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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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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的听觉足够灵敏,我就能在敏度的生命受到威胁时第一时间过去救他。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我在等待一个接近敏度的时机,但没有人知道这个时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天色暗下来以后,二楼的窗户里渗出了明亮的白光。

  在村子里走了这么久,我见到的灯泡全都是最原始的那种钨丝灯,灯泡点亮后散发出来的也是稍显昏暗的黄色灯光,可唯独小楼上的灯光是干净的白色。

  一直住在这里的人,在整个族群中一定有着至高的身份,我有理由怀疑,这里就是土司的住所。

  在很多年前,敏度的土司让瓦阿潜伏在敏度身边,是为了防止敏度离开小天山,到我们的世界去。可现如今,香格里拉已经被尸潮占据,如今土司对待敏度的态度,想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但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

  我们就这么默默地等着,一直到月光试图穿透道场上的雾气时,二楼窗户那边终于有人影闪过。

  刘尚昂立即直起了身子:“是敏度。”

  我没说话,紧盯着显现出人影的那扇窗户。

  过了一会,刘尚昂又补充道:“还有一个老头,就是白天现身的那个。”

  我依然没说话。

  这时候,我看到敏度好像在不停地点头,过了一会,他又开始晃动双手,我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无法听清他具体说了些什么,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另外一个苍老的嗓音。

  我感觉,敏度好像在和那个老人争吵。

  我看向了刘尚昂,就见他紧皱着眉头,他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就对我简短地说了一句:“敏度在说你的事,他要被赶出去了。”

  在说我的事?

  我感觉有些疑惑,正想问刘尚昂,刘尚昂却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扰他。

  他侧着耳朵,一直很用心地倾听者,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看到敏度的身影从窗前离开,而二楼上传来的争吵声也消失了。

  我迫不及待地戳了刘尚昂一下,刘尚昂慢慢转过头来,对我说:“敏度想到外面去求援,他说,既然你能镇住夜魔,也一定能镇压这里的邪尸。但他的提议遭到了祭司的强烈反对,正因为此,两人才吵了起来。”

  梁厚载叹了口气:“敏度果然还记得我们。”

  刘尚昂说:“但他没有提约定的事,我想,在这几年里,敏度应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他和咱们的十年之约。对了,那个祭司说,敏度不能离开村子,但他再待在这里,会让土司分心,所以他决定将敏度赶到石墙外面去。听敏度说,在石墙外面还有一伙幸存者,我估计,上次在石像顶端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幸存者中的一个。”

  我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幸存者已经遭到了山神的袭击?”

  刘尚昂摇了摇头:“没听敏度和那个祭司提到山神的事。”

  这时候梁厚载在一旁问:“敏度和祭司说得都是汉语吗?”

  刘尚昂:“只有敏度在说汉语,另一人说的话我听不懂,我是从敏度的回话中推断出了他的意思。我觉得,敏度之所以用汉语和他交流,应该是为了照顾另外一个人。”

  梁厚载:“另外一个人?”

  刘尚昂:“嗯,刚才我听到三个脚步声来到了窗口附近,敏度和祭司穿得都是软鞋,脚步声比较闷,也比较轻,而另外一个脚步声听起来特别脆,好像是打了铁掌的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我推测,那个人,应该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外来者。”

  我接上了话茬:“就是功夫很深的那个?”

  刘尚昂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下巴,又问刘尚昂:“敏度什么时候动身,那个外来者会跟着他吗?”

  刘尚昂:“敏度现在要着手准备必要的食物和水了,他离开这里估计还需要一小段时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跟着他。”

  我和梁厚载对视了一眼,梁厚载脸色沉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敏度毕竟不是修行圈的人,离开石墙以后,他又很大的几率会遇害,咱们得设法保护他。”

  我明白梁厚载说这番话的意思,他其实是在问我,要不要现在就去找敏度。

  “那个祭司……可能是个很麻烦的人物,”我想了想,说:“这样,咱们还是在石墙外面等着敏度吧,只要能和他汇合,就能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可仙儿却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她很不耐烦地吐了一口长气,对我说:“怎么这么麻烦啊,直接冲进去,把敏度带出来不就得了么?”


七百六十二章 怎么是你们


  我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仙儿额头:“别这么没耐性,现在还不是现身的时候。你别看外面那些邪尸好对付,就认为炼尸的人修为不高,别忘了,连山神也被炼化成了邪尸。那些山神身上可是带着灵性的,体质也比人类强悍很多,能将它们炼化成活尸的人,绝对不是等闲。加上小楼里还有一个高手,目前咱们还不确定他和炼尸者是不是同一个人,也不确定他是敌是友。”

  我这边说完,梁厚载那边又补充道:“总之就是情况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不能贸然行动。”

  仙儿狠狠白了梁厚载一眼,不说话了。

  刘尚昂又转向了我,提醒道:“敏度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走,出去。”我一边这么说,一边推了刘尚昂一下,示意他带路。

  在这样一个道路错综复杂的地方,让刘尚昂打头阵是最明智的选择。

  借着夜色和雾气,我们很快穿过了幽僻的民宿区,仙儿给石墙上的巡守人员种了梦魇,让他们进入短暂的睡眠,趁着这个机会,所有人快速翻过了石墙。

  我们刚出来没多久,敏度就在一个护卫的陪伴下跃下了墙头,这个时间卡得刚刚好,他走上墙头的时候,那些被梦魇放倒的人刚站起来不到一分钟。

  刘尚昂是第一个发现敏度从石墙上下来的人,他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就带着我们潜入了路旁的一座民宅中。

  我躲在房间的隐形里,悄悄望着窗外。

  几年没见,敏度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带着一份这个年纪应有的稚气,以及一份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他的眉头紧蹙,快速走在街道上,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那个人手里握着一把斧子,神色紧张。

  也许离开这条大路以后,他们很快就会碰上邪尸,但在敏度的脸上却只有担忧,没有紧张,我能感觉出来,他不是在为自己担忧,是为那些没有进入高墙的幸存者。

  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出去和敏度见面,可我刚朝着屋门那边走了一步,刘尚昂就拉住了我,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这之后,他就凑在了窗前,朝着高墙那边观望。

  与此同时,刘尚昂悄悄给手枪上了膛。

  一看他那副警惕的样子我就立即反应过来,有其他人从高墙那边下来了。

  我也凑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朝高墙方向观望。

  片刻之后,我就看到迷雾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但他只是出现了一瞬间,接着就消失了。

  我看向刘尚昂,刘尚昂依旧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又无声无息地摸出了狙击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尚昂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在努力地调整呼吸,他在紧张。

  过了很长时间,刘尚昂才松了口气,对我说:“回去了。”

  我小声问他:“刚才是什么人?”

  刘尚昂长吐一口气,他一边收起手枪,一边回应我:“就是那个穿夹克的人,他好像发现咱们了,刚才,他一直藏在雾气里,好像是在等着咱们现身呢。呼……这家伙身上的气息非常危险,我刚才和他对峙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有人拿刀顶在我后腰上似的。”

  梁厚载也问刘尚昂:“听你这意思,咱们已经暴露了?”

  刘尚昂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发现这间屋子里有人,但雾气太大,咱们藏得又深,他不可能看清咱们的样子。我估计,他不是将咱们当成了其他幸存者,就是将咱们当成了邪尸。”

  “他走远了吗?”我朝窗外扬了扬下巴。

  刘尚昂朝窗外瞄了一眼,说:“走远了,已经上了石墙。”

  我立即朝大家招了招手,刘尚昂快速开门,闪身冲了出去。

  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敏度早就离开了东北方向的这条路,跑到被邪尸占据的地方去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敏度和那个护卫身上都没有念力残留,我无法靠天眼确定他们的位置,就让刘尚昂仔细留意他们的动静。

  梁厚载也提醒刘尚昂,让他注意聆听前方的嘈杂声,以及正常的脚步声。

  刘尚昂一语不发,带着我们直奔巨型石雕所在的方向。

  所有人都在担心敏度的安危,而梁厚载刚才的那番提醒,又让我多了一份担忧,他让刘尚昂注意聆听前方的嘈杂声,只有在敏度受到攻击的时候,在这个地方,才会出现区别于尸群脚步声的嘈杂。

  刘尚昂一边快速行走,一边还要不时地朝两侧的房屋里张望,以确定敏度和他的护卫没有躲在这些屋子里。

  连着走了很久,我们都没有看到邪尸,我越发担忧了,这么时间没有看到邪尸,也许就说明,整条路的邪尸都被引走了。

  是什么吸引了它们?很可能是从这里经过的敏度。

  刘尚昂突然停了下来,他挺直了身子,皱着眉头朝自己的右前方张望,可他视线正对的地方,只有一片寂静的民宅。

  两秒钟之后,刘尚昂喊一声“这边!”,然后他就动了起来,开始朝着前方飞奔。

  我们几个也跟在他身后奋力奔跑,大约跑了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吧,我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呼喝声。

  “嘿!嘿!嘿!”

  那声音闷闷的,但可以确定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

  在一条狭窄的巷子前,刘尚昂再次停了下来,下一个瞬间,他就冲进了那条巷子。

  进了巷子,我才发现上百只邪尸聚集在这里,从旁边的岔路口中,还有更多的邪尸朝这边汇聚。

  那一阵阵急促的闷喊就是从尸群里发出来的。

  同时我还感觉到尸群里的尸气又减少的迹象,但减退的速度很慢。

  我怀疑敏度已经被这些邪尸围起来了,当下也不敢再犹豫,立刻掏出了三张封魂符,甩手将它们扔向了尸群。

  等封魂符飞到尸群上空的时候,我快速凝练念力,引导封魂符中的灵韵外散,灵韵散尽,三张封魂符上立即燃起了火焰,并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而那些被我引出来的灵韵则快速在邪尸之间游走,尸气碰到封魂符的灵韵以后,就开始快速消散,但消散的速度还不够快,那些邪尸还是不断地朝一个方向靠拢。

  我又用背尸的手法将黑水尸棺的炁场引了出来,并将这些炁场注入到了在空气中不断飘散的封魂符灵韵中。

  黑水尸棺的炁场一遇到四处发散的封魂符灵韵,就像是入水的墨汁,快速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邪尸身上的尸气一触碰到黑水尸棺的炁场,就以极快的速度被耗光。

  大量邪尸倒地,这时候我才看到那个身材魁伟的护卫正挥动着手中的黑斧子,不断将涌过去的邪尸砍翻在地,每挥一下斧子,他嘴里就会闷闷地喊一声:“嘿!”

  他的力气很大,每次挥动斧子都能砍倒一具邪尸,而且我能感觉到,那把黑漆漆的斧子上还有少量的灵韵加持,这些灵韵虽然可以化解邪尸身上的尸气,但它是在太淡了,面对这么多邪尸,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在这个壮硕的汉子挪动身体的时候,我才发现敏度就倒在他的脚下,他不断地挥击斧子,似乎也只是为了保护敏度。

  黑水尸棺的炁场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在整个空间中弥散开来,我们几个快速上前,帮汉子镇尸。

  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正好有一具邪尸爬上了他的肩膀,张嘴就朝他的脖子咬了过去,我一把将那只邪尸拖下来,将它扔到了黑水尸棺炁场就浓密的那片区域。

  汉子转过头来,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竟然举起斧子,朝我劈了过来。

  我闪身避开他的攻击,单手伸出,抓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攥,他没来得及反抗就昏了过去。

  敏度大概是感觉到身后的汉子倒了,这才抬起头来,他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愣,接着就惊喜地叫了出来:“怎么是你们?”

  我发现他的脖子和手臂上都有伤口,而且伤口周围已经发乌,这是尸毒入体的征兆,不只是他,刚才那个汉子也是一样,而且他身上的伤口要比敏度多得多。

  我简短地应了句“等会再说。”,然后就一手抓住敏度,一手抓着汉子,用力拖着他们后退。

  刘尚昂一直端着狙击枪,梁厚载、仙儿还有罗菲也不敢施法,只是用工兵铲和登山镐阻挡着邪尸,为我争取时间。

  我将敏度和汉子拖到黑水尸棺的覆盖范围内,侵入他们体内的尸毒很快就被消解了。

  也还好这些尸毒中没有糅杂其他的炁场,主要还是靠尸气来害人,尸气一散,它们就无害了。

  但这个祛毒的过程并不好受,敏度捂着手臂和脖子上的伤口,疼得直咧嘴,那个汉子也被疼得醒了过来,他身上的伤口太多、太深,我怕他叫出声,就一直堵着他的嘴。

  刚开始,他挣扎了一下,但敏度皱起了眉头,用我听不懂的话对他说了些什么,汉子顿时变得十分安静。

  黑水尸棺的炁场很快在附近的几条巷子里弥漫开来,进入巷子的邪尸全部被镇,刘尚昂跑到路口那边看了一眼,又快速回来,对我说:“干净了,没有其他邪尸过来。”

  我咂了咂嘴,没说话。

  要对付这些邪尸,其实非常容易,他们的能力甚至还比不上紫僵和白毛僵,可问题在于,刚才我施法的时候,先是使用了封魂符,又从黑水尸棺上调动了太多炁场,不管是封魂符的灵韵还是黑水尸棺的炁场,都很有可能让我们暴露。

  这时敏度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用很惊奇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会,似乎不能相信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是我。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地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说话时,他的语气中依然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味道。

  我本来想给他一个微笑,可在这样的情景下,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于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敏度说:“我们是来接你的,这里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邪尸?”


七百六十三章 邪尸和恶魔


  敏度一边揉搓着胳膊上的伤口,一边站了起来,他皱起了眉头,朝着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腐臭味的遍地邪尸扫了几眼,嘴上说着:“他们果然是邪尸,次旦大巫一直以为它们是恶魔。”

  梁厚载捡起了地上的黑斧子,仔细看了看纹刻在上面的符文,问敏度:“这是你弄的吗?”

  敏度点了点头:“我一直怀疑村民变成了邪尸,上面的法印是大乘恩师留下来的,据说可以震慑邪尸,可惜我没有念力,刻下的法印几乎没什么威力。”

  我问他:“大乘恩师是谁?”

  敏度说:“就是三千年前来到这里的圣僧。”

  在敏度说话的档口,那个身材魁伟的汉子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盯着遍地都是的尸体,眼神中透着几分错愕,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总是闷闷的。

  敏度指了指那个人,对我说:“仓央嘉措,他是这一代的圣者,天生有大慈悲心,但一遇到和尘世有关的事情就变得浑浑噩噩,有人说他是个傻子,可事实上,在这个地方,他是除了敏度以外最聪明的人。这次我离开宝顶,他是自愿跟着我一起出来的。”

  敏度的这番话并不是很好理解,专有名词太多,有些我能听懂,有些听不懂。

  他说的宝顶,应该就是被高墙围起来的那片区域,那个地方的地势确实比其他地方高一些。但我不明白圣者是什么意思,以及眼前这个汉子取名仓央嘉措,其中有没有特殊的含义。

  在西藏历史上,还有一名为“仓央嘉措”的人,他是一个极具才华又饱受争议的人,他和康熙处于同一个历史时期,两者之间还有一些交隔。

  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人,但你一定知道一首名为《见与不见》的诗:“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这首诗还有另一个一个名字:《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作者是广东的女诗人扎西拉姆多多,但有一次她将这首诗发表在某档杂志上时,却用了“仓央嘉措”这样一个笔名。以至于很多人误以为,这首诗就是历史上那个仓央嘉措的作品。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误解,是因为历史上的仓央嘉措也是一个诗人,没错,世人对于仓央嘉措的认知,更多的是诗人这样一个身份,却很容易忘记他在藏传佛教中的另一重身份——六世****。

  仓央嘉措,汉语意为“梵音海”、“音律之海”,一个非常美的名字。

  可看到慢慢从地上坐起来的那个魁梧身躯,以及他稍显粗糙的长相,我实在无法将他和这样一个名字联系起来。

  我试着转移话题:“次旦大巫是谁?”

  说话的时候,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仓央嘉措身上。

  没等敏度说话,刘尚昂就开口了:“就是出现在二楼的那个祭司,和敏度吵架的那个人。”

  敏度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也进了宝顶?”

  刘尚昂笑了笑,对敏度简单说了说我们从达到小天山至今的经历,他们两个说话时,我依然盯着仓央嘉措。

  他身上的尸毒没有完全被化解干净,我觉得他体内好像有某种力量,阻止了黑水尸棺的炁场遍布他的全身,同时也阻止了尸毒流入他的经络。

  那好像是一种念力,或者一种灵韵,我也说不上来,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原始而纯粹,那应该不是后天修行得来的,是先天的。

  仓央嘉措站了起来,又转过头来,他看到了敏度,又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冲我露出了一道开心的笑容,他的笑容憨憨的,但给人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

  受到他的影响,我也跟着笑了笑。

  我越发觉得,仓央嘉措身上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力量,能够让人心境沉敛。

  见他没有大碍,我就打断了敏度和刘尚昂的对话,我问敏度:“其他幸存者在什么地方?”

  敏度再次皱起了眉头:“听说他们聚集在犀牛泉,我担心现在邪尸已经攻进去了。”

  我用很快的语速问敏度:“犀牛泉那边,是不是有一尊很高的石像?”

  敏度点头:“那是大乘恩师的塑像,过了石像一直朝着正北方向走五六百米,才是犀牛泉。”

  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对敏度说一声:“带路。”

  敏度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刻动身,带着我们朝正北方向移动。

  路上的邪尸不少,有我们几个在,当然不可能让敏度再遭遇险情,路上,如果是遇到数量比较少的邪尸,我们还是就地镇杀,如果遇到大型的尸群,我们就想办法将它们引开。

  我终于知道敏度和仓央嘉措刚才为什么被围攻了,仓央嘉措一见到那些邪尸,就会变得非常急躁,嘴里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呼喊声。

  之所以说莫名其妙,不是因为我听不懂他的语言,而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有时候是类似于野兽的吼叫,有时候是一种怪异的悲鸣,总之那绝对不是说话时该有的声音。

  敏度说,仓央嘉措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是一个有大慈悲心的人。他悲鸣,是怜悯那些变成邪尸的人,他怒吼,是对这些人悲惨的命运感到愤怒。

  我认为敏度的解释不全对,也许,仓央嘉措早就知道他的乡亲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人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他心中的愤怒,就是针对那个将所有人变成邪尸的人。

  我让敏度告诉仓央嘉措,如果他不想让剩下的人也变成邪尸,就绝对不能再发出类似的声音。

  敏度成了我和仓央嘉措沟通的桥梁,他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仓央嘉措的时候,脸上有几分担忧,似乎在担心仓央嘉措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但仓央嘉措却转过头来,很坚定地朝我点了点头。在他点头的一刹那,我发现他的目光变得非常明亮,心智好像也在一瞬间明亮起来,可很快,他又变成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眼神和动作都给人一种闷闷的感觉。

  途中,我也从敏度口中了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他刚才提到了“大巫”和“圣者”这两个词眼。所谓的大巫,其实就是村子里的祭司,他是土司身边的得力助手,也是村子里的医生,在村子里有着仅次于土司的威望。而圣者就是将要成为大巫的人,他们是大巫的助手,也是大巫的学生。

  敏度说,村子里刚开始有人变成邪尸的时候,次旦大巫就声称,这是山神带来的瘟疫,而就在不久前,驻守小天山的瓦阿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杀了一个山神。

  我告诉敏度,我们在小天山见到了瓦阿,他也变成了邪尸。

  敏度显得非常震惊,他说瓦阿在杀死山神之后就逃出小天山了,自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山神死后的第二个月,灾难才开始显现,他也是听说村子里有人变成了“恶魔”,并认定那些所谓的恶魔应该是古籍上提到的邪尸,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临走前,他留下了那张字条。

  他是担心灾难会持续好多年,而我们在约定的时间到达小天山,又找不到他,才特地将密道的位置提前写在了纸条上。

  这就怪了,既然瓦阿已经逃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他是怎么变成邪尸的,那半张字条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我的脑子里栾城了一团,回头看了梁厚载一眼,梁厚载的目光正好和我对上,他朝我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他现在也没有头绪。

  我问敏度:“你们的土司呢,他也住在那座小楼上吗?”

  敏度点头:“土司一直都在里面。我回来以后,就告诉土司村民很可能是变成了邪尸,并告诉土司大乘恩师的法印可以用来对付邪尸,可土司却一口咬定,村民就是变成了恶魔,还说只要等山神的怒火消下去了,村子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嘱咐大家千万不要对变成恶魔的村民动手。”

  我说:“宝顶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村子里还有其他幸存者?”

  敏度叹了口气:“大部分是土司的家人,其他的都是在村子里比较有身份的人。宝顶那里储存的食物并不多,无法在长时间内养活所有人。次旦大巫虽然也认为村民变成了恶魔,但他对于土司的做法也十分无奈,他曾力劝土司去营救外面的幸存者,却激怒了土司,险些被赶出宝顶。唉,次旦大巫的年纪太大了,他现在走路都有点艰难,不然的话,这一次他也会和我一起出来的。”

  刘尚昂又问起那个外来者:“那个穿夹克的人是干什么的?”

  敏度说:“他叫吴林,是个工程师,几个月前,发电站里的设备出现了故障,土司就请他来维修设备。次旦大巫说,吴林是土司在外面的世界里结交的朋友。”

  刘尚昂:“灾难是在吴林来了以后才开始的吧?”

  敏度摇了摇头:“不是,丹增变成邪尸的时候,吴林还没来。”

  刘尚昂又问他:“丹增是谁?”

  敏度皱了一下眉头,回应道:“他是村子里的绝户,人品很差,村里人都很讨厌他。他变成邪尸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得了什么病,就把他一个人关了起来,每天都有人给他送饭。当时我还在小天山,也是回来以后才听人说起来他的一些情况。”

  谈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了四五条路口,仓央嘉措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串猩红色的珠链,将它戴在了敏度的脖子上。

  敏度看了仓央嘉措一眼,仓央嘉措冲他笑了笑,那笑容依然十分干净,但仓嘉的眼神却也依然浑浊。

  仓央嘉措这个名字,按照藏族的习惯,也可以叫做“仓嘉”。

  刚拐入一条小路,刘尚昂突然停了下来,并朝后面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停下来。

  我感应了一下,前方的尸气炁量不大,应该没有大规模的尸群,于是小声问刘尚昂:“怎么回事?”

  刘尚昂皱紧眉头,压低声音回应道:“动静不对。”


七百六十四章 山神


  片刻,刘尚昂又快速指了指离我们最近的民宅。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所有人藏了进去,大家都进来以后,刘尚昂又在街道上观望了一会,随后才钻进房门,将脑袋贴在窗棂上,继续留意着外面的情况。

  我和梁厚载原本也想到窗户那边看看,刘尚昂却朝我们摆了摆手:“别过来,藏好!”

  太阳眼看就要西落,屋子里投下了大片阴影,只有窗户附近透进来一星半点的阳光,我拉着仓嘉和敏度藏在阴影里,梁厚载他们也各自藏在了不易被发现的位置。

  这时候我看见刘尚昂猛地缩了一下身子,他整个人都蜷在窗户下方,并悄悄换了狙击枪的弹夹。

  在不久前,刘尚昂就已经将常规弹换成了穿甲弹,此时他从背包里拿出的弹夹一看就不是常规弹的弹夹,它更厚、更短,里面装的应该是一种我没见过的子弹。

  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刘尚昂的紧张,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的汗珠在残阳照耀下泛起一抹橘红色。

  街道上到底有什么,刘尚昂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又感应了一下外面的炁场,有两团尸气正朝着那边靠近。

  尸气很淡,炁量很小,那就是两只普通的邪尸。

  可没过多久,我也察觉到异常了。

  从不远处传来的那阵脚步声不像是人类的,那声音非常厚重,而且很闷,好像是厚厚的肉垫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听到这阵脚步声,我心里立刻浮现出了两个字:山神。

  那阵脚步声离我们所在的民宅越来越近了,我慢慢抽出了青钢剑,又朝敏度和仓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向退后。我是怕等会万一打起来,我在挥动青钢剑的时候可能会砸伤他们。

  敏度拉着仓嘉后退了一段距离,我见他们两个停下来,才重新将视线移到窗外。

  厚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房前,刘尚昂整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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