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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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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准备提笔签名,然而就在此刻,有人高声喊道:“且慢。”
  一声清喝,让众人都忍不住回头,朝着出言之人望去。
  在坪子的边缘处,走出了一个人来。
  马一岙。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的,此刻在我被逼到悬崖绝境边缘的时候,终于挺身而出来,迈着方步,走到了场中。
  他先是对此间的主桌拱手行礼,说道:“在下马一岙,湘南奇侠王朝安,是我的师父,今日叨扰了寿星,还请多多见谅。”
  王朝安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小,即便是偏居一隅的花老太,也不得不回礼,说道:“客气,客气,王先生的大名,真是久仰,只可惜一直未曾得以见面,不过从小哥的风姿,仿佛如你师父在跟前。”
  马一岙又朝着独眼老头苏远方说道:“苏前辈,在下和朋友侯漠情非得已,不得不拿了肖家兄妹的名帖,实在抱歉。不过对他们倒也没有什么伤害,他们就在山脚下,毫发无损。”
  那苏远方本来就不喜鲁大脚,只不过因为肖家的一层关系,才冷眼旁观的。
  此刻他听了,微笑点头,说晓得。
  树的影人的名,马一岙出现,先是抬出自己师父的名头,让此间主人不至于苛责,然后又安抚住绵阳肖家的朋友,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鲁大脚。
  他眯眼打量着这位川东大寇,然后缓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我之间的恩怨,你我之间来了结。”
  说罢,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死状,我来签。”
  鲁大脚从马一岙出现的那一刻,脸色就显得阴郁无比,此刻听到马一岙的表态,哈哈大笑,说好,好,你居然还敢出来?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马一岙走到台前来,手拿住了毛笔,在那砚台上蘸了点儿墨汁,然后说道:“我为什么不敢来?”
  鲁大脚阴沉着脸,说道:“你害了我的孙儿,唯一的孙儿,我如何能够饶得了你?”
  马一岙说杀你孙儿的,是川中圣手,大雪山的冯老前辈,与我何干?
  鲁大脚恨意凛然,说如不是你把他引过去,我孙儿能死?
  马一岙已经讲名给签完,然后将毛笔扔在了一旁,洒然笑道:“嗨呀,就因为我制止了你孙儿对人家女孩子的恶行,让他无法得逞,他便带着人,穷追千里——我想问我哪里做错了,是因为伸出头颅来,给你那神经病孙子杀呢,还是看着他对那无辜的女孩子施暴,坐视不管?”
  鲁大脚越发愤怒,冲着他大声吼道:“他还小啊,他才十六岁,不懂事,你就不能理解一下?你若是再给他两年时间,等他长大了,成熟了,他会这样?”
  啊?
  不但是马一岙,全场都为之愕然。
  还有这样的?
  敢情您那祸害了方圆数百里良家妇女和女孩儿的大孙子,在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熊孩子闹事而已,无关痛痒?
  这,也太无耻了吧?
  马一岙走回了场中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去旁边休息一下,然后对鲁大脚说道:“这事儿,你别问我能不能等他两年,你得问那些被你孙子祸害了身子的几十个姑娘肯不肯,你得问那些被你孙子杀害的亡魂愿不愿。每一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是有一个熊家长的,而你,呵呵……”
  鲁大脚知道自己失言,底儿给人翻了个天,没有再啰嗦半句,而是阴沉着脸,走到了场中来。
  正如他徒弟白七所说的,这江湖,拳头才是正理。
  鲁大脚缓步朝前走。
  他每走一步,都会在那青石板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一个脚印。
  这脚印,一个比一个更深。
  凭空在那青石板踩下脚印,这事儿对于我来讲,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天知道需要将修为练到什么境地,方才能够做到这样,而我更加无法想象的,是他这样的一拳过来,若是打实了,我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气息,凝如实质。
  鲁大脚此人,虽然为人行事多被人诟病,但他能够活到今天,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此人的修为,让人震惊。
  从他进入战斗状态的那气势来看,我感觉并不会比之前在山谷中那全盛状态的山神岳壮实差多少,甚至在杀气方面,还要强上太多。
  这种杀气,并不是凭空凝结而成的。
  它是在杀过不知道多少人,或者夜行者之后,自然而然凝集而成的血腥之气。
  就如同屠夫一般,日积月累而来。
  岳壮实到底什么实力呢?之前是这么说的,叫做“平妖以上,妖王未满”,也就是说,此人实力的上限和下限都很高,起伏太大,让人无法断定。
  更多的,恐怕还得依靠天时地利人和来弥补。
  但这个鲁大脚确不会。
  长期的实战经验,以及在川中这个复杂地域的历练,让他的实力能够稳固在大妖之上,甚至隐约触及到了妖王的边缘。
  这样的人,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反观马一岙,虽然也算是个中的佼佼者,但与鲁大脚比起来,到底还是有一些差距。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握紧了手中的软金索长棍,准备随时上前支援。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我若不上,谁能救下马一岙?
  我整个人都处于临战状态,肌肉绷得紧紧,而鲁大脚走了七步之后,在他身后,留下了巨大的脚印。
  这时他的气势也凝聚到了极致,陡然暴喝道:“受死吧,逞口舌之利的小辈,今日便让你瞧一瞧,我鲁……”
  他说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响雷一般,在这青钢岭之上炸响。
  轰……
  气机牵引,原本都有些昏暗的天色,此时此刻,更是乌云浮现,狂风乱涌,无数的山风不知道从何而来,呜呜吹过,让人的心神都为之震慑。
  鲁大脚的状态,已然攀登至巅峰,就等待着击杀马一岙,将自己的心神,弄得圆满了。
  这是一种禅。
  然而就在他那如同活火山一般的力量即将爆发之时,突然间,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上。
  有人轻轻说道:“小鲁,这个小朋友的师父,与我有故,我不能坐视不管,要比,你跟我来斗上一场吧……”


正文 苗疆诡事第五十八章 三年之约
  搭在鲁大脚肩膀上的手,是那个富态老头儿的。
  说真的,我因为想要随时上前,帮忙马一岙的关系,对于场中的局势几乎是一直瞪着双眼看的。
  但我愣是没有瞧见,这个老头到底是怎么从主桌那儿,出现在鲁大脚身后的。
  不光是我,鲁大脚都没有感应到,听到这话儿,下意识地猛然一扭,想要将那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弄开。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成功。
  那只手,如同磁石一般,几乎是黏在了他的肩膀上,无法挣脱。
  好在鲁大脚瞧出了这人的身份,没有敢继续晃荡。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积累的气势给强行压了下来,然后躬身,朝着那富态老头儿拱手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富态老头瞧见他这般懂事,收回了手来,慢慢悠悠地说道:“这两小孩儿呢,的确是不太懂事,居然敢在我花妹子的寿宴上闹事,着实不应该。不过一个很对我眼缘,而另外一个呢,又是我故友的徒弟,虽说我跟那故友闹翻了,老死不相往来,但这会儿我若是视若无睹,又总感觉不太对劲——不如这样,你们之间的赌约,延后三年,三年之后,峨眉金顶,再作交手,如何?”
  三年之后?
  鲁大脚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抬头看向了富态老头,好一会儿,方才缓缓说道:“黄老,一定要这样?”
  富态老头的笑容逐渐收敛,然后说道:“理由,我已经讲明,你今天给我一个面子,我记着这情分,从今日起,每年给你黄风寨的启明蛊,增加一倍;你不给,没事,我陪你玩,也别让人家说你为老不尊,对付一个小辈,还车轮战。如何?”
  这个笑眯眯的老头子,乍一看就好像是蹲在村口前懒洋洋晒太阳的老大爷一样。
  然而当他冷下脸来的时候,场中的空气,都仿佛冻住了。
  这气温,凭空降下了四五度来,就连站在场边的我都下意识地直哆嗦,更有人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去。
  我们尚且如此,更何况直面他的鲁大脚呢?
  刚才他对上马一岙的时候,如同出笼猛虎,洪荒猛兽,仿佛陡然蹿出,就要将人给吞噬进肚子里面一样,凶焰滔天。
  而此刻,面对着那个同样气势冲天的富态老头,却又显得有了几分弱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开口说道:“你指的是谁?侯漠,还是姓马的这小子?”
  他心有不甘,还想争取一下。
  然而富态老头却完全没有给他一点儿余地,果断说道:“两人都是,三年之后的今天,峨眉金顶,我给你们主持比斗,在场的众人,也都可以来参加。至于你们双方,谁不来就是孙子,以后也别在这江湖上混了。”
  “好!”
  请将不如激将,那鲁大脚听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对那富态老头说道:“黄老,你既然认为这两个小子在三年之后,能与我一战,那我就等着,且看三年之后,谁胜谁负——只不过,我这里多嘴说一句,倘若三年之后,你还护着他们……”
  富态老头断然说道:“我给他们争取了三年,倘若三年之后,仍是这个几把样,我也是仁至义尽了,他们,死不足惜。”
  鲁大脚伸出了手,说道:“君子一言……”
  富态老头与他击掌:“快马一鞭。”
  两人击掌为誓,而那鲁大脚走到了桌子边,将那生死状拿着,朝着在座的众人拱手说道:“在座的各位川陕豪侠、江湖兄弟们,你们在此,做个见证,三年之后的今天,峨眉金顶,我与马一岙、侯漠两人进行生死比斗。这两人若是不来赴约,到时候我再干些什么,大家可别说什么风凉话。”
  看热闹谁不喜欢?众人听到,纷纷答应,说好,好。
  鲁大脚又走到了主桌前,朝着寿宴的主角花老太拱手,然后说道:“花大姐,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回头我私下里,再给你赔罪,今天的话,我先告辞了。”
  花老太起身还礼,客气两句,随后鲁大脚手一挥,带着一票人就起身离开。
  除了他的几个弟子之外,我瞧见那驼背封敬尧也走了。
  鲁大脚一走,气氛就融洽许多,富态老头领着我和马一岙来到主桌,让我们给花老太赔礼道歉,然后说道:“花妹子,借个地方,我跟这两个小子说几句话。”
  那花老太的大儿子花勇赶忙起身,领着我们前往里面的一处客厅里坐下,又叫人给我们沏茶。
  如此一番忙碌,人都离开之后,马一岙冲着富态老头拱手说道:“晚辈马一岙,多谢黄前辈。”
  黄?
  我在旁边,经历了这前后一堆事儿,心里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我下意识地打量着那老头,而富态老头则笑着说道:“还以为你跟你师父一个狗脾气,都是一本正经呢,没想到还算是比较通些事理的,行了行了,别说这些客气话。”
  对方在说自己师父的坏话,倘若是别人,马一岙早就拔刀了,但此刻却不得不憋着。
  倒也不是委屈求全,而是他知道自己师父,与对方的关系。
  他就当做没听到一样,给我介绍道:“我这兄弟,叫做候漠,不知道有没有冲撞了您老?”
  富态老头笑了,说没有啊,我跟小猴子聊得挺好的,很投缘。
  马一岙这时方才对我说道:“侯子,你大概还不知道黄前辈的身份吧?他就是离别岛的大教谕,黄大仙。”
  得……
  我一脸郁闷地打量着这个老头儿,然后对马一岙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些相貌特征,一个都没有对上好吧?”
  马一岙也有些无奈,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照片给你对照。
  听到我们两人说着话,黄大仙问道:“听你们这意思,你们上山来,并不是想要找鲁大脚,而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咯?”
  我点头,说对。
  黄大仙眯起了眼睛来,然后说道:“果然,我就说嘛,就算鲁大脚那家伙横行霸道,但你们避着他就行了,没必要把自己处于险地去,刚才的那情况,倘若不是我在,你们两个,估计是活不下来的。说罢,找我有什么事情?”
  马一岙朝着我点头,让我来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这个让我很有好感的胖老头儿说道:“那啥,前辈,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曾经去过一趟湘北一带。”
  黄大仙并不否认,点头说道:“对,去过,我去那边找个老朋友,怎么了?”
  我说你是否在一个叫做横塘老妖的地头,带走过一个小孩儿?
  黄大仙听到,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方才问道:“你们,是横塘老妖派过来,找我麻烦的么?”
  我感觉他的态度都开始变得冷淡,赶忙解释道:“是,也不是。这么说吧,那个小孩子,是我堂姐的儿子,算是我的外甥。他父亲出了车祸,家里办丧事的时候,给几个乞丐拐走了,我知道后,顺藤摸瓜,找到了横塘老妖那里,这才从她口中得知,我那外甥兜兜,被你给带走了……”
  听到我的话语,黄大仙面色一松,打量了一会儿我,然后说道:“你是兜兜的舅舅?”
  我点头,说对,堂舅,不过我跟他母亲关系很好,不比亲的差。
  黄大仙听完,对我说道:“伸手,给我查一下,可敢?”
  我知道他想要干嘛,看了一眼马一岙,马一岙点头,我方才伸出手去。
  黄大仙伸手,三根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上,按了两下,我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对方的指尖流出,在我的身体里流动,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但最终还是强行忍住了。
  差不多一分多钟,黄大仙看着我,说你竟然是灵明石猴的血脉?
  我点头,说对。
  黄大仙又说:“你居然还冲破了第一关?”
  我有点头,说对。
  “用的是什么来冲的关?”
  “弱水。”
  “什么时候开始进入觉醒期的?”
  “几个月前吧。”
  “那是用什么觉醒的呢?”
  “被人塞进了启明蛊。”
  ……
  黄大仙问了几个问题,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不过你别担心,你外甥兜兜,现如今在离别岛,而且在三天前,已经在岛主和离别岛的见证下,被我收做徒弟了,我是不会害他的。”
  我听了,长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如此就好。”
  凭着我对黄大仙的初步印象,觉得兜兜若是拜了他为师父,只能是一场造化,而并非坏事。
  至于黄大仙说谎的可能,我相信是没有的。
  黄大仙又解释刚才对我们生出的敌意,说那个横塘老妖,就是个人贩子,你们若是她派过来的,我说不得就动手,为民除害了。
  这……
  我苦笑,跟他解释,说横塘老妖,其实也是想要收兜兜为徒的。
  黄大仙眉头一掀,说她说的?放屁!


正文 苗疆诡事第五十九章 真假莫辨
  我瞧见他的情绪很是激动,有点儿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黄大仙不屑地说道:“那横塘老妖,就是个老鸨子,是个人贩子,倒买倒卖的事情,不知道干了多少,她的那窝点,不知道有多少夜行者孩童中转过。稍微有点潜能的,她就收着,纳为己用;而若是费事儿、不明显的,就倒卖给各处的夜行者家族去。她不知造成了多少父子离丧,骨肉分离,别的不说,那鲁大脚,和他的黄风寨,便是横塘老妖的忠实顾客……”
  啊?
  我之前对横塘老妖的印象,算是不好不坏,就觉得她是个会做人的老太婆,谁也不得罪,圆滑得很。
  而马一岙的师父王朝安,对她的评价,也是长袖善舞,算是个人物。
  此刻听到黄大仙的评价,还真的是让我有点儿心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横塘老妖的话语,还真的没有太多可信度。
  不过我并非偏听偏信的人,毕竟我跟黄大仙也是刚刚认识,而且之前马一岙也说过,江湖人对于他的评价,也是毁誉参半,算不得多么好。
  我并不能因为他救了我们,我就什么都会去相信。
  随后我想起一事儿来,说对了,那天你把兜兜抢……救出来的时候,是否有伤过人?
  黄大仙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对,是个丑牛夜行者,不但伤了,而且我还下了死手,务必不让此人有机会活下来。”
  丑牛?
  我说你确定不是卯兔?
  黄大仙扬起了眉头来,说我从头到尾,就杀了一人,到底是什么,我如何记不得呢?
  我脑子有点儿乱,毕竟楚小兔说自己的哥哥,我以为是亲哥,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必然就会跟她是同一属相。
  却不曾想楚小兔发誓要报仇的那人,居然是另外一种属相的夜行者。
  旁边的马一岙说道:“就算是横塘老妖的不对,但您这动辄杀人的毛病,还是有点儿不太好。”
  黄大仙这样的人物,听到的话,从来都是夸赞,很少有人会这么顶撞他,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随后他笑了,说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好?
  马一岙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低头,而是坚持说道:“的确是有待商榷。”
  哈、哈、哈……
  黄大仙大声笑着,然后揉了揉鼻子,看着我,有看着马一岙,并没有继续在这上面跟马一岙作纠结,而是问道:“江湖传闻,我看人很奇怪,见一眼,喜欢的人厚待,不喜欢的人,随意残杀,完全没有任何道理,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
  啊?
  听到他谈起这么一个话题,我有点儿懵。
  事实上,我也很是奇怪,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黄大仙一见如故,对我这般的好。
  楚小兔当初问起这问题的时候,我也在思考。
  而即便到了现在,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就投其所好,让黄大仙喜欢了。
  马一岙听到他这般问,斟酌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说道:“您,有望气之道上很有造诣,有观人之术?”
  黄大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马一岙犹豫着说道:“因为尽管你经常会意气用事,但通常情况下,你杀的人,大部分都是恶贯满盈的家伙,正因为如此,江湖人对你的风评方才会是大于非;而唯一让人诟病的,是你经常会杀错一些无辜之人……”
  黄大仙看向了我,笑道:“比如我在横塘老妖那儿杀死的丑牛夜行者?”
  我瞧见他并非生气的样子,便鼓足勇气点头,说对。
  黄大仙并不与我们争辩,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能够见了面,就知道这个人是否恶贯满盈,是否可杀么?”
  马一岙摇头,说这个……
  他也不知道。
  黄大仙瞧见马一岙没有了言语,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我曾经跟你师父说起过,他觉得是无稽之谈,那么我现在再跟你说一遍——我有一种天赋,就是能够在第一次见到某人的时候,看到他后面人生的几段画面,而这些画面,都是具有转折性的。当然,这种天赋,不是随时触发的,得挑人……我这么说,你们懂我意思了么?
  马一岙瞪起了双眼来,而我也忍不住惊呼道:“你的意思,是那些看上去无辜之人,他们或许会在几年之后,行下恶事?”
  黄大仙点头,说对,而且还是极恶之事,不然我不会出手,毁我名声的。
  我说这……
  我本来想说“这怎么可能”的,结果回想起关于黄大仙的种种传说,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因为这样的解释,其实是说得通的。
  马一岙没有回答相信不相信,而是问道:“你看到侯漠的时候,应该看到了他几年之后的境况吧?要不然你不会对他这么好的。”
  黄大仙点头,说对。
  我忍不住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黄大仙笑了,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对当事人说的,因为这样,会让事情发生偏移,而我并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马一岙又问:“那你瞧见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黄大仙摇头,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种情况,是对人的,而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发生,所以,你,没有。
  我忍不住问道:“那你之前杀了的那个丑牛呢?”
  黄大仙眯起了眼睛来,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看到了他在杀人,杀了好几个,然后放了一把火,最后将一个叫他‘哥哥’的女孩子压在身下。”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那也是一个夜行者,卯兔,对,是卯兔夜行者,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却给他给……我无法忘记那个女孩子绝望的眼神,就好像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一样。所以我才会一定要将他击杀,避免那样的惨剧发生。”
  啊?
  黄大仙的话语,让我更加惊讶。
  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子,分明就是楚小兔,而想到楚小兔会有那样的遭遇,搁我这儿,也不会给那家伙一条活路。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一岙也哑口无言。
  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它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范畴。
  黄大仙并不在意,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对我来说,都无伤大雅,倒是你们,被鲁大脚给盯上了,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
  我说那家伙不是已经灰溜溜地走了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黄大仙瞧见我一派乐天模样,摇头叹息,说你还真的是心大,那鲁大脚这些年来的功力一直都在精进,若是给他一点机缘,只怕已经突破了妖王之境,到了那个时候,我都压不住他,而你们觉得,三年之后,你们能够赢得了他?
  我说我能不能活过三年还两说呢,想那么远干嘛?
  黄大仙看向了马一岙,说你呢?
  马一岙苦笑着说道:“您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黄大仙摇头,说我们走的路子不同,对你,我没有什么建议,但是……
  他指着我,说对小猴子,我倒是有点儿说法。
  我赶忙拱手,说请讲。
  黄大仙说你知道我,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是想要收你为徒,将我的所学交给你的,但在刚才的时候,我却改变了主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说这话儿的时候,我的心有点儿在滴血。
  因为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除了马一岙的师父王朝安,就眼前这一位,给我的感觉最厉害。
  从他刚才的言语之中,我能够感受得到,他应该也是拥有妖王实力的。
  这样的大腿不能抱,我还是挺失落的。
  黄大仙并没有感受到我失落的情绪,而是说道:“传说中度过五关的灵明石猴,能够‘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而自古以来,大圣之后,再无灵明石猴,这诅咒无人能破,我才疏学浅,也没有办法帮你度过,所有收你为徒,只不过是误人子弟而已,不如静待有缘人。”
  我很是失望地说道:“我的有缘人,在哪里?”
  黄大仙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按道理讲,我是不应该说的,但我若不说,你或许会就此颓废下去——你的菩提祖师,并非男人,而是女人;而你的转折,需要在你‘万赖此俱寂,唯闻钟磬音’、心死如灰之时……”
  女师父?
  我愣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黄大仙却闭口不言了,而是对我说道:“鲁大脚此人,我或许可以扑杀,但黄风寨已成气候,我身后有整个离别岛,不能凭着自己的好恶行事,免得引发冲突,祸及他人。所以我只能给你们争取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你们是否能够将他战而胜之,这件事情,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起身,对我说道:“你堂姐家的地址,你可知道?”
  我愣了一下,说啊?
  黄大仙叹道:“兜兜年纪不大,对于家里的具体地址,并不知晓,你若是知道,告诉我,我回头让他写封信回家去,报个平安,也算是让你,完成了任务。”


正文 苗疆诡事第六十章 如何说出口
  黄大仙提到兜兜的时候,基本上是已经代表着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这个人说话办事,十分讲究,如同之前,他在遭受马一岙反驳的时候,并没有恼怒或者争辩,而是将话题引导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去,然后在从侧面迂回而来,让我们不得不信服。
  而此刻提及兜兜,则是想要向我表明,兜兜虽然在他那儿,但是有安全保障的。
  他绝对不会亏待兜兜,也会让兜兜与我堂姐联系。
  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以黄大仙此刻的身份地位,是绝对不可能撒谎的。
  我这边确定了兜兜的下落,那么任务基本上算是已经完成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就是黄大仙怎么让兜兜与我堂姐联系了。
  关于这一点,并不是我能够掌控的。
  我报上了地址,黄大仙认真地记在了纸上,然后对我说道:“你们且坐,我去跟此间主人交待一二,毕竟你们潜入进青钢岭来,又扰乱了她的寿宴,终究不是件好事。”
  我们起身恭送,待黄大仙离开之后,马一岙回来,喝了一口茶,然后对我说道:“这个人,唉……”
  我瞧见马一岙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马一岙说道:“他对我们,似乎有所保留啊。”
  我有些惊讶,说什么意思?
  马一岙说他若是真的心底无私天地宽,就应该带着我们去离别岛,让你跟兜兜相见,然后不管是放兜兜回家,到时候再回返,还是让你带信回去,都远比私下联络更加可信。但他却偏偏提都不提启程离别岛的事情,可见对我们,其实还是有所保留的啊。
  我听了一阵心惊,说你的意思,是他刚才说的一切,都是谎话?
  马一岙摇头,说不,关于兜兜,他既然说出来了,应该不会有假,至于其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起黄大仙的所有能力,说感觉他很像是真的啊?
  马一岙看着我,说你也相信他的话?
  我瞧见马一岙并不像是很认可黄大仙能够预知未来的说辞,张了张嘴,然后说道:“不管是对于我,还是楚小兔那边,我觉得应该都不像是假的……”
  马一岙没有继续谈及黄大仙,而是看着我,然后说道:“对了,你打算怎么跟楚小兔解释?”
  我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说啊,解释什么啊?
  马一岙笑了,说敢情你没有考虑过这事儿?那黄大仙杀了楚小兔的哥哥,用的是对方未来有可能杀人的说辞,这说法,你愿意相信,我也愿意相信,但对于楚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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