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黑水尸棺-第2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点点头,敷衍似地笑了笑,但没敢多说话。

  吃过饭,仙儿和罗菲收拾碗筷,庄师兄则叫着我来到了院子里,大伟从屋里搬了几张椅子出来,说是要和我们一起,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从头到尾,大伟都是一副很心急的样子,等我和庄师兄都落座以后,他就坐在庄师兄对面,不停地对庄师兄使眼色,可庄师兄权当看不见他,就靠在椅子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闭目养神。

  我看大伟快憋不住了,就对庄师兄说:“说说乱坟山的事吧。”

  庄师兄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我:“你休息够了?”

  我笑了:“歇够了。其实我之所以在地级市待了这么几天,本来是要办件大事。”

  庄师兄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朝我这边凑了凑,小声问我:“你选了罗菲还是仙儿?”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本来吧,我是想趁着手头的事不多,好好做一个决心,也算给她们俩一个交代,可我扭捏了好几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选。”

  庄师兄:“你不会是两个都喜欢吧?”

  我咂了咂舌,没说话,庄师兄立即瞪大了眼睛:“还真是两个都……有道,你这样不行了,这是一脚踏两船,早晚要出事的。”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一脚踏两船,我现在是哪条船都不敢踏。只要踏上其中一条,另一条肯定会翻,她们两个,我都不想伤害。”

  庄师兄突然笑了:“也不知道你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两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怎么就同时喜欢上你了呢,我说你……”

  没等庄师兄把话说完,大伟就忍不住插嘴了:“庄队,说正事吧。”

  庄师兄愣了一下,看了看大伟,又看向我,我也朝他点了点头:“咱们说正事吧。”

  庄师兄这才点了点头,对我说:“乱坟山那边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你来王庄的时候,走得应该是长山街吧,老实小那边情况你应该也看见了。”

  我说:“确实看到了,虽说我不懂风水,但老校区改成的那个公园,总给我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但我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协调。”

  “不协调就对了,”庄师兄说:“如果不是乱坟山下有个地宫,老校区改公园,原本能改善长山街那边的风水。老实小那边不是对着中医院的太平间吗,拆了教学楼,疏通炁场,本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坏就坏在乱坟山下的地宫这里,长山街炁场一通,地宫中的邪气也跟着流窜出去了。这是邪由地升,由北向南走,加上长山街的地势又是南高北低,这种风水是典型的坤气走乾,刑上刑。”

  我朝庄师兄摆了摆手:“风水的东西我是真不懂,你就说这事怎么处理吧。”

  庄师兄显得有些为难:“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些都是你冯师兄说的。唉,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了。前阵子,我们以打机井的名义在沿街公园里头挖了一个洞口,直通乱坟山地宫的后半段。”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乱坟山地宫的后半段……就在老实小的正下方?”

  庄师兄点头:“嗯,当初将老实小改建成公园的提议,还是你冯师兄提出来的,本来是想化解一下中医院那边的死气,可他也没想到,校区一拆,邪气竟然出来了。我们也是挖穿地面以后才发现,乱坟山地宫的后半段,就在公园的正下方。”

  我问庄师兄:“你说的‘后半段’,指的是……乱坟山地宫中最古老的那一段吧?”

  庄师兄点头:“就是说的那一段,里面的布置,恐怕很多都和古巫术有关。哦,对了,说到古巫术……”

  说到这里,庄师兄站起身来,悄悄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随后又凑到我跟前,很小心地对我说:“为了这事,我们把李良找回来了。”

  梁厚载的师父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快速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见梁厚载正和刘尚昂专心致志地下象棋,才小声问庄师兄:“你们在哪找到他的,他现在在哪呢?”

  庄师兄:“我们是在新疆石河子找到他的,他现在还待在公园那边,和我们的战士在一起。”

  我再次回头看了梁厚载一眼,他还是下着棋,应该没有听到我们的声音,不只是他,就连刘尚昂好像也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自十几年前一别,李良可以说消失得非常彻底,除了在两千年左右的时候曾给我寄过一次书信,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我不知道梁厚载如今怎么看待当初那场离别,李良逃难,逃得只是情债,我总觉得情债这东西,也不是非逃不可,但他就是逃了,不但逃了,还扔下了梁厚载,这一扔,就是十几年。

  如今的梁厚载会怎样看待李良,他再次见到李良的时候又会有这样的反应,完全是未知数。

  我现在不敢将李良的事告诉梁厚载,就是怕事情弄不好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庄师兄看着我,悄悄对我说:“他们师徒二人,早晚还是要见的。”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长吐一口浊气:“这事先等等吧。对了,既然你们把李爷爷请来了……乱坟山那边的事还是解决不了吗?”

  庄师兄摇头:“不知道李良在这些年里都遭遇了什么,一身修为全废了,而且很多和传承有关的东西他都忘得差不多了。李良说,光凭他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地宫里的复杂情况,必须把你和梁厚载召回来。唉,我看得出来,李良好像并不太想见到厚载啊。”

  我的眉头皱着更紧了:“为什么不想见厚载?”

  庄师兄:“他不想让厚载看到他现在的落魄样子。”

  如果是我师父的话,变成这个样子,大概也不想让我看到吧。可李良在这些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一身的本事,怎么说废就废了?

  我心里正想着这些,庄师兄又朝我扬了扬下巴:“现在怎么弄啊,到底让不让厚载见李良。”

  我想了想,说:“先别急着让他们见面了,李爷爷现在就在沿街公园那边对吧?”

  庄师兄点头:“在那。”

  我最后朝屋里看了眼,确定梁厚载没有留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才小声对庄师兄说:“我先去李爷爷那边看看情况吧。”

  庄师兄叹了口气:“也好。”

  大伟凑在庄师兄耳边,带着焦急嘱咐道:“庄队,墓里的事……”

  没等他说完,庄师兄就将他打断道:“你别心急,等李良的事办妥了再说别的。”

  大伟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可庄师兄那一脸烦躁的样子,就像是生怕我听到了大伟刚才的话似的。

  怕有个什么用,他说话声音那么大,我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了。

  我隐隐感觉到,庄师兄和大伟的表现好像都怪怪的,他们两个,好像在正在我眼皮子底下演一出戏。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咱们现在就去找李爷爷吧,在路上顺便聊一聊地宫里的情况。”

  一边说着话,我就朝门外走了,也没管庄师兄和大伟是什么样的反应,推开院门的时候,我特意转头,又朝着屋里看了一眼,梁厚载和刘尚昂还在专心致志地下棋。

  刚一上大伟的车,庄师兄就问我:“你们上次进乱坟山地宫,已经镇住尸魃了对吧?”

  我不由地皱起眉:“是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庄师兄抿了一下嘴唇,没说话,似乎是在整理措辞。

  说话前抿嘴,这个小动作是说谎的征兆,庄师兄不是在整理措辞,而是再捉摸着怎么骗我。我不得不提请庄师兄:“师兄,咱们有话直说吧,别藏着掖着的。”

  庄师兄愣了一下,又露出一道略显尴尬的笑容,过了片刻才对我说:“李良说,在墓穴的深处,有一股非常强悍的尸气,其间还混杂着很醇厚的阴气和阳气,他推测,在墓穴深处,很可能还有一具尸魃。”

  我感觉庄师兄好像没有把话说完,就问他:“就这些吗?”

  庄师兄犹豫了一下才回应我:“虽说,李良没敢进到墓穴的最深处,可他也算是在那个墓里逛了一圈,听他说,那个墓,很可能和守正一脉的传承有关。”

  我看着庄师兄眼睛,说:“李爷爷应该是说,我们守正一脉的传承,大多是来自于那个墓穴吧?”

  庄师兄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一抹惊奇的光泽:“你怎么……”

  怪不得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闪烁其词呢,我明白,对于我们寄魂庄三脉门人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传承,我们守正一脉一向对外宣称,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体系,是先辈们通过几代人的钻研和实践,取百家经典、集百家之长,自行摸索和建立起来的。

  如今李良说,守正一脉的传承大多源自乱坟山下的古墓,就相当于改变了守正一脉传承的根源。对于我们这些后人来说,这样的说法无异于埋没先人功绩,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不过我并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什么不好,更不认为它是对守正一脉先祖的不敬。

  记得在七八年前的时候,乱坟山那边的地河上涨,冲走了尸魃。那时候的我还无法很好的催动番天印,必须从师父和师伯摆出的阴阳大阵上借力,可师伯又不知去向,无奈之下,师父让我将艮字幡交给罗菲,以便于她代替师伯的位置,和师父一起摆出阴阳大阵。

  我很清楚地记得,当初师父让我将艮字幡交给罗菲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抵触的,毕竟艮字幡代表了守正一脉阴支的传承,而罗菲却不是我们这一脉的门徒。将艮字幡交给罗菲,无异将守正一脉的传承给了外人。


七百一十四章 向西三十里


  那时候,师父曾对我说,我们守正一脉的传承是用来救人的。嗯,传承是用来救人的,这些年,我越来越理解师父当年的意思了。

  其实我们守正一脉的传承,指的不是那些术法,而是千年来形成的一种传统和责任。就拿和我鬼娃来说,我在向鬼娃传道授业的时候,其实授业的机会很少,因为我本身对于阴支的术法就了解得不多,每次能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传道。

  一遍一遍地教他养心功,是为了告诉他修炼是一件很严谨的事,半点都马虎不得。让他一遍一遍地背诵道德经、三尸诀,是为了沉练他的心性,让他有朝一日能站在这个世界的浮华之外,用最理智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看待身边的人,身边发生的事。

  现在我只教了他天罡锁,以后师伯也许还会教导他阴支的术法,那是为了他有朝一日能肩负起守正门人都应承担的那份责任。

  守正一脉代代沿袭下来的传统,总结起来也不过四个字:本心不灭。而我们这一脉中每个门徒都要肩负的责任,同样是四个字:红尘证道。

  本心不灭,红尘证道。这就是守正一脉的传承。至于我们这一脉有多少术法,这些术法又源自何处,不重要。

  可庄师兄显然不明白这一点,他见我很长时间没有做出回应,就一直面带担忧地盯着我。

  看到他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其实我和师父在很多年前就知道,我们这一脉的各种术法,尤其是大术,很可能都是从乱坟山的古墓里流传出来的。梁厚载也推测,一世祖应该是到过墓穴深处的。”

  庄师兄“哦”了一声,又说:“原来是这样。”,在这之后就像是卡住了一样,望着窗外不再说话了。

  直到我问他一句:“墓穴里到底什么情况?”,他才晃了一下神,随后整理了一下语言,对我说:“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要自己下去看看才行。”

  我问庄师兄:“墓里的机关多吗?”

  “多,非常多。”庄师兄几乎先不要花时间来思考,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又问他:“都是什么样的机关。”

  这一次,庄师兄沉思了一阵子,才开口道:“就是像一些铡刀啊,阵法啊,还有迷宫一类的东西。那些迷宫都非常怪异,就算是精通风水的冯师兄进去也走不出来啊。大概是一周前吧,我们和李良一起下去过,就碰到了一个迷宫,要不是李良曾仔细研究过封魂符,我们险些走不出来。”

  我挑了一下眉毛:“封魂符?”

  庄师兄点头:“嗯,那个迷宫的形状,就是三四个封魂符的符印叠在一起时的样子。”

  这就有点意思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一边将头靠在了窗户上,看着从车旁快速走过的景物发起了呆,庄师兄在这之后也没再说话。

  我们那个小县城本来也没有多大的面积,大伟开着车从王庄到沿街公园,也就是用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下车的时候,庄师兄指了指靠河的一座铁皮房,说:“李良就在那,我就不跟着你过去了。”

  我有些疑惑地望向庄师兄:“师兄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庄师兄朝我摆了摆手:“没有。唉,李良也不知道这些年都经历些什么,不但失了修为,就连性格都变了,他现在……特别易怒,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跑过去挨他一顿骂。”

  合着我就想平白无故地被人骂一顿了,我招谁惹谁了我!

  但我也只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废话,径直朝铁皮房那边走了过去,来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听到屋子里人有人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我朝着门前凑了凑,想听听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可他说的好像不是汉语,我只能听到“呜啦呱哇”的一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屋子里的嘟噜声停了下来,接着我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谁在外头!”

  一别十几年,我已经忘了李良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了,只是觉得说话人的嗓音有一点耳熟。

  我深吸一口气,开来了屋门,就看到屋子里站着一个干瘦干瘦的小老头,他身上穿着迷彩服,由于衣襟过去宽大,反倒显得他更加瘦小了。

  我不会认错的,眼前这个老人就是李良,记得十几年前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就很老了,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沙漠里的干尸一样,衰老、干枯,好像他的生命早已经摇摇欲坠,嗓子眼里的最后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咽下去。

  他站在那里,愣愣地看了我一会,问我:“你是谁啊?”

  我关了屋门,找了一个马扎坐在他的面前:“李爷爷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左有道啊。”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左有道?哦,哦,我想起你来了,2000年左后,我还给你寄过东西呢……”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股怒气,随后他就快步冲到我跟前,推着我的肩膀朝我吼:“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狠狠地瞪着我,从表面上,他仿佛真的发怒了,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火气,可是在他的眼睛里,我却看到了几分心虚。

  如今的李良,不只修为退化,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根本推不动我,可还是很努力地推着。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李良说:“还是见一面吧。”

  听到我的话,李良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刻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什么见一面?”

  我长吐一口浊气,说:“梁厚载就在王庄那边,李爷爷,厚载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和他见上一面吧。”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曾想过,见到李良的时候,我应该问一问他在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联系,为什么道行尽失,也想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厚载。我打算弄清楚了这些问题之后,才决定是否让他和厚载见面。

  可到了这里,看到李良的样子,我却改变了主意,他必须和厚载见一面,马上就见。我觉得,如果厚载这一次见不到李良,以后很可能就没机会了。

  刚才李良用手推我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他的魂魄非常不稳定,如今他就像是狂风里的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李良盯着我看了一会,随后找了一把椅子,慢慢地坐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再见他还有什么用呢,他看到我这样,还要挂念我。”

  我说:“厚载很聪明,就算我不告诉他您来了,以后他也会猜到的,到时候,他一样会知道您的状况,一样会挂念您。所以……还是见一面吧,再说了,如果不是为了见厚载,当初庄师兄他们请您来的时候,您大概也会拒绝吧。”

  李良摇了摇头:“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见厚载的,是为了见你。”

  我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见我?可是李爷爷,你刚才还要把我推出去呢。”

  李良没说话,而是指了指我的上衣口袋。

  我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依然没说话,还是朝我的口袋指了指。

  我摸一下口袋,就发现里面多了一张叠好的纸条,拿出来一看,就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向西三十里。”,而在落款的地方则是一个地名:罗布泊太阳墓。

  这张字条是什么进了我的口袋的,还有,这上面文字是什么意思?

  我一边疑惑着,一边仔细回想了一下李良刚才的动作,他在推我的时候,左手好像短暂地碰了一下我的胸口,纸条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塞进我的口袋的。

  这时李良开口说道:“其实邢伟那小子把车开到公园附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车上了,唉,你身上这道炁场,和老柴实在是太像了。”

  我问:“这张字条上的字,是什么意思,您也知道太阳墓?”

  李良无奈地笑了笑:“本来是想多写点的,可你来得急啊,我只来得及写下这几个字了。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们,太阳墓的入口其实不在太阳墓附近,而是绕过太阳墓,再向西走三十里,你掘开沙土,就找到一棵中间空心、干枯却没有彻底死掉的树桩,从那个树桩下去,就能找到太阳墓的入口了。”

  说到这里李良就沉默了,我等了好半天也没能等到他的下文。

  于是我又将刚才的问题换了一种方式重新问:“您这些年一直没有音讯,难道就是在悄悄地调查太阳墓吗,可是……为什么要调查那个墓呢?”

  李良:“我离开厚载这么多年,名义上是为了躲情债,实际上是受你师父的嘱托,暗中调查十全道人的下落。当初和我一起受到委托的还有沙鬼帮,为了让沙鬼帮顺理成章地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我和你师父就在行当里散播了消息,说我轻薄了沙鬼帮的大当家,他们正到处追我呢。呵呵,这种馊主意,也就是老柴能想得出来了。”

  我一时间有点回不过味来了,怎么李良当年失踪也成了受我师父的嘱托。可我记得在那个时候,十全道人好像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吧。

  不,不对,那时候我师父应该已经断定出,葬教的幕后黑手就是十全道人,别忘了,我师父可是在三十多年就将罗有方这条内线埋在了葬教。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惊愕起来,为了对付葬教,师父当初究竟做了多少安排,先是罗有方,然后是李良,后来我师父和师伯在二龙湾见了一面以后,师伯也受师父的嘱托进了葬教。

  李良似乎能看穿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冲我笑了笑,说:“你师父的手笔可大着呢。前些年,葬教忌惮他,就是因为他总是会在敌人想象不到的地方下手。哦,我听说了,老柴去世以后,葬教又把你当成了头号公敌。可他们忌惮你,还是因为你能催动番天印,轮心智,你和老柴还是有差距的。”


七百一十五章 相见不如怀念


  我咂了咂舌:“我师父可是老江湖,别说是心智,就拿江湖经验来说,我和师父也差了好几条街了。对了李爷爷,庄师兄说你的修为……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半天,李良又开口道:“两年前,我用七星灯续了十二年寿命,这可是逆天改命啊,而作为代价,我这一身道行全都废了。不过这样也挺好,嘿嘿,自从没了道行,我反倒觉得日子过得轻松了。”

  续了十二年寿命,为什么要续命?

  我看着李良,不由地皱起了眉,作为一个修行者,他应该很清楚,做了这种违背天理的事,可不是丢失一身道行那么简单,他续了十二年的命,死后就要多受十二年的苦,每日被阴风洗地,经历骨头被撕裂搬的痛苦,最终也无法进入轮回,只能随风消散,永世不得超生。

  虽说我也无法证明这个世界上是否有轮回,魂魄是否能够超生,但我知道在十二年期满的时候,李良将会死得非常惨,在他死亡的那四五个小时里,他要将这十二年承受的所有痛苦再重新承受一遍,而且在那个时候,这些痛苦将会放大十倍、百倍。

  李良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决绝,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他:“为什么要续命?”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我见过十全道人了。”

  这句话一出,我心里顿时紧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盯着李良。

  过了片刻,李良又说道:“真是不能想,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将道行提升到那样的境界。起初碰上他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碰上了神魔,可他终究是个凡人啊,呵呵,他也是有弱点的。”

  我立即问李良:“十全道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良眯起了眼睛,恨恨地说:“他是个疯子,我只能这么说。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那个人几乎不可战胜,但他也有弱点,我不知道那个弱点到底在哪,但我知道他一定有弱点,不然的话,我不可能活下来。”

  听李良这意思,他好像还和十全道人交过手啊。

  我朝他跟前凑了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良眯着眼睛,好像陷入了回忆,他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说:“我们是在罗布泊见到他的,一开始……我以为那是一个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直到他突然向我们出手……太强悍了,那是我从没见过的强悍,仅一个照面,沙鬼帮三十多个教众就全部毙命,我经络被堵住了,念力也散了。他要杀我,可没等动手大漠里就起了风沙,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他对着风沙发了一会呆,然后就逃命似地跑了。所以我想,他一定是有弱点的,而且他的弱点,可能和大漠里的风沙有关。”

  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李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用了很大力气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等他把话说完了,我又接着问:“李爷爷,您是怎么知道,在沙漠里对你们出手的那个老人就是十全道人呢?”

  李良想了想,说:“因为他用的那些术法,都是一些非常古老的巫术,古老到我都叫不出名字来。那些术,至少有三四千年的历史吧。除非他是从那个时代一直活到现在的,不然的话绝对不可能施展出那样的大术。如今这个世界和三四千年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人口繁多,天地间灵韵消蚀殆尽,这个年代的人,已经无法练成那样的术法。加上这些年我们做了很多针对十全道人的调查,早就得知他是三千年前的古人,因此我才断定,在大漠中向我们出手的那个人,就是十全道人。”

  “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调查十全道人,但他藏得深,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布泊呢?”我这么问着。

  按照梁厚载之前的推测,罗中行在最近几年里应该不会开启鬼门,他还在等待最好的时机。既然他不打算开启鬼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布泊呢?

  李良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吧,鬼沙帮接到了组织上的命令,说十全道人很可能会在罗布泊现身,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一直潜伏在罗布泊那边,在碰上十全道人之前,我们还处理了几伙佣兵,那些人进入沙漠,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记得,在得知罗中行要进入罗布泊开启鬼门的时候,我就曾建议庄师兄往罗布泊那边调兵,防止葬教在那边搞小动作,现在看来,李良和他口中的“沙鬼帮”,就是庄师兄调过去的。

  不过李良说,是沙鬼帮接到了前往罗布泊的命令,而不是他接到了这个命令,可以理解为,那时候庄师兄也不知道他和沙鬼帮的人在一起。

  话说这个沙鬼帮到底是干什么的,过去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呢。

  我一边听着李良的话,一边思考着这些,李良也没管我,自顾自地说着:“我因为经络被堵,本来是活不了的。可沙鬼帮的人全都死了,如果我也这么死了,就没有人将十全道人的事告诉你了,我没得选,才做了七星灯局,给自己续了命。”

  我无奈地点头,完了问他:“李爷爷,你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我太阳墓的入口在哪么?”

  李良笑了笑:“嗯。其实在几天前,我还不知道那个埋在沙里的枯树桩就是太阳墓的入口,只知道那底下肯定有个墓,我能感觉到从地底下蹿上来的阴气。这些年,我也是听有学说了一些事情,才知道十全道人要进太阳墓,加上他现身的地方离太阳墓又不远。所以我就估摸着,那个树桩底下,十有八九就是太阳墓入口。当初我们见到十全道人的时候,他刚刚把那截树桩给挖出来,我看到那里有个通道。”

  我挑了一下眉:“哪里有个通道?”

  李良:“树洞里,呵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等哪天你把那个树桩挖出来了,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李良也点了点头,在这之后,我们两个就同时陷入了沉默。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了,我清了清嗓子,问:“沙鬼帮是干什么呢,怎么过去从来没听说过呢。”

  李良:“哦,他们是新疆一带的隐修门派,是修萨满教巫术的,听说在百十年前,沙鬼帮还在大漠里做过沙匪,打劫商队什么的。大概是刚建国那会吧,他们被组织上收编,打那之后就一直驻扎在新疆那边,算是组织在新疆的一个分局。”

  又是隐修门派,又是沙匪,又是组织上的分局,我听得有点糊涂,但也没再多问。李良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杯子抱在怀里出起了神,屋子里的空气再次沉寂下来。

  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这么傻愣愣地坐着。

  其实,我心里是有一些话想说的,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李良似乎也有话说,他那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好像就是在盘算着怎么开口。

  可过了很久,我们两个都没能张开嘴,我心里非常尴尬,李良心里的感受应该和我差不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