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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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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因为梁子每天都和我们几个形影不离,一个月下来,我越发能够肯定他绝对不是内鬼,也不是什么复制体,梁子就是梁子,还是当初我们在二龙湾见到的那个梁子。

  可我总感觉,这段时间梁厚载的表情总是阴晴不定,我问他在想什么,他又不愿多说,这让我心里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担忧。

  眼看快到月末,梁子依旧每天生龙活虎的,梁厚载也终于露出了笑脸,我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看来我的想法没错,梁子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我们有心想多陪梁子一段时间,可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确实不能多待了。

  梁子一路将我们送到高速路口,却还是不愿和我们告别,他不下车我们也走不了,只能找了一个路边的小旅店,又陪了他一晚上,那天晚上,梁子买了几样小菜和白酒,要和我们一醉方休。

  他没喝几杯就高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坚强的人,可那天晚上,他借着酒劲,却当着我们的面哭了起来。

  他说最近这几年,他很孤独,闫晓天不信任他,特意将自己的心腹调进公司,顶替了他的职位,而公司里的其他人也不拿他当回事,当初他在部队里的老战友很多还在各地服役,大伟虽然经常给他打电话,可大伟忙,从没来找过他,我们几个是他唯一能见到的几个朋友了,可我们这次来竟然是为了调查他,这让他心里特别难受。

  这些话梁子本来是不想说的,可他觉得如果不说,心里就憋得难受。

  看着梁子当时的样子,我心里很自责,也许,当初让他搀和陕西这边的生意,是个错误的决定。

  梁子的心情经历大起大落,加上又喝了不少酒,很快就乏了,我们趁着他沉睡不醒的时候离开了旅店,径直奔向百乌山。

  半路上梁子打通了我的电话,将我臭骂一顿,说我们不仗义,趁着他睡着偷偷溜走了,后来又嘱咐我们没事的时候经常去找他。

  挂了梁子的电话,我心里觉得很闷,就靠在座位上,望着窗外快速闪动的景物出神。

  罗菲坐在我身后,她凑到我的椅背这边,小声问我:“你打算怎么安置梁子?”

  我叹了口气:“先让他待在这里吧,闫晓天现在的情况也无法让人放心,梁子在他身边,我还能安心一点。想必经过这次的事以后,梁子也能一点一点取得闫晓天的信任吧。”

  正在开车的刘尚昂说:“我看悬,闫晓天和人交往只看第一印象,第一印象好,他就交,第一印象不好,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朋友。我在老包那看过闫晓天的资料,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对了,那份资料上说闫晓天看人非常准,从来没看走眼过。可他为什么不能信任梁子呢?”

  我皱了皱眉头:“他大概也有看错的时候吧。对了,厚载。”

  我转过头,对着梁厚载的方向说:“前些天总觉得你阴晴不定的,那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

  梁厚载说:“我其实就是觉得,这次的事有点太顺利了。”

  我挑了挑眉毛:“什么意思?”

  梁厚载说:“我原本以为,不管梁子是不是清白的,他的事至少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弄清楚。可这次实在是有些太顺利了,咱们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可刚到这里的第一个星期,所有能证明梁子清白的线索和证据就一一浮出了水面。这让我感觉很不对劲,就好像,这些线索和证据,是有人特意摆出来给咱们看的。”

  说到这,梁厚载笑了笑:“好在梁子没有发病。”

  我看着梁厚载的眼睛,梁厚载沉默了一会,又说了句:“梁子应该是清白的。”

  在这之后,我们都没再说什么,我重新坐好,将头靠在椅背上,又望着车窗外发起了呆。

  快到百乌山的时候,我拨通了闫晓天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他本人。

  在电话里,闫晓天的声音显得很闷:“什么事?”

  这不像闫晓天平时的风格,他说话没有这么简洁,我沉了沉气,问他:“你现在在哪?”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吐出一句:“在百乌山,有事吗?”

  “我们快到百乌山了,是你出来还是我们进去?”

  听到我的话,闫晓天先是长吐一口气,片刻之后才简短地说:“你们进来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半天没回过神来,梁厚载在后面问我:“闫晓天说什么了?”

  我说:“他让咱们去百乌山找他。这家伙确实不太对劲,他师娘的死,恐怕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啊。”

  梁厚载:“问题是咱们怎么去百乌山啊,这次来得急,也没带自行车来。”

  我叹了口气:“慢慢走吧,路上有不少补给点,饿不着。”

  刘尚昂将车开到黄土坡外围的一个路边旅店,把车子暂存在了那里,随后我们就下了车,沿着公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黄土坡的入口。

  这些年当地一直在治理黄沙,很多地方的黄土坡都出现了绿色,唯独通向百乌山地界的这条土路还是光秃秃的,除了黄土,就是黄土。

  罗菲对这里的路况最为熟悉,她在前面带路,大家就跟在她身后,默默地走着。

  黄土坡上起了风,但沙尘明显没有过去那么重了,北风呼啸间,除了风声我什么都听不到,也听不到大家的脚步声。

  途中我们在补给点休息了几次,来到百乌山门外的时候已是深夜,罗菲说,以前这条路要用两条腿走下来,至少要一整天的时间,现在路况比之以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步行的速度比之过去也快了很多。

  进入百乌山大门的时候,我再次见到了凶神,他还是老样子,我们走在前面,他就一语不发地在后面跟着,像是防贼一样。

  在我们刚刚走出黑暗的时候,他突然凑到了梁厚载跟前,问厚载:“你会下围棋吗?”

  梁厚载愣了一下,还没等回应,凶神就默默飘回了黑暗中。

  罗菲目送凶神的背影渐渐远处,笑了笑,对我说:“他现在已经不拿咱们当外人了。”

  这时候梁厚载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说,凶神和罗中行,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六百六十一章 曹新贵


  我皱着眉头说:“肯定是罗中行,当初他在九封山镇住过一只凶神,似乎也没花太大力气。”

  梁厚载叹了口气:“如果换成咱们,恐怕没办法在凶神面前走上两三个回合吧。如果有一天真的和罗中行交上手,该怎么应付他呢?”

  “单单是黑白丁就已经让咱们焦头烂额了,对付罗中行只靠咱们几个是不够的。”我这么说着,一边转过身,朝百乌山大殿那边走去。

  赵德楷失势以后,百乌山又恢复到了过去的老样子,只不过这些年百乌山的经济状况显然有了好转,那些古老的建筑也受到了修缮,已不像我前两次来的时候那样破败不堪。

  我从没去过百乌山大殿,只知道它位于整个地宫的正南方向,沿着直指正南的大路一直走应该就能到。

  路过百炼堂堂口的时候,有几个巡逻的百乌山门人也正好从这里路过,他们见到我们几个立刻跑上来阻拦,问我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百乌山地界活动却不穿百乌山的道服。

  我说我是守正一脉的左有道,可他们竟然没有听说过守正一脉,也没有听说过寄魂庄,甚至不认识曾在百乌山生活过的罗菲,也没有听说过罗家。

  后来还是魏老头从堂口跑了出来,他气冲冲地赶走了那几个门人,随后又笑盈盈地引着我们朝大殿那边走。

  我问魏老头:“现在百炼堂也归你管了吗?”

  他谄媚似地笑了笑,说:“百炼堂和玄火堂咱们还没选出新堂主,暂时由我代管。呵呵,刚才那几个门人啊,是新来的,不认识你们也正常,你们可千万别怪罪他们呀,他们这些新人也不容易。”

  我说:“现在百乌山也开始扩大规模了吗?我记得闫晓天曾对我说,百乌山这边是轻易不招门徒的,就是招徒,也是从各大宗族里面招。”

  魏老头叹了口气:“现在的百乌山也不同以往了,掌派正着手培植自己的势力,以便和魏家之外的几个氏族分庭抗礼,他引入了很多新鲜血液,可那些长老也不会由着他来,如今百乌山的内部矛盾也很尖锐啊。对了,左掌门听说了吧,就在前段时间,我们掌派的师娘仙逝了。”

  我点头:“听说了。”

  “她是自杀,”魏老头凑到我跟前,很小声地说:“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们掌派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有些说不清楚。有几个长老发现了这件事,就到处散播谣言,说我们掌派乱了人伦,想把他挤下大位啊。那个女人为了掌派的事业,才走上了绝路。”

  换句话说,闫晓天的师娘,是被百乌山的几个长老合伙给逼死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绝症才死的,那样的话,闫晓天心里估计还好受一点,可她竟然是为了闫晓天才自寻短见,闫晓天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现在一定认为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师娘。

  看来闫晓天的事,比我想象中要麻烦得多。

  随着越发靠近大殿,在路上巡逻的百乌山门人渐渐多了起来,魏老头住了嘴,只顾闷着头向前走。

  光是看他这副样子我也能猜出来,在这些巡逻的人中,有不少是其他长老的眼线。

  说实话,我并不信任这个见风使舵的魏老头,他如今在百乌山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也不好说。

  来到大殿门口,魏老头说闫晓天就在里面,随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我觉得他好像心里有鬼,不想面对闫晓天似的。

  殿门外有几个门人守着,他们身上的道服都是深蓝色条纹,应该是百乌山的入室弟子。

  我们走到门前的时候,这几个门人走过来将我们拦住,问我们有没有进入大殿的令牌,他们大概是见我们是魏老头带来的,语气十分恭敬,有一个人还认出了我,上来就朝我拱手作揖,还恭敬地唤我一声“左掌门”。

  可我们确实没有令牌,闫晓天之前也没说进入大殿还需要信物。

  几个守门的人见我们没有令牌也很为难,说是让我们等等,还说闫晓天应该很快就从大殿里出来了。

  我从小就特别讨厌等人,听守门人这么一说我就烦了,立即冲着殿门喊了一嗓子:“闫掌派,来客人了!”

  几个守门的百乌山弟子见我这么扯着嗓门大喊,却也没拦着我,反倒退到了殿门两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多久,闫晓天就来到了门口,他看了看大门两侧的守门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我们招了招手:“进来吧。”

  闫晓天看我们时的眼神很亲切,但语气却异常冰冷。我隐隐有种感觉,他不是不想多说话,而是不能多说。

  我随着他进入正殿的时候,就看到正殿中有坐着一个老人,他看到我们的时候,紧紧皱起了眉头,一脸愠怒,看来并不欢迎我们。

  闫晓天让我们随便坐,随后就走到靠近正殿南墙的桌子前,拿起一份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我们这边刚落座,和我们同处一室的老人就问我:“你就是左有道?”

  他的态度不好,但我还是要讲究礼数的,冲他拱了拱手:“我是。”

  他没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盯着我,我也看着他,时不时给他一个笑脸。

  过了一会,老人又转向了闫晓天:“掌派,我说的那件事,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闫晓天摆了摆手:“不用考虑,不行。你回去以后再和其他长老商量一下吧,换换思路。”

  老人显得有些焦急:“这件事,可是关系到百乌山的根基啊!”

  闫晓天盯着手中的文件,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百乌山的根基,不是已经被赵德楷毁了么?”

  当闫晓天说出“赵德楷”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看到老人的眉脚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闫晓天,眼神里有一股怒意。

  闫晓天放下手里的文件,对老人说:“你们的股份是不是该稀释一下了,最近有几个规模很大的财力准备入驻。”

  听闫晓天这么一说,老人的口气顿时软了一些:“不能再稀释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股份了。”

  闫晓天挑了挑嘴角:“只是稀释股份嘛,等财力入驻以后你们赚的会更多。这对你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人的眼神开始游离,半天没说话。

  闫晓天朝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股份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老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他还是站起身来,朝闫晓天作了个揖,随后就闷闷地离开了。

  一直到老人走远,闫晓天才长出一口气,看着我说:“你们是为了我师娘的事来的吧?”

  我说:“我们是为了你来的。”

  闫晓天将整个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过了很久,他才很含糊地说了声:“唉,你们总算来了,我一个人快扛不住了。”

  这些年我们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来看他,可我又不想将这种理由说出来,那就像是我在为自己找借口似的。

  这时候,闫晓天慢慢将头抬了起来,他两眼通红地看着我,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从牙齿的缝隙里吐出了几个字:“师娘她……不是自杀。”

  他刚说完,之前守在门外的百乌山弟子冲了进来,说曹长老来了。

  闫晓天努力平复了一下心境,深吸一口气,说:“让他进来。”

  没等几分钟,就有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进了殿门,他穿着一身很简单的休闲装,没牌子,布料也不见得好,应该是地摊货,可在他的手腕上却带了一只异常名贵的手表,和当初庄师兄给我的手表一个牌子。

  这样一身装束,似乎是想告诉别人,他很富,但很朴素。

  他进来以后先是朝闫晓天拱了拱手,随后视线又落在了我们这边。

  我们几个都和曹家大夫人有过接触,曹家人大多也都认识我们,他一看到我,立即堆起了笑脸,也朝着我拱了拱手,嘴上说着:“哎呀,是左掌门吧,久仰久仰。”

  我也笑着朝他拱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闫晓天向我介绍:“这位是曹长老。”

  曹长老也附和着说:“我叫曹新贵,二世伯去世以后,我暂时替了他的位子,现在是百乌山的代理长老,呵呵,代理的。”

  我笑了笑,很客气地问:“曹夫人身体还好吧?”

  曹长老一脸惋惜地说:“去年这个时候走的,老人家走得很安详,也没受什么大罪。其实走了也好,大奶奶为曹家操劳了一辈子,总算能消停消停了。”

  他那一脸惋惜的表情,完全就是假模假式装出来的,我感觉他的语气中还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演技也不怎么样。

  我心里这么想着,可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候闫晓天开口了:“曹长老,你有阵子没来百乌山了吧,今天是吹的哪门子风,把你给吹来了?”

  曹长老变了一副嘴脸,充满焦躁地问闫晓天:“掌派,我听说,你又要稀释我们的股份啊?”

  闫晓天皱了皱眉:“什么叫‘又要’?”

  曹长老一脸急切地说:“可不能再稀释股份了呀,现在曹家上下都快吃不上饭了,再稀释……再稀释我们可真要出去要饭了。”

  闫晓天:“吃不上饭?曹长老真会说笑。这些年给你们的分红,可是一年比一年多了,头两年都没听你说这种话,怎么今天突然说吃不上饭了?”

  曹长老:“掌派啊,您是天高皇帝远,哪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你是不知道,就这两年,曹家添了不少新丁,你别看这些小兔崽子岁数不大,一个个可能吃着呢,曹家这两年分到的钱,有一半都贴到他们身上了。”

  闫晓天点了点头:“我正想说这事呢,最近这两年,各大世家都是门丁越来越兴旺,新生的孩子多了,每天用在口粮上的钱也多。所以我打算引大资本入驻,再开几个新产业,只要这事办成了,明年这个时候,你们的分红至少能翻一翻。不过,要做大,肯定要提前投资的,今年下半年你们就紧一紧吧,不过你放心,明年年初咱们就能缓过来。”


六百六十二章 不是自杀


  “哎呀,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曹长老说道:“我可是听说,关中那边的地产行情好着呢,到了年底几个楼市同时开盘,还用去外面找资金吗,咱们自己的钱就够开新产业了。掌派你放心,长老们都商量好了,今年紧一紧没关系,楼市收回来的钱你该怎么花怎么花,今年的分成我们不要了。”

  刚才还说快吃不上饭了,现在又说不要分成了,前后驴唇不对马嘴,这个姓曹的根本就是在胡扯。

  可闫晓天看起来却有些为难:“不要今年的分成?这不合规矩吧?”

  曹新贵:“就算是我们把今年的分成投给公司了。放心吧,所有的长老对这事都达成共识了。”

  闫晓天:“魏长老也和你们达成共识了?”

  曹新贵:“他呀,我们还没把这事告诉他呢。不过掌派放心,他一定会支持的。”

  闫晓天想稀释长老会的股权,说白了,稀释的不是股权,而是他们在百乌山的权利,而曹新贵他们这些人也是铁了心,钱可以不要,但权利,绝对不会放手。

  我见闫晓天皱着眉头半天没话说,就问曹新贵:“你们长老会在公司里占了多少股权?”

  曹新贵说:“不多不少,占一半。说起来掌派也真是的,他那两成股从来没稀释过,你们那边的股权却从两成变成一成半了,我们从六成变成了五成。我知道掌派有难处,可这事也不能这么干啊。”

  五成股权?怎么这么多!我们离开百乌山的时候不是和闫晓天说好了,他的股权必须保持在半数以上,长老会绝对不能超过三成,现在怎么……

  我看向了闫晓天,闫晓天还是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几分文件,一句话都不说。

  我沉了沉气,问曹新贵:“你们长老会占了五成?”

  曹新贵先是点了点头,又重复一次:“寄魂庄的股权从两成稀到一成半了。”

  我点头:“嗯,确实太多了。”

  曹新贵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什么太多了?”

  我抬起左腿,原本是想翘个二郎腿,可因为大腿太粗,抬了一下没抬上去,只能用一只手抓住左脚的脚踝,将它放在右腿上,然后舒展了一下身子,对曹新贵说:“长老会的股权太多了,五成,这么多还了得?你们的股权确实应该稀释,至少要稀释到一成以下。”

  曹新贵瞪大眼睛看着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接着对闫晓天说:“你不是想让大资本入驻吗,我这就有现成的呀,你现在要我现在就给你拉来。”

  闫晓天:“我现在就要。”

  我立刻拿出手机,找到董老板的电话,还没等拨过去呢,曹新贵就凑到了我跟前:“左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就是觉得,你们这些人过得太舒坦了。你知道我们寄魂庄当初为什么要帮闫掌派对付赵德楷吗?”

  曹新贵琢磨了半天才开口:“你们不就是为了在陕西这边开产业吗?”

  我冲他笑了笑:“你说对了一半,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们之所以要帮闫掌派,主要是因为看你们这些长老不顺眼,这些年,你们可是没少找寄魂庄的麻烦啊,我们招你们惹你们了,你跟我们这么大的仇?不行,让你们占这么多股权,我不放心。我们寄魂庄的产业,怎么能攥在你们手里呢?”

  曹新贵:“你……不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都是我上一代人干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啊,我又没为难过寄魂庄。”

  我说:“关我屁事!只要是百乌山的长老,我就看不惯,你知道‘看不惯’是什么意思吗?哎,那意思就是,只要你们过舒坦了,我就难受。你说,我能看着你们舒服,让自己难受吗?这不能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什么理不理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讲道理。

  曹新贵变得焦急起来:“左掌门,我们老曹家敬你,可你也不能不讲道理啊。再说了……再说了,股权也不是你想稀释就能稀释的,我们长老会才是最大的股东!”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好像突然间腰板就硬了,表情都变得自信起来。

  我当时就乐了:“你别说,这股权还真不是我想稀释就能稀释的。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呢,你们那个公司也不算是大资本运作,钱嘛,你们还是有的,可是不多呀。我呢,找一个体量特别大的资本进入陕西,你们做什么行业,就让它做什么行业,给你们创造一点点竞争压力。我这个人嘛,是非常爱国的,一旦有了竞争,市场才有活力嘛,对国家是很有好处的。只不过,你们这种规模不大的资本能不能在竞争中活下来,那我可就没法保证了。”

  曹新贵急了:“这样做对你们寄魂庄有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百乌山在陕西的产业,也有你们一份!”

  我摊了摊手:“反正我们在这边的股份也不多,到时候我引来的大资本盈利,寄魂庄一样能分钱嘛,搞不好分到得更多,我何苦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大利给放弃了?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嘛!你说是不是,闫掌派?”

  闫晓天想笑,可在曹新贵面前,他还得兜着自己,忍着没笑出来,也没回应我。

  曹新贵被我折腾得没脾气了,一脸衰样地说着:“哎呀,我的左掌门哟,我们和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为难我们呀?”

  我眯起了眼:“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稀释股权,要么坐着等死,你自己选。”

  曹新贵看着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却没说出话来。

  最后还是闫晓天朝他摆了摆手:“曹长老,稀释股权的事,你还是再和各长老商量一下吧。我这还有点事,你走吧。”

  曹新贵左右也待不下去,气冲冲地走了。

  一直到曹新贵走远了,闫晓天才舒了口气,有些埋怨地对我说:“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我也长出一口气,对他说:“最近一直忙着对付葬教,抽不开身啊。先不说这些,说说你师娘的事吧。”

  一提到闫晓天师娘,闫晓天的眼神就变得越发暗淡。

  看他这个样子,我也没好意思催问,安静地等着他开口,反倒一向说话不主动的梁厚载问了一句:“是你安排魏老头和我们见面的吧?”

  闫晓天缓缓地点头:“是我让他在百炼堂等你们的,其实自从师娘去世以后,百炼堂就没人了。”

  我说:“魏老头跟我们说了一些情况,他说,你师娘是自杀。”

  闫晓天狠狠摇了一下头:“不是自杀,前些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师娘都挺过来了,她绝对不可能自杀,绝对不可能!”

  听他这意思,他怀疑自己的师娘不是自杀,似乎仅仅是一种臆测啊。

  刘尚昂:“有证据证明她不是自杀吗?”

  闫晓天长吐一口气,语气有些沉闷地说道:“师娘临死前,变得很不正常,她是个很坚强的人,可在那段时间里,她却总是给我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赵德楷被庄大哥带走以后,我原本担心师娘会因此离开百乌山,但是她没有,我说过了,她是个很坚强的人,那时候百乌山百废待兴,她留了下来,帮着我重建了百乌山的各大门堂,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师娘能从阴霾里走出来,我真的很高兴。可就在几个月前,她突然变得……变得很怪异。”

  说到这里,闫晓天又沉默下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梁厚载对他说:“闫晓天,你得把具体情况都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帮你啊。”

  我看到闫晓天的握紧了拳头,他的整只胳膊都在微微地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

  我摆了摆手,示意梁厚载先不要催问。

  过了好一阵子,闫晓天才抬起头来,他的视线在我们几个人身上分别扫了一下,随后才吐一口浊气,对我说:“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了。”

  我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闫晓天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有些艰难地开了口:“那段时间,百乌山的经济状况还没完全缓和,可一向节俭的师娘却变得格外铺张,她开始从我的账户上大量地调取资金,所有钱都用在了翻修百炼堂和购买奢侈品上了,而且脾气也变得越发难以琢磨,过去,她对待每一个人的时候都是温和谦让的,可就在那段时间,她却经常发脾气,还特别歧视那些刚被我招入门的新弟子。她那样子,就像是……就像是……”

  我皱起了眉头:“像什么?”

  闫晓天稍微缓了缓,才说:“就像是被赵德楷附体了一样,赵德楷就是那样的性格。有一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带着自己的银行卡去找师娘对峙,说是对峙,其实就是做给长老们看的,我是想借这个机会劝师娘先离开百乌山,到外面走一走,好好休息一下,在这之前,我还帮师娘联系好了心理医生。可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师娘就突然暴怒,将我赶出了百炼堂。那时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

  听着闫晓天的话,我心里就在想,闫晓天的师娘会不会是因为赵德楷失心而受了刺激,在赵德楷刚离开的时候,她一直压抑着心中的痛苦,无处发泄,可越是压抑,这种痛苦就会越发强烈,最终会强烈到无法靠自主意识去压制,从而更为彻底地爆发出来。

  闫晓天的话还在继续:“可在这之后,师娘又主动来找我,那一次她看起来特别紧张,她告诉我,在那段时间她总觉得有什么在盯着她,不管她去哪,那双眼睛都一直跟在她身后。我以为她是因为压力太大才有这样的错觉,就没特别在意,如果我当时多关心她一点,也许就……就……”

  他的话顿时让我想起了一年前中诅咒的那段经历,在诅咒的咒力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我也经常感觉身后有人偷窥。

  见闫晓天又变得说不出话来了,我有些着急地朝他扬了扬下巴,对他说:“闫晓天,现在可不是自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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