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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方·药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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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消失的方向走。荆老也无可奈何地示意黑三背着自己继续跟我走。
路越走越难走,树林也更加茂密起来,显然我们正在往林子的深处走。我不免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之前做的决定了。难道这条路真的是条不归路?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眼前一下豁然开朗起来。我抬起头一看,一个不大的小村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黑三背着荆老也跟了上来。看到村子,荆老才算松了口气,说:“我们去寻下是否有未休息的人家,求一处借宿一晚吧,顺便问下出去的路。”我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因为我发现整个村子都黑着灯,就这么死寂地沉浸在黑夜中,这个场景,不免让我想起了当时在魍魉村的那晚。
“这么早,没理由都休息了啊。”我一边喃喃着,一边往村里走去。我隐约地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起来,黑三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
我们就这样在村子里转了半天,却发现所有的人家都房门紧闭着,侧耳倾听,屋里毫无人声。“难道这是个被废弃的村子?”黑三疑惑地问道。我摇摇头,说:“不像,有些人家的院子里还晒着一些草药,看样子离开没有几天,这里应该是有人住的。”“那么,要不我们进屋看看?”“这……万一里面有人的话,可就难堪了。”我有些犹豫。“可是我们老待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啊,算了,看我的!”黑三起了蛮性,冲着最近的一间屋子走去。我看了看荆老,他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只好由黑三去了。
黑三走近屋门,猛地一脚踹开了屋门,然后直愣愣地走了进去,可是没过多久,只见他像撞了鬼一般地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对我喊着:“死人!全是死人啊!”我和荆老听闻,同时面色一变,立刻赶了过去,站在屋门口往里面望了望,可是天色太暗,实在是看不清楚。我心一横,拿着火把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大概也只能住两三个人。我借着火把光亮往里走了几步,只觉得脚下一绊,连忙站住,低头一看:只见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两具尸体!
我大吃一惊,定睛一瞧,地上躺着的是一个约摸四十岁的男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一对夫妻。两人衣着简单,并无外伤,但是却这么挺尸一般地躺着。我蹲下身来,用火把微微扫过,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二人双目圆睁,脸色铁青,哪里还有一点活人的样子!
我微微地把住男子的脉门。果然毫无脉象了,看来是死去多时了。可是两人的死因很诡异,因为我从他们外表看一点外伤都没有,而七窍也无血痕,显然不像是中毒而亡,难道是遇到进村抢劫的贼人杀人灭口?可是屋里也完全没有外人进入过的痕迹。忽然,我心里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我站起身,对黑三说:“你去隔壁的几户人家看看。”黑三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是碍于荆老,只得悻悻走向屋外。
没过一会,就见到黑三满头冷汗地跑了回来,结结巴巴地说:“全……全……全他妈的是死人!”荆老脸色变了,纵然他也见过一些大场面,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遇到过。“我们快走吧!离开这里!”黑三有些着急了。虽然我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村子里似乎隐藏着危险,但是我们还是无法离开。我对黑三说:“离开?现在到山里去完全就是找死!野兽不说,要是迷路了,就死定了!这里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不就是死人吗,我们行医之人还能怕这个吗?”我看了看荆老。荆老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说法。我想了想,说:“把门窗都锁上,尸体不要动,我们三人今夜就在这屋内将就一夜,明早天一亮,再出发。”黑三看荆老点了头,也只好听了我的话,关紧了门窗,在角落坐了下来。
我和荆老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没有睡觉,因为生怕熟睡之时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而屋中间的那两具尸体我们也没有再敢去动,就这么放在屋里。三人与两尸共处一室,这气氛难免有些诡异。我没有熄灭火把,而是在屋里找了些灯油,点了起来。
夜,渐渐深了起来。荆老毕竟是上了年纪,渐渐地靠在椅子上沉睡了过去,而黑三虽然也很疲惫,可是他要担当起保护荆老的责任,所以强打着精神,靠在墙角。我虽然也倦意袭人,但是脑海里却充满了疑问和不解,所以一边思考着,一边闭目养神。
外面开始起风了,吹得本来就不牢固的窗户吱吱作响,灯油也消耗大半,火光一点点地暗了下去,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也听得清声响。黑三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强打着精神呆呆地望着火光。渐渐地,我的思维开始模糊起来,最后也睡了过去。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黑三一声大叫:“诈尸了!”我猛然惊醒,只见黑三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手指着屋中间的那两具尸体,浑身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们……刚才动了!”荆老也被惊醒,虽然没有失态,但是那表情显然告诉我他也心中无底。我虽然有些没底,但是自我在魍魉村经历过那次事件后,也有了些胆子。我看了看,两具尸体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动也不动,似乎并无任何异状。于是我咬了咬牙,走了过去,弯下身子,准备探个究竟,没想到就在这时,“咚!咚!咚!”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我大喝一声,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一下把我们的注意力从地上的尸体转移到了门外。我们进村的时候,村子里明明是死气沉沉,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敲门,这不免让我心底有些发凉。外面沉寂了下去,我侧耳细听了一会,外面除了呼呼的风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我略微松了口气,心想:“也许只是路过的野猫在抓门吧?”我正准备再看看尸体的情况,没想到黑三却突然爆发了。黑三显然是精神紧绷了太久,实在无法承受了,只见他红着眼,手里提着不知从哪找来的烧火棒,奔着屋子中间而来。
“你要干什么?”我大声呵斥道。荆老也察觉到不妙,厉声喝道:“黑三!你想干什么?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黑三听闻荆老的话,身体微微一震,但却只是略微停了一下,又迈开脚步。他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说:“一定是这两具狗日的尸体在作怪!我把他们砸个稀烂,看他还能弄出什么妖蛾子!”我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拦住了他,说:“不过是死尸而已,你知不知道毁人尸体是会遭报应的!”黑三此刻已经完全发了狂,根本听不进我说的话,径直推开我,向着尸体就冲了过去。
我被他猛地一推,不由有些气血上涌,强忍住胸痛,打算上前拽住他。忽然我看到黑三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一刹那,我竟然也有些神思混乱,有种莫名的冲动,心里产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你个狗腿子竟然敢推我,看我不把你放倒!”想到这,我也鬼使神差地抄起了火把。只见黑三高高地扬起了棒子,发出一声怪叫,就准备照着尸体砸下去。而此时我也在黑三的背后,扬起了手中的火把,边上的荆老似乎焦急地在喊着什么,可是我耳中只是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和黑三准备下手的一瞬间,屋子的门“砰”地一声开了。我和黑三下意识地往门口一望,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黑三怔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怒喝:“就是你!乱指路!害得我们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我要废了你!”说完,就向那白色的影子冲了过去。只见那白色影子不慌不忙,侧身闪过黑三手中的棒子,反手拽住黑三,左手死死地捏住黑三腕部的脉门,黑三顿时动弹不得。接着,白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随即将一股带有浓烈味道的液体倒入黑三口中,只见黑三忽然像被抽了筋一般,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眼睛也慢慢退去了血丝。然后那白衣人看了看我,将小瓷瓶向我丢了过来,我伸手接住,放在鼻下一嗅。白衣人冷冷地说:“你应该能知道这是什么吧,喝一点吧,不然你马上也就和他一样了。”此刻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回想起刚才做的事情,不免非常诧异。我将瓷瓶中的药液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清气从腹中升起,接着顿时冷静了下来,浑身无力。
白衣人慢慢走了过来,看了看荆老,摇了摇头,说:“你不需要。”接着,就在荆老身边坐了下来。我缓了缓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对白衣人拱了拱手,说:“刚才我应该是被恶气扰了心神,多谢这位朋友出手相助,刚才那瓶中所装的,是必栗香吧?”白衣人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费老道的传人,的确有点本事。没错,那里面的确是必栗香!”必栗香,出自《本草纲目》,生于高山中。叶如老椿,捣置上流,鱼悉暴腮而死。木白鱼不损书也。鬼疰心气,断一切恶气,煮汁服之。烧为香,杀虫、鱼。
我自谦地摇了摇头,说:“不敢,不敢。敢问阁下是……想必我们来到此处也是你刻意指引的吧,刚才在树林中所见之人应该是阁下吧?”白衣人说:“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不错,的确是我,不过关于我是谁,你现在还不到知道的时候。我是看你们差点酿成大祸,才出手相助的。”我皱了皱眉,说:“不知阁下所言大祸是指何事?”白衣人似乎有些不屑,说:“看来你并未得你师父真传啊,难道你没发现,这屋子里躺着的两个人,还没有死吗?”听闻此话,我大吃一惊:“什么?还没有死?不可能啊,我虽然观察仓促,可是切脉之后,发现这二人已经脉象全无,呼吸、心跳尽失,何来未死一说?”“少见多怪,我古医中,能让人心跳、气息、脉搏全无的药少说也有数十种,区区两个假死之人,你就看不出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此人来头甚大,似乎对我还甚是了解。白衣人接着说:“这个村子之所以出现如此状况,是因为这里的人都中了一种毒!说是一种毒,不如说是被人当成了养毒的毒蛊!”
毒蛊?这我还未听说过,我只听说过西疆有虫蛊一类。白衣人站起身来,目光咄咄逼人,对我说:“此处是‘那个人’的炼毒之处,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他养毒的毒蛊而已,要知道,很多毒药是无法仅仅靠炼制和调制形成的,这些毒药最好的制作方法,就是用活人来养!将几味奇毒喂入人体内,毒药便会在人体内成型,融合,最后,人死,毒成!此乃养毒!”听到这个说法,就连见多识广的荆老也不由得脸色苍白起来——用人炼毒,这实在是够狠够绝啊!
我深吸一口气,说:“请问是何人炼毒?竟用如此狠毒之法?再请问阁下引我们入村是为何?”白衣人冷笑一声,说:“我早已注意到你了,此次引你入村,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实力,可惜让我失望啊——没想到你道医之学还如此肤浅。至于那个人,你现在还不配知道他,因为你进屋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已经在整个村里下了一味毒,能乱人心神,刺人血脉,让人嗜血残杀——若不是我怕你毁了毒蛊让他发火,怪我带你们进村,我也不会出手相救了。”我不由又问:“请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以及我师父的事的?你找我是为了何事?”白衣人依旧冷漠地说:“这些你现在都不必知道,到时候自然会明白。罢了,这次就算了,这里是出山的地图,天亮之后,你们速速离开去县城吧。”说完,他从衣中掏出一张牛皮纸。
白衣人似乎很不耐烦和我们呆在这,转身就准备离开,就在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害你的,毕竟,你还是很重要的——六个人,少了一个也不行。虽然你现在医术尚浅,不过好在时间还够,希望你好自为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不希望你还和今天一样!毕竟道医一脉,还是由你传承的,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六个人’中拖后腿的一个!”
白衣人说完,就离开了屋子,消失在夜色之中,就和他来的时候一样了无踪迹。屋里只剩下呆住的我们三人。荆老不满地瞪了黑三一眼,说:“你小子死了没?刚才竟然敢不听我的话!”黑三这才回过神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跪到荆老面前,连连赔礼:“荆老,对不起,我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六神不宁,一股莫名的火气刺激得我脑子里一片糊涂,请你原谅我这次吧。”我知道荆老只是吓吓他,毕竟后面的路程还不短,荆老这么一个老头子没个下人照料也实在折腾不过来。果然,荆老缓了缓口气,说:“这次就算了,回去扣你半个月工钱,再想想怎么罚你。”黑三如得大赦,不由连连道谢。我倒看得有些好奇,真不知这荆家到底是如何让家中佣人如此服帖的。
“此地不宜久留,现在既然已经没有危险了,那么快快抓紧时间休息,待到天一亮,我们就立刻出发!”我说道。荆老和黑三都点了点头,荆老多问了一句:“那个白衣人似乎认识你啊,你可知他是谁?他所说的‘六个人’又是指哪几个?”我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而且我对他所说之事也是莫名其妙得很。”“他所说的你是道医的是怎么回事?”荆老似乎从白衣人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问道。我没有回答,荆老也是明事之人,知道我似乎有些不简单,所以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天好不容易亮了,我们三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黑三手中拿着地图,看了看,说:“这不会是那人又故意设的什么圈套让我们去的吧?”我摇了摇头,说:“不会的,他应该没有恶意,否则就不会救我们了。”“那么这些人呢?”黑三问。我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两个活死人,说:“此毒术实在是太神奇,我也闻所未闻,而且我对他们也无能无力,只能放任不管了,况且按那白衣人所说,他们都身中好几种奇毒,估计想救治也是难上加难。”“难道就没有办法了?这样坐视不理,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啊。”这次是荆老开口了。我说:“毒术不同于医术,虽然出于同源,但是后世变化很大,很多毒不是用药就能医治的,必须用解药,才可以祛毒,那些所谓的祛毒灵药,估计也是无能为力了。”我口中这么说着,心中也是暗暗打鼓:我身上这次所中之毒也是极为罕见的,恐怕仅仅用药材结合我从道医所学配制祛毒之药,也是困难至极。看来等到了老天祥,向大掌柜借阅那本张仲景留下的手抄药书,势在必行。
白衣人留下的地图的确没有问题,我们顺利地走出了树林,走上了一条大路,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座城市,辗转上了前往辽宁的火车。就这样在车上过了两天,终于进入了辽宁。可是到了这里,火车就不能再往下走了,我们也只有下车,另寻方式前往丹东。荆老说:“这里应该有我们的分号,我们去找一找,然后让他们安排车辆前往丹东。”我点了点头,正准备应允,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咦?这不是老天祥的荆老嘛?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啊!”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大约40岁的中年人,从衣着看起来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我正欲开口,荆老却开口了:“呵呵,这不是天津达仁堂大管家赵景嘛。你怎么有兴致跑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玩了?外面打着仗,可乱着呢,小心没命回去啊!”我一听便心中明白了八九分,这二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合得来啊。黑三在我身边悄悄说道:“四大药房本来同气连枝,可是时间一长,便产生了隔阂,这天津达仁堂是研制丹药为主,和我们丹东老天祥关系最僵。”只听见那个被荆老称‘赵景’的人“呵呵”笑了笑,说:“荆老果然还是如此火暴啊!我们这次出来可不是玩的,而是前往南方采购药材的。”荆老有些不屑,说:“是吗?你天津达仁堂一向都是多家药商供货,何事还需要大管家你亲自出马?”赵景似乎丝毫不在意荆老的话,说:“这次出外采购的可不是一般的药材,而是价值极高,我不得不亲自带队啊。”“哦?你天津达仁堂研制的不过是一些药丸而已,还需要此等药材?”“荆老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此次采购的药材也并不是我们自用,而是代人采购。”这下荆老有些严肃了,说:“哦?何人有这般大的面子,能让你大管家如此奔波?”“至于这个,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清楚了,只是奉命行事,不过那个人似乎来头不小啊,我们的大掌柜都对其十分客气,据说此人医术了得啊。荆老似乎是回丹东啊,回头见到你们大掌柜麻烦代我问好,我这边赶着上车,就不与你叙旧了啊。”说完,赵景带着十几个大汉一同上了火车。荆老没有问到有用的东西,似乎有些恼火,他瞪了黑三一眼,说:“还看什么!还不快与我一起去找我们的分号!”
最后,在老天祥分号的帮助下,我们竟然找到了一辆汽车,载着我们奔往丹东。我不得不赞佩这四大药房就是财大气粗,在这种打仗的时候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
经过一路的颠簸,我们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赶到了丹东。车未停留,直接来到了丹东老天祥的总堂。我和荆老一下车,门口的下人便看见了,为首的一人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来,说:“原来是荆老来了,之前就听东家说了,您要带一高人前来,不知人是否到了?”此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偷偷地打量我。我不由哑然失笑:莫非高人就一定得是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头子?不过也是:看看我,相貌平平,身上还穿着有些破旧的农衣,的确不像从医之人。
荆老连忙打了圆场,说:“此人便是我请来的高人。”说着,指了指我,又接着道,“李管家是否是应大掌柜之命,前来迎接我们的呢?”只见那位李管家似乎有些尴尬,支吾了几声,说:“是应东家之命,出来迎接,只是迎接的是……”正说着,忽然他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对着我们打了个揖,说:“乐先生,你好你好!我们等你好久了!”
我和荆老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相貌堂堂,剑眉冲天,眉宇间一股煞气,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材味。我细细一嗅,大吃一惊,这里面竟然隐约含有一些极为昂贵的药材之味,看来此人来头甚大。荆老打量了他一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语道:“北京同仁堂的乐家之人吗?”北京同仁堂?我有些吃惊,北京同仁堂是国内最负盛名的老药铺。历经数代,载誉300余年,其招牌之药便是大蜜丸。据说此药房在北京势力很大,无论是自古帝王社会还是到后来的民国时期,乃至现在的抗战时期都屹立不倒,并且还愈发壮大。荆老说:“此次大掌柜连同仁堂的人都请来了,看来事情很严重啊。”我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去见了大掌柜再说吧。”李管家似乎看出荆老有些不快,连忙引着我们和那个年轻人一起进了院内。
我们在厅堂内坐了下来,便有下人送上沏好的茶水。荆老悄悄对我说:“你别小看了这茶,这茶内加入了一些我老天祥特制的药材,喝了以后对身体大有好处的。”我细细一品,果然如此,看来这四大药房无一不是财大气粗啊。我正暗暗佩服,忽然就听见从内堂里传出脚步声。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人从内屋走了出来。
荆老见状,忙拉了我一下,站起身来,说:“大掌柜,好久不见了。”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说:“荆老客气了,您可是我老天祥元老了,又独自在外操办分店之事,实在是辛苦了,快请坐。这位想必就是您信中所提的陈先生吧?”我也站了起来,微微弯腰,说:“不敢当‘先生’一词,鄙人不过是一介草头郎中而已,这次委托荆老采购一些药材,听闻大掌柜有些不顺之事,故前来看看是否有能帮忙之处。”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陈先生客气了,我姓荆名见,你叫我荆掌柜就可以了。我看陈先生所需之药材,无一不是世间罕有,寻常之人根本就闻所未闻,足见陈先生也是一世外高人啊。”说完,荆掌柜又转向那个年轻人,说,“这位便是同仁堂所派之人,应该是传闻已久,号称同仁堂最年轻的坐堂之人——乐风吧?”那个被称为乐风的年轻人也站起身来,微微一鞠,说:“在下正是乐风,受掌柜之命,前来帮助荆掌柜解决家中琐事。”听到这,荆掌柜神色才稍稍有些变化。他微微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家丑也得拿出来说说了,到前几天为止,我内宅已经死了17人了。”
荆掌柜的话让我微微一动,看来这几天又死了几人,难怪荆掌柜坐不住了,连同仁堂的人都请来了,要知道这可是很没面子的事情。荆掌柜继续说:“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也毫无征兆,结果突然有一天晚上,家中开始死人了。当时第一个死的人是后堂的一个伙计,只记得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我观察之后才发现是他呕吐出的秽物散发的味道,其死的表情十分痛苦,可奇怪的是之前并没有人听见他呼救,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后来的尸检中,发现他竟然将内脏都活活吐了出来!”中毒?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可是我并没有提出来,因为如果是中毒的话,相信以荆掌柜的学识不会看不出来。我偷偷瞥了一眼乐风,只见他也似乎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荆掌柜说:“我开始怀疑是中毒,可是我仔细地检查了他的尸体和呕吐物,却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最后只能以怪病暴毙为名将其下葬了,可是没想到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后来我家中的伙计、下人开始莫名死去,死相与第一个死去的人一模一样!于是我命人加强了家中的防卫,并且每次吃饭前都检验食物,可是却没有丝毫发现,家中还是不断死人。后来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现在外面在打仗,老百姓纷纷传说是冤死的人们阴魂不散,祸害到我家来了。虽然我不相信这个说法,可是流言可畏,而我心中也实在没底,就举家搬了出来,住在这店里。”
听完荆掌柜的话,我正欲开口,没想到那乐风却先开口说:“请问荆掌柜,现在可有未下葬的尸体?我想前去一探。”看来这乐风和我想的一样,于是我也开口道:“我也正有此意。”荆掌柜整理了一下情绪,说:“此事不急,两位远道而来,都是贵客,待晚上为两位接风之后,明日再作打算也不迟。若两位能帮我解决此事,找出究竟,我必有重谢!”我说:“荆掌柜言重了,我会尽力而为的。”乐风又开口说:“不知道掌柜搬出家中多久了,搬出之后是否还出现此种情况?”荆掌柜摇摇头,说:“我们也是前日刚刚迁出,目前还没有出现那种情况,可是日子还短,我也不知道过几日是否会发生。”乐风点点头,说出了让我有些意外的话:“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住在掌柜原先的宅中,不知道是否可以?”荆掌柜似乎有些吃惊,说:“这不好吧?那里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进去住,怕是太危险了!我怎么可以让你去冒这个险呢,万一你出了意外,那乐掌柜还不找我的麻烦?!”
乐风似乎决心已定,说:“堂中之事,荆掌柜不用担心,我们大掌柜让我来的目的就是帮您解决此事。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若要清楚地探出个究竟,就必须住进去才能发现些蛛丝马迹,至于安全问题您不用担心,若是下毒,我相信这天下还没有人能不被我发现!”乐风看起来倒是信心满满,我心中不由得冷笑:“若你见过我们之前在村中所见之事,你大概也就没这么自信了,那人下毒手段、用毒之法之诡异,就连我都前所未闻。”可是他说的也有道理,不住进去,只是旁敲侧击,难以探明真相,何况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在此处耽搁,于是我也开口道:“荆掌柜,我也有这个意思,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和乐先生一起住进去吧!”乐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有些轻视。我假装没有看到,只是看着荆掌柜。荆掌柜思索片刻,说:“好吧,那你们今晚就住进去吧,我会在屋外安排人手,如果你们有什么危险,请务必大声呼喊!”我和乐风都点了点头,然后相视一眼,暗暗地较上了劲。
天黑之后,我们在荆掌柜的安排下吃了接风宴。晚饭结束后,我和乐风便来到了荆掌柜的旧宅门前。门口果然站了七八人,全副武装,甚至还有枪支。荆掌柜面色凝重,对我们说:“里面的客房白天已经收拾妥当了,二位务必记住保重自身,千万要小心啊!自从死了第一个人开始,这宅子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似乎隐约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左右这一切。”我和乐风点了点头,走进宅子。里面果然是毫无人气了。我和乐风刚进大门,一股阴风就扑面吹来,让我心头微微一紧,而乐风似乎毫不在意,径直走向内院,我也连忙跟了上去。
“去自己的房间吧,就不要跟着我了。”乐风冷冷地对我说。我觉得他对我有些不太友善,可是我也并未想太多,毕竟我在这里只是一个过客,从来没想过要和四大药房扯上什么瓜葛,于是我看了他一眼,按着荆掌柜告诉我的路线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色暗了起来,我点着灯,坐在桌前,又拿出了我临行之前写的药方,开始细细推敲起来。至于这家宅子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担心,因为既然凭四大药房之一的老天祥都无法查到任何端倪,相信我也没那么简单就能发现些什么,不如在这里静等,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我正这么想着,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我的手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因为这几次遇到的半夜敲门声无一不是诡异异常,不由得让我心里有些发虚。我稳了稳情绪,问道:“谁?”门外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是我,乐风。”原来是乐风,可是他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呢?我皱了皱眉头,打开了门。
乐风还是白天那副冷冷的样子,径直走进了屋子里,一眼瞥见了我桌上的那张药单,顺手拿了起来,我并没有阻拦他,因为上面只是我罗列出来的一些药材,并没有实质性的药方。乐风果然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放了下来,说:“雕虫小技而已,不要以为多了解了些药材就自以为是了,我北京同仁堂屹立百年,什么天材地宝没见过?哼,这看病,还是要看医术的。”听闻此言,我不免开始有些反感乐风了,也不客气地回道:“请问乐先生半夜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当时你不是说要来此宅细细查探吗?现在这么好的时候为何不去四处查探而到我这里来,莫非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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