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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魔法师和天然呆勇者-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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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一根石柱一样伫立在那里。

    任凭面前天崩地裂,都不为所动。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完成仪式,卡罗夫念完最后一个音节,用剑刃割破左手的掌心,随着他的鲜血落入那团黑色的火焰,四周的一切忽然安静了下来。

    但是此时在默默观看着这一切的洛洛不知为何心中反而生出了一股极度不安的感觉。

    下一刻就见那片血云从两侧裂开,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云层中射下,笼罩住整座山谷。

    一只巨大的手掌从云缝中伸出,随后是半个脑袋,有什么东西正从裂缝里面向外钻出,因为云层的缝隙不大,它钻的似乎也有些吃力。

    希尔弗在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就如坠冰窖,从灵魂深处涌出一股本能的颤栗,这一刻她的脑袋里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再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

    然而祭坛上的卡罗夫却扬起了脑袋,冷冷的望向那东西。

    而那东西也注意到了下面的人类,两人的目光交聚,血云中的脸庞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似乎没想到迎接它的只有一人。

    希尔弗已经在为那个男人惊人的勇气惊叹了,而之后所发生的一幕却是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只见那个男人握住了自己的佩剑,他的膝盖微曲,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三十多年辛苦修炼所积攒起的力量在每一寸骨骼与肌肉间咆哮,卡罗夫以近乎野蛮的方式全力催动着它们,他的每一根血管都因此膨胀扭曲。

    这种不计后果的力量释放为他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损伤,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有两根肋骨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狂暴的力量而断掉,而他的小腿骨也遍布裂痕。

    手掌上那道原本并不算太深的伤口完全爆裂开来,鲜血染红了他手中的信念,但是他却并没有半分要停止的意思。

    洛洛被罗布握住的小手一颤。

    卡罗夫的气势在以恐怖的速度不断攀升,但是同头顶上那只庞然大物相比,他的身影看起来却依旧是那么的渺小。就好像一只在大象面前炫耀着肌肉的蚂蚁,不是那只大象托大,而是它根本不会注意到蚂蚁那不自量力的举动。

    同样的一件事情,在不同人的眼中会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解读,大象踩过蚂蚁窝,对于蚂蚁而言这无异于一场天崩地裂,但是对于大象来说它根本不会记得这件事,不会记得有多少蚂蚁因此而死,那些对于蚂蚁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在大象看来只是一个笑话。

    因为那些渺小的存在实在太卑微了,它们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就算没有那一脚,几天后那群蚂蚁也还是会死。

    所以当其中的一只蚂蚁站在它的面前时,它并不,也不在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

第五十九章 信念(下)

    大象不会在意蚂蚁的感受,不会去关心它们的喜怒哀乐。

    血云上的存在被卫道者的鲜血和古老的咒式所吸引,降临在这座山谷中,一如那些神典所记载的那样,将带正义与光明于人间。

    然而它一现身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那座祭坛比它所要求的要简陋的多,阿肯瑟原石的数量只有正常时的一半。这让它的身体在人间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

    而且更让它不满的是,此刻在迎接它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那个男人在它现身后既没有虔诚的下跪,也没有惶恐的表达自己的敬畏和臣服,只是站在黑色石头筑成的祭坛上,抬起头,冷冷的和它对视着。

    可惜天上的东西实在活了太久太久的时间,久到已经忘记了仇恨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它看不懂那双眼睛里所包含的东西。

    那是一个男人对亡妻最深情的告白,十三年的绝望与折磨,苦苦追寻与谋划,一步一步,终于逼近终点,此刻他站在这里,心中再无牵挂,就只为了挥出手中这一剑。

    这是人间从未出现过的一剑,亦是最强的一剑。

    卡罗夫早早的就来到这座山谷中,花了两天将自己的身体调到最佳状态,又花了四天让自己的精神也晋入圆满,之后更是整整耗费了一周时间以心养剑。

    而现在仪式完成,也终于到了这把剑出鞘的一刻。

    信念似乎也能感受到了主人心中那股强烈的意念,剑身在在迫不及待的抖动应和。

    山谷中的强风吹起了男人衣襟和发梢,他已经将力量积蓄到了极致。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座遍布裂痕的祭坛轰然倒塌,而卡罗夫的身影也从祭坛上消失不见。

    血云中的存在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然而它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狮子的骄傲让它不可能在面对野兔的扑击时也保持全神戒备,而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让它付出了代价。

    等它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剑尖已经触到它的皮肤,不过即便到了这一刻它也并没有太过担心。

    因为它拥有着不属于人间的完美身体,它的皮肤比岩石还要坚硬,血肉的防御力超过世间任何盔甲,它的骨骼能够支撑起一座山峰……它的确有这样的理由骄傲,就算是那些九阶超魔导师的魔法塔也比不上这具身体。

    然而下一刻,奇迹出现。

    那柄来自凡间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刺破了他的皮肤,划开他的血肉,斩断了他的胸骨,剑刃余势不竭,深深的插进他的胸膛之中。

    这一刻那团血云中的东西终于神色大变,山谷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恐怖嘶吼,方圆百里内的飞鸟都从空中落下,野兽惊恐的匍匐在地,躲在岩石后的希尔弗更是直接被这声音中所蕴藏的俩令震晕了过去,不过好在她手中的魔法水晶依旧在忠实的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卡罗夫那深陷的眼窝中爆发出两团明亮的光芒,亮的让人不敢逼视。

    他现在所挥出的这一剑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自身的境界,超越了人类身体的极限,也超越了剑术的巅峰,因为在这其中不只有复仇的执念,还有着他对那个名为艾露莉亚的女孩儿最浓烈的爱。

    正是这份爱让他选择站在这里,也是这份爱让他心甘情愿的走向毁灭。

    但是在毁灭之前,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这是来自蚂蚁的复仇,但就算是大象也无法忽视。

    卡罗夫无视了那只伸向自己的巨手,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专注,身体中所蕴含的力量并没有被耗尽,他的整个人依旧在跟着手中的精灵宝剑一起前进,不断深入,所过之处血肉纷纷撕裂,天空中下起了一蓬蓬血雨。

    正下方,祭坛周围凡是触到血雨的植物都忍不住疯狂的生长了起来。

    如果此刻山谷中还有其他目击者,一定会为眼前的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永恒存在也会流血,受伤与哀嚎吗?它们也能与我们一样感知到痛苦吗?那些在神典中强大无比的神明,居然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卡罗夫怒目圆睁,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进一步,再前进一步,只要再前进一步,或许就能刺破那东西的心脏,将它永远的留在这里,留在这座寂静无人的山谷中,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地方很适合做葬场。

    他手中的信念,剑身早已遍布密密麻麻麻的裂痕,但它能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渴望,也在发出最后的咆哮。

    这一刻世间再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一人与一剑。

    然而当信念拼尽全力,刺入那本该代表心脏的位置,那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存在。

    卡罗夫的眼中没有失望与痛苦,因为早在一息前他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就这样保持着冲锋的姿态,似乎是在等待黎明的来临。

    直到信念彻底破碎,他的手指才松开剑柄,尸体无力的坠向地面,就好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

    而洛洛终于也能够再次看到那张记忆中的脸庞。

    那个和她血脉相连,赋予了她生命的男人,那个将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男人,那个在离开前的最后一晚用最低沉与温柔的语气说着“对不起,爸爸没有能照顾好你”的男人……他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有那不为人知的决绝一剑。

    云层中那个受了重伤气急败坏的存在,找不到发泄的对象,于是将目光移向卡罗夫不断坠落的尸体,一团金色的火焰从它的掌心窜出,将那具尸体吞噬,大火疯狂的燃烧,像是要毁掉那个男人在世间存在的最后一丝痕迹。

    于此同时四周的魔法元素涌动,向着那团血云飘去,不断修复着它的身体,魔法水晶的影像跳动,原本还有两个魔法时的记录时间,但此时底部消耗殆尽的魔晶却已经无法再支撑。

    最终所有影响都消失不见。

    黑暗中,只有泪流满面的女孩儿。

    (本章完)


………………………………

第六十章 我不会再欺骗自己

    希尔弗将重铸好的信念交到女孩儿的手上,“你们救下了疾风团的那些孩子,我正愁该怎么感谢你们。既然这把剑是你父亲留下的,那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接过这把剑的时候,洛洛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现那一幕,黑色的祭坛上,那个男人以最决然的姿态不顾一切的燃烧自己,只为了完成他的复仇。

    女孩儿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人的衣角,但空中什么也没有。

    “哦对了,你们身上的那把断剑,我也可以为你们修复。”老人道,“之前的事情倒不是我故意拒绝,只是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是很喜欢铸造,因为我的父亲曾是很厉害的武器铸造大师,但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武器铸造上,忽略了自己的家人,我不想变成像那样的人,所以只在刚搬来铠岩城的时候打造过一段时间的武器,补贴家用,随着我丈夫的生意步入正轨,我就把我的那间铁匠铺关上了,并且立誓再不打造武器,不过我曾为了你父亲那把家破例过一次,既然如此那么和它同根同源的另一把剑我也没道理拒绝。”

    希尔弗打开油布,检查着剑刃上的断口,“这把剑是从中间断裂的,修复起来要简单一些,只好上次的材料还有剩余,彻底修好的话大概只需要一个半月,你们可以在城里稍住一段时间,楼上正好也有一间客房。”

    洛洛摇了摇头,“我们不打算在铠岩城停留太久,这把剑修好后烦请您寄到北境的布雷顿家族。”

    复仇和信念不同,复仇是布雷顿家族历任家主的佩剑,洛洛在让出家主位置的时候就想过要

    把这把剑一起交给昂赛,但是在安纳瑞普的山巅上复仇意外断掉,现在希尔弗承诺会修好这柄剑,但洛洛也不打算再持有它。

    而信念作为卡罗夫最后使用的佩剑,对她的意义无疑更大。

    洛洛再次向老人郑重道谢。

    希尔弗摆了摆手,“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恰好经过,说起来反倒是我应该谢谢你父亲,你知道的,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说心里没有怨恨是假的,但那天在看到那一剑后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些人不回来,未必就是不爱你,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就是没法再回来了而已。”

    洛洛想到了康斯坦丁,后者之所以一直蹲在奥格林治的秘密监狱里,就是因为和神殿做了交换,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自己的女孩儿不受教会的伤害。

    康斯坦丁叮嘱过两人,不要把他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女儿,但罗布和洛洛都不希望看到希尔弗一直憎恨着自己父亲的悲剧,可现在来看他们的担心或许是多余了。

    有些爱超越了言语和时间,明明没有人和希尔弗说过这一切,但冥冥之中,她却早已经触到了真相。

    在希尔弗的坚持下,罗布和洛洛在老人的家中用了晚餐,期间还见到了她的儿子和从外面回来的露露。

    后者在看到两人时也显得很兴奋,虽然中途发生了意外,但之后疾风团的众人还是坚持完成了这一次的探险,露露比两人早回来三个月。

    手上的那串手链就是她带回来的战利品,秘宝是不可能的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一层的秘宝基本上都被冒险者们抢光了,这串项链是女孩儿在内城一座废墟里捡到的,估计是哪个倒霉鬼落下的。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毕竟是第一次冒险的收获,露露还是很宝贝的,把它挂在了手腕上。

    吃过饭后,两人再次婉拒了老人的挽留,走出小楼,此时屋外已经是一片星辉。

    铠岩城不愧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即便这么晚了,街上依旧有不少做小生意的人。洛洛在手上哈了口气,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望着街角的华灯,和来往的行人。

    罗布问,“你困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

    “那就走一走吧。”未来的超魔导师阁下道,“说起来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可以带你逛逛。”

    洛洛嗯了一声,把信念抱在怀里。

    罗布在前面带路,走出两步后才重又开口道,“你有改主意吗?”

    “什么?”

    “我们之前说好这件事情结束后就一起去找个地方隐居的,你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

    女孩儿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又开口道,“父亲一直不想让我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所以那时他的调查都是瞒着我进行的,我一直以为他出事是神殿动的手,却没想到他曾经距离真相这么近,我刚刚就在想,他查到凶手的那一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罗布静静的听着。

    洛洛顿了顿,“在心底深处,我当然希望他依旧可以留在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液,但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自私了一点?我见过他被仇恨折磨的样子,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并不算太糟糕,在母亲死后其实他的心就已经跟着一起死掉了,支撑着他的,就是在那里挥出这一剑的执念。”

    “那一剑的确很有勇气。”罗布道,“血云里那东西很可能和我们在山顶遇到的不同,它不仅仅是一个分身,有很大可能是那家伙的本体,我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做到的,那座黑色的祭坛此前我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到过,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后它的分身在看到你手中那把复仇时表现的那么愤怒,因为在此之前它的本体曾经被同源一体的信念重伤过。”

    洛洛将目光从远方的星空收回,落在少年的身上,“如果在四年前还没遇到你的时候,我大概也会做出和父亲一样的决定吧,因为那时候我的眼中也只有复仇,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的心已经被你给偷走了,所以我不会走上那条路,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放弃复仇不只是因为整个人类的安危,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爱你,现在,将来,永远……我不想再做会伤害到你的事情,他们说的没错,爱情果然会让一个人变得软弱,但我并不后悔,如果这是代价,我愿意承受它。”

    (本章完)


………………………………

第六十一章 继承者

    夏米半弓着身子,屁颠儿屁颠儿的一路小跑回来。

    “回殿下,已经查清楚了,今儿个那位冕下出访帝国,外面整条街都戒严了,我们换个地方走吧。”

    三皇子骑在马背上冷哼一声,“什么冕下不冕下的,不过是魔法师协会那群老东西搞出来充数的冒牌货,就凭那种破烂玩意儿也配当什么人族守护神?”

    “殿下慎言,这次友好访问是陛下亲自安排的,帝国花费了不少力气,就算我们不帮忙,至少也不能搞破坏。”一旁的巴伯尔苦笑道。

    距离他和乌苏拉拿着罗布的信来投奔三皇子威廉姆斯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多的时间,威廉姆斯对他们两个人很照顾,不但为他们解决了来自神殿的麻烦,而且一直以宾客之礼相待。

    但巴伯尔却不想就这么干吃白饭,他和乌苏拉商量后找到威廉姆斯,希望能够帮后者做事,于是在他们的再三请求下,一个成为了威廉姆斯的护卫,一个帮威廉姆斯管理他在南方的产业。

    巴伯尔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是不够格成为一个皇子的护卫的,更何况还是贴身护卫,不过威廉姆斯身边也不缺打手,巴伯尔对自己的定位更像是一个门客,他会时不时的提醒威廉姆斯一些被他遗漏的事情,或者在明知会让威廉姆斯不快的情况下劝进忠言,这一点是夏米这个毫无节操的御用狗腿子肯定做不到的。

    巴伯尔不怕得罪威廉姆斯,不是仗着罗布这层关系,而是因为“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他抱着即便被扫地出门也再所不惜的念头为威廉姆斯打算,而威廉姆斯竟然也破天荒的能听进去他的话,基本上走到哪里都把他带着。

    他和夏米一起成为了威廉姆斯的左膀右臂,虽然巴伯尔对“那位冕下”的排场也颇不以为然,但职责所在,他必须要提醒三皇子殿下。

    “知道啦知道啦。”威廉姆斯有些不爽,话虽这么说他却从马上跳了下来,向街口挤去。

    夏米和巴伯尔放心不下,连忙都跟了上来。

    三人找了个能看到街上景象的位置站定,巴伯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威廉姆斯摆摆手给制止了,“放松,我只是来看看那家伙的。”

    夏米撑开两只手,尽量将威廉姆斯身前的人给推开,一副忠犬护主的样子,但威廉姆斯却不领这个情,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有的没得,你小子什么德性我再不知道,一天演到晚你不累吗。”

    夏米闻言红着眼睛,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殿下,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我对您的忠心那是用演的吗?这平时可能还看不出来,但到了危机时刻,您就知道第一个挡在您身前的人是谁了!”

    另一旁的巴伯尔笑了笑,很明智的没有参与进这个话题的讨论之中。

    就在夏米打算再接再厉继续刷一波忠诚值的时候,靠近城门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佩因特冕下进城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的这一嗓子,街道两边欢迎的人群顿时激动了起来,在最前方负责开路的是皇家乐团,随着指挥举起指挥棒,乐团奏响了庄严的乐曲,人群拼命的挥舞着手帕和条幅。

    威廉姆斯眯起眼睛,酸溜溜的道,“诶哟,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家伙赶着去下葬的呢。”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得周围的人一片怒目而视,但在看到三人腰间的佩剑后事态并没有进一步的恶化。

    巴伯尔眼角直跳,生怕三皇子殿下一时嘴快又说出什么话来,他本人是很反对威廉姆斯跑到这里来的,哪怕他真的只是为了来看一眼那位最近两年风头正盛的存在,但这会儿他身陷在人民的海洋中,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皇子的身份也未必能护得住。

    更何况以他的身份,想见到那位冕下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今晚皇宫中就有招待舞会,只是却被威廉姆斯给称病推辞了。

    巴伯尔大概也能猜到威廉姆斯的敌意从何而来,抛开理智,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很不喜欢这个佩因特,原因很简单,他是在罗布失踪后被魔法师协会推选出来接替罗布位置的人。

    据说魔法师协会在他的身上倾注了血本,将各地宝库中所有能用的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武装在他的身上,理事会的一众高手包括会在达芬奇在内一起出手,每人都调教过他一段时间,想尽了一切办法,不惜代价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将他的修为从六阶提升到了九阶。

    而他的年龄比罗布还要年轻,不到二十岁的九阶魔法师,在整个人类历史上听都没有听说过,不但空前恐怕也会绝后了。

    也难怪他会如此骄傲,皇家乐团开道,帝国第一骑士团护卫,空中还有狮鹫小队警戒,这样的排场就连莱哈特五世自己都没享受过。

    在魔法师协会和各大势力不遗余力的宣传下,普通人很快就接受了佩因特比罗布更优秀的说法,认为他才是人类守护神的最合适人选,于是罗布之前所享受到的待遇全都转到了他的身上,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像威廉姆斯这种了解一部分内情的人却知道,所谓的新任守护者只是魔法师协会搞出来为了弥补失去罗布损失的一个替代品,用来应付现在越来越复杂的局势。

    有时候造势造的越凶,反而显得造势者越心虚。

    威廉姆斯冷冷的望着站在马车上的那道身影,逆光下,看不清那个人脸庞,只能依稀看出他年轻的过分。

    虽然答应了巴伯尔会老老实实的待着,但在这种时候如果不搞点什么事情出来也就不是三皇子殿下了。

    威廉姆斯掂量着藏在手里的小石子,嘴角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作为皇室的一员他不可能破坏自己父亲亲自主导的这次友好访问,但给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找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这个距离这个位置刚刚好,而且周围密集的人群也可以为他作掩护,只要他自己不承认,就没有人知道是谁抛出的石子。

    (本章完)


………………………………

第六十二章 一颗小石子引发的血案

    最近两三年尽管各大势力一直在努力维持治下的稳定,不断宣扬人族蒸蒸日上的大好形势,可就连那些埋头种地的农民村妇都能感觉的出来,有些事情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在那片光鲜的外表之下,暗流涌动。

    军队的调动越来越频繁,与此同时,仿佛在一夜之间有很多地方变成了禁地,附近的居民被强制疏散,对此各地的统治者大都在含糊其辞,并没有给出很明确的解释,各种各样的传言也因此而愈演愈烈。

    正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民众对于英雄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当未知的危险降临时,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力挽狂澜,而佩因特的这个人族守护神无疑就是希望的象征,所以当他受邀来到新泰尔特的时候才会享受到这样空前的礼遇。

    然而在这样一片举国欢庆的氛围中,却有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

    一块儿不知从那里飞出来的小石子,飞向了马车上那道万人敬仰的身影。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路边的民众甚至还反应过来,那石子已经飞到了佩因特的面前,而帝国引以为豪的第一皇家骑士团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没能拦下这次袭击。

    不过好在那块儿石子的力道并不算太强,不会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但如果被击中的话狼狈却是再所难免的了。

    阳光下的那道身影此刻还在仰着下巴接受民众的膜拜,似乎对即将发生的意外一无所知,但就在那块儿小石子即将击中他的身体时,奇迹却发生了。

    佩因特的周围仿佛存在着一道透明的墙壁,小石子在飞到距离他不到半步远的地方就一头撞在那道看不见的墙壁上,没法再前进半步。

    围观众人的惊呼还没有来得及脱口,就又变成了一片赞叹。

    然而在这一片赞叹声中巴伯尔的心中却生出一股危险的感觉,他来不及细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威廉姆斯的面前。

    马车上的身影轻轻抬了抬手中的法杖,随后就见那颗悬浮在半空中的小石子,以更快点的速度向发射来的方向倒退回去。

    石子激射到巴伯尔的胸前,恐怖的冲力将他黑铁锻造的骑士胸甲硬生生打出了一个凹槽,巴伯尔也忍不住狂喷出一口鲜血,却强忍着疼痛没退半步。

    而之前口口声声嚷嚷着患难见真情的扈从骑士此时还傻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夏米被有种被光速打脸的尴尬感,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立刻又蹦了起来,指着马车上的佩因特高喊道,“你你你这是行刺!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佩因特还没有开口,威廉姆斯的脸色先沉了下来,“叫什么叫,还嫌不够丢人吗,这次是我们先动的手,既然给人家反摆了一道就老老实实躺下,再纠缠也只是自取其辱。”

    三皇子殿下必须承认自己这次是低估了对手,他是能看出厉害的,刚才那一下难的不是拦截石子,而是在拦下石子后还能掌握石子飞行的轨迹,再以此推算石子丢出的方向,分毫不差,而要知道佩因特在此之前根本就没向这个方向看过一眼。

    看来他先前的想法有误,这个被魔法师协会推出来撑架子的年轻人并不只是个花瓶那么简单,境界不会骗人,能迈入九阶的都不会是省油的灯,威廉姆斯虽然喜欢到处瞎搞,但却是很光棍儿的人,愿赌服输,他的神色很冷静,不过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恰恰意味着他动了真火。

    虽说有来有往,但佩因特还回来的这一下可比之前威廉姆斯恶作剧性质丢出去的那一下狠多了,如果巴伯尔没穿胸甲,这颗小石子就能当场要了他的性命。

    而现在看巴伯尔脸色惨白,显然也受了重伤,估计怎么也得卧床一两个月。

    威廉姆斯为对方的心狠手辣而恼火。

    巴伯尔这会儿强撑着没有倒下,就是生怕威廉姆斯再冲动,见状连忙拉住了后者的胳膊,劝道,“殿下,大局为重,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而这一次威廉姆斯想退让却有人不打算就此罢休。

    马车上的身影消失不见,再现身的时候却是直接出现在威廉姆斯的面前,和他面对着面。

    夏米脸色一变,“瞬间移动?!”

    九阶超魔导师的招牌技能瞬间移动一出现顿时又引发了一片惊呼。

    “刚才的石子,”少年开口,淡淡道,“是你丢的吗?”

    威廉姆斯心中涌现出一种股荒谬绝伦的感觉,对方的样子明明不大,嘴边的绒毛也还没有退去,但他所带来的压迫感却丝毫不逊色于魔法师协会里那几个老古董。

    不过三皇子殿下平时没个正形,但在原则问题上却意外的强硬。

    “我丢的,怎么了,冕下打算杀了我泄愤吗?”威廉姆斯一边说着还一边挑衅似的敞开了怀抱。

    佩因特的目光落在威廉姆斯胸前的徽章上,挑了挑眉毛,“皇室成员?听说莱哈特七世有个经叛道的儿子,到处惹祸,很让他头疼,就是你吧。”

    威廉姆斯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和对方交恶的事实已经无法更改了,索性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敌意,“听说魔法师协会推出来个阉割版的罗布,是个花瓶一样的家伙,打着什么新任人族守护神的名头到处行骗,说的就是你吧。”三皇子殿下凑近少年的耳边,轻声道,“我听说这花瓶还挺贵,当心点,别打坏了。”

    威廉姆斯随后这句话挺恶毒的,佩因特虽然面无表情,可泛白的指节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到二十岁的九阶超魔导师绷着脸,“三皇子殿下,你父亲为了请我来一趟新泰尔特可是花了不少代价,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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