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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诡探(夜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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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车刚停在房前路边,房子里边就推门出来一个老头。那老头又黑又瘦满脸皱纹,看上去好像得有六十多快七十的样。老头两个眼圈通红的,估计就是孙秀丽她爸了。
孙秀丽立刻下车喊了一声“爸”,然后小跑到老头面前带着哭腔问:“我哥呢?”
“在屋里呢。”老头一脸痛苦的应了一句,然后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并问孙秀丽:“这位是?”
“这是我饭店的老板,他送我回来的。”
在孙秀丽介绍我的时候我也走到老头面前跟老头点头打了声招呼。
“是……是雷老板啊!”老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他的手在衣服上用力蹭了一下,然后准备伸出来,但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赶紧跟老头说:“您不用跟我客气,我也不是啥老板,就是一个开饭馆的而已,您把我当孙秀丽的朋友就行了。”
我的话似乎起了作用,老头的表情稍稍从紧张中缓和了下来。接着我又从包里拿出来装着钱的牛皮纸袋塞到老头手道:“这有五万块钱,是我妹妹还有我的一点意思,您拿着,千万别推啊。”
“这咋好!这咋好!这……这……”老头明显不知道该说啥了,干脆就把钱袋子往我手里推。
我又使劲把钱压在老头手上道:“您老就拿着吧,我和我妹妹都把孙秀丽当亲妹子看的,你家里出了这事我们也就能在钱上帮点忙,您要是连钱都不拿,那我就真不知道该咋出力了。”
老头又犹豫了一会才总算是把钱收了,然后拉着孙秀丽一起向我鞠躬道谢,还说这钱算是孙秀丽预支的工资,等以后慢慢工作还。我也没再跟老头推,只应了一句“以后再说”然后就跟着父女两个进了屋。
孙秀丽家里一共就一大一小两间屋,进门左边是个小屋,往里直走是大屋。
我没去看小屋是啥样,从我进到房子里的第一时间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屋里的情况。孙忠庆躺在被凳子架起的门板上,身下铺着一个破旧的褥子。
孙忠庆,孙秀丽的亲生哥哥,开饭店这几年他没少来看妹妹,所以我自然认得门板上躺着的人就是他。孙忠庆是做户外装修的小力工,所以皮肤晒得很黑感觉很健康,他给我的印象很乐观开朗,每次来我饭店都乐哈哈的,可是现在他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而且没有一丁点表情,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屋子里还坐着两女一男,不过我的目光只是在这三个人脸上匆匆扫过一下,然后就又集中在门板上躺着的孙忠庆身上。
孙秀丽跑过去跪在门边沿那就开哭,刚哭了没几声,旁边那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就过去把孙秀丽拉开,并用哽咽的声音道:“闺女,别哭,你一哭啊……你哥他就不放心走了~”
说话这老太太显然就是孙秀丽的母亲了。
孙秀丽在她母亲怀里又哭了一会才终于止住了眼泪,然后站起来给我和屋里的几个人互相做介绍。
孙秀丽的父母我已经清楚了。另一个年轻女人叫卢小红,是孙忠庆的对象,也就是孙秀丽之前提到过的小红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是孙秀丽的二叔。除去卢小红以外,孙家的所有亲戚也就这么四个人了,感觉十分冷清。
在沉默了一会后,孙秀丽问起了王忠庆是怎么死的。
她母亲说:“你哥昨天还好好的呢,结果今儿一早我去小屋,发现人已经没气了。乡里的大夫瞧不出个名堂,说得去县里尸检,我也觉着应该去检查一下,你说一个大活人的咋就能说没就没呢?”
“检啥?!那不把儿子都给刨开了?不行!”孙秀丽她爸一听就急了,又紧鼻子又瞪眼地说:“二义不是去请过半仙了吗,人晌午就能过来,你就不能老实等着?”
“是啊,嫂子,那武半仙是我一个熟人的朋友,人也不收咱家钱,他来给卜一卦就知道忠庆是咋没的了。而且人还答应帮着给张罗白事,也都不收咱一毛钱的。”孙秀丽的二叔从旁帮腔道。
我心里是支持孙秀丽母亲的,但毕竟这是孙家的家务事,我这个外人不好从旁插嘴,所以我选择了沉默,同时也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孙忠庆的对象卢小红身上。
我不是好色之徒,卢小红也不漂亮,我之所以注意她是因为她的表现非常不自然。
卢小红和其他人一样都流露出难过的神情,但同时她又不停地皱眉,嘴角还时不时地抖一下,似乎有话想说的样子,那感觉就像她知道一些隐情但始终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她的这种状态让我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谷威。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孙秀丽说过的话,她说孙忠庆挣了一笔钱回家,可现在的情况看老孙家却明显是因为钱的问题在伤脑筋。
像孙忠庆这类跟工头做力工的学徒虽然活不稳定,但只要有工可开每天收入也都在一百以上,平均一年下来赚个万八的都很正常。这次他说赚了一笔钱,这笔钱甚至让他直接放弃了城里的工作,那钱的数目应该不小,起码尸检不成问题。
这钱去哪了?
我自然而然想到了卢小红。
于是我试探地问了句:“听说忠庆是挣了钱回家结婚的,要不从这钱里拿出来一部分去做个尸检?毕竟人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实在不行这钱我出都可以,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
我话说的虽然很迂回,但卢小红的反应却很剧烈,她身子抖动的那一下连带着她身下的椅子都发出了咯吱一声响,全屋子人的目光也一下子集中在了卢小红身上。
3、死因
我并没有想让卢小红难堪什么的,但这笔钱她如果拿了,而且不把她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她这辈子都过不安生,谷威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并不需要我给她讲什么大道理,也不用孙家人逼问,卢小红立刻给孙家老两口跪下,并且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卢小红在城里打工做家政服务,从去年开始她和孙忠庆在城里租了个小屋两个人住在了一块。上个月的时候卢小红发现自己怀孕了,孙忠庆对她保证说他会想办法筹钱结婚,绝对不让卢小红受委屈。
在这个月四号的时候孙忠庆接到了一个工友的电话,说是有个挣钱的大活问孙忠庆想不想去。孙忠庆和卢小红正是缺钱的时候,自然就答应了。于是六号那天孙忠庆跟着那个工友去忙,等七号回来的时候,孙忠庆拿回来了二十万块的现金。
这笔钱足够两个人盖间婚房,还够他俩干点小买卖的,这样他俩也就不需要再在城里打工了。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就各自辞去了之前的工作,然后带着钱回到村上。因为孙忠庆平时里总是马马虎虎的,卢小红怕孙忠庆把钱弄丢了,所以就把存钱的银行卡放在自己这保管。但她万万没想到孙忠庆这才回家一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在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卢小红也把一张工行卡拿了出来说:“这就是忠庆挣回来的二十万块钱,我其实今天过来就想把钱给你们的,可是……可是……孩子……”
未婚先孕,然后孩子爹又突然死了,卢小红的处境确实不太秒,在这种情况下她把钱留在自己这也算情有可原,起码我是能理解她。但我理解不理解并没有用,最后还是要看孙家的态度。
孙家老两口并没有去接那银行卡,而是过去把卢小红扶起来让她坐回到炕上。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孙家老头终于开口道:“这钱你就拿着吧,俺们不要。”
“大哥!你这是做啥?!那是忠庆挣的钱,你咋能给她?”孙秀丽二叔一听就急了,大声喊道。
孙老头把眼一瞪:“你叫唤个啥?!小红这不都怀了孙家的种嘛!这是老孙家唯一的后,你有啥闹的?你能生啊?”
孙老头两句话就给孙秀丽二叔给噎没电了。
就在这时候,孙秀丽二叔的电话忽然响了。他连忙看了一眼手机但并没有接起来,然后抬头对孙老头道:“武半仙过来了,我出去接他一下。”说完,孙秀丽二叔就跑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外屋地的门开了。
“里面请,人在屋里呢。”
随着孙秀丽二叔声音,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进了大屋。这男人虽然穿着打扮看起来很普通,但灰突突的左眼却格外醒目。他进屋后啥也没说先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而在他看东西的时候他那只左眼明显是不动的,估计不是有严重的眼疾就是故弄玄虚的义眼——和八斋堂的人比起来,这个男人周身都透着一股江湖术士的感觉。
孙秀丽二叔随后进来介绍道:“这就是武半仙,跟三柱子是亲戚。”
孙家两口子赶紧过来问好。
那武半仙冲也礼貌地老两口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孙忠庆的脚道:“这屋子方位不正,脚不能正对这门,得往左转。”武半仙鼻音很重,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故意的。
我在农村待过将近两年的时间,知道农村有规矩说是死人在入棺之前要放在门板上,然后脚朝着门,为的就是让死者的魂可以顺当地走。现在看来这门的方向好像也是有很多讲究。
孙家的人按照武半仙说的把孙忠庆的尸体稍稍转了个方向,其实也就是从双脚正对着门变成了斜对着门。
之后武半仙又问了下孙忠庆昨晚是在哪睡的,孙忠庆妈说是在小屋,然后就带着武半仙到了小屋,我也一起跟了过去。
那小屋真是超级小,除了火炕之外就只有一条一米宽、三米长的过道,连把椅子都放不下。
小屋里的东西武半仙什么也没碰,只看了一眼就转出来道:“埋儿煞,克死少主。临灶台,败家气弱。哎,这房子赶紧拆了吧。”
“啊?”孙老头吃惊道:“我家忠庆是被这房子克死的?”
武半仙撇着嘴摇了摇头又迈步回到大屋,然后一边围着王忠庆的尸体转圈一边掐着手指算着,同时他那只正常的右眼还不时地翻着白眼。
“他的阳寿已尽呐!”武半仙突然叹了句。
“那……是啥意思啊?”孙老头结巴着问道。
“意思就是说他寿终正寝,是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这咋可能!”老太太一听可急了,“我儿子昨天到家都还好好的,能吃能睡,他也没啥病灾的,咋能就是自然死亡?”
“他的阳寿就到昨天,该来的,时辰一到就一准来,谁都逃不掉啊。”武半仙说完还摇头叹息了一下。
孙家老太太显然是接受不了,非得让武半仙再给算算。武半仙拗不过老太太,又掐着指头算了算,但给出的答案照旧——孙忠庆就是自然死亡。
老太太还是不信,抓着武半仙的胳膊让他再重新算。孙老头赶紧过来把老太太拽到一边训了她一句,然后又过来给武半仙连连点头道歉说:“家里老太婆不懂事,半仙你别往心里头去。”
武半仙倒也好说话,他说他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情,但卦象上就是自然死亡,如果非要让他给出个别的死因来,那就是让他骗人了。
孙老头倒是不提让武半仙再算之类的事,但他的眉头始终皱得紧,我一看就知道这老头也觉得儿子的死因不对头,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武半仙估计也看出了老头的心思,所以接着道:“要不还是这样吧,你们送他去县医院尸检,等医院给出结果之后咱再回头办这白事。咱关系在这呢,钱我不收你们的,你们也不用顾忌我面子啥的,我这人没那么大讲究。”
武半仙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加上卢小红那还有一张存着二十万的银行卡,孙老头这回也终于决定了带他儿子去县医院尸检。
运尸体似乎也是有一些讲究的,反正武半仙说我的车只能载生者不能载逝者。最后孙老头按照武半仙的要求雇了一辆车带孙忠庆的尸体去县医院,我则开车载着孙家其他人去县里。
下午三点的时候,孙忠庆的尸检手续全部办完了,医院说是七个工作日内有结果,但最快也得三天。
我本来是想载孙家人回家的,但孙老头一再拒绝,说不好意思再麻烦我了,而且他们人多我的车也坐不下,他们直接在县里找一辆面包出租车一趟就全回去了。
其实我也想在天黑之前回家里去,所以也就没再跟孙老头客套。而就在我开车准备走的时候,那个武半仙却突然过来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这句话不说倒也罢了,这一说我当时就决定不走了,非要把事情问个明白不可。
4、半仙的忠告
“小哥,我看你这人心挺善的就提醒你一句,孙家大小子这事就到此为止,你就别再插手管了,否则五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这是我第二次听人跟我说这样的话。上一次是三个月前在驼腰村,刘老爷子劝我别管闲事,结果几分钟之后我差点被卡车撞死!这次又有个半仙来警告我别多管闲事,我不清楚五天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这武半仙绝对知道了一些事,可他没有跟孙家人说。
我立刻从车上下来追问武半仙:“你这话什么意思?孙忠庆的死法有古怪?”
武半仙紧张地回头往不远处的孙家人那看了一眼,像是生怕我的话被他们听到一样。看孙家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武半仙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回头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小哥,你也别瞒我了,在医院的时候我看到你跟卢小红说话了,你是不是想追查孙家大小子的死因?”
这独眼的还真是眼尖,在医院的时候我确实找卢小红说过话。
孙忠庆六号去干了一天活,七号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二十万现金,然后过了五天人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件事无论谁来看都会觉得其中有古怪。
到底什么活儿能一天赚二十万?是违法的?还是高危?从结果来看似乎是高危的,但也不排除孙忠庆帮人干了违法的勾当而事后被灭口的可能。所以我找了卢小红,问了下给孙忠庆联系活那个工友的情况。
卢小红不清楚那人的全名,只知道孙忠庆叫那人洪哥。不过卢小红手机里存了这个洪哥的电话号,她也把号码给了我。
这事其实我并不想告诉孙家任何人。因为我的怀疑都来自于那二十万,但前不久我也刚刚用了三天赚了四十万,所谓赚钱各有其道,闹不好孙忠庆的死还真就跟钱没啥关系。所以我想的是在暗中查一下,如果事情真有古怪,我也掌握了证据,到那时候我再告诉孙家人也不晚;如果一切都只是巧合,那这事我自然也就不会再提了,就当没发生过。
武半仙突然说出的这番话明显在暗示我孙忠庆的死有古怪,而我追查下去的结果就是引火烧身!他这人虽然全身透着一股江湖术士气,但感觉人还是挺热心的,所以我也就没瞒他,跟他说:“我确实打算明天去查一下,先从孙忠庆的工友查起,我感觉这事好像跟钱有关。”
“哎,你这么整是害己又害人呐,听我的,现在就收手。”
“为啥?你照直说就行,我也有懂你们这行的朋友,鬼什么的我都信。”
武半仙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愣了一下之后就让我稍等一会,然后他返回孙家人那里连说带比划的,但具体说什么我这边听不清。等把孙家人打发走了,这武半仙才回来道:“你说的懂行的朋友是?”
“八斋堂的……”
“八斋堂?!!”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这武半仙就瞪大了右眼惊讶地打断道。
我点了点头说:“我跟八斋堂第七代的徒弟是朋友,另外前几天我还跟齐先生一起办过事。”
“齐先生?你是说齐震老爷子?!”
“对,那个白胡子老头。”
“咳……原来都是同道中人呐。”武半仙笑着叹了句。
我一听这话忙问:“你也是八斋堂的?”
武半仙摇头叹气说:“只怪我财迷心窍啊!黑八斋、吉仙宝、辽五通,八斋堂的名号在整个东三省都叫得响当当,我年轻的时候一心就想进八斋堂,但始终没能如愿。后来齐震老爷子找到我跟我说‘金迷心,祸必近’,当时我没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后来我造了报应,这左眼……”
说着,武半仙把手伸到左眼前把那灰突突的眼球给取了下来——那果然是个义眼。
“所以你后来替人算命就不收钱了?”
“倒也不是。”武半仙把义眼放回眼窝,然后对我继续道:“我也就能指着这门营生吃饭,只是不敢再为钱骗人,也不敢明知别人有难而不出言提醒了。”
他后面这半句明显是说给我听的,但我依旧抓着之前的问题不放道:“你说我害己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了就让我放手不管,这个我恐怕办不到。”
武半仙很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他算卦算出的内容全部说了出来。
在孙家的时候武半仙一共算了三卦,第一卦他是给孙忠庆算的,而后面被迫算的那两卦他则是给孙老头和老太太这老两口子算的。
武半仙说从孙老头的卦象上看,孙家是祖上无德,到孙老头这辈应该无儿无女。而实际情况只中了一半,在四十岁前,孙老头确实一直没有孩子,他弟弟孙义更是穷得连老婆都讨不起,但在四十一岁的时候,老太太竟然怀孕了,而且连着怀了一男一女。
于是武半仙就给老太太算了一卦,结果老太太是旺夫的福命。在嫁给孙家这几十年老太太愣是把孙家的败运给转了,不但老来得了一子一女,在七十岁后还会过上安逸富足的日子。
从老头老太太的卦象上看孙忠庆不该早亡,可孙忠庆确实是死了,而且死因又是阳寿尽,所以武半仙就怀疑孙忠庆被人改了命。当他基于这种假设而尝试算出孙忠庆的本命时,却得了一个大凶卦,而这凶卦的起始点竟然是我。
我从前并不相信算卦这类东西,我觉得这就是江湖术士的骗钱把戏,而在认识了乔伟之后情况就不同了。虽然乔伟并不算卦,但他很喜欢说一些血光之灾、命理等等这类玄乎其玄的东西,我对乔伟绝对信任,所以现在对算卦这东西也开始逐渐接受。
但接受归接受,让我不去查孙忠庆的死因这我坚决做不到。
于是我就问武半仙:“你的卦准确率能到百分之百吗?”
武半仙眉头一皱,犹豫了半天没吱声。
“你可说过自己不骗人的!”我激了他一句。
武半仙估计也是拿我没招了,坦白道:“七成吧。”
“那就是说也有三成可能我什么事都不会有,孙家也不会遭灾,对吧?”
“但是还有七成的可能你会害了你自己还连累孙家全家人!”
“这我心里有数,多谢你的提醒了,等我调查的时候叫上八斋堂的人,这样你就能放心了吧?”
我一提到八斋堂,武半仙快要皱成包子的脸总算舒展开了。他不是一般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叮嘱我道:“你的凶时是在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千万多加小心。”
我再次向这个独眼的半仙道了声谢,然后回到车里。不过我并没有着急开车回家,而是先拿出手机拨了洪哥的电话号。
对方关机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反复打了将近二十次电话,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关机了?难道这个洪哥也和孙忠庆一样莫名其妙就死了?我越想越觉得整件事绝对不简单,我的车速也进一步加快了。
5、洪哥
我不到五点就赶回了市里,然后直接去了我的饭店。
雷婷见我进店马上迎过来问道:“秀丽她家现在啥情况了?钱她家人收了吧?”
我点头道:“钱是收了,不过状况我觉得有点不秒。”随后我便把孙忠庆离奇死亡以及相关的种种可疑迹象跟雷婷说了一遍。
雷婷听完我的话之后小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需要我帮啥忙吗?”她问。
我来饭店不是为了汇报今天的行程,目的本来就是找雷婷帮忙的,所以她一开口我便立刻道:“你知道孙忠庆最近一段时间在哪干活吗?我要去找那个洪哥。”
雷婷想了一会说孙忠庆上次来店里时候提过一家小型的连锁酒店,酒店名具体叫什么她忘了,只记得像个外国女人的名字,而且位置在光复路中段靠近中医院那边。
线索虽然比较模糊,但那个地点起码够清楚,于是我告诉雷婷千万别把我要调查的事跟孙秀丽说,然后我就开车直奔中医院。
小城市的好处就是没有什么上下班高峰期可言,只要避开学校和那几个大商场前面的路,堵车的情况就基本不会发生了。我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中医院那片儿,然后就开始减慢车速留意着路两边的酒店。
事情的进展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得多,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就找到了雷婷跟我说的那家酒店,店名叫:阿拉雅。这酒店虽然只有四层楼,但在周围清一色的灰色火柴盒衬托下,它那鲜明的橙色外墙漆就显得格外突出醒目,更不用说楼顶上粉色的“alaya”霓虹招牌了。
我把车开到酒店门前刚一下来,一个女人就从酒店里朝我迎了过来。她岁数估计在三十五左右,虽然打扮得高档时尚但身材却臃肿得一塌糊涂。如果把美女比喻成百灵鸟,那这女人就绝对是一只大肥鹅,所以我估计她不是酒店的老板就是老板娘,反正不会是迎宾的服务员。
她到我跟前笑呵呵地说酒店还没正式营业,不过现在可以办理贵宾金卡,终身享受五折优惠,并且贵宾卡在全国所有的阿拉雅连锁酒店都有效。
这优惠条件听起来倒是不错,只可惜我并不长出门,而且这个酒店名我更是头一次听说,那所谓的全国连锁闹不好也只限于黑龙江省内,没准这就是头一家!
尽管我没兴趣办什么贵宾卡,但我还是向这大肥鹅道了声谢,并询问这酒店是不是还没彻底装修完。
大肥鹅连连摆手说:“就好了~就好了~顶多也就再过一周。里面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了,就是外面的活还差一点没完工。”
“哦。”我应付着点了下头,然后话题一转道:“在你这干外墙粉刷活的有没有一个姓洪的?”
我这问题一出口,大肥鹅的笑脸顿时从脸上消失了,语气也变得十分恶劣:“你谁啊?问这干啥?”
“我有一个朋友,我这个朋友呢认识一个姓洪的搞室外装修的人,他听这个姓洪的说在中医院这边有家很不错的新酒店,姓洪的这人本身也就在这酒店干活。我是自己开公司的,平时总要招待一些客户,我就想找个酒店长期合作一下,所以就过来考察考察。”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肥鹅的笑脸说回来立刻就回来了,“姓洪的是吧?我现在就帮你问一下,我这边做装潢的人太多了,人名我有点记不清楚,你先来里面坐着等下。”说着,大肥鹅还做了个有请的手势,肚子那儿顿时挤出了三层波lang。
我在酒店门厅的沙发上坐等了五分钟,那大肥鹅才晃着屁股走过来,一脸堆笑地对我说:“我们这前不久确实是有一个姓洪的工人,可惜他一个星期前就不干了,不知道是不是你那位朋友的朋友。不过就算不是,我这家酒店可是实打实的,而且还给你终身五折优惠!”
大肥鹅的谄媚表情都快把我逗乐了,我强把笑意忍回去,然后对他说我选合作酒店就是奔朋友面子去的,但是我一直联系不上那个姓洪的朋友,所以才过来问问情况。
大肥鹅听后又让我稍等,然后她就去一边打电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个戴眼镜看着挺斯文的小伙来到了酒店里,并礼貌地跟那大肥鹅打了声招呼。大肥鹅笑着把那小伙领到我面前介绍说:“这是负责酒店装修的赵工,他知道你说的那位姓洪朋友的住址。”
那小伙很热情地冲我一笑,并主动跟我握手说:“您是要找洪哥吧?我其实也准备明天去他家一趟,我这边还有两周的工钱没给他呢,最近打他电话他不是不接就是关机的。”
我一听这话立刻问道:“你上次跟他联系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记得是六号吧……对!是六号,他那天跟另一个工人小庆一起走的,后来小庆过来辞工不干了,但是洪哥一直就没露面。我后来给洪哥打电话他始终不接,再后来就关机了。”
我全身顿时一冷。这赵工口中的小庆显然就是孙忠庆,洪哥也正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洪哥很可能在干完那次活之后,第二天人就已经死了,所以后面赵工给他打电话才一直没人接,至于关机就更简单,电话没电了。
赵工估计也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对头的地方,所以问我是不是洪哥出什么事了?
我回答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最好现在就去他家看看。
赵工立刻点头答应。
我也没再跟大肥鹅多说其他,直接带着赵工上车出发。
洪哥是在铁路家属住宅区租的房子,从酒店这里开车过去也只需要十分钟。那是个老式的小区,没有保安也没有监控什么,我把车直接开到了洪哥租住的那栋楼的楼门口,然后下了车就直奔六楼跑。
一到了六楼赵工就去敲中间“602”的房门,但生砸了有两分钟里面就是没有人回应,最后倒是把左右两边的邻居都给敲出来了。
我赶紧问邻居最近见没见过这屋里的人。
左边屋出来大姐摇头说很久没见这家有人出入了,右边住的大哥也是同样的回答,不过他知道房主也就是洪哥房东的电话,问我是不是要找房东过来看看。
我立刻点头说需要,并向这位邻居大哥道谢。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到了六楼。我把情况跟那女人简单一说,她立刻拿钥匙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一股难闻的臭味一下子扑了出来!
洪哥死了!不需要进屋看我就下了定论。
6、合情合理
就如我所料定的一样,洪哥真的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好几天。
屋里电视还在播放着节目,而洪哥则是面朝着电视仰歪在沙发上,遥控器就放在他的身边,显然他是在看电视的时候就这么死了。
我无法判断洪哥死的时候是痛苦还是安详,实际上我的目光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因为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已经出现了**巨人观的状况,模样极其恶心,已经完全超出我的忍受范围。
我几乎是强忍着胃里的翻滚跑到楼道里的,而和我一起进去的女房东和赵工都冲出来哇哇开吐了。
警察是在十五分钟以后过来的。
我没有打110报警,而是直接打了唐辉的电话号。因为我需要一些线索来继续我的调查,但我很清楚不可以动现场的任何东西,所以只有请唐辉来帮这个忙。
警察来了之后对我、赵工还有女房东都做了笔录。我和赵工的回答差不多,就是一直联系不上洪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一看。女房东说她只有一把备用钥匙,而且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回来,她也同样半个月没有跟洪哥联系过了。
笔录做完之后警察又要了我们三个人的电话,并告诉我们如果有需要会联系我们,希望我们能配合调查,然后就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赵工和女房东接下来是去是留我并不关心,我是决定继续留在这等唐辉出来。
过了十分钟,唐辉才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我也赶紧把他叫到六楼半的楼梯拐角那问他有什么发现。
唐辉摘下口罩说,初步鉴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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