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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惊悚直播-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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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救人亦或故意跟你作对,我只是来探寻一个真相。”
“无聊的侦探游戏吗?”她扭动脖子,根本不在乎入肉越来越深的手术刀,执拗的看向我:“刚才我就应该杀了你。”
“和复活死人比起来,我的事情确实不足挂齿,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说实话,我也不愿意来医学院这鬼地方,我生平最讨厌的两种职业,第一是警察,第二就是医生。”我手紧张的冒汗,挟持人质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刘萱抓住漏洞逃脱出去。
“警察维护安定,医生救死扶伤,你为什么会讨厌他们?”刘萱一点也不着急,这就是一个顶尖外科医生的心理素质。
“讨厌警察是因为我曾经做过警察,讨厌医生是因为你们是最难对付、最不好猜测的一群人。”我看着两边失去控制静立的大体:“能让它们离开吗?”
刘萱朝两边挥手,那些大体直接倒在地上,然后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从这些标本的七窍和皮肤伤口之中,数条白色细线钻出,爬向刘萱的身体。
“你不害怕?”
眼前的场景确实恐怖,换个普通人过来恐怕早就蹦跳跑动起来,但我不同,拿刀的手很稳,任由白色细线在自己身上爬动:“蛊毒对我无效,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如果你死了,你要复活的那个人就永远都无法醒来了。考虑一下代价,所有辛苦付之一炬,你忍心吗?”
提到复活,刘萱脸色变得更加冰冷,闭口保持沉默。
不过她不说我也有办法,一个心中有所牵挂的人就算再强硬,她也有致命的弱点。
我抓着刘萱的手腕,刀压在她的脖子上进入走廊最深处的那个房间。
“你和张佳琪做的手术我都看见了,你们杀人就是为了救他。”两张手术台上,老宋的尸体正在变冷,他剖开的肚子里能看见穿行的白色细线。
另外一个男人则缝合完毕,他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和之前相比唯一的差别就是肚子上又多了一条狰狞的手术缝合线。
“为了救复活这个人,你们准备要杀多少人才肯罢手?”
刘萱没有回答,她看向男人的目光非常复杂。
“其实在你和张佳琪第一次进入手术室的时候,我有机会能杀了你俩,但你要感谢那个小男孩,因为他突然出现,你在那一瞬间表露出的人性让我动摇了,或许我应该听一听你的故事。”
无论我说什么,刘萱都不愿意开口,她低垂着头,白色丝线试图钻入我的身体里,只可惜蛊毒对我没用。
“你不愿意说,那我就砍下他的脑袋,帮他解脱。”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我逼问刘萱的底牌,以这个男人的生命来要挟,刘萱应该会松口,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如果你窥伺我的技术,我可以给你;如果你需要钱,我也能给你,我只求你能让我把试验做完。”刘萱仍旧不愿提及当年的事情,直到我伸手准备去拔掉男人身上插着的那些管子,她才终于改口:“好吧,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听到她这句话,我也松了口气,杀死男人对我没有任何好处,那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你的丈夫比你先失踪,要不就从他开始说吧。”我拿着手术刀,刀锋入肉,警惕的注意着刘萱。
“我丈夫叫做白望,是个老实人,抽烟喝酒还有点大男子主义,但他对我真的很好。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白望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也离我而去的情景。”
“三十岁的时候,白望被查出肺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像变了个人一样,沉默封闭,日益消瘦。”
“死神想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用最残忍的方式,我是个医生,我知道肺癌这两个字等同于死亡,无药可救,这就是绝症。”
“白望拒绝化疗,他想要走得体面些,我尊重他的选择,因为我爱他。”
刘萱说的十分简短,我听出她有些奇怪的语气:“这本只是一场活人之间的生离死别,为何会牵扯到死人,最后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刘萱低着头,看着丈夫干瘦不成。人形的脸:“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痛苦被无限放大,我想要救他,哪怕用我自己的命来交换也行,本来这是早已注定的伤痛,直到我发现了那一具奇特的尸体。”
“奇特的尸体?”我觉察出异样,示意刘萱详细说明。
“那是一具被无名捐赠者送到医学院的尸体,第一根牵丝蛊就是从它的头颅里取出的。”
第192章 爱人的头颅(下)
西医教授是如何与苗疆蛊毒扯上关系的,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刘萱说起当年的事情,我才知晓其中隐情。
“那具尸体很普通,普通到我在制作标本时根本没有看过他的脸。解剖、脱水、定型,我用镊子和手术刀割掉容易腐烂的脂肪,然后灌入百分之二十浓度的福尔马林。”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那天没课,我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处理着尸体。”
“天色变暗,制作过程已经进入尾声,当夜幕完全降临时,我突然发现这具尸体睁开了眼。”
“尸体反应在我看来很正常,解剖过程中肌肉抽动,内脏凝结炸开这些情况我都遇到过,但死尸睁眼这却是第一次遇到。”
刘萱沉稳的语气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作为听众的我却暗暗捏着一把汗:“后来呢?你是怎么发现白色丝线的?”
“尸体睁眼让我好奇,当时虽然整个解剖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但我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我仔细观察尸体眼珠,发现瞳孔胀大,颅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我也没有多想用手术刀挖掉了死尸的眼睛,而后就看到一根纯白色的丝线从他眼眶中爬出。”
“当时夜色已深,我以为白线只是普通的寄生虫就没有在意,将其装入真空袋连同死尸标本一起放进了冷藏室里。”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进入试验室后,那具死尸竟然自己跑了出来,屋子里药液器具碎了一地,我一开始以为是有人进来,连续蹲守了几天才发现。”
“一到深夜,当周围透不过光亮的时候,那具标本就会'死而复生',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经过反复研究试验,终于发现了白色细线和尸体之间的关系。”说到这里刘萱眼中放出亮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她仍没有忘记当时心中的兴奋。
“这白色细线可以取代人体神经操控肢体,你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吗?”
我难以理解刘萱的心情,但为了让她继续说下去只好应付了一句:“预示着什么?”
刘萱摸了摸脖子上被手术刀划出的伤口:“这预示着即使肉体停止运转,只要意识仍在,人就依然能够存活下去。”
“我从这东西身上看到能让白望延续生命的可能,我翻找各种资料、收集所有和这白线有关的东西,后来在一位行脚僧口中打听到,这白线叫做牵丝蛊,是白苗云瓦寨的独门蛊术。”
“为了得到更多的牵丝蛊进行试验,我散尽家财,也做过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我的试验一旦成功,不止白望,整个世界都将为此改变。”
刘萱的语气渐渐变得癫狂,可以想象她当时的模样,就好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拼尽全力,不愿意放手,可是区区一根稻草又如何能承受生命的重量?
“试验成功了吗?”看到她的表情,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她这一次没有说话,只是惨笑了一声:“五年了,我尝试了所有办法,但从未成功过。”
“五年?”我挑动刀尖:“这么说来五年前四校区封禁就是你搞得鬼?当时驱使尸体杀死保安的也是你?”
“那只是一个意外,五年前我刚刚发现牵丝蛊,还不懂得操作的方法,大体跑出了实验楼被保安看到,希望萌芽还未长出怎能就此被扼杀?所以他必须死。”
“西校区封禁,正好没人干扰你试验,一箭双雕,你这步棋走的真是秒啊。”刘萱淡然的语气让我产生不祥的预感,具体哪里不对却有说不上来:“张佳琪又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帮你?你们之间恐怕也不是简单的师生关系吧?”
“佳琪有梦游的病症,白天一旦受到剧烈的刺激,记忆中就会将那个场景深深刻在脑海中,夜晚睡着以后便会按照记忆的指引行走。我的秘密被她无意间撞破,我不想伤害她,再加上她的外婆在医院病重,估计挨不过今年冬天,她正好也想救自己外婆,所以我和她一拍即合,她辅助我进行手术,我答应成功后救助她的外婆。那段时间佳琪的手术解剖成绩飞速提高,原因就是因为整晚都跟着我在解剖室里练习。”
我在西区遇到的活人除了张佳琪,还有间接帮过我的小男孩:“一直喊着红舌头的小孩又是从哪来的?”
“丈夫病情最严重的时候,我只能放下工作,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为了不中断试验,我只好在自己家中培养牵丝蛊,用偷来的猫狗做试验。”
“可猫狗毕竟和人差别太大,丈夫的时间又不多,所以我拐走了年幼的男孩,准备用活人做试验。”刘萱眼中出现一丝柔和:“麻药已经注射,我拿着手术刀站在男孩旁边的时候却犹豫了,我和白望一直都没有孩子,看着小男孩的脸我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她转头又看了我一眼:“我不信轮回报应,但我杀死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包括这几个保安,是他们不断增长的贪婪才最后将他们葬送。”
“罪有应得?你只是医生,你不是死神。”我耐心听完了刘萱的所有故事,一个又一个隐秘从她的口中说出。
知道的越多,我越对这个女人感到恐惧,她在五年的时间内瞒过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丈夫。
手术刀架在脆弱的脖颈上,对于这个疯狂病态的女人我应该一刀结束她的生命,但不知为何就是下不去手。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如果你不准备杀我的话,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刘萱清冷的声音中不带任何多余的感情,好像人偶般直来直去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你想让我放了你?”我握紧刀柄,眼睛盯着她的脸。
“不,我只是想最后尝试一次,白望的尸体因为多次更换脏器变得非常脆弱,他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所以我想最后再尝试一次,如果这一次依旧无法将他唤醒……”
刘萱慢慢握紧双拳,表情还是那么平静,她此时的痛苦就像是隐藏在大洋之下深不可见的海沟一般,没人能够看出:“我会选择放弃。”
说出这几个字就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她看着我,还如最开始见到时的那样,声音清清冷冷。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冒着风险给她这个机会,思考了一段时候后,我松开了双手,拿着刀退到门口。
“你同意了?”
“祝你这次能够成功。”
刘萱愣了片刻,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她点了点头,转身打开屋子内的无影灯,启动所有医疗器械,换上崭新的无菌外套,开始人生中的最后一场手术。
我静静看着刘萱的动作,脑中回想起张佳琪的手机铃声,那首以复活为名的交响乐,曲风怪异,好像寒风之中,一位身体冰冷的旅人,怀揣着一颗炙热的心走在回家的路上。
手术台上,刘萱去掉那些紧贴在白望头皮上的细线,然后小心翼翼剖开了他的头颅。
她似乎在需要灵魂的位置,连手术刀都不敢使用,只是让牵丝蛊深入其中。
“白望,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半个小时后,心电图仪器上代表血氧饱和度的蓝色线条出现波动,紧接着代表每分钟心跳次数的绿线突然跳动了一下。
“死人真的能够复活?!”我瞪大双眼看向刘萱,她在手术期间多次割开自己的身体,牵丝蛊好像两人之间的生命线般,将两个人完全连接在一起。
第193章 35根蜡烛
心电图仪器上代表生命的线条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刘萱操纵牵丝蛊,在丈夫的头颅里截取出细小的黑色斑点,然后驱使所有蛊虫进入丈夫的身体,取代复杂的神经通路。
这一幕看的我额头冒出冷汗,刘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也只有疯子才能想出这样的方法。
用蛊虫配合西医技术,常人听来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可这在刘萱手中却变成现实,两者结合的天衣无缝,让人震撼。
大约二十分钟后,白望的脸部神经率先恢复,他的眼皮轻轻眨动,好似将要睁开一般。
“白望,睁开眼睛,我在这里。”
“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刘萱轻声呼喊,手术台上的死尸似乎真的听懂了她的话,眼皮慢慢抬起。
当最后一条牵丝蛊进入白望身体的时候,那些象征生命的数据又一次出现波动。
“她准备干什么?”眼前的场景模糊了我对生死的定义,这个女人正在做的事情简直就是神迹,死者苏生,她想要以人类的凡俗之体硬撼天理轮回。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手术也到了紧要关头,剥离出全部牵丝蛊的刘萱好像一个血人,她身上大小伤口密布,但依旧固执的站在手术台旁边。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步骤了。”刘萱将不同的微电流电极连接在白望剖开的脑壳上,这每一个极点的位置都是经过五年试验才得出的,都是用无辜生命的终结才摸索出来的。
她的动作很慢,好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
当所有电极的位置摆放完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沾染着鲜血的手指,颤巍巍的按向电机开关。
“呯!”
电流瞬间划过,一如几条深蓝的游龙进入白望的身体。
我和刘萱都看向那块心电图仪器,电流经过的瞬间,白望的心脏明显出现跳动,甚至根本不用看仪表,只用双耳都能听见那沉重的象征着生命的跃动!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心电图上所有的数据都在攀升,刘萱竟然真的从死神手中抢夺到了丈夫的灵魂。
“白望,睁开眼吧,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我,哪怕就看一眼也好。”
尸体的指尖开始抽动,胸口能用肉眼看到在起伏,那双沉睡了许久的眼皮好像正在慢慢抬起!
“白望!”刘萱看着丈夫的双眼,好似万古冰山般的脸顷刻间融化,她太虚弱了,掏空了所有体力和心力,此时只能双手撑住手术台才不让自己倒下。
“睁开眼吧,你有好久都没有见过我了。”刘萱话语中透着一丝哀求,她这五年过的并不容易。
电流产生的效果开始变弱,白望眨动的眼皮好似压着千斤重量,但却在缓慢有力的睁开。
神迹就要在我面前出现,屋子里安静极了,我捂着嘴正要将这一切深深印在脑中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那枚不属于白望的内脏产生了强烈的排异反应,随后他身体中各个来自于不同男人的脏器都开始出现异常,血水从各处流出,那一瞬间他就好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木桶一样。
“不!求求你,求求你们!”刘萱撑起身体取来针线和手术刀,她想要缝补,但是无济于事。
血流满了手术台,滴花了她的脸,这个临危不乱,刀架在脖子上还能进退自如的顶尖医师,此时此刻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在丈夫的尸体旁边修复、缝合。
心电图仪器上的线条开始回落,所有的数据就像从未变化过一样,减少,归零。
黑夜已经过去,此时外面的天应该已经亮了。
我站在门口,心中的感觉很是奇怪,有些惋惜,有些同情,有些侥幸,也有些后怕。
被血色浸染的手术室里,刘萱轻轻抱住爱人的头颅,俯身在他的耳边低语。
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脸上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的样子。
她差一点就创造出神迹,但魔鬼终究还是魔鬼。
五年时间,每到深夜就躲在飘散着福尔马林的地下和尸体作伴,刘萱是个疯子,她应该是在得知丈夫得了癌症的那一刻就已经崩溃了。
只不过这痛苦延长了五年时间,她在自欺欺人的假象中苟活了五年。
“你的最后一场手术结束了,连续疯狂作案,我帮不了你,欠下的债总归要还,就像那些被你窃取的内脏一样。”我从张佳琪那里拿回阴间秀场手机和我自己的手机,报了警,也打了120。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会到,你如果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就赶紧对他说吧。”我打开阴间秀场手机,长时间处于黑屏状态,人气流失了很多。
听闻我的话,刘萱从血水中站起,她摸着身体残损的丈夫,脱掉无菌手套和手术服:“能不能等我一小会儿?”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一个心死的人是没有威胁的:“十分钟够吗?”
刘萱扭头走出地下室,没过多久就去而复返,只是她手中多了一个纸盒子。
“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我向后退了一步,捡起地上的手术刀。
“是给我丈夫的。”刘萱双手捧着纸盒走向手术台,将盒子放在白望的尸体旁边:“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明天是白望三十五岁的生日,我本来以为可以帮他庆生的。”
刘萱声线颤抖的非常厉害,她虽然面目平静,但眼泪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打湿了干涸的血痂。
“明天……我估计看不到明天了。”她在蛋糕旁边摆好刀叉,然后取出蜡烛,认认真真的一根一根插在蛋糕上。
当蜡烛插到第三十四根时,刘萱拿着最后一根蜡烛在原地站了好久,她看着在手术台上破损干瘪的丈夫:“你真的瘦了,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轻轻俯身,刘萱趴在白望额头,对着那已经不再熟悉的脸,留下一个轻浅的吻。
“明天的生日我无法帮你过了,本想着让你在三十五岁生日时睁开双眼,可惜只差了一天。”说完,刘萱掰断最后一根蜡烛,将其中半截插在蛋糕上:“有火吗?”
我取出火机点燃蜡烛,看着站在血水和尸体旁边唱着生日歌的刘萱,突然想要跟她再聊一会。
“其实我深夜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委托,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妻子的变化让他害怕。他想让我告诉她的妻子,太过强求的爱那并不能算作是爱。”
刘萱茫然的看着我,她正要说些什么,外面走廊的铁门被踹开,警察来了。
她面朝我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犹如夏花般的笑容,然后鞋子拖沓在血水之中,抬起双手自己朝门外走去。
“到此结束了。”我整理好思绪,准备应付警察接下来的盘查、问讯。
我快速检查自身,看有没有留下什么无法自圆其说的东西。
可就在我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
摆在手术台上的蛋糕原封不动,但是上面点燃的三十四根长蜡烛和一根短蜡烛全都被吹灭了。
“是谁干的?”
我和刘萱刚才都没有太大的动作,不可能在无意识中熄灭所有蜡烛,这里又是地下二层,四周不透风,蜡烛是怎么平白无故熄灭的呢?
我看着倒在手术台上白望的尸体,忽然想起刚才刘萱的那个笑容,她面朝着我,但那笑容似乎并不是因为我。
“难道是你?”我重新看了一遍手术台上的尸体,默默点燃一根烟:“生日快乐,别忘了许下一个美满的愿望。”
第194章 她死在五年前
天亮了,解剖室惊魂夜已经过去,只留下满地的血液和一具具触目惊心的尸首。
“里面的人,蹲下!”
严厉熟悉的女声传来,我愣神片刻,老老实实的抱头蹲在手术台旁边:“学姐!自己人!”
“高健?”领队的正是铁凝香,三四个刑警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入,手术室里的场景让这些经验丰富的干警也吃不消。
“死者只有一个,剩下的都是人体标本。”我指着手术台上老宋的尸体,因为心虚,蹲在地上也不敢起身。
铁凝香没有搭理我,叫来法医和痕迹学专家进入屋内,一点点清理着这间好似地狱般的解剖室。
从早上五点多一直忙碌到八点,现场才基本处理干净,警察经过检验发现,大量鲜血来自于刘萱本人,现场虽然恐怖恶心,但真正的死者只有两个。
手术台上被剖开肚子的老宋,还有走廊上被大体标本压在下面的老陶。
大约九点钟,我和西校区幸存的几个活人一起被押往市分局。
这一次笔录的时间足足花费了三个小时,为了确保证词的准确性,铁凝香甚至拿出了测谎仪给我戴上。
在这种检测心律、呼吸频率的仪器面前,我也不敢撒谎,只好忽略所有跟阴间秀场有关的事情,着重讲述刘萱的事情。
到了中午,铁凝香还没有丝毫放人的意思,我吃完局子里的盒饭,身体里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趴在审讯室内就睡着了。
“醒醒!喂!”
迷迷糊糊被人晃醒,我睁开眼一看是那个年轻警察赵斌。
“能在审讯室里睡这么死,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该说的我都说的,能放人吗?”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身体。
“放人我可做不了主,你要问铁队。”他打开我胳膊上的手铐:“跟我去医院一趟吧,刘萱说要见你。”
“见我?”
到了医院,进入重症监护病房,铁凝香和另外一个刑警守在床边,刘萱伤势太过严重,一直支撑她活下去的支柱已经崩塌,我从她眼中看不出一丝求生的欲望。
“人我给你找来了,现在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了吗?”铁凝香低声询问刘萱,垂死的刘萱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得到铁凝香的同意,我走到床边。
刘萱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只能伸手缓慢的在我掌心勾画出几个字母。
“nivolumab……”
我分辨出掌心传来的丝丝冰凉,感到诧异:“尼鲁单抗?”
我并没有明白刘萱为何要告诉我这东西,等我想要询问的时候,她扭头吐出了一大口血,伤情陡然加重。
“快叫医生!”
抢救开始,我和铁凝香都被请出病房,几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默无语。
“刘萱刚才告诉了你什么?”不止铁凝香,连赵斌和另外一个刑警都很好奇。
“似乎是她丈夫的名字,我也不能确定。”朝铁凝香报以歉意的眼神,我仰头静静思索。
尼鲁单抗是治疗肺癌的药物,她为何要告诉我这个?难道是在提醒我,想要让我去寻找这件东西?在封禁的西校区里只有一个地方存放着类似的药物,那就是刘萱的办公室,在她的办公桌抽屉里。
抢救只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医生走出,面色有些不快。
“抢救失败了,这病人身体表面创伤达百分之三十,大量出血,还做过肾脏移植手术,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医生,她身体一直很好的,你再想想办法吧!”我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医生面前,这不是胡搅蛮缠,只是对生命一种最基本的尊重。
“干嘛?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他不耐烦的挥着手:“再说上述原因都不是主要死因,病人应该在几年前就得了肺癌,虽然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苟活了下来,但是癌细胞已经大面积扩散,按照正常扩散规律来说,她五年前就应该死了。”
“这五年来她的身体一直很好,教课、上班与正常人一点区别都没有,这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学生亲口告诉我的!”
“你态度给我放端正点,这是医院,小心我……”
医生伸手指指点点,我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恼火,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自己脚下:“五年前就该死的人为何活到了今天?她也是医生,她为了救自己丈夫五年都没有放弃,你只是进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高高在上的宣判别人死亡,你算什么东西?!”
“高健,别乱来!”
铁凝香和赵斌将我拉开,那医生被吓的不轻,远远躲开:“行,我记住你了,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生病。”
医生啐了口唾沫,吐出嘴里的脏东西,扭头离开。
我看着那走远的白大褂,转身进入重症监护室。
病床上刘萱已经停止呼吸,生离死别,原来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高健,你和刘萱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你跟她很熟悉?还有你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医学院西校区?”铁凝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了测谎仪的监控,我将早已编好的答案说出。
“铁队,凶手已经死了,这案子怎么办?”
赵斌看着铁凝香,铁凝香朝他一摆手:“问吴队长去,我现在停职时期,只是一名普通干警。”
等赵斌和另一位刑警离开,我和铁凝香一直在医院呆到很晚,我详细翻看了刘萱的病情诊断书,她确实在很早以前就得过肺癌,而且五年前癌细胞就已经扩散,那个医生说的没错,按照现代医学技术来说,她早在五年前就应该死了。
“本该在五年前死去的人却没有死,而且还用剩下的时间去复活别人,这就是天医命格吗?”我总觉得真相并非如此,在学校里和刘萱交谈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刘萱讲述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五年之内发生的,她前三十年的记忆只字未提。
“有问题。”我朝铁凝香说道:“学姐,拜托你一件事,查查白望这个人的底细,他是刘萱的丈夫,地下二层手术台上残损的男尸就是他。”
我和铁凝香一起回到警局,多方查证结果有了惊人的收获。
刘萱的丈夫白望曾是首都某军医院的医生,医术超绝,但是在二十七岁那年突然离开军医院和妻子刘萱来到江城。
“他们两个都是医生?”根据资料显示,白望的医术明显还要胜过刘萱一筹:“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五年前,身患肺癌本该死去的刘萱活了下来,而身体健康的白望却被诊断出癌症。”
我隐隐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当夜色再次降临,我走出市分局,直接打车前往医学院。
我有预感,真相就在那个存放着尼鲁单抗的抽屉里。
翻过院墙,绕过警察白天布置的警戒线,溜进试验楼。
夜色将至,教室里的那些黑影依然站立着,牵丝蛊在最后时刻全部进入了白望的尸体,但我也不能保证这学校现在就绝对安全。
来到四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进入其中将办公桌抽屉打开,里面除了药瓶和坚果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难道是我猜错了?”我不甘心又将抽屉完全取出,这时候才终于看到,一本厚厚的试验记录用真空包装袋封住,粘贴在办公桌的夹层当中。
撕开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诊断书。
“刘萱,二十七岁,肺癌Ⅲ期。”
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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