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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庙(短刀)-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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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地震了!”
我和陈金几乎同时从被窝里一跃而起,跳下床随便穿上鞋就往外跑,陈金先我一步跑到门口,一把拉开门蹿了出去,嘴里喊着:“拉刘宾出来!”陈金已经跑到了院子中间,高声喊道:“叔、婶子,快出来,地震啦!”
与此同时,我已经一把拉住正在发呆的刘宾,从屋里蹿了出去。
刘宾爹娘那屋里,立刻传来了惊慌的声音,然后是穿衣服,互相催促的声音。
我们仨人无需招呼,踏步就往堂屋里跑……
这绝对不是吹牛,真的,我和陈金年轻的时候,虽然说素质不高,最是调皮捣蛋,平时自私自利横行霸道,可人品,从根底上讲,还是善良的,还是勇于助人的。在突如其来的危急时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忘却了一切危险,毫不畏惧的冲入了屋内选择救人。
我们三人如下山的猛虎般冲入屋内,不顾一切的和刘宾父亲一切搀扶着病怏怏的刘宾娘就往外跑,不过仅仅跑出了卧室的门,刚进到堂屋,刘宾的父亲就喊道:“哎哎,停下来,哪儿地震了?哪儿地震了?”
我们三个就傻眼了,是啊,好像刚才我们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只是那心头强烈的危机感让我们忘却了其他可能。
目前情况下,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哪儿有一丝地震的迹象?
刘宾娘衣服都还没穿齐整呢,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没来得及套上厚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刘宾爹伸手拉开了堂屋的电灯,脸上带着一丝怒意,不过他没有发出来,毕竟自己的孩子也参与在内的,而且这种事儿,没人会吃饱了撑的胡闹。
不需要谁来说什么,刘宾跑到里屋拿来棉大衣给母亲披上,然后搀扶着母亲坐下。
无论是真是假,暂时不能再回卧室了,万一真的是地震,那更大的地震会接踵而来,按说现在就应该去院子里的……可问题是刘宾娘的身体太虚弱了,这么冷的天气,便是白天,她也很少出门儿,现在突然就把她弄到外面去,会让她病的更重。更何况,我们三个心里,也突然感到了不安,到底是地震?还是他娘的那只黑猫在玩弄我们?
外面,月以西沉,天光微亮,薄薄的雾气弥漫在院子里,朦胧胧的。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三人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且满是愧疚的走回了西屋。
看来确实没有地震,只是西屋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颤抖了一下,或者,只是炕头颤抖了几下,引动了整栋屋子颤抖了。
一进屋,我们三人急忙往炕上扑去,太他娘的冷了啊,刚才在堂屋里,除却我还多穿了件秋衣外,刘宾和陈金俩人,仅仅只穿着大裤衩,冻得我们三人围着炉子取暖,还照样瑟瑟发抖,不停的打喷嚏,若非是担心万一地震突袭,我们还得一起搀扶刘宾娘,甚至需要抬,我们早就跑回西屋钻被窝了。
“哎哟!哎哟……”
三人都痛呼出声,扑到炕上还没钻进被窝里呢,就突然被什么硬东西给硌疼了身子。
赶紧拉开电灯,我们三人都傻眼了。
只见炕上,散落着一块块儿金条,黄灿灿的,很是耀眼,很是……让人吃惊。
炕里头的被褥被掀开了,被褥下的席子也被揭开,盖着洞口的地方,还被撕烂了,存放金条的小洞里,空无一物。
所有的金条都被扔了出来,散落在了炕上。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明白,这事儿,除了他娘的那只黑猫,还有谁来干呢?
“咋回事儿?”陈金有些恼怒,手里抓着一块儿金条在手里掂着玩儿。
我抓起衣服往身上穿着,一边儿说道:“少废话吧,穿衣服,拾掇拾掇,奶奶的,金条不能在刘宾家放着了。”
“嗯,不能在俺家放着了。”刘宾慢腾腾的开始穿衣服,脸上表情有些灰心有些难过。
事情明摆着的,原本我们是打算把金条放在刘宾家里,金条散发邪气儿祸害人,黑猫自然不会乐意,至于为什么,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今冬的几件邪事儿,加上胡老四和老太岁所说的那些话,都说明了一件事儿,那就是黑猫是来祸害刘宾娘的,但是绝不会害死刘宾娘,只是让她活受罪,连累着全家都活受罪,而若是其他任何邪物,想来祸害刘宾家,那么黑猫是绝对不允许的,不惜与之开战。
而且,事实证明,黑猫在邪物中,很强大。
三人穿戴整齐,拾掇好炕上的金条后,又是一番商量,总要决定下来,把金条放到哪儿去?这东西再他娘的危险,也舍不得扔掉,况且胡老四说了,我和陈金俩人的家里还能存放的。
最终决定,我和陈金俩人一人拿一半儿。
我真的很佩服,陈金这小子怎么就那么大的勇气,怎么就那么自信?这小子好像无论干什么事儿,都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胆量和毫不在意。
当我们三人大清早的走上街头,顺着东渠边儿溜达的时候,再次谈到了那只黑猫,这玩意儿太恐怖,太诡异了。就连胡老四、老太岁,他们都说过,这只黑猫不能惹,其中缘由太多……
所以我们三人毫无办法,很沮丧,很生气。
最后陈金说道:“唉,好歹不会要人命,还能护着全家,先凑合着过吧。”
我和刘宾不得不点头,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金又说:“银乐,今儿中午咱们该吃那黑狗精的肉了吧?其他几个哥们儿都不肯吃,你说他们傻不傻?真没出息……”
“嗯,今儿中午就去俺家吃饭,咱们喝点儿。”我振奋精神,一想到吃黑狗精的肉,我就来劲儿,奶奶的,咱也尝尝鲜,嚣张一次,今年冬天可让这些邪物给祸害的不轻啊!吃它的肉,解气,解馋,解……稀罕。
看着刘宾还在低头沉思,我试探着问道:“宾子,你敢吃不?”
“敢!”刘宾抬头,很坚定的说道。
我和陈金再次怔了一下,刘宾,他还是没有放弃心里借刀杀人的主意。
人在毫无办法被逼的急了之后,都会发疯发狂,而刘宾现在,确实疯了!
第45章 请“神”入庙(一)
朝阳初升,阳光将薄雾驱散,毫无保留的铺洒在万物上,到处红彤彤一片,便是那田野间的积雪,也泛着淡淡的红芒。碧空万里无云,在这个深冬的季节里,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晴天啊。
我和陈金、刘宾三人跑到村东的自留地里,找一块儿先前种植棉花的地,将干透了的棉花枝桠捆了一大堆,三人每人拎了一些回了我们家。
今天上午炖狗肉呢,在屋子里的煤火上炖,火太小,要想把狗肉给炖烂,骨头里炖出油来,那得烧多少煤?庄户人家知道节省,所以弄些柴禾来烧火,总是要省下些煤的。
狗肉和骨头一类的,早已被我爹剥离开来,满满的一大锅,人不吃的,都额外扔到了一个大盆里,留着让大黑那狗东西慢慢吃。昨儿个到现在,大黑可是饱了口福,吃的喷香,狗东西别看遍体鳞伤,一开始吃黑狗精的肉还有些不甘情愿,结果吃了几块儿上了瘾,肠子肝脏骨头那些物事,吃起来没个够……现在正懒洋洋的躺在东屋的门后头挨着炉子养精蓄锐。
弄了些砖,在院子西边儿简单的垒了个灶台,烧火,上锅,添水……花椒大料盐酱醋茶一应调料放进去,水开后,将狗肉以及骨头全部都放入锅里头,盖上锅盖,在锅盖上压两块儿砖头,这就要慢慢炖了,我们只需要时不时的往灶台底下添柴就行。
说起来我和陈金还真够装的,剥狗屁去狗骨头已经出肉等等活儿,对于我们来说,那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这两年没事儿就在村里寻摸着偷鸡摸狗的……可当我爹不允许我干活要我歇着的时候,陈金去帮手,还依然要装作一副生手的模样,并且在我爹旁边虚心的、虚伪的求教学习……
而现在到炖肉的时候了,三个人全都一个比一个尊重长辈,把我爹娘给劝回屋里歇着唠嗑去,这活儿让我们来做。
原因嘛,嘿嘿,咱们手熟了,炖出来的味道绝对好的多。
我爹我娘俩人才炖过几次狗肉?
这个炖狗肉嘛,直到现在,我即便是在专门儿的狗肉店里吃,也觉得那狗肉实在不是个味儿,这和偷来的肉吃着香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炖肉的方法以及火候的掌控……
讲这些干啥?
不扯这些了,一笔带过……就是我们仨围着锅台在那儿烧火炖狗肉了。
……
中午的时候,二叔和陈锁柱俩人来了,是爹昨晚上就找到二叔让他今天中午来吃一顿,因为那个时候农村多户人家,很少吃狗肉的,谁家里养只狗会舍得吃呢?所以吃狗肉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很少很少,近乎奢侈了……
当然,我们几个年轻人除外。
大桌子上摆上两个大瓷盆,里头盛满了狗肉和大骨头,香喷喷热腾腾,让人馋涎欲滴。
闲话不扯,开吃开喝,狗肉对酒,吃喝没够,不一会儿三斤酒便下了几个人的肚子。于是几位长辈对我们三个一番义正言辞的训斥之后,便开始了他们的拉家常行为,当然,这种拉家常和妇女们在一起谈论的事情截然不同,一种是专门谈八卦传谣言,另一种家务农活赚钱事儿。
很让我们感觉有面子的是,这次大人们之间的谈话,时不时就会将我们几个也拉入其中。这是对于年轻人的一种肯定,无形中的一种默许,表示在他们的心里,已经将我们当作成年人了。
自然,我们几个年轻人今冬所遇到的一些事情,会成为某段谈话时间中的主题。
如你所想,二叔、陈锁柱二人均对这些让常人闻之胆寒的邪事儿嗤之以鼻,在他们心里,坚定的认为一切邪孽异物都是纸老虎……而我爹和爷爷,或许是因为胡老四的灌输吧,或多或少有些担心,当然了,他们也并不是特别的害怕,因为胡老四前天晚上,亲口承认了老赵家人有仙气护体,虽然,依旧不能够有足够的证据来肯定仙气儿的存在。
大人们如此的态度,让我们三个被酒精烧过的年轻人更是兴奋不已,胆量十足,本来嘛,我和陈金俩人胆子就不小,而刘宾现在不是人,这小子有点儿疯了……
不过依然有让人沉闷的事情,那便是我身上的散魂咒,这件事儿怪的有些离谱,让所有人为之无奈皱眉,便是赵家人与生俱来拥有着护身的仙气儿又如何呢?这甚至是对我们赵家人的打击讽刺……
我不知道爷爷是真的听胡老四说了些什么,还是爷爷为了要安慰我们所有人,他在喝下一口酒之后,红光满面的说道:“银乐这孩子受了大苦,可咱们老赵家人,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至于那个什么散魂咒,已经有了法子解决,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解除而已,大家不用太过担心,有老太岁的灵肉在,暂时性命无忧,安心的等待时机的到来吧。”
这话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当然,还是有些疑惑的,所有人在心里都会想到爷爷是在拿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安慰大家。于是平时很少在这种场合里发言的我的母亲,开口问道:“爹,那位贵人是谁?得到啥时候时机才来?”
“天机不可泄露,不说这些了……”爷爷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再次喝下。
于是所有人便不再提这件事儿,端杯喝酒,我娘眼里含着泪儿去给大家盛饭了。
我虽然表面上笑容满面,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和大家有说有笑,可心里还是在琢磨着爷爷的话,如果说先前爷爷的话还让我怀疑是在说些安慰我们的话,那后面说天机不可泄露的时候,我忽然肯定了是胡老四和爷爷说了些什么,不然的话,以我爷爷的为人性格,他怎么可能说出那句“天机不可泄露”的话?那可是老神棍们常挂在嘴边用来糊弄人的话。
吃饭的时候,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砰砰炸响的双响炮的声音。
大家都疑惑着是不是谁家里头娶媳妇儿呢?还是……村里死人了?平白无故的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放炮仗干啥玩意儿?
陈锁柱一边儿往嘴里头扒拉着米饭,一边儿忿忿的说道:“娘的,那个奶奶庙算是红火了,前段日子刚建好,还弄了个什么他娘的开张大吉,今儿个又说要设坛请神入住,呸!回头再给它砸了去。”
“算了,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爷爷淡淡的说道:“上次你们俩为了向着俩孩子,跟村里人大打出手,惹的人还少么?四十多岁的人了,整天那火爆脾气也不能改改么?”
“哦,叔,你看你说哪儿的话,我也就说着玩儿呢,哪能呢?呵呵,呵呵……”陈锁柱立马陪着笑脸。
爷爷笑了笑,说道:“吃饭吧。”
于是再没有人说话,外面的鞭炮声依然此起彼伏,弄得我们三个年轻人心里痒痒的不行。
吃完了饭,和家人打了声招呼,我和陈金、刘宾出门往十字街走去。
年轻嘛,对这些事儿总是很好奇,总喜欢看个新鲜。许多事儿,听说过和亲眼见过,那绝对是不同的。
十字街上,奶奶庙前,早已经围满了许多的人在看热闹,那些个老太太们各个老脸开花,忙的不亦乐乎。
十字街正中,那些老太太们的家人,以及一些村民们正在从一些塑料袋里不断的拿出鞭炮和两响炮,分发着在十字街上不断的点着了,浓的有些呛人的火药味儿弥漫在十字街上的空气中,当然了,也带着很浓厚的喜庆气儿。
走到近处,只见奶奶庙的门前四五米外,并排放了三张桌子,上面铺上红布,红布上苹果和水煮肉摆了十多碗,香炉三个,上面插满了一撮撮的香,烟雾缭绕。六个烛台上,也都安上了大红的蜡烛,只是没有点着而已。这个可以理解,大白天的在外头点什么蜡啊?再说还刮着徐徐的冷风呢。
不知道是谁,打哪儿请来了两位神棍,嗯,一男一女,四十岁左右,穿着大红大绿的让人看了就恶心想吐的那种衣服,脸上也涂满了些颜料,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头上还插着一些乱七八糟七彩纷呈的羽毛,让人联想到某些书上那些原始部落族人的画面。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神棍,我终于明白了一点,这才叫做神棍啊,相对比较起来,胡老四绝对不如人家专业,瞧人家那穿戴,那打扮,那蹦跶的样子,那嘴里嘟哝的乱七八糟的鸟语……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们往头上插一些鸟类的羽毛了。
而胡老四这位被扣上神棍帽子的人,还是用“阴阳仙”这个名号比较合适。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陈金、刘宾俩人一说,俩人立刻点头称是,觉得有必要在我们兄弟当中为胡老四平反。陈金更是大言不惭的说:“如果胡老四能够帮银乐解除了散魂咒,我一定要在全村,乃至周边村里甚至全乡,召开平反大会……”
“去你娘的吧。”我笑骂着陈金,“不用我们给胡老四平反正名了,听说以前奶奶庙开张,哦不不,是开光的时候,是胡老四来做法请神的,这次既然不让胡老四来,那说明老太太们已经不把胡老四当神棍了,已经将胡老四彻底的从这个行业中除名了。”
“对对……”两个人纷纷点头。
感觉到奶奶庙前的围观群众,大部分都对我们三人抱以很怪异的眼神,我们三个也就知趣的往边儿上靠了靠,站在最西边儿的墙根儿下。这倒不是害怕那些人,而是我和陈金俩人不想跟他们再闹腾,今儿个咱们想看个新鲜呢,要是闹起来把请神的戏给搅黄了,那就太无趣了。
鞭炮声终于停了下来,十字街上一时间安静下来。
啷啷一阵响,两个神棍摇动着手里的拨浪鼓在神坛前蹦跶了几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闭目不动。
许老太太颤巍巍的走到神坛前站好,面向观众,干咳两声,说道:“前些日子,村中鬼魅妖物作乱,挑动歹人,毁了玄母娘娘庙,玄母娘娘大慈大悲,不与凡人一般见识……”
“如今新庙建成,前些天开了光,可玄母娘娘何等身份?所以今日请来两位大仙,做法送信到上苍之上,有请玄母娘娘下凡入住,护佑我村平平安安……”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均点头承认了这位许老太太的记性真好,竟然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够背演讲稿。
绝对是提前准备了稿件,然后有人教了她的,不然的话凭她许老太太那么个斗大字不识二声、扁担倒了不知道念一的文盲,能出口成章临时发挥出这么好的水准来?
打死我们都不信。
第46章 请“神”入庙(二)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强烈,即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日里,阳光的热量被冰寒的空气压制住无法完全发挥出来,可光线的强度依然让人感觉到刺眼,心情浮躁起来。
十字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原本冬日里难得遇见的好天气,稍微比平时暖和了许多,午后躺在炕上,享受着屋内炉子散发出的热气,任凭阳光透过玻璃窗铺洒在被褥上,那种惬意的舒适感,嗯嗯,很享受的……可惜,奶奶庙今日请神大典,十字街上鞭炮声此起彼伏,好像不花钱似的点啊放的,谁能在家里睡得着,那才真是让人敬佩他的睡功了呢。
估摸着那些个为此仪式付出心血的人,都期望着这种效果吧?起码就是要让全村人都知道,都来看看,这是第二次轰动效应了。
或许这也可以让许老太太等老几位,从面子上挽回一些来吧,毕竟当初我和陈金以及二叔和陈锁柱,力压群雌,势逼群雄,火烧怒砸奶奶庙,简直就是当众给了老几位以及他们家人重重的几耳刮子。为此,他们一定耿耿于怀,却苦于无力回天,或者说无胆。
而重修奶奶庙,然后开光,再请神,无疑是在以这样一种方式,向全村人明明白白的展示出来:我们不惧任何霸权主义者,我们再次站起来了,革命是要进行下去的……
不过前来围观的村民们,似乎更希望我们与老太太只见再次爆发冲突,所以他们很是不安好心的故意闪开一块儿地方来,能够让那些老太太们看到我们,同时我和陈金、刘宾三人也可以毫无阻碍的将视线投入到神坛以及奶奶庙和那些老太太们。
在许老太太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词完毕之后,请神仪式正式开始了。
咚咚咚的鼓点声很有节奏的响了起来,伴随着有钹响、唢呐声……两位雌雄双煞,啊不,神棍,跪倒在神坛前,面向奶奶庙,虔诚的嘀嘀咕咕起来,并且时不时就要磕头,双手合十置于眉心,弄的我都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在用哪一派的方式在请哪一位。
不一会儿,铜锁娘和另一位老太太从奶奶庙中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件奇怪的木制物,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下不远处蹲在墙根儿下的我们,然后走到神坛前地上烧起的一堆火前,将手里的东西扔进火中,火势呼呼的更加大了一些,火苗跳跃着舔着冰寒的空气。
我愣住了,这……
“银乐,那不是什么他娘的孽器么?”陈金用胳膊肘碰了下我,低声说道:“胡老四没藏好么?怎么让人给找出来的?”
我摇头:“不知道。”
“孽器是啥?”刘宾问。
……
我和陈金没有回答,目光紧紧的盯住了奶奶庙,想着那里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什么他娘的邪物,闹不好,这事儿就又是白狐子精干的呢,这混蛋东西不是重伤了么?
让我们俩失望的是,奶奶庙并没有什么怪异的情况发生。
而此时,请神仪式正在进行中,两位神棍再次站起来学习着胡老四的爱好,念念碎个不停,而且还不停的蹦跶着,只是蹦跶的速度很缓慢,就像是电影里放的慢镜头一般。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那动作难度很大。
火堆里不停的被人投入一些土黄色的草纸,火势很旺,且不会有任何减弱的迹象。香炉里再次被插上了许多的香,烟气缭绕,在阳光下飘飘荡荡,不断的变幻出奇形怪状的样子来。四周人声鼎沸,众村民对此很是热衷地进行着讨论评价……
我和陈金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向奶奶庙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脸上挂着不屑的冷笑,注视着滑稽可笑的请神仪式进行时。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我抬头看看了天空,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一朵不大的乌云,正好将太阳给遮住了,因为没有风的原因,乌云很嚣张的霸占住那块儿不大的天空,任凭太阳愤怒的将光芒从乌云的四周散发出来,却依然无法直接穿透乌云,温暖大地。
显然,其他人根本就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现象,所以人们还在津津有味的欣赏着那两位神棍在那里蹦跶。我看得出来,多数人的观看这一幕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两只蹦跶着演戏娱乐大众的猴子,期望着自己的表演能够博取人类一笑,然后给它一块儿糖果。
但是这两位特殊的猴子,他们要的不是糖果,而是钱。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无奈却还是有许多人就甘愿拿出钱来,给他们赚。我不晓得他们是不是在故意花钱,只为开心一刻。
大概是感觉到我和陈金俩人的目光中隐隐有着挑衅的味道吧,几位老太太很是尴尬又愤怒的望了望我们俩,便扭过头去,不和我们俩一般见识。
我和陈金对此很是得意,两人相视而笑,于是陈金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刘宾从后面走过来从陈金手里又掏走一支。
三人吞云吐雾,那边儿负责请神的两位神棍也已经表演到高潮阶段,嘴里嗬嗬有声,不断的大呼小叫,叽里呱啦的什么王母娘娘孙大圣、太上老君月嫦娥、如来佛祖观世音……乱七八糟一大堆的神仙该请的全部都请来,我一琢磨不对啊,他奶奶的这么点儿个破庙能住得下这么多神仙么?仔细听他们一念叨,哦,感情是来坐席捧场,就好像是玄母娘娘乔迁新居了,各位都来暖房吧,今儿我请客……
就这么个意思。
你说扯淡不扯淡?稍微有点儿头脑的人都应该能想得到这两个神棍纯粹是在这儿糊弄人了,可我就想不明白,那帮老太太以及还有许多人,怎么就信了呢?
装傻也不能装的这样的程度吧?会让人觉得无敌的。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接着就有好多并不安分的人开始在那里对两位神棍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不过很快他们就安静了下来,虽然两位神棍很是尴尬的稍微停了停,可并没有在意他们说些什么,继续他们的表演。让那几位不安分人士感到更不安分的是,许老太太那老几位的眼神,已经带着十足的杀气射向人群中指手画脚说笑之人,威力是很强大的。
很快,人群中安静了下来,比先前还要安静许多。
我和陈金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更加得意起来,心里暗暗的鄙视那几位不太安分的人,你们还是不行的,瞅瞅俺俩人,看这帮老太太敢用那种带杀气的眼神看我们么?雄浑的真气会直接将她们震伤的。
突然,两位神棍停止了蹦跶,双腿叉开,仰面朝天,双臂高举张开,齐声高呼道:“玄母娘娘下凡咯……”
众人的心神几乎同时一颤,全都安静了下来,有的注视着两位神棍,有的和两位神棍一样,仰头看天,希望能看到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
很遗憾的是,天空中没有什么不同,太阳依旧在乌云后怒气冲冲的发着光,而乌云在碧蓝的天空中得意洋洋的缓缓变幻着模样,却始终嚣张的遮住太阳。
两位神棍喊完那句话,凝神望天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来,双臂依然高举着,叉开的双腿开始动作了,左脚起,放下,右脚起,放下,不停的变换着,蹦跶起来,诡异的是,他们低着的头颅不停的摇晃着,嘴里发出诡异的呜呜嗬嗬嗬的声音,一丝丝的口水从嘴角流出,滴落地面,嘴角扯出亮晶晶的线串儿……
现在回想起来,我估计,当时十字街上那么多人,恐怕只有我和陈金极度的不安起来,并且那颗年轻暴躁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而其他人,只是依然很是平静的看戏,并不觉得奇怪。
我和陈金看到了晴天白日下,两位神棍突然就朦胧了起来,继而,他们的样子不断的变幻起来,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朦胧的畜生模样……渐渐的,我和陈金终于清楚的看到,那个朦胧的畜生模样,是……狐狸,白色的一只,灰色的一只。
神棍的脸是朝下的,而且在不断摇晃摆动着的,而狐狸的脸,却在直勾勾的盯着我和陈金,以及刘宾。
狐狸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于鄙夷,带着恨恨的恼意,以及一点点的得意猖狂。
狐狸的脸上,狡诈凶狠,森寒的獠牙露出几颗来,闪烁着点点寒芒。
毫无疑问,是邪物上身了。
四下里看看众人,脸上都没有一丝感到恐惧的表情,我知道,他们都看不到这种足以让他们胆寒的诡异现象。
我和陈金几乎是同时迈开步子向那两个神棍走去。
紧紧是两步,而且是疾步跨出之后,我们俩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愕然的扭头,胡老四表情严肃的冲我们俩摇了摇头,手上用力拉扯了一下,示意我们俩离开这里,跟他走。
我和陈金对视一眼,均无异议,便点头跟随着胡老四挤过人群,往南走去。
从人群中走过,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正处在敏感时期的我,迅速的扭头,双眼中凶光毕露,直视对方。
我愕然,继而欣喜,内心里泛起一股歉疚。
我看到了柳雅文,她站在人群的外围,几个和她要好的女孩儿,都在专注于圈子里神棍的表演,或者说,是邪孽异物的表演。
陈金和胡老四见我停下了脚步,正朝着那边儿专注的动情的观望着,于是他们俩也发现了柳雅文。
“走吧,正事儿要紧。”胡老四在旁边低声说道。
“扯淡,娶媳妇儿比什么都要紧。”陈金立刻反驳,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道:“银乐,去约雅文找个僻静地方聊聊,这边儿的事儿有我和胡老四呢。”
我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回过味儿来,扭头尴尬的讪笑着说道:“走走,瞎说啥呢。”
胡老四很满意我的表现,转身继续南行,陈金和我并排着走,我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走着,陈金却是扭头向后看着,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说道:“银乐,换做是我,就是天塌了,我也得跟人家柳雅文好好唠唠,这么多天了,咱除了几档子事儿了?姑娘家心里多惦记你啊?”
我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柳雅文,似乎感受到我和陈金俩人都在注意着她,柳雅文脸红了,然后低下了头,只是稍微的低了一会儿,就再次抬起头来,直视着我,眼神中显示出无比的坚定,更透着让我无比愧疚的责怪、怨恨、担忧……许多许多。
对于年纪轻轻,初次恋爱的我来说,这种眼神毫无疑问的产生了巨大的杀伤力,将我狠狠的钉死在了当场。
是的,正如如今许多人所形容的,女人是水做的,她的一切,都可以用水来恰当的形容。
柳雅文就是水,她的一切,都是水,无形中将我包围在其中,然后慢慢的,身体、眼神、思想、意识、感情……等等,汇集成了大海,将我吞没在其中,我在那一瞬间沉浸在了大海之中,享受着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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