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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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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冯师兄他们那一脉的传承,我没什么了解,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就见那一撮阴阳土飞上天空之后,就像炸散的烟花一样,快速朝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冯师兄站在原地沉思了一阵,接着他就在我们的注视下来到了电梯间右侧,在墙壁上拍了几下,墙上传来了很正常的“啪啪”声。

  至少在我听来,那声音就是普通的拍击声而已。

  这时冯师兄冲我招手:“有道,帮个忙!”

  我赶紧凑过去,冯师兄指了指那面墙,对我说:“用青钢剑砍这个位置,看清楚了,这个位置。”

  我点了点头,而后就甩动青钢剑,狠狠砸在了冯师兄手指的那片区域。

  当青钢剑坚实的剑身撞击在墙壁上的时候,就听“铿”的一声,好像是打在了一面铜镜上。

  我听过铜镜和铁器碰撞时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就是很厚的铜镜被击打时发出出的那种声音。

  果然,被我这么一砸,墙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面黄铜镜子,此时它已经被青钢剑砸得变了形。

  在墙顶上楔着一根食指长的铜钉,上面拴一条黑线,而在黑线的末端,就挂着这面正不断震动和摇摆的铜镜。

  为什么墙壁上会凭空出现这么一面镜子?我对阵法没什么研究,奇门遁甲也只是入门级别的,这种事,我解释不了。

  对于这种阵法上的东西,我通常都只能用肉眼去看,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它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什么样的。

  当这边铜镜出现以后,楼顶上的情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地面上有了尘土,砖板间的缝隙里还有光泽闪烁,里面似乎是夹了一些小型的金属片。

  可之前在楼顶上出现过的另外一间房子,却依旧没有出现。

  冯师兄看了看铜镜,又抬起头来,望向了夜空中的月光。

  我也抬起了头,朝着月亮那边看去。

  我记得在铜镜出现之前,天上的月亮是一瓣略带凸起的半月,可现在再看,半月却成了牙月。唯独那月光,依旧明亮,一点也不像是从纤细的月牙上散发出来的。

  可当时应该是阴历的月中旬,月亮原本应该是接近于完整的圆才对。

  冯师兄走过来,用手转动着镜面,随着铜镜的转动,月亮的形状竟然也在变化,它先是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圆,之后又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窄,唯一不变的,还是从星空中泼洒下来的明亮月光。

  最后,月亮完全消失了,周围的情形又发生了第二次变化。

  此时的天台上已经能看到很厚的积尘了,在地面上还镶嵌着许多巴掌大小的镜子,它们也以不同的角度嵌在地上的水泥中,反射着月光。

  而在天台最靠北的位置上还摆着一张供桌,上面陈放着一面四棱镜,月光落在这面镜子上之后受到反射,分别照亮了天台的四个角落。

  在西北方向的角落里,还撑着一只竹竿,上面挑着一支淡红色的灯笼。

  灯笼皮似乎很厚,里面的火光也不算太旺,灯火闪动间,灯笼皮上还不时泛出一种带着些油腻的光泽。

  冯师兄看着那个灯笼,猛地皱了两下眉头,嘴里嘀咕一句:“好阴的阵法。”

  之后他又对仉二爷说:“二爷,麻烦您拆了那个灯笼吧。”

  仉二爷也没废话,一个箭步走上去,随手就将灯笼扯了下来,他将脸凑到灯笼口上,大概是想吹灭里面的烛火,可就在这时候,我却发现仉二爷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他最终还是吹灭了灯笼,之后又从牙缝里出一口气,很简短地对我们说:“人皮。”

  说话间,他将灯笼托了起来,让灯笼的底部正对着我们,就看到灯笼底是一张被拉直了的、完整的人脸,眼睛、嘴巴和鼻子都用针线缝了起来。

  黄大仙看到那张人脸的时候明显有些不适,将脸转到了一边,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就连我们几个小辈,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了。

  冯师兄似乎对那支人皮灯笼并不上心,他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那些嵌在地面上的镜子,又叹了口气,说:“还好刚才厚载提醒了我,这些镜子都是机关啊,处理得稍有不当,咱们都得遭殃。”

  冯师兄说话的时候,还朝着我身后指了指。

  我转身去看,才发现凭空消失的那间屋子现在又出现在了电梯间的左侧,在这间屋子的房顶上放着一个硕大的油桶,很多纤细的钢丝从地面上钻出来,和油桶的底部连接着,正冲着油桶的地面上,还有一根点燃的火把。

  看样子,这些钢丝应该都是和地上的镜子相连的,只要触动了那些镜子,油桶就会翻。再看看师父他们站立的位置,离这间屋子也就是不到两米的距离,如果汽油蔓延看来,有好几个人都会被火焰吞噬。

  说实话,油桶的这道机关布置得很粗糙,但可怕的是,就在刚才,我们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冯师兄一把扯下了墙上的铜镜,将它塞进了电梯间的门缝里。

  仉二爷和孙先生则灭了火把,去除了屋顶上的油桶。

  在冯师兄他们忙忙碌碌的时候,梁厚载环抱着双手,若有所思地来到了我身边。

  “道哥,你不觉得奇怪吗?按说,咱们上楼的时候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楼上的人早就该发现我们了才对,可为什么咱们在楼顶上折腾了大半天,他们都没有出手阻碍我们呢?刚才有那么精密的阵法挡着咱们的视线,对方如果对咱们下手,肯定能占尽便宜,可他们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其实梁厚载说的,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琢磨。

  藏在屋顶上的人迟迟不动手,要么就是因为有事脱不开身,要么就是已经逃走了,再要么,可能就是根本没把我们这些放在眼里,他还没玩够。

  我看着梁厚载,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梁厚载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想不通了,我就是觉得这栋楼上的气息太怪异了,好像除了咱们几个之外,楼上根本没有其他活人。道哥,你说,我会不会是判断错了,其实楼上根本没有人?”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拍拍梁厚载的肩膀:“不会,你的判断肯定没错,楼上有人,而且这个人现在还在这里。”

  梁厚载有些疑惑地问我:“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我只想说两个字:“直觉。”

  直觉告诉我,梁厚载的判断没有错。

  不过说实话,我对自己的直觉向来没什么信心,即便师父说,像我们这种常年修习小推算术的人,直觉会比普通人强一些。

  可直觉这个词应该如何解释,就连师父也说不清楚。我知道它的字面意思就是“没有经过理性推理的第一感观”。可为什么对于有些人来说,这种毫无根据的感观却每次都非常精准?

  毫无根据,却又精准,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直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冯师兄和仉二爷一行人折腾完油桶,就开始犹豫要不要进之前被隐藏起来的那间屋子。

  仉二爷和冯师兄是打定主意要进去看看的,可孙先生却非常反对,他是认为对方对我们的了解太深,我们离他们越近,周围的布置就越是凶险,现在我们这群人来得很匆忙,几乎没有什么准备,对方却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逸待劳。

  和这样的对手高招,我们没有胜算。

  不得不说,孙先生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可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现在刘文辉还在那些人手上,如果刘文辉就在这个屋子里,而我们没有进去,就无异于眼睁睁看着这条命死在了敌人手上。

  在场的人大多是长辈,我没有说话的资格,就抱着手听着他们讨论,在这期间我师父也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孙先生和仉二爷停了口,师父才对他们说:“打头阵的人是有道,按照行规,下一步怎么办,他说了算。”

  没错,即便我是小辈,可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的人,终究还是我这个打头阵的人。


三百一十四章 天台上的暗房


  仉二爷和孙先生同时看向了我,目光中都带着期待和询问的味道。

  我简单地说了一句:“刘文辉还在他们手里。”,说完我推开了钢板焊接成的房门,见里面有光,就大步走了进去。

  仉二爷也跟在我身后,低头钻进了门,这时候我隐约听到孙先生叹了口气,听得不真切,若有若无的。

  有了前两次的经历,我变得更加小心了,一边走着,一边解开了火蚕丝布,将番天印拿在了手上。

  只要我的手一感受到番天印上坚硬光滑的触感,心里就会变得莫名愤怒,就好像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一样,看到谁我都想上去踹两脚。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只能强压着那股怒火,不断调整着呼吸,用尽全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

  房子不大,也就是十平米左右的面积,除了墙角放着一个油漆桶和一把刷子之外,屋子里看似什么都没有,可在我正对面的墙角处却开了一个很小的开口,灯光照射进去,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是一条倾斜向下的楼梯。

  我回想了一下整栋楼的结构,这条向下延伸的楼梯,应该是贯穿了好几层住宅吧。

  什么样的建筑师会设计这样一条楼梯?

  我立刻将番天印夹在腋下,又拿出了琉璃卵,将它托在手上,此时的琉璃卵上感觉不到任何牵引力,阴煞炁场的源头就是在这个天台上。

  我不由地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

  仉二爷凑到我身边来,问我:“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我说:“不对劲,阴煞的源头就在天台上。”

  仉二爷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就指着楼梯,小声对我说:“你仔细看,上面有两对脚印,其中之一就是刘文辉的,我看过他的脚。”

  楼梯上有脚印?我瞪大眼睛,对着台阶仔细观察的半天,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可仉二爷说话时的语气,却又异常笃定。

  我看了看台阶,又看看仉二爷,仉二爷则冲我点头。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手中托着琉璃卵,迈开步子走下了台阶。

  这条向下延伸的楼梯坡度很陡,垂直距离应该在两到三层楼之间,随着我不远向下走,琉璃卵上出现了一股牵动力,这股力量是向上的,它出现的时候,琉璃卵的重量仿佛都轻了一些。

  来到楼梯的最底端,是一条朝着我右手边延伸的水泥路,这段路的两侧都是墙壁,地面被打理得非常干净。

  我试探着问仉二爷:“还有脚印吗?”

  仉二爷非常笃定地点头:“还有。继续向前走。”

  我沉了口气,继续托着琉璃卵前行,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同样是我的右手边,一条以大坡度向上延伸的楼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从这条楼梯上去,好像就是电梯间的位置了吧。

  我转过头去和仉二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仉二爷动了动嘴唇,摆出一个无声的口型:“小心。”

  我点点头,将琉璃卵放回口袋,拿好青钢剑和番天印,蹑手蹑脚地朝着楼梯上方爬去。

  这段楼梯不算太长,我却花了至少五分钟才来到它的制高点,这里通着一扇挂了黑布帘的门,透过布帘的缝隙,能感受到非常强的阴煞气息,也能闻到一股非常刺鼻的气味,那是福尔马林防腐液的味道,我在警局的停尸房里见过这种溶液。

  仉二爷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我转身去看他,就见他朝门指了指,然后又指了指我,指了指门的右侧,指了指他自己,指了指门的左侧。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我快速冲进去,然后朝着门右侧移动,他进去以后,则朝着门的左侧快速移动。

  我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望着黑乎乎的布帘子,深吸一口气,同时猛跑两步登上最后两级台阶,掀开布帘冲了进去。

  按照仉二爷的计划,进屋以后,我先是向右闪出了一段距离,然后才快速观察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

  屋子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被倒吊在房顶上的刘文辉,另一个是一个盘坐在角落里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红衣,身材瘦小。

  虽然我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扫了他一眼,可就是那一瞬间我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是这个案件中的每一个死者都看到过的那个老人,而且每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刻。

  我立刻警觉起来,眼睛定格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举起天罡剑,用剑锋指着他,尽管他和我之间的足有四五米的距离。

  这时候仉二爷也进来了,他闪到门的左侧,也是转悠着眼珠子在屋里快速扫视一下,然后也是全神戒备地顶住了墙角里的老人。

  我和仉二爷沉静了几秒钟之后,那个老人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出现,他依旧是盘腿跪坐在地上,嘴里小声念叨着我们听不懂的咒语。

  仉二爷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把他打翻的时候他才睁开眼,一脸惊愕地看着仉二爷和陆陆续续冲进屋子的人。

  仉二爷的拳头有多大破坏力我算是见识过了,可这一拳打在他脸上之后,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竟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昏迷过去,他接着仉二爷拳头上的余力,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了仉二爷打向他的第二拳。

  陈道长进来以后,第一时间就要冲上去帮忙,却被我师父一把拦住了。

  而仉二爷这时候也在喊:“都别插手!”

  也就在他喊话的时候,那个瘦小的老人从腰间拔出一柄细长的刀,朝仉二爷脸上刺了过去。

  速度太快了,仉二爷是避不开的,可让人惊诧的是,他竟然张开了嘴,靠着一口白牙将那柄快速刺过来的剑给咬住了。

  仉二爷不光拳头力气大,嘴上的力气也挺猛的,我看到那个老者极速后退一步,似乎是想将长剑从仉二爷嘴里拔出来,可仉二爷咬得太紧,他猛地加了一次力都没拔出来。

  最后他只能弃了剑,和仉二爷缠斗起来。

  仉二爷的拳头又快又猛,可眼前这个小老头却全是走得阴狠的路数,戳眼睛、打喉咙、踢裆,每次他找到空当,对仉二爷出手的时候,用得都是这种招数。

  刚开始,仉二爷打不中他,他也伤不着仉二爷,可他老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最终还是吧仉二爷给惹恼了,仉二爷看样子是用上了全力,那双铁锤似的大拳头像风车一样抡起来,速度快得惊人,完全看不清他出招,只能看到空气中有一个一个硕大的拳影。

  僵持了十来秒之后,老人被打中了五六拳,前几拳他还勉强避开了要害,只有最后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他闷哼一声,然后就像根断了的稻草一样飞了出去,身子撞碎了不远处的玻璃罐子,发出哐啷啷一阵碎响。

  玻璃罐子被他撞破了,大量暗红色的液体从中流淌出来,空气中的福尔马林味变得更加刺鼻了。

  和这些福尔马林溶液一起从玻璃罐中漏出来的,还有一颗红扑扑的肉块,是一颗心脏!

  孙先生和陈道长赶紧冲上去,将倒在地上的老人束缚起来,那个老人虽然受了重击,可意识依然很清醒,此时他正用一种充满怨恨的恶毒眼神扫视着我们。

  仉二爷揉着自己的拳头,踱着步子来到了老人面前,他伸出手来,捏了捏老人的手臂,自言自语地说:“骨头比铁还硬。”

  这时候黄昌荣和我师父已经将刘文辉放了下来,刘文辉身上全都是一道道细长的伤口,那些伤口很深,不断有鲜血从里面渗出来。

  他还活着,可身子非常虚弱,此时他靠在黄昌荣身上,面色苍白地看着我们,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没了张嘴的力气。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在这间狭窄的屋子里陈放着很多玻璃罐子,每个罐子里都用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着一样器官。

  齐肩被砍断的手臂、完整的大脑,还有一个罐子里装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

  我看到那堆眼球的时候,它们好像也在看着我,弄得我心里也毛毛的。

  孙先生仔细检查了一下刘文辉的伤势,松了口气说:“伤口虽然有点深,但都不致命,这家伙体质不错,这才多大点功夫,有些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放心吧,他没大碍。”

  虽然孙先生这么说了,可刘文辉的那份虚弱,却是一点也不做假的。

  包括我师父字在内,在场的人似乎对刘文辉这个人的状况都不太在意,听孙先生说他没事之后,大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红衣老人身上。

  按照惯例,负责审问的人还是仉二爷。

  仉二爷在老人面前蹲下身之后,他那双能杀人的眼睛正好和老人的眼睛位于一条平行线上。

  可两个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在老人脸上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惧怕,相反,他望着仉二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仉二爷问他:“你叫什么?”

  老人歪嘴笑了笑,给了仉二爷一个很不屑的眼神,并没有回答。

  仉二爷挑了挑眉毛,似乎也是对老人的反应感到了几分意外。

  这时候黄昌荣也在一旁问:“那个女人呢?”

  没等老人作出回应,仉二爷先疑惑起来:“女人?什么女人?”

  黄昌荣就对他说:“当时从乱坟山劫走刘文辉的人,是个女人。柴师傅的高徒也看见她了。”

  仉二爷又朝我这边望了过来,我点点头,说:“从身形上看,确实是个身材纤瘦的女人。只不过当时屋里全是黄烟,我没看清那个女人的样子。”

  仉二爷低头沉思了一下,再次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老人身上。


三百一十五章 罗睺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老人的神情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了,他下示意地避开了仉二爷的目光,微微侧脸,好像是想朝身后瞄一眼。

  这时候我们才留意到,在老人身后的窗沿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望远镜。

  孙先生快步走到窗前,用手指触了一下望远镜的表面,顿时皱起了眉头:“还有残留的体温!”

  说完,孙先生又让冯师兄赶紧联系守在村口的警员,让他们要特别留意经过村口的纤瘦女性,尤其是骑着山地摩托的纤瘦女性。

  冯师兄那边立即拨通了电话,孙先生又看了眼窗台上的望远镜,很生硬地对仉二爷说:“刚才确实有其他人在这里监视我们。”

  孙先生是怎么推断出,监视我们的人不是眼前这个消瘦老人,而是“其他人”的呢?

  仉二爷沉吟了片刻,又问那个老人:“你是什么人?”

  老人用那双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仉二爷,过了好半天,从他嘴里慢慢吐出了四个字:“化外天师。”

  他一边说出这四个字,脸上一边浮现出了十分骄傲的笑容。

  仉二爷环抱着双手,冷冷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还是孙先生在一旁摇了摇头,说:“你不是化外天师,这些年来,化外天师一直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和身份,就算被我们抓住了,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你不是,你绝对不是。”

  谁知在听到孙先生的话之后,老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更张狂了:“嘿嘿嘿嘿,我说我是,我就是。不只我是,卯蚩种也是,李虎也是,我们都是化外天师。化外天师无所不在。”

  孙先生皱起了眉头,用商量似的口吻对仉二爷说:“看样子,化外天师果然就是一个名号而已。在葬教中,拥有这个名号人不只一个啊。”

  仉二爷对此不置可否,依然死死盯着老人,眼珠动都不动一下。

  我向前走了一步,对那个老人说:“你是红衣降头的最后一代门人吧?”

  老人愣了一下,一语不发地看着我,他眼神中的自信突然间弱了很多。我知道我说对了。

  我又对他说:“最近南洋那边的人正找你呢,头两天他们还发来了你的照片,不过说真的,你现在这长相……和年轻的时候差别好大呀,不会是整容了吧?”

  这一下老人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我,难以置信地问我:“南洋人怎么可能有我的照片?”

  南洋人大概是不知道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至于南洋人发过来的照片,还有整容什么的,完全就是我胡诌的,就是想诈一诈他,没想到还真被我诈出东西来了。

  他果然就是那个南洋降头师千方百计都要找出来的红衣降头。

  我继续在他面前胡扯:“不就是一张照片吗,你激动什么啊?其实吧,我们在你们那个组织里安插了一条很深的内线,你们组织中个别成员的情况,我们是摸得很清楚的,你就是其中一个。”

  他眯着眼睛看我,我没和他对视,就是抱着手,低头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过了片刻,他突然咬牙切齿地说:“你说的内线,是赵宗典吗?”

  突然听他提起了师伯的名字,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我依旧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其实我特别担心师父这时会耐不住性子,突然问一句:“师兄果真加入了葬教?”,可我的担心是多余了,师父此时和我一样,也是什么都没说。

  我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好像让老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就这么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脑子里的想法看穿一样。

  我朝着他笑,对他说:“既然你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有些事,告诉你也无所谓。其实呢,我们安插在你们那个组织里的内线,是罗有方。”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字:“罗有方?不可能是他!”

  我还是冲他笑:“怎么不可能?你也不想想,如果罗有方和我们没有关系,东北邪墓那一次,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他走了,你以为我们真的抓不住他?对了,你知道东北老黄家发生的事吗?”

  说着说着,我就发现老人脸上的表情都快要扭曲了,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什么。

  废话,罗有方当然不是我们的内线,不过在葬组织里和我们正面交过手,又能全身而退的,好像也只有他了。我也是突发奇想,觉得把他从我们手里逃走,说成是我们故意放他走的,好像还挺有说服力的。

  片刻之后,老人嘴里又吐出了几个字:“叛徒,无耻!”

  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明他相信了我编出来的谎言。

  之后我又对他说:“所以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化外天师,你就别瞎白活了。来,说说看,你在你们那个组织里,到底是个什么职务啊?你们这次跑到我的老家来,又是想干什么?”

  眼前的老人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刚才他还是一脸怒色,听我这么一说,他脸上的肌肉竟毫不做作地展开了,露出一个笑脸:“你们不是有罗有方这个内线吗?这些问题还要来问我?你们问他呀,让他告诉你们呀!”

  我故意作出一副很了解他们那个组织的表情,摊了摊手,说:“可惜啊,罗有方在你们这个组织里就是个负责圈钱的人,这些事,他根本接触不到。不然我还用在这跟你费口舌吗?”

  老人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罗有方真是你们的人?”

  我叹了口气,说:“你现在都落在我们手里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快说吧,你们跑到我的老家来,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没什么耐性。”

  老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露出一脸阴沉沉的笑容,说:“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就凭你们这些人,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是要被净化的,你们也要被净化,只要我们将罗睺大神……”

  说到这,他突然间没了下文。

  他的眼睛还盯着我,他的嘴巴还张着,脸上的表情维持在他说出“神”字时的状态,可他整个人就像定格了一样,保持着说话的姿势,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下,想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可我就是这么轻轻地一拍,他竟然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

  在我的手触到他的肩膀时候,我终于明白刚才孙先生为何能断定监视我们的人不是眼前老人了,因为他的身体很冷,就像死人一样冰冷,根本不可能在望远镜上留下体温。

  可他现在好像就是死了,他倒在地上的时候身子非常僵硬,他身上的生气,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彻底消失了。

  孙先生赶紧俯下身子,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之后抬起头来对我们说:“还有呼吸,可人已经僵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孙先生蹲在老人跟前,翻开老人的眼皮看了看,之后就抬起头来,冲我们摇头:“魂魄散了。”

  魂魄散了?怎么散的?

  我和仉二爷也迅速跑到老人跟前,我学着孙先生的样子扒开老人的眼皮,他的瞳孔已经完全没有焦距了,眼皮被翻开的时候,视线就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没错,这确实是失魂的征兆,可刚才明明什么也没发生,他的魂魄,怎么就这么凭空散了呢?

  仉二爷叹了口气:“唉,到最后还是被人摆了一道。”

  我看着仉二爷,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他却没有下文了,我又看了看陈道长,看了看我师父和孙先生,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似乎大家都无法相信,我们好不容易才抓住的这个老人,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失了魂。我们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以为从他的嘴里,能挖出更多关于葬教的线索,可他竟然就这么失魂了。

  之前从乱坟山劫走刘文辉的女人是谁,李虎他们为什么要偷走橡胶厂澡堂的锅炉,他们这伙人和南洋养鬼人有什么关系,葬教中的化外天师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在这些问题都搞清楚之前,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可随着老人的失魂,我们手中最关键的一条线索也断了。

  这时候,我师父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别灰心,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刚才他提到了罗睺。”

  我转头望着师父:“罗睺是什么东西?”

  师父想了想,说:“是印度神话里的一条恶神,具体的你自己去找典籍吧,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在师父说话的时候,刘文辉的情况似乎好了一些,他用手扶着墙壁,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同时开口道:“他们就是要把我们献祭给罗睺,用我们身上的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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