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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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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嗯”了声,又问:“这手机是什么时候开机的?”
  “刚打开。”
  “你们俩自己的手机带了吗?”
  “没带。”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骑电瓶车。”
  “路上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
  每次的开场白都是这几个重复的问答,不过周兵并不抱怨,在躲避警方追查这方面,老板很专业。他自己虽然是亡命之徒,但也爱惜生命,不在乎麻烦一点儿。
  老板沉默了几秒,说:“你们继续往前走,遇到路中间有一排蓝色的防撞桶时,停下。”
  两人按照他的吩咐,没多久,果然看到了一排蓝色防撞桶拦在马路中间。
  此时,老板又传来指示:“到你们的左边,往高架桥下看。”
  周兵到了公路的左侧护栏处,向下张望,这里距离地面很高,下方黑漆漆一片,在光线反射中,隐约能见到堆着一些建筑垃圾。
  “下面什么也没有啊。”
  “让小齐把包扔下来。”
  周兵没多问,转头示意刘齐,刘齐把包扔了下去,包里装的是上一票的全部所得。
  过了一会儿,桥下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拿着手机的男人,那人捡起包,转头又走进了阴影中。
  “你们去右边,离你们大概五百米,有条河。”手机里再次传来指示。
  他们又跑到路的右侧,向远处眺望,五百米外有条窄窄的农田灌溉河,在夜光下隐约泛着光泽。
  “看见了。”
  “河边有棵很高的树,最高的那一棵。”
  河边是一些农田,本就没几棵树,最高的那棵树很是显眼。
  “是的。”周兵回答。
  “上一次的分成和下一次的计划,都在树旁边的河里,这几天好好熟悉计划。”
  “在河里,我们怎么拿?”
  “过去就知道。好了,再见。”
  “等等——”周兵连忙叫道。
  老板的语气闪出一丝警惕:“怎么了?”
  周兵看了看刘齐,迟疑地开口:“老板,我们想……我们觉得最近连续做了四票,是不是……是不是该停一下了?”
  “停一下?这几票下来,赚得也不是很多,你们就那么容易满足了吗?不想做点儿更大的?”
  “啊,更大的……”周兵犹豫着,自从合作以来,每次都很顺利,直到现在都没遇到过警察,这比他们俩单干安全多了。四次下来,他们俩每人都轻松分到了近两百万,这么容易赚的钱如果放弃了,实在可惜。可是继续干下去,难保某天运气不好失手,便说:“我们想暂时金盆洗手,主要最近太频繁了,我怕……”
  “不用怕,警察至今连你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可这么频繁,是不是有点……”
  “以前你们自己干可比现在风险高多了。”
  “我们以前是干一票休息几个月,不像现在一星期一次,嗯……”周兵打个哈哈,不想被嘲笑胆子小,故作幽默地来一句,“男人嘛,太频繁了,总会透支的嘛。”
  老板不动声色地沉默了几秒,说:“这样吧,下一票做完,暂时收手,怎么样?下一票是个大户,你们每人至少能拿到一百万。”
  一百万!周兵顿时睁大贪婪的眼睛,回望一眼刘齐,刘齐不假思索地直接点头,周兵当即道:“没问题!”过了片刻,他又问,“每次你都把所有收益全给我们,你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以前达成过共识,你们不要问。我对抢劫所得不感兴趣,我有我的利益,适当保持距离对我们合作有好处。”
  周兵闭上嘴,没再多问。他第一次行动前就问过老板,为什么不直接入室盗窃,非要把人质绑起来抢劫,还要当着人质的面,念上几句挑衅警方的台词,故意搞成大案。当时老板也是如此答复,双方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他们帮他实施犯罪,他保证他们的安全,至于他目的是什么,与合作无关。
  关上手机,两人转身往回走,下了高速,来到不远处的河边树下,周兵拿出手电筒朝河里照了一阵,正琢磨老板把东西放河里了该怎么拿,看到一块砖头上绑了条绳子,绳子一端伸入河中。周兵拉起绳子,从水里拖上一个塑料袋,打开湿漉漉的袋子,里面是用保鲜膜包裹的很多沓百元现金和一个文件袋。
  现金是上一票他们的所得,按照约定,每次所得都装进袋子,用今天扔到桥下这种方法交给老板,老板处理干净后折算成现金,全部还给他们。一开始他不相信,第一次犯罪后,老板真的把全部所得都给了他们,这让他颇为意外,从此更是对老板言听计从。
  他拆开文件袋,里面有下一次的行动计划,借着夜光,看清了目的地,滨江区的一个小区,彩虹花园。
  “这……”周兵带着疑惑,他在杭州生活多年,曾在滨江区待过一段日子,知道彩虹花园,这是个规模挺大的九十年代老小区,破旧杂乱,大多以出租为主,难道这种破小区里住了大户?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上午十点,夏明如约来到钱塘公馆北面的马路,刚下车,便见张强从不远处的一辆小轿车里走出来,今天他没带应文博,是一个人。
  张强依然是那副不易亲近的表情,夏明看着他的脸,不由得想到这样的人平时在家又是怎么一副模样?对老婆会嬉皮笑脸吗?实在没法想象。那么在床上呢?
  “你在笑什么?”张强冷冰冰地问。
  夏明这才意识到他心中的笑意已经不自觉跳到了脸上,不敢再看张强的脸,连忙说:“我们实际演练一遍路线吧。”
  张强点点头,跟着他一同回到钱塘公馆西面的小径,那是全景监控拍到歹徒的最远位置。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居然都是简笔画出的嫌犯步行路线图,上面每一段都标记了精确到秒的时间,张强看到夏明手中的纸,总算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算是英雄所见略同的欣慰吧,只不过他笑起来也是冷笑,仿佛嘲讽一般。
  张强看了眼手表,向夏明点头示意开始,两人精确地按着路线图上的标记,模拟嫌犯当时的速度向前走,经过转弯口时,两人步调一致地钻进了绿化带,从树后走出,来到北面的马路上,行了一段,横穿马路,来到对面,又向前经过红绿灯,一直走到歹徒打车离开的位置,接着又原路返回起点。
  “你觉得怎么样?”张强停下脚步,盯着夏明的眼睛。
  夏明挠挠头,模棱两可地回答:“如果是运气的话,好像……好像他们运气有点儿太好了。”
  张强哼一声,似是很不满意他的回答,正色道:“犯罪嫌疑人就在我们信息中心!”
  夏明愣了一下,虽然他早知张强也是如此怀疑,可这话从信息中心主管技术的处长口中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意外。不过张强是信息中心领导,他可以说自己单位有犯罪嫌疑人,夏明是厂商的人,直接说这话就唐突了,只好道:“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也不排除确实是他们运气好,就像林队说的幸存者偏差……”
  “林奇,”张强不屑地冷笑,“他就是个白痴。”
  夏明听得呆了,不敢发表意见,只是心想,两人一个骂对方是没摸过枪的文职警察,一个骂对方是白痴,平日他们见面却其乐融融,也真是难为彼此了。
  张强伸出三根手指立到面前,道:“三个疑点。一是他们钻进绿化带绕出路口,这里恰是监控盲区。二是他们中间横穿马路,到了对面,刚好避开下个路口的第二个监控点。三是他们来去的行走路线完全一致,连横穿马路的位置也一致。第一点可能是运气,第二点可能是运气,第三点也可能是运气,可三点都是运气,我不相信!”
  他看了夏明一会儿,对方还是一副踟蹰的样子,他哼了一声,又说:“为什么前三次案子里,监控也没拍到嫌犯?因为他们用同样的方法,从盲区里走。当然了,前几次周围没有全景监控,真实情况如何,我也只能猜测,但这是最靠谱的猜测。”
  夏明依然没法确定张强今天专门约自己来此,是不是挖坑,故意引诱他说一些厂商不该说的结论,毕竟信息中心暗地里渗透了各大厂商的力量,商业竞争的有些手段脏得很,要不然,他为何单独找自己,何不跟应文博商量?夏明是聪明人,很懂得保护自己,便继续佯装谨慎的态度:“也许他们前期踩点工作做得好,所以避开探头了,你知道,如果对方踩点时谨慎一些,我们反向调查中,也很难发现可疑人员。”
  张强反问他一句:“他是有透视眼,靠踩点能看出探头的拍摄盲区?”
  “嗯……”夏明迟疑着,“你刚才的结论,你的态度……是认真的?”
  张强瞪他一眼:“你觉得呢!我这么有空专程来给你讲个笑话?”
  “呃……不不,”夏明连忙说,“我是感觉,如果犯罪嫌疑人就在信息中心,这两个歹徒身手都这么好,你们信息中心的警察都是……”
  “都是文职,当然没这么好的身手。”张强替他说了出来,文职警察常被刑警瞧不起,他自然知道,对此不屑一顾,“你不是跟林奇他们说过,这两人背后还有人全程指挥整场犯罪,幕后主谋就在我们信息中心?”
  “对,没错,可这里还有点疑问。四次犯罪合起来,歹徒抢了几百万财物,几百万说起来也不少,可得三个人分,你们中心的警察都是技术岗,收入不低,为了这点钱策划连续犯罪,挑战整个杭州公安局,犯罪动机不充分啊?”
  张强直接道:“我又不是刑警,你也不是警察,你管他什么犯罪动机!”他的话和林奇如出一辙。
  夏明只好放弃刑警的角色扮演,说:“话说回来,若主谋真的就在信息中心,好像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不多。”
  张强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这些案子发生在过去,能办到的确实不多。首先要有设计犯罪路线的能力,能力是内在的,外表看不出,我不能看着某个中心里年轻的技术员,就说他经验浅,没有犯罪能力。谁有设计路线的能力,这点抛去不说,关键得有权限。既然主谋能知道案发地周边探头的拍摄范围和盲区,那他肯定要先在电脑上看过这些探头的画面,再去实地验证。你很清楚中心的规定,警察只能调看自己辖区的监控,遇到跨区,要申请账号开通相应权限,即便是这次市级的专案组,也是我给临时开通了案发区域的调看权限。四起案子都在不同区,令人意外的是此人的账号拥有全部的权限,这样的账号也没几个。”
  “呃……我就是。”
  “没说你,谅你有贼心也没贼胆。”张强轻蔑地瞥他一眼,“这些开通全部权限的账号,只有我们中心的几个领导,还有几家重点厂商,比如你这样经常协助不同专案组查案的,合计不到十个。这是在以前,现在不需要这些账号了,很多人都能查全市的监控。”
  夏明不解地问:“为什么?”
  “数据泄露。”
  “不可能啊,公安网络和外界是物理隔绝,没有黑客能够入侵。”夏明直言。
  张强叹息一声:“你们公司的三代系统。”
  听到又是三代系统的事,夏明立场所在,不能发表看法,便只笑笑应付着。
  张强继续说:“你们这三代系统,不光采集了公安网的数据,还派人把每条街道、每座重点建筑的社会监控数据都采集了,实事求是地讲,功能比现在中心的办案系统强大很多。只不过,为了你们的系统开发,你们公司高层跟省市两级公安达成了协议,信息中心拉了一条专门线路到你们公司的指定服务器上。以前信息中心网络和外面是物理隔绝,外面不可能看到公安的监控。现在,不管在哪儿,只要登录你们公司的那台服务器,就能查到全市所有的监控探头。据我所知,你们公司的开发和测试人员,有几百个账号都有此权限。”
  “这个……”夏明替公司辩解,“线路是单向的,我们只能查数据,不能改动。”
  张强怒道:“如果中心的数据能让你们公司改动,那还了得!”
  “我们能查的只是探头某个时间点的静态画面,看不了录像。”
  “废话,我做了限制,你们在外面查监控,只能看到当天零点拍到的那个画面,如果能让你们看完整录像早出事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偷偷监视什么人,违法干私人的勾当!”
  夏明在想如果张强知道他就在信息中心监视一个女人的生活,不知会有什么表情,想到张强的反应,夏明不禁又笑了起来。
  “你又笑什么,你该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吧!”
  “不是不是,我哪能监守自盗啊!”夏明连忙否认。
  “没什么好笑的,”张强一本正经地说,“通过三代系统,即便只能看到探头在零点拍到的画面,对犯罪嫌疑人也够了,这样他就能看出该探头的拍摄范围和盲区,再结合你们三代系统里极其详细的城市地图,他完全能设计出不被监控拍到的犯罪路线。”
  “我们公司用到这些账号的,都是技术人员,不可能的。”
  “从办案的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是潜在的怀疑对象,这么多账号有权限,指不定其中有些账号泄露给他人。我并不是针对你们公司,但是,现在这套系统的确存在着很大风险。”
  夏明渐渐明白了他的意图,试探地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你要把情况的严重性清楚地告诉你们公司高层,让他们暂时封存数据,切断和中心的线路。我再向上级申请,全市范围内的重点监控重新做一次规划,调整探头的拍摄方向和角度。”
  城市道路上的探头,有些是固定死的,有些可以通过中心的电脑,遥控转动方向,但这些在安装时,也已经调试到了一个清晰度和拍摄范围都可接受的合适位置,一般情况下,较少动它。所以张强所说的调整全市的监控,这是一项很大、涉及很多工作的大工程。
  夏明为难地表示:“三代系统是公司今年最重点的项目,大老板亲自定的,我一个小小技术员也无能为力。”
  “你是协助警方办案的技术主管,你知道严重性,你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
  “可这么一来,三代系统的研发工作就要彻底停下来了。”
  张强咬了下牙,忍住脾气:“半年后就是G20,如果到时出问题你负责?”
  夏明很清楚,如果G20出问题,当然不用他负责,不过张强的责任是跑不掉的。张强的立场当然是杜绝一切隐患,所以他才如此坚决要关闭系统吧。只是他是大康公司的人,不说立场问题,对于断了三代系统,他确实没有发言权,他想起了李忠厚的话,便表示:“这件事超出我的权力范围了,如果你先向市公安局汇报,公安局同意切断线路,那公司肯定会配合的。”
  “你!”张强生气地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他几秒,冷声道,“你这番说辞是李忠厚教你的吧?”
  “呃……没有啊。”
  张强咬住牙,算是放弃说服夏明了,只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不要以为李忠厚是个老实人,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司。”
  夏明对此也不意外,科技公司的高级技术人员在外入股其他公司,本就常见,何况李忠厚做的是硬件的运维工作,这块产业链很长,随便一个环节都是大量的油水。
  见他反应平淡,张强也无可奈何,正准备离去,却接到单位电话,挂毕,他脸色一变:“出事了。”


第十八章 
  “我对他们印象很深,两个都戴口罩,坐在后排,高个儿一上车就开始闭眼睡觉,矮个儿一直在跟我聊天。”
  刑侦支队的一间办公室里,专案组刑警正在给出租车司机做笔录。
  “他都跟你聊了什么?”
  “什么都聊,那家伙可太能侃了,我都差点儿插不上话。一会儿跟我说股票,我说我不炒股,他又跟我聊房子,说房地产去库存政策不行呀,简直是剥了年轻人的皮,还说大领导们都不食人间烟火,做事也是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我说这是国家层面的战略布局,领导人高瞻远瞩的决定,肯定正确。为这事,他跟我吵起来,还骂我懂个屁。哼,我天天接触社会各个层面的人物,懂的还能比他少?后来我知道他是干吗的了,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司机不屑地冷哼一声。
  刑警马上握紧笔,留心关键信息:“他是做什么的?”
  “他说是哲学家,难怪脑子不正常。”
  刑警笔尖在本子上停留了片刻,回望陪审领导一眼,很不情愿地写下“自称哲学家”。
  “其他还聊到什么?”刑警想要抓住一切细节,来勾勒嫌犯的画像。
  司机抬眼思索片刻,又想起了一些事儿:“我问他当哲学家怎么赚钱,他说他不靠哲学赚钱,他收入来源是帮有钱人搬家,这份工作很赚钱。我去,帮人搬家,不就一搬家公司的苦力嘛,说得真是潇洒,还能比我开出租赚钱?我这出租车可是自己买来挂在公司的,我家拆迁拿了五套房,我高兴开就开,不高兴开就不开,谁也不能命令我干什么!”
  “我叫你说他就行,不要扯七扯八!”刑警命令道。
  “明白,警官!”司机干脆答应。
  “他们最后在哪儿下的车?”
  “城北老钢铁厂背后的山下。”
  “在那儿下车干什么?”
  “他说去爬山锻炼,可钢铁厂早就拆掉了,旁边都是荒地,等他们下山,方圆几公里都叫不到车,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去。”
  林奇今天很不开心,昨天还以为抓住了出租车这条线索就能很快破案,谁知一晚上过去,希望直接破灭。
  歹徒来去搭乘的两趟出租车都已查清,来的时候在城西一偏僻路段打车,去的时候在城北老钢铁厂后山下车,两处地方周围都是大面积空地,没有监控。一西一北,也无法确定他们的真实窝点位置。
  至于司机的笔录,也没有太多价值。来的这趟司机对他们印象模糊,只记得两人都戴口罩,这季节戴口罩也稀松平常。回去的那趟,矮个男聊天很积极,司机印象深刻,可谈话内容也找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如此一来,司机的人证和监控的物证,都没用处,线索再次中断。
  更要命的是,歹徒就在今早,干了件更大的事。
  中午,信息中心召开了一个特别会议。
  会议桌主座上,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赵副局长亲自坐镇,省会城市的第一刑侦副局长主持专案组会议,足见今天事件的严重性。旁边一侧是信息中心的领导,包括一把手刘局长、二把手万峥以及张强等骨干;另一侧是刑侦支队,为首的是支队长,后面是林奇等专案组的主要成员。下方还有一圈安防厂商的人马,主要是大康和海华这两家公司。
  万峥一脸严肃地向大家讲述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今天早上,杭州会展中心有一个大型的安防技术展览,全市大大小小安防企业都设了展台,展示最新产品。全国很多城市的政府部门都派人过来参观,作为东道主,市公安局和信息中心的领导集体出席站台。在他们出来时,中心一把手刘局长的座驾挡风玻璃上,塞了一张纸片,刘局正纳闷车子什么时候违章贴了罚单,定睛一看,不是罚单,而是歹徒每次使用的纸条,上面写着:“NO。5,滨江区即将发生入室抢劫。”
  这起连环入室抢劫案,尽管市局很重视,但媒体从未报道内情,警方非刑侦系统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结果这一次,在场所有人包括很多其他城市的公安同行都知道了。
  歹徒竟然把纸条贴到了刘局的座驾上,这简直是对领导人身安全的威胁,而且是针对此次案件最重要的办案力量——信息中心的一把手,这张纸条的性质远比之前通知警方救人更恶劣,这是赤裸裸的一脚踢在了杭州公安局的大门上。
  此后几个小时里,大量刑侦人员介入调查,纸条物质鉴定,周边监控调取,现场走访,可疑人员排查等,但几无所获。停车位置没有监控,今早会展中心人流庞大,纸条和过去一样,上面找不到指纹。
  待万峥把经过讲完,下面的刑警们纷纷破口大骂。
  之前的案子看起来,只当是两个自以为是的歹徒屡屡入室抢劫,留下纸条似乎是傲慢地挑衅警方。如今把纸条贴到中心一把手座驾上,针对性太强了,这是挑战国家机器!这俩王八蛋,不要命了吗?
  待骂上一阵,赵局问在座警察对如何破案有什么想法,大家都变得沉默了。
  该案一无明确动机,抢钱无须闹这么大动静,也不像报复社会,因为没有伤人,若说歹徒只想表现存在感,这种犯罪心理罕见得很;二是没有明确怀疑对象,这不像谋杀命案,可以从人际关系中突破,四起案件业主素不相识,唯一的关联是都曾做过安防代理商,可这实在说明不了什么;三是没有明确线索,歹徒DNA、指纹都没有,查监控也断了,人证口供也无用处。
  这种三无案件在历史上大部分都成了尘封的卷宗,除非运气好,歹徒后来因其他事被抓,才会供出来陈年旧事。
  万峥看了一圈,把目光投向夏明:“你怎么看?”
  “呃……”夏明只擅长电子刑侦,目前这块还几无进展,他也没办法,只好说了句废话,“必须尽快查清嫌犯身份,把人抓到。”
  “你打算怎么做?”所有人都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当然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把皮球踢给林奇:“我不是警察,不懂案件分析,我这边会全力配合林队指挥。”
  应文博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若在以往,他自然会借此嘲讽一番,此刻在座领导级别颇高,他不敢造次,转过头去,却发现李忠厚正看着他,目光一接触,李忠厚就把头转开了。
  林奇心中在骂娘,不情愿地接过皮球,态度倒很积极:“我们马上去查!”
  赵副局长关切地问:“打算怎么查?现在有什么进展吗?你估计还要多久破案?”
  三个问题都颇为棘手,林奇一个都没法回答,他火速思考几秒,想到出租车这条线断了的事领导还不知道,先应付过今天再说:“我们已经查到了嫌犯搭乘的车辆,准备继续沿这条线索找下去。”
  “查到车了,那破案就快了,”赵副局长欣喜地道,他刑侦出身,虽然当上市局大领导,对破案常识性的东西仍旧了如指掌,准备再给林奇加把劲,“我限你三天破案怎么样?到时市里给你们办庆功宴。”
  此话一出,林奇差点儿跳到会议桌上,他压根儿没想庆功宴,此刻只想压压领导的欲火,这三天破案的军令状一立下,他短暂的刑侦生涯怕要宣告终结了,急忙冷静地道:“呃……现在虽然查到了车,但歹徒非常狡猾,还做了不少反侦查措施,目前我们要摸清对方真正的身份,难度还是有一点儿。”
  赵副局长见他这副没底气的回答,便知查车定是出了问题,不过他也理解专案组接手没几天,今早贴纸条的事也怪不到林奇头上,便不再提限期破案,只是有一个要求:“不管你们需要哪些资源、哪些部门配合,尽管提,但绝不能应了纸条上的话,闹出第五起案件!”


第十九章 
  这场临时案情通报会结束,送几位领导下楼后,张强来到脑袋巨大的林奇身边,耳语几句,伸手向夏明招招,三人来到一间独立的小办公室,张强关上门,郑重地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闹这么大,有个猜测,我想应该让林队知道。”
  林奇惊疑地望着他俩:“什么猜测?”
  “我和夏明都怀疑,两名歹徒背后,那个全程指挥的人才是主谋,而且此人很可能就躲在这里。”
  “躲在这里?你是说我啊!”林奇环顾四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人。
  “呃……我是说躲在信息中心。”
  “信息中心?”林奇吃惊地先看看张强,又望着夏明,夏明犹豫片刻,也点点头。
  张强继续说:“准确地说,有可能是信息中心的人,也有可能是大康公司的人。”
  他将两人根据全景监控看出的疑点,实地循着歹徒路线的测试以及推断的理由讲述了一遍。
  林奇不久就陷入沉思,他虽然不懂电子刑侦,但听了他们两个专业人士的介绍,从概率上讲,这样的怀疑是成立的,他看着夏明,过了片刻,顿时大怒:“你昨天就这么想了?”
  “是的。”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夏明心里大叫冤枉,昨天他明明暗示了这种可能,林奇自己说什么幸存者偏差把他打发了,如今又怪他头上,但想来跟他没什么好争辩的,只好说:“我觉得这个怀疑太耸人听闻,我是安防公司的,又没有证据,这些话不能讲。”
  “算你还有点儿常识,若果真如此,你这大嘴巴乱讲一通,打草惊蛇,主谋把一切证据直接销毁干净,这案子就没法破了。”
  夏明心道我什么时候又成大嘴巴啦,还不是你查出一点儿小进展,就当破了案一样。
  林奇回味着刚才张强的一番解释,慢慢点头:“你们刚才的话倒是启发了我,我认为,凶手要么是信息中心的人,要么就是你们大康用三代系统的员工!”
  两人顿时惊愕,这不是他们的结论嘛,怎么瞬间变成他们俩给的启发,他下的结论了?
  只听林奇继续道:“把所有已知线索都串联起来,案子就清晰了。歹徒四次的下手目标,都是安防公司的代理商。他们几次三番躲避监控,知道盲区,不是运气。从出租车的调查看,他们的起点和终点都是成片没有监控的区域,他们对我市的电子安防布局十分了解。第五点……”
  夏明纠正道:“好像还是第四点。”
  林奇暗数一下,还真只说了三条,他厌恶地瞪了眼夏明,谁在乎这种细节,倔强地继续说:“第五点,早上对方把纸条放在刘局的车上,刘局是中心一把手,谁认识他?要么信息中心的人,要么安防厂商的人。总而言之,这次对方的针对性太强了。”
  两人都点头认同,心里都在说,林奇好像也不是白痴。
  林奇见他们欣然点头,也很高兴,继续给他们科普:“我们刑侦队办的这许多案子中,反侦查能力强的,遇到过不少,但过去的反侦查能力,主要是一些破坏现场痕迹等手段。电子刑侦是新兴产物,这是第一次遇到专业反电子刑侦的对手。”他话锋一转,“夏明,遇到这种专业对手,正是体现你水平的时候,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能不能把人找出来?”
  夏明尴尬地说:“目前监控这部分工作,我觉得很难有新的进展。”
  “怎么?”林奇不高兴了。
  “我这边主要是从监控里找人,歹徒既然知道盲区,没被拍进去,似乎也束手无策。”
  林奇烦闷地吐口气。
  张强也说:“电子刑侦跟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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