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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3大宗师-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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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砂在熔炼的过程中,能分离出水银。但是申德旭的炼丹术,没有丹砂。
  申德旭炼的鹿矫丹术,是道教外丹里最难炼的一种法术,就是因为太难炼成,所以失传已久。
  炼丹就是一个排除错误方式的过程,在几千年的炼丹术,道士从几万种炼丹方术里证否了大部分不能使用的方术,于是能够成功方术,就流传下来。
  而鹿矫不同,鹿矫炼丹的方术之所以失传,并非因为方术是错的,而是炼鹿矫外丹,过程实在是极为复杂,而且时间很短。
  最关键之处在于,不是每一个外丹道士,都能够炼。
  申德旭能炼,是因为,他的身体体质与众不同。
  申德旭看着那个来对付自己的术士,一言不发。手掌一直没有离开和泉守鉴定的刀柄。
  术士现在又把脸看向丹炉,看了丹炉很久,才把视线又放到申德旭身上,“零六年,江苏射阳,正一的几个道士,在化工厂里,偷偷用一条生产线,他们差点就炼出了鹿矫……”
  申德旭听了对方这么一说,心里明白此人的来路了。于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对方继续说:“那年的马鞍山那次也是我。”
  申德旭说:“看来是老规矩了。”
  “肇焱,”来人说,“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你是白丹派嘛。”
  “知道,”申德旭说,“零四年滨海的那次是你吗?”
  “不是,”肇焱说,“是我师父。”
  申德旭问:“你年纪不大,为什么是你过来,而不是你师父?”
  肇焱轻声的笑起来两声,“因为,零四年滨海那次,我师父自己也被炸死了。”
  “怪不得,”申德旭说,“那恭喜你了。”
  “谢了。”肇焱拱了拱手,“我命好而已。”
  申德旭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真的看到了肇焱出现在自己的丹炉旁边,心里一直悬着的担忧,终于落下。
  落下的心情并非是解脱,而是面对最坏的结果,不用再去揣测。果然现在来的是申德旭最忌惮的对手,或者是申德旭最想逃避的对手。
  “肇焱,明辉,第五文革,斗四元,镰焕……”申德旭对这些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明辉就是你师父吧?”
  “没错,明辉就是我师父,”肇焱点头,“现在到我肇焱了。”
  申德旭哼了一声,对头终于来了。而是是白丹派最为忌惮的对手。而且是十分熟悉,但是并未谋面的对手。一旦这种对手与炼丹术士见面,就是一场灾难。
  天下有炼外丹的门派,也就有破外丹的门派道士。
  比如肇焱。
  炼丹是吸取精华,逆周天的方术。于是这种方术,被一种道派是为死敌。从两千年前,有了炼丹的方术开始,就有了破丹术士,破丹术士源于墨家。
  墨家有一只派系叫做“非攻”,墨家在西汉开始没落,西汉武帝之后大规模的战争就少了,而非攻支系的后人一部分转入儒家,一部分开始和贴近黄老道术,而研究黄老道术这一支人数很少,却偏偏和炼丹术较上了劲。以破坏炼丹为门派的目标,他们的认为炼丹术是违背天道循环方术,所以用一切方式制止炼丹。
  当年刘安炼丹,即将飞仙,带着张汤来逼困刘安,告密的术士,叫做雷被,而雷被就是第一个被史书记载的破丹术士。
  无论之后外丹派如何兴盛和萧条,破丹术士都如影随形。是白丹派的最大的对手。而且两派之间相互非常熟悉。
  白丹派的炼外丹十分高明和隐蔽,所以多年来,破丹术士很难对白丹派有实质上的威胁。可是天下炼外丹的并非白丹派一家。
  有很多道士,暗中都用炼丹的典籍,找机会炼丹。近二十年,全国修建了大量的化工厂,于是这些道士看到了机会,于是暗中潜入到化工厂里,利用化工厂的车间生产线和锅炉炼丹。
  只是他们和白丹派不同,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道士,并不知道有破丹术士的存在。
  肇焱刚才说的射阳和马鞍山,都是化工厂爆炸的事件,从他的语气里,对自己的作为十分得意。
  炼丹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破丹术士可以很轻松的端掉他们的丹炉。只是白丹派的势力相对强大,破丹术士人数稀少,到了现代,都是一个师父带一个徒弟,师父死了,徒弟出师。
  破丹术士虽然人丁稀少,但是他们有普通术士无法企及的东西,那就是这个门派有巨量的黄金财富,这个门派不允许结婚生子,门派的传承必须是外姓弟子,所以财富不会跟随某个门人私自遗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
  至于靠什么约束这些黄金不会被门人私吞,留给后代,并非是靠着门人的道德约束,而是他们破丹术中的法术原因。
  这些规矩白丹派的申德旭都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恭喜肇焱,意思就是对方得了一笔巨大的财富。破丹术士除了不能结婚生子,几乎没有什么戒律,所以破丹术士一辈子都过着养尊处优,无比奢华的生活。
  而破丹术士这么多年只是在破坏一些零散的道士炼丹行为,对白丹派无计可施,这也是申德旭做了司掌之后,处处提防的缘由。
  只是现在申德旭要在天权星位,摆上这么一个炼丹炉炼鹿矫,果然就把肇焱给吸引过来。
  这也是申德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破丹术士相斗。申德旭绝对不能怠慢。
  肇焱倾倒了一车白磷在溪水里,溪水现在剧毒无比,申德旭首先就不能引导溪水炼丹。这个招数是肇焱釜底抽薪的做法,很恶毒,但是有效。
  申德旭现在仔细看着肇焱的衣着,这才发现肇焱的确穿十分讲究,衣服的材料十分考究,全身上下的衣服都不是市面上的名牌,而是专门找老裁缝私人量身定做。全身一尘不染,如果不是自报家门是一个术士,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举止优雅,不为生活发愁的富二代。
  当然实际上,肇焱的财富,只会比传说中的数量更多,几乎有挥霍不尽的黄金。这一点,申德旭非常的清楚。
  因为申德旭所在的白丹派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白丹派拥有的黄金是肇焱这个破丹术士的百倍以上。
  破丹术士在汉朝之后,之所以要不停的针对炼丹术士,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黄金。
  汉朝时期黄金突然消失了三分之一。这些黄金不是凭空就没有了(主流历史学者认为汉朝的黄金实际上的黄铜,这个说法经不起考证。),而是落到了当时的炼丹术士的囊中。
  而白丹派是炼丹术的最大一支门派,两千年来一直都默默无闻,门人多以贩卖豆腐掩饰身份。白丹派拥有汉朝消失黄金的事情,一直被隐藏。
  当年汉朝炼丹的术士,在汉朝历代皇帝的支持下,收集黄金,为皇帝炼丹。到了西汉末年,天下三分之一的黄金,都落到了为皇帝炼丹的术士手上。当王莽篡位后,这些隐藏在宫廷里的炼丹术士突然就失踪了。
  更加让王莽心惊的是,不仅术士失踪,而且数量巨大的黄金也跟着消失。
  王莽于是在全国内到处抓捕炼丹术士,结果一无所获,巨量的黄金消失,也让王莽的新朝无法维持政权的运转。于是王莽很快也就身败名裂而死。国家陷入混乱。
  刘秀建立东汉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去追究这一笔黄金,甚至刘秀本人也认为这笔巨量的黄金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笔黄金渐渐从所有人的实现里消失,不再有人惦记。
  除了破丹术士,他们一直在跟炼丹术士纠缠,找到当年参与过汉朝炼丹的术士后代,一个又一个的破坏他们的丹炉,击败他们的门派,掠夺他们的黄金。
  到了现代,破丹术士已经从炼丹术士手中获取了很大一部分黄金。但是破丹术士两千年来夺取的黄金,只有当年消失黄金数量的十分之一。这是破丹术士和炼丹术士之间的秘密,破丹术士与炼丹术士之间的争斗,实际已经偏离了汉初非攻一派的初衷,演变为了黄金的争夺,而破丹术士的手段凶险,为了获取黄金,会不惜一切代价,破坏炼丹,毁灭炼丹术中黄金的秘密。
  那些分别持有黄金的炼丹术士,慢慢的归附到一个炼丹的门派,也就是白丹派的前身。到了明清时期,白丹派已经几乎收拢了所有的炼丹术士,也就相当于把当年消失的黄金都集中起来。
  白丹派富可敌国,就是一直保留这这个秘密。申德旭是天下做有钱的术士,这一点毫不夸张。但是申德旭的白丹派却在当年定下了一个决不能够动摇的规矩,那就是门派的黄金,只能用于炼丹。
  现在破丹术士肇焱终于和申德旭碰面了,申德旭对破丹术士最恐惧的事情已经无法在掩饰,现在破丹术士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破丹术士是天下最为贪婪的术士,为了那笔黄金,肇焱会使出他所有的手段。
  “为了一个阵法,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肇焱十分不解,眼睛看着申德旭,“值得吗?”
  申德旭无法回答肇焱的问题,破丹术士一般都为人刻薄,薄情寡义,投身门派就是要脱离俗家的一切身份,绝六亲。进入师门之后,师徒之间的情谊也十分的淡薄,他们的眼中只有黄金,他们不在乎世间一切,。
  申德旭知道,就算是告诉肇焱,自己是为了当年的承诺,还是被王鲲鹏背水一战的豪情折服,这两种理由,在肇焱看来都是十分可笑。
  申德旭身体靠近丹炉,这是他本能的动作,肇焱看到了申德旭在慢慢移动,傲慢的说:“你已经维护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好好做一个长江上的治水高手,却露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如果我不破坏这个丹炉为交换,你一定也不会把你们门派的黄金下落告诉我吧。”
  “我不会让你破坏丹炉,”申德旭镇定的回答,“也不会把黄金拱手相送。”
  肇焱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申德旭紧张的看着肇焱的动作,却发现他只是从木盒里拿出一根雪茄,肇焱把雪茄含在嘴里,丹炉的炉壁突然破裂,一股青色的火焰从裂口处,如同蜿蜒蛇一样冒了出来,点燃了肇焱的雪茄。
  申德旭心里一沉,破丹术士的确掌握着对付他的方术。炼丹是一件十分小心,无比谨慎的方术,决不能有一点干扰,这也是炼丹术士一般都在极为偏僻的地方炼丹的道理,那些在化工厂炼丹的术士,都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亡命之徒。
  炼丹术需要避免无数种可能出现的差池,而破丹术,却有更多的方法来破坏。刚才肇焱轻松的把丹炉引出火苗,就是在告诉申德旭,他要破坏丹炉,实在是举手之劳。
  申德旭面色铁青,现在他处在一个绝对两难的境地,他不能交出黄金的下落,这是他白丹派的立派根本。他也不能让鹿矫炼丹就此半途而废,炼成鹿矫是王鲲鹏七星阵法中极为关键的一环,决不能让王鲲鹏因此而功亏一篑。
  肇焱,这个二十多岁,但是心思极为险恶的破丹术士,似乎十分享受申德旭的内心焦虑。他干脆悠闲的抽起雪茄,然后又拿出一根,递给申德旭,“不便宜,但是在你看来,这也是微不足道的小钱而已。”
  申德旭沉闷的说:“我不抽烟。”
  “我有个提议,”肇焱终于开始提议,“我没有我的师父,还有那些老辈那么贪心。”
  申德旭轻声的哼了一声。
  肇焱继续说:“我只要三成,你们白丹派仍旧是最富有的术士。其实有什么区别呢,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这么一笔巨大的黄金,花十辈子和花五辈子有什么区别,人只能活几十年而已,对不对?”
  “那些黄金不是用来花的,”申德旭说,“对于我来说,那些黄金不是钱财。”
  “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肇焱把雪茄扔到地上,“我只能破了你这个鹿矫的丹炉,然后再去慢慢找,我相信,张真人会帮我找到的。”
  申德旭的眼睛一直看着肇焱,“我在长江水文这么多年,也交了不少朋友,虽然几乎都是工作往来,但是总有一些朋友,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衬一下。”
  肇焱看了看四周,看到了溪水边站立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你的帮手?”
  “是的。”申德旭说,“作为炼丹术士,我对付不了你,但是作为治水的术士,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你守着丹炉炼丹,”肇焱笑着说,“治水的本事怎么施展。”
  溪水边站立的人,慢慢走到了申德旭的身边,对肇焱视若无睹,“我能让这片溪水停止流动,可以坚持六个小时,你还有六个小时去通知环保局和水务管理处,你还要去联系最近的化工厂,调用六百升硫酸铜,应该够了……”
  肇焱听见这个人十分的专业,于是问:“这就是你的治水帮手?”
  来人把身体转向肇焱,申德旭吐出一口气,慢慢的说“萧雪鑫,黄河局水务工程师。我的老同事。”
  肇焱并不知道萧雪鑫和申德旭在业内的名声是“南申北萧”。一个是长江三峡水文的高级工程师,一个是济南黄河工程局的水务工程师,两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另类身份,就是治水高手。
  黄河泛滥,一直是北方的大患,所以在治水的地位上,黄河局一直排名在长江水文之前,只是到了要建设三峡大坝工程,三峡水文的地位才后来居上,与黄河局并驾齐驱。
  当年孙拂尘的在业内的身份无人可及,申德旭接替了孙拂尘的位置之后,与黄河局的萧雪鑫私交甚好。
  而萧雪鑫,就是黄河上有名的治水术士。
  申德旭把萧雪鑫请来,就是凭着十几年的交情。
  萧雪鑫是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身材魁梧,一张国字脸,落腮胡须。两眼直愣愣的看着肇焱,目光如利刃一样在肇焱的脸上掠过。
  肇焱的眼睛偷偷瞟了萧雪鑫的手掌一眼,心里忐忑不安,他虽然没有听说过萧雪鑫的字号,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治水的高手中,有些古老的传承门人,手掌之间有蹼。
  现在萧雪鑫的手掌,五指张开,之间有一层薄薄的蹼膜。
  “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人吗?”萧雪鑫问肇焱。
  肇焱故作轻松,“什么人?”
  “当年我一个月,强行让淮河边的十六家造纸厂停工。”萧雪鑫说,“我让这些厂长,亲自去喝他们偷排的污水,如果喝了没事,我就放过他们。”
  肇焱看了看溪水,知道面前的这个嫉恶如仇的汉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果然萧雪鑫说:“老规矩,你去喝一升溪水,我就让你离开。”
  肇焱眼睛避开萧雪鑫,而是把眼睛转向了丹炉。
  萧雪鑫说:“看来你是不肯了。”
  萧雪鑫有办法让溪水里的白磷毒性减弱,肇焱想用水质破坏申德旭炼丹的计划落空。而且申德旭咬死了不会屈服,只是肇焱怎么都没有想到,申德旭拥有白丹派富可敌国的黄金,竟然会让其他人介入进来。
  肇焱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有巨大的财富,当然是尽量不会让旁人知道,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破丹术士的掠夺来的黄金也不在少数,他宁愿一个人生活,也不会结交任何一个朋友。在他看来,任何一个接近他的人,都是为了他黄金。
  他对所有的人都抱以戒心,所以也认为其他人也跟他一样。所以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申德旭会找帮手,也不担心其他人抢他的黄金。
  萧雪鑫名气起的好听,但是和他的身材性格毫不相干,他本名是“学新”,只是在黄河上做了治水术士,师父给了他一“雪鑫”的赐名。所以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山东大汉,性格粗犷,脾气暴躁,却愣是用上的这么一个文艺的名字。
  萧雪鑫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装模作样的年轻人不会真的喝什么溪水,于是也懒得啰嗦了,对着申德旭交代,“你去处理你的事情。赶快去联系相关的人员。”
  “丹炉就交给兄弟了。”申德旭看了看丹炉。
  “你废什么话啊,”萧雪鑫不耐烦了,“这个二尾子要是能接近丹炉三步之内,我把命赔给你。”
  肇焱听到萧雪鑫已经直言不讳骂自己是二尾子了,脸上就挂不住。但是他还真的心存忌惮。破丹术士的法术,就是专门针对炼丹术的,对其他的道教和术士门派反而没什么绝对胜算的攻击性。所以白丹派的申德旭忌惮他,而根本和炼丹术没有关系的萧雪鑫面前,肇焱还真没任何准备。
  肇焱也知道谈不拢了,于是强行朝着丹炉走去,肇焱的身上携带着电石,接近丹炉后,就会炸裂。而且并不需要数量巨大的电石,就是他手上的小小一块就行。
  萧雪鑫伸开一个胳膊,萧雪鑫身材高大,粗壮的长胳膊,跟一段木头一样,横在肇焱的面前,肇焱不理会萧雪鑫就要把手中的电石扔进丹炉的炉门。
  可是电石在空中就被萧雪鑫捏住。萧雪鑫手掌紧握,再伸开的事后,手心里的电石已经化为粉末。
  肇焱心惊的倒不是萧雪鑫的掌力惊人,而是电石受到碰撞和挤压,就会炸裂,萧雪鑫让电石化为齑粉,却没有爆裂,才是他的本事所在。
  肇焱对萧雪鑫说:“你知道我多少种办法,毁了这个丹炉吗,我不信你每种都能替白丹派出头解决。”
  萧雪鑫粗着嗓门说:“我当然没有这么多办法解决你对付丹炉,但是我我对付你的办法有很多。”
  肇焱听了萧雪鑫这么一说,立即警觉,就要后退,可是他的个子相对萧雪鑫矮小,萧雪鑫踏出一步,手掌就把肇焱的胸口给提起来,接着在空中抡了一圈,狠狠的掼到地上。
  这还没有使用法术,就用这种几乎与街头无赖斗殴的方式,肇焱就被摔的七荤八素。他那里知道萧雪鑫在拜师治水之前,曾经是济南街头的霸王,脾气火爆,与人争执都是凭拳头说话。
  肇焱勉强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萧雪鑫走上前,用脚把肇焱的脑袋踩在脚下。
  本来风度优雅的肇焱,现在脸贴着地面,闻着泥土腥味,狼狈不堪。
  这也是肇焱自己作死,在溪水里倾倒白磷,惹怒了萧雪鑫,萧雪鑫脾气上来,那里还顾得上什么术士之间的规矩斗法,就想用手脚殴打肇焱。
  肇焱不断的挣扎,身上掉落出一些贵重的玉石和珠宝,都被萧雪鑫用脚提到旁边的草丛,踢得远的都踢到了溪水中。
  肇焱嘴里含混大喊:“你疯了吗?”
  萧雪鑫对着肇焱说:“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钱,我他妈的在黄河里捡到的宝贝多了去了,狗头金都见过不下三个!”
  现在肇焱才明白,为什么申德旭不介意让萧雪鑫参与,那是因为萧雪鑫跟其他治水的术士,一生都在跟河道打交道,黄河是中国文明的发源地,改道无数,河道里,几千年来,不知道多少宝贝沉在河底。萧雪鑫早就见得惯了,而且他在黄河局里的地位很高,衣食住行全部是国家给提供的,根本就不为生活发愁,那里在乎什么黄金钱财。
  肇焱知道自己不仅小瞧了萧雪鑫的法术,也看错了萧雪鑫对钱财的蔑视。于是双手把萧雪鑫的小腿抱住,想把萧雪鑫掀翻在地,可是他力气那里能够撼动这个大汉。
  肇焱的目的也并非如此,他只是要把身体腾挪一下,把手掌按在地上。
  萧雪鑫看着肇焱的动作,嘴角哼了一声。
  肇焱手掌周围的泥土瞬间变成了白色,野草上挂上了白霜。
  而且白霜在地面上不断的蔓延,范围马上就要接近到丹炉。这是破丹术士,用寒冰术,让丹炉外壁瞬间降温,而丹炉温度极高,一冷一热,丹炉的炉壁就会瞬间崩裂。
  申德旭就害怕这种防不胜防的招数。
  可是萧雪鑫不是申德旭,他是黄河治水术士高手。跟萧雪鑫承诺的一样,白霜虽然飞快的蔓延,但是不能接近丹炉一丈之内。
  丹炉在两人的方向,一丈的半径,瞬间出现了一道半圆形的弧线,弧线之外就寒冰凝霜,而弧线之内仍旧保持着普通的颜色。
  萧雪鑫是故意让肇焱使出寒冰术的,因为他对破解寒冰术,实在是太轻而易举。因为黄河与长江不同,黄河在冬季会有凌汛,作为黄河的治水术士,学习到的第一个治水术,就是破凌。
  黄河在北方,河套地区由南向北,冬季的时候,下游北方的高维度河段结冰成凌,而上游低纬度的河段还是汹涌河水,河水被冰凌阻隔,就会淹没土地。这就是黄河的凌汛。
  所以作为黄河治水术士,冬季破凌的法术,是第一课。萧雪鑫当然是其中高手。
  萧雪鑫用手在肇焱的怀里,掏出一些试管,电阻,二极管,继电器,还有各种体积很小的零碎事物,都被他狠狠的扔到一边。最后,萧雪鑫从肇焱身上,拿出一叠银行卡。
  萧雪鑫拿着看了很久,肇焱在他的脚下拼命挣扎,“把东西还给我,我不搀和了,以后就当没有我这号人,让白丹派心安理得的去炼丹把……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炼出什么大罗金丹出来……鹿矫,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什么鹿矫的鬼话。”
  萧雪鑫松开脚,肇焱从地上爬起来,“把东西还给我,我现在就走。”
  萧雪鑫看了看手中的银行卡,然后把一叠银行卡递向肇焱递过去。肇焱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接,可是就要接到银行卡的时候,萧雪鑫捏住银行卡,用手指把银行卡弹开。
  肇焱的眼睛紧盯着在空中飞舞旋转的十几张银行卡,如同秋日在空中盘旋的落叶一样,一直看到所有的银行卡飞到了溪水之上,有的漂浮在水面,有的沉入水底。
  “我说过,如果你喝一口溪水,我就放过你。”萧雪鑫的口气一点都没有在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肇焱根本就没有理会萧雪鑫在说什么,当银行卡落入溪水中一刻,他就飞奔的扑向了溪水,然后把整个身体潜入到溪水中,在溪水里扑腾着寻找那银行卡,有的已经卷入在水中,怎么可能随便就找上来。肇焱不死心,继续在水中摸索。
  申德旭回来了,萧雪鑫问:“通知好了吗?”
  “我让我水文的一个老同事来处理,”申德旭说,“他很有经验。”
  申德旭也看到了肇焱不停的在溪水中上下潜伏,身上已经沾满了白磷——萧雪鑫故意把银行卡扔到了肇焱倾倒白磷的水域。
  萧雪鑫对着申德旭说:“天下没有破丹术士了,你的白丹派最大的威胁不存在了。”
  “你把他的什么东西扔到水里了?”申德旭看着肇焱没命的在水里摸索,看着他几乎癫狂的样子,不免惨然。
  萧雪鑫冷冷的说:“破丹术士没有黄金,一两都没有了。”
  申德旭看到肇焱从水里探出头来,手里慌慌张张的把一个卡片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再一次潜入水中。
  “他已经把黄金对兑换成了钱……”申德旭明白了,“可是没有卡,他也能从银行里挂失后取出来啊,为什么会要这样?”
  “他的黄金来路不正,”萧雪鑫说,“他不敢用自己的真名开户。”
  “哦,”申德旭点头,“是的,我们白丹派在银行托管的黄金,也都不是我的名字,不然这么大数目的财产,很容易被查出来。”
  两人说这话,肇焱在水下又摸索出了两张卡,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悠闲,而是一脸的惊慌,每一张银行卡都是他的性命,决不能沉入在溪水之下。
  肇焱已经精疲力竭,而且身体站在浅水中瑟瑟发抖。
  别说他已经喝了一口水,几十口水都喝了。
  “嘿,”萧雪鑫对着肇焱喊,“我说小子,你再不吃点解毒的丹药,就死在水里了。”
  肇焱颤巍巍的走到岸上,回到萧雪鑫和申德旭的面前,两手在地上摸索,刚才萧雪鑫把他随身的事物扔了一地,其中就有他携带的解毒用的药物。毕竟他是破丹术士,有破解各种丹毒的解药。
  肇焱捡起了一个小玻璃瓶子,手筛糠一样把瓶盖拧开,然后放到嘴边,一仰脖子,全部吞下去。
  肇焱身上的溪水渐渐的干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在溪水里把银行卡再打捞出来,接着捞下去,不被淹死,也被毒死了。肇焱的眼睛看着申德旭和萧雪鑫,十分的恶毒。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萧雪鑫冷漠的说,“再说了,这些钱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为了这些钱把你师傅都炸死在滨海的那个化工厂……哦,话说回来,我也一样看不起你的师父,他落在我手上,我更不会客气。”
  肇焱看看申德旭,眼神更加怨毒。
  申德旭把手摆了摆,“我不能永远躲着你们,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怕你,当然我要是不这么躲着你,你也不会主动来找我是不是?”
  肇焱慢慢的点头,“我真的佩服你们,论心机,我自愧不如。”
  “过奖了,”萧雪鑫扭过头,对着申德旭说,“果然是他会主动过来,你赌赢了,我欠你十块钱。”
  申德旭说:“不是我猜的,是王鲲鹏算准了。”
  “不管怎样,”萧雪鑫说,“我总算是替滨海的那几个老哥们出了一口气。”
  肇焱见两个人已经根本就不看自己一眼,把自己视若无物。于是慢慢转身走掉。
  “小子,”萧雪鑫在肇焱的身后大喊,“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去下游干净的溪水里去。”
  肇焱没有回答,他已经这两人折辱到了极点,只想离开的越快越好。但是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明白萧雪鑫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肇焱的身体表面窜出了一层火焰。
  他的身体在太阳的照射下,已经干了,而沾染的白磷在干燥的空气中,开始自燃。
  肇焱拼命撕扯衣物,然后跳入溪水的下游。
  当他再从溪水里出来,洗净了身上的白磷之后。慢慢走到申德旭和萧雪鑫面前。
  肇焱的衣衫破烂不堪,萧雪鑫哼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肇焱。
  而肇焱的手里,拿着刚才好不容易从溪水里打捞起来的银行卡,绝望的看着银行卡已经融化扭曲。
  肇焱抬起头,一声不吭,披上了衣物,蹒跚的离开。他的身体已经烧伤了多处,皮肤表面也吸收了部分白磷。他下辈子所有的精力,都要去慢慢化解身体里的毒素。再也没有能力与申德旭作对。
  萧雪鑫深吸一口气,“我的忙,就帮到这里了。你好自为之。”
  申德旭拱手,“这次之后,我就也打算退休,跟长江打了一辈子交道,我想去没有大江大河的地方去住一段时间。”
  “那就去西北吧,”萧雪鑫说,“听说那里一年都难得下一场雨。”
  申德旭走到丹炉旁,把手掌贴在炉壁上极短的时间,然后嘴里念念有词,计算温度和时刻。
  萧雪鑫说:“鹿矫,失传了这么久的方子,你有把握吗?”
  申德旭回答说:“有!”
  “你后面的日子不好过。”萧雪鑫摆手,“可惜我帮不了你了。”
  “我这辈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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