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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城之夜-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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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宾馆房间为第一案发现场,没有挪尸痕迹。
2。尸体死亡时间于今天晚上七点半左右,死因,利器割喉,现场发现一把短匕首,长27公分,柄长10公分,沾有血迹。
3。蓝溪为首要犯罪嫌疑人。
我挂断电话后,并没有急着将蓝溪拘捕,而是再次给她倒上一杯热水,淡淡询问事情的经过。
蓝溪经过半个小时的缓解,精神放松许多,害怕的看了我一眼,似做出决定般,开始慢慢回忆着她今天的经历。
蓝溪近来很忙,时隔八年复出歌坛,有太多的辛酸苦辣要讲,更有十余首创作要修改更进,下午她跟自己的经纪人谈完演唱会的一些琐事后,独自回到位于牡市郊区的家中。
正在她准备做饭时,经纪人却再次打来电话,说幕后的公司老总要见她。
蓝溪闻之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她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公司老总心怀感激,若不是此人鼎力相助,她也不可能脱离旧公司的封杀,重新开启音乐道路。
蓝溪只是个小女孩,虽二十有五,但对于早早出道的她,依然怀揣着对音乐的执着,对梦想的向往。
她花了一个小时化妆打扮,力求尽善尽美,在镜子前练习无数遍走路姿态,问候话语,生怕等会儿见到公司老总有丁点不雅。
要知道那些掌握艺人前途的上位者,可比歌迷难伺候的多。
蓝溪并非不谙世事,而且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早已熟知里面的规则,当年自己运气不好,再加上性格刚烈,莫名被人抢去了头魁的位置,横遭打压雪藏。
蓝溪很憋屈,而这一憋屈,就是整整八个年头。
开车到达经纪人所说的宾馆,蓝溪再次整理容妆,平复心情,直到感觉自己进入最佳状态后才匆匆上楼,敲门而入。
可蓝溪没有想到,她遇见的男子并非公司老总,而是一个地痞无赖般的人物,连哄带骗要与蓝溪共行那房中之事,蓝溪自然不从,想报警离开,却遭殴打晕厥在地。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而那男子趴在地上,血流满地,没了生气。
蓝溪慌张下夺路而逃,开车奔往警局,才发生了我所看到的一幕。
我听完蓝溪的话没有作声,她话中的真假不难辩驳,从她简要带过宾馆内的事来看,具体的经过还有待调查。
不过蓝溪的恐惧并非是装出来的,她那破碎扯乱的衣衫,倒的确像是被强、暴后的模样,我陪着她在办公室等待,期间进一步问了些问题,蓝溪却要么避开不答,要么含糊不清。
连明很快带着警员和尸体回到警局,他在办公室见到蓝溪后,先是忍不住的兴奋,随即又变为疼惜和怜爱。
我让他将蓝溪带入拘留室等候,随即给白飞燕打电话,出了命案,她这牡市警局唯一的法医自然不能继续安心睡觉,白飞燕迷迷糊糊抱怨几声,挂断了电话。
连明怜香惜玉,我却不能。
脱下警服,换上松快的卫衣开始分析案件内的线索,技术科比对匕首指纹,结果是与蓝溪吻合,并且只有她一人的指纹。
宾馆监控显示,除蓝溪外,没有其余人在案发时间段内进入过1012房间。
并且,蓝溪车窗的碎裂是她自己慌乱中撞的,车内血迹也是她的,在死者的指甲内发现了皮肉碎屑,对比后跟预料结果一般,还是蓝溪的。
连明面对的这样的结果不知所措,目前看起来很简单,凶手就是我们这位刚刚复出的摇滚女歌手。
白飞燕检验尸体后给出初步报告,死者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便是喉咙的割痕,至于其他的搏斗痕迹并不重,确实像是女子所为,多是抓挠造成的轻伤。
但报告中有一点,令我不禁改变想法。
虽然所有线索矛头都直指蓝溪一人,可死者喉部割痕深且宽,不止静动二脉,肌肉组织、气管、喉管皆未能幸免。如此大的力道,除非死者抻着脖子主动让蓝溪割,否则争斗中,身强体壮的死者怎么可能被手无缚鸡之力的蓝溪杀死?
我询问白飞燕死者生前是否服用过安眠药,结果是没有,但有乙醇酒精残留。
有没有可能是死者喝醉,蓝溪趁他不清醒而将其杀害?
我需要更准确的人证、无证。
忙碌到早上,连明一直在陪伴他心中的女神,我也没有多管,只是让他安慰蓝溪,最好能从她口中问出真正的案件情况。
我躺在办公椅上小憩,戚雅的电话却突然打来,我迷糊的接起手机。
“喂?老公,你在忙吗?”戚雅小心翼翼,诺诺的问道。
我打了个哈欠,回应道:“没,刚忙完,有件命案。”
“哦。。。。。。”戚雅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喃喃追问道。
“。。。没什么啦,只是早上的时候好像有人敲门。”
我皱了皱眉,意识清醒许多“什么人?”
“不知道,可能是走错的吧。。。。。。我就是有一丢丢害怕,你忙吧,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在家等我!”我坐起身坚定道。
戚雅心有顾虑道:“不用啦,可能是我多想。。。。。。”
“听话!”
我的语气不容反驳,戚雅只好答应下来,我挂断电话披上外套,告诉白飞燕等廖云海来,让他先带着人去寻蓝溪的经纪人进行调查,再次勘察案发现场。
白飞燕见我急匆匆的模样,问出了什么事。我没有和她多说,出门开车直接奔向家中。
我和戚雅在一起生活多年,她的性格我最了解,她是一个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特别要强的女孩儿。如果真的像她所说,只是陌生人敲门的话,戚雅绝不会打电话来对我说,听着电话里她犹豫不决的声音,我知道事情肯定比她所说要严重的多!
我心中忐忑不安,无论警局发生多么诡异难解的案子,我都可以从容淡定,但涉及到自己的妻儿,我那颗坚如磐石的心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车速渐渐加快,山水花园的距离越来越近,到达小区门口,我便感觉到一丝不对。只见我家单元下,众多人低着头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讨论的着什么,叽叽喳喳个不停,待我走上前欲听闻时,大爷大妈们纷纷让开道路,如同见了鬼般惊恐的看着我。
我冷眼环顾,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奔上楼梯,回到家中。
戚雅坐在沙发上抱着孩子,眼神飘忽,心不在焉,见我回来猛地转头,眼中泛起泪光,娇嫩的嘴唇已变成惨白色。
“老公。。。你其实不用回来的,我没事。”
我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快速上前抱住她柔软的身躯,安慰道:“放心,我在你身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戚雅缓缓伸手指向茶几,我看到一条几尺长的白绫摆在其上,阳光下闪烁着幽幽寒光,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早上孩子哭闹,我就给他喂奶时,听到客厅传来敲门声便去看,是咱家楼上的阿姨,曾经买菜时见到过。打开门后她的神情看起来都很慌张,我本以为她要寻求帮忙,却没想到她只是看着我们的门顶,跟我说‘小姑娘,你家招邪了!’,我听完感到不对,但不明白她的话,正想问怎么回事时,阿姨就跑下楼了。
等我回头时,看到我们家门上方竟挂着一条白绫,地上还有米粒连成的线,吓得我惊慌失措,赶紧就摘下来,把地上清扫干净,给你打了电话。”
戚雅说着向我怀里缩了缩身体,“老公,对不起,不该打扰你的。”
我抱着她嘴角抽动,眼睛死死的盯着茶几上的白绫,在牡市门口挂白绫是一种很迷信的做法,只有家里死了人才会这样,寓意是招鬼魂回家,交代后事。
“没关系,这就是个恶作剧,不怕不怕,乖,我会处理好的。”
戚雅点点头,但她的表情仍存有余悸,娇躯瑟瑟发抖,本就在坐月子期间,我生怕会影响她的身体健康,安慰了许久。
牡市人骨子里就很迷信,对于这种邪门的事情,每个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若是以后戚雅下楼,怕是要横遭非议,对于刚刚成为母亲的她,会是个不小的心理打击。
我将白绫扯入手中,掏出火机点燃,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拳头攥的越发紧实。
脑海中想起来楼下众人的指点模样,心中无名升起一股怒火,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开玩笑也好,故意的也罢。
——敢惹我家人,我绝不会放过他!
正文 第十二章 说谎
在家中陪伴戚雅一上午,电话几乎被局长打爆,刚开始我还耐心的解释几次,可他根本不听我说什么,怒吼叫骂着,完全没有了平时不怒自威,沉稳老练的形象。
最后,在他“锲而不舍”的电话催促下,我只得安抚好戚雅让她紧闭房门,匆匆下楼准备赶回警局。
到达楼下还可以看到凉亭内有老人闲谈,大底都是说些闲言碎语,市井丑话。
“三楼姓邓的警察真是造孽,说不准就是判了什么冤假错案,鬼魂来寻哩!”
“谁知道啊,听说他媳妇怀的是鬼婴,生下来就跟老鼠一个模样!”
“这几天我看到有个女人天天去他家,好像是小三呢。”
“哎呦,两个媳妇在同一屋檐下,他吃得消吗?”
“哈哈。。。哈哈哈哈。。。。。。”
我冷眼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双手攥拳更紧几分,犹豫后终没有上前理论,失望透顶,怎么现在的人会变成这样?
回到警局,孙治和徐福龙都没在,只看到廖云海端着一杯茶水迈着四方步向办公室走去,背后后还跟着他的小助手——张冲。
我向他询问案件的进展,廖云海满不在乎的答道:“邓队,今早你报纸你没有看?上午的时候记者都快把门口堵死了,忙的我脚打后脑勺,使尽浑身解数才将他们哄骗走,局长下了命令,48小时内必须破案,徐福龙带着几个人去勘察现场,孙治则是去走访蓝溪的经纪人。”
“报纸?”我微微皱眉。
张冲察言观色的本领深得廖云海真传,连忙跑进办公室取出一份递到我的手中,我接过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头条标题:“复出女歌手遭遇命案,深夜割喉者难道是她?”
我压着怒火将报纸堆叠,冷冷道:“是谁把案件消息放出去的?找死吗!”
廖云海和张冲被我的脸色吓了一跳,我咬着牙凶狠异常,警方办案最忌讳的就是媒体跟进未破凶杀案,这不仅仅会对百姓造成恐慌,更大的威胁是,凶手也会根据媒体来掌握警方动向,这将对办案形成巨大阻力。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态转瞬间便平稳下来,怪不得局长上午在电话里会发如此大的火,事出有因,我也不好再跟他生气。
“连明呢?”我阴沉着脸,声色厉苒。
“还在陪着案犯呢,那个女歌手。”张冲轻声回答,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呵!”
我脸色微变,独自走向拘留室,路过的警员见到我打招呼,我无一回应。
到拘留室外我正想开门,却隔着窗户看到连明蹲在蓝溪身前,她一只光滑娇嫩的脚漏在外面,连明粗糙的大手轻轻捏揉,不时还抬头与其聊天,他很开心。
蓝溪经过一夜的缓解,惨白的脸恢复红润,眼中带着点点疲倦,感动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连明,美艳动人的嘴角微笑着。
我干咳两声,两人具是一惊,随后我打开门,严厉的面孔变得温和,对正不知所措的连明招了招手,他一脸尴尬的走了出来。
关门靠墙,连明低着头愧疚道:“邓队。”
我舔了舔嘴唇,伸手搭在连明的肩膀上,喃喃道:“喜欢她?”
连明没有回答,但他那似乎挺直些的身板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叹了口气“说说吧,总不可能谈情说爱一夜,你都得到什么消息了?”
连明抬起头,见我没有发火,欢喜道:“蓝溪应该不是凶手,虽然她进入宾馆的时间与案发时间相符,但从她的言语和神色中,我觉得更像是身不由己。我问她许多事情得到都是欲言又止,她似乎有话想说,但不能说。”
我点点头,思索道:“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嗯?”连明惊喜道:“青哥,你也觉得不是蓝溪做的?!”
我看着自己兄弟被情愫所扰,无奈道:“等孙治和徐福龙回来再说吧,现在还不敢确定,只是一切似乎太过于巧合,蓝溪昨晚刚刚报案,今天报纸就贴出头条,这速度未眠快了些。”
连明若所有思,半晌后仍是一脸疑惑不解。
“你先管蓝溪了,记住你的身份,我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下,蓝溪是不是凶手,很快就会有定论。”
连明站直身体,道:“是,青哥。”
“今天有人在我家门口撒白米,挂白绫,你去帮我找到这个人,看看他是不是鬼魂!”
提起此事,我心中的怒火冉冉升起,连明听罢惊讶道:“挂白绫,撒白米。。。谁这么歹毒,弄这邪门诡术?”
我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连明掏出火机双手点燃,我深吸一口,喃喃自语道。
“呵呵,不管他是谁,逃不掉的。”
下午时候孙治和徐福龙接连传来消息,案件经过两人的周密调查,很快便发现了疑点和线索。
孙治重新勘察现场后发现,死者入住白蝴蝶宾馆的时间是16号凌晨3点,当时是两个人,在下午5点,也就是蓝溪到达宾馆前两个小时左右,其中一人离开,留下死者独自在屋内,而且案发后并未回来。
死者名叫李一甲,是牡市某知名音乐制作公司的策划人,今年43岁,家住南区碧天盛圆小区,有妻子,无子嗣。
现场除带有蓝溪指纹的匕首外,还有几根细长带有弹性的丝线、胶布散落在衣柜内,而且在衣柜内发现大量血迹,应该是死者生前藏身于此。根据衣柜内血液喷洒的情况来看,李一甲很可能是被在衣柜内杀死,门打开后,尸体倒地,所以呈现趴着的状态。
其次还有现场尸体周边有大量蓝溪的指纹和脚印,犯罪嫌疑人依然是蓝溪不变,但那位与李一甲同时入住的男子,并未现身,也没有回到宾馆,暂时无法确定身份。
我听完孙治的报告,察觉到了不对,让白飞燕再次确认尸体的死亡时间,得到的结果却是在六点半与七点半之间,连明终不是法医,有误差在所难免。
白飞燕也跟孙治在现场,她告诉我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据宾馆人员回忆,他们带领连明等警员昨晚打开1012房门时,屋内的空调打开,温度达到32度,这对尸体死亡时间的目测观察会造成一定影响,应该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夏末初秋的季节,秋老虎横行,牡市本就炎热的很,谁会住宾馆调高温度,显然不正常。
正在我困惑间,徐福龙进入我的办公室,他的话很少,对经纪人的沟通进行的简单的描述“虚伪、高兴、目空一切。”
徐福龙在跟经纪人沟通的过程中,对于即将开演唱会却锒铛拘留的蓝溪没有急不可耐的询问,而且对将会造成的财产损失表现毫不在意,仿佛他们不是赔钱,而是在挣钱。
警方到来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许多关键性的问题回答的都行云流水,如计划好一般,没有纰漏。
蓝溪经纪人拒不承认是她叫蓝溪去白蝴蝶宾馆寻找李一甲,在她的口中,李一甲成了喜好潜规则艺人的老色鬼,名声极臭,和她们公司毫无关系。
蓝溪与经纪人的口供相差甚远,我就只能从蓝溪的手机入手,没想到,蓝溪的手机内竟然真的没有和经纪人的电话记录,而在案发前是一个陌生号码打给的她,我回拨过去,却是公共电话亭。
毫无疑问,蓝溪在说谎。
正在我准备亲自再审蓝溪时,连明匆匆赶回警局拿来了一样东西。
他带人查找山水花园的监控,因出入人数过多无法确定,但他在查看小区外的监控时,意外在保安那里得到了一条消息。
山水花园的保安系统并不严格,因地价的原因,也没有配备完善的设施,所以大多数都是想进就进,出入无阻。但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个男子特意交给了保安一样东西,说是会有人来取,是一个果篮,其中放着一张贺卡。
但贺卡内写的并不是祝福之语。
“邓队长,礼尚往来,下次白绫就会挂到你的脖子上!”
看着手中的贺卡,我脸色铁青,心神颤抖,在牡市行走多年,办案无数,第一次碰到敢威胁我家人的罪犯。
龙有逆鳞,触之则亡。
我咬着牙跟戚老通话,有意将戚雅送到老房子中歇息一段时日,警局案子棘手,我无法24小时保护戚雅,她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戚老也是在警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物,话不需说透他便应承下来,自知我的难处。
最后在戚老即将挂断电话时,我说出了心中的话。
“爸,我要找七叔!”
戚老听到我的称呼微微一惊,沉默后喃喃道:“小雅不是安全的嘛,犯不上这么大火气。”
“告诉我他在哪,爸,我怎么样都行,天天查案就是一脚踩在棺材里,一脚踩在活人间,但是戚雅刚生完孩子,我赌不起!”
“。。。。。。让我考虑考虑。”
“那是你闺女!”我的语气加重,带着阴狠。
“今晚你先把小雅送过来,到时候我给你消息,电话中就先不说了。”
没等我在回应,对面已经挂断,我抿了抿嘴唇,连明在我身边主动过来揉捏我的肩膀,轻声道:“七叔已经好久没出现了吧。”
“那老家伙自从上次的事就躲起来闲情逸致,找不到人影,说不定已经死了。”
“啧啧,青哥,你这口是心非啊,明明上次还听你嘟囔想跟他喝酒呢。”
我闻言猛地拿起一案卷,连明转头就跑出了办公室,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我不禁漏出了笑容。
鬼佬七,你躲得掉吗?
正文 第十三章 白蝴蝶
复审蓝溪的事情我交由连明和廖云海去办,连明虽对蓝溪有好感,但我和他之间生死多年,险境中堆叠的信任,让我相信他不是胡作非为的人。
相反,若蓝溪真的不是凶手,连明巴不得寻找证据替她脱身!
我独自开车回往家中接上戚雅和孩子,前往戚老破旧的家属楼,看着后面她抱着孩子轻轻摇摆娇臂,宠溺的轻声哄着掌上明珠,孩子吮着手指眉开眼笑,可爱非凡。
我的心中生出一股愧疚感,戚雅在知道我要将她送往父亲家时,一句没有询问,一句也没有反驳,只是含羞微笑,眼眸闪烁着温柔。
自我与戚雅恋爱,没有吵过一次架,她就像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心地善良,无论我选择做什么她都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哪怕自己忍受着伤心与孤独。我曾见过她深夜偷偷哭泣的模样,但每次她见到我,都只会漏出迷人的笑容,千万般委屈咽进肚子里,不言,不语。
在某一次我与戚老的酒后聊天中,他曾说过戚雅刚毕业时的一件事,那时戚雅学的护士。但因为性格软弱,在医院实习的过程中,同事欺负她,脏活累活让她干,上级对她怀有邪念,连病人家属也时不时对她斥骂。
戚老每次打电话问她如何,戚雅都笑着说同事与她和睦相处,上司人也很好,努力的忍着眼泪维护其他人。
直到戚老心血来潮去医院探视,看到戚雅蹲在厕所洗涮抹布,还有女生在旁薅着她的头发撕扯。。。。。。
那一日,戚雅辞职,嚎啕大哭。
戚老凭借半身在黄土下的颤巍身躯,打伤护士、医生在内共七人,拘留三个月。
每当想起这桩往事,我都心疼的要命,所以在与戚雅结婚时,我指着苍天对戚老许下诺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戚雅受一丁点苦!
到达戚老家中,戚雅抱着孩子去做饭,我和戚雅支起一方小桌,烫上两盅白酒。
戚老向我询问蓝溪的案子,因为报纸头条的原因,此事闹的牡市妇孺皆知,连戚老这每天只知道画画的老头,都有所耳闻。
“我已经有方向了,局长命令48小时破案,我估摸着,明早就能水落石出。”
戚老和蔼微笑,眼中流淌着自豪“我相信你,现在外面都管你叫青犬,虽然不好听,我却觉得很合适。”
我随口道:“那以后我就是牡市的青犬!”
“哈哈哈。”
戚老大笑,举起酒杯与我碰了下,抿上两口,匝匝嘴,浑身舒畅。
我放下酒杯,瞥了眼厨房的戚雅,压低声音“不过家门口白绫的事,我始终挂念在心上,七叔的位置,还望戚老告知与我,不要吝啬。”
戚老长叹一口气,手握酒杯复饮一口,喝光了杯中白酒,喃喃道:“他已经退出去了,你何必还要将他拉回来,算起来也是你叔叔辈的人物,不如你在考虑考虑?”
“我可以随便等,戚雅能等么?”我索性直言道:“您比我更了解小雅,她什么不知道?只是不说罢了,现在孩子出生不久,她比你我二人都要担心的多。我们可以慢慢查,但我怕时间一长,戚雅忧虑的毛病加重,最后怎么办?”
戚老被我说动,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戚老对小雅的疼爱无以复加,他不说,但他比谁都担心小雅。
这是父爱,我自惭形秽,比不了。
戚老终是脸色松动,垂首道:“牡市北区,郊区,老七面馆。。。。。。”
深夜下,牡市一如既往的孤寂安静,白蝴蝶宾馆门口的车辆稀稀落落,显然经过报纸刊登的案件,许多住客纷纷离开,不愿沾染晦气。
我站在风中搓了搓手,将嘴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独自走进空荡的宾馆大厅。
我没有穿警服,服务员将我拦住,要求出示身份证件,因与李一甲同住的男子没有留下身份证信息,廖云海在媒体下当众批评白蝴蝶宾馆,说他们不守规矩,耽误办案。
现在不止这里,牡市所有宾馆都引以为戒,想无证件入住,三流小旅馆都不会同意。
人人自危,谁不怕凶杀案发生在自己的店里?
我没有带身份证,而是拿出了警员证,服务员面色一惊,熟练的带我上楼前往1012号房间,嘴里兀自嘟囔着。
“这还让不让人工作,宾馆不是招待客人,成了招待警察的了。”
我没有理会,冷着脸走进1012号房间,一切都没有改变,地上用白色粉笔画出人型的圈,血迹干涸存留印记,床褥不整,唯独空调已经关闭。
我扫视着房间的物品,对服务员挥挥手示意离去,地上的人型痕迹呈大字型,只是右胳膊向内弯曲不少。
我记起徐福龙的话,打开衣柜,门板内侧血滴呈喷洒状,自左向右。
这个高度。。。。。。
我迈步踏进衣柜内,面对着门口将柜门缓缓拉合,血迹喷洒的高度在我脖颈下方,李一甲的各自比我稍矮一些,这就说明,他是在衣柜内被割喉而死!
自左向右,也就是从房间向门口的方向。
我抿了抿嘴唇,将柜门关死,黑暗瞬间逼围我的身体,只有薄如丝线的灯光从我身体的右侧透入,映射在我的下巴处。
我凑过眼睛贴近看去,嘴角莫名的扬起,心中有了定数。
拉开柜门,刚刚透进光亮的孔隙处,果然有丝线摩擦过白迹,虽很浅难以发觉,但已足够定论杀人手法。
我退出衣柜,脑海中思索着匕首、丝线、还差一点儿——房门把手!
我蹲下身在门口观察许久,一圈圈螺纹般的擦痕就像是电影的回放,在对我展示着案发现场发生的事情,我伸手贴住把手拧动。
推开,关闭,推开,关闭。
半晌后站起身,躺入床被之中,望着天花板看向门口的方向,沉默了许久后摇摇头,蓝溪的确不是案件的凶手!
我再次走到衣柜门口,双手拉开门,想象着一具尸体从其中掉落而出,趴在地上,我应该惊叫?嘶吼?除此之外呢。。。。。。
求助!
我应该马上报警?我掏出手机尝试拨打110,但在我想要拨出号码时,我犹豫了。
我忍辱负重八年,终于得到出头的机会,一旦报警会不会将我的人生再次打入低谷?我的演唱会临近眼前,我不能这样做。
我应该。。。。。。
“真有意思,王八蛋。”我低声笑骂一句,转身走下楼查看监控。
看的,并不是蓝溪进入房间后的监控,而是与李一甲同住一屋内的男子,离开时的监控。
果然,他走出房间后,四顾无人,在走廊反复推门两次后,才离开宾馆。
————————
我回到牡市警局,深夜除了几位值班人员外,只有连明情理之中留下陪伴蓝溪,蓝溪对此也很开心,两人聊得愉快。
廖云海今天对我说过此事,他非常不满连明的举动,认为连明是渎职懈怠,不知道避嫌。
我只回答了一句话:我兄弟的事轮不到你管,办不明白案子就想办自己人,脑袋被驴踢了。
廖云海很生气,但他咽下了这口气,终是没有与我作对,不然恐怕局长的叫骂早已在我手机内响起。
我走进拘留室,连明急忙离开座位站起,我面无表情的坐下,望向面前懦弱可怜、模样凄美的蓝溪。
“你的演唱会是几月几号?”我淡淡问道。
连明和蓝溪都被我这不着边际的问题弄的一愣,连明快速反应过来答道:“7月20日,在牡市的松。。。。。。”
“我让她自己说!”
我的语气严厉加重,连明瞬间没了声响,规规矩矩站在我的身后,一言不敢发。
蓝溪略显惊恐的看着我,声音颤抖道:“7月20号,在松源体育场。”
“嗯。”我微笑着点点头“今天是6月17号,还有一个月时间,你还准备开演唱会吗?”
“这。。。。。。”蓝溪低头犹豫不说话。
“信不信我能让你在这里呆到7月21号,不管有没有证据。”
蓝溪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出光芒,神色极度慌张,下意识道:“别!”
连明似乎有话要说,但在我的冷冽的眼神下,终是没有敢开口,怜爱的看着蓝溪。
我叼起一根烟,连明用火机将其点燃,烟雾缕缕飘荡在拘留室内。
“我不知道是谁给你出的损招,你为名为利我也管不到,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把实情告诉我你就可以离开,不然你就在这里开演唱会吧!我们都愿意听你唱上两曲,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说罢我狠吸一口烟,起身走到蓝溪面前,面漏凶色,阴狠的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明天天亮之前给我答复,你不是凶手,但很不幸你耍了我,天亮后你如果还在犹豫,就不需要说了!”
连明听的浑浑噩噩,一脸不解的站在旁侧。
我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她准备坦白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想救你的女神出去,就劝劝她别在被人利用,名重要还是命重要?”
连明恍然大悟,转头看向蓝溪的眼神也变了味道。
“青哥,我明白。”
“嗯,我还有事,你在警局过夜吧,困了就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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