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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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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心,又或者说是——强者之心。
  我是一个半路出家,一直备受欺压的修行者,因为被打压的时候太多了,太早接触到这个世界上站在最顶端的那一群人,心中其实是很没自信的。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会比那些修行多年的老家伙差,而这种被我极力隐藏的小慌张,即便是在后来战胜了鲁大脚,都还存留。
  又或者后来我一鸣惊人,无数人都在议论我的时候,我都会这般想。
  其实我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强。
  特别是上一次,我在京城西郊与平小四聊天的时候,这个与我其实算不上多熟的少年郎,用一种很崇拜的情绪看着我时,那种说不出来的小自卑、小慌张就越发膨胀起来。
  我一直觉得,这是一种自我认知,是谦逊,是对自己的一种了解。
  但是在与胡车交手的那一瞬间,我却有着一种信念。
  不是一往无前,而是……
  老子天下第一。
  那种感觉,美妙极了,就仿佛那一瞬间,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无人能够拦得住我似的。
  我靠在床头上好一会儿,方才尝试着下床,这过程无比艰难,还牵动到了伤口的部分,不过我却显得格外倔强,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推开门,来到了外面,发现居然是上次我与马一岙来武当山时,李安安当时安排我们住的地方,不过并不是同一间,而是另外一个院子而已。
  这个地方临山而建,风景极好。
  我走出了院子,来到外面的一个平地前,这儿有一颗迎客松模样的大松树,我走到了树下,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
  我站在崖边,瞧见脚下云雾缭绕,远处天宽地阔,心情似乎变得没有那么阴郁。
  而这个时候,一个小道士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瞧见我,表情方才放松一些,走上前来,朝着我鞠躬行礼,然后说道:“侯居士,您伤还没好,外面风大,您还是回房里休息吧?”
  我摇头,笑了笑,说道:“房间里有点儿闷,在外面透口气。”
  小道士瞧了我一眼,有些担心,也没有敢走,而是在旁边陪着我。
  我本来想独处一会儿,想想事情,然而小道士在我身边,让我没办法沉思,于是问他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道士毕恭毕敬地跟我说了一个日期,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难怪我会觉得手脚如同生锈的机器一样,有些僵硬。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有些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但还是问道:“你知道,李安安回来了么?”
  在交换现场袭击我的,并不是李安安,这件事情我其实已经想明白了。
  有过长戟妖姬扮演神户结衣的先例,我对此并不难理解。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所以我才会关心此事,而小道士的话语也让我长松了一口气:“安安小姐已经回来了,她只是受了些惊吓,问题倒是不大,而且还来看过你两回,对你十分关心呢……”
  我点了点头,知道有她师父在,李安安的安全倒也用不着我来操心。
  胡车即便是有着六耳猕猴的神通,终究还是被这帮老江湖给算计了,而只要游侠联盟拼尽全力的话,李安安的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
  我没有问杜传文和其他人的消息,而是冲着小道士笑了笑,然后说道:“谢谢。”
  小道士一脸崇敬地看着我,说道:“不客气,要不是您救了安安小姐,只怕她早就被贼人给害了呢,说起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感谢你才对。”
  这个小道士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还有些稚气,一双眼睛晶晶亮,像是在发光的样子。
  而且他对待我的态度十分恭敬,显然并不太了解上面人的想法和态度。
  我站在崖边,差不多有了一刻钟左右,然后回到了房间里来。
  这会儿我差不多行过一遍气了,感觉通体舒畅,即便是腹部有些隐痛,但行动已经无碍了。
  我回房,打量了一下周遭,发现我的金箍棒和八卦袋都给我摆放整齐,没有去动什么。
  别的不说,游侠联盟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客气了。
  我没有想着去找杜传文讨要叵木,既然我先前听到的不是做梦,那么现在过去的话,其实是有点儿不识抬举,与其碰壁,还不如给彼此一点儿颜面,就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吧。
  毕竟如果我真的厚着脸皮过去讨要,被人来一句“真武剑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李安安也并不是我救回来的。
  我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开始往外走,而这个时候,小道士居然又出现了,跑来拦我。
  他一脸焦急,说道:“侯居士,可是我犯了什么错?”
  我笑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士说道:“我……叫范小琦,道号……师父还没有给取。”
  我点了点头,说道:“小范,我来了这么多天,已经很是叨扰了,现在既然已经醒了,而且行动无碍,就不再打扰了,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呢,以后见……”
  小道士拦在我前面,焦急地说道:“可是,可是我师父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我问道:“你师父是谁?”
  小道士说道:“我师父是天蚕真人。”
  我点头,说没事,你就告诉他我有急事,执意要走便是了。
  我执意下山,而小道士拦不住,也没有再纠结,转身报信去了。
  我没有去管他,缓步朝着山下走去。
  如此走了许久,当我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却听到后面有人招呼,我转过头来去,瞧见李安安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朝着山下跑来。
  瞧见她的那一瞬间,我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毕竟先前她拔剑来持我的那一幕,着实给了我太深的印象。
  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逃。
  一来对方的确是李安安没错,二来以我这样的状况,也实在是跑不了。
  我站在原地,等着李安安过来。
  她走到了我的跟前来,想要上前来抱我一下,却又克制住了这情绪,而是问我道:“怎么好端端地,突然说要走,而且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我笑了笑,说道:“有事。”
  李安安盯着我,说有事也不急于这一下啊?你现在身上有伤,出门要是遇到夜复会或者黄泉引的人,岂不是直接过去送死?
  我微笑,说不会这么倒霉的。
  李安安凝视着我,好一会儿,突然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师父和其他人有意见?”


正文 第十六章 山下的一吻
  我看着面前的李安安,轻轻呼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怎么脱困的?”
  李安安开口说道:“其实当初交换人质的时候,我在远处看着,罗华看守着我;后来胡车被人带走之后,罗华与那帮人失散了,想要独自带着我走,被我师父养的灵犬一路跟踪,随后我师父她们将我给救了下来。”
  我有点儿没有想到,说道:“你当时也在清风岭?”
  李安安点头,说算是吧。
  我说那个冒充你的人,是干什么的?
  李安安说道:“她叫做张碗碗,是夜复会里面的一个女头目,最擅长千机百变之术。”
  我点头,问:“后来呢?”
  李安安说道:“她被你踹得重伤,没有办法逃离,现在被拘在武当,等回头的时候,可能要送到京城里面去。”
  我问了这些,方才回答道:“我选择离开,是为了双方不尴尬——我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不光是你师父,还是其他的人,都会感觉不自在的,与其这般争执和纠结,见了面还急赤白脸地吵闹,不如大家不见,日后说不定还能够留一线情面。至于你我,都是那么熟的同学和朋友,回头再聊就是了。”
  李安安摇头,说你千里迢迢跑过来救我,结果却得了一身伤,负气而走,我怎么可能平淡对待呢?
  我耸了耸肩膀,说道:“不然呢?你知道我跟你师父他们谈的条件么?”
  李安安点头,说我师父将我救回来之后,跟我说了许多的事情,包括她也是游侠联盟成员的事情,以及关于你和他们的事情——她是继承了民国十大家、武当剑仙李景林的空缺,而李景林是我的祖上,她告诉我,她的空缺,将由我来顶替,也就是说,日后我也将是游侠联盟的成员……
  我听到,说道:“既如此,你可得好好干,不要跟他们学。”
  李安安说道:“我师父这些年一直都隐居,游侠联盟的具体事宜,她其实并不是很了解,特别是关于那叵木的事情,就连杜老也并不清楚,全部都是孙老和他那个徒弟鼓捣出来的,与他们无关……”
  她小心翼翼地跟我解释着,而这个说法,与我在昏迷时迷迷糊糊听到的那些信息是吻合的。
  别看梅姑表面上对我很冷,好像很不对付的样子,但我的第六感却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和李安安的“亲密”关系,使得她本能地这样反应,但实际上,她的心却还是向着我的,暗地里还是帮我做了许多的事情。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的那些话里,梅姑全程都在帮我说好话。
  这架势,有点儿像是——我自己的女婿,就我能欺负,别人想要欺负,先过老娘这一关……
  所以,我对梅姑,其实是没有什么恨意的。
  又或者说,当我将事情想开之后,不管是对和稀泥的杜传文,还是嫉恶如仇的马三爷,都没有太多的怨念,想来想去,估计也就是对孙传文和叶傅国的观感不佳而已。
  从某个角度来讲,这几人,其实都是夹在中间的馅饼,我不想让他们为难,所以才会离开。
  我将我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了李安安,然后说道:“虽然我极不喜欢游侠联盟现如今的处事方法,但不喜欢、不认同,并不代表着我会憎恨,不管怎么说,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而在它没有蜕化成黄泉引、夜复会这样毫无底线的组织之前,我是不会代入太多个人情绪的。不过我的心中,自有我的正义、我的理念,以及我所理解的‘侠’,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还是保持一定的关系,会比较好相处一些。”
  李安安能够感受得到我心中的失落,走上前来,看着我,然后轻轻叹了一声。
  她伸手来,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有点儿柔、也有点儿凉,不像是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那般英气,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模样,随后她将身子靠了过来。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身子有点儿僵硬。
  李安安伸手与我相握,随后投入我怀中,两人相抱,她有点儿高,差不多与我平齐的样子,我与她交颈,能够闻到她头发上洗发香波的味道,以及她那如同白天鹅一样修长的玉颈,甚至都能够瞧得见上面的毫毛。
  大概没有怎么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李安安的身体也有一些僵硬,她抱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我身上的气息。
  我这才想起自己躺在床上几天都没有洗过澡的事实,有些尴尬地说道:“别闻,臭。”
  李安安却笑了,说道:“没有啊,挺有男子气息的。”
  她的话缓解了紧张的情绪,闻着李安安身上发出的少女香,我的情绪却是舒缓了许多,人也轻松了起来,抱着她,然后说道:“你这是要干嘛?准备趁我行动不便的时候,占我便宜对吧?”
  李安安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瞪了我一眼,说道:“臭兮兮的,跟个馊了的毛桃子一样,谁要占你便宜啊。”
  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来,说道:“那你想干嘛?”
  李安安说本来想给你一个安慰奖的,瞧你这样子,好像也不是很需要的样子。
  我装作很激动地样子,说道:“我需要啊,只不过,你不是练童子功的么?要是破功了的话,会不会对修为有损啊?”
  啪……
  李安安娇嗔着打了我屁股一下,然后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有多久没有碰妹子了啊,咋抱一下,就有反应了?”
  我弓着腰,甚至还牵扯到了伤口,咧嘴说道:“唉,夜行者嘛,难免血气甚旺,这也是我意志控制不住的,抱歉抱歉——对了,咱们还来么?我记得你们山下有小旅馆啥的……”
  瞧见我猴急的模样,李安安忍不住笑了,说你这样子,人设完全崩了——我认识的侯漠,可不像你这般急色……
  我也哈哈笑,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开一下车,感觉浑身精神,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就释怀多了。”
  李安安看着我,说你只是开玩笑?
  我一愣,说你还准备来真的不成?咳咳,我想说啊,我腰受了伤,别指望我的技术有多强……
  我说着说着,就有点儿心虚了,一来是身体真的不行,二来则是好久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我心底里打鼓,觉得自己倘若是表现不太好的话,会不会被嘲笑。
  李安安盯着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没事,我也没啥经验。”
  我的小心脏儿扑棱扑棱地跳,左右打量了一下,说道:“真来?”
  李安安恭敬地问道:“侯老师,你能教我么?”
  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什么《蜜桃成熟时》,什么《玉蒲团》之类的,全部都浮上心头来,有些结巴地说道:“能,能,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我们可以一起成长……”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李安安突然问道:“如果我们成长了,那秦梨落怎么办?”
  “啊?”
  李安安盯着我,又问道:“那朱雀又该怎么办?”
  “啊?”
  我哑口无言,而李安安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这……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李安安却笑了,她又靠近了一些,小鸡嘬米一样地在我的嘴唇上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脱离了我的怀里,说道:“虽然、虽然我很喜欢你,但却不想剥夺别人的幸福,所以,能给你的安慰奖,也就只有这个了——侯漠,我不拦你了,不过我可以跟你说一句,那叵木,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帮你争取的,因为,我不想你死在我的前面……”
  她的脸很红,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有一种让人为之悸动的感觉。
  而此刻的李安安,也完全没有先前的落落大方,慌张地说完话,却是转身,朝着山上跑了去。
  我停在原地,愣了许久,方才伸手,去触摸了一下嘴唇。
  上面,隐隐还有李安安嘴唇上的余香。
  说真的,这个时候的李安安,真的……很美。
  我长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我抬头,瞧见了高高的山峦,整个人已经从颓废之中挣脱了出来。
  我之所以是我,我之所以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并不是为了去迎合某些人,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美,是值得我们用生命去守护的。
  以前如此,以后,也一样。


正文 第十七章 皇城根下搓澡
  我离开了武当山,并没有走大道,而是转身,朝着山林之中走去。
  在完全恢复之前,我都得随时保持谨慎的态度,不然我很有可能会被人给拦截,阴沟里翻了船去。
  我在山林中行走,傍晚的时候,来到了一片落叶林中。
  这儿的植株颇多,杉树、梧桐、银杏,甚至比较难见的榉树、香果树、水青树、连香树、巴山榧树,都有瞧见。
  我走到了一处满是落叶的地方,脚下一空,居然直接掉到了一个坑里去。
  这坑不算高,也就一米五左右,下面满是腐烂的落叶,好在没有什么竹签之类的东西,我摔倒之后,躺在坑里,并没有急着爬出来,而是仰望头顶的天空。
  此刻太阳西斜,有温暖的光芒从林间的树叶缝隙落下,洒落在了我的脸上。
  在那一刻,我突然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如果我是一个山精野怪,一个天然的夜行者,那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没有任何的道德约束,完全凭借着兽性本能去活着,饿了就打猎吃,渴了就喝溪水,长成熟了,就遵循基因里面传承后代的本能,去找异性成长……
  许多小孩子都喜欢看《西游记》的电视剧,我从小也是。
  后来我读小学的时候,看过了《西游记》小说话本,这才知晓,妖怪是吃人的。
  不光是那些找唐长老的妖怪此人,就连孙悟空,也是吃人的。
  这就是兽性。
  我躺在那满是落叶与陈腐积水的坑中,感受到有虫子在身边爬过的细小声音——尽管因为我身上的气息,使得这些蠹虫不会靠近,但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我却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浮现。
  事实上,我先前怀念另外一种人格的上身,也是因为它属于兽性的一种。
  恣意、张狂,目无一切。
  而那样的状态,才能够帮我发挥出最好的实力来。
  我完全不像是需要好好休养的伤员,躺在了那污臭的土坑之中,摒弃一切的想法,将自己放空,试图找到我血脉传承之中兽性的一部分。
  我尝试着即便是没有觉醒,没有显露本相,也能够把握那种兽性的状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下去了,月亮又上了来,它在我头顶上空浮现,一会儿被云层遮住,大地一片黑暗,一会儿又显露了出来,在林中洒下一片白色的光芒。
  我没有刻意地去行运周天,但《月华录》却还是很自然地运转起来。
  我感受着月亮的潮汐,在我经脉之中的涌动。
  《月华录》是我修行法门的一部分,而它其实很低级,适用于大部分的夜行者,能够帮着我们调理血脉之中的力量,帮助恢复,并且能够抵消血脉中负面的印象,达到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平衡。
  月光如水,照在林间,这个时候,倘若有人真的收到消息,想要在武当附近埋伏我一波的话,恐怕那算盘会落空。
  因为没有人想得到,我居然会藏在这么一个鬼地方,一个人看月亮。
  可惜没有小甜甜。
  一夜无话,一夜亦无眠,等到次日造成的朝阳从天边升起,落在了林间,并且照耀在了我的脸上时,我才从满是腐烂落叶、泥土和死水之中的土坑里爬了出来。
  我抖了抖身上的落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它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李安安下山来送我,给了我一个浅吻,甚至可以说是表明了心意,让我满是郁闷和打击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但她之所以那般认真地给我承诺,却说明了一点,那便是通天教主孙传方并没有打算将那叵木交给我。
  又或者他没有办法说服叶傅国。
  当然,后面的那种可能,几乎不存在。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想了一晚上,差不多能够明白,叵木对他们其实并不重要,但因为对我很重要,使得它也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也就是说,他们掌握了叵木,便相当于扣住了我的命门,可以把我当做一条狗,他们指东,我不敢跑西,他们叫我撵狗,我不敢吃鸡。
  想法是美好的,但他们唯独算漏了一件事情。
  虽然我很像是一条狗,但我并不是狗,又或者说,我的内心之中,并不甘愿去当一条狗。
  我还是有自己的骄傲。
  我也有兽性。
  你不给,不要紧,我可以自己去拿。
  老子这一次,不吃嗟来之食。
  这一次的武当山之行,我也并不是没有收获,尽管被绑架的李安安并不是我救的,但她现在已经是安全的了,而与此同时,一直算计我的六耳猕猴胡车,据说是我人生宿敌的那个家伙,机关算尽,最终却被一帮老家伙给谋算了去。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确定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叵木,还真的在叶傅国的手中。
  这个消息,才是我最大的收获。
  它免除了我太多的奔波和忙碌,也给我制定了一个近期的目标。
  那就是拿到叵木,完成觉醒。
  那个时候的我,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冲击妖王境界,获得自己的神通,而当我拥有了灵明石猴传说中的天赋“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那么就算是遇见了噬心魔,我都有与之一战的信心。
  毕竟很久之前那个姓孙的行者,就是凭借着这天赋,成就了“齐天大圣”之名。
  天是什么?
  敢于天齐,这是怎样的自信和勇气,又是怎样的神通呢?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我离开了那个不知名的林子,而通过一夜的休养,我体内的伤势也基本上好转了。
  经脉之中,也再无凝滞的感觉。
  我在附近小溪里洗了一个冷水澡,甚至还在里面畅游一番,随后换了一身衣服,又就着水面,给自己划了一个妆容,乔装打扮。
  之前的人皮面具,已经有了一定的辨识度,所以我没有再去用。
  那个蓝胖子,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好在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候漠,许多的手段能够保证我不会被人翘楚端倪来。
  两天之后,我再一次地抵达京城。
  尽管有人告诫过我,说我这人的运势比较奇怪,越往北方走,就越容易受到危险,甚至有可能危急性命,但现在的我已经豁了出去,所以不会有太多的畏惧。
  抵达京城之后,我没有去找任何的熟人,也没去之前的那两个落脚点,而是在朝阳十里堡附近的一个城中村落脚。
  当时的京城,与后来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城中村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而且人流特别复杂,那样的城中村中,隐藏着大量的无证盲流、红胡子和小佛爷,三教九流,以及诸多旁门左道的人,数不胜数,可以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我来过京城几次,而且老是听马一岙跟我聊起四九城里面的诸多门道,所以倒也不算陌生。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的我,特别的有胆子。
  胆儿肥的我带着一身臭汗,来到了一个老京城的澡堂子里,找了一个手法特别熟练的老师傅,将我身上的泥垢给搓得干干净净。
  不过我腹部那新长出来的暗红色嫩肉,还是将老师傅给吓到。
  他有点儿不敢碰,我却笑了,说道:“使劲搓,你但凡把我搓得皱了眉头,立刻奉上一张老人头,给您喝茶。”
  老师傅听到,顿时就来了劲儿,给我使劲地搓。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我这种脑袋掉了都不哼一声的狠角色,终究还是没有拿到那一百块钱。
  瞧见钻回池子里面去的我,搓澡老师傅的脸色有点儿忧伤。
  他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贼难受。
  而我跑了没一会儿,一个大胖子下了池子,本来不算大的澡池子里,顿时就有水朝着外面荡漾而出,池面上波光粼粼。
  好多人瞧见这位左青龙右白虎,大肚子上还纹了一个丰满罗刹妖女、大金链子在水面上晃荡的胖子,赶忙起身,朝着他招呼一声:“六爷,您泡哈……”
  一池子的人都撤光了,就只剩下我和他。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胖子,而他也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阿水跟你说了吧?”
  六爷嘿嘿一笑,说:“说了,水爷吩咐我了,钱也付了,东西我给您准备好了——总共两套,虽然跟西南杨家的千面人手艺有点差距,但不大,我们也专出精品,绝对保真,不好不要钱。”
  我点头,说好,你做生意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六爷说那是当然,您不信,就去皇城根下挨个儿打听,我肥六爷的信誉,可是铁字招牌来着,而且您是水爷介绍过来的人,我哪敢怠慢?
  我说好。
  随后,我起身,从水池子里站了出来,那六爷瞧了我一眼,又望着自己的肥肚腩下面,羞愧不已。
  我出了澡池子,冲了凉,刷了牙,随后去穿了衣服,出门的时候,一个小弟递给了我一个黑色袋子,说道:“六爷吩咐给您的。”
  我接过来,将袋子打开,里面有两副人皮面具。
  我大概捏了一下,感觉质量还可以。
  我点头,摸出了两张老人头来,对他说道:“一张你留着,另外一张,给那个发际线很高的搓澡师傅。”
  杨洲搓澡,着实不错。
  一身晦气,没了。


正文 第十八章 宇宙中心五道口
  (为@南海剑士……钰阳子 加更)
  那一张老人头,除了是夸赞老师傅的搓澡手法不错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封口费。
  据说有些非洲人的某一处地方因为太长,可以盘在腰间。
  但我的不是那里,而是尾巴。
  所以师傅才会忧伤,而六爷瞧见我这模样,也会有些惊讶。
  不过一般来讲,觉醒之后的夜行者都会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地方,而申猴夜行者最常出现的,就是类似于返祖现象的尾巴,这事儿对于见多识广的京城老澡堂师傅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人家毕竟是天子脚下的老江湖,所以我也不担心会有人联系到我身上来。
  江湖有的时候很小,有的时候很大。
  该谨慎时谨慎,该洒脱时洒脱,这才是我最应该保持的状态。
  出了门,我在澡堂子不远处的胡同口蹲了一会儿,然后摸出了上一次平小四送给了我的那一包大前门,抽出了一根来,打了一个响指,将烟点燃。
  我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叶中舒展,随后缓缓吐了出来。
  在那一刹那,我的心情是无比放松的。
  我蹲在胡同口,连着抽了两支烟,方才站了起来,朝着前方的黑暗走去。
  半小时之后,戴上了其中一幅人皮面具的我,出现在了二环内的一处四合院外,这儿外面的一大片地区正在做商业改造,有的地方弄好了,有的还在装修,显得十分热闹,然而走进胡同深处里,来到这院子外,却显得格外宁静。
  我敲门,三长两短,等我准备再敲一遍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一个跟小钟黄差不多大的少年郎站在门口。
  他带着黑框大眼镜,有点儿不耐烦地打量了我一眼,随后问道:“你找谁?”
  我说我找羊老板。
  少年打量了我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要关门。
  我早有准备,伸脚过去,将门给卡住,然后很认真地说道:“我找羊老板,是马一岙介绍过来的。”
  少年瞧见我阻止他关门,都准备翻脸了的,结果一听到马一岙的名字,顿时就来了兴趣,甚至有点儿激动地说道:“金蝉子?”
  我点头,说对,是他。
  少年没有再关门,而是看着我,问道:“你跟金蝉子认识么?”
  我说对。
  他又问:“那你跟齐天大圣侯漠认识么?”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算是认识吧。”
  少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问道:“你能跟我说一说,侯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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