这样的岛,附近海面要真的存在,恐怕史集里早有记载。”

张敦礼挺清楚了,曹煜这是怀疑赵兴把战船隐藏在附近的一个海岛上,所以才能召之即来文人小说下载,他哈哈一笑,解释:“曹兄,你没干过海贸的事情,不知道。听我家兄弟张用说,从密州航行到高丽,只需要三天的工夫,从泉州航行到日本,也就是五到七天的时间。赵离人这艘战舰搁浅三五日了,他就是从高丽召船来,时间也足够了。”

曹煜摇摇头:“我不是诧异赵离人交友广阔,连高丽的战船也能调动,我是诧异,咱这一段河防简直形同虚设,连高丽的划桨船都能深入我大宋内河,想起来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张敦礼眼珠一转,笑着说:“登州水军已经不堪使用,但赵离人当初在密州留下了一支效用水军,曹兄若是忧虑河防,不如调登州效用军驻扎在河口。”

曹煜翻了个白眼,调密州效用水军过来,那要看防备谁,那支水军是赵兴一手建立的,防的了辽国人,能防的住赵兴吗?如此一来,这黄河内河口还不如同赵兴家的后院一样,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是这话曹煜不能说出去,因为赵兴毕竟是大宋官员,朝廷防备一个本国官员如此不遗余力,说出去只会徒增笑话。

搁浅战船拖动后,江面也显得开阔起来,此时,北岸隐隐的枪声也越来越清晰。枪声中还夹杂着大铳的轰鸣,不久,宋军的军旗出现,朱雀军开始且战且退退向江边,尾随其后的是辽人的大队骑兵。

那两艘划桨船重新出现在江面上,划桨手全然不顾越来越清晰的枪声,他们在鼓点的指挥下,整齐划一的划着长桨靠上北岸,而后不停的从划桨船上向下搬运长条木箱。南岸的人看清了这一切,童贯沉不住气,脱口而出:“还增兵,赵离人究竟想把这件事闹多大?”

第二百八十三章 步兵与骑兵的对抗

事情究竟想闹多大——局势发展到现在,连身在局中的赵兴也无法控制。

故此,张敦礼的话无人能回答。

北岸士兵边打边退,似乎想退回登岸点。枪声响亮,硝烟弥漫;辽兵纵马奔驰、蹄声纷乱,吼叫形同野兽。登陆点内,宋军还在紧张布置,去没有出去接应。

稍停,曹煜陡然色变,醒悟:“坏事,辽国人眼里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赵离人把贡品摊在岸上,明明白白的让辽人看到那些象牙红木珍珠宝贝……这下子,附近的辽兵想不引来,都难。”

正说着,北岸、身穿火红军服的朱雀军已清晰可见,只见一队队朱雀兵排列成散兵线,向后小跑几步,旋即转身蹲下,开始冲身后举起枪。随着军官一声喝令,他们身后,第二队奔至列阵的朱雀军身后,再度蹲下举枪。除此之外,另有部分朱雀军则依次冲骑兵放枪。射击完毕后,他们也不管设计效果,提着空枪,从原先那队朱雀军留下的间隙里穿过,超越队伍五步距离距离又止步,蹲下身填装火枪。

如此这般,一队队朱雀军像波浪一样层层涌来,后浪超过前浪五步距离,立刻停止,转身,将枪口对着身后。

号角声响彻南北两岸,北岸登陆点内的士兵不停的用号角声催促撤回来的朱雀军。看着朱雀军在退却的情况下依旧井然有序,不慌不忙,曹煜禁不住拍着大腿感慨:“强军!天下强军!在辽人追击的情况下,能做到如此不慌不忙——若我大宋军队全是这样,何至于有好水川、永乐城之败。”

不一会儿,朱雀军中军军旗到了,帅范簇拥着中军的军旗且战且退,辽军骑兵围在军旗左右奔驰,军旗下,士兵不停的用手铳冲辽兵轰击,那些辽兵往复盘旋,不时的有人被枪击坠落。

帅范这些人不光一味退却,若有敌人追的过近,总有两拨人马凶狠的捋着弯刀扑向前去,驱赶那些辽兵。那辽兵也乖巧,一见有人出阵,一队人马负责当诱饵,另两队骑兵迂回至他们的左右翼,往复攻击……这种娴熟的战斗机巧,弄的冲击的士兵不敢脱离本阵过远,只能冲辽兵徒劳无益的射光手铳里的子弹,而后,在本阵掩护下退回去。

朱雀军梯次退却,前锋已进入北岸的临时营寨,北岸登陆点里马上推出几门小炮,这小跑像两轮马车似得,带着高高大大、超过炮身许多的轮毂。他们飞快地转动车轮,但又走走停停,似乎与望斗上赵兴的号角节拍相似。随着望斗上一声凄厉的长音,炮车陡然而止。炮兵开始紧张的填装火药与炮弹,与此同时,退下来的朱雀军显然演练过与跑车的配合,人流像开岔的两条河水般绕过跑车,依次进寨。

这些奔跑的人流也恰好挡住了辽兵的目光,追逐的辽兵显然不知道杀神的降临,他们依旧嚣张地追逐着,砍杀着落后的朱雀军士卒。

万马奔驰是个什么样子,辽兵大部队出现后,北岸的人皆被那不可阻挡的气势惊呆,数万个马蹄踏在地上,一刹那,天地都在颤抖,枪炮声虽然如同霹雳,但显得单薄,像是溺水的人在极力挣扎。一通排枪打过去,顶多有个位数的落马者,不等放枪者重新装填,又一波战马轰鸣而至,帅范只好左右支应,竭力用不间断的火力阻止骑兵靠近。

人丛中,炮兵们依次举起小红旗,表示装弹完毕。临时登陆点一名士兵立即举起牛角号,吹出一声悠长的长音,听到这声号角,断后的帅范一声呼哨,头也不回的向本阵跑。与此同时,临时登陆点的栅栏边伸出几杆长枪与弩枪,跑近登陆点的士兵听到一声断喝:“趴下!”

随着这声号令,奔回的朱雀军像是被风刮倒的麦苗,齐齐卧倒在地。与此同时,望斗上,赵兴军旗挥下。寨外炮兵也依次挥下了他们的指挥旗,一门门小钢炮依次发出巨大的轰鸣,一股浓浓的硝烟笼罩大地,火焰飞射发出的红流在白烟中清晰可见,天空充满是弹丸飞翔发出的呜呜啸音。片刻后,炮弹落地的巨大的爆炸声,抖动声猛然迸发,接着,硝烟、尘土再度笼罩天地。

南岸的人紧张的举起望远镜,希望能透过望远镜观察到战果,他们无法发现从炮口飞出的数以千计的黑点,它们以目力无法看清的速度飞向辽人的骑兵,射程远远超出辽兵的想象。一名辽军骑兵不幸被黑色弹丸轰个正着,就见那名被轰击上的骑兵仿佛被一个万斤铁拳重重打了一记,连人带马被轰向空中,才飞翔了短短一段距离,此人的上半身已在空中与下半身分离,而他骑得战马则从腰部断折,轰然倒地。

一炮之威,竟至于此。

这一轮炮打完,辽兵骑兵惊呆了。他们拼死勒住战马,震惊的望向这里。辽兵这一停下,他们马蹄带起的尘烟陡然给北岸高坡染了色,连天空都黑了一片。

寒风凌厉,那团浓重的尘烟飘荡着,烟尘中时隐时现的探出不少马头,一个两个三个、一千两千三千……南岸上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曹煜脱口而出:“足足超过八千,他们居遇到了八千骑兵……难怪以这等强军,也要吃亏退走。”

北岸上又响起了一声角号。这是契丹人的牛角号。紧接着,万马奔驰声嘎然而止,战马奔跑所扬起的尘土渐渐平息,一支超过八千人的骑兵队静静的停在高坡上。从震天的喧闹到此刻平静,给人极度不真实的感觉,以至于连战马爆烈的喷鼻声,蹄子刨地声,都显得震耳欲聋。

此刻,退到栅栏边的朱雀军正连滚带爬地压低身子,从炮口下进入营地,南岸只看到地面像虫子蠕动,红色军装的士兵们象老鼠一样层层窜入。宋军军官们立刻出现在栅栏预留的缺口处,声嘶力竭的整队,并把他们一队队带到指定寨墙便,不久,五条蜿蜒的散兵线出现在栅栏后。这五条散兵线环绕着拒马排成连续的五层。随后,宋军军官回归队列,登陆点的喧嚣声渐渐平定下来,风中只剩下辽兵战马的喷鼻声。

南岸的人频频抽着冷气,张敦礼惊问:“这……这还是那支狼狈败回的军队吗?怎么,一下子变得杀气腾腾?!”

按照冷兵器交战的原则,一名骑兵至少需要四到五名步兵应付。也就是说,由于骑兵超出步兵十倍以上的速度,有五百名骑兵足以将赵兴的两千五百名士兵屠杀殆尽——现在北岸来了约八千骑兵。

曹煜在一片丝丝的吸气声中回答:“兵法云……算了,别说什么兵法了,俺爷爷说:一支军队在前进的时候,强军弱军间没什么差别,关键是看退却。退却时,是真正显示将领控制军队能力的时候,进退之间如臂使指,说明当兵的对将领充满信心……组织!对了,广南妖学中有一门‘组织学’,广南武备堂的兵书中曾云:战争,不过是稍稍复杂点的组织学问题。我明白了!”

曹煜这么一说,陈瓘脸色有点难看。他一直在说广南学问是妖学,曹煜却在针对眼前的战争说这妖学“实用”——这不是扇饱学大儒的脸吗?

此际,身在北岸的帅范气喘吁吁的爬上望斗,汇报:“大人,我们损失了大约一百名士兵,我已经尽量搜集士兵的尸体,但依旧有六十多具尸体,七十多杆火枪遗失在战场——大人,我们轻敌了。”

赵兴望着北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时机确实不对,我太心急了点。”

赵兴的意思是说,此时辽国的精兵还没有在与女真人的战斗中被消磨殆尽,辽国的国力还没有摧残到二十年后的情景。而二十年,是一代人成长的时间。眼前这一代辽兵,还存活在他们过去的辉煌当中,所以他们敢于战斗,战术意识非常出色。如果再等二十年,那就不一样了,在辽国大饥荒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会对辽国政府充满了失望感,他们为辽国贵族而战斗的欲望不强烈,稍遇挫折就容易放弃……而这些弊病,在这一代辽人身上看不到。

实际上,赵兴过去一直在磨练自己的火枪队。毕竟他们手中持的是一种新式武器,以前的冷兵器战法对他们没有丝毫借鉴之处。他们必须在实战中创造一种适应火器的新打法。

宋人的创造力弱吗?没有赵兴的时代,宋人发现了火器,并用之于战场。与此同时,游牧民族也在与宋军的战斗中成长起来,他们发明了这时代最先进的轻骑兵战术,以之肆虐整个地球,所向披靡。赵兴相信,只要把这个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由他这个跨越时代的人在一旁调整,宋军完全可以创造出更先进的火器战术。

以前,赵兴只是隐约听说,西班牙的长矛火枪方阵曾经称雄世界数百年,可他并不知道这种方阵的具体布置。不过,他认为,这时代宋人的创造力要远远超过西班牙人。西班牙能做到的事,宋人也能做到。于是,他每次实战都不断试验。

然而,现实是:南洋诸国的实力实在弱小,有的国家倾国之力只有几千军队,他们没有见识过这种喷着烈火,带着巨大响声的兵器,再加上他们的文化中还是多神教、拜物教为主,遇到不可知现象喜欢归之于鬼神,所以他们屈服的很快。以至于赵兴虽然连灭数国,连续的战斗却没有磨练自己的火枪兵,反而使火枪兵过于迷信自己的武器,在与骑兵对阵的时候吃了点小亏。

帅范还在懊恼士兵丢弃了火枪,赵兴安慰说:“不要紧,几十杆火枪丢弃,算不了什么。一个是我们火药的特殊配方,辽人现在不可能找到合适的火药配方,所以拿走火枪他们也发挥不出威力。

此外,朱雀军现在使用的火枪是第四代火枪,而我们马上就要换装第七代火枪了。这种火枪掺杂钢母(锰),射程更远,辽人若是仿造朱雀军的火枪,对上我们反而要吃个大亏,因为我们射速更快,射程更远……嘿嘿,我真有点期待火枪之间的较量。”

帅范缓和了脸色,半是钦佩,半是恭维的说:“赵大人以前说过:保持兵器的优势,不在于让别人得不到,而在于不停创新,不停研究新产品。我原来想,我们的火枪威力已经够大了,怎么还要不停投钱研究新火枪,现在看来,大人真是有先见之明。”

赵兴咧嘴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有先见之明,我是担心吕惠卿这样的人太多——他们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卖!这种武器不是收藏品,不可能藏到武库里不准士兵练习。而枪发到士兵手里,难免有一两个贪腐的官员,或者贪心的士兵经不住诱惑,盗卖枪支或者携枪潜逃,如此,我们想保住秘密很费事。

所以我就想,唯有提高我们火枪的技术门槛,才能让人即使得到这种火枪,也发挥不出它的威力,比如掺入钢母,这玩意别人想得到也难……可惜,我这次带回来的锰钢枪数量不足,只有三百支,都装在箱子里,你赶快去,从火枪队挑选枪法最好的三百名火枪兵,给他们换枪。”

帅范敬了个礼,脸有喜色的说:“太好了,我们现在用的火枪射程定多百米,有新枪在,足可让辽人吃个大亏了。”

南岸上的人听不到这番对话,他们只能从望远镜里观察到赵兴在频繁调动军队。不一会,刚刚抬上岸的几十只大木箱被撬开,部分士兵从木箱中取出一些长枪,开始重新整队。

张敦礼脸色一变,急急催促曹煜:“坏事了,今年黄河水浅,连战船都陷在河中;现在是初冬,万一河面封冻,辽兵岂不踏河而过——快,快快催促禁军沿河布防。”

张敦礼的意思是:辽军如果拿赵兴无可奈何,弄不好会趁着黄河封冻,过来袭击顺保寨,以便抄了赵兴的后路。曹煜醒悟过来,连声催促家再去催促大名府援兵,一边无可奈何的说:“但愿赵离人关于辽人的消息是确实的——若辽国南院大王真死了,这场冲突只会控制在万夫长级别。”

陈瓘忧虑的叹息:“澶渊之盟后,宋辽边境平息了数十年,现在太尉登上北岸,万一辽人知道了,战火重开,今后我们岂不得处处设防?黄河一经封冻,这里一马平川,怎么守?”

曹煜、张敦礼不敢吭气,徐师锡尖着嗓子,自我安慰似的催眠说:“莫怕莫怕,是辽人先打劫我们的贡使,情理上,辽人站不住脚,他们……不会撕破脸把。”

徐师锡说的是书生蠢话。战争一起,谁还讲“情理”,但徐师锡这种指望战争中的敌人顾忌“情理”,把战争向自己希望的方向演变的、一厢情愿的说法,竟然引得南岸上的人纷纷点头。

北岸的辽国骑兵动了,两个小队骑兵冲向寨墙,在奔驰中,骑兵的身影在马上飘浮不定,忽左忽右,如蝴蝶般在马背上飞舞着,这就是契丹人传统的躲箭术,据说曾有一首契丹诗称赞马上健儿的矫健身姿,可惜赵兴与帅范都不是风雅人,他们不懂得欣赏。

“开火!”帅范板着脸下令。

“开炮!”赵兴毫不犹豫。

随着这两人的号令,第一排士兵依托寨墙,整齐的打出一排排枪。

齐射而出的子弹不是躲箭术所能应付的,它像一堵金属墙一样快速向前推移,撞到墙上的辽兵头破血流。

这一排枪放完,第一排士兵抱着枪往队列尾部奔跑,第二排士兵紧接着靠上寨墙,随着军官的命令,整齐的发射出这一排子弹。

子弹的穿透力不是弓箭所能比的,在这种距离上,辽兵即使挨上十几箭,浑身扎的像刺猬一样,也依旧能继续冲锋——但他们遭遇的是一个火药时代。有些辽兵即使没有站到第一排,也被密如暴雨的金属风暴打伤,每一名被子弹击中的辽兵都像被一只大铁锤击中,他们无论以前用多大的冲劲向前奔驰,也立刻像撞上一堵墙一样原地止步,紧接着,他们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坠到地上。

三轮枪,恢复了队列的朱雀军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他们仅仅向外输出了三拨火力,冲锋的一个百人队骑兵无一幸免,被击倒在离寨墙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对面辽兵的感受大家不知道,南岸边,约略知道一点军事常识的曹煜、张敦礼惊愕的目瞪口呆,许久,曹煜才跺着脚说:“难怪范老大人夺走五百火枪兵,头也不回地要跑路,这火枪兵列阵,竟有如此威力。”

张敦礼以前听自己的堂兄弟张用说过,他抽着冷气,惊叹道:“我族兄张用曾说,这火枪胜在齐整。他说若火枪手齐整射击,简直是无可阻挡……昔日我见过密州梨花枪队的‘表演’,那梨花枪也就是喷出的焰火好看,没想到这东西到了赵离人手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难怪他打遍南洋无敌手。”

曹煜说到这,马上转向了张敦礼:“童大阁(童贯)奉了密旨,从赵离人这里接收了五百火枪手——是吧?你不觉得,那宦官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张敦礼摇摇头:“童大阁确实从赵离人手里借走人手,护送贡物入京……但对面是‘赵老虎’,此人脾气古怪,他把你看做自己人,哪怕你去他的屋子随意取物,他也觉得亲切、觉得你这是不把他当外人看。但这支军队赵老虎视若珍宝,连范老大人也好不容易从他牙缝里抠出五百人来……

此事又涉及官家,我觉得,你还是催促一下,就说契丹人围攻北岸,朝廷贡品放在南岸也不保险,请赵离人立刻派人护送贡品上京。”

曹煜马上响应,转身冲顺保寨寨丁呼喊:“有敢登北岸者吗?有敢登北岸送信者,无论厢丁、百姓,我赏钱十贯,若他活着回来,我曹氏簪缨录用他为家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顺保寨数名强人应声站出来,自告奋勇去北岸给赵兴送信。

此刻,在北岸,赵兴与帅范皱着眉头,看着辽国骑兵花样百出的冲锋。

“辽国有能人啊!”赵兴感慨:“没想到辽国腐化了那么久,居然还能人辈出,辽人这是试探我们的射程,试探我们的战术,帅监司,那三百新式火枪先不要投入,我们也要隐藏点杀手锏。”

帅范看着江面,神色忧虑:“大人,眼瞧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等黄河结冰了,辽人岂不是可以纵横江面,我们的补给反而断了。”

赵兴嘿嘿笑了:“子连,你迂腐了,战马能在冰上奔驰么?黄河一旦结了冰,对我们反而有利,因为我们是火枪兵,不存在冻了手脚,拉不开弓弦放箭的弊病——这就是创造的征服力!天气寒冷只会对落后文明有影响,却也不影响我们的射程。黄河真要结了冰,对我们来说反而是脱身的机会。”

帅范点点头:“这倒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朱雀军在我们广东训练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们能否适应北方的严寒气候。”

赵兴犹豫了一下,坦白的承认:“我错了!我以为连年灾荒,会让辽国人疲弱不堪……我听说南京道上去年还发生过几次叛乱,没想到虎死不倒威,辽人依旧保持着战斗力,看来这次试探,让我们进一步摸清了辽国的形势,这说明:密州那里经济掠夺力度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再忍耐几年。”

帅范附和说:“那辽国的情报我也查看了,去年辽国还有一百三十一万匹战马,而我大宋历经数年搜刮,能凑出十万匹战马已经不错了……我们确实还需要忍耐几年。

一匹战马生下来,要到三岁左右才能骑乘,要训练到七岁才能上战场,百万匹战马,远不是十几年能够训练出来的,我们的战马基数还不够……大人,如今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如我们找机会撤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有嘴说不清

“不能撤”,赵兴拔刀虚空劈了一下:“双方现在已经顶上了,我们决不能当先撤退。顶下去,谁先后撤谁气软,两强相遇勇者胜!”

帅范望了望身后,苦笑一下提醒:“大人,我们可是以孤军面对整个大辽——你看,整个南岸都在观望,朝廷不可能增援我们,而辽人的增援则源源不断,我们身在北岸只能孤单战斗……况且,我们打胜了又能怎样?朝廷不怪罪吗?至于败了,还好,大不了你我身死此处,死后万事休,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赵兴安慰:“这次,我们收获已经远超预料——澶渊之盟96年了,从那以后,我大宋士兵何尝与辽兵对阵野外,如今我们在野战中堂堂正正打了一仗,面对八千骑兵,三千步兵只损失了一百多人,便从骑兵面前安全撤退下来——仅仅这个战果,足已让辽人刮目相看了。

可这还不够,现在,我们需要给辽人一个‘大胆寒’——唯有这样才能让我有十年时间,我现在不缺皇帝信任,不缺金钱不缺技术,唯独缺少时间!今日,我们必须给自己争取十年时间,哪怕死在此处,也要寸步不让!”

赵兴说要给辽人一个大“胆寒”,对面的辽人确实在吃惊。虽然大宋军队的火力并不密,但在排枪齐射下,所有进入射程的辽兵都像撞上一到铁幕,这种武器的威力超越了辽人的世界观,颠覆了他们对弩弓弓箭的认知。

然而,辽人的战术素养也让赵兴大大吃惊——只数次试探后,辽人就摸清了火枪射程,他们只停在射程外挑衅。赵兴的秘密武器——三百新式火枪突然发作,大意之下,辽兵这次的损失比哪一次都大。但这三百神枪手一轮齐射,只造成了20%的伤亡率,仅不足百人倒在宋军的枪口之下。

“火炮,从船上调火炮了,我需要更多的火炮”,赵兴举着望远镜,头也不回下令。

帅范转身冲士兵下令,稍后,他又提醒:“大人,身后这道河是我们的生命线,只要水路畅通,我们的补给就会源源不断……但,现在是初冬了,黄河就要结冰!”

“我知道!”赵兴唤过几名士兵,吩咐布阵,稍作停顿,他回答:“我已经吩咐耽罗水军运载‘冰上战车(狗拉爬犁)’过来,倭国关东武士团会调来300武士,赶得及这场战斗!”

赵兴印象中,他最佩服倭人的是他们的耐冻能力,身穿襦裙的倭人光着腿赶在雪地奔跑,且他们从没有船“足衣(袜子)”保暖腿部的意识,故此,他打算利用倭人的这一特色,在冰面上组织一支爬犁队,保证补给畅通。

对面,被新式火枪吓一跳的辽兵稍稍后撤后,赵兴营寨现有的几门火炮响了。这些火炮射头虽然不准,但它带着远远超乎辽兵想象的射程与巨大的威力,将辽军的阵列砸出几个大活口,一惊再惊的辽人再退,最终退到一里开外,才重新扎住阵脚。

“坚定!”赵兴赞叹:“这股辽兵出人意料的坚定,如此恐怖打击都不混乱……若辽国士兵都是这样,我们麻烦了!”

帅范皱着脸,嘀咕:“麻烦的不止这些——大人,我等与辽人相持,虽然大人动用的都是家丁,可倭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令倭人助战,即使朝中大臣不言,我怕,他们用起来也不放心!”

“没问题,为我大宋而战,是倭人难得的荣耀,他们会把此事写入家谱世代传扬,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绝不敢出纰漏。况且倭人武士的单兵战斗力很强,冰上不能容纳太多人,用这些作战凶狠,喜欢死战不退、责任感极强的倭人来保障补给,比把补给线交给顺保寨更令人放心。”

帅范稍一犹豫,承认:“这倒是,顺保寨毕竟要受朝廷牵制,朝廷党争酷烈,万一有人捣鬼,下令给顺保寨,恐怕……”

此际,辽军继续撤退,直退到二里地外。如此一来,他们也就让出了河岸北高坡。

河岸北高坡原来是堤坝的残存物。由于河水干枯,露出了很深的河床,原先的堤坝就成了高地,而赵兴现在的临时登陆点,实际上是原先的河床。

“占领高坡!”赵兴下令。

“后路不能断!”帅范补充:“辽人兵多,且都是骑兵,放弃现在的营地,我怕辽人会切断我们与河中的联系——我带人去高坡,构筑炮兵阵地,大人坐镇此地,呼应坡上。”

赵兴稍稍考虑,郑重叮咛:“好,你保重……给自己留几发炮弹,万一辽兵围得紧,你还可以轰开一条血路,杀回这里……大炮不可惜,新枪不可惜,我们可以更新换代,所以,必要时,舍弃一切,只要人回来就行。”

帅范点头:“多谢大人关心,我这就动身,大人,我的后路全靠你了!”

说罢,帅范带领三门炮,六个都、约三百人的队伍登上北高坡,重新构筑前进营地。

这三百人的队伍出现在堤岸高处,辽人虽然愤愤不平,但见识过宋军密如暴雨的打击后,他们停留在射程之外,静静不前。

此时,日光已经到了下午,南岸派来的人终于赶到了北岸,他们转告了曹煜的要求后,赵兴沉默了片刻,唤过源业平,问:“你想进入皇宫当官吗?”

源业平虽然极度仰慕大宋文化,但他也不是智障,听说了大宋朝堂的残酷争斗后,原本就厌恶公卿间勾心斗角那一套的源业平摇摇头,答:“坡公有诗曰:‘高处不胜寒’,我一个日本人,还是不要站的太高。”

赵兴也不勉强,他叫过来萧氏兄弟,逐一问:“你们兄弟俩谁愿意去朝堂做官?”

萧峰年纪大,明白事理,他拱一拱手,替兄弟回答:“老爷,我们兄弟在耽罗岛俨然王公贵族,连耽罗岛的星主(国王)也要看我们的脸色行事,如此风光都白老爷所赐。我等放着这好生活不享,何必要去朝堂上受朝官那腌臜气……老爷,不是我说你,我等现在跟辽人顶上了,背后人却要抽走兵力保护贡物……这不是害人吗?

小人这几年也读了一些书,知道一点典故,老爷,昔日陶渊明尚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老爷在海外基业无数,无论去耽罗岛,去倭国,哪怕是躲在南洋也是一个土皇帝,何必要在这里被赵官家呼来唤去。”

赵兴摇着头,说:“你不懂!你们在这片土地上无所留恋,而我跟你们不一样……这道理跟你们解释不清。”

问遍了身边所有亲信,竟然没有人愿意去皇宫当官,赵兴叫过来一位营长,下令:“南岸堆积了我们卸下来的部分贡品,你带一个营回去,听张驸马指挥,护送贡物回京。”

那名营长犹豫了一下,赵兴催促说:“快走,等会儿天黑了,江面上不方便行船。”

那名营长一步三回头的去召集自己的士兵,赵兴转过脸来望着北岸,说:“我带的贡物里有羽绒服,取出来发给士兵,告诉士兵坚持住。明天一早,我们耽罗岛的大批援兵就到了,那时候,我们就可进可退了。”

童贯从赵兴手里接收了五百个士兵,又得到曹煜拨给的一千禁军的支持,几乎是一路狂奔跑回了汴梁城。进入汴梁时,他心中掩藏不住的狂喜——他上位了,苦熬了这么多年,他终于上位了,有了这支划时代的火枪军,他在皇宫中的地位想不尊崇都难。

果然,童贯奔入皇宫,小皇帝听说他从赵兴手里领走了五百火枪兵,立刻任命童贯为皇城使、中闾大夫,诸枢密使。“诸枢密使”这个官职意思是:品级等同枢密使(从一品)、管理御前诸军、负责皇城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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