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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魂罐(铁鱼)-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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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富贵,指着那鳗鱼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这,这……”
“底下还有东西,把水抽干。”我把水管从老九手中接过来,伸手探进棺材。不料此时,那条略大的鳗鱼,见我拿着水管的手伸进去,竟是噌的将身子一弹,张开大嘴朝我手咬来。
“砰!”的一声枪响,那鳗鱼瞬间被打成稀碎。散弹里德铁砂噼里啪啦的在铁棺中来回蹦着。我的手奇迹般的没有被铁砂扫到。我赶忙把手抽回来。抬头一看,阿十五手里的雷明顿枪口犹自冒着青烟,知道方才是他开朝那大黑鳗鱼开的枪。
我瞪着他,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骂他。他咔咔拉了一下保险,斜楞着眼珠子跟我说道,“不用谢。”
“十五爷,好手段。”王富贵在一边啪啪拍着巴掌。阿十五朝他笑笑没有做声。
那鳗鱼被阿十五一枪打掉了半个身躯,灰白色的碎肉夹杂着黑红的血液溅的到处都是。剩下的那一条体型略小的鳗鱼像是闻到了血腥味儿,伸着脑袋四处碰了碰,突然一口咬住还兀自扭动着的那条大鳗鱼的残躯,开始一口一口的吞噬那条残鱼的血肉。看的我一阵心惊肉跳。
老九在一旁啧啧几声,摇头道,“可怜原本相依为命的两口子,竟然也能下得去嘴。”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叹道,“最毒妇人心呐。”我白了他一眼,甩开他排在我肩膀上的手。
“九爷好眼力,连这泥狗子的公母都分出来了。”王富贵突然在一边竖着大拇指拍了老九一个马屁。“要我说,这俩大泥狗子早就在一块过够了,这公的就算今儿十五爷没打死它,早晚也得让这母的下毒害了。我给这公的起了个名儿。”他突然嘿嘿一笑,“你们觉得叫它鱼大郎咋样?”
老九哈哈一笑,划拉着他那青嘘嘘的头皮,朝富贵说道,“我看成,那剩下的这条就是金莲了。”然后他举起手中的枪,对着那条还在蠕动着吞食的大鳗鱼说道,“那今天你九爷就做一回替天行道的武二郎。”
我赶忙拦住他,说道,“先别弄死它,留着还有用。再说,这鳗鱼雌雄同体,它们的性别可以随时变来变去的,所以死了的也不是武大郎,活着的也不是潘金莲。你这武松也当不成了。”
“那岂不是说这鱼都是二姨子?”老九一脸恶寒,撇着嘴呸了一声,“那还留着有啥用?”
“鱼兄弟说的不错。”阿二扶着眼镜架朝棺中看着,在一边说道,“这鳗鱼是一种远古鱼类,在地球上有了几千万年,算得上是活化石了,这鱼有一个特性就是雌雄同体,可以性别转换,它们用这个方法来调节雌雄个体的平衡,以维持种群的繁衍。鳗鲡科的种类也很多,大多性情凶残,同类相残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他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你们看,这两条鳗鱼没有眼睛,是两条盲鳗。”
“盲鳗?”我吃了一惊,盲鳗我是知道的,是一种是靠吃死鱼腐肉为生的一种远古无颌类生物,有时也会从一些大鱼的鳃孔直接钻进大鱼腹中,先吃内脏后吃肉,吃得大鱼只剩下皮和骨头。曾有人发现在一条雪鱼体内竟有123条盲鳗,端的是恶毒无比的一种生物。
我低头仔细看了看那条正像一条蠕动着的猪大肠一般,吞食着自己同伴的那条盲鳗。心里一阵恶寒。
“不对。”我突然发现一块粘在棺材壁上的青灰色的鱼肉,上面密密麻麻的像是长了一些米粒大小的疙瘩。看起来有些眼熟。我用渔网小心翼翼的把它刮下来,用电筒照着看。待我看清楚之后,立刻打了一个哆嗦。这一小块鱼肉分明就像是先前那老道从我身上剜除来的那块肉一模一样。
我先前说过,我是有密集恐惧症的。我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跟阿二说道,“二哥,我看这鱼,是被人故意养在这里的,是一种活饲料。”
我强忍着密集恐惧症给我带来的浑身发麻,手有些不能自控的轻抖着,“尸葵。”我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背后的伤口突然开始火辣辣的疼。
“尸葵?”老九在一边看到我表情有异,好奇的看着我手中渔网上的那块碎肉,皱着眉头说道,“这就是尸葵?看起来也没什么嘛。”
“这只是卵。”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那碎肉又抖落到棺中。捏着戴在脖子里的眉轮骨念珠,深呼吸了一下,才跟他们说道,“大家小心了,千万不要碰到这条死鱼的血肉。不然……”我慢慢的看过他们的每一张脸,“会死的很难看。”
“尸葵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啊。这些卵?”阿二在一边问我,我这才想起来他们数字三兄弟是不知道尸葵的。我大体跟他们说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阿二皱着眉头不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棺材内那条翻滚着的大盲鳗,那条盲鳗此刻体积突然像是吹气球一般粗大了一倍有余。而那条被阿十五打死的鳗鱼尸体,已经慢慢的干瘪下去了,被吸光了血肉,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皮囊。
然后那鳗鱼扭动着身躯,四处搜寻,任何一点皮肉它都不放过。
阿二突然跟我说道,“不对。”
“怎么了,二哥?”我还在慢慢的调整方才密集恐惧症给我带来的后遗症。
“你看这东西,我怎么总觉得它哪里有点儿不对。”阿二托着眼镜,指着那变得圆滚滚四处游走着吃碎肉的盲鳗说道,“我怎么有种感觉,它不像是一般的同类相残,或者肚子饿才吃掉它同伴的尸体呢?而是……”
“而是什么?”我心里一颤,我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条鳗鱼吃的是那些虫卵。阿二看着我继续说道,“你也看出来了?没错,它是有意识的在吃这些寄生虫的卵。”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这可就奇怪了,任何生物对这种恶性寄生虫都是敬而远之的,而这东西是怎么回事?故意的把寄生虫吞到体内,然后用自己的血肉来养虫子?”他用手胡乱抹了抹镜片,重新戴上眼镜,继续说道,“这是什么道理?”
“如果说,是有人训练它们这么干的呢?”我盯着他说道,“很明显这东西是被人养在这里面的。”我顿了一下,指着那盲鳗说道,“就是为了给尸葵当寄主。”
“这盲鳗是原始动物。”阿二叹息道,“是不可能有意识的。怎么可能会被训练?”
“二哥,意识自然不会被训练出来。”我看着他,“但是条件反射呢?”
阿二点点头,没再说话。
“你们说。”老九忽然在一边看着我们的脚下舔了舔嘴唇,略有紧张的说道,“这水里会不会也有尸葵卵?”
“应该不会。”我安慰他道,“富贵刚才在里边待了半天也没事儿。即便是有,也被这东西吃光了。”
王富贵在一边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想必是对自己先前的冒失感到后怕了。
“这水下面还有东西。”我跟阿二说道,“得想办法把这东西捞上来,把水抽干了。”
王富贵下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尼龙的水桶。带着盖,是渔民用来装鱼的。我找了一副厚手套戴上,张罗着想把那物从棺材里捞上来。老九在一边说道,“非抓这个干嘛?怪膈应人的,直接一枪打死找点汽油泼上,一把火烧了多干净?”
“老道说过,这东西是烧不干净的。稍有不测就是大事儿。”我想着老道先前跟我说的话,这东西烧不死,遇血而生。“留着,等老道来了让他看看,说不定这东西还有大用。”
那盲鳗这会儿已经将棺中的碎肉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像是累了一般,蜷缩在水里一动不动。我小心翼翼的用抄网戳了它几下,它懒洋洋的扭动着,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我一咬牙,将它抄起来,然后扔到那尼龙桶里面。老九拿着盖子早就等在一边,见鱼入桶,赶忙把盖子盖到桶上,狠狠的拧了几下。那盲鳗一下子被扔到桶里,在里面噼里啪啦的拍打了一阵,然后安静下来。
我跟老九用水管把棺中剩余的水抽出来,黑黝黝的棺材底慢慢的展现在我们面前。或许是在水里泡久了,冰冷的铁板上已经长了许多绿色的水藻,还有一些鱼鳞等杂物。清理了一下,才看清楚上面隐隐约约像是刻了一些花纹。在外面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摸了摸身上带着的眉轮骨,壮了壮胆,一翻身跳了进去。
我厚重的鞋底踩的棺材铛的一声闷响。“嗯?”我又使劲儿跺了跺脚,“下面是空的?”上面几只电筒全部照在棺材里,一时间棺中亮如白昼。我用手触摸着铁板上的纹路,一点一点的把水藻跟杂物清除掉,几幅慢慢显露出庐山真面目。
“八部天龙?”王富贵突然在上面惊讶的说道。“这还真是个夜叉坟?”
八部者,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一共八幅图,此刻看起来竟然跟那罐子上的那几幅图有些相像。只是风格差异太多,这几幅图都是佛经里的怪物,也明显是出自近现代人的手笔。看到最后,居然在最后的地方歪七扭八的刻了一行英文,我把它抄到纸上。
“Devil in here。”我皱着眉头念出那一行字,王富贵在上面惊奇道,“怎么还有洋文?这难道卖着个洋鬼?这说的是啥意思啊?鱼爷。”
“这里有个魔鬼。”老九拍拍他的肩膀。
我心里也是好奇的很,为什么这里边儿还有外国人的事儿。要说在这种棺材里出现英语的可行性也不是没有,因为民国那个时候在中国的外国人不少,再就是那时候的留洋学童特别多,会用英文的也不稀奇,可是跟这几幅画出现在一块就有点儿不搭调了。八部天龙是佛教护法怪物,要说让洋人造这么一块东西,可能性不大。他们信的是耶稣,而这八部天龙却实实在在是佛教里护法的东西,在洋人眼里除了基督教其它教派都是异教徒,都是需要消灭的对象。
除非,这字儿不是跟画一块刻上的。果不其然,我仔细看了一下刻痕,虽说几十年过去了,可依然能分辨出这几个英文像是被人用匕首使劲儿刻上的,并不是刻得太深,与那些图画圆润自然的刻痕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这里咱们不是第一批人。”我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这是一个警告,或者说是提醒。”
“有可能。”王富贵点点头,又问道“会不会是伊爷?”
“不是他。”我摇摇头,“这个刻了很久了。”我继续清理着边边角角里的水藻,清理到最后,发现这棺材底的四个角上各有一个拳头大的圆洞,里面依然泛着腥臭的绿水,居然是直接通到铁板下面的。
“铁链。”我看着那四个圆洞,突然有些明白了先前那四根大铁链是做什么用的了。我让富贵把铁链递进来,我试了一下,刚好能够塞进去。我把伞兵刀拔出来,固定到一根铁链上,跟铁链一起续入那圆洞中,往上一提,伞兵刀刚好卡在下面,我试了试,美制的合金钢可以承受住这个分量,于是我让他们都把匕首拿出来,我依法炮制,把铁链固定好,翻身跃出棺材。
我们四人,一人把住一根铁链,分四个角站好。
“准备好了么?”我手心里冒着冷汗,不知道我即将打开的是什么,或许这棺材就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这铁板下面封印的就是某种灾难。
“起!”我们四人一起发力,那沉重的铁板咔嚓了几声,缓缓的从棺中被我们抬起。
哐当一声,铁板被我们抬出扔到一边。那铁板下的景象终于完全显露在我们面前。我看着摆在我面前的东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他妈的什么东西?”老九在一边骂了一句。
铁板下面依然是绿莹莹的半棺臭水,只是这水里漂浮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身上没有任何衣物,或许都在水中泡烂了,毕竟几十年前衣料都是棉纺或者丝绸,并没有现在的化学布料,很容易就会腐烂掉或者被微生物分解掉。它其实也不用穿衣服,因为覆盖着它的身体的是密布的一层鱼鳞。
“有了。”我把手中的雷明顿子弹上膛,往水中照了照,“在这下面,哥几个小心点。”
铁板下面依然是绿莹莹的半棺臭水,水里影影绰绰的有个完整的人形,半沉在水里。水面上飘着一些头发样的东西。看样子那尸体尚未腐烂,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防腐的法子。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被那棺中水反上来的灯光,绿莹莹的照着几个人的脸,一时显得有些鬼气森森,我看着那水里的东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怎么弄?”老九在一边抓了抓头皮。
“先看看情况。”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先前以为这是这只是一具空棺,仅仅是被人用来饲养那尸葵与盲鳗的。没料想这棺底却另有乾坤,我暗骂自己糊涂,既然是棺材,又不是衣冠冢,就定会有死人。想来那盲鳗被养在此间可能就是为了护尸之用吧。
我心里敲着鼓,有心就此罢手,毕竟我已经知道了伊山羊在此处躲着,这个线索已经足够了。不宜再在此停留太久,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变数。我看了看表,我们已经在这下面待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将近中午了。这棺中死人是谁,我并不关心,况且我也不是王富贵,刨人坟墓,终究并非君子所为,总是觉得心里不得劲儿。可就这么走了却又有点不甘心,毕竟这里好像与闵王台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正在思虑间,突然我身边的小熊突然竖起耳朵,开始朝着棺材大叫,紧接着砰砰砰,耳边枪声大作。吓了我一跳,“谁开枪?”我大叫着跳到一边,一转脸看到又是阿十五端着雷明顿正在朝棺中狂射。我赶忙大叫,“十五哥,住手住手。别开枪。”心想这斜眼儿怎么这么暴力啊?动不动就开枪。
阿十五打完弹匣里的子弹,斜楞着眼珠看了我一眼,从腰里取出子弹继续将雷明顿装满。咔咔将子弹上膛,继续对准棺材,朝棺中扬扬下巴跟我说道,“这东西是活的。”
“活的?”我被他的话吓得一愣。“什么活的?”我看了看王富贵跟老九,他俩也是紧张的端着枪,一脸吓到的样子,只有阿二依然托着眼镜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王富贵有些僵硬的朝我点点头,指着棺中跟我有些结巴的说道,“方……才这东西是动了。”
“活尸?”我心里扑腾扑腾的一阵乱跳,心想不能就这么倒霉,就遇到这东西了吧?我紧张的端着枪慢慢的靠近那铁棺,手心里满是冷汗。小熊在我身边突然咬住我的衣角,呜呜了几声,像是不要让我过去。我捏了捏它的耳朵,安慰道没事。
棺中此刻一片狼藉,原本藏在水里的那具尸体已经浮出,只是头颅藏在长长的杂乱的头发之中看不清楚样子,身体早就被阿十五开枪打烂,即便是活尸也死的不能再死了,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青黑色碎裂的皮肤碎的满棺材都是。我强忍住胃里的翻腾,口中默念,“老兄对不住了。看在我刚才给你孝敬了过滤嘴的份儿上,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就原谅我们吧。”
“不对。鱼爷你别念了。”王富贵忽然在一边说道,“这就他妈的不是个人。”我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胡说八道,咱们这已经很不道德了,死人也曾经是人,死者为大,不要口无遮拦。
他指着那已经残破的尸体说道,“你看看他身上,不是人皮,是鱼鳞!”我顺着他手指看去,果然,那青黑的尸体表面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反射这冰冷的光泽,却并不是光滑的皮肤,而是一片片紧密的鳞片。先前它沉在水中,我还以为她身体青黑色是因为用了什么防腐之法,现在看来竟然丝毫不像是人类。我看着它身上那些鳞片,心里突然一动,这鳞片,怎么那么像我口袋中那两片?我从口袋中翻出那两片鱼鳞,在手中跟棺中那东西身上的比较了一下。果然是一摸一样,大小也都差不多。
“捞上来看看。”我跟富贵说道。“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我抄起那大抄网就要去捞,此时忽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大喊,“快住手,小心!”就在此时,棺中那具鱼人尸体突然弹起,朝我扑来。
我还未来得及躲闪,一边的阿二阿十五老九王富贵已经同时朝棺内开火。那东西瞬间被打了个稀碎。只剩下半片头颅,掩藏在红灰色的毛发中。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
从洞口里先后钻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小如,另一个居然是安老汉,先前喊我住手的也正是他。
小熊站在我的身边呜呜叫着,叼住我的衣服,想让我从地上站起来。小如赶忙跑过来跟王富贵一起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站了几下都没成功,双腿软的像泡在热水里的两根面条。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突然出现的安老汉身上。阿十五把枪口垂向地面,却把身体转向安老汉的方向,眼睛斜斜愣愣的,藏着些许戒备,此刻的安老汉一甩先前萎靡怯懦的形象,双目如电,颌下花白的短须如钢针般直立着,竟是隐隐有些将帅之风。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阔步走向那铁棺,拍着棺材往里看了几眼。我咬着牙从地上挣扎起来。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小如有些担心的问我,“没事吧?”
我强笑了一下,说没事,又问他,“你怎么也来了?”
“我在上面听到开枪,不放心。”他转头打量了一下这墓室,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摇摇头,“上去再说。”王富贵在一边悄悄的戳了戳他,眼神瞟向安老汉,悄声问道,“这位怎么也下来了?”安老汉突然拍着棺材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朝我们冷声说道,“我要是再不来,你们还不把天捅破了?”
阿十五面无表情的面对着他,咔咔拉开手里猎枪的保险。安老汉瞥了他一眼,将旁边装了那盲鳗的尼龙桶晃了晃,把盖子拧开,往里看了看。没有说话,伸手把它搬起来,就要往棺材里倒,阿十五立刻把手里的枪举起来对准他,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哗啦将桶里的盲鳗倒入棺中。我赶忙过去把阿十五手里的枪口压下来,给他使了个眼色,又朝老汉问道,“安大爷,您这是?”
“我再叫你一个警察同志。”安老汉放下手里的桶,冷哼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要做什么,我也不想问。”他目光炯炯,“现在你们也已经找到你们想找的东西了,还是请回吧。”
我跟王富贵对视一眼,王富贵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小如走到棺材边上,往里看了一眼,摇摇头。
“好。”我叹了一口气,知道安老汉身份不简单,原本我也有些想停手了,已经知道了伊山羊曾经在这里栖身,虽然她躲在这里藏身的缘故还不是很明了,但是我也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些。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更多的是我们的好奇心在作怪,只是没想到这棺材里还真的有一个怪物,还险些把我伤了,一直到现在我的双腿还有些酸软。我敢笃定,安老汉知道的肯定比我们继续瞎搞下去知道的更多。既然安老汉现身了,再查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既然他肯暴露身份,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安大爷。”我朝他抱抱拳,“此间也不方便多说了,晚辈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安老汉没有说话,弯腰看了看被我们扔在一边的铁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朝我们摆摆手,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喃喃道,“都是天意啊。走吧,走吧。”
招呼人把墓里的乱七八糟清理一下,准备重新将铁棺复原,安老汉朝我张张嘴,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我提着枪走到棺材旁边,用电筒照着那棺中臭水中被散弹打的支离破碎的诡异尸体,想到那位伊家小太爷八成也成了这般模样,我心里郁结的喘不动气。
被安老汉重新倒入棺中的那条一肚子尸葵的盲鳗,在残破的尸体中间翻滚着,那被阿十五用枪轰掉半个脑袋的头颅,突然在水里一歪,剩下的半张脸一下子从那堆红黑色的头发里露了出来,黑漆漆的眼窝子空洞的对准我,看的我身上直冒凉气。我下意识的把枪举起来对准它,心有余悸的看着它。突然从它张开的嘴巴里,钻出一节青黑的东西,扭动了几下,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条盲鳗。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那盲鳗作怪。看着那鳗鱼在那尸体中钻来钻去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心里一阵毛骨悚然。我强忍着要吐出来,仔细看着那具尸体,这才发现,那尸体只剩下了一身青黑满是鱼鳞的皮囊,再就是从被打碎的皮囊里露出的森森白骨。皮肤与骨骼之间空空如也,早就没有了肌肉组织。胸口到脖颈被阿十五打了个大洞,我居然在被打碎的胸腔里面看到一条已经死掉的盲鳗,只是比先前那两条更大,竟是有碗口粗细,被安老汉放回去的那条鳗鱼正如先前一般在,翻滚扭动着吞噬那大鳗的尸体。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鱼人怪方才并不是真活着,它突然跳起咬我原来是它体内这条大盲鳗作怪。
看着它张开的嘴巴里,满是细密尖利的白牙,哪里还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条满口利牙的食肉鱼。真不知道它是天生怪物,还是如王富贵口中的变异。突然又想起那大公羊身上的伤口,阿二曾说更像是被大号的水虎鱼咬的。大约就是这类的怪物吧,可显然并不是我眼前这一只。
四处都显得那么邪异。
阿十五看到我的举动,立刻端着枪跳了过来,一言不发,朝棺中鱼怪尸体瞄准,举枪就要打,我赶忙把枪放下,阻止道,“别开枪,十五哥,没事,是我眼花了。”
这棺中的鱼人尸体到底是谁,难道民国那时候也出了那罐子的事儿么?这怪物居然是活着的?那这里面的盲鳗跟尸葵又是怎么回事儿?会不会都是从那罐子里钻出来的呢?在这铁棺中长了七八十年。那到底又是谁把它们养在这里的呢?伊山羊既然选择在这里藏身,并且竟好像是住在这棺材里面。肯定是有缘故。想起我身上被老道挖出的尸葵,恍然明白,原来竟是出自此处。
我看了安老汉一眼,发现他也正一脸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那铁板上的花纹,可能是感觉到我看他,便抬头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我心里琢磨着,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开始的时候是他跟我们说这荒坟是无主的,后来王富贵跟老九说他不简单,我还不以为然。此刻看来,他显然并不像是向他自己跟我们说的那样,对这坟一无所知。可又觉得奇怪,既然他像是知道此间秘密,为何开始却不阻止我们下来?而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再跑出来阻止我们?
小如一脸复杂的走到我身边,指着那铁棺问我,“鱼爷,这东西就是咬死羊的那东西?”我吐掉胸中的闷气,摇头苦笑,“还说不准。”
在安老汉的监督下,棺材很快又恢复成了它原本的样子。看着眼前重新变回一具漆着黑漆金色寿字头的梓木棺材,谁又能想到它里面竟葬了那么邪异的东西呢?我让大家先走,我,小熊还有安老汉留在最后。
我朝棺材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老兄,无论你是人是妖是魔是佛。今日老鱼得罪之处,实乃情非得已,死去万事空,你无论以前收了多少苦难,却还有这么一个好归宿。有你那鳗鱼朋友陪着你倒不是很闷。”我摸出剩下的白将,重新摆在棺材上,“老兄,我也要去找我的朋友了,你喜欢抽过滤嘴这事儿我上去就给你办。”
安老汉在一边冷冷的听我絮叨完,叹了一口气。跟我说道,“快走吧。他听不懂你说话的。”
“听不懂?”我看着安老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却更多的是有些酸楚。它自然是听不懂。我点点头,把绳子系在安老汉的腰间。看着安老汉被一点一点拉上去。我朝站在一边的小熊招呼道,“咱们也上去吧?儿子。”
小熊扭头四处看了看,见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才把它的脚从地上挪开,朝我哼唧了几声,爪子点点地上,我隐隐约约看到地上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我用电筒照了一下,就见小熊的脚边放着一串项链样的东西,我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金属的牌子,有条细链子穿着它,上面写着几个英文字母。
“Neville?”我蹩脚的念出上面的单词,这是一个名字,奈维尔。我翻看着手里的牌子,突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不是美国大兵的铭牌项链么?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问小熊,“这是哪来的?”小熊朝棺材吼了几声。
恩?从这里面来的?我怎么没注意?
恩?我看着那棺材突然愣了一下,将手里的链牌装到兜里,捏捏小熊的耳朵。“Good boy,e on,we gotta go。”我说。
回到地面上,雾气已经消散了不少,只是天还阴沉沉的。能够透过薄如轻纱的淡雾看到不远处的沿海路,我摘下防毒面具,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恍若隔世。
我把枪递给老九,然后脱下身上腥臭的衣服,让大家把枪都包到里面。我一边整理着身上的泥污一边问小如,“你不在家里看着那俩丫头,怎么也跑来了?”
“你说是我自己来好,还是那俩亲自跑来的好?”小如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然后把对讲机递给我,说道,“您那俩妹妹,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我要是不来,她俩指不定生出什么事儿来呢。您还是抓紧给报个平安。”他看了一眼在一边收拾东西的阿大继续笑道,“两分钟喊一次,吵的老大在上面都神经衰弱了。”
我刚接过对讲机,里面就开始哧哧啦啦的响,兔子在里面喊,“兔子呼叫小如,兔子呼叫小如,听到请回答,呕哇。”
我朝小如嘘了一下,学着小如的声音捏着对讲机说道,“小如收到,请指示。呕哇。”
“立刻向我报告我姐夫的情况。呕哇。”
“对不起,兔子。”我装出一副悲痛的声音捏着对讲机给小如做了个鬼脸。
“对不起什么?”兔子一愣,声音突然开始变得有些颤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小如在一边咧着嘴就要抢我手里的对讲机,我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朝对讲机继续说道,“因为你姐夫我饿了。呕哇。”
我把正在被兔子喊的吱哇乱叫的对讲机丢给小如,看了一眼安老汉。他此刻又恢复了他先前那般模样,看起来跟一般怯懦的老渔民没有什么分别。我问老九要了一包烟,递给他一根,他显得有些拘谨的接过去,我给他点着,问他,“安大爷,这坟……”安老汉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脸上有些萧索的说道,“你们要是真想钓鲈鱼,老汉可以找个地方让你们钓个过瘾。如果是要钓别的鱼,还是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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