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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惊悚直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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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话让我脊背发凉,此时我哪还敢跟着她走:“大妈,我估计是没办法送你回家了,你俩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费力想要挣脱,但却怎么都甩不开大妈的手掌,她的手就像是长在了我肉上一样,抓的很紧。
“别走啊,大妈家就快到了,来坐坐,来坐坐!”
她越是热情邀请,我越是感到恐惧。
抓紧手机,几乎用尽全部力量才把她推开。
后退几步,脸色阴晴不定:“大妈,您家到底在哪啊?”
一直背对我的大妈,头晃了几下,脑袋就像是快要掉下来一样,猛地转了过来:“很快就到了,过了这个坟头就能看见……”
“坟头?”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男人背靠的不是土堆,而是一座没有立碑的孤坟。
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跑去,我本能的想要远离这两个诡异的女人。
“别走啊,到我家坐坐,到家里就不会有孤魂野鬼了!”大妈的声音有些走调,在夜风中显得凄凉恐怖,我不敢回头,手脚并用跑入无尽的夜色当中。
裤子划破了,鞋子跑丢了,脚上全是鲜血,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时间变得不可琢磨。
我耳边只能听见自己重重的喘息,筋疲力尽了,再也跑不动了。
“噗通!”双腿跪倒,栽在地上。
“不跑了?”
我抬头看去,眼前的场景让我脸色煞白,几米外的坟头上蹲着一个人,不,现在我已经能够确定,那坟头上蹲着的是一个鬼。
把我拉下车的中年大妈,举着一块石头走来:“一命换一命,杀生渡十恶!”
“嘭!”
石头落下的刹那,天旋地转,胸口好像起火,心脏咚咚跳了起来!
……
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坟地、山菊、恶鬼,眸子中只有一团燃烧的火焰。
看着那不断升腾的火焰,听着痛彻心脾的哭喊,我眼神突然清醒,收回已经抬起的脚步。
“什么情况?”眼前是一条宽阔的马路,马路对面还有一个阿婆正不断将纸钱放入铁盆中,她正在大马路上烧纸钱!
“这一幕?难道刚才经历的只是梦?!”手中夹着的烟还没有燃尽,我左右看去,自己仍然傻站在密云公馆门口的14路车牌处。
低头看表,现在还不到凌晨12点!
“不可能啊?”刚才的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我记得很清楚。
“直播,对,问直播间里的水友。”我拿起手机:“诸位水友,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们,刚才我有没有上一辆公交车?你们有没有看到几个醉酒的工人,还有几个送丧的人?”
“主播又开始装神弄鬼了。”
“演的真像,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鼓掌撒花,奥斯卡欠你一个影帝!”
青城山下刘半仙:“小友近来可好?刚才看你在路边愣神,约莫半炷香的时间。”
刘半仙的弹幕一出现,我就松了口气:“既然半仙也这么说,看来我刚才确实着了魔怔。”
低头看去,鞋子裤子完好无损,身上也没有伤口:“真的是梦?但未免太逼真了吧。”
当我把手伸到上衣内侧口袋里时才发现不对,这个贴身口袋专门用来存放符纸,手一摸,六张符只剩下四张,有两张符化为了灰烬。
我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符怎么也会自燃?”
正好刘半仙在直播间里,我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给他说了一遍。
青城山下刘半仙:“听你所说,感觉似梦非梦,更像是趋吉避凶,难道有高人在暗中助你?”
“别开玩笑了,我认识的高人就一个,还是个瞎子,天天被城管到处追。”我把符纸灰烬从口袋里倒出来,大致回忆它们的模样、神纹,然后向刘半仙说明:“半仙,你说刚才那场梦会不会和这两张符有关?”
听完我的话后,刘半仙过了许久才发出一条弹幕:“怪哉!怪哉!照你所说,我有八成把握确定,那烧毁的母子符,乃小庄观不传之秘法!子符魂牵,能使人入梦,母符梦萦,能让人在梦中经历凶灾!”
“魂牵梦萦?”
第53章 车上有鬼
我也怀疑刚才经历的梦境和这两张符脱不了干系,只是我并不知符纸使用法门,既没有结印,又没有念咒,它怎么就自己发动了呢?
将心中疑惑说出,刘半仙给出的解释是,魂牵梦萦母子符并不需要特别的使用口诀,只要你对某样东西或者事物很在意;很想念;甚至灵魂和它已经相连;做梦都梦到时,符纸自然会生效。
我自从拿到符纸后脑子中一直想着14路公交车的事情,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在不经意间就触发了子符魂牵,而后在母符梦萦的推算下,经历了刚才的梦境。
“主播,你当真福缘深厚,若非这子母符提前引你入梦,可能刚才你在梦中经历的一切都会变为现实。”
“是啊。”我现在回想起来也感觉到丝丝后怕:“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时间忽快忽慢,就算数心跳都无法确定,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啊。”
路对面的阿婆还在高声哭喊,我回忆梦中场景走了过去。
“阿婆,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痛苦中的阿婆抬头看了我一眼:“走开!别挡住火光,老头子眼神不好,会不知道在哪里下车的。”
“下车?阿婆您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一点?”
“走开啊!”大把挥撒纸钱,阿婆的哭喊声在黑夜里传出好远。
我默默退到一边,从老人的哭喊声中能听出,她是给自己的老伴烧纸,风风雨雨一起度过了五十几年的老夫妻,两人之间的感情是我想象不出来的。
火焰烧的再猛烈,也总有熄灭的时候,当一袋纸钱变为飞灰,阿婆擦干眼泪,佝偻着背朝远方的村子走出。
等她走远,我蹲到铁盆旁边,翻动厚厚的灰烬。
果然和梦中一样,在纸钱化作的余烬下,有一个玻璃相框,里面的黑白照片是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
拍那张照片的时候应该是在冬天,他穿着棉袄,裹着围巾。
将照片放好,我对他拱了三下手,这是一对从青丝走到白头的老人,值得尊敬。
回到14路公交站牌处,再次看表,凌晨12点整。
“叔叔,能问一下这里是14路公交车站牌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没有马上转身,这个熟悉的语调我已经听过一遍了。
“没错,这就是14路车的站牌。”
“哦,谢谢。”她甜甜一笑,在我旁边站定,似乎有些好奇我这个奇怪的叔叔,一双大眼睛总是不自觉的看向我。
一切都和梦中一样,但梦中我的结局应该是死在了山菊园,那个大妈和小情侣中的女人都是孤魂野鬼。
“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干嘛来车站啊?”我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依依的反应和梦中完全一致。
她没有正面回答,脚尖踢着路边的碎石子,反问道:“那你大晚上的为什么也不回家?非要在这里等车?”
我点燃一根烟,眼睛转动:“其实是一位母亲让我来这里接她女儿的,不过我没见过她女儿的样子,所以只能在这里干等。”
“是妈妈?”依依似乎说漏了嘴,她拉开书包拉锁,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照片中一位母亲身穿淡黄色长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在她旁边,年幼的依依正拿着融化的冰激凌哭的很伤心。
“没错,就是她。”我把照片还给女孩,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你该不会就是依依吧?你妈妈让我来接的女孩叫刘依依。”
“没错,我就叫刘依依!”女孩看起来很兴奋。
我不知道依依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心中虽然有一点欺骗产生的内疚,但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
“好的,既然你就是刘依依,那一会跟我一起走吧。夜路很危险,你要是想见到妈妈,一定要听我的话。”
“恩。”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模样非常可爱。
“14路车在凌晨一点钟到,车上会坐着一个玩手机的烫发女,一个红衣长发女,一个中年大妈,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还有一对小情侣,以及一个穿病号服的疯子。依依,你记住了,一会上了车,千万不要乱动,也不要乱说话,一切都交给我。”
“恩,我都听你的。”
依依错以为我是她妈妈的朋友,跟梦中相比,果然变得听话。
“好了,今夜的惊悚要真正开始了!谁是人谁是鬼,我一定会把你们看清楚!”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凌晨一点。
远处青黄色的车灯刺破黑暗,破旧的14路公交车缓缓进站。
“叮咚,密云公馆到了……”
车门打开,一位裹着围巾的老人从后门下车,他穿着厚厚的冬装,看到我后朝我善意一笑。
那张脸我见过两次了,虽然都是在黑白照片里。
弯腰朝他轻轻拱手,我带着依依从前门上车。
比我年龄还小的司机紧张的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让依依坐在司机身后的位置,我目光看向车内。
“中年大妈、小情侣、病号服、小女孩、烫发女……不对!”我眼皮狂跳,看了一圈才发现车里竟然少了一个人!
“一直靠在烫发女身边的红衣女去哪了?!”仔细回想梦中的场景,众人确实对红衣女视而不见,那个时候唯有我能看见她!
坐在座位上,我心神不宁,现在看似只有九个人的车厢里,其实坐着的是十个人!
那个红衣女就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如果梦中场景都是真的,那她现在应该正靠在烫发女的身上!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
“啪!”车门被拍动,三个醉酒工人上了车,他们和梦中表现的一样,连神态语气,说话每个停顿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您乘坐14路无人售票车,上车请备好零钱,投币一元,上车的旅客请往后门移动,下一站恩村。”
借着车起步摇晃的时候,我扭头看去,叫做王春富的工头正躺在最后一排座椅上。
现在看去,最后一排确实只有他和烫发女,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现在的王春富正枕在红衣女腿上,整张脸都被红衣女的长发盖住。
“为什么梦境中会多出一人?那红衣女肯定不是人,但为什么连鬼也看不见她?”疑问丛生,随着时间推移,梦中发生的事情一一应验。
烫发女被骚扰,坐到车前门处打起电话,而后王春富不依不饶,直到刘依依站了出来。
“叮咚!恩村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这是第二站。”
随着五个办白事的人入座,车内温度降至冰点,只剩下病号服低声说着疯言疯语。
14路公交再次启动,我的掌心也开始出汗,下一站就是山菊园,这次绝对不能跟大妈下车。
我已经想明白了,黑夜中隐藏着无数杀机,只有呆在车上才是最安全的。
看了一眼坐在后车门处的小情侣,女人娇滴滴的在男人胸口画着圆圈,而男人目光阴鸷,似乎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每多救一个活人奖励一积分,我要不要出手?”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但在梦境中他确实是被女人杀死的。
“为了积分,还是救他一命吧。”
……
“叮咚!山菊园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时间分秒流逝,当车内广播再一次响起时,我站起身走到后门处。
那对小情侣此时也从座位上离开,他们准备下车,一切都跟梦中那么相似。
至少,故事的开头是相似的……
第54章 张蓉
车门慢慢打开,那对小情侣手牵着手往外走去。
“慢着!”我一把抓住栏杆,挡在两人身前。
“你有事吗?”男人语气阴沉,眼里泛着狠光。
我此时没有时间跟他讲道理,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女朋友是害人性命的女鬼他肯定也不信。
所以我想了一个有些极端的办法,单手叉腰,像个泼妇般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真当我不存在吗?”
“找事啊?滚开!哪来的疯子!”男人搂紧女人,那态度很显然,这是老子的妞!
“臭不要脸!你给我站住!”我推开男人,抓住女人的右手,把她的中指撇直:“你们都看清楚了,这手指上还留有戴过戒指的痕迹!这臭婆娘早就跟我订婚,还敢跑出来勾引男人!”
其实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女人身上的种种细节,她手掌长着老茧,右手中指有佩戴顶针和戒指的痕迹,包里外露着袖头一角,又因为密云公馆前一站就是纺织厂,所以她生前很有可能是个已经结过婚的女工。
再结合梦中的经历女人勾引男人,并将其残忍杀害,说明他们两者不是夫妻,很可能只是床上关系。
女人傻了脸,朝男人辩解:“我不认识他,阿峰,你要相信我啊!”
“被我逮到现行还不承认?快跟我回家,老大、老二都等着你喂奶呢!”
我厉声呵斥,女人显得非常委屈,她抓着阿峰手臂:“阿峰,我们快走吧,不要搭理这个疯子。”
“疯子?”我装出气急败坏的样子,一脚把女人踹下车:“给我滚回家看孩子去!”
“草拟吗!你真敢动手!”被叫做阿峰的男人一下子急了,竟然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把弹簧刀。
“果真不是个好人。”我并不慌张,小心注意刀子,跟他扭打在一起。
“真热闹,这城里面就是不一样,坐个公交车都跟看大戏似的。”三个晕乎乎的工人坐在后面有说有笑,却没有一点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年轻的司机只顾自己擦汗,手指焦急敲着方向盘,偶尔看一眼时间。
倒是那位热心的大妈晃了过来:“要打去车下面打,别影响到其他人。”
她说完就拽着我和阿峰的手臂,想要将我俩拖下车,那个女人也装出劝架的样子过来拉扯。
“想让我下车?没门!”经历过梦中绝望场景的我哪会如她们所愿?
甩开大妈的手跑到车头,边跑,我还边骂:“臭婆娘想害我?滚回家抱孩子去!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白脸!”
阿峰是跟我打出了肝火,拿着小刀就冲了过来,两人在车头又是一阵打斗。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下了车的女人和大妈,她们似乎没有办法再上来,只能拍打车门。
司机对我和阿峰的打斗视而不见,他只关心车头的电子表,约莫两三分钟后,他一拉手动杆,公交车前后门全都关闭,汽车启动了。
“槽!停车,让我下去!”阿峰这才喊道,但司机却没有任何停车的意思。
他苍白的脸偷偷看了阿峰一下,哆哆嗦嗦的说道:“每个站点停车不能超过五分钟,否则,会有其他乘客上来。”
“其他乘客?”我注意到司机奇怪的用词,多问了一句。
“就是跟你们不一样的乘客……”他没有多说,专心致志的开起车来。
我朝窗外看去,女人和大妈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阿峰也察觉出公交车里气氛诡异,他板着脸收起水果刀,从地上爬起坐回原位。
关不严的窗户透着冷风,经过刚才那出由我主导的闹剧过后,车内变得更加安静。
“总算是逃过一劫。”梦中的提示到此为止,接下来的行程将再也无法预知。
拿起手机看向直播间,有一条弹幕引起我注意。
“主播,你不该救那个男人,他好像是正在潜逃的变态杀人狂。”发出这条弹幕的人叫做警犬爱大米。
“变态杀人狂?”我默不作声,掏出自己的手机上网搜查,现在全国公安系统联网,所有在逃通缉犯都能查到。
对比那男人的长相,还有他的绰号,我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的资料。
“袁峰,25岁,身高173,曾用绰号阿峰、疯子。”
“5月12日,江城华信区山菊园发生一起持刀杀人案,死者王阿梅为华信纺织厂女工,经侦查确定袁峰有重大作案嫌疑,现在逃。袁峰北。京口音,身高1。73米左右,体态中等,逃跑时上穿白色格子衬衫,下穿蓝色牛仔裤,脚穿黑色运动鞋。对提供线索的举报人、协助缉捕有功的单位或个人,将给予人民币5万元奖励。”
默不作声看完手机上的内容,我心里翻江倒海:“救了个杀人犯?”
那女鬼分明是想要袁峰以命偿命,但却被我凑巧给破坏了。
“如果今夜我能活下去,定会把他绳之以法,活人的事还是让活人来处理比较好。”看了眼窗外浓重的黑暗,我收起手机,握紧了拳头。
接下来两站分别经过烈士街、红九砖厂,没人上车也没人下车。但是只要经过站点,司机必定会打开前后门,等待一段时间,不少于三分钟,也绝不会超过五分钟。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您乘坐14路无人售票车,上车请备好零钱,投币一元,上车的旅客请往后门移动,下一站齐村妇幼保健院。”
汽车刚刚起步,烫发女的手机就响了,铃声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十分刺耳。
手机刚一接通,话筒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咆哮声:“张蓉!你为什么要把咱们两个的照片发给我老婆!该死,你不知道她现在正怀着孕吗?”
“她怀着孕?难道我肚子里怀着的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吗?”烫发女有些歇斯底里,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李子健,既然你不肯给她说,那我就亲自给她说。我趁你睡着拍的照片还有很多,如果你不给我个说法,那我就去问问你老婆,问问她究竟喜欢哪种姿势?然后专门挑出来装裱一下送到你们家去!”
“闭嘴!别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凭什么一直受伤害的都是我?”烫发女高声尖叫:“我们都怀了你的孩子,可她却躺在你的别墅里,睡着席梦思,而我却坐在这破公交里被几个流氓欺负!”
“张蓉,我老实给你说吧,我不可能离婚,你如果真的还顾忌我们之间的感情,就马上把那个孩子打掉!我会给你补偿……”
“王八蛋!你再说一遍?”烫发女原以为电话那边的男人会安慰她一句,可惜她失望了,那个男人只是把她当做一次性的玩具而已。
“咱们两个之间是错误的结合,我不想一错再错。如果你继续任性下去,对我们都是种伤害。张蓉,话说至此,你好自为之。”
电话又被单方面挂断,嘀嘀的忙音连我这个局外人听着都觉得有些残忍。
握紧手机的烫发女面容扭曲,十分狰狞:“好,打掉!我就照你说的做!李子健,你别后悔!”
烫发女苍白的手按在小腹上,长长的指甲挖出了几道血痕。
她重重喘着气,嘴唇浸血,脸上的浓妆被泪水弄花,看起来不人不鬼的。
14路公交车还在继续行驶,几个生活毫无关联的人被强行聚在一起,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这班车的终点却只有一个。
时间在黑夜中静静流淌,车内广播没过多久就又响了起来。
“叮咚!齐村妇幼保健院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第55章 死人拦车(上)
车内广播响起,14路公交车进站。
那个形如厉鬼的烫发女踉踉跄跄从座位上站起,她咬着嘴唇,指甲挖进小腹肉中,朝车门走去。
“对不起,下车请走后门。”司机小声提醒,那女人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她离前门很近,几步就走到了门口。
“嘻嘻……”
车门打开,门外传来孩童玩耍的笑声,我探头看去,几个幼小的黑影将一个菜篮子扔在车门口,然后跑着跳着钻进了妇幼保健院。
“谁家的熊孩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烫发女穿着高跟鞋,铛铛的往下迈,她伤心欲绝看到挡路的菜篮子也不避让,一脚就要往里面踩。
“等等!”
尖锐的高跟就要落入菜篮子中时,那破旧的篮子里竟然传出婴儿的哭声。
烫发女的脚终究没有落下,尖细的鞋跟离婴儿吹弹可破的皮肤只有几厘米,菜篮子中的婴儿甚至能抬手抓住烫发女的小腿。
差点杀死一条幼小的生命,烫发女心有余悸,被怨恨充斥的大脑也稍稍恢复理智。
“妈妈……”婴儿嘴里夹杂着哭腔,那竭力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妈妈”两个字。
蹲在车前门,烫发女愣了一分多钟,她忽然改变了注意,没有下车,而是抱起菜篮子坐回座位。
“这个疯婆子到底准备干什么?”不管她是人是鬼,只要下了车对我就没有威胁,可谁曾想她不仅没有下车,反而又抱上来一个婴儿。
不是我没有同情心,只是这个弃婴出现的时间地点太诡异了。
荒郊野岭,试问有谁会选择在凌晨把婴儿遗弃在公交车站?
这摆明是不想让婴儿活下去,换而言之,这不是遗弃,而是故意杀人!
烫发女抱着菜篮子不撒手,里面的婴儿哇哇哭着她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反而是打开手提包,掏出化妆盒开始认认真真的打扮起来。
“疯了吧?”我把手机对准烫发女,直播间里也炸开了锅。
“卧槽,这是个什么鬼?”
“事实证明,只要人类肯努力,绝对比鬼还吓人!”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只流于表面,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这个烫发女人身上最诡异的地方吗?”
“楼上有何发现?”
“现在明明是穿黑丝的季节,而这个女人居然穿着裤袜!”
“去你大爷的!”
简单补了个妆,刚才被哭花的脸又被厚厚的粉底打满,她在婴儿的哭喊声中涂完口红:“我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没有打掉,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吧。”
那一笑就会掉粉的脸看了绝对影响食欲,我都有些同情菜篮子里的婴儿了。
烫发女拿出手机,将婴儿抱起,她揉着婴儿哭肿的脸:“真像,你和那个负心的男人长的真像。”
说也奇怪,当婴儿被她抱在怀里时,哭声明显变小,胖嘟嘟的脸上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情绪。
“既然没人要你,那我就做你妈妈,来,咱们给爸爸打声招呼。”她拨打了那个男人的电话,果不其然被挂断,她不断试了好几个号码都没人接听。
“行,李子健,这都是你逼我的!”烫发女一手怀抱婴儿,她干瘦的胳膊勒的婴儿生疼,但她根本不在乎。
微信上找了好久,她终于找到自己的目标,点击视频通话,将手机高举脸前,使自己和怀中的婴儿都能出现在屏幕上。
视频电话没过多久就被接通,对方长的文静内向,穿着睡衣,挺着大肚子,眼睛红肿似乎刚刚哭过。
“你是谁啊?怎么会有我微信?”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要比公交车上这个烫发女好几十倍。
“我是谁?你忘了自己邮件里那些照片了?”
“就是你勾引的我老公!”
“勾引?实话告诉你,你老公所谓的加班都是跟我在一起,我们互相了解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住口!不知廉耻!”
“你也配说我?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是你!我才是他老婆,看见了没,我怀里还抱着他的儿子!”烫发女满脸狞笑:“多像啊!你仔细看看,他和你老公长得多像!”
说着烫发女把婴儿的脸凑到屏幕跟前,还摆弄着婴儿的双手。
“你!你……”屏幕那边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突然弯下了腰,她痛苦的叫喊着,听到动静,门外睡在客厅的男人冲进屋内。
“柔柔!杨柔!”
血浸湿了白色的睡衣,女人翻身从床上摔下,男人赶紧拨打急救电话。
手机视频将惨剧一五一十的转播,屏幕这边,婴儿哇哇的哭着,但烫发女却笑得异常开心。
“活该!”她笑吟吟的将婴儿放回菜篮子,然后就像是用完了一件工具,把篮子扔在脚边,任由孩子哭泣无动于衷。
坐在一边的依依本性善良,看到孩子一直哭,下意识想要去抱孩子。
她刚准备站起,就被我按住肩膀:“坐下,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车内广播响起,汽车启动,接下来连着三站,差不多开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距离终点站没剩下几站了。”我不自然的点着脚,心中愈发感到不安。
这一路上虽然诡异,但并没有出现真正的危机,和新沪高中比起来平静的有些过分。
“叮咚!青土观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前后门打开,约莫一两分钟过后,车外响起有节奏的铜铃声,非常奇怪,就像是小时候在老家赶牛时晃动的牛铃。
“这次会上来什么东西?”
铃声渐渐清晰,菜篮中婴儿停止哭泣,几个乘客感觉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坐在最后一排办白事的五人齐齐站起,他们铁青着脸,动作还是那么的僵硬。
五人起身排队从后门下车,当他们依次转身我才看到,原来这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后脑都贴着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纸。
“后脑贴符?”我站起身想用手机录下符纸的模样,不经意间却看到车下面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士。
他一手摇晃铜铃,一手挥动柳条,嘴里念念叨叨。
“难道是传说中的赶尸?”我拿起手机走到后车门,正在念咒的道士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你是……”我刚要说话,却被老道士制止,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将柳条插在腰间,取出一张黄纸刷刷的写了几个字,叠好握在掌心。
铜铃挥动,他闭着双眼上车,把黄纸塞到我手中,然后又闭着眼睛下车。
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一眼车里的人。
我没有直接打开黄纸,而是目送老道士和那几个办白事的人走远。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您乘坐14路无人售票车,上车请备好零钱,投币一元,上车的旅客请往后门移动,下一站花园小区。”
与广播一同响起的还有烫发女的手机,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喂?李子健你的宝贝老婆还好吧?”
“蓉蓉,你在说什么呢?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那个黄脸婆再也没办法妨碍我们了。”
电话里的声音清清楚楚,语调、声线和之前电话里的声音完全一样,但是说出的内容,说话的口吻却截然不同。
“你、你是谁?”
“我是子健啊?我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你离婚了?”
“不,比离婚更干脆,那个婆娘带着小野种出车祸死了!我既不用分财产,还能从保险公司弄一大笔钱!天意啊!是老天让我们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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