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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往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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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千林摇头:“像伤疤但应该不是伤疤,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高桥次郎也不直接回答问题,只是边穿衣服边回答:“有人告诉我,只有你能救我。”
  “谁告诉你的?”唐千林立即问,同时也明白,的确有同行在帮助日本人,否则高桥次郎不会说出这种话。
  高桥次郎系好纽扣:“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唐千林知道,此时再绕圈子没有任何意义:“我想,就是这个人告诉了你们关于萨满灵宫的事情,对吗?”
  高桥次郎注视着唐千林道:“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有没有救?”
  唐千林冷冷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对我而言,我恨不得你们这些侵略者全都惨死。”
  高桥次郎闻言也动怒:“你救我的命,我保你们平安。”
  唐千林冷笑道:“你自身难保,怎么保我们平安?”
  “非似山我比你们都熟悉,我在那里呆了六年,这是第一。”高桥次郎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第二,特种情报处为你们设了一个局,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局是针对李云帆的,即便是他不承认与张大根认识,但只要步入这个局,他迟早会暴露,只要李云帆暴露,那么将他父亲李清翔所属的军统驻哈尔滨情报小组连根拔起,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高桥次郎的话,让唐千林无比震惊,他完全没想到,日本人连这些情报都已经获知了,可他们为什么不对李云帆动手?另外,高桥次郎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高桥次郎看着唐千林道:“唐先生,请坐,我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聊聊,十分钟内,你听完我的理由和条件,再做决定,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做交易,那么咱们最终面临的就是鱼死网破。”
  唐千林落座:“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想成为实验品。”高桥次郎严肃地说,“我不想被带到给水防疫部队去当活标本,这就是我的理由!”


第五十八章 千足蜉(下)
  高桥次郎的理由让唐千林有些诧异,但他只是明白了一部分。
  唐千林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身上的那个伤疤,如果曝光了,你就会被军部带到那支神秘的部队里去?”
  高桥次郎道:“对,他们不会放过这种大好的研究机会,对于他们而言,只要有研究价值,就不会管对方到底是谁,除非位高权重,否则的话,像我们这类的军人,能做的就是为天皇献出自己的身体和性命。”
  唐千林知道,这是个机会,是个能挖掘到那支部队情报的好机会。
  于是,唐千林追问道:“昨晚,在那列车厢中的士兵,就是那支部队的研究成果?”
  高桥次郎迟疑了下道:“对,是一种药剂,但药效只有两天,两天后,被注射的士兵就会身体衰竭死去。”
  唐千林问:“那你呢?你也注射了吗?昨晚我见你取子弹的时候,都不用麻药。”
  高桥次郎拒绝往下继续说:“刚才我所说的话,对于你来说,已经是攥在手中的把柄,我自暴弱点作为换取你帮助的条件,已经很够诚意了。”
  唐千林想了想道:“你先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
  高桥次郎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你很聪明,知道起因在哪儿。我的确是注射了那种药物,我原本打算的是昨晚玉碎,没想到我没死。”
  唐千林摇头:“听你这么说,注射药剂这件事应该不止你和那十名士兵知道。”
  “那是当然,整个过程都有防疫给水部队派员监督。”高桥次郎淡淡道,“原本这种药剂是不允许用在我们的士兵身上的,但那些疯子坚持认为这种药剂因人而异,身体素质好的人就会没事。”
  唐千林又问:“他们没有事先做过实验?”
  高桥次郎冷冷道:“我没权力知道这些,只是服从命令,再说,这十名士兵都不是日本人。”
  唐千林皱眉:“你开什么玩笑,不是日本人,难道是所谓的满洲国国防军的士兵吗?”
  高桥次郎微微摇头:“其中五个来自朝鲜的20师团,还有五个来台湾旅团。”
  唐千林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日军的师团旅团如何归属。
  20师团日本侵略占领朝鲜之后,所成立的朝鲜军麾下的一个师团,这个师团中大部分士兵是朝鲜人,并且这个师团还参与了七七事变,后来撤回到了汉城驻防。
  而那支台湾旅团,则是日本侵略占领中国台湾之后,建立了一支总兵力达一万多人的台湾军,1937年参与过淞沪会战,因由台湾守备司令重藤千秋担任支队长,又被称为重藤支队,也称为台湾旅团,而当时台湾旅团中由台湾本地土族组成的部队又被称为高砂义勇队。
  后来,这支部队又划归于日军华中派遣军,因由波田重一担任支队长,又被称为波田支队,一直到1939年,这支部队才正是更名为“台湾混成旅团”。
  高桥次郎不屑地一笑:“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拿日本人做实验,当然了,如果必要了,也会有很多日本人甘愿为天皇为帝国献出自己的生命。”
  唐千林想了想问:“你为什么要注射?”
  高桥次郎指着自己肩头:“我身上有了这东西之后,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等等。”唐千林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你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大概……”高桥次郎说了两个字,停顿了许久才道,“大概那是一种诅咒吧,那个人说了,如果你不帮忙,我活不过半年。”
  唐千林点头:“你继续说,咱们还有点时间。”
  高桥次郎抬手看表:“没时间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唐千林再次点头:“我答应。”
  高桥次郎起身:“好,火车再次出发之后,我们再详谈。”
  高桥次郎说着准备离开,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扭头道:“小心那个叫钱斯年的人,他的身份不只是保安局特工那么简单。”
  唐千林又问:“他到底是谁?这支队伍我不认识的人,又都是什么来路?”
  高桥次郎不再说什么,只是慢慢走出了火车。
  高桥次郎走出来的时候,李云帆等人的目光立即投过去,直到他们看到唐千林平安无事走出,这才放下心来。
  高桥次郎由军曹搀扶着,去火车站内休息换药,而唐千林等人则留在寒风刺骨的站台上,看着日军士兵将那佛像搬运出来,放入重新挂在后方的一列车厢中。
  李云帆四下看着,低声道:“昨晚原本装甲列车是一直跟在后面的,但出了点问题,没跟上,被军统的人钻了空子。”
  唐千林问:“昨晚那四个,真的是军统的?”
  李云帆道:“八九不离十吧,这类的任务,一般都是军统来执行,毕竟军统的人大部分都是军人出身,对了,烟屁股找到点钱斯年的线索……”
  说着,李云帆就将昨晚烟屁股摸了钱斯年钱包,发现了名片和通行证的事情告知了唐千林。
  唐千林听完看向远处正在抽烟的烟屁股:“你这个小兄弟,关键时刻还真有点用。”
  李云帆朝着远处烟屁股点头示意,又道:“我怀疑钱斯年和朴秉政一样,都是朝鲜人,首先他有满洲出入朝鲜的特别通行证,从他随身携带这点上可以判断,他时不时会去朝鲜。第二,那张名片是哈尔滨一家朝鲜酒馆的,卖的都是朝鲜本地的食物和酒。如果钱斯年和朝鲜方面没关系,他大可不必掩饰这些,你说呢?”
  唐千林点头:“没错,钱斯年是有问题,高桥次郎亲口告诉我的。”
  李云帆一愣:“高桥次郎告诉你这些?”
  唐千林道:“我和他做了交易。”
  李云帆忙问:“什么交易?”
  唐千林把李云帆叫到一侧,将他和高桥次郎之间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李云帆听完,无比惊讶:“就连这种人都怕被弄进防疫给水部队,可想而知,那里简直比地狱还地狱。”
  唐千林却道:“我现在可以完全确认,日本人方面有我的同行,就算不是嵍捕,也是江湖中人,而且是个极其聪明,善于设局和解局的人。另外,钱斯年的确有问题,再者,高桥次郎也说了,设局抓你,也是为了把你父亲和军统在哈尔滨的行动小组连根拔起,这些方面我们都要注意。”
  李云帆道:“他没说,会怎么设局吗?”
  唐千林摇头:“没说,但我还会问他。”
  李云帆点头,又想起来什么:“对了,他身上那个伤疤到底是什么?”
  “千足蜉。”唐千林低声道,“我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东西叫千足蜉。”
  李云帆问:“千足蜉?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时后,等火车重新出发,在存放佛像的车厢内,高桥次郎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千足蜉是什么东西?
  唐千林站在佛像前解释道:“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种叫异文化,那是统称,也就是说怪力乱神,风水异术,都被统称为异文化。而千足蜉就是存在于异文化里的一种虫子,属于鬼虫的一类。”
  高桥次郎显得很是疑惑:“异文化?鬼虫?我在中国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
  唐千林道:“寻常百姓当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是一些随处可见的江湖门派,而在异道江湖中,不为人知的门派有许多,如我们猎嵍一派就是其中之一,其余的还有开棺人、缝千尸、地相、孤军、逐货师、冥耳等等。”
  高桥次郎摇头:“没听说过。”
  唐千林道:“而这些门派,虽然平日内不露面,但国难当头的时候,都会义不容辞站出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高桥次郎却是岔开话题:“我就想知道千足蜉是什么,你怎么救我?”
  唐千林盯着那佛像看了许久道:“不同地方所产的千足蜉,都有不同解决的办法,像你身上这种能爬到这个部位来的千足蜉,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是靠近心脏了吧?”
  高桥次郎点头:“对,那个防疫给水部队的军医也这么说的,他检查完毕之后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才决定注射那种药剂,拼死一战,就算死了,也算光荣,不会给日本人的家人丢脸……”
  一开始那名军医是拒绝的,因为有规定不允许给日军士兵注射这种药剂,但后来他却转变了念头答应了高桥次郎的要求。
  注射的时候,高桥次郎看到军医那贪婪的眼神,他突然间明白了,军医是想等他死了,把他的尸体带回去研究,极大可能还会做成标本。
  “我不要做成标本,我不要成为实验对象,哪怕是死了也不愿意。”高桥次郎攥紧拳头,“我决定,在我死之前,自我毁灭。”
  说着,高桥次郎掏出一颗手雷:“我把自己炸得粉碎,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身上的那个千足蜉了,所以,我晚上偷偷把那名军医约出来,杀掉了他。”
  唐千林看着高桥次郎:“可意外发生了,明明昨晚应该和那十名士兵一起身亡的你,却没有死,这又让你有了希望,你回想起了那个人的话,所以,你想到了我。”
  高桥次郎点头:“没错,按理说,就算不注射那种药剂,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注射了那种药剂后,我相反不痛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产生了某种化学作用。”
  唐千林却道:“你惨了,你或许会死得更快。”
  高桥次郎一愣:“什么意思?”
  “人如果丧失感受痛苦和难受的能力,身体就会麻木,进而失去基本的判断力。”唐千林抚摸着那尊佛像,还在想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就如人感冒风寒会咳嗽一样,如果人不咳嗽,无法感觉到难受不舒服,便不会采取任何措施,病情就会越来越严重,直至死亡。”
  高桥次郎站在那沉思着,也不回应。
  唐千林又转身看着他:“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告诉我,你身上的千足蜉是从什么地方沾上的?发生了什么?还有,这尊佛像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第五十九章 缝千尸(上)
  “既然达成了协议,那我再隐瞒下去就没有任何必要了。”高桥次郎走到唐千林跟前道,“不过,你必须得告诉我,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唐千林简单回答:“我的目的就是查明真相。”
  高桥次郎又问:“查明真相之后呢?又怎样?公诸于众?”
  唐千林摇头:“要看真相是什么,有没有公诸于众的必要,如果没有,我会将秘密继续尘封,这就是我的职责,那你呢?”
  高桥次郎道:“等你救了我,我再告诉你。关于我,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至于我是在什么地方遇到这种千足蜉的,到了地方我自然会告诉你。”
  唐千林看向那尊佛像:“你至少得告诉我,你们在这尊佛像里到底发现了什么吧?”
  高桥次郎去检查了下车厢门,确定已经关死了,这才转身来,将一根撬棍扔给唐千林,示意他站在佛像腿部的位置:“看到那条缝隙了吗?撬开。”
  唐千林和高桥次郎一起,一头一尾用撬棍将佛像人冢棺上层的棺盖直接撬起来,随后两人合力将棺盖推到一侧。
  推开棺盖的那一刻,唐千林就吃了一惊,因为人冢棺中躺着一个穿着萨满神服,挂满各类饰品,面色红润如活人一般的长发漂亮女子。
  唐千林正要问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的高桥次郎比他还吃惊,竟直接退后了一步:“怎,怎么会这样……”
  唐千林问:“什么意思?”
  高桥次郎紧盯着人冢棺内:“这里面,里面明明躺着的是一具,一具干尸……”
  高桥次郎这句话一出口,唐千林就被震住了,他扭头看向棺材内,生怕自己是看错了,不要说其中躺着的是干尸,就说是尸体都没有人相信。
  唐千林蹲在人冢棺旁边,仔细看着里面那具栩栩如生的女尸,许久才问:“你确定,最早打开的时候,里面是一具干尸?”
  “确定,无比确定,我们还拍了照片,也用摄影机把打开的过程全部都拍摄下来了。”高桥次郎咽了口唾沫,蹲下来小心翼翼去看,“唐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千林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没有打开过吗?”
  高桥次郎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沿途都由我亲自押运,几乎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所以,不可能有人把里面的干尸替换了。”
  唐千林摸出自己的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那女尸的手背,手背被他触碰之后,立即出现了一个凹陷的小坑,许久才慢慢恢复原状。
  同时,唐千林感觉到那女尸的手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恢复原状的时候,明显那东西在皮肤下层转了一圈。
  唐千林想了想,又伸手触碰了下那女尸的面部,面部较硬,并不柔软。
  唐千林迟疑了下,略微使劲按了下那女尸的脸颊颧骨的位置,随后收手想了想,又伸手慢慢地从女尸脖子部位一路按下去,一直按到脚踝的位置。
  唐千林起身,摘下手套:“应该没有被人替换过,这的确是一具死后被特殊办法制成的干尸,就是你说的标本。”
  “干尸?”高桥次郎盯着人冢棺里那美女,“这怎么会是干尸?之前看到的不是这样。”
  唐千林道:“我问你,之前不是说要把这人冢棺运到新京存放吗?为什么还跟着这列火车?”
  高桥次郎道:“那是个幌子,故意迷惑那些反日分子的,实际上计划是,把这东西直接运往大连,然后用船运回日本。你告诉我,为什么干尸会变得跟活人一样?”
  唐千林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如果我没推测错,半小时后,这具女尸就会变黑,就像被烧焦过一样,如果真的是那样,麻烦就大了,事情也复杂了。”
  高桥次郎疑惑:“什么意思?”
  唐千林往旁边一靠:“耐心等半小时吧。”
  就在唐千林与高桥次郎在车厢内耗着时间等待的同时,远在哈尔滨的唐子程被贺晨雪领回了柳府。
  虽然天寒地冻,但两人并未坐车,而是步行走回。
  沿途唐子程哈欠连天,因为晚上没有唐千林的陪伴,这孩子睡得很不踏实,可以说噩梦连连。
  贺晨雪独自在前面走着,唐子程在后面小心翼翼走着,因为地面太滑了,作为一个在南方长大的孩子,他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娘——”唐子程下意识喊了一声,“牵着我。”
  贺晨雪驻足停下:“男子汉大丈夫,走路还需要人牵着吗?自个儿走,摔倒了就爬起来。”
  唐子程有些不满,也不吭声,刚走了两步,贺晨雪又停下来,叮嘱他道:“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叫我娘,叫我小姑妈。”
  唐子程抬眼看着贺晨雪:“为什么呀?你不是我娘吗?”
  贺晨雪面无表情道:“叫我小姑妈,明白了吗?如果你叫错了,你会受罪的。”
  唐子程皱眉:“为什么呀?”
  贺晨雪也不再解释,只是继续往前走着,直到走到柳府大门口,她才停下来等着唐子程,然后牵着孩子冰冷的小手,换上笑容走了进门。
  门口的仆人见贺晨雪回来了,赶紧迎上去:“夫人回来了。”
  贺晨雪微微点头,让仆人把貂皮大衣给脱下来:“老爷呢?”
  仆人回道:“老爷在书房里。”
  “书房?”贺晨雪想了想,“是不是有客人来访?”
  仆人道:“对,马王爷来了。”
  贺晨雪冷笑了下,自语道:“马王爷?真把自己当王爷了。”
  说着,贺晨雪就要上楼,走了两步停下来,对仆人说:“这是我家亲戚的孩子,你带他去换套家里穿的衣服,弄点热乎的给他吃。”
  贺晨雪想了想又对唐子程说:“你想吃什么,就告诉他们,不要乱跑,等下会给你安排房间,听懂了吗?”
  唐子程微微点头,贺晨雪又道:“听懂了就回答是,不要点头,你不是哑巴。”
  唐子程心里很是不快,但还是强忍着道:“是,小……小姑妈。”
  听到唐子程叫自己小姑妈,贺晨雪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但在她转身上楼的那一刻,心里却有些隐隐作痛。
  贺晨雪上楼走到书房前,站在那安静地听着,同时将仆人端来的托盘拿在手上,示意自己送进去。
  书房内,柳谋正坐在那抽着雪茄,笑看着马延庆道:“马王爷,你要的人和装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马延庆背着手站在窗户处:“暂时不用,你暂时把这些人藏起来,不要让他们露面,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柳谋正起身,走到马延庆跟前:“今儿早上,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有人在半路上伏击了皇军的火车。”
  马延庆侧头看着柳谋正:“怎么?你认为是我做的?”
  柳谋正打着哈哈道:“怎么会,我就是和您闲聊呢,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去伏击皇军的火车。”
  马延庆则是冷冷道:“柳掌门的消息挺灵通的,昨晚发生的事,今儿就知道了,看样子,关东军方面你有不少朋友呀?”
  “也算有些朋友吧,给点薄面,毕竟这么大的事,必须撒开网来调查,要知道,我们八相门现在也属于保安局的一份子。”柳谋正依然是满脸笑容,“马王爷,我思来想去吧,觉得您给我那委任状,对我来说,有点过了。”
  马延庆皱眉:“过了?什么意思?柳掌门直言吧。”
  柳谋正看着自己手中的雪茄:“我不愿意做个文官,既然我和保安局已经有关系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去保安局呀?”
  门外的贺晨雪听到柳谋正的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中的托盘,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想去保安局呢?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胸怀大志了?
  不对,柳谋正平常不是这样的。
  贺晨雪想到这,抬手敲门。
  柳谋正坐在那懒洋洋地看着道:“进来吧。”
  贺晨雪带着贤妻良母的笑容把门打开,端着托盘走进:“老爷,马王爷,喝点热茶吧,暖暖身子,今天是够冷的。”
  马延庆笑道:“不用了,我还有事,下次吧,下次我上贺会长那去喝咖啡。”
  说完,马延庆冲着柳谋正一笑,径直走出书房。
  当马延庆离开之后,柳谋正恢复了平日的模样,长叹一口气道:“这些达官贵人呀,可真不好伺候,我有时候在想,咱俩要是满人就好了,或者你是,要不我是,就不至于这样了。”
  贺晨雪给柳谋正端了一杯茶:“老爷,八相门现在也站住脚跟了,我们什么都有了,别那么拼了。”
  柳谋正却是脸色一沉:“我这不是拼,我这是贪,做人要是不贪,怎么活着呀?”
  贺晨雪闻言也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老爷,对了,我家亲戚来满洲了,做买卖的,有点急事要去佳木斯,就把孩子放我这,让我照看两天。”
  柳谋正也不好奇,只是点头道:“哦,行,好好招待吧。”
  贺晨雪点头:“老爷,那我先出去了。”
  等贺晨雪要走出门的时候,柳谋正冷不丁问了一句:“什么亲戚呀?你不是说你在关内没亲戚吗?”
  贺晨雪驻足转身道:“远房亲戚,算起来算是我的堂哥,孩子得叫我小姑妈。”
  “哦,这样……”柳谋正点头,“行,远房亲戚也是亲戚,好好招待,等你亲戚回来了,我请他吃饭,叫他务必赏脸。”
  贺晨雪笑道:“那我先代我堂哥谢谢了。”
  柳谋正大大咧咧地笑着:“谢什么呀,我不也得让我老婆娘家人看看,她嫁给了多了不起的人。”
  贺晨雪笑着离开了,离开书房之后,她收起笑容,她不明白柳谋正这个原本没有任何追求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贪婪?当上八相门的掌门,手握哈尔滨黑道一半权力的人,为何想在政府中谋个一官半职?得到了委任状还不满足,竟然想去保安局供职?
  肯定是有人怂恿他,会是谁呢?贺晨雪把柳谋正所认识的人,全都想了一遍,没有任何一个人符合她推测出的条件。
  带着疑问的贺晨雪走下楼,却在下楼的那一刻,看到马延庆正坐在沙发上,搂着换好了衣服的唐子程有说有笑。


第六十章 缝千尸(下)
  “子程。”贺晨雪面无表情地上前,“该去吃饭了。”
  唐子程“哦”了一声,从马延庆身上下来,跟着仆人去了偏厅。
  马延庆也慢慢起身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楼上,走到贺晨雪跟前道:“贺会长,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把你和唐千林的儿子领回柳府。”
  贺晨雪冷冷道:“马王爷好走,不送了。”
  马延庆怪笑了两声:“这孩子也挺聪明,嘴严,不说你是他娘,说是小姑妈。你教的吧?这孩子不错,真的,要是愿意,我收他当干儿子。”
  贺晨雪面无表情地看着马延庆:“马王爷慢走,不远送。”
  马延庆打着哈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等贺晨雪目光从门口移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柳谋正已经走了下楼。
  柳谋正打着哈欠道:“有点困,我去睡会儿,你要不要陪我呀?”
  贺晨雪笑道:“你想要我陪,我就陪着。”
  说着,贺晨雪上去挽住了柳谋正的胳膊上楼了。
  偏厅内,听到两人对话的唐子程放下了筷子,面对那一桌子好吃的,他突然间没了胃口,这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在这一刻真正意识到,爹是爹,娘是娘,他是他自己,和所谓的家没有丝毫关系。
  那列飞驰的火车上,高桥次郎眼睁睁看着人冢棺中的那具女尸逐渐变黑,最终变成如一个人形焦炭。
  高桥次郎指着棺材内的那女尸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果然……”唐千林微微摇头,“事情麻烦了,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高桥次郎忙问:“为什么?”
  唐千林道:“等我们到了非似山,看了你沾上千足蜉的地方,看情况我再作解释,我得休息了。”
  唐千林说完离开,剩下高桥次郎一人站在那目瞪口呆地看着棺材内的那不知道应该称为什么的东西。
  他原以为这六年来,自己在非似山看到的,经历的已经够匪夷所思了,没想到,那仅仅只是开头。
  高桥次郎靠着车厢慢慢滑坐在地上,伸手去摸着自己肩后有千足蜉的地方,自言自语道:“我还能活着回日本吗?”
  唐千林回到车厢内,闭目养神,李云帆和易陌尘坐了过去,等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这边后,易陌尘忙问:“什么情况?”
  唐千林也不睁眼,只是道:“麻烦了,缝千尸也卷进来了。”
  “什么?”易陌尘一惊,“你说那些个赶尸的也搀和这件事了?”
  李云帆一头雾水:“什么叫赶尸的?你们在说什么呀?”
  唐千林终于睁眼:“人冢棺中那具尸体的特制方式,只有缝千尸才懂,所以,我可以肯定,几百年以前,萨满教中的恶萨就和缝千尸搭上了关系……”
  说到这,唐千林便将先前在人冢棺中看到的一切告诉给了两人。
  易陌尘听完脸色都变了,李云帆还是不明白。
  李云帆问:“缝千尸到底是什么?”
  唐千林解释道:“川西开棺,晋西地师,湘西赶尸,这三个行当是异道之中最神秘的,缝千尸就是湘西赶尸匠的别称。”
  李云帆完全不懂这些:“为什么要叫缝千尸?”
  “这算是赶尸一族的另外一个身份,最早这群赶尸和那些砍头的刽子手是相辅相成的两个职业,刽子手负责杀,缝千尸负责补。”唐千林说到这,问李云帆,“你知道负责补是什么意思吗?”
  李云帆摇头:“不知道。”
  易陌尘在旁边接话道:“一般的犯人,刽子手在行刑时是不能直接砍掉脑袋的,需要在颈部留一层皮,这是个讲究,一是为了留全尸,二是为了让缝千尸能够沿着那层皮重新把脑袋给缝合回去。”
  李云帆迟疑了下问:“赶尸是真的吗?”
  易陌尘看向唐千林,因为他也不确定。
  唐千林道:“这么说吧,我们嵍捕曾经也调查过异道中最神秘的这三大门派,我只能说不能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不能说传说都是真的,但也不能彻底否定,但就我所知,我们平日内所知的让尸体像活人一样走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陌尘问:“但是我听说都是可以用法术驱赶尸体行走呀?”
  唐千林解释道:“我曾经去湖南和广西一代的时候,亲眼见过这种所谓的赶尸,尸匠们在上路之前,换上与死者一样的衣服,再用竹竿穿过死者所穿衣服的袖筒,前后各一人抬着两根竹竿,从而架起死者的尸体,因此在夜间看了,还以为尸体自己在走路,加上民间的各类谣言,就演变成了赶尸。”
  易陌尘想了想道:“难怪赶尸匠还有个别称叫悬空足,就是因为死者尸体被架起来,双脚离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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