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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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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刚一倒地,我又疾走三步,在它面前挥动了青钢剑,蛇女猛侧了一下身子,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这一次我没能躲开,它抓住我以后,就猛力一攥。
那一下我感觉自己的脚踝都快碎了,一边喊疼一边挥剑,在它发力的时候就一剑砍中了它的手臂。
剑刃上又传来了那种异常生涩、坚硬的触感,我压了一下肩,手腕和肘部同时发力,用力扭动剑柄。
就听嗤啦啦一阵细响声,青钢剑划穿了蛇女的手臂。
先是蛇尾被砍断,现在又断了一臂,第一次蛇女暴怒,这一次它却转过身,想要逃了。
它移动的速度比我慢,刚刚爬出两三米我就追了过去。
蛇女很聪明,我不相信它会这样毫无防备的逃走,所以在追上它的时候,我还是很小心。
果然,当我的脚步声到达它身后的时候,它突然转身,用仅剩的一只手抓向了我,在它转身的时候,我就已经向后仰了一下身子。
它伸直手臂,我用剑锋点住了它的腋窝,它收回手臂的时候,我又快速向前挪步,剑锋刺进它的血肉。
趁它慌忙躲闪的时候,我快速挪动了几步,一边用青钢剑在它身上划出一道伤口,一边闪身到了它的左侧。
蛇女的左臂已经断了,这个位置,是它无法防御的死角。
当时蛇女大概只顾着躲避青钢剑了,没有察觉到我的意图,当它扭动着身子,让大半个后颈都露出来的时候,我意识到机会来了,快速收回青钢剑,又用最快的速度出剑。
用尽力气,一剑斩向了蛇女的脖子。
剑刃上先是传来生硬的触感,接着我就听到一阵嗤嗤啦啦的摩擦声,剑刃深深陷入了它脖子上的血肉。
这时候蛇女伸手抓住了青钢剑,奋力阻止着剑身从它的脖子上整个划过。
它无法转头,我看不到它的表情,只看到它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我长吐了一口气,对它说:“解脱吧。”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可在那一刻,蛇女好像听懂了我的话,下一刻,它松开了手,剑身终于从它的脖子上划过。
我没有看到蛇女头颅滚落的景象。
被青钢剑斩首以后,蛇女的头、颈依然是连在一起的,从它的背上猛然升起了一股火光,瞬间覆盖了它的全身。
那团火很纯粹,很亮,在光的映衬下,我根本无法看到被火包裹的躯体。
渐渐地,火光中出现了其他颜色的火星,好像是白色,也像是一种很淡的蓝色。
我走到风壁旁,将青钢剑收回剑鞘,又靠着风壁坐下,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正以很快的频率跳动着。
受到蛇女身上的阴气影响,我还是紧张了,只不过在交手的时候,我刻意忘掉了自己的紧张。
嘶——
火光中出现了一阵非常微弱的声音,在这时候,原本在蛇女身上燃起的火焰开始朝着四周扩散。
它们散得越来越远,颜色和光泽也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失。
连同地面上那一簇簇绿色的火焰,也随着一起消散。
终于解脱了。
我将头靠在风壁上,除了风壁后面接连不断的风声,我还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轻微碰撞声,那应该是子弹崩在棺材上的动静。
身上附着了星力之后,我明显感觉自己的听觉提升了一大截,即便在强烈的风声中,我也能听到其他细微的声响。
随身术的副作用很快就出现了,我的手脚开始发麻,后舌根也在一阵一阵地发颤。
趁着身体还没有完全麻痹,我拿出番天印,将它抱在怀里,这样一来,就不会有落洞女接近我了。除此之外,我开了天眼。
没过几分钟,我的身子就彻底麻了。
天眼开着,刚开始我感觉不到任何炁场,在身体麻木的二十分钟以后,我终于隐约察觉到了那股精纯的阴气。
对炁场的感知变得越来越清晰,阴气不再那么精纯,外界的阳气从我们进来的方向涌入了这里,风声弱了,在风壁后的高处,传来了一阵阵石头崩裂的东西。
吊在高处的那口棺材终于被刘尚昂打碎了。
在这之后,我又感觉到远处有很多炁量不算太大的阴炁场。
随着阳气不断涌入这里,那些阴炁场也一个个被吞噬、消散。
我知道,那些阴炁场应该是落洞女身上的,随着这些阴气的消散,它们也从几千年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风声最后完全消失了,然后我就感觉身后的风壁猛地摇晃了一下,还听到梁厚载他们那边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当时我就预感要出问题,可身上完全没有知觉,我根本站不起来,舌头和嘴唇也是麻的无法说话。
远处原来的刘尚昂的声音:“道哥,快走,这地方要塌了。”
他刚说完话,地面就开始震颤起来,几秒钟以后,我的头顶上落下来了尘粒和很小的碎石头,它们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的,虽然轻,却打得人头皮生疼。
我有心想告诉刘尚昂我动不了了,可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在没过多久,刘尚昂和梁厚载就一前一后地跑过来了,梁厚载用火蚕丝布裹了番天印,又捡起我的青钢剑,和刘尚昂一起将我架了起来,连拖带背地带着我朝深处走。
我心里很疑惑,前面不是没路了吗,怎么还往那边走呢。
直到见到了大伟他们,我才发现他们身后的石壁上崩开了一个直径两米多宽的大口子,洞口周围还有散落的石块。
冯师兄大声地问厚载:“走这条路没问题吗?”
梁厚载也大声地回应:“从一世祖留下的线索来看,应该没问题。”
冯师兄显得有些犹豫:“可……唉,算了,如今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刘尚昂和梁厚载已经一前一后扶着我进了那个洞口,随后冯师兄他们也快速跟了上来。
洞口另一侧又是一条很长的天然隧道,我身子太重,梁厚载和刘尚昂两个人带着我跑,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了,后来大伟也凑了过来,和他们一起抬着我跑。
其实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久疏战阵的冯师兄,每个人都能担得了我这样的体重,但那是在他们状态好的时候,在墓穴里折腾了这么久,每个人都是精疲力尽,再拖着一坨二两多斤的肉疯跑,实在是有点难为他们了。
在隧道中奔跑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感觉不到震感了,而且走得越深,隧道就越是宽阔。后来我感觉我们应该是进入了一个很大的空旷地带,但因为手电一直照着前方,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地面上出现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水洼,由于光线太暗,谁也不知道那些大洼里的水有多深,大家在奔跑的时候,也要刻意避开它们。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伟气喘吁吁地问我冯师兄:“我怎么觉得这地方这么眼熟呢,过去我好像跟着庄队进来过。”
冯师兄没说话,只顾喘粗气了。
就在这时候,刘尚昂一脚没踩稳,先是身子猛晃一下,接着就扑倒在地上了,手电筒落在地上,滚了很远。
大伟去扶刘尚昂,梁厚载则扛着我,他停了下来,朝着灯光照亮的地方看过去,自言自语地说:“这里不是……乱坟山地宫吗?”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个地方,不就是我们当年和尸魃交手的地方吗?
想当初,尸魃就藏身在其中一个水洼里。
七百五十二章 护犊不易
大伟已经将刘尚昂扶起来了,刘尚昂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抱怨着:“我……靠,呼……地上太滑了。”
刚才梁厚载说话的时候,冯师兄应该也听到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了风水盘,仔细看了看,又朝灯光照亮的地方望了一眼,转过头来对我说:“确实是乱坟山地宫。”
我现在连脸都是僵的,想冲冯师兄做一个微笑的表情,却根本咧不动嘴,只有眼珠还能转一转。
冯师兄见我面无表情,立即皱起了眉头,问梁厚载:“有道没事吧?”
梁厚载的语气也透着担忧:“不知道,道哥把罡步引来的星力都吸收到自己身上了,我过去从来没见他用过这样的术。冯大哥,咱们还是休息一下吧,以道哥现在的情况,确实经不起颠簸了。”
其实我没什么事,就是身子暂时僵了而已,如果随身术使用以后会导致施术者身体瘫痪,那它压根就不会流传下来。
大伟和刘尚昂凑过来,和梁厚载一起小心将我放在地上,又湿了毛巾,给我镇着额头。
我真的没事,你们不用这样。
在这之后,他们就在我旁边坐下休息了,每个人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他们草草吃了些东西之后,就集体陷入了沉默,刘尚昂和梁厚载时不时会看我一眼,每次他们看到我,眼神中都带着焦虑和……悲伤,搞得我好像快死了一样!
这时候,隧道深处传来了咣啷啷一阵杂响,还有一阵风带着尘土从隧道中扬了出来,看样子,我们刚才走过的那个墓穴彻底崩塌了,也不知道地面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噪音过后,刘大喜突然狠狠在自己大腿上砸了一锤,面对着我,哭丧着脸说:“要是我们不跟着,小道哥也不会变成这样!”
大伟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刘大喜又要说什么,冯师兄冲他和大伟摆了摆手:“都收声,让有道好好休息。”
我也懒得再去观察其他人看我时的表情,索性就让自己放松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我隐约记得,那次睡着以后,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可刚才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梦具体内容了,只是隐约记得那个梦好像和高考有关。
大学都快毕业了却梦到高考,听起来好像挺怪异的,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那段时间经常做和高考有关的梦,听罗菲说她也是那样。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到了大学毕业季,将要告别十几年读书生涯的人共有的一种病。
我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能动了,只不过浑身上下还是觉得虚脱。
我用手支撑着地面坐起来的时候,刘尚昂就在一旁冲着我笑:“你醒了,是现在就上路还是先吃点东西喝点水。”
在睡着之前,我记得刘尚昂还用那种临别似的眼神看我来着,怎么现在听他的口气,好像一早就知道我能醒过来似的。
这时梁厚载在一旁说:“你是不知道,刚把你弄到这来的时候,我们都担心你醒不过来了,后来听到你打起了呼噜,我们才放下心来。”
刘尚昂也附和着说:“对啊,刚开始你一直瞪着眼朝着周围看,跟快死的人回光返照似的。后来你突然闭上眼,我还以为你背过气去了呢,试了试鼻息,才发现你还活着。”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递了瓶水给我,大伟则拿来了食物。
我草草吃了点东西,感觉体力恢复了一点,才招呼大家撤。
身子还是有些虚,腿脚不便,所以接下来的路,还是得有人扶着我。
乱坟山的地宫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不算轻车熟路,但至少知道没有危险。
一路走来,大家还是比较轻松的,几年前庄师兄带队重新下墓的时候,曾按照冯师兄的建议修改了地宫里的风水,有几条路的走向也变了,我不认新路,冯师兄就打起了头阵,带着我们朝仙一观那边走。
顺带一提,当初我们在乱坟山下镇住尸魃以后,从乱坟山通向河脉的那条路就被庄师兄他们填死了,后来他们又重新挖了一条路,直通仙一观后院的一处暗井。
遥想当年,在乱坟山守墓的人就是陈道长,几经波折,如今他和他的仙一观门人再次担负起了守卫这座古墓的责任。
即便尸魃被除,在乱坟山下的地宫中,还是有很多值得去保护的东西,比如女魃族人留下的古老建筑,比如那些存放在地宫深处的无根石。
我们从暗井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头,阳光很烈,在黑暗中待久了,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外面的环境。
本来我还捉摸着要不要和陈道长打个招呼,我估摸着,他现在应该回来了。
没想到我刚有这些想法,陈道长就来了,他还是老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那股蛮不讲情理的彪悍劲。
小时候见到陈道长,我总觉得他有点吓人,还有点惹人厌,总觉得我只要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他就会借机讹我师父。
可长大一些以后,我每次看到陈道长心里都特别亲,这会见他朝我们这边走,我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陈道长看到我的时候也是收不住的笑,可等他快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又突然拉下了脸,气冲冲地问我冯师兄:“恁干么来(你们在干什么),怎着不走正门呢?你看看你看看,一个个贼眉鼠眼的,跑我观里干么来啦?”
冯师兄赶紧赔笑:“我们这不刚在乱坟山的地宫里走了一遭吗,哦,我们是从长山街公园那边下去的。”
陈道长白他一眼:“那边还有个入口啊?”
冯师兄:“对,公园下边就连着乱坟山地宫的后半段,最近体校改公园,冲了风水,我们才下去看看的。”
陈道长先是“哼”了一声,又质问冯师兄:“下去的时候,为么不叫上我呢?觉得我老了,变成你们的累赘了?”
我感觉冯师兄好像特别烦陈道长,可陈道长毕竟是长辈,冯师兄他们那一脉又极为注重礼数方面的东西,被陈道长这么一问,他脸上就露出了一副特别不自然的表情。
带着点躁气,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我替冯师兄开了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墓穴里的很多东西涉及到寄魂庄的传承。道长,您是行当里的老前辈的,肯定能理解我们的苦衷。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厚载能看懂女鹳族的古语,这一次下墓,我们也不可能带上他的。”
等我把话说完,梁厚载立即朝陈道长点了点头。
陈道长看了看我们几个,又指了指刘尚昂他们:“那他们呢,为么带他们进去啊?”
梁厚载说:“反正他们也不是修行圈的人,即便见到了守正一脉的传承,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
陈道长好像有气没处发似的,他的眼里带着火性,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要是我没猜错,他现在正处心积虑地选择一个合适的出气筒。
可惜陈道长失败了,他扫视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对我说:“去客房那边吧,两个丫头等着你们呢。”
我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她们俩怎么也来了?”
陈道长白我一眼:“有学怕她俩偷偷跟着下墓,就弄到我这来了,让我看着她们。我还有事,不跟你扯了。”
说完,陈道长就气呼呼地走了。
直到他走得远了些,冯师兄才长嘘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这时大伟就在一旁说:“冯大哥,你说……陈道长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冯师兄:“可不是嘛。在他跟前,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只要在心里打个转,他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说起来,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管心里想什么,陈道长都能一眼看穿。可随着我年纪越来越大,修为越发精进,陈道长的读心术好像对我不起作用了,不只是我,梁厚载也是这样。
只不过刘尚昂还是有些怕陈道长,他身上没有修为,陈道长只要朝他那边一打眼,就能知道他心里正在琢磨的事。
记得当初仙儿还寄宿在我身上的时候,有段时间也能轻易知道我的想法,不过后来我的修为提升,她就看不到我的内心了。
冯师兄和大伟说完话以后,又转过头来问我:“你现在感觉怎样,需要去医院吗?”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现在就是手脚还有点麻,没别的问题了。”
“行吧,那这样,”冯师兄叹了口气,对我说:“你们最近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我和大伟回公园那边看看,地底下塌了墓,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其实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回公园,而是毛小希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虽然他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但一直在发烧,我之前试了一下他的额头,很烫,必须尽快去医院治疗。
不知道冯师兄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在我面前提起毛小希的事。
我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让冯师兄他们尽快回去。
本来冯师兄他们已经走远了,可刘尚昂和梁厚载扛着我朝客房那边走的时候,大伟又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忘了什么东西,刘尚昂还问他:“怎么跑得这么慌啊,忘啥了?”
大伟先是冲刘尚昂笑了笑,接着又问我:“你在墓里头说的话,不是当真的吧?”
我有点纳闷:“我说过什么话?”
大伟犹豫了一下,又问我:“以后再有这种任务,刘大喜和毛小希还能参加吗?”
原来是他是为了这事回来的。
我想了想,说:“在他们积攒了足够的经验之前,如果是特别危险的墓,肯定不会带着他们下去了。还有一件事,这两个人如果还是喜欢自作主张,不管他们有没有经验,我也肯定不会带的。你先别跟我瞪眼,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他们还是现在这个状态,你带着他们下墓,那就是要他们的命,明白吗?”
大伟显得很不爽:“可要是没有相关的历练,他们怎么积攒经验?刘大喜和毛小希可是难得的好苗子,以后都不一定能碰上这样的……”
我将大伟打断:“我说邢伟,护犊子也没你这个护法的。我再说一遍,就他们两个这样的心态,你带着他们下墓,就是要他们的命。我也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要不是这一次我带了守阳糖,这两个人绝对出不来,他们就是死在里头,你都没法给他们收尸。”
七百五十三章 没玩够
大伟顿时语塞,他站在我面前,半天没说出话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就转身走了。
目送大伟的背影越走越远,梁厚载也叹了口气,对我说:“看样子,大伟马上就要退伍了。要不然他不能这么急着找接班的。”
我说:“这种事可不能心急啊。”
梁厚载点了点头,继续扶着我朝客房那边走了。
快到客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仙儿和罗菲在屋子里唱歌,具体唱的哪一首歌我也忘了,只记得仙儿的声音很清脆,罗菲则比较轻柔,两种不同的声线混在一起……还挺好听的。
刘尚昂推开门,仙儿就忙不迭地跑到了门口,她一看我被梁厚载架着,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又受伤了?”
我冲她笑了笑:“没受伤,这是施术之后的副作用,手脚麻痹,估计过一会就好了。”
在我说话的时候,仙儿也跑上来扶我,后来罗菲也出来了,梁厚载干脆就放了手,让仙儿和罗菲把我弄进了屋里。
整个仙一观里只有这么一个客房,这地方原本是陈道长预留出来,专门用来接待行当里的老朋友们的地方,里面设施比较齐全,有一张很大的床铺和一个很宽敞的沙发,除此之外还有雕花木的桌椅,桌子上还摆着一套茶具,沙发旁边的柜子里有茶。
我们几个也不是头一次来了,刘尚昂拿出了茶叶,梁厚载烧上热水,然后他们两个就一左一右地趴在了沙发上,强烈的疲惫让他们一刻也不想站着了。
仙儿和罗菲将我扔在床沿上,然后就去收拾茶具了。
仙儿一边摆弄着那些茶具,一边问我:“你得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我说:“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吧。”
仙儿先是“哦”了一声,接着又问我:“墓里头凶险吗?”
我说:“还行吧,不如咱们以前下的那些古墓凶险,墓底虽然有一只厉害的蛇女,还有大量的落洞女,不过它们都不算是特别厉害的邪物。”
说到这里,我顿时觉得不太对劲了。
对啊,虽说这一次下墓也遇到了不少惊险,也不管怎么说,没有碰上特别难对付的东西。
可师父之前不是说,乱坟山地宫的后半段要比前半段凶险得多,还嘱咐我轻易不要进去吗。
和尸魃相比,不管是蛇女还是落洞女,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时梁厚载开口了:“道哥,我有种感觉,好像咱们在墓底遇到的蛇女,也是一世祖留给咱们的提示。”
过去他提到我们寄魂庄的一世祖时,都会说“你一世祖”或者“你们一世祖”,现在说得多了,称呼也变得简洁起来,直接叫“一世祖”了。
我挑了挑眉毛:“什么意思?”
梁厚载说:“一世祖为什么说,夜魔在中央呢?她为什么一定要将墓底的情况和夜魔牵扯起来呢?”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梁厚载,等他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梁厚载才接着说:“我想,在一世祖进入这个墓穴之前,这座由女鹳族建造的古墓,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即便墓穴的结构没变,在一些具体的布置上,肯定也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刚才才说道夜魔的事,怎么突然又扯到墓穴布置上来了?梁厚载的思维跳跃性很大,我有点跟不上节奏:“厚载,你一个事一个事地说,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梁厚载:“我说的这两个事,其实是一个事。我是想说,一世祖肯定在墓穴里做了一些手脚,咱们才能在见到罗中行之前,进行这一次的模拟考试。”
我看着梁厚载,依然没说话。
梁厚载重新整理了一下措辞,说:“咱们在墓底对上的那个蛇女,就是一个削弱版的罗中行。罗中行身上附着夜魔的魂魄,而夜魔则是精粹阴气的一种具象话,也就是说,罗中行和蛇女一样,身上也有着无比精粹的阴气。一世祖说‘夜魔在中央’,其实就是告诉我们,这是在对阵罗中行之前的一场演练。”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意思就是,咱们这次进墓,又是一世祖算计好的呗?”
梁厚载:“就是这个意思啊。我觉得,柴爷爷之所以觉得地宫后半段凶险无比,肯定是一世祖故意告诉守正一脉的后人,地宫的后半段不能轻易进去,她是怕在咱们进入那里之前,有人提前把蛇女给镇了。”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我环抱起了双手,很无奈地对梁厚载说:“从我出生到现在经历的大部分事,都是一世祖算好的吧,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假的。”
梁厚载:“也不能这么说吧,还是有一些事情是一世祖算不到的,比如说墓穴里的毒肉。而且她煞费苦心地做了这么多的布置,似乎也说明了,她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战胜罗中行。你想,如果咱们命中注定能战胜罗中行,一世祖根本不用做这么多准备。”
我说:“也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咱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罗中行,一世祖算出了咱们的命数,却又不想让咱们应命,才做了这么多布置。说到底,她有可能只是借咱们的力量,和老天搏一搏。”
梁厚载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我笑了笑,朝他摆摆手:“行了,别琢磨这些了,好好休息,我打算尽快去一趟小天山,把敏度接出来。”
我这边话音刚落下,仙儿就贼兮兮地凑过来了:“什么时候走啊?”
我说:“最起码得半个月以后吧,正好趁着这段时间陪陪我爸妈和我大舅,瘦猴也很久没和家里人在一起了,厚载也是,李爷爷刚回来,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仙儿好像对我的回答特别满意,她给我端来一杯水,又坐在床边问我:“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家伙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呢。
我就对仙儿说:“除了王大朋的网吧,我也不知道哪好玩。而且我最近也没时间带着你到处玩,该准备毕业论文了。”
仙儿立刻就拉脸子了:“你就会拿这种事来搪塞我,不行,这次你好容易能休息一下,怎么也要好好玩一玩。”
“我就这半个月有时间准备论文,”我说:“再说了,回来之前咱们不是在地级市待了好几天吗,你还没玩够啊?”
仙儿很干脆地甩给我两个字:“没有。”
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就仰着头,打算稍微睡一会。
可过了没多久,仙儿又朝我这边凑了凑,商量似地对我说:“那这样吧,你上午弄论文,下午和晚上出去玩呗。”
我挠了挠头皮:“上午我要练功啊,前阵子何老鬼给了我一本笔记,里面记载了不少大术,我得趁着这段时间演练一下。这样吧,上午我练功,下午做论文,晚上带你出去玩。”
这番话真的就是在应付她了,何老鬼给我的那些秘术,光靠我一个人力量很难施展出来,还演练个屁啊!
仙儿想了想,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听她这么说,我就在心里窃喜。在我们那地方,晚上过了六点以后依然营业的,除了饭店就是网吧,她要么跟着我出去吃饭,要么跟我去王大朋那边上网,反正在网吧里,我一样可以将精力放在毕业论文上。
可是我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老家长待过了,老家这些年发生了哪些变化我也不太清楚。
这时候仙儿又在问我:“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我叹了口气:“今天晚上肯定没事啊,在墓里折腾了那么久,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仙儿:“那你要休息多长时间?”
看她那副猴急猴急的样子,我就有点纳闷了:“你想干嘛呀?”
仙儿当场就乐了:“咱们K歌去吧,庄有学送我们来的时候,我看到向阳路那边开了一个KTV,规模好像还不小呢。”
我说大姐你别折腾了,就我这破锣嗓子唱歌比杀猪还难听,梁厚载和我一样没有音乐细胞,刘尚昂因为听觉太敏锐,根本受不了那么嘈杂的地方。
仙儿在我肩上拍了一下,笑嘻嘻地说着:“你们不唱,我和罗菲唱呀。刘尚昂听不得那里的声音,可以不去嘛。”
刘尚昂朝仙儿抱了抱拳:“谢谢狐仙奶奶抬爱。”
仙儿狠狠白他一眼:“叫谁奶奶呢,滚!”
刘尚昂也没理她,将头靠在沙发扶手上,闭上眼假装小睡。
仙儿又晃了晃我的肩膀:“去不去啊。”
我将头靠在枕头上,用力翻了翻白眼:“随你便。”
仙儿说一声“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正好热水烧开,她就跑去泡茶了。
在仙儿背对我的时候,我偷偷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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