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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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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一岙看向了旁边的卢本才,问道:“是么?”
  卢本才点头,说有这么一本,不过我师父说,学这个需要很高的天分,否则很容易驾驭不住,反受其害,所以不但不传给我们,他自己也不学的。
  盘问结束之后,已经是五更天,我去前台取来了纸笔,然后让卢波自己将整个过程,写成“陈情书”,有盖了手印,算是一份纸面证据。
  随后马一岙又给卢波喂了那一小包白色粉末,正是那含有剧毒的蚀心散。
  弄完这些,马一岙笑着说道:“你那精神催眠的手段还挺不错的,从哪里学来的?”
  卢波低头,说从一个游方道人那里,不过他后来病死了。
  马一岙说我其实是可以直接破掉你的那心理暗示的,不过这个,对刘喜梅的神智有损,就放弃了,你自己来吧,帮她解开——记住,我在旁边看着的,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不会给你第二次的机会,懂么?
  卢波的精神都蔫了,显得十分老实,点头说好。
  随后我们将刘喜梅给弄醒了过来,由卢波给刘喜梅解开了那一层心里印记。
  随后由卢本才将五花大绑的卢波押到了旁边房间,我们这边又给刘喜梅做审讯工作。
  对付这女人,就有些麻烦了,因为她毕竟不是江湖中人。
  不过马一岙也有办法,先告诉她,说这件事情的主谋是卢波,实施者也是卢波,而她刘喜梅才是从犯,从法律量刑上来说,截然不同。
  如果量刑浅的话,刘喜梅其实坐不了几年牢。
  当然,这是在她主动投案自首,并且积极配合调查的前提下。
  其次就是卢波的供词,这玩意才是重磅炸弹,直接将刘喜梅心里面的最后一丝幻想都给掐灭了去,让她不得不认真面对起卢波的杀心和虚伪来。
  如果不把卢波送进监狱里面去,那么她面临的,就不是牢狱之灾那么简单了。
  而是死亡。
  如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的劝导,刘喜梅最终交代了一切,随后与卢波一样,写了陈情书,并且签字画押,盖上了手印。
  弄完这一切,天色已白,我打电话给了吴老鸠,说明情况之后,询问起了后续的相关事宜来。
  吴老鸠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就有了惊天逆转,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他表示立刻赶过来。
  我们在招待所等到了中午,吴老鸠带着四个警察过来了,为首的国字脸,是市刑警队的刘队长。
  在吴老鸠这个地头蛇的穿针引线下,大家相谈甚欢,而随后刘队长对卢波和刘喜梅进行了简单的问询,两人供认不讳,事情基本上就敲定了,随后他押着两人,又带着相关材料离开了,而我们则放松下来。
  卢本才着急回家去告诉谭家人这个喜讯,而吴老鸠则请我们去当地一家很具特色的馆子吃饭庆功。
  一切仿佛都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然而……


正文 马猴崛起第十章 卢波狱中突翻供
  按道理说,现在的整个案情经过已经很清晰明了,证据链也充分可靠,相关的涉案人员也供认不讳,被当做替罪羊冤枉的谭师傅,已经是解脱了嫌疑,很快就会放出来的。
  不过这里面有很多的程序需要走,毕竟卢波的出现,将刑警队前段时间的所有侦破定论都给推翻了。
  后续的事情,还是需要重新来做,这里面需要一个过程。
  当然,那位刘队长也是拍着胸脯跟我们保证,说他会尽快地推动此事,早一点将谭师傅给放出来,还他一个公道。
  吴老鸠跟这位刘队长是老关系了,或者说,跟刘队长后面的那位领导关系很不错,先前马一岙去见谭师傅,就是那位领导帮忙安排的,所以对于刘队长的话,我们都深信不疑,于是在送走了刘队长和卢本才之后,我们便去了一家井冈山土菜馆吃饭,这儿的几样小菜做得十分不错,颇有特色,朱雀吃了都赞不绝口。
  因为事情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我们都显得很放松,还开了瓶酒,我和马一岙轮番地给地主吴老鸠敬酒,感谢这几天他的鼎力帮助。
  吴老鸠来者不拒,喝过了酒,气氛就热切起来,而关系也更近了一步,吴老鸠对我们说道:“你们用不着感谢我什么,我吴老鸠虽然不在武当山上修行,投入到了这尘世间,做些俗事营生,但我的心一直都还在武当山;你们的事情,是李安安李师姐亲自吩咐的,而且还打来了几次电话,叮嘱我务必配合好,她都这样了,我哪里敢怠慢?”
  听到这话儿,我们方才知道,原来吴老鸠全力配合,却是李安安在背后出了大力气。
  吴老鸠一边喝酒,一边说道:“李师姐在武当山的地位很高,未来不可限量,她的话,我哪里敢不听呢,你们说对吧?哈哈哈哈……”
  我有些好奇,说你看上去比李安安大上十几岁,为什么叫她“师姐”?
  吴老鸠说道:“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两岁半,那个时候,一个小不点儿,耍起剑来,就已经呼呼生风了——她是武当名门出身,打娘胎里一落地,就算是入了门,而且还是内门,至于我,在山上蹉跎十年,最终悟性有限,也只是在外门徘徊,在大学堂里学一些粗浅功夫,入不得内,拜不了真正的师父,所以才叫她师姐啊。”
  我点头,说原来如此,武当还有内门外门之说。
  吴老鸠点头,说道:“对,据我所知,几个真正走出来的大门派,为了保持门内的竞争性,也一直有内外门之分,外门算是蒙学,跟现在的教育体制一样,十来个老师,教授一大班子的弟子,然后再挑出一些有悟性、有根骨、努力刻苦的弟子进入内门;而到了内门,就会有专门的师父来挑你,而那个时候,师父才会因材施教,教授你真正的手段……”
  我看向了马一岙,他笑了,说他都说了,那是大门大派的规矩,人多,资源多,也有名气,至于我们这种游兵散勇,收徒弟就复杂许多,全靠缘分。
  我们喝了许多酒,又聊了许多事情,谈到李安安的时候,吴老鸠说道:“她自小就天赋异禀,表现出了超常的悟性来,大家都说她是天生的修行者,身上是承载着大气运的,果然,她十岁的时候,一身剑技,在整个武当山年轻一辈之中,就已经没有了敌手,后来师从了那位不世出的剑狂之后,更是如此……”
  我惊叹,说原来李安安居然是这般出类拔萃之人。
  吴老鸠笑了,说她倒也不是没有缺点,师兄弟们都在议论,说李师姐哪儿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于清冷了,表面上还算亲切,但骨子里的孤傲和高冷,却无时不在,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境界远远超出同龄人,或者同一时代的年轻人,所以才会如此,并非刻意;而正是如此,使得她给人的压力太大,不接地气,也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
  啊?
  我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我觉得她挺正常的啊,对吧,马一岙?
  吴老鸠说的李安安,跟我遇到的李安安性格截然不同,让人诧异,我忍不住看向了马一岙,而马一岙却忍不住笑了,说这个嘛,每一个人的角度不一样,所以难免会有差异——反正在侯漠和我的面前,她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一女孩儿……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语气有一点儿古怪,而我的手臂则猛然一疼。
  朱雀干嘛掐我?
  如此一番闲聊,随后吴老鸠在我们的鼓动之下,给刘队长背后的那位领导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给了回复,说嫌犯在警局又重新做了笔录,跟之前提交的材料基本一致,现在基本的证据链都已经充足了,他尽快推动一下,走走程序,将被冤枉的谭师傅给放出来。
  我们得到确切答复,满心欢喜,于是便不再担心,安心歇下。
  如此我们又等了两天,第三天人还没有放出来,这时我们就有些奇怪了,虽然这两日我们不停地打电话过去催促,对方似乎也有一些不耐烦了,但为了赶紧了结此事,我们还是再一次找到了吴老鸠。
  吴老鸠有些无奈,不过他既然知道我们与李安安的关系,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又一次打电话过去催问。
  原本以为那人会告诉我们“很快了”,又或者说是“正在走程序”,却没有想到那人却率先发难,对吴老鸠说道:“老吴,这件事情有变化,那个嫌疑人临时翻供了……”
  啊?
  听到这话儿,我们都愣住了,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卢波翻供了?
  这家伙不是已经被马一岙折腾得踏踏实实的,肚子里又有马一岙的蚀心散,身家性命全部都在马一岙的掌握之中,他怎么可能翻供呢?
  他不怕死么?
  虽然承认了罪行也是死,但是“现在死”和“秋后处斩”,正常人应该都会选择后者吧?
  而且中了蚀心散而亡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马一岙已经是明确告诉了卢波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的领导还在继续说,听他那意思,好像是有一些埋怨——卢波不但翻供了,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而且还倒打一耙,说我们为了帮助谭师傅脱罪,故意捏造事实,并且在他的身体里放下了毒药,威逼他过来认罪,否则不但要杀了他,而且还要祸及家人,将他全家都给杀了。
  他是出于恐惧和畏惧,所以才会过来认罪的。
  这……
  原来这家伙是准备釜底抽薪啊,他在赌马一岙不敢让那蚀心散发作,否则警方的视线就会落到了我们的身上,从而将局面搅浑,而我们应该是不想惹麻烦上身的,所以就会踌躇不前,举棋不定,从而给了他可以操作的空间。
  只不过,他真的有那么亡命徒,准备拿性命来赌么?
  不应该啊?
  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卢波是那种敢拿自己性命来作赌注的人啊?
  吴老鸠听完了那位领导的讲述,然后看向了我们,马一岙皱着眉头,沉吟一番,然后说道:“我想见一下卢波,跟他聊一聊。”
  那边大概是很头疼,所以很爽快地同意了此事。
  我们当时说在吴老鸠的家里,当下也是没有太多的言语,直接让吴老鸠开着车,将我们送到看守所去。
  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卢波到底是凭什么,胆敢在这个时候进行翻供。
  事实上,就算是他翻供了,就能够彻底摆脱自己身上的罪行么?
  一切疑惑,都得见到卢波之后,才能知晓。


正文 马猴崛起第十一章 唇枪舌战显疯狂
  我们赶到看守所,然而卢波却并不愿意见我们,并且表现出极为抗拒的情绪来。
  我有点儿搞不懂,难道不见面,他就不会死了?
  大哥,拜托,蚀心散是喂进肚子里面去的毒药,又不是下蛊、需要当面弄你好吧?
  当然,我们在没有确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也不可能轻举妄动,让卢波直接挂掉,所以这一面,是必须要见的。
  我们得知道卢波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
  梁静茹给的么?
  我们这边警务系统里面有人,直接以协助调查的身份介入,作为一个杀人嫌疑犯,卢波虽然不想见我们,但还是没有办法回避的。
  正如同他不想坐牢,但还是得在看守所里面待着一样。
  不过人员不宜太多,所以闻讯而来的卢本才和跟着我们的朱雀都没有进入会面室,只有我和马一岙在。
  当然,警方这边也派了人,正是先前与我们有过交接的刘队长。
  这件事情归他负责。
  这场见面,不做记录。
  我们在见面时等待着,马一岙问刘队长,说除了这家伙翻供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吧,刘喜梅的情绪怎么样?
  刘队长说还好,她没有翻供,不过就是会经常询问我们,她会不会也需要偿命,当我们的人告诉她相关的量刑之后,她松了一口气,配合得比较积极了。
  马一岙又问:“其他的证据收集工作弄得怎么样,现场指认了没有,还有其他的……”
  刘队长说道:“那家伙是用拳头将林松活生生锤死的,所以没有杀人工具,足迹方面,他当时很小心,套了塑料袋,又可以掩藏,所以查不到相关的痕迹,刘喜梅和林松家的钥匙,他之前告诉我们说丢了——那家伙很狡猾,在做笔录的时候,用了很多含糊的话语,又有故意弄了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这些是我们复查的时候后来发现的……”
  马一岙问道:“现场指认没做?”
  刘队长有些心虚地说道:“没,最近局里面的事情比较多,好多个大案子累在一块儿,先前专案组的人也抽调得差不多了,所以没有来得及……”
  先前的侦查方向,是落到了谭云峰谭师傅身上,后来事情弄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减了人手,这个是很自然的。
  毕竟是地方市局,在人手和资金比较紧张的情况下,不可能抽出太多的精力来。
  马一岙盯着刘队长,说也就是说,卢波贸然翻供,其实是很有可能洗脱全部的罪责的,对吧?
  刘队长含糊地说道:“这个不一定,毕竟前面我们做的笔录还是很充实的……”
  马一岙说既然充实,为什么卢波前面留套的时候,你们没发现?
  刘队长被马一岙的质询弄得有些下不来台,脸色有些不太好,刚要说话,这时门被推开,卢波给人带了进来。
  相隔几天,再一次瞧见卢波,我发现他此刻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比被我们擒住、特别是被马一岙给降得服服帖帖时,要强上太多,脸色也有了血色,显然这两天过得还算不错。
  而且他虽然一直低着头,但与我们打照面时,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得意。
  我看向了马一岙,他没有再跟刘队长纠结这些细节,而是平静地看着卢波。
  因为是重刑犯,卢波戴着手铐和脚链,狱警将他给安置在房间中间的铁椅上,并且将他安置妥当之后,朝着刘队长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人,与卢波一个。
  先前已经明确了此事由我们主导,而刘队长只是在旁边起一个监督作用,所以刘队长刻意地坐在旁边,并不说话。
  马一岙也不说话,冷冷地打量着卢波。
  卢波低着头。
  场面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后,马一岙方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幼稚,你觉得临时反水,就可以力挽狂澜?”
  卢波低着头,依旧不说话。
  马一岙瞧着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终于有了脾气来,说卢波,每个人做事情都是需要负责任的,你得仔细想一想,别一时冲动,到时候后悔。
  这个时候,卢波终于抬起了头来,盯着马一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来。
  他说怎么,图穷匕见,准备威胁我了?
  马一岙说不是威胁,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而已。
  卢波咬着牙,嘿然笑道:“我已经把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情捅出去了,只要是你敢动我的家人,警察就能够立刻找到你,证据确凿,你是一个拥有着大好前程的人,没有必要跟我搏命吧?”
  马一岙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付你的家人?”
  卢波冷笑,说当着警察的面,你自然不肯承认,不过这是事实,不是你不承认,就可以抹杀的。
  马一岙有些无语,知晓这人是在往我们的身上泼脏水了。
  只不过,他为什么会这么自信,相信马一岙不会动手,引发蚀心散呢?
  他说马一岙对他动的手脚,警察就能信?
  证据呢?
  不,不对,他一定是有所依仗,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
  我们可能漏掉了一些东西。
  马一岙死死盯着卢波,许久之后,又问道:“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没得谈了,对吧?”
  卢波梗着脖子,说道:“对,先前我是性命被威胁,所以才会顺着你们的谎言编下去的,现在我已经在看守所了,受到了警察的保护,对你就用不着担心了,我现在只需要将真相公布出来,你真的要对付我,那就来吧,拿我的性命来换你的性命,我不怕,毕竟黄泉路上有人陪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你说对吧?”
  说完这话儿,他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口水都快要喷出来了,双目之中,满是疯狂和挑衅之色。
  面对着这样的卢波,马一岙显得无比平静。
  他知道卢波已经是铁了心翻供,怎么劝都没有效果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眼瞧着骄狂的卢波,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来,对刘队长说道:“可以了。”
  “啊?”
  刘队长很是诧异,愣了一下,说就完了?
  他得了上面的吩咐,以为我们过来,能够直接将卢波的心理防线给击垮,却没曾想见过卢波之后,都没有聊几句,谈话就结束了。
  马一岙点头,说对,可以了。
  刘队长敲了铃,狱警过来接卢波,那家伙离开之时,还很是挑衅地盯着马一岙,瞧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有本事,过来弄死我啊?”
  等到卢波离开之后,马一岙对刘队长说道:“我跟我朋友聊两句。”
  刘队长知趣地离开,而等他关了门之后,马一岙对我说道:“侯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家伙有恃无恐,仿佛对蚀心散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我注意到了他说的,是对蚀心散不在乎,而不是对生死不在乎,于是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不怕蚀心散了?”
  马一岙点头,说对,他之前说的一大堆话,都不过是掩饰,他之所以翻供、并且状态变得如此轻松的真正原因,是没有受到死亡威胁了,所以才会如此,否则他不可能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一岙揉了揉额头,说鬼知道怎么回事啊,这家伙的状态让人有些意外啊,难道是……
  他突然沉吟起来,而我也猜到了一些,说道:“除非是有人帮他,将这蚀心散的毒给解了,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妄图凭借着翻供来完成绝地大翻盘,对不对?”
  马一岙点头,说对,只有这么一个原因,能够解释所有的疑问。
  我说那是谁,将蚀心散的毒给解了呢?
  马一岙说道:“蚀心散是九华山青囊真人的独门绝活,而青囊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手段在江湖上流传得并不多,除了他,还有几个徒弟之外,像我这样也懂得的不多,按道理说,不可能这么凑巧,就有人能够解开这毒药的……”
  我说不管是什么,卢波绝对不是一个人。
  马一岙点头,说对了,我们只需要调查一下,这几天时间里,他到底见过什么人,就知道了。
  两人商谈妥当之后,出去找到刘队长问询,随后得知,就在卢波翻供的两个小时前,他的确是见过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一个律师。
  卢波的律师。


正文 马猴崛起第十二章 黄律师与三乞丐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的卢波,是见不着律师的。
  毕竟两千年的内地,并不是香港电影里面演的,被逮进局子里面去了,立刻就有律师出面来解决任何问题,你甚至都可以保持沉默,不用理睬任何人。
  所以突然多出这么一个角色来,无论是我,还是马一岙,都有些惊讶。
  哪里冒出来的什么鬼律师?
  然而很快,刘队长跟我们解释了,这位黄律师,跟政法委那边的关系不错,上面打了招呼,他们这边肯定没办法挡住;再说了,先前的时候,卢波这件事情基本上算是结案了,他们觉得翻不起什么浪来,所以才回同意。
  听到这话儿,马一岙的脸冷了下来,说:“刚才你为什么没有说?”
  刘队长讪讪地笑,说你也没有问不是?
  马一岙瞧见他的态度有点儿勉强,显然也是被马一岙的责问弄得有些烦了,他毕竟是做刑警的,而且坐到了这样的位置,自然也是有脾气的,此时此刻,还能够在旁边陪着,估计一是看在吴老鸠那朋友的面子,二来也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内疚。
  所以马一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能把那人的信息,提供给我们吗?”
  刘队长点头,说可以。
  他将那黄律师的事务所地址,以及家庭住址都给了我们,马一岙又问了一件事情,说那人见过卢波几次。
  回答是两次。
  问有没有见过刘喜梅的时候,刘队长说没有,马一岙赶忙对他说道:“千万不能让他在去见刘喜梅了,如果让那个巧舌如簧的家伙说服了刘喜梅,让她帮忙串供的话,这件事情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刘队长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来,自然不是蠢人,对我们说这个他也考虑到了,已经交代下去了,绝对不会给那家伙机会。
  聊完这些,随后我们告辞,离开了看守所。
  我们按照刘队长给的地址,让卢本才开着小货车,将我们给送了过去,抵达了那事务所的楼下。
  车停路边,我问马一岙,说怎么,直接进去问么?还是干嘛?
  马一岙摩挲着新长出来的胡子,说道:“卢波翻供,这个黄律师是最主要的关联方,而我们猜测的解毒者,恐怕也是他。如果是前者,那倒没什么,但如果后面的也跟他有关,那么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单纯的一个律师而已,说不定也是江湖人物。”
  我说能不能直接将他给抓起来,严加审问?
  马一岙摇头,说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贸然行动,很容易将我们自己也都给折进这里面去的,而且凭借着对方的狡猾,也未必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我说那怎么办?
  马一岙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越是这样的时候,越应该沉着冷静下来,让我想一想。”
  我说道:“不如让吴老鸠这个地头蛇来盘一盘那个家伙的底细?”
  马一岙豁然开朗,说对啊,让吴老鸠来,不过不用他直接去盘底,而是找人打听一下,看看这个黄律师到底是不是行当里面的人,等明确这一点之后再说别的。
  我们商量妥当之后,给吴老鸠去了电话,让他去帮忙打听,而我们则守在楼下,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我瞧见卢本才有些焦虑,便安慰他道:“这件事情你也别急,一应的证据都有了,相关的证人也都有,就算是卢波临时翻供,那还有刘喜梅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反正谭师傅早晚都会出来的,只是时间会比预料之中的晚一些,用不着太担心。”
  卢本才苦着脸说道:“我都已经把消息传到师父家里了,他们还准备着过来接人呢,谁会想到竟然还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
  他心里的确很失望,不过也知道他师父想要出来,必须得依仗我们,故而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怨气,也不敢发泄出来。
  我们等到了下午,瞧见一个梳着偏分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夹着公文包出了大楼。
  根据刘队长给的资料,这人就是那个关键人物黄律师。
  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
  那家伙出门之后,径直走向了楼下的一辆白色日产车,随后开车驶离,我们赶紧叫卢本才在后面跟着,又让他不要太暴露,远远跟辍着就行。
  那个黄律师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挺大的餐馆。
  我们一路跟随,进了大厅,又跟着来到了黄律师的隔壁包厢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然后赶走了服务员。
  黄律师在我们隔壁包厢落座,但里面却只有一个人。
  他在等人。
  我故意装作上厕所,离开了包厢,然后去往洗手间,站在洗手间门口,朝着过道这边张望。
  大概等了十分钟的样子,我听到大厅那儿有争吵的声音,随后有三个乞丐模样的人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了黄律师的包厢。
  乞丐?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或许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但现如今对于整个行当都有着一定的理解,我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侯漠,自然知晓,行当之中的确有一部分人是混乞丐的。
  通常情况下,大家伙儿会将这类人,称之为丐门。
  比如那个什么花脸神丐,又或者马丁之类的。
  当然,所谓的丐门,跟“丐帮”这种统一的帮派组织又有所不同,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乞丐的这种职业而统一称呼、共同遵守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行业规则而已。
  所以这几个乞丐,未必会跟花脸神丐、马丁等人有关系。
  当然,这也不一定,毕竟江湖也就这么点儿大。
  我往回走,回到了包厢,服务员正在上菜,不过大家吃得都心不在焉,一对耳朵竖起来,正在听着隔壁的对话呢。
  我坐下,一边拿出筷子,掩饰性地夹菜,一边听着。
  黄律师跟那几个乞丐,正在围绕着蚀心散的解药在讨论,黄律师一开始还算是比较平和,然而后来,却突然拍起了桌子,动了怒气来。
  而我们在旁边听着,这才知道,卢波体内的蚀心散,其实并没有解开。
  事实上,那解药的确如同马一岙所说的一样,是那九华山青囊真人的独门手段,在江湖上流传得并不广,所以一时半会儿之间,就能够得到解药,这事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为什么卢波却那般的嚣张和自信呢?
  因为他也被骗了。
  事实上,里面其中的一个乞丐,的确是认识青囊真人的一个徒弟,不过那人在皖省,就算人家愿意帮忙解毒,一时之间也是鞭长莫及的;不过那家伙却耍了一个花枪,用一种清淤药来替代,告诉卢波,说这个就是蚀心散的解药;卢波一开始也是不太信的,然而等他服用完毕,去厕所拉过一大团漆黑粘稠的粪便之后,突然间就来了精神。
  他以为那毒素已经排除完毕了,马一岙威胁不到了他的生命安全,顿时就心花怒放起来,殊不知这只不过是别人的缓兵之计而已。
  黄律师与卢波是朋友,所以能够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事情,但这几个乞丐,却认为卢波的说辞绝对能够镇住谭师傅请来的帮手,所以觉得这件事情用不着那么着急。
  所以双方为此吵了起来,最后黄律师十分坚持,乞丐们退让了,说已经找人联系到了那青囊真人的徒弟,只要花上一部分钱,人家就会过来跑一趟。
  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让卢波再坚持两天。
  另外这里面产生的费用,也得卢波回头结了。
  双方聊过之后,黄律师告诉乞丐,说:“卢波说了,对付他的那几个人,都挺厉害的,一看就不是无名小辈,所以以后我们尽量电话联系,能不见面,最好就不见面,免得被人撞见,暴露了你们的行藏。”
  一直与他对话的那乞丐笑了,说黄律师,你看我们这穷哈哈的样子,哪里有手机来给你打电话?要不然,你赞助一点?
  黄律师说公共电话、ip电话不行么?
  双方聊过之后,都有些不太高兴,黄律师不想跟这几个乞丐同桌吃饭,买了单之后就离开了,而乞丐们却留了下来,美滋滋地享用着一大桌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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