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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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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场战争就是一场武装巡游,咱大宋欺负南洋土人,还不跟巨汉欺负小孩子一样,纯属表演项目。这场表演与天宁节禁军游行的唯一区别是:为游行队伍掏腰包的绝不是我,很有可能,付费的是南洋各国的小国王。

南洋各国肥啊——占婆国立国于东汉末年,自当地占婆人杀我汉朝日南郡、象林县令自立,至今已经有一千年了。占婆王室一千年积累,那财宝可是数都数不清。我听说他们的国王连尿壶都是纯金的,上面嵌满了宝石,各个价值非凡,我正打算到皇宫里美美享受一番他们的尿壶。

李家小娘子要去,没问题,我们一块动身。他家那尿壶全归你了。这可是千年古董,嗯,我记得当时名叫‘虎子’,后来避唐皇李世民还是李渊的讳——听说那厮小名叫‘虎子’,也就是‘尿床小屁孩’的意思,后来他当了皇帝,百姓使用的‘虎子’只好改叫‘尿壶’。李家小娘,你爱好金石考古,我说的对不对。”

李清照撇撇嘴:“赵叔叔真闲人也,除了你,谁有闲工夫考究‘尿壶’的古今称谓。”

“错了,以后它就是‘李家虎子’”,赵兴继续逗笑着。

这时,帅范已带着难以置信地目光,亲眼看过吕惠卿的报告,他无可奈何的将报告扔到一边,懒洋洋的问:“你第一个目标确定了?那我们还等什么?”

赵兴悠悠闲闲的回答:“若你准备好了,那就让士兵登船吧,我们明天出发。”

帅范身子晃了一下,确认道:“大人决定了?一柄火枪也不带?只用手雷能对付得了南洋?”

赵兴神色不变,轻描淡写的说:“南洋那里形势复杂,我们有火器,先不要亮相,那里气候潮湿,火器还不完善,所以能不用最好不用。手雷小炮已经足够了。为了‘李家虎子’早日回归,快动手吧!”

“尿壶战争,这名字太烂”,帅范嘟囔着起身,又狠狠补充:“也罢,让朝堂那些白痴知道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不吃回扣的灭国之战——就值一尿壶!”

“古董尿壶”,赵兴特地强调说:“唐代的!镶宝石的!”

但显然,帅范无心听他的解释……

第二日,广南水师船队空群而出。

首先出港的是陈不群带领的船队,而后是赵兴与帅范。此后广南水师又陆陆续续的驶出了许多补给船只,等赵兴将船全部开到了海上,此时恰好进入春节,大多数官员已经放假了,公务停顿下来。

大船在交趾海面整顿了队列,几艘洋人驾驶的船只加入了船队,船队顶着风在海面上走出之字航线,不一会驶入占婆国最南端,也就是现代越南南部的湄公河入海口。

赵兴这只船队有二十艘巨舟,另有十四艘小型补给船,大船驶入湄公河入海口的时候,河口一个小型的石堡一通慌乱,不一会,城墙上出现了几架旋风炮,城墙背后的城下町内一片混乱,只见众人拖家带口的向远处森林躲避,赵兴与帅范在船楼上看到这情景,赵兴下令:“升旗。”

旗帜升起来了,码头上的混乱立刻平复,停顿了片刻,一阵轰雷般的欢呼声想起,城墙上到处是欢呼的人群,欢呼声惊醒了那些往丛林里逃窜的人们,他们停下了脚步,纷纷打听欢呼声爆发的原因,不久,林子边也响起一片欢呼,从林子里冒出无数的人来,他们一边冲海面上的大船挥手欢呼,一边笑盈盈的向石堡城下町进发。

第二百二十八章 被遗忘的城市

帅范被突然爆发的欢呼弄得有点纳闷,他仰脸观察了一下桅杆上新升起来的旗帜,那是一面四方形大旗,红绸面子上绣了一个“宋”字,这个宋字外面带着圈,底下半隐在一片波涛中,在波涛中还有一只海豚半跃出海面,这只海豚是白色的,有点像长江中的白鳍豚。

红黄白,三种颜色搭配起来非常醒目,帅范看了一眼这幅明显带有现代风格的旗帜,又把目光转向岸边的那座城堡,那城堡上也飘扬着一面相同的旗帜。

岸边的城堡明显带有一种西班牙风格,一个塔楼立在岸边,塔楼衍生出去,带有一副裙楼,塔楼后一片空地上散落的堆放着几件货物,这片空地延伸出去,一道长约三宋里的防波堤延伸进入大海,防波堤后是上百艘小帆船,这些帆船带有明显的“褔船”的硬帆特色,此外,小船中也夹杂着几艘“杭船”特色的中型船。

所谓杭船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它是赵兴发展出来的一种软帆船流派,这种软帆船主要在杭州进出港,故而人们将其称之为“杭船”。

帅范看完岸上的情景,指着那座城堡小声的问:“赵大人,岸上那座石堡是你修建的吧,这种石头城堡,明显看出带有大人的风格。”

赵兴没有抵赖,他老实的点点头,指着岸边回答:“这里就是‘东木头市’,这个名字是我大宋商人起的,它在湄公河口东岸,主要交易木头,所以被成为这个名字。

原本这是宋商自发聚集起来组成的一座小市场,占婆国,大越国的百姓从湄公河两岸砍伐木材,顺着河流漂到这座东木头市,与宋商交易,这种交易已经持续三百年了,所以驻留的宋商很多,逐渐成了市镇。

原本这片市镇没有防守的堡垒,由于市场上木头多,商人们就用木头修建了一片木栅栏,以此抵御盗匪。五年前我在这里修建了这座城堡与这个码头,让商人们平时搬进城堡居住,只要交易时才出城到城下町。这里位于湄公河口,城里淡水资源一点不缺乏,过往的商船喜欢在这里加水,补充食物,里面有我一个管家负责收费。

走,我们进去瞧瞧,这里最便宜的是热带水果,一个铜板——大宋铜板可以买一筐子,你小心不要吃多了拉肚子。”

帅范眼角瞥见李清照蹦蹦跳跳的从船舱内爬到甲板上,她跑到船头,问水手长要过一副望远镜,观察着岸边的人,岸上那些人正在返回,帅范纳闷的问:“既然这地方归大人掌握,怎么他们见了我们要逃?”

李清照在船头扭身冲赵兴喊着什么,岸边的嘈杂声与海风声淹没了她的喊叫,赵兴一边冲李清照挥手一边冷冷的解释:“这些人,都是滞留海外的。”

“哦!”帅范点点头,明白了。

大宋朝有规定,出海的海商必须拿官府出具的凭证才有资格出海巡视。对于逾期不归者,朝廷规定一旦有人举报,被举报人家产的一半归举报人,另一半则归官府。在这种严苛的法律下,逾期未归的宋商都担心回国后受到贪心仆人的举报,所以对当地官府的船能躲就躲,免得被官府抓住不好看。

赵兴的船刚才进港的时候挂的宋军的旗帜,那些人见了当然要四散而逃,等到赵兴升起了与城堡同样的旗帜,城堡里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帅范想到这,一指赵兴升起的那面海豚旗,问:“大人,这是什么旗子?”

赵兴回答:“妈祖旗!常年在海上走的人都知道海豚喜欢拯救落水的船员,所以船员们认为海豚是保佑他们的神灵化身,他们将这位神称之为妈祖。”

赵兴没有解释的是:这面旗帜是南洋联盟的旗帜,这座东木头市也是南洋联盟的一个据点。可这些无需帅范知道。

战船靠上东木头市的码头,几名商人出来迎接,一见赵兴,立刻躬身施礼:“早听说带头大哥准备过来,今日终于见到你了,大哥,城堡内准备好了饭菜,请大哥进城休息。”

赵兴牵着李清照的小手,一边向城里走一边跟那几名商人寒暄:“诸位,我答应的事已经办到了,广东县司已经答应:凡有关于海商的案子,必须到广州市舶司首告。此外,我广州市舶司从明年起开的出海印可状不再限定年限,请诸位年底之前务必到市舶司更换凭证。”

赵兴这句简单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样,让迎接的商人们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几名商人才反应过来,有几人痛哭失声,嚎啕说:“终于可以回乡了,有国难回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李清照在赵兴身边撇着小嘴,频频翻着白眼,心里鄙薄:涉及海商的案子到市舶司首告,那不是逗人玩吗,赵兴能审问自己吗?至于发出海凭证的年限放宽,那种做法纯粹是左手给右手凭证,能算数吗,广南最大的海商是谁,是赵大人他老婆,他当然想方设法让自己老婆钻空子,这点小事,瞧把这帮人感动的。

李清照在那里鄙薄,帅范边走边嘟囔:“这座城堡太小了,哪能容纳太多的人进出,我们船上的士兵恐怕……”

边上一名当地宋商听了这话,向帅范笑着解释:“大人,我们城中守卫满打满算才有二百人,就这样还是许多商人轮流担任守卫凑出来的,所以带头大哥说,城堡不要太大,能守卫住就行了。这座城堡已经够大了,可以住下两千人,再大了,恐怕我们也守不过来。”

帅范随口问:“当地盗贼多吗?”

“多!人都说宋商富裕,来抢劫的人一波接一波,我们只好雇一些当地人守卫,可当地人内外勾结,令我等疲于应付……”

帅范跟那人聊着,只听赵兴继续补充说:“我只能管住广东一地,所以诸位若打算回国,请一定记住,首先要在广东定居两年以上,然后才能让当地官府开出证明。”

迎接的宋商一起点头:“我们知道,感谢大人……”

中国的事,从来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宋代严苛的法律限制海商逾期未归,宋商们也想出了对策,那就是改名换姓移居它乡,他们出海的时候带上一帮亲信,等到回国的时候,就将历年经商所得分配一下,每个人拿走一份,而后独自登岸,到某地官府开一份入籍证明,隐名埋姓度过余生。然而国人对自己的姓氏实在重视,万不得已不会采取这种方法。而赵兴的解决办法,等于容许他们保留原有姓氏在广南落脚,然后由当地官府开出祖籍证明。

官场上从来是官官相护的,只要一个地方肯出祖籍证明,哪怕商人们返回家乡,受到别人告发,官场也不会过分追究,因为官场那一套大家都清楚,大家都是同僚,指不定哪天成为工作伙伴,所以,大家都不会揭穿同僚们的假证明。于是,必然的结局是:判告发的人诬告。

这群人相互交谈着进入城堡,等来到城堡最高处的塔楼,赵兴表情严肃起来,询问:“我让你们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对面的几名宋商也严肃起来,他们恭敬的回答:“大哥,我们派了数百个人前去探查,周围的地形与兵力状况都探查清了。另外,该召集的船只已经召集的差不多了,大人一旦需要,我们就可以立刻开始抢运战利品。东西先藏入这座石堡,等大人的船队抵达,再从石堡转运回国。”

赵兴点点头,答:“你们先不要动,这次的行动要求以快打快,记住:这只是一次误入,绝对不能让朝廷发觉我们早有准备。”

帅范赶紧问:“兵力怎么样?”

一名商人回答:“占国只有三座大城,分别是南方的宾童城和北方的佛逝城、王都因陀罗补罗(今茶荞)。占国二十年前进入第十王朝,第二王朝是第一王朝为区姓人的女婿范姓,到了第十王朝,已经是女婿的女婿的女婿的女婿,现在的国王据说祖籍来自南洋……”

旁边一名宋商哧的一声笑了,插嘴说:“祖籍南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南洋昆仑奴的后代。占城国从二百年前开始毁佛,改姓天竺湿婆神,所以我们把他们的一个城市改名为佛逝城,意思是‘佛祖在此死去’。目前,占城国内合计有兵五千,战乘象,藤为铠,竹为弓矢。出阵则率战象一千,战马四百,分前后军。不过士卒很勇猛,据说打起来一往无前。”

这名宋商在此纯粹胡扯,佛逝城的历史不是这样的……但现在,有谁关心?帅范乐呵呵的笑了:“整个占城国内合计有兵五千——五千南洋小矮人,也敢说勇猛?!占城国才五千兵,啊啊!积累千年财富,却只有五千小矮人看守,这不是一个小孩拿着一大块金子在街市上炫耀吗。”

赵兴笑着说:“在我大宋,小孩拿着黄金在街市上炫耀,并不见得有人敢抢——你忘了大宋刑律:见危不救,流两年。”

帅范笑的像一个满载而归的贼:“可是占城不是大宋!千年的积累啊,五千手持竹弓的奴兵,遇到我们的手雷兵……今日我们那是来战斗的,分明是来旅游的吗?惜乎,我大宋怎么早没发现……”

赵兴也笑的很开心:“我们无需担心占城全军与我们战斗,此前我与大越有个约定,占婆国内两座大城市我们一人一座,宋军只管对付宾童城。各位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帅范拧起眉毛,担心的插嘴:“大人,凭啥叫大越人过来分一半财宝呢,他们的国境与占国相连,而我们却要隔着交趾才能来这里。如果让他们在占了北方的城池,恐怕我们今后守不住这片土地。”

赵兴目视着北方宾童城方向,慢慢的说:“我只担心朝廷会怎么反应,没准我们会因私自动兵而受到朝廷的罢免,所以将士们少一份伤亡,便是我对他们的补偿。通知下去:本次战争财宝将士们只准取三成,其中五成需要上交朝廷,剩余的,拿出两成作为这次出兵的军费……但愿朝廷看在这次缴获丰厚的情况下,对我们的行动装糊涂。”

帅范点头:“出发前你那么嘴硬,我以为……那就让士兵们上岸休息几天,恢复一下体力,我们绕过路边小城华英、南蟠,直扑宾童城。”

赵兴还没有回答,帅范已经马上补充说:“眼下这座城堡还要扩建,守卫人员要增加,至少要扩大三倍,以方便我们今后进入南天竺洋。”

屋内,李清照自进了房间就在东摸西摸,这座市场主要是销售木头的,房间里摆的都是土著人搞的各种木雕,偶尔还有一些散落的宝石原石扔在桌上,这些宝石原石未经加工,也不值几个钱,当地商人全不在意,扔在桌子上没人看。李清照抓了一把石子,跑到窗口,对着阳光细细看。

赵兴一直没有向大家介绍这位明目皓齿的小姑娘,但她被赵兴牵着手走下船,又浑身透露着那股机灵劲,让宋商们喜爱不已,看到她玩石子,一名宋商取下腰带上的一个钱包,从袋里掏了一把石子,献宝似的捧到小姑娘面前,亲切的说:“小娘子,桌上那堆烂石头不值钱,我这里还有更好的,来,拿去玩。”

此时,赵兴已经跟帅范趴在当地宋商提供的地图上研究行军路线,当地宋商偶尔给点建议,不一会儿,陈不群浑身叮叮当当的跑进来,一进门就大喊:“酸梅汁、酸角水,快快!这什么天气,正月里了,还热的让人穿不住衣服。”

赵兴笑着,说:“几十年前,占婆国人去大宋朝贡,你知道理藩院最先教他们干什么——教他们穿衣服。”

帅范瞥了一眼陈不群,问:“那些白人都安置好了?”

陈不群咕咚咕咚的喝下了一大缸子水,这位青年人经过岁月的雕刻,已经变的成熟起来,他喝完酸汁,用丝绸手帕细心的揩去嘴角的水迹,而后回答帅范:“安置好了,不过,老师的仆兵抱怨说手中的刀生锈的太快,但我给他们换刀,他们又不肯换。”

陈不群所说的仆兵是日本人,日本“后三年战争”结束,诞生了大量的流浪武士,也就是浪人,赵兴招募了一个百人队带来南洋,希望依仗他们的凶悍与占婆国的人拼消耗。

赵兴抬头叮嘱帅范。“唐刀(倭刀)是低温钢,南洋这块气候潮湿,那种刀自然容易生锈。而他们不愿换刀,是因为那些刀是我赐给的,是他们的武士凭证,对他们来说等同于我们的官印……帅大人,你把他们集合起来,我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换刀。到了南洋应该用天竺刀,这里有天竺乌兹刀,以及大食弯刀,既不容易生锈,锋利程度也不下于唐刀,我去跟他们说”

陈不群插话:“这事,还真的老师出面。”

帅范嗯了一声,又趴在图上研究,陈不群扫了一眼地图,懒洋洋的说了声:“这片海域我已经提前勘探过数遍,你们研究吧,回头告诉我走哪条航线就行。”

说完,陈不群慢悠悠的走到窗前,看李清照欣赏小石头,他扫了一眼桌上,抱着胳膊插嘴:“小丫头,光看石头看不出东西,翡翠外面的石头皮很厚,有时候外面石皮很丑,切开了,里头包的石头却很漂亮,‘和氏璧’你知道吗,这里有些石头就跟‘和氏璧’一样,要看它的内心。”

李清照斜了陈不群一眼,挥手训斥:“去去去,长不大的小孩装老成,大热天还把军装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臭汗淋漓,离我远点,别打搅我干正事。”

李清照是谁?在正常的历史上,长大后得李清照做诗评,评价古今诗人词人,连苏轼她都看不上眼,满大宋她只认为有一个叫李清照的诗人做的诗好,她的变态自恋让顽石都觉得自己不够坚硬。目前,这位女诗人年纪虽小,但依然不是陈不群所能打动的!

陈不群哈哈一笑,冲那名不停塞给李清照石头的宋商说:“郭老汉,你尽拿些不值钱的东西哄丫头片子,再弄点好的,让我也见识下。”

郭老汉年纪其实并不大,四十出头而已,面对陈不群的指责,他讪笑着说:“陈大人,你是什么人啊,我老汉这点破烂哪够让你消遣,饶了我老汉吧。”

李清照停下手,瞪大眼睛问:“原来你们认识?可我记得郭大爷说二十年没有回乡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陈不群仰天打了个哈哈,扭身回到桌子边看地图,在他背后,郭老汉继续唠叨:“小娘子,你不知道,陈大人陪‘带头大哥’来过这而好几趟,这座石堡还是陈大人监工建造的,你说,小民能不认识他吗?”

李清照眼珠转了一下,连忙拉着郭老汉向墙角走,嘴里说:“别打搅他,来,你给我说说这座城堡是怎么修建的。”

桌子边,大家已经商议妥当,只听赵兴说:“就这样,兵贵神速,休整两日我们就动手。不管怎么样,这次行动的后果我全部担了,行动之前,让大家多看看大越人写的《征占日记》,那里记述着越兵与占国交战两百年的经验。一定要把注意事项告诉每个士兵。”

第二日,晨曦,薄薄的雾气中传来一阵阵喧闹,仿佛是一个巨兽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翻滚踏动,大地在震撼,像是地震一样,然而又不完全像地震,它没有剧烈的跳动,却带着像脉搏一样的一下一下的跳动。

群鸟惊飞,整个树林发出令人恐怖的哗哗声,紧接着,一头巨兽从树林里露出一个头来,它体型庞大,带着五尺长的獠牙慢慢悠悠,不慌不忙,前进着,接着,怪兽那庞大的身体露了出来,它有着柱子一样的粗腿一丈多高,高大宽敞的脊背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小孩,一出了树林,他将一柄号角凑到嘴边,奋力吹响了号角。

这声号角仿佛森林女神的起床号,随着号角响过,森林波动起来,一头又一头怪兽慢悠悠走出树林,向东木头市的小城堡走来,走的不慌不忙,走的神态悠闲。这些后续出来的巨兽每头都用长长的鼻子卷着一根粗大的不像话的巨木,它们将巨木放到长长的獠牙上,仿佛放了一根牙签。

城堡中,听到号角开始戒备的广南士兵见到接连不断的巨兽涌出树林,立刻吹响了警戒号,大声吼叫:“怪物,全军戒备,快,拖小炮来。”

城楼上顿时慌乱起来,无数人在奔跑,无数人在不知所谓的呐喊狂呼,也有些人躲在城墙下,似乎以为那厚重的石墙可以给他们保护。

城墙外那支怪兽队伍停了下来,这时,最大胆的广南士兵发现,每头怪兽上都乘坐有人,他们一手持着铁钩子,一手拿着个号角,就是刚才第一个窜出树林的人吹响了号角。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需要这场战争

怪兽在城下立定,默默的望着城上密如树林的枪尖,黑铁锻造的枪尖在晨曦中闪着冰冷的幽光,城上还有一两个人在大喊:“混蛋,你们的任务就是战斗,不管面前是神还是佛,你们的任务就是拿起枪,对准他冲锋,混蛋,捡起你们的枪,回到岗位上……”

城墙上的骚动慢慢平复下来,枪尖们开始有了队形,一柄柄长枪竖出城墙外,墙头接着出现一阵隆隆声,几个粗嗓门吆喝着:“闪开,闪开,大炮来了,我就不信轰不死它们……”

早晨的空气饱含着露水的味道,湿气中声音传导的很远,紧接着,一个严厉的声音想起,他不慌不忙的说:“解除警戒!”

这个命令一下达,墙头一阵沉默,接着,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似乎在辩解争执,紧接着,刚才下命令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这里是东木头市,城外是象队,他们是来搬运木头的。”

墙头传来一片惊叹声,紧接着,那个下令的声音指着城堡外下令:“好好看看城外吧,这就是大象,南方这片地方,它是主要的坐骑,如果我们有敌人的话,我们的敌人一定乘坐这种巨兽。下令:不知情的士兵可以三五成队就近去观察大象工作,每个人得给我想出一个办法来,对付大象的办法。”

墙头上,陈不群跟在赵兴身后嚷嚷:“看到了吧,大象背上都坐了一个驯象师的身材,他那么瘦小,都能驯化大象,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也能做到。”

这话说完,陈不群又转向赵兴:“老师,我们来这东木头市算是做对了,连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巨兽,也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简直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瞧它,用长鼻举起那么粗的木头毫不费力,我想不出有什么力量可以战胜它……咦,它们来市场,怎么排列的如此整齐?”

赵兴一指象队走出来的地方,说:“那条路名叫象路,你刚才感觉到的大地脉搏就是大象走动的颤动。东木头市收购的是红木、乌木、紫檀木。附近林子里的乌木与紫檀木都已经砍伐殆尽,这些人只好深入更远处的林子里砍伐。

森林里野兽比较多,砍伐这些木头需要以部落为单位,这些人先把收集到的木头堆放在自己的寨子里,等到象队过来一起收集,运送到这里。

每逢到象队出发的时候,沿途每个寨子都要出几个象奴,队伍前方的象奴负责开路,让大象拔去沿途挡路的小树枝,后方的象奴则以纵队前进,这么做是为了让大象节省体力,免得前面有树木挡路。久而久之,大象走的这条路就成了‘象路’。

这条‘象路’宽三米出头,因为大象的身宽在两米左右,大象嘴上叼的木头是标准的一丈长。他们走在这条路上,沿途碍事的小树枝都已经拔光,所以三米宽的路一点没有碍事的小枝条,而且路面被踩得很结实,足以通行我们的小炮。”

陈不群看着士兵出城,开始围着象队打转,那些大象在驯象师的指挥下开始搬运木材,这些古代畜力起重机举起长长的大木头一点不费事,引得官兵们发出阵阵惊叹,许多官兵还在议论:“呀,我刚才在城上还在想,这大象举的木头如此粗大,用来撞城,不知道我们的城墙能不能受得住。”

“老师,这些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怎么办?”陈不群询问。

“士兵们已经见到大象了,想必他们再见到象兵时,不会惊慌乱跑了。我们就今晚出动,兵分两路。你带海军与海军陆战队从海路走,沿着海岸线向北走大约一百海里,然后停泊在海面上等待天亮。清晨发起出击。中午时分,让五百个士兵跟着象队走,他们大约在明天中午能够抵达宾童城下,到时我们两路夹击,一定能打败敌人。”

陈不群看着那条象路,回答:“老师是打算亲自带队从陆路走?我看陆路兵少了,才五百个人,顶多能携带十门小炮,这茫茫树林,进去多少人都看不见,老师还是多带些人吧!”

“五百人够了,小炮要不了十门,五门足够了,路上走需要轻装前进,带太多的人,反而是累赘,就五百人,不能再多了。”

陈不群犹豫了半天,开口问:“老师还有什么交代?”

赵兴随口回答:“没有了,退下吧。”

可陈不群依然不走,赵兴愣了一下,马上又恍然:“不必担心,我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

陈不群苦着脸,慢慢的说:“我不担心敌人方面的事情,这几年累累看到老师筹划对敌,我知道只要老师筹划好了,一般来说,跟我们作对的人没有翻盘的机会,可老师对敌人的计算不遗余力,怎么就算不到我们自己呢。比如……”

陈不群吸了口气,继续说:“比如朝廷那方面,私自兴兵可是一件大事,而且打的是灭国战争,老师不怕朝廷方面……”

陈不群语气一转,说:“老师,朝堂上争论的如此厉害,如今便是新党本身的人员也朝不保夕,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厉害的还在后面,便是章惇本人也不见得能够在这场风暴中保存全尸。

这就像一场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上来的人并不是于国于民有大功,而是政治需要,比如吕惠卿,虽然贪污巨万,使环庆战局怠怠可危,但依然可以因功升职,师公守杭州、定州、密州,处处为国为民谋利,每治一处便惠泽百姓,但依然是大罪贬往岭南荒蛮之地。

老师,现如今这个世道是乱的,说不上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老师现在保住这个官位,全靠当日章惇那点旧情,但章惇是念旧情的人吗?去年各地一起报灾,朝廷税收不过八千万出头,但广南一地交纳了两千万。老师,章惇是希望老师能给他捞钱啊。一旦老师出了错,他能庇护老师吗?

老师,广南已经是我们最后的栖息之地,但老师庇护贬官,已经惹怒了新党,新党今日能容忍老师,后日能容忍吗?章惇今日能容忍老师,后日能容忍吗?我担心章惇做事如此嚣张,恐怕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陈不群稍稍停顿片刻,不容赵兴反驳,马上又说:“老师,我不知道这场战争你打算打多久,打成什么样子,但请老师时刻提醒自己——此时此刻,可不是开疆拓土的好时机;此时此刻,可不是惹怒朝堂御史官员的好时机。”

赵兴望着湄公河西岸,沉默了片刻,咧嘴一笑:“你刚才说的有一部分是正确的,比如:章惇现在容忍我,是因为我能够替他敛钱。

你知道今年各地官员为什么纷纷报灾,他们报的依旧是人祸。朝廷的新法不得人心啊,但章惇不得不推行新法,即使这种新法经过验证,已经证明是错误的,他也要强行推广。因为他需要新法,他需要这种政治武器。这是他上台的理由,也是他执政的理由。所以暂时我倒不了,因为我的存在证明了推行新法依然能增税增收。

只要我不停的给章惇输钱,他就不能动我,无论他心中对我有什么想法,他必须容忍我……

然而,钱就那么好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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