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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深处-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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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他们走到离这个镇子有几里地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村子被笼罩在一团雾气里面和郊外呈两个世界。
  路上有不少的马车就停在郊外观望,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走吧。”
  墨崖睁开眼看了一下外面,沉沉的说了一句,不管有什么只有去了才能看个究竟。
  马车一动,轱辘声响起,在一片讨论声中很是突兀。众人都转头看向宫鲤他们的车,有些佩服这车子上的主子。
  宫鲤见人们都往这边看便放下帘子,这时候她听到一个熟悉的人声,掀开了一个角,便看到一辆精致的马车上,从帘子后面露出半张脸。
  “曲流?”
  宫鲤喃喃的自语了一句,倒是被曲流听了个正着,掀开帘子看过来,朗声道:“姑娘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曲流荣幸。”
  “我就是记性好……”
  曲流被噎了一下,但还是极有风度笑了,让车夫跟上宫鲤他们的马车一起进镇。随着他们两车都动了起来,后面的议论声更大,过了一会儿便有一些人也跟了上来。
  大家都说“不信这个邪,就住一晚上还能赶上什么事儿。”
  所以就在落日入山之前,一行人都从郊外赶到了镇上,这镇子上因为到处弥漫了雾气,隐隐绰绰的能看到各式店铺的门面,不过有很多都是关着门。宫鲤看到有些人在门上挂了大木牌子上面写着“若购请进”,看样子是不想大敞着门脸。
  见这么多车马进来,有的店家都把门开了个缝,谨慎的往外面看。
  阿七停了马车,敲开了一家的门,像那店主打听了客栈的地方,也顺手从铺子里买了几样小吃。上了车和宫鲤说了一声,便望着镇子另一个出口的地方驶去,据他说那儿的一家店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而且靠近城门,明日一早就能尽快离开。
  宫鲤当然也没有异议。那客栈很是古朴,有三层楼,店里的小二一见马车过来,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热情的将马车都牵到了后院,另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则一路的领着他们上了楼。
  “几位客观真实好眼光,咱们这店岁数比这镇子都大,这酒菜一流,住房更是宽敞舒适,冬暖夏凉。一出门左右都是商铺想买什么都有……”
  这楼上也住了些人,听到动静还开了窗户往下面看。小二嘴皮子利索,动作麻利墨崖还是默认的与宫鲤住了一屋,大将军摇头晃脑的跟在身后,或许是年岁大了,大将军如今总是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阿七自己一间。
  似乎是人们都有些跟风的心里,又或者是觉得人多心里就会安心,所以宫鲤他们入住的客栈,没一会儿时间就被其他的客人住满。
  “这是赶巧了吗?怎么这么多人来这儿。”
  “客官,一看您就是外乡来的,咱们这儿可是到晋川唯一的一个关口,以前别提多繁华了,即便是现在也多的是人家愿意守着这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不少呢。”
  这倒也是,尤其是这种客栈酒楼之类的营生,遇上来往客人,也能稳稳的赚上一笔。小二引着她们上了二楼,指着靠里面的一间屋子。
  继续说道“据说晋川的大族,就是专门祭灵那些邪乎事儿的大族,过些时候就是百年祭,嚯,好多的人去,我们这儿最近些时候竟是他们族人,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人,一个个神神秘秘的。”
  看来这一趟里面也会有那些所谓的大族来的人,倒是可以借个机会听听。

  ☆、第九十二章 有缘客栈

  这间客栈名为“有缘”,想必这东家是个有趣的人,据这位小二说,他们这个店若是客人有缘而至,甚至是可以白吃白住的。三楼上就有个老爷子,已经在这儿白吃白住了半年有余,这东家就养着他。
  宫鲤听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缘分”二字怎么界定,可不就是任着人说?一边听一边随着小二往里走。
  客栈的木地板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踩上去也没有咯吱乱响,每间的房门上都挂着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宫鲤他们的屋子名为“梅香四溢”,倒是与墨崖很配,这也算是一种小缘吧。
  “客官您先休息,待会儿若是吃饭洗刷就喊我来。”
  “有劳小二哥了。”
  阿七从怀里掏了些碎银子给了小二,他便千恩万谢的下去了,阿七随后也离开,住在他们的隔壁,名字为“竹烟波月”,倒也很衬阿七清冷秀挺的形象。
  客栈因位忽然住满了客人变得热闹起来,一时间与外面的街道比起来多了些人气。宫鲤他们跳了个角落的桌子坐在,她背对着人群,闭着眼睛搜罗着人群里的谈话,听到有人说起了小镇或者是百年祭的字眼就留神认真听着。
  “我上一次来这儿还是三四年前,当时这小镇繁荣的很,只是偶尔的会降雾,空气里有些烟火味儿,但是隔天就下了雨。据说是镇子边上有人做煤炭生意把灰尘都散到了城里面,所以才到处是烟雾。”
  “怪不得我见那城边上几个大山庄子都破败不堪,原来被人给封了。”
  “那可不,吸了雾气有不少的小孩儿都开始咳嗽,还有人得了痨病,那矿主愣是被打出了镇子。”
  宫鲤把听到的东西又揉了揉,讲给墨崖和阿七,看来这镇子出问题由来已久,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缘由,以为赶走了矿主就没事儿了。果然这雾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是更加肆无忌惮,近年来几乎日日都会笼罩着小镇,除非狂风大作,天还能晴朗一时半会儿。
  “更有邪乎的呢,后来你们猜这当地人怎么说?大家都说这雾里……有鬼!”
  大家都一阵好奇,毕竟谁都没有见过,当个闲来无事的谈资也好打发这漫漫长夜。大人见大家都看了过来,索性整整衣服说的大声了些。
  “这里面的鬼是色鬼,专门来抢黄花闺女的,刚及第水灵灵的姑娘,只要是被那雾给缠上,还能怀上鬼胎呢……”
  大家齐齐倒吸凉气,有些人怀疑的说,这个人在这儿信口胡说,大晚上的开这样的玩笑。
  “他说的没错,是真有姑娘被那浓雾缠上,然后就怀上了鬼胎,那姑娘是有一天被鬼婴儿从里面划破了肚皮死在自己家里,那鬼婴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座的还有一些女子,听了这话之后都发出惊呼,有的受不了都直接回去了,宫鲤还在竖着耳朵听却发现没人再说了。回头一看就见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位老者,他穿着整洁,虽然看衣料有些旧,但是他整个人仙风道骨,让人忽略了那些外在的装饰。
  “那是谁?”
  等到老人施施然走下了楼梯,走出了客栈大门,宫鲤便指着他的背影问过来添酒的小二。那小二微微弯了腰,压低了声音,“这就是我们东家让白吃白喝供起来的那位有缘人,据说是出门游历的道士,来了以后给我们店里换了换风水,别说这么些天来,客人都没断。”
  一边说着一边高兴的给他们讲了那位道士的玄乎,他一天到晚都不出门,反而是晚上就会出去,第二天一早就回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些什么,不过东家都嘱咐了不许多事,所以他们这些跑堂的都是好吃好喝的端过去,其他一律都不多话。
  “真是个奇怪的老头。”
  “求仙问道和邪门歪道都差不多的意思,他们奇怪也是自然。”
  墨崖喝了一口清茶,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听不出来这是夸人还是想变着法的损人,但是以他的性格多半是在讽刺这位老道长故弄玄虚。
  宫鲤也没有理会,因为她很快就被另一桌,在他们对面的另一个拐角的人给吸引。那几个人穿着低调,说话也很小声,也不去张往外面的动静,只是几个人默默的吃着饭。
  从一下楼,宫鲤就注意到了那一桌人,但是他们一直都没动静所以也没有机会偷听谈话,现在忽然捕捉的声音,便端起了茶杯掩饰,实则一直在听他们说话。
  只见背对着外面的一个男人,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族里一直都不和我们来往,这一次又忽然召唤大家回去,会不会是有什么事,咱们都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十年了,何必来趟这个浑水。”
  被这个人挡住的另一个人,粗着嗓子压低了,狠狠的说道:“哼,想的简单,那些人既然发信到你手上,就绝对有本事搅得你家宅难安,一路上你还没看明白吗?”
  “看明白什么……”看来之前说话的那人还年轻,没弄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猛然间被这么一问,倒是没反应过来。
  “就你是个傻的,你看看越靠近晋川这奇怪诡异的事情越多,前面的鬼山,这边又出来鬼镇。你可知道这几个地方五六十年前都是整个川西最繁华的地段,死死的掐着东西咽喉,古时候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不是老叔。”
  对面的一位老者应该就是老叔,宫鲤挪了下身子,透过杯子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看到那位老叔一头花白的头发,低着头没看清楚脸,倒是额头上的皱纹折成了深深的痕迹。
  “是啊,我当时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才十几岁,路过这青丘古镇都被迷花了眼,还有前面的鬼山,真真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好好一座山被弄的乌烟瘴气,这青丘山上,以前是住着九尾狐仙的,现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宫鲤听着听着就感觉到左侧有个人影,闻着这股花香气便知道是曲流,随即放下茶杯转过头,盯着他的荷包问:“你过来什么事啊。”
  “咳咳,相请不如偶遇,我也来讨杯茶喝。”
  说着便坐在了宫鲤的另一侧,小二很有眼色的过来给他倒了水。
  “宫姑娘是打算去晋川的百年祭?”
  “对,你也是?”
  “我是被邀请在当天演奏祭魂曲的乐师,既然是同路不如结伴而行?”
  “恐怕要拂了公子的好意,我家主子还有事要和宫姑娘还有墨公子相谈,怕是没法与公子同行。”
  宫鲤倒是没想到阿七会忽然出声,还抬出了严柏卿来,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可惜。”
  说着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撩起衣摆和他们拱拱手,回了屋子。
  “阿七,你认识他?”

  ☆、第九十三章 要闯洞房

  阿七出口把曲流弄走,看他的口气好像是之前与曲流有什么过节似的。但是问到阿七,他又摇摇头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晚上回屋之后,宫鲤也总是不踏实,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又去看看床下的大将军,但是它还是一副恹恹的,连最喜欢的小鱼都不吃了,宫鲤很担心就把它身上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仍旧没看出什么问题。
  墨崖看着宫鲤一直走来走去,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和大将军碎碎念,整个人就是不老实的待着。
  “我之前教你的调息之法,再高一层是可以永驻青春的,女子若是练好了可以容光焕发。”
  “哦,这么神奇。”
  墨崖略一沉思,又说:“还可以气运物,以气养神,甚至达到辟谷之境。”
  “那岂不是都不用动?而且也不会累?还不用吃饭?这不是就和你这般,原来你是练的这门功夫,索性也无事今晚我可以多练一会儿。”说完便盘膝坐在了床边,让丹田一股气息缓缓的流转全身。
  墨崖见她利索的开始调息,无声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刚刚的哪一个条件对她有吸引力,不过大抵是让她可以犯懒,她就有兴趣去做。
  “救命……”
  宫鲤忽的一下睁开眼睛,她看着周围,脸色黑成了锅底,咬着牙骂道“格老子的。”
  因为她发现自己又走魂了,四周都是雾气,只是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些房屋的样子,还有街道两边挂起来的灯笼。摸了摸腰间舒了口气,白练和寒刀都在,很神奇自己之前明明是把他们都拿下来放在枕边的。
  “不知道墨崖有没有发现我已经跑到了外面,已经预感到,又要惹是生非了。”
  冲着空气啐了口,吐出一口闷气,往前面走了几步,听着之前那个弱弱的救命声又响了起来,就快速往那里跑去。
  “救命,救救我……”
  声音若有似无的就在附近,可是每当她走近了些,就感觉那声音又飘远了。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现。”
  宫鲤站在原地,用寒刀指着前方,沉沉的吟诵了一段咒文。
  霎时间,沿着她的脚一直向前延伸出了一道光亮,宫鲤凝目望去,她看到一条古老的青石街道,两边挂着白惨惨的灯笼。身后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是什么?
  正在她回身想去看个明白的时候,胳膊被人抓住,她被拉到一个黑影子里,用寒刀向后一刺,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怎的脾气这么大,我又没打算害你,真是吓死老人家了哟。”
  “是你?”
  身后的人将宫鲤稍微拉远了点,打量了手里的寒刀一眼,又递还给了她。
  “是我,你不是今日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小丫头。”
  “哎?你看到我了……”
  那老人家倒是没有回答,只是摸着胡子笑了笑,然后让她不要出声,指着街上让她看。
  从街尾的黑雾里走出一个迎亲的队伍,不过……全部都是白衣、白幡、地上也是白色的纸钱,怎么看都像是出殡,但是那仪仗上明白白的贴着白色的喜字,敲锣打鼓的声音逐渐近了。
  白色的轿子里,后面跟着长长的嫁妆,在黑夜里特别阴森。
  “阴人嫁娶,生人回避,阴人观礼。”
  铛,前面一个白衣服的人,敲了一声锣鼓,四周的黑雾里便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很多白影子。
  宫鲤前胸一热,低头一看,是哪位老爷子给她拍了一张符在身上,她的视线又清楚了不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宅子。门大开着上面贴着两个白纸福字。
  和老人家偷偷的跟在那队之后,看着他们进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到处都是大白绸花,白纸灯笼,还有随处可见的白色喜字。
  进了大堂之后,有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小男孩儿,青白着脸掀开了帘子。
  有两个夫人从里面搀起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是被人架着跪到了堂上棺材的旁边,在灵位前站着一个瘦骨嶙峋像个骷髅架子的老道长。他尖着嗓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拉风箱似的念了长长的一段词……
  “告汝甲乙,汝既早逝,大义未通,独寝幽泉,每移风月。但生者好偶,死亦嫌单,不悟某氏有女,复同霜叶,为女礼聘,以会幽灵,择卜良辰,礼就合吉,设祭灵右,众肴备具,汝宜降神,就席尝飨。”
  大意思这家人死了的儿子,家里为其择了一个女子,配了冥婚。
  “救我……”
  恩?这个声音,是从新娘那里传来的,然后周围并没有听见的样子。
  宫鲤看着她被压着拜了堂,又被连拖带拽的弄进了洞房,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宫鲤打算去看看那个姑娘,让她别怕,冥婚不过是个过场,过了今日明天就没事了。
  但是当她跟上去的时候,却被一旁的老人家拉住了胳膊。
  “丫头,你可别惹事,这边的冥婚可不简单。”
  “冥婚我见过。”比起之前那黑老夫人上来就点火要烧死她,这儿的冥婚人性化了很多,起码就是拜拜堂,命还留着。
  “你见过?你看到那些排位了吗?”
  老人家这么一说,宫鲤倒是愣了一下,没事儿注意排位做什么?拿到有什么古怪……
  这么想着她又返回来看了看,怪不得之前见到的时候,就觉得这灵位看起来有些诡异,上面有血迹而且阴气很重。
  “这?”
  “这是厉鬼呢。”
  正在她看着那排位的时候,就听着之前那个新娘又急促的叫了一声,她也不等着那老爷子出手,迅速的往洞房跑去。
  正要踹门,被老爷子从后面拉住了领子,差点勒断气。
  里面又传来那女子痛苦的呻吟,见她还要往里面冲,那老爷子终于忍不住朝着她的后脑勺脆生生的给了一巴掌。
  “你打我?我爷爷都没打过我!”
  “打的就是你个死心眼儿,哎呦,你也不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你就往里冲,洞房!洞房你知道吗?”
  “可是她一直在喊救命……”
  “走走走,去外面儿等着,一会儿他就出来了。”
  宫鲤不知道是谁要出来,就被老儿子拽了出去,果然过了好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神色阴冷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看向老爷子。
  “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
  “哎?这话可不对,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镇子的古怪,这里阴气如此的重,是从哪里来的,我白日里并没有发现这四周乃至于城中有什么惨死的亡灵。”
  “这个我不清楚,我本来已经过了幽冥的冥河,却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回来,然后就困在这个地方出不去。”
  男子穿着大红西服,站在院子里,和背后的黑暗融到了一起。宫鲤想起了之前路上忽然涌出来的魂魄,就问了一句,“你可知那些外面观礼的幽魂是从哪里来的?”
  那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知,他们似乎和我一样,离不开这个地方,但是我有家人供奉,所以就更好一些。”
  宫鲤还想到了里面的那个女子,就多嘴的问了一句:“那个姑娘可还好,你不要把人杀了,即便是鬼,也冤有头……唔唔”
  那男子脸色一变,刷一下就没了踪迹。
  宫鲤拍开老爷子的手,“你做什么?我要和他好好说说,纵然是恶鬼也要有良知!”
  “啧啧,我都替墨崖小子累,哎……”

  ☆、第九十四章 祭献恶鬼

  被老爷子拉着在模模糊糊的街道上走着,路上的白纸灯笼把青石地板映的更加湿冷,宫鲤低头又看了一遍脚底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影子。
  “你这是灵魂离体,哪里来的影子。”
  “老人家,我之前通过炼魂仪式把灵魂与身体都融到了一起,那些长老也说以后不是生死,就不会轻易离魂,但是我今天明明就在屋子里打坐调息,转眼之间就来到了这里,是怎么回事。”
  “炼魂?你去过武安村?”
  “您也知道那儿,没错,我便是在那阴河里炼魂。”
  老爷子眉头紧锁,然后伸出手指点在了她的眉间,嘴里念念有词,又掐指细算,好半天才放下手,看着宫鲤的眼神有些异样。
  “你是逆天改命之相,离魂也正常,但是阴河炼魂之后还能走魂,只能说明,之前炼的魂并不全,他们没有找到其他魂魄。你此次去百日祭时候要打听什么?”
  “我……”
  她刚要张嘴说,就听着公鸡打鸣的声音,刺破迷雾四散开来,周围的街道开始扭曲,宫鲤就感觉那老爷子在她的眼前拂了一下,说了一个“去”。
  然后……
  宫鲤睁开眼看着坐在榻上姿势从未变过的墨崖,伸展了一下身体,手脚倒是没有发麻,就是感觉有些疲累。
  “急功近利也不是好事,睡一会儿吧,天都要亮了。”
  看来墨崖并没有感觉到她之前离魂的事,一位她这是心血来潮,打算坐到天荒地老,就出言劝阻。
  之前那位老爷子的话还么有问清楚,不管怎么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道些消息的人,还是多问问为好。
  “我不想睡了,我要出去逛逛。”
  “……外面还黑着你出去逛什么!”
  “哦,黑着呢,那我就睡会儿。”说完就蹬掉了鞋,钻到被子里,脸朝里睡了过去。
  墨崖看着她的后脑勺,觉得她似乎是有事没说,但是既然没说他就先不去问,以她的性格,估计憋不了多久,就会抖出来,如今……
  让她自己先别扭着好了。
  再次醒来,天色都已经大亮,宫鲤翻身起来发现墨崖不在屋内,她急忙穿了鞋子刚走到门边,门就别人给推开。宫鲤看到墨崖还有他身后那个老爷子。
  “小丫头,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
  “那就好,那就好,唔……你这屋子里有什么味儿?”
  “没有啊,闻到了什么?”宫鲤看着老爷子在屋子走了一圈,然后走到了大将军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肚子,用力一按,大将军忽然身上抽搐了一下,哇的一下吐出了黑血。
  宫鲤惊的大叫了一声,扑过去抱着大将军,感觉它身体在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我没有给它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啊。”
  “东西?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吧,这人也是阴毒的很,居然给一只狗下蛊。”
  “下蛊?”宫鲤怎么也没想到大将军恹恹的样子是离开了海岛,没有到处奔跑的机会,所以闷闷不乐,原来是有人给它下蛊,给一只狗下蛊,这是有多恨她。
  “不过小儿科伎俩罢了,要不了命,你也是命好碰上了我,把这个给它吃了,吐几回就没事了。”
  给大将军擦拭干净,抱到榻上,围在被子里。墨崖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提醒,这榻是他坐的……
  老爷子坐在桌前喝了口热茶,摆摆手让墨崖坐在一边,指着宫鲤说:“你之前是想问我什么?老头子活了这么大岁数,知道的能给你说道说道,或许对你有些用。”
  “您可知道,祭灵族?不,是整个晋川有没有一个姓氏叫西越氏?”
  “西越氏?祭灵族里倒是没有听说,如果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两百年前就被除了族姓,我当时看过祭灵族的族姓,大致上的都有记忆。”
  这个回答其实和之前长老们说的差不多,这只能说这个西越氏确实是老族,而且还犯了什么严重的被除名的境地。
  “那什么样的罪刑会严重到被除名呢?”
  “老族的血脉阶层森严,除名必然是血脉的混乱,要不就是这个姓氏有了外族的混入,要么就是做了损害族中利益的事。祭灵族最初的时候是吧好些个零散的小族群聚在了一起的,所以姓氏都会被当时最强的那个族来收录造册,为了保持血脉的优良,族里是不允许这些在册的族人与外族通婚。”
  “幽冥婚书一直是祭灵族执行的么?
  墨崖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忽然出声倒是吓了老爷子一跳,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似乎是幽冥婚书有什么难言之处,或者是太过于久远,老爷子指挥着宫鲤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之后才缓缓的说了起来。
  老爷子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但是其中一些信息确实非常有用。
  据说,最开始的时候,祭灵一族沟通这阴阳两界,那个时候为了能够和幽冥之地维持平衡,当时他们就借鉴了皇族为了维持统治而和亲的办法,想出了和幽冥结阴亲的方法。
  族中每十年就会选择一位本族的女子献给幽冥之地,但是这个古老的仪式随着阳界越来越强大的术士族人,而逐渐的被废止。
  可笑的是,那个坚持通过祭献女子来巩固平衡的族群因为固步自封被族人抛弃。
  祭灵一族在三百多年前经过分裂,族人四散,才有的现在驱鬼、渡魂这些小的家族的存在。
  “但是留在晋川这一代的祭灵一族依旧是术师的根源,他们坚持祭献幽冥,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幽冥尚且有正统与散居之分,这个墨崖小子应该是知道的,你的诛魂令是冥殿与人界的契约,真正的冥殿从来就没有和人界搞过什么幽冥婚书!”
  老爷子猛地灌了一口茶水,眼睛都有些发红,咬着牙哈哈的笑了两声,抹了一把脸看着他们两人,语气森然的说:“所以你们说那几百年的献祭,那些魂飞魄散、肉身被焚生生世世不得轮回的女子都去了哪里?”
  宫鲤握紧了手,她耳朵里嗡嗡作响,心疼的厉害,这种疼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是阿梨在哭泣吧,她在疼。
  “地下的恶鬼……”

  ☆、第九十五章 冥婚鬼胎

  屋子里是宫鲤难以自抑的抽泣,还有老爷子字字带血的控诉。
  所谓的幽冥婚书被世世代代的延续下来,被奉如圣旨的婚书根本就不是连通着冥殿,而是那些阴暗的恶鬼,它们禁锢着那些少女的魂魄,用她们的怨气来增加自己的邪恶之气。
  而这些在阳间本来应该保护她们免于邪恶侵蚀的人,却生生的把她们推进了火坑,歌颂着那火焰里绝望挣扎的灵魂。
  阿梨逃出来了,逃到了她的身体里,留给了她记忆,给了她生命。
  所以这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善良而可怜的灵魂。
  过了许久,老爷子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个仪式是被皇家下旨废除的,因为这个还处死了几个当时冥顽不灵的长老,而当时向朝廷进言的据说是驱鬼族的上一任族长还有当时很有威望的一位官员,所以现在祭灵族对待墨崖还算亲厚。”
  怪不得之前在武安村的时候,那位祭灵族的长老会对墨崖诸多的嘱咐。
  “那您有没有印象,有一个接了婚书的人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老爷子脸色一边,眼睛锐利的盯着宫鲤问道,他的反应比之前听到幽冥婚书的时候大了许多。
  “这个你别管那么多,只说你知道多少吧。”
  墨崖打断了老爷子的追问,走上前去挡住他的视线,冷冷的说道,丝毫不给待他亲厚的族人一丝面子。墨崖身材高大,又穿着长袍站在宫鲤面前把她挡了个结结实实。
  老爷子气的胡子翘了起来,却没办法,只能气哼哼的说:“我那会儿还小呢,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事儿倒是听说过,那个丫头在族里是个很避讳的人,你若是想问到时候就去问族里那个老不死的吧,而且她不姓西越氏……”
  “啊?那姓什么?”
  宫鲤一听这个就从墨崖身后探出头来问,不过那老头子显然是生气刚刚墨崖的做法。嘿嘿一笑,“不告诉你。”然后一撩衣袍,把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啪的一下放到桌上,拍了拍灰扑扑的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哎?等等等……”
  “行了,到时候去了晋川再问就是了。”
  “恩,不过现在至少知道了,阿梨确实是祭灵一族的人,我一定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明。”
  墨崖看着宫鲤燃起的斗志,呵呵笑了声,拍拍她的头顶转身走了出去。
  “你做什么去?”
  “吃饭,出发!”
  差点忘了,他们还要出发去那个据说是非常之繁华的无双城。
  “无双天降,洪福恒昌。顺我无双,万世瑞祥。”
  据说太祖建国的时候,曾经到此处微服私访,途经此地,见这里地势易守难攻,又物产富饶,喝了酒之后,诗兴大发,挥毫写下了几句诗,然后命名这座城为无双城,历任城主都被人称为“无双城主”在整个晋川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无双城那么好,比凤阳城如何?”
  “嗯,应该是有五六个凤阳城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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