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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方·药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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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我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按照我们来时的时间,走了这么久,方向也对的话,应该早就走到入口处了,但是为何我们还在这树林里面转悠?我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那片山丘,似乎没有变得离我们远了多少。一路神经紧张地奔波到了现在,我开始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可是我又不好开口说休息,因为从邓修文他们之前的样子看来,这里十分危险。我又看了看常空无和冯白,只见他们二人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中邪的原因——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了,只是两人似乎很要面子,一直咬着牙没有开口说。
  照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望了望邓修文他们,只见他们似乎对之前所受的伤丝毫不在乎,而且一点也不累的样子,依旧保持着速度前进着。我咬了咬牙,决定让他们停下休息一下好了,于是我又走上前去,打算和他们商量一下。我加紧几步走到了邓修文的身后,正准备开口,却忽然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掉头又走了回来。我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因为刚才我无意中发现邓修文的脖子后面,有一块指甲大小的暗紫红色斑痕——我们学医的人一看便知,那不是别的,正是尸斑!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个状况已经完全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为何一个活人的身上会出现尸斑?若是从西医角度来说,恐怕是完全无法解释的;若从中医角度来说,尸斑的形成往往是死者体内的生气散尽,浊气入体,郁郁不散,从而积聚在人体的脉络内,形成阻塞,称之为“尸斑”。据传大病将死之人,往往濒死之时也会出现这样的斑点,或如久病卧床之人,由于生气微弱,又遭邪气入体,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这些仅仅是传闻而已,在活人身上看到尸斑,我也是头一遭。
  我没有和邓修文等人走在一起,而是和常空无、冯白一样,跟在他们三人的后面,这倒令冯白十分诧异,不知道为何我忽然变了个态度。望着走在前面的邓修文三人,我愈发地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在我眼里,他们已经与活死人无异了。最后,我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暗暗地叫住了冯白。
  冯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你小子怎么不去找你的老相好了?找我作何事?”我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前方的邓修文,说:“你看她的后颈部。”常空无听我一说,哈哈大笑,说:“没想到你小子看似正经,原来也不是个好东西啊!喜欢玩这一手?”我有些恼火,道:“少他妈的废话,我说正经事。”冯白眯了眯眼睛,向前疾奔几步,靠近了邓修文。只见他也“刷”地白了脸,有些慌张地返了回来。
  常空无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向冯白问道:“怎么了?”冯白脸色凝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尸斑。”常空无也是大吃一惊,说:“怎么?你的意思是?她身上有尸斑?”冯白缓缓地点了点头。常空无骂道:“我操,难道他们三人已经挂了?现在前面的那几个都是僵尸不成?”我摇了摇头,说:“不像你说的那样,你看他们之前与我们说话,那动作、语气与常人无异,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异常之处。”“难道是我们中了障眼法?”冯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之前我们也中了那迷魂汤的招,难说不是产生了幻觉。”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可是想要确定的话,那就必须去问邓修文本人才能确认了。常空无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小子,你和那丫头关系一直不错,还是交给你了吧。”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向前方的邓修文走去。
  “邓姑娘,稍等一下。”我叫住了前方的邓修文。邓修文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李默然和李若也停住了脚步,似乎有些疑惑。我酝酿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邓姑娘,你摸摸你的后颈,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邓修文眉头微微一皱,伸手向后颈摸去,只见其脸色忽然一变,转向身旁的李默然,说道:“你看看。”李默然便凑了过去,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李默然的脸色也是立刻变了。邓修文一见李默然的表情,也是明白了七八分,问道:“真的是?”李默然点了点头。邓修文略微沉思了一下,对李默然和李若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的膻中穴。”李默然和李若拽开衣领,望胸口望了一眼,却也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邓修文开口说道:“你们也有?难怪那些东西那么容易就放过了我们,原来没那么简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我开口说道。常空无和冯白也走了过来,小心地与邓修文三人保持着距离。常空无说:“你们三人到底是人是鬼?”邓修文冷笑一声:“若是鬼的话,刚才也不会救你们两人了。我们三人出现这个情况,是由于吸入过量的尸气所致——我想恐怕这里毫无活物可能就与这个有关系吧?”“那听你刚才所说,似乎是什么东西导致的,难道是发出那梵音之物?”我又问道。邓修文又一次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是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淡淡地说:“照尸气在体内蔓延的态势来看,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若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面的话,迟早会变成传说中的活死人的。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们赶快找到地图上所画之路线,才能找到那真正的鲁王墓。”
  常空无和冯白相互一望,似乎是统一了意见。冯白说:“既然到了这个关头了,有些话我也就明说了,之前你对我们二人下蛊,我们不小心中了,也就认栽了,现在我们六人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想让我们再听你的指挥,那么就把蛊给解了,否则的话,就算是大家都葬身于此,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出去的。”听冯白这么一说,邓修文却是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一般,眉目间忽然冷若冰霜,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着实是让我吃了一惊——这与以往的那个邓修文完全判若两人。
  邓修文冷冷地说:“你们两人倒是与我谈起条件来了?!别以为你们两个对我有多大的帮助,少了你们两人,我们一样可以进得那鲁王墓。况且现在我身上也没有带解药,无法给你们解蛊,说过完成这次合作,自然会给你们解蛊。”冯白和常空无被邓修文这么一呛,却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最后还是冯白让了步,说:“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相信你一次。”
  “那我所中之蛊呢。”我望着邓修文,缓缓地说。“同样会履行约定的。”邓修文也回答道。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到了邓修文身边,望着她的眼睛,说:“既然如此,我也相信你。”邓修文微微笑了笑,算是回答了我的话。“那么好吧,我们……”话音未落,我忽然伸出双指,直直地插向邓修文的双目。邓修文却是吃了一惊,但是立刻反应了过来,只听“呼”地一声,一阵劲风从我眼前掠过——邓修文的右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你到底是谁?”我大声喝道,随后冷笑一声,说,“这招似乎邓修文可不会啊!”
  那“邓修文”一下换了表情,阴阴地看着我,说:“没想到啊,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我冷冷一笑,说:“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邓修文个性独断,固然和李默然关系不错,可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三人走得这么近。”“哦?那你是如何确定我是假的呢?”“邓修文”依旧是女声,但是听起来已经完全与之前的声音不一样了。“你刚才的话出现了一个最大的破绽,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魏振,不要再用这个样子了,看起来真的不习惯;那两位,也现出本来面目吧。”“哈哈哈,没想到竟然被你看破了。”只见“邓修文”忽然将脸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不是别人,正是魏振!接着,只见他那原本娇小的女性身材,也奇异般地变化起来,眨眼工夫,便恢复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体型,与原先的身材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由让人瞠目结舌。
  常空无“哼”了一声,说:“想必这就是江南外四内六中的外四门所传的易容缩骨之术吧?外四门的东方家是江南有名的做外活吃饭,这易容术可是他们的看家本事,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这手。”“做外活?”我有些疑惑。“哼,贼窝而已。”常空无不屑地说。“哼哼,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小把戏而已。”魏振说:“姓陈的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淡淡地说:“固然你手段高超,但是天下之大,你一人又如何能了然?这蛊医之术,想必你是不甚了解吧?我倒是曾经听邓修文说过,中蛊之人,必须以蛊解之,草药丹丸最多只能控制蛊毒,所以在蛊医说来,根本就不会有解药这么一说,而真正用蛊之人,更不会说出‘解药’这么可笑的两个字!所以我便确认,你根本就不是邓修文!”“哦?”魏振微微地皱了皱眉,“看来还是我大意了,本来想利用你们一下,没想到却是失败了。”我望了望那假冒的李默然和李若,说:“两位还不现出真身,让我们见识一下?若我没猜错的话,能识出迷魂汤,想必就是四大药房中专研散剂的天益堂传人吧?”
  那“李若”和“李默然”相视一望,也在脸上一抹,恢复了他们本来的面目,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是一眼望去,就知道二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因为两人身上那种饱经磨砺而产生的成熟和气度,绝非同龄之人所能拥有的。“在下天益堂堂主之子,武贵明。”“在下达仁堂,乐达开。”两人纷纷开口,表明了身份。“没想到四大药房的人竟然也做起了这杀人越货的买卖了啊。”我讽刺道。那武贵明却是微微一笑,说:“陈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受家父之命,前来协助魏先生,至于你们之前的恩怨,我不会过问的。”“老天祥的人呢?还有乐风呢?你们怎么进来的?”我问道。魏振说:“我知道那老天祥和你有些关系,而那乐风也与你有些瓜葛,之前那乐风向你报信,其实我早就知道,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只要你们进了这个山谷,那么便如同进了笼子的鸟,绝对无法逃出我的手心!这入谷之法,对你们来说也许是个难题,但是对我来说,就如同出入家中后院一般,而这个山中洞,我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不过若想进那真正的鲁王墓,还是需要你们帮忙,所以我才让你们活着走到了这里。”
  “废话少说,你们既然敢假扮邓修文他们,想必是知道我们失散了,他们三人现在何处?”我厉声问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多情的种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女的?”魏振哈哈大笑。冯白忽然凑上前来,悄悄地说:“这魏振既然说他能随意进出,那么想必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所在,我们联手制住他,出去就不是难事了。”魏振看见冯白的举动,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对付我?那是不可能的。想知道为何我对这里如此了解么?因为,我就是鬼方族人!”
  鬼方族?这个曾经被邓修文提起过一次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我耳边。我细细地打量了魏振一番,似乎其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时,冯白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关于这个鬼方族我也听邓修文说过,后来我也查了一下,发现所留下的信息太少了,最近的记录都要追溯到商周时期了。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载‘鬼方易’,所记的是那时鬼方族被商王讨伐,向远方逃走,然后便消失了踪迹。虽然春秋、两汉时期,史籍记载中名为赤狄、丁零的部族,疑为鬼方族的后代,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神秘的部族也就这么消失了,但是据说此族擅长奇术异学,恃才自傲,不服任何统治者,也许这就是他们被灭的原因吧。而且据说此族人多魏姓,眼前的这个魏振,颇有些手段,本事惊人,他说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魏振听到冯白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说:“你说对了大半,只是鬼方族并没有消失,而是隐匿在了世间,但是即使如此,鬼方族人的本领却没有失传,历朝的统治者,或多或少都得到过鬼方族的帮助,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朱元璋的手上。”魏振顿了顿,似乎有所感触,接着说道,“朱元璋立朝之后,便听说了鬼方族的事迹——这是历代统治者中一个不传的秘密——于是朱元璋找到了鬼方遗族。当时天下刚定,朱元璋心思多疑,生怕江山不保,便向我族人许下重赏,求得我族人协助。至于他杀六国公所用的手段和毒药,无一不是我族人为其出谋划策,提供毒药,包括你们六人所中之毒以及刘氏族人的东方鲎之毒,都是出自我族之手,区区中原,又如何能有如此玄妙之毒?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朱元璋做事甚绝,过河拆桥,在其临死之前,生怕鬼方族将来会协助他人夺其江山,竟然将所有族人秘密处死,但是其又害怕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将来没有我们的帮助难成大事,于是留下了一个活口——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在鬼方族人生子之后,便将其阉割,变成太监,这样只保证鬼方族仅仅能一脉相传,再也无法形成族落。我们鬼方族人就这样被其禁锢着,直到那个时候,才出现了转机。”
  魏振说道:“明末时期,明熹宗即位后,整个明朝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那个昏庸的‘木匠皇帝’不理朝政,于是宦官专权,一时厂卫之毒流布天下,而那东西厂中的九千岁魏忠贤,便是我鬼方族人!魏忠贤借天下大乱,想趁机再兴鬼方族,可是那朱元璋在其驾崩之时,竟然将我族传承数千年的累积和学识一并带入了墓中——当然那可不是那个只有个壳子的明皇陵——凭借魏忠贤的势力,自然查到了:当年朱元璋真身所葬之地,便是这个他儿子——鲁王——的墓。”
  我“哼”了一声,说:“既然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进来了,自然去寻你族里留下的东西,要是再气愤不过,就挖了朱元璋的遗骸,又何必为难我们?”魏振冷笑一声,说:“若是如此简单,早在千年前魏忠贤就这么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朱元璋死前却是布下了一个大局,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局里的棋子而已!”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纵然对魏振的话感到吃惊,但是也变得镇定了很多,我说道:“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又何必将理由强加到一个死了数百年的死人身上。”“哈哈,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怜虫而已!为了进这鲁王墓,费尽了工夫,这么多代人才堪进入这个‘天坑’,要知道我进出此处就犹如出入家中后院一般方便;你们好不容易才闯过的瘴气、巨蚊,对我来说不在眼里,因为我鬼方祖上便留下了进入此地的方法。”
  “既然如此,你说什么想复兴鬼方,那你入墓便是,我们几人不过是为求得一条生路,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愤愤地说。“唉,”魏振摇了摇头,说,“我早已说过,这个朱元璋布下的局,并不是那么容易破的。这‘天坑’不过是朱元璋主墓的外陵而已,若想进得真正的内墓,还是少不得你们六人啊。既然你们几人分散开来,我本来打算从你们三人先下手,可是没想到还是露了馅。”
  听闻此言,我脑海里思索了起来:既然魏振这么说,那么起码证明邓修文等人应该没有落在他的手中。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三人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要能逃离此处,相信那魏振想再找到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我望了望常空无和冯白,只见二人目光闪烁,显然也是抱了相同的想法。我暗暗对二人使了个眼色,相信以他二人的身手,若是想走,恐怕就算是魏振,也很难留下他们。只是此刻我却成了个大难题,仅仅依靠七步尘技,估计是难以脱身,那魏振的手段,之前也是见过,身手深不可测。
  就在我们两边陷入僵持之时,忽然,对面的乐达开猛地脸色一变,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却是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那天益堂武贵明见状,也是面色一沉,低声对魏振说道:“身上的尸气沉积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是坚持不住了。”魏振面色清冷,皱了皱眉头,说:“制住他们三人,找个地方,用药压制一下,那些东西实在太厉害,除非离开此处,不然没办法彻底拔出尸气。”
  见状,我一下子来了精神:看来他们三人果然受了伤,之前的那些尸斑似乎是与那梵音有关;看起来除了魏振之外,另外两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若是以一敌三,相信那魏振不是我们这边的对手。
  身边的常空无忽然微微地动了动,脚下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我立刻知道他和冯白是准备动手了。虽然这二人品行一般,但是配合起来还是相当默契的。果然,趁对面三人交谈之时,常空无忽然动了,脚下生风,霎时便冲到了对面三人的面前,左袖一扬,五根闪亮的银针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冯白也动了,只见其大喝一声,脚下重重一跺,似乎地面都摇了摇。他倒是没有常空无那么快,但是其所过之处,地面上似乎留下了一个个坚实的脚印,足见其内功深厚。
  魏振面不改色,冷冷一笑,闪身迎上前来,首先对上了常空无。只见其不躲不闪,直接对着常空无就冲了上去。常空无大喜,掌中银针流转,五只银针直接刺入了魏振头胸背腹颈处的神庭、风池、膻中、鸠尾、肺俞五处要穴,接着大笑一声:“老贼,这次你还不死!”
  没想到出人意料的情况出现了:那魏振竟然毫无反应,趁着常空无旧力已绝新力未生之时,左手一闪,连续击出三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常空无的心口。常空无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冯白也跟了上来,见势不妙,连忙出手,行气一周天,提气于胸,一掌对着魏振打了过去。魏振面不改色,而是提起右手,一掌结结实实地对了上去。我本以为靠着冯白那深厚的内功底子,魏振硬接这一手,肯定不会好受,没想到事情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面色一变的反而是冯白!只见其瞬间脸色惨白,一个抽身,退离了魏振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常空无和冯白的眼里都露出了诧异之色。魏振哈哈一笑,说:“雕虫小技而已。你们几人的手段,我早就一清二楚了。常空无那外功手段是源自针灸、推拿等术,无非是对穴位有些手段,我却可以将自身的主要一些大穴的位置利用自身功力微微偏移几分距离,所以你那银针封穴之术,对我就不好用了。而那冯白所用的便是炁功,不过纵然你练得再久,练的也是后天之气,而我,不好意思,炁功,练的是先天之炁!”
  魏振的强大显然出乎了我们三人的意料——没想到就连常空无和冯白联手,也未能在其手上走过一个来回。现在我该怎么办?我的脑海急速地转动起来,竭力寻找脱身之法。
  “哼!不要妄图挣扎了,只要配合我,随我进墓,你们就能多活一会。”魏振冷冷地说。“妄想!”常空无倒是嘴上硬得很,“妈的,这笔账我是记住了,别给我抓到机会,不然一定加倍奉还!”“口舌之争,有何意思?”魏振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对武贵明二人说:“擒了他们三人,进墓!”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这味道十分熟悉,在各大寺庙内常年供点的香火,散发的便是这股味道。对面的魏振显然也是闻到了这股香味,脸色一变,喝道:“不好!他们来了!”霎时,周围的树林里响起了阵阵梵音。这声音是诵经之声,可是却又辨听不出所诵何经,似乎与在寺庙中所闻的经文有些不同之处。
  魏振转身对武贵明和乐达开大喝道:“不好!没想到他们竟然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现在我们三人身上带伤,不便与他们周旋,赶快离开此地!”见此,我不由心中大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他们三人如此忌惮?
  魏振扫了我们一眼,说:“看来天命如此,你们三人注定要葬身此处。罢了,既然无法利用你们三人,看来我只好去找那三人了。”说完,便转身和武贵明、乐达开二人离开了。
  这下树林之中便仅仅剩下我们三人了,周围的梵音也愈来愈清晰起来。常空无和冯白都受了不轻的伤,一时半刻无法自由行动,我也放弃了逃离此地的念头——我倒是要看看,发出这梵音之物,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常空无和冯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我们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密林,那梵音却是越来越逼近了。忽然,梵音戛然而止,整个林中死寂一片,我正有些疑惑,却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忽然闪现出几个人影。
  一、二、三、四、五,只见五个人影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我定睛一看,只见五人身穿紫红僧袍,长齐脚面;上身穿一件背心,外披一张有身长两倍半的紫红色的披单,一身喇嘛的装备,唯一不同的,就是五人的脸上,被一块黄色的锦缎盖住了,无法看清他们的面目;五个人的手上,各持着一炷燃烧着的佛香。
  这,不是藏传佛教中的喇嘛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五人又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来到这天坑之中?冯白忽然低声说道:“这五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你看他们走路的样子,脚不离地,而是一步步地拖动的。”常空无也说:“这打扮倒让我想起一个传说。据我所知,他们手上拿的香叫作五分法身香。这五分法身香,分为戒香、定香、慧香、解脱香、解脱知见香。据传当年西藏赞普朗达玛灭佛之时,藏传佛教毁灭殆尽,僧人被迫害残杀,寺庙变为屠宰场,最后仅仅剩下五名僧人。为了保存佛教最后一点生脉,这五人手持五分法身香,以黄布掩面,步涉整个藏地,最后消失在西藏边境。”
  “照你这么说,这五人是得道高僧了?那么魏振为何如此惧怕他们?”我疑惑道。“我哪知道!要不你问问他们?”常空无不满地说。我硬了硬头皮,对着五个喇嘛说:“几位大师,不知各位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对面五人默不作声,依旧站在那里。我皱了皱眉头,正欲开口,忽然,一道疾风掠过,一股死气从五人身上弥漫开来。我顿时大骇,道:“不好,这五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一阵阴风吹过,不由得让我毛骨悚然:本来应该让人觉得很神圣的喇嘛,倒显得诡异万分。一股浓重的尸气从对面的五个喇嘛身上散发开来。冯白铁青着脸,说:“果然是妖孽,看来之前让魏振他们吃了大亏的,便是这些东西了!”
  我和冯白相视一望,说:“既然魏振他们在这些东西面前都讨不了好处,身中尸毒,显然这群家伙不是善茬,我们还是走为上策。”常空无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恐怕是来不及了。”
  我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只见那五个喇嘛一反之前呆滞的动作,竟然一下子冲了过来,手中所持的檀香迎风燃烧得更加剧烈,香味和尸气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觉得有些反胃。冯白咬了咬牙,说:“我和常空无抵挡一下,你快想想办法。对付这种邪异之物,不正是你们道家的拿手好戏么?”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我学的是古中医,虽入的是道门,但是仅仅是护体驱病,又不是茅山道士,对付这些东西,我又有什么办法?”
  常空无忽然开口插话:“之前听说你在刘氏的村子里不是以驱邪之物克制过那邪尸么,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了?不妨试试看。妈的,这东西也够邪门了。”佉“此次进山,我仅仅带了一些常备药材,又何来驱邪之物?”我依旧摇着头。“妈的,老子和他们拼了!我倒不信这些东西能比那邪尸厉害!看我拆了他们的骨头。”常空无性子上来了,愤愤地骂道。
  现在已经不容我们再争辩了,那几个喇嘛靠了上来,直接盯上了最前面的冯白。只见前面的那个喇嘛长袍一扬,一双枯骨一般的手露了出来,指甲足有半寸长,黑得发紫,冲着常空无的面部就抓了过来。我大喝一声:“小心有毒!”冯白反应也极快,没有用内劲与其硬抗,而是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然后瞅准了对方的背部,一掌击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这下竟然起了出乎意料的效果,最前面的那个喇嘛受了这一下,足足被打飞出去三米开外。冯白显然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着实是愣了一愣,就这么一个空当,另外四个喇嘛一下子围住了他,也伸手向冯白抓来。冯白来不及跃起或向旁避让,只得身子后仰。四双“黑手”掠面而过,冯白双脚却仍牢牢钉在地上——他硬生生地来了一个“铁板桥”,躲了过去。
  冯白见情况好转,抬手一抓,牢牢地锁住了那四个喇嘛的手臂,大喝一声:“老常,快上!”常空无见冯白控制住了局势,急忙提身加速,冲着四个喇嘛冲了过去。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那四个喇嘛面部的黄布下微微地颤抖起来,并且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声。我心中一沉,急忙大叫:“冯白小心!口中有变!”
  冯白不愧是行走江湖之人,立马作出了反应,一下子松开了手,顺势一个驴打滚,从四个喇嘛的夹围中滚了出来。就在其刚刚闪身之时,只见从四个喇嘛的面部黄布下,喷出了四股散发着恶臭的绿色液体,好在冯白闪得及时,但是即使如此,身上也是沾染上了一些。
  常空无一个箭步上前,抄起冯白,急退几步,拉开了与那四人的距离。冯白喘着气站起身来,看了看身上,不由得怔住了:只见被那绿色液体沾染到的衣服,却是足足腐蚀出一个斗大的窟窿。冯白倒吸一口凉气,道:“我这衣服外面是丝绸,内衬是棉布,竟然也被腐蚀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几个家伙是成了精的绿毛僵尸不成?”
  话音刚落,只见刚才被冯白击飞的那个喇嘛也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其他几个喇嘛所在的地方——似乎之前那一下,对其毫无伤害。这可怎么办?
  忽然,我觉得手背上有些瘙痒,我抓了抓,却看到皮肤下隐约地浮现了一丝丝紫色的淤血。我大惊,说:“不好!这尸气比想象中的厉害太多,此地不宜久留!”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尸气如此厉害!我们仅仅是在这见方之地与他们站立片刻,竟然就被尸气所侵染了,再加上这些东西口中喷出那不知名的液体,厉害堪比浓酸……这些到底是什么邪物?难怪就连魏振也望而变色,逃离此地。
  我心中暗道不妙,急忙开口喊道:“不要恋战了,速速离开此地,否则我们说不定就要变得和那魏振等人一般,变成活死人了。”冯白和常空无听闻,不由身躯一震。二人何等老道,略一运气,便感到了体内的异样。常空无苦笑着说:“你以为我们不想走啊,只是这些东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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