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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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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六章 灵犬多吉
刘师叔带着我们离开帐篷的时候还嘀咕一句:“没出息。”
这三个字他是笑着说的,玩笑的味道很重,我们几个就跟在他身后笑。
刘师叔带着我们在牧区里徒步行走,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牦牛,那些牛奔腾的时候,毛线一样的长毛就随着它们的动作上下抖动。
而且我意外地发现,牦牛的脾气远不如它们的外表看起来这么温和,它们是很容易暴躁的,经过牛群的时候,我还看到两只公牦牛在顶角。
我问刘师叔要不要拉开它们,刘师叔冲我笑了笑,说不用管。
从小到大,我也没少在王庄见到放羊的人,但我从来没见过羊群爬山。在牧场中,有几个坡度非常大的小丘,我看见牧民赶羊路过那里的时候,羊群直接上了山,它们就用四肢蹄子踩着石头,很轻松就爬上了几乎笔直的山坡。
刘师叔说,野羊的爬坡能力比圈养的羊厉害得多,野生的牦牛,体型比家养的牦牛要大一倍还多,是人类的圈养,让这些充满灵性的动物变成了俗物。但没有这些俗物,人类就无法生存。
这原本就是天地之间的一种微妙平衡。
那天下午,我们还跟着牧民学了骑马,我大概是兴奋过了头,还傻乎乎地跑去和牦牛角力,还好刘师叔眼疾手快拦住了我。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担心我出事,可他说他怕我伤到他的牛,弄得我这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兴奋了整整一个下午,刘师叔带着我们到他的帐篷里休息,仙儿和罗菲因为是女孩子,和我们这大男人住在一起肯定是不方便的。族长很体贴,让人给她们单独起了一间帐篷,让她们两个单独住。
我给师父打电话报了平安,手机刚放下,刘师叔就叫着我们去吃晚饭了。
我目睹了牧民们做饭,发现他们烧的柴火是羊粪和牛粪,听一个藏民说,他们刷碗的时候,也用牦牛粪,刚开始我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但刘师叔说这事是真的,他还说,牧区里的牦牛粪非常干净,和我们那边养的牛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的表情都明显有些不自然。
这一个下午,算是兴奋和惊奇并存吧,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没有从心里的这份波动中脱离出来,直到深夜才勉强睡着。
孙先生说,明天一早,他就要带着我去特训的地方,还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当时我的心中只有期待。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一阵粗犷的狗叫声给吵醒了,那条狗的嗓门又粗又响亮,刚刚睁眼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打雷,仔细听了一下才知道是狗叫。
就在这时候,帐篷外面又传来了仙儿的声音:“不许叫!”
之后又是一连串的狗叫声。
仙儿怎么和一条狗杠上了?
我赶紧爬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跑到帐篷外观望。
一出帐篷,我就看见仙儿正掐着腰,气势汹汹地面对着一条大狗,那是一条浑身长着很长的黑毛的狗,我从来没见过体型这么大狗,它四肢着地地站在那里,肩膀已经达到了仙儿的腰部以上,我估计它如果把身子之前来,恐怕高度要到两米以上。
它怒冲冲地盯着仙儿,不停地狂吠。
仙儿好像能听懂它的意思,指着它的鼻子吼了起来:“妖怎么了?我就问你妖怎么了?别狗眼看妖低,你惹急了我,小心我剁了你炖汤!”
那条狗似乎也明白了仙儿的意思,它听到仙儿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丰富,可过了一会,它又冲着仙儿狂吠起来,期间我还看到它直立起了身子,好像要扑向仙儿。
我怕仙儿有闪失,赶紧走过去,先把仙儿拉开,可仙儿却挣开了我的手,对我说:“有道,你别搀和,这是我和它的事。”
这时候,那条狗突然朝我叫了起来,它一边叫,还一边用头来顶我,似乎实在警告我,让我离仙儿远一点。
仙儿的脸色一下就黑了,她狠狠瞪着那条狗:“你才害人呢,滚开!”
可黑狗完全不理她,就是不停地顶我,它大概是见我不肯远离仙儿,竟张开了大嘴朝我的小腿咬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了刘师叔的声音:“多吉,退后!”
黑狗立即闭上了嘴,它看了看我,又看看仙儿,从嘴里“呜呜”一声,才后退了几步。
刘师叔走到黑狗身边,伸手拍了拍它的头:“没事没事,都是自家的人,仙儿也是自家人。”
黑狗又朝仙儿这么看了一眼,我发现它的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了深深的疑惑,这种带着深思的疑惑,我过去只在人类的眼睛里见过。
它盯着仙儿看了一会,又看向刘师叔,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噜”声音。
刘师叔用手指捋着它后颈上的毛,对它说:“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多吉不伤害自己家的人。去吧,去族长那。”
在刘师叔说话的时候,黑狗慢慢转过身子,朝族长的帐篷奔了过去。
刘师叔拍了拍手走到我们跟前,对我们说:“这是我养的藏獒,它叫多吉,是一只灵犬,天生就能通灵的。仙儿是妖,多吉看见你,肯定会发出警戒的。不过,它刚才没咬你,大概也没把你当成坏人。”
仙儿拿起自己的尾巴对我刘师叔说:“怎么没咬我,它刚才还想咬我尾巴来着!”
刘师叔愣了一会,很勉强地帮多吉辩解道:“狗看到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出于本能都会扑上去咬的。”
仙儿翻了翻白眼,没搭腔。
这时候罗菲正好抱着一盆衣服从远处走了过来,我说她刚才怎么没和仙儿在一起呢,原来是洗衣服去了。
她看到我们都在外面,就笑着朝我们招手,可很快,她就发现仙儿的表情不太对劲,就一边走进我们一边问仙儿:“怎么了仙儿,谁惹你了?”
仙儿很不爽地朝族长的帐篷那边看一眼,说:“一只浑身长毛的畜生!”
她说话的时候,族长正好带着多吉出来,就听罗菲说:“那不是多吉吗?它好聪明的,早上我们洗衣服的时候,它还帮我们叼盆子呢。”
仙儿给了罗菲一个很无奈的眼神,正要说什么,我怕她揪着多吉的话题不放,就抢了仙儿的话头,说:“孙先生说今天要带我们去地藏墓,你们去不去?”
仙儿的注意力一下就被我牵引了过来,立即回应我:“对啊。地藏墓,一听就是个好玩的地方。”
刘师叔看她一眼,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仙儿,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去地藏墓了,而且一早就打算偷偷跟着我们去?”
仙儿很心虚地避开我的视线,说:“没有啊,怎么了?”
我说:“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你应该说‘好’或者‘不好’吧,可你为什么要说‘对’呢。好像我刚才的话,提醒你想起了这件事。”
“你想多了。”仙儿低着头说:“我那是口误,是吧,罗菲。”
她试图把我的注意转移到罗菲身上去,我朝罗菲看了一眼,就看见罗非正掩着嘴笑。
我就问罗菲:“你们两个怎么知道地藏墓的,难道昨天晚上我们入睡之前,你们俩还跑来偷听来着?”
罗菲没理我,一手抱着盆,一手拉着仙儿回帐篷去了,我想跟过去,罗菲才白我一眼说:“这是我们的闺房,你一个大男人进来算干什么的?”
这一下反倒弄得我尴尬起来,站在她们的帐篷入口,眼睁睁地看着罗菲放下了帐帘,却也没好意思跟进去。
就在这时候,孙先生从我们的帐篷里出来了,他先是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对我说:“把厚载和刘尚昂叫起来,赶紧吃点东西,咱们今天要开始特训了。”
昨天的时候,孙先生身上还穿着一件干净的中山装,头发很整齐地梳在脑后,可现在,他却又换上了那身脏兮兮的乞丐服,头发也乱蓬蓬地散落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
不过说起来,好像也只有这副乱糟糟的形象,才更符合孙先生身上的那股闲散气质。
我跑回帐篷去叫梁厚载和刘尚昂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醒过来了,正睡眼惺忪地穿衣服。我眼看着刘尚昂把裤子都穿反了,不得不赶紧提醒他一声。
早上我们吃了些曲拉,喝的羊奶,吃过饭之后,孙先生准备了当天中午的口粮,之后我们就骑着马,朝地藏墓所在的方向前进。
吃饭的时候孙先生明确说了,我们这次的特训,仙儿和罗菲都不能跟着去,可在仙儿的百般纠缠之下,孙先生最后也不得不妥协,说她们两个跟着可以,但不能影响我们训练。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孙先生家里也有一个和罗菲差不多年纪的女儿,而他确实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没什么抵抗力。
对了,在这我不得重新更正一下孙先生的年龄,从外表上看,他确实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可实际上,在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四十有七。
孙先生先是带着我们来到了横穿牧场的那条溪流附近,将带来的四五个水袋灌满,然后指了指溪流的上游,对我们说:“沿着这条溪走,到它的源头,就能看见地藏墓了。”
他刚说完,仙儿就策马朝溪流的上游冲了过去。
仙儿不愧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隐藏技能,就比如说马术,连刘师叔也说,仙儿马术,已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估计在当下这个年代,根本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三百六十七章 溪水之源
至于我们几个,由于刚刚学过骑马,马背都坐不稳,更别说是策马奔腾了,只能牵着缰绳,让温顺的马儿踏着碎步走在草地上。
孙先生也没催促我们,就陪着我们慢慢地走。
一段时间之后,我看到地平线的对岸渐渐浮现出了两座高大的山丘,两山之间的峡谷像是用斧子劈开的一样,形成了一个规则的“V”字形,而溪流就是从这道峡谷中流淌出来的。
孙先生抬起手,指着远处的峡谷对我们说:“那里就是地藏墓。”
我身旁的梁厚载问孙先生:“地藏墓,是和佛教的地藏王菩萨有关吗?”
孙先生点了点头:“对,确实有关。不过地藏原本的意思是,向大地一样含藏无量善根种子,可地藏墓里所含的种子,却是恶种。古人之所以叫它地藏墓,其实是一种思想上的寄托,希望地藏王菩萨能以无量大慈悲力,化解里面的恶种。呵呵,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墓里面藏污纳垢,才让它成了两大外虚幻景之一。”
我有些听不懂孙先生的意思:“外虚幻景是什么东西?”
“是两个专门用来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做特训的地方,”孙先生略带深意地说道:“另外一个外虚幻景在四川藏区,那一个叫****幻景,建立于一个****之地上,这一个是大恶幻景,它在千年前,原本是个古战场的遗址。说起来,其实还是眼前这个地藏墓,更适合这次的特训。”
听孙先生说着这些话,我顿时对地藏墓充满了兴趣。
就听孙先生继续说道:“这里靠近西王母国的国境,在殷商时代,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大战。在一些很古老的萨满教派的典籍里记载,那场大战有好几个小国参加,他们在地藏墓一带约战,当几只数百人的军队厮杀在一起的时候,大地突然开裂,一个巨大的地洞将所有兵马全部吞噬了进去,参与那场战斗的人无一幸免。后来西王母国人为了缅怀那场战斗中的勇士,就用大量泥土在这里盖了一座山,作为勇士的墓冢,可就在这座土山刚刚盖好的时候,突然大地震动,山体从中裂开,形成了眼前这条峡谷,谷中溢出清泉,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泉也变成了你们眼前这条小溪。”
梁厚载在一旁说:“这些是历史还是神话?我怎么感觉像是神话故事呢,再说,西王母也是神话里的人吧。”
孙先生笑了笑,说:“西王母也许是神话里的人,但西王母国却是真实存在的,包括寄魂庄,很多古老宗门里应该都有这个古国的相关记载。说起来,我最早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也觉得是一个神话故事而已,但当我进了地藏墓以后,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你别也没问我这么多了,有些事,进了墓自然会有领会。”
孙先生狠狠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很多话却又说一半掩一半,弄得我们心里直痒痒。
就连在这种时候一向插不上嘴的刘尚昂也问他:“墓里头都有什么?”
孙先生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看样子他是什么都不打算说了,我们三个不光心里痒,连牙根都有点痒痒了,但他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尝试着松动马缰,让马儿走得快一点。
孙先生大概是见我们心急,又说道:“这个墓,当年也是你们寄魂庄改建的,确切地说是豫咸一脉的人改建的,我估计,也只有豫咸一脉的人有能力改建这样的墓穴了吧。当初改建这个墓的目的,就是要将它打造成一个特训基地,而我这些信使,就是两大外虚幻景的看守人。”
我又忍不住问孙先生:“孙先生,之前老听你说你们信使,你们信使的,信使到底是干什么的?属于哪门哪派啊?”
“信使是一个职业,没有宗门的。”孙先生笑了笑,说:“我们这些信使,主要责任是在天下即将出现大动荡的时候先知先觉,将消息传达给各个宗门的人,并让他们到我们的堂口聚头。说起来,信使的老堂口,也有一百多年没用过了。”
梁厚载问:“信使的堂口在哪?”
孙先生说:“在它该在的地方。呵呵,你就别问了,这件事我不会说的,信使的堂口只有在它应该被人知道的时候,才会由信使通知各大宗门的掌门人。而且,我们这些信使其实是极少和宗门中的人打交道的,老柴他们那伙人算是一个罕见的例外。再往前走就要惊马了,都下来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马,我们几个也都跟着他一起下来了。
下马之后,孙先生又对我们说:“只有顺着溪流走,才能找到地藏墓,老刘他们那个族群就是守溪人,防止外人沿着溪流找到墓地。另外,在四川藏区那边也有这样一条溪,溪水的源头就是****幻景,老刘那个族群的另外一个分支,就在那里守着溪流。到了每年冬天,这两条溪水都会不知缘由地干涸,到了那时候,他们的族群就会迁徙到冬季牧场。”
我问孙先生:“那样的话,没人守溪,万一有人进了墓穴怎么办?”
孙先生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问过老刘,但老刘说,他们的传统就是这样,到了冬天是绝对不守溪的,那时候进了地藏墓的人,都是因为因果报应而进墓,能不能出来,也看个人造化,和老刘的族群无关。”
说话间,孙先生松了马缰,他那匹黑马“希律律”地欢叫一声,就撒开腿奔向了远方,孙先生让我们也松开马,让这些马儿自己玩一阵子。
我担心马跑了就不会回来了,孙先生却说:“老刘家的马都是有灵性的,放心吧,到太阳落山之前,它们肯定会回来。”
对于孙先生的话,我心里半信半疑。
不过看到那些马儿欢快地奔腾在草场上,我觉得自己也变得开心起来,虽然我才刚刚骑了一天的马,却已经对座下的那匹小棕马有了感情。
罗菲凑到我身边,也看着越跑越远的马匹,笑着对我说:“它们好像很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
我也转过头,朝罗菲笑了笑。
走在草地上的时候,要比走在平坦的地面上稍吃力一些,我们的速度不快,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来到峡谷附近。
仙儿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站着,她的马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她见我们朝她那边走,就朝我们招手,孙先生则冲她喊:“你的马呢?”
仙儿远远地回应:“不知到哪撒欢去了。它说它会在太阳落山前回来。”
孙先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们来到仙儿的身边时,仙儿就跑过来对我们说:“这个峡谷好怪异啊,我刚才进去了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问她:“什么感觉?”
仙儿白我一眼:“都说了说不上来了,你还问!”
这时候,孙先生回过头来,嘱咐我们几个跟上他,并告诫我们进墓之前不要说话。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峡谷的入口。
峡谷两侧的山壁上看不见石头,只有泥土和绿色的植被,而在我们脚下却没有一颗草木,全是松散的黄沙,溪水的源头,就是一口在黄沙之中勃勃涌动的泉眼。
从泉眼中涌出的水量非常足,确实足以灌溉这条横穿牧场的溪流了。
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峡谷,我也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被附着了某种黏糊糊的液体,抬腿和甩动胳膊的时候,关节处都能感受到一丝阻力,还有种油腻腻的感觉。
而且越是深入峡谷腹地,种感觉就越强烈。
快走到峡谷尽头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孙先生抬起了右手,示意我们停下。
在这之后,他就走向了左侧的山壁,用手拍了拍地面,又从嘴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噜噜”声。
过了片刻,孙先生快速离开山壁,紧接着我就看见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上的黄沙竟快速凹陷下去,渐渐形成了一个直径在一米左右的洞口。
孙先生先是朝我们招一下手,接着就跳进了洞里。
我们也快速跟上他的脚步,跃进洞口。
这个洞穴的深度只有两米左右,我落地以后,朝着四周观望了一下,才发现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一条人工修葺的墓道,那些墓道是用很宽大的石砖堆砌起来的,由于常年无人打理,在石砖的缝隙里已经长出了植被。
直到所有人都进来以后,孙先生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了手电出来,照了照其中一条墓道,在光束覆盖的区域,有一座做工非常粗糙的石碑,上面写着一个繁体的汉字:“壹”。
看到石碑上的文字,孙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他关了手电,抬起头,对着离我们头顶不远的洞口打了两个响指,嘴里依然发出那种奇怪的“噜噜”声。
在我们的注视下,头顶的洞口竟然自发性地慢慢缩小了,随着它完全合拢,我们周围的世界也变得一片漆黑。
不过这样的黑暗也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墓道中的一排排火把就以某种特定的顺序亮了起来,柔和的黄光瞬间将墓道照得通明。
孙先生长出了一口气,对我们说:“好了,现在能说话了。”
梁厚载问孙先生:“刚才为什么不能说话?有什么讲究吗?”
孙先生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墓是豫咸一脉的人改建的,墓门关闭之前不能说话的规矩,也是他们定下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三百六十八章 一号区
说话的时候,孙先生还抬起手,指了指我们的头顶。
那个能够自行收缩的洞口,就是地藏墓的墓门。
我环视一周,墓道中除了笔直的道壁和粗糙的石碑,完全看不到其他东西,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每条墓道竟然都非常短,一打眼就能看到它们的尽头。
不过,这个墓既然是豫咸一脉的先辈们建的,这些墓道里肯定还有其他玄机。
孙先生分别指了指四个墓道,对我们说:“这四个墓道,通向地藏墓的四个区域,我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称呼这四个区域的,我是按照石碑上的文字,叫它们一号区、二号区。我建议你们从一号区开始,逐区进行特训,如果一上来就进四号区的话,我估计你们几个悬能撑得住。”
听到孙先生的话,我不由地挑了一下眉毛。
担心我们撑不住?那个所谓的四号区里究竟有什么?
就在我心存疑惑的时候,孙先生指着那个刻着“壹”字的石碑说:“一号区在地藏墓的外围,里面的磁场跳跃性很强,那样的磁场浮动会扰乱你们的五感,让你们很难凝练念力。我打算先让你们在一号区进行特训,直到你们能抵抗磁场干扰正常凝练念力了,才有进入二号区的资格。”
孙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我们朝墓道里面走。
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次的特训主要是一些实战方面的训练,没想到一上来就是抗扰训练。其实在平日里,师父也经常对我进行相似的训练,比如说我在凝练念力的时候,他会突然拿着一个铁盆在我耳边拼命地敲打,有时候我师父还会拿着大头针在我眼前晃,做出要扎我的动作,而且有好几次他一时失手,真的扎到我了。
但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师父的这种干扰,基本可以在凝练念力的瞬间做到心无旁骛了。所以,对于将要开始的训练,我心里其实是有些轻蔑的。
从墓道的入口看墓道,的确一打眼就能看见墓道尽头的墙壁,可走进墓道之后,我才发现这条墓道远比我想想得要长得多,虽然墓道的尽头似乎就在咫尺,可我们走了近半个小时,还是无法触碰到尽头的那堵黄墙。
中途,我回头朝石碑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原本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却发现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也出现了一面石壁,仿佛身后的路已经被完全堵死了。
不过联想到这个墓是屯蒙一脉的先祖们设计的,我心里也就释然了。屯蒙一脉设计的东西就是这样,常常完全脱离常识和想象。
孙先生走了一段路以后,就不断地用手去摸墓道的石壁,直到一个小时以后,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停下了脚步。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石壁上轻轻敲打了一阵子,然后点了点头,将整个手掌放在石壁上,用力一推。
随后就听“吭”的一身,那面石壁竟被他推倒了一大片,呈现出一个足够三人并排通过的大洞,可碎石落地的时候,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孙先生从墙上取下一支火把,将它递给我,并对我说:“里面的情况比较复杂,我和两个姑娘就不进去了,三个小时以后,我会来接你们。另外,你们身上有电子的东西吗,最好别带进去,这里头磁场紊乱,带电的东西都容易损坏。”
我赶紧把手机和电子表都交给了孙先生,梁厚载身上没有电子产品,刘尚昂却东掏一下,西摸一下,从身上弄出了一大堆东西,窃听器、微型探照灯、录音笔、追踪器,算是应有尽有了。
孙先生看着他不断从身上掏出东西来,也是一脸的惊奇。
刘尚昂很宝贝他那些东西,见孙先生没东西装它们,还扒下上衣将它们包好以后才交给孙先生。
仙儿想跟着我们进去,可这次孙先生是铁了心只留下我们三个,仙儿纠缠了半天,可孙先生还是不肯妥协。
我们三个进了洞口,拿着火把四处照了照。和洞口相连的就是一个面积很小的土洞,洞里什么都没有,头顶、地面、四面都是泥土的颜色。
而在我们进洞的同时,身后的那个被孙先生推开的洞口就重新还原成了一面光秃秃的石壁。
梁厚载从墙壁上捏了一点点泥土,用手指碾了碾,之后对我说:“泥土上还带着潮气,这就是普通的熟——赏——”
说着说着,梁厚载好像舌头麻了一样,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很吃力地张着嘴,可我就是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然后我就听见刘尚昂在笑,可他笑的时候却像被人捏住了嗓子,嘴里发出的是“叽叽叽叽”的声音。
刘尚昂也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对,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
我朝他那边看去,却发现他的脑袋变得很小,脖子却变得特别粗,我想问他“你怎么了”,可我张嘴说话的时候,舌头却像打了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孙先生的话,他说,这里的跳跃性磁场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五感。
此刻,我们三个的感官已经被这里的磁场扭曲了。
在这种时候,我心里是是有些恐慌的,我想伸出手,去拉住刘尚昂或者梁厚载,可我就想喝醉了一样,抬起头来以后,无论如何就是触碰不到他们。
当时我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火把,因为身体已经完全丧失了正常的行动能力,后来我一刻也不敢多动,生怕烧到人。
孙先生说磁场会影响五感,可它所影响的何止五感,几乎所有的感觉全都受到影响了,我有时候会突然觉得特别饿,有时候又觉得特别饱。
就连对时间的感知也受到了影响,我以为我才刚进入这个地方五分钟,可孙先生已经来找我们了。
他打开墙壁的那一瞬间,我们的感官立即恢复了正常,我看看了手里的火把,上面的裹布已经快烧尽了,火势也变得非常微弱。
我又望向了孙先生,孙先生朝我笑了笑,说:“已经三个小时了。”
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回头一看,就看见刘尚昂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我和梁厚载将刘尚昂抬出一号区,孙先生喂他喝了些清水,他才慢慢好了起来。
其实我和梁厚载因为从小练功的关系,一号区的磁场对我们的身体倒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刘尚昂虽然身手也不赖,可他那种身手完全就是强练出来的的,成型太快,根基不稳,身体素质也比不上我和梁厚载。
在一号区待了三个小时以后,刘尚昂身上的肌肉都有些痉挛了,下午无法跟着我们一起训练。
孙先生拿出一些口粮分给我们,让我吃点东西,休息休息。
我一边嚼着曲拉,一边口中有些含混地问孙先生:“孙先生,有件事我不明白,像这样的训练,刘尚昂为什么也必须参加呢,他没有修行的经历,不会凝练念力,应该也没必要吃这份苦吧。”
孙先生摇了摇头:“这也是为了他好,我看这小子是跟定你了,以后你不管到哪都少不了要带着他。带他来一起特训,是为了让他提前见识到这些异常的环境,以后跟着你在外走动的时候,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我叹了口气,又朝刘尚昂看了一眼,他喝过水以后就再次睡过去了,睡得很沉,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孙先生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背,意味深长地冲我一笑:“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挺好的。”
我也笑了笑,但没说话,低头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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