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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3大宗师-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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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贵身上的七个血口不断的流淌鲜血,相较之下,腿上的镰刀伤口,反而不那么严重。
  钟富和钟平撕了身上的衣服,不停的塞在钟贵后脑勺、双肩上的血口上,可是鲜血瞬间就把布料浸染。
  “这里也在流血。”黄溪也扑过来,撕下衣服填堵钟贵后背上的血口。可是这么做是徒劳的,钟贵身体上的血口鲜血仍旧不停的涌出,钟富换了一条又一条布料,都无法止血。
  钟贵死亡的过程是因为失血,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钟贵在死前回光返照,喘息着问钟富:“我们钟家不丢人……”
  钟富的眼睛赤红,哽咽着说:“不丢人。”
  六个人头又来了,冲向了钟平,在钟平的身体四周围绕飞舞。可是秦晓敏人傀猛地站立起来,双臂挥舞,六个人头无法抵挡。只是向上飞舞,其中一个飞的慢了一些,被秦晓敏的长胳膊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抓住了人头。秦晓敏将人头顿到地上,一脚踏下,把人头踩成了一团血水。
  钟富和钟平相互对视,黄溪也看着钟平,钟平的脸色平静,但是瞬间眼睛鼻子和嘴巴流出了鲜血,钟平开始咳嗽。身上突然冒出了六团血雾。血雾变成了激射的血柱,喷涌而出。
  飞头降的牙齿下了残酷的法术,被咬到之后,全身的血液都会止不住的向外喷涌。
  钟平没有说话,而是努力的让自己的脸部挤出一点微笑,微笑渐渐僵硬,然后慢慢的跪下来,身体软到在地上。
  黄溪看着钟富的眼睛已经干涸,但是脸还有些许的泪痕。当年黄家同宗同脉同血缘的情绪感染到了他,黄溪对着钟富说:“我能理解当年黄松柏的痛苦了。”
  谁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同胞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现在钟富的心里一定是非常的痛苦吧。
  剩下的五个人头再一次飞过来了,钟富暂时还不能从失去兄弟的震撼中解脱,眼睁睁的看着五个人头朝着自己飞过来。
  但是一个绝大的身影,拦在了钟富和黄溪面前,双臂把钟富和黄溪的身体揽在身前,五个人头吸附到了身影的后背上。
  秦晓敏人头的两张脸,一个对着钟富和黄溪,还是那张痴呆状的女孩面孔,而她的后脑勺,显露出了靛蓝色狰狞的面孔,秦晓敏的双臂骨节翻转,后背变为前身,五个人头依次从上到下咬在她的身上。秦晓敏两手各自抓了一个人头,相互碰撞,两个人头顿时粉碎。
  牛扎坪上的徐云风,在瑟瑟发抖,他感受他人的痛苦的本能回来了,钟宝、钟贵、钟平三人死前的恐惧和勇气都一一印证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当然还有黄溪的震惊和钟富内心中撕心裂肺的痛楚。
  徐云风泪流满面,双拳紧握。这个亏欠,沉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即便是他有心理准备,当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仍旧还是觉得自己的无助,导致了钟家人的死亡。
  可是他不能走,他要把开山拔起来。
  徐云风等不了了,双手握住开山宝剑的剑柄,用尽全力,可是全身的骨节啪啪作响,也不能拉起开山半分。
  临死的绝望感又来了,这次是钟富。
  徐云风的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流淌到了开山宝剑的剑柄上,又流淌到了石头表面。
  “我他妈的为什么拔不起来!”徐云风对着自己大骂,“我怎么这么无用!”
  开山宝剑纹丝不动,徐云风的手腕脱臼,颓然的坐在地上。
  ——我给你一个生活,或者让你做一个过阴人,你和你的朋友,慢慢成长,最终联手对付张光壁,你会收一个黄家的徒弟,你的兄弟王八,会收一个荆州的世家子弟,你们诡道会流传下去。还有,你在日本的那个女朋友,会回到你身边。。。。。。你即将面临的一切灾难都会避免。
  徐云风想起来当年孙拂尘对自己的那句话,当时他是有选择的,可是他拒绝了。钟家几个兄弟的死亡,只是把他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件事情的最终走向。
  这的确是个轮回,轮回残酷到了孙拂尘都不愿意承受的地步。可是徐云风即便是拒绝了孙拂尘的恳求。也无法做到置身事外,即便是自以为是的置身事外也无法做到。孙拂尘的层面有孙拂尘看到的残酷,徐云风拒绝了这个层面,宁愿做一个睁眼瞎,也会看到自己所处位置的看到的残酷。人生下来就是注定要存在什么位置,去做什么事情,承受什么样的责任,面临什么样的痛苦。
  徐云风即便是不想看到一拨拨的术士走向灭亡,放弃了孙拂尘留给他的地位,他也跑不掉。好,既然你不愿意看孙拂尘要看到的轮回,那么就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走向灭亡,你接受不了大的慈悲,那么就要去承受身边最亲近的人离去。
  钟家兄弟和黄溪的已经让徐云风知道了,这个代价才刚刚开始,他最亲近的人,王鲲鹏、方浊,已经深陷其中,也逃不过这个命运。他看着手中面前的开山宝剑,是的,这把宝剑,命中注定要由开山派的后人,天生神力的方浊来拔出来,方浊肯定是走不了了,这不是张天然放不放过方浊的问题。这是逃不掉的命运,在自己的出生之前,就决定好的布置。所有当时在世和未出生的人,只是在填补这些位置的人选而已,每个人都要进来,只是刚好就是他们合适。
  而徐云风自己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抹掉的人,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人,都被拉了回来,卷入这个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不该出现的人和事情,都要走向毁灭。
  当王鲲鹏看到方浊和寻蝉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的想法也是和徐云风一样。内心里很明确的知道了这个无法避免的走向。
  王鲲鹏看着方浊快步的走向自己,他想避开方浊的眼光,但是做不到,既然方浊决心要来,他就知道,方浊绝对不会再离开。
  王鲲鹏又看着寻蝉的表情,她们都知道了,寻蝉是来看热闹的,寻蝉要亲眼看着自己失败,看着自己维护孙六壬的一切,都走向崩溃。或者还有其他的理由,比如在关键的时刻,寻蝉会反戈一击,把自己所有的布置都推向负面。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当年老严就是这么对付张天然的。
  但是至少有方浊陪着自己,这就够了。王鲲鹏压抑心中的忌惮,轻轻的拍了拍方浊的后背,然后对着寻蝉说:“你们还是过来了。”
  “应该的。”寻蝉说完,就止口不言。
  她的城府不深,王鲲鹏心里侥幸的想到,还好,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王鲲鹏已经在思考,在关键的时刻,如何不伤及寻蝉的前提下,让寻蝉和方浊全身而退。
  徐云风感受到了黄溪的绝望,钟富的濒死痛苦已经结束了。钟家的兄弟死了四个,看来他们留下了一个延续家族。换做自己,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而且是唯一的选择。
  飞头降的詹森是黑苗顶王的后代,他们掌握着钟家的最大的弱点。钟家的兄弟在詹森面前无法施展出犁头巫家的所有本领,是因为,詹森把钟家水下道观还没有超度完的冤魂都带到了龙舟坪。这些冤魂,被放出来之后,只做一件事情,就是蜂拥的把钟家后代死死的抱住,封印他们的法术。让钟家一身的本事都无法施展出来。
  现在钟富也全身的血液干涸,成为了一具干尸。他的尸体手中拿着一个镰刀,两个人头被劈成了四瓣,脑浆洒在地上。一排一排,数以百计,当年死在钟秉钧滚钩法术之下的冤魂,慢慢的走入了水中。他们离开了钟家水中的道观之后,报复了钟家的四个兄弟,他们的仇恨还没有完结,他们要进入长江,回溯到巫山,去寻找钟安。不过钟安在没有外敌的情况下,即便是会被他们纠缠,也有办法对付他们。这是钟安的事情了,他已经脱阵,会有办法解决。钟家不会断绝血脉。
  黄溪和秦晓敏并排站在一起,还有最后一个人头,也就是属于詹森的哪一个。
  詹森的人头已经在秦晓敏的身体上咬出了十几个血口,但是意外的是,秦晓敏的血液,无论怎样都吸取不干。伤口在片刻之后,就开始凝固恢复。
  这不是秦晓敏人傀自己的本事。这是徐云风留在秦晓敏身上的定魂珠。真大派鹿真道的定魂珠,让秦晓敏拥有无穷尽的恢复能力。
  秦晓敏的力量已经减弱了很多,黄溪等着詹森最后的攻击。詹森已经和秦晓敏打斗了很久,几乎是一天一夜,直到最后一次,天边有了光明,浓雾散尽了。黄溪在思考,难道詹森还要再等一天?
  这个推测立即被否定。
  詹森又出现了,这次却并非是以飞头降的形态出现。詹森的人头回到了他的身体上,现在一步步走到黄溪和秦晓敏的面前。
  黄溪等到了太阳升起,钟家兄弟和秦晓敏争取的时间,就是让黄溪在天亮的时候,对付詹森。
  詹森并非不可挫败,他的飞头降有个最大的弱点,只有黄溪能把握。
  只要逼着詹森再次人头脱离,翻天印就能引导阳光,将詹森的身体烧毁。
  “有件事情,我们可能都想错了。”王鲲鹏在七眼泉上对方浊说,“我们其实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方浊回答,“已经到了这一步了,那里还有退路。”
  “我和你都是老严安排的人手,”王鲲鹏说,“所以我们的每一步,都是按照老严的方式去实行,我们一直不知道的是,当年研究所的张家岭说还有一个方式,能解决所有困局的办法。”
  “严师叔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情,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你说的张家岭。”寻蝉盯着王鲲鹏,“你是在后悔你的作为吗?”
  “研究所对对两张一严,是瞒不住的,张家岭把这个秘密说给我了。”王鲲鹏说,“如果老严在之前提起过,以他的作为,我相信张家岭说的话是无稽之谈,但是老严一直守口如瓶这件事情。甚至整个研究所都对张家岭和张红玉两人讳若莫深,这么看来,三铜的说法,还是有道理的。”
  “三铜?”方浊和寻蝉同时问。
  “是的,张家岭说的就是三铜,”王鲲鹏说,“他说三铜齐聚,就能破局。”
  “三铜齐聚,能挽回我师父的命吗?”寻蝉问,“严师叔当年为什么不去找三铜?”
  “老严有他的担忧吧,”王鲲鹏说,“三铜的事情,我肯定是想不通了,要由能想明白的人去思考。”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莫名其妙的说起什么三铜出来,”寻蝉哼了一声,“是想转移什么视线吗?”
  “铜炉铜鼎铜镜。”王鲲鹏把铜炉拿了出来,“铜镜在黄坤手上。我们还缺一个铜鼎。”
  在寻蝉的眼里,这个铜炉普普通通,毫无奇特的地方。方浊把手伸出来,铜炉在方浊的面前悬空漂浮。铜炉翻转了很多圈,方浊说话了,“里面有东西,但我看不到。那东西很奇怪,跟我们的世界里接触到所有事情都不一样。”
  “去问徐云风吧,”王鲲鹏看着寻蝉,“只有他了。”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被张天然击败。”寻蝉坚持说,“我哪里都不去了。”
  “好吧,”王鲲鹏的点头,“你们记得这件事情就行。”
  方浊把铜炉还给了王鲲鹏,寻蝉走到红水阵的边缘处,悠闲的坐下来。三人之间已经有了巨大的隔阂,方浊也不知道如何提起什么话头,全部都保持着静默。
  “钟家完了。”王鲲鹏隔了很久自言自语的说,“疯子也没有办法。”
  龙舟坪的半岛上,黄溪和詹森两人相距很近,詹森是个哑巴,黄溪身后站立着化作人傀的秦晓敏。黄溪看见詹森的杨静并非盯着自己,实现绕过了自己的头顶,他明白了,詹森所有的注意力在秦晓敏的身上。
  钟家的傀儡术。
  钟家有傀儡术,并且养出了两个人傀,作为黑苗的传人,他要得到傀儡术,就必须先把把钟家人全数杀掉。詹森要剪灭钟家的理由,在常人看来是无法理喻的,这个经历过各种极端环境的巫师,他的思维方式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
  太阳完全升起,昨晚漂浮在龙舟坪的最后一丝雾气都消散在空气之中。
  詹森的举起手,似乎在召唤秦晓敏。人傀似乎受到了詹森的引诱,喉咙里不再发出强烈的低嚎,黄溪本能知道这并非是一个好的兆头。
  他的眼睛就看着詹森的脖子,飞头降降师无论修炼到了多么高深的地步,脖子上都会先出一点点的红色疤痕。
  黄溪的身体猛地向詹森冲过去,要趁着飞头降出现之前,把手中的一截尖锐的竹子插入詹森的胸口。
  詹森的身体没有躲避,竹子从他的前胸贯入,直通后背,可是黄溪看到,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来。黄溪没有想到,即便不是飞头降,詹森的巫术也是不弱于天下其他的术士。
  黄溪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和詹森一样,竹子从前胸贯入,他看不见自己的后背,但是立即明白竹尖已经把自己的身体贯穿,就跟詹森的一模一样。
  黄溪的生命在身体里迅速的流逝,他的时间不多了。然后他看到了詹森脖子上的那一道红色的伤痕,匕首搁在了詹森的脖子上,但是冰冷的刀刃掠过脖子的疼痛在黄溪的脖子上感受的清清楚楚。
  黄溪立即停止了匕首的挥动。
  詹森轻蔑的看了黄溪一眼,然后伸手摸到了秦晓敏的肩膀。秦晓敏瞬间变成了小女孩的模样,一脸痴呆,目光呆滞。詹森的眼睛露出了热切的光芒。
  黄溪的身体无法再支持下去,双膝跪倒,眼睁睁的看着詹森走到秦晓敏跟前,蹲了下来。黄溪绝望的看着秦晓敏伏到了詹森的背上。人傀害怕飞头降,但是对普通人形态的詹森没有任何的敌意。
  天璇和摇光输了,七星阵法破了,导致的后果就是詹森把这个星位占据……而且还不止詹森,还有那些已尽接近,但是还没有出现的术士高手,他们会跟饿狼一样集聚在龙舟坪,从阵法的内部,将徐云风撕扯成碎片。
  徐云风无法控制七星阵法之后的后果就是,邓瞳和黄坤无法控制冉遗,冉遗会进入到长江,然后在长江里找到赑屃和傲天,赑屃和傲天被找到的后果:
  铁板出现在张天然的视线里。
  詹森还有鬼街的四个厉鬼,还有其他的几个术士高手,当年的漏网之鱼,他们很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他们会用一切的努力来反抗。
  黄溪在生命流失的瞬间,把一切都想的明白。但是阵法从他开始崩溃,他也无能为力。
  黄溪的眼睛开始模糊,他看着詹森背着秦晓敏,一步步的走向了清江。他不能接受七星阵法的溃败竟然在自己的身上开始。他很希望一切还有转机,希望能够出现奇迹,有一个帮手能够从天而降,阻拦詹森。黄溪的内心无比的期望这个奇迹。
  奇迹真的发生了,黄溪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秦晓敏只会让一个人背着自己去任何地方,那个人绝不是詹森。而是徐云风。
  詹森背后的秦晓敏重新变回了人傀的模样,身体上的毛发和鳞甲全部竖立。
  秦晓敏的身体再次暴涨,站在水中,一把将詹森举了起来。詹森和秦晓敏在清江的浅水区厮打拼斗。双方在段时间无法分出胜败。
  黄坤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匕首还在他的手上,还有最后一口力气,全部灌入到自己的手臂。黄溪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割向了自己的脖颈。
  詹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看着黄溪,完全不能相信黄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又一个。
  徐云风的心若死灰,他能感受到黄溪身体的痛苦。但是这个痛苦已经终结。徐云风的眼前是一片黑暗。
  詹森的愣了片刻,就这么一个迟疑,他的头发被秦晓敏拽起来,然后发现秦晓敏的另一个手掌狠狠的拉着自己的腰部。
  詹森脖子上细微的红线,立即变成了一道巨大的伤口,跟黄溪脖子上的伤口一模一样。伤口在秦晓敏的拉扯之下,顺着红线裂开。人头带着五脏六腑被拉扯开来。
  詹森并不惶急,飞头降是人傀的克星。詹森的人头咬住了秦晓敏的脖颈,秦晓敏动脉的血液被人头吸允。
  定魂珠发挥了作用,秦晓敏的身体源源不断的补充血液精气。把詹森的人头带着在清江里翻滚。
  而詹森的身体,没有头部的身体,呆呆的站立在浅浅的江水里。
  陈秋凌捧着翻天印,从钟家兄弟还有黄溪的尸体边走过。这本来是一个让女孩惊吓到晕厥的场面,但是陈秋凌不会,她从小就跟着一个鬼魂长大。她不害怕,她也不害怕那具没有头部的身躯,她曾经和死去的尸体洞房了一夜。
  陈秋凌走到了无头的尸体旁,把翻天印举了起来,阳光被翻天印吸引,如同凸镜已经聚集,照射在无头身躯之上。
  无头身躯冒出了猛烈的火焰。
  詹森的人头在水中冒出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嚎叫。旋即被秦晓敏揉成了肉泥。
  詹森也走到了他命运的尽头。东南亚再也不会有詹森这样高明的降师了,这就是术士的终极。事情的真相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暗,张开狰狞的大口,把术士一个个的吞噬。
  同断武、詹森,接下来还有谁,开阳和天枢的那四个厉鬼,然后呢,就该轮到徐云风、王鲲鹏、方浊,可能还有张天然……
  陈秋凌要做的事情完结了,她把翻天印小心翼翼的收入怀里。然后把钟富、钟贵、钟平、钟宝、黄溪、还有双头婴儿的尸体,一一的搬到了岸边的小船上,和万永武的尸体堆在一起。
  这是一个体力活,陈秋凌花了很长时间,脸颊赤红,气喘吁吁。整个过程陈秋凌都没有说话。最后,将柴草又堆放到了小船之上。
  陈秋凌点燃了小船,然后退到了岸上。看着小船里的火焰越来越猛烈。江水下的黑色水鬼,都在水中飞速的游荡,绕着火船发出兴奋的笑声。
  陈秋凌转身,拉着秦晓敏的手,离开了龙舟坪的这个半岛。走到了南岸。
  七星阵法里的天璇和摇光运转,就此而止。
  七星阵法天璇和摇光已经牢牢固定。徐云风布置的阵法,死门关闭。钟家和黄家没有辜负使命,维护了西南术士世家的尊严。
  的确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这个过程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从古至今的术士门派和家族,都会在某些时刻坚持最后的尊严。
  有的隐没在历史中,连口头相传都消失。而最坚强的家族,就这么靠着流血和牺牲时代相传。三峡地区所有的端公在得到消息之后,全部在自己的胳膊上戴了一个黑色的袖筒。能够做到这一步,
  钟家不会断绝,他们的后人要等到下一次的劫难,在做出选择,但是这已经很遥远的未来,这一代人是看不到,也许在多少年后,钟家四个兄弟的赴死,会成为钟家后人奋起强盛的标榜。
  徐云风手中的七星阵法,天玑仍旧在移动中,黄坤和邓瞳还在努力。何重黎与宋银花在跟四个厉鬼仍旧对峙,阵法即将完成王鲲鹏布置的使命。
  而徐云风还没有任何的办法,将开山宝剑拔出来。
  王鲲鹏已经不再关心七星阵法,他的对头要来了,但是这个对头来之前,他会有一个帮手过来,就是那个怎么都跑不掉的老道士:方浊的父亲,开山派的传人,当年差点成为道教协会会长的马接舆。
  马接舆必须得来,没有他,王鲲鹏对即将来临的对手并不了解。
  同断武来自东方,詹森来自南洋。王鲲鹏要面对的对手,来自北方苦寒之地。
  萨满的巫师也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马接舆论私,方浊在王鲲鹏身边。论公,他这辈子最大的责任,就是抵抗北方萨满巫师进入中原。
  马接舆自己知道他跑不了。他必须要回来,只是这次他的身份变了,从破阵者,变成了守阵人。
  王鲲鹏、方浊、寻蝉三人在七眼泉上与马接舆汇合。
  王鲲鹏是胸有成竹,但是也是第一次见到马接舆。方浊和寻蝉已经和马接舆见过一次,也并不惊喜。
  马接舆看到王鲲鹏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这么对付萨满的巫师吗?”
  王鲲鹏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红水阵。”
  “看来我没来错,你果然没有办法。”马接舆说,“我跟他们打了半辈子交道,交手无数。”
  “多谢前辈了。”王鲲鹏拱手。
  “张家岭呢?”马接舆问。
  “走了。”王鲲鹏说,“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我猜不会。”马接舆说,“他们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那你说他们现在会去什么地方?”
  两人都不说话了,都意识到了老严和张家岭会去哪里。
  以张家岭的为人,他要去找一个人询问三铜齐聚,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三铜的缘由到底如何而来。而这个答案,可能只有一个人能给出答案,也就是王鲲鹏说过的人——徐云风。
  这个问题不用方浊和寻蝉去询问徐云风了,张家岭等了这么多年,当然要问个究竟。
  ——“没看到东西,平几句话,我回答不上来。”牛扎坪上的徐云风虚弱的对老严说,“别问我了。我他妈的不想看见你。”
  “很重要,”张家岭看着徐云风,“难道你自己一点都不好奇吗?”
  “你又是谁?”徐云风不认识张家岭。他对老严都没有任何尊敬,当然不会把张家岭看在眼里。
  张家岭和老严相互对视了一下,这人的脾气比王鲲鹏更加古怪,老严是知道的,可是张家岭没有见识过。
  更何况徐云风心情低落,一肚子对钟家和黄溪的亏欠,看到了老严,那里还有什么好话说出来。
  张家岭这辈子被人敬仰惯了,就是在大青山下,被老严授意软禁,大青山的工作人员,也对他以礼相待。从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
  “我想起来了,”徐云风斜着眼睛看着张家岭,“我见过你。”
  张家岭知道徐云风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出来,只是冷淡的看着面前这个憔悴的年轻人。
  “春节联欢晚会,”徐云风闭着眼睛想了一会,“那个说相声的给你做托,你表演踩气球的节目。是那一年?”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吧。”张家岭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哦,”徐云风身体背向张家岭和老严,“既然我感兴趣的你不愿意提,你感兴趣的我又懒得管,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张家岭气的胸口起伏,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四周,掰了一根茅草,然后插在脚下的泥土里。踮脚站上去,茅草很轻,被山顶的风吹的晃动,而张家岭整个身体在草上纹丝不动。
  徐云风也把张家岭和老严都戏弄的够了。才开口说:“你们谁拿过铜炉?”
  “都拿过,”老严回答,“不过我拿的时间更长一点。”
  老严刚说完话,脑袋里就不断的显现出铜炉的样子:他在这么多年里,每天在暗室里,看着铜炉研究,想找出各种究竟。担心铜炉被人发现,把铜炉到处隐藏,最后藏到了万寿宝塔……他所有跟铜炉有关的记忆,在瞬间都浮现出来。
  老严正在恍惚,心思立即回复到了正常。看见徐云风正在闭着眼睛思考。过了很久,徐云风张口说话了,不再是刚才的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而是语气凝重,“铜炉里有个东西,跟古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老严和张家岭相互对视,然后问徐云风到底是什么情况。
  徐云风叹口气:“可惜晚了,这东西可能真的有很大用处。现在才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了,时间来不及了,就算是把铜炉拿到手上,也不够,至少还需要两个铜炉,才有力量做到。天下这么大,到哪里再去寻找其他两个。”
  张家岭脚下的茅草顿时折断,本来他对徐云风并不太瞧得起,至少碍于老严对徐云风的忌惮,又被王鲲鹏折辱过,不敢造次,但是现在徐云风说了这句话,至少明白,徐云风即便是法术不如王鲲鹏,他的见识和眼界,远非术士可比。
  “还有两个,铜镜和铜鼎。”张家岭热切的说,“铜镜在黄坤那里,铜鼎在大西山的地下深处。”
  “那就真的来不及了。”徐云风说,“两个不够,我想的话,等铜镜掏出来,已经没人能使唤这三个东西了。”
  张家岭心若死灰,他能明白徐云风说的意思。老严对着张家岭说:“我说过,这办法行不通,风险太大。我放心由面前的这个人来做吗?还是把这件事留给后人来做吧。”
  “时间和机会都被你浪费了。”张家岭无奈的说,“还能怎样。”
  “你们的话说完了吗?”徐云风摆手,“不送了。”
  “我们来问你这件事情,并非是空手来的。”张家岭说,“你面前的开山宝剑,得有人拔出来。”
  “方浊已经走了。”徐云风说,“我这个我得自己想办法。”
  “不用了,”张家岭回答,“方浊的父亲跟我有朋友。”
  老严插嘴说:“方浊也丫头也没走,在七眼泉。”
  徐云风苦笑,“看来是真的要赶尽杀绝。”
  震篇完
  附篇:黑暗传
  水有源,歌有头,
  句句丧歌有缘由。
  歌师得知天下事,
  跟我细细说源头。
  说不清,道不明,
  天地之门玄又玄。
  下至黄泉上九天,
  问混沌,说黑暗。
  或问日月星辰多少年?
  黑暗混沌又茫茫,
  才有人苗出世间。
  玄黄鸿钧传混沌,
  混沌又把盘古传,
  盘古利斧三开天。
  日月星才显现。
  伏羲女娲结夫妇,
  子孙世世代代传千秋。
  谈上天,周天游,
  谈下地,江湖走。
  骑上一头梅花鹿,
  走过黄河九十九道湾,
  又走长江青龙偃月滩。
  叹得人生多忙碌,
  不肯一刻有得闲,
  难比山青水长流。
  我在这里高拱手,
  歌人,歌鬼,歌神仙。
  一场丧歌唱开头,
  好比流云过山头。
  2010。02.05。 01。23
  研究所副所长张艾德,千里迢迢的把诡道的门人金仲和楚离,带到了大西北的沙漠里,废旧的道观——飞星观,孤零零的矗立在广袤的沙漠里。
  四门木罩道观,已经破败到了即将倒塌的地步,金仲看了看道观塌落下来的一根残破的门梁,对张艾德说:“这是金丝楠木,只生长在南海,看来是飞星派的门人带过来的。”
  张艾德也很难想到这个道观当年的到底是如何把南海的木材运送到西北的大沙漠,路途不远万里,然后修建起来。在当年,一定是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
  金仲迈过门梁,走到了飞星观的内部。一个破旧的升降机出现在眼前,这应该是一个跟道观格格不入的机械,可是由于升降机栅栏也已经破旧到腐朽的地步,所以看起来并不扎眼。
  金仲在踌躇,又仔细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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