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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嫁也凶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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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几乎每天有一封。”
花溪烈吃惊道,“怎的没告诉我?”
雨乔扑通一跪,“小姐,您当时说过的,以后有这种信,再不要给您看啊!”
花溪烈木着脸,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幽若空瞅她一眼,对雨乔说,“还在吗?取过来我瞧一瞧?”
雨乔看着花溪烈,不买“姑爷”的帐。直到小姐点头了,才“腾”的爬起来,奔出去取信了。
屋内一时静谧。气氛有一些凝滞。
一阵沉默之后,墨泠突然出声道,“那个。。。。。。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不等幽若空说“别讲了”,立刻抛出了口,“陛下,您现在是九五之尊,各种称呼上,还请谨慎。不管对别人也好,还是陛下自称也罢,还是按照规矩来吧。”
幽若空抽了抽嘴角,故意来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墨泠静静望着他,十分崩溃:朕啊朕,你要自称朕!
花溪烈却接上话,“不对啊,幽若空,你应该自称朕。”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她歪头想了想,“我对着你,应该自称臣妾。但是对别人,就应该自称本宫。以后当了太后,就是哀家!”
墨泠激动得泪目,突然发现,这妖精好懂事。他还以为,她只会骄横跋扈地欺负人呢!花溪烈收到墨泠的眼神,得意地哼了一声:开玩笑,当她什么都不懂吗?
幽若空含笑晏晏,看着这只家伙,简直舍不得挪开眼睛。其实,她每一种表情,都与她强大的实力不相称,其落差造就的可爱,简直不能形容。
他发现,自己像高空坠崖一样在坠落,每一次见面,每一次通话,都会更喜欢她一点。起初,怀疑是被妖气迷惑了。但师祖说,他的眉间并没有妖记。
没有妖的印记,就代表没有中招?也许未必。幽若空觉得,他一定从某种不易察觉地角度,被这家伙蛊惑了。比别人更深,更无药可救。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半边身体幸福地往泥沼中沉去,另外半边拼命想挣扎出来。
这种感觉啊,哎,真是酸爽极了。。。。。。可如何是好啊?!幽若空面色恬淡,内心却如是忖道。
☆、第三十六章 九转长生
不一会儿,雨乔拿了信来。足有七八封。
可见,神秘人每天坚持装神弄鬼!只可惜,林府上下一群奇葩,浪费了他的心血。
幽若空展开信件,阅得极快。花溪烈凑过去,才读了几个字,他就展开下一封了。
她懒得再看,只问他写了什么。
幽若空的眼神放空一会,似乎在思考,片刻,才接上她的问话,“从选妃大典开始之前,此人就一直在进行种种威胁。大意就是,若坚持嫁给太子,”他顿了一下,生怕别人不懂似的,备注了一句,“也就是坚持嫁给朕的话,林家人会一个接一个死去,直到全族灭亡。”
众人瞪着无知又震惊的眼睛看着他。
幽若空的剑眉微微蹙起,“在最后一封信里,也就是前天来的信上,他对你表示了极度的失望,预言林家将因为你,死无葬身之地。”
花溪烈冷傲地一笑,“林家上下,有谁不愿为了我死吗?”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侍卫仆妇们集体中了邪,往地上一跪,“愿为小姐出生入死,肝脑涂地。”屋子里的雨乔和林丰年,也不甘落后,跪到地上狂表忠心。
一个个全都爱她爱到疯狂了!
幽若空的思路,被这帮人带偏得没边际。内心升起说不出的滑稽和无力感。
只见妖精挥了挥手,令众人起身,神色比他更像皇帝。
白莲、青芜、墨泠三人,诡异地沉默着,似乎被这气势给压得不敢抬头。
幽若空很“欣赏”地瞥了未婚妻一眼,轻咳一声,回到原先的话题,“从信中的蛛丝马迹看,此人似乎对未来了如指掌。他知道我的计划,也知道林家的动静。有可能利用这个先机,一早就控制了林振凯。”
“那么,他是谁?”花溪烈问道。
幽若空无奈地笑了一下,“目前的线索,还不足以得出结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应该与魔道关系密切。”
花溪烈失望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你真没用”这样的谴责。
幽若空被她看得冒汗,补充道,“此人在最后一封信上预言,你若执意成亲,婚礼大典的当天,京城将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
“死一百零八个贵族。”
花溪烈“切”的冷笑出声,“这种威胁对我有何用?死一百零八个贵族,我就不成婚了?真是可笑。”
一听这话,青芜和白莲道士,仓皇对视了一眼。幽若空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妖精没心没肺的样子,没说什么。
一直认真读信的墨泠,徐徐地说,“此人一方面号称对林姑娘情有独钟,另一方面,却巴不得她麻烦不断。他在一旁瞧得喜滋滋的。实在是自相矛盾啊。”
幽若空点头道,“依我看,他的所作所为,是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他为何将这些预言放出来呢,难道就为了让我等见证他的神奇?”墨泠十分不解。
“他的动机,是必须弄清楚的问题。”幽若空斩钉截铁地说。
花溪烈向众人扫视一圈,冷声说,“就算弄不清楚也没关系,咱们照样成亲。你就当没瞧过信!”
幽若空听了这话,有一种模糊的念头从心间划过。转瞬即逝,难以捕捉。他不由微微皱了眉。
青芜显然不同意花溪烈的说法,担忧道,“若真的死一百零八个贵族,怎么办?人命关天啊,陛下,请慎重考虑婚期一事!”
花溪烈立刻撂下脸子,“你说什么?想让我把你打回猪妖的原形?”
青芜脸一白,嘟哝道,“这事儿。。。。。。跟猪妖没关系!贫道就是那么一说。“
白莲见状,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不要说!”他见这女子都怵三分,你才几分能耐,跑老虎嘴上捋须!
花溪烈见青芜服软,才冷哼一声道,“就算有人接二连三地死,也会有地府接着!你瞎担心个什么?!”
众人被她这种强大的逻辑所镇压,几乎无言以对。
幽若空本质上,也有点没心没肺,听了这话竟莞尔一笑。似乎颇赞同呢。然后,兀自游离着,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时而敲击手心,时而轻叩桌面。
当他的视线扫过云玺时,见这家伙神色僵硬,心中忽然一亮。他明白刚才那丝捕捉不到的灵感,来自哪里了!
“云玺,”幽若空目光如炬盯着他,淡淡问道,“关于此人的行径,你有何见解?”
云玺像被虫蛰了一下似的,悚然一抽,畏惧地看了主子一眼,又垂下了眼皮。
幽若空见状,更不肯放过他。“说吧。”
这道简单的命令,透过契约枷锁,形成巨山一般的压力,让云玺避无可避,顷刻间魂魄就虚了。
他不敢隐瞒,连忙说,“此人的行径,让奴才想起魔道的一种功法。”
幽若空的星眸中,闪过一道厉光,“哦?”
云玺垂着头,不敢直视他,“在魔道,有一小撮人,练一种功,叫“九转长生功”。就是,拿至亲至爱的人,向魔神献祭,使自己重回过去……可以重活九次。一次次增加气运,锻造魔体,以达到长生之目的。”
室内落针可闻。除了花溪烈一脸不屑之外,其余的人都听傻了。墨泠咬牙切齿地想,魔道歪门邪术可真他么多!
幽若空冷声道,“继续。”
“回到过去之后,通过夺取他人的气运,滋养魔体,延长寿命。一般而言,会利用所知的先机,将目标瞄准未来的帝王将相。通过干涉他们的命运轨迹,来剥夺气运。”
幽若空剑眉深锁,目光凌厉地审视着他。
花溪烈忽然一拍脑袋,指着云玺说,“对了,我记得那天搜魂,你也是练这功法的。对不对?别抵赖!”
幽若空倏然看过来,表情好像要晕了似的,“怎么不早说?”
花溪烈不高兴了,长眉一竖,“你当时只让我找破解邪术的法子!”
幽若空噎在当场,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瞪了她一会,见她要发作了,赶紧怀柔说,“好了,没怪你!关于这一点,你还搜到些什么?”
花溪烈瞧了云玺一眼,努力搜索回忆,突然提高声音说,“对,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因为知道,你会当上皇帝,所以很早就找上门,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然后利用这点血肉相连的纽带,准备把你献祭给魔神!后来,亏得你逃了,才没成功!”
幽若空面色铁青,目光静得能把人吸进去。而白莲老祖和青芜,早已按捺不住,凶兽一样揪住云玺,把他扁成了一个鳖孙。
倒是幽若空,很快从愤怒中恢复了冷静,“如此说来,你怀疑此神秘人写信的目的,是想改变朕的命运轨迹?”
云玺从狂风暴雨的摧残中,要哭不哭地说,“奴才以为,应是如此。”他说着,又有点心虚,别开了眼睛。
主仆契约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仆人再细微的情绪,主人也能捕捉到。几乎无所遁形。
幽若空目光如锥,审视着他的脸。“你还有什么瞒着朕?一股脑儿交代了吧。”
云玺连滚带爬,逃出两个道士的魔掌,跪在幽若空面前说,“事实上,陛下您的命运轨迹,早已被人改变得面目全非啦。。。。。。”
所有人大吃一惊。幽若空只淡淡说,“哦?”
“在奴才的前一世里,您是出生在烈国的,贵为太子,一统大陆,成为一代伟帝。到了这一世,一出生就是苦命人。可见,有人早已下手,夺走了您一大部分气运。奴才当时……不过是匆忙赶来,寻一点残羹冷炙罢了。”
幽若空心头剧震!俊美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如一具青石雕。花溪烈却皱着眉心,什么前一世这一世的,把她完全绕昏了!
其余人等,惊悉幽若空竟有如此不堪的遭遇,全都含恨扼腕,无限感慨。
“既然朕已气运全无,这神秘人为何还装神弄鬼?”半晌,幽若空又问了一句。
云玺畏缩地看了花溪烈一眼,“依奴才猜想,此人恐怕已经历过这一世。最终发现,仍是陛下您赢了其余三国,一统了大陆!”
“哦?”幽若空的神情没有丝毫触动,就事论事地提出质疑,“一个没了气运的人,还能赢得天下?”
“有什么不能?”花溪烈不屑道,“有我在,将来整个三界,都是你的!”
幽若空的目光在她脸上一定。
云玺哈着腰,卑微地附和道,“确实如此。奴才的上一世,陛下您虽雄霸大陆,却终身未娶。为帝四十年,未留任何子嗣。这一世……却有了娘娘!娘娘如此无敌,恐怕元亥也不是她的对手。可见,无形之中,自有一双神秘大手,在为世界拨乱反正。邪魔外道再嚣张,终究是自取灭亡罢了!”
他这漂亮的谄媚话,叫所有人都冷笑出声。云玺自己,却一脸虔诚地补充道,“正如奴才,机关算尽,坏事做绝,到头来,还是得心甘情愿当一个没有自由的鬼奴!这下场实在是奴才应得的啊!”
白莲老道狠狠地说,“依我看,没叫你魂飞魄散,倒轻了!”
云玺浑身一颤,在白莲的逼视下,缩到角落里去了。。。。。。
至此,大家各想各的。室内只余杯盏轻碰,与啜茶的细微声。
花溪烈对这些费脑子的事,不怎么上心。也上不了心!总之,不管敌人是谁,也不管他有多少阴谋,一旦捉住杀掉便是了!
她一手托着头,半眯着眼,竟假寐起来。
幽若空倒是托着茶杯,出了半日的神。他知道,云玺没有撒谎。他能感受到,主仆契约的枷锁,对仆人会形成何等的威压。
所以,他前世为帝四十年,终生未娶,此事想必不假。四十年,没有一个女子入得了他的心!坐拥天下,却孑然一生!
到了这一世,却心甘情愿娶一个妖精!莫非,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
幽若空把目光轻轻放在她的身上,不禁有些失了神。花溪烈感到他的注视,半掀眼皮看了看他,“想到什么了?”
幽若空答非所问,“不管怎样,婚礼会如期举行。两天后,朕亲自来迎亲。”
花溪烈维持着假寐的姿势,扬唇一笑。“很好。”
幽若空越来越让她满意了。
☆、37
第二日的黎明,比往日似乎明媚三分。被灵雨清洗过的天空,纤云也无。晨曦如纱,笼罩着安静的皇宫。
喜事将近,满园的花木,比林家的下人们还疯狂,全部长成了如火如荼的模样。
幽若空寅时三刻起身,准备上朝。见天光似比往日更亮一些,往院中一瞥,整个人定住了:
只见红的,紫的,粉的,各色大朵儿的蔷薇,开满了宫墙。五彩的小野花,如锦毯一般,占领了青石小径以外的一切地方。
一夜之间,他所住的元熙宫,从每个旮旯角里,都冒出了花草,成了传说中的仙乡福地。
假山上下,松树、柏树、樟树、榕树等,长高了数丈,高耸入云。横向的枝桠,密密交织成了一片小森林。里面足以藏下一大窝的刺客!
亭台上,覆盖了如烟的紫藤。边上一排桂树,托出了一堆堆的金蕊。更夸张的是池塘里,残荷也复活了!大朵的红莲,开满了整个水面。
处处香气萦绕,五彩斑斓。他定在那里寝殿的窗前,一阵阵目眩神迷。半天,才哑然失笑:
这妖精,又作怪啦!
哎,不管怎样,活在一片花海中,总比蜘蛛洞和蛇窟,要好很多吧!如是一想,幽若空立刻觉得满视野的花,十分顺眼!
他循着遍地野菊围成的香径,往垂拱门外走去。一路走,一路赏花。
素来生活简朴,起居不让人服侍。元熙宫内,除了负责打扫和端菜的两个胖丫头,并无贴身的宫女和太监。
就算登基为帝了,也沿袭了旧日作风。
此刻,宫里为数不多的侍者们,聚集在御花园内,对着满园开疯了的花树。各个不知所措,又满脸惊喜。
见幽若空出来,纷纷下跪叩拜,“奴婢见过皇上,恭喜皇上。”
“都起来吧。”幽若空说。神情几乎和从前一样,淡雅如兰。他自以为控制得很好,却不知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皇上是多么骄傲和幸福!
墨泠带着一小排侍卫,踏花而来。脚步发虚,神如梦游。鬼奴云玺,也随着队伍飘了过来。(因为是鬼,只有少数几个知情的人看得见他。)
到了幽若空跟前,各自下跪行礼。幽若空命他们平身,语气清浅柔和地说,“今日皇宫有此胜景,乃因你们未来的皇后是仙家托生。各位莫要因此大惊小怪。”
宫人躬身,齐齐说,“谨遵皇上御旨。”
墨泠也弯下腰,表示遵旨。大局已定,他唯有认命了。
昨晚,他已经把不当讲的话,对主子讲了出来:为龙体着想,千万不要洞房。
皇帝的回答,实在叫他意外。似乎有点失落地说,“愁什么?朕上赶着给她采补,她也未必要呢。”
墨泠听得满心迷惑,却不好再追问了。毕竟,那是主子房里的事。就算两人再交好,也不好过份僭越。
在御花园内,短暂停留片刻,一行人护驾往太和殿而去。
远远的,幽若空向太和殿扫了一眼,略微放了心。幸好,妖精没有把手伸到外廷来,否则上朝议事的地方也鲜花铺地,那种情景想一想,也叫他醉了。
*
早朝无事。除了各地关于农事的捷报,就是一干文臣的溜须拍马。
这帮人,是一路陪着老皇帝昏庸过来的,有的当官多年,从没办过正事。提出的政见,把幽若空听着要呕血。
他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看着下面的重臣们,突然觉得,真要死掉一百零八个贵族,也是极好的!
看看,堂堂的吏部侍郎,连字也不识一个!还不如他家的妖精!工部的老家伙,一脸的睡意朦胧,眼睛都睁不开了。户部的几个,口若悬河,说起来话来,像街痞吵架一样。
朝廷无人可用,这真是致命!
妖精虽帮他解决了最棘手的灾荒问题,民间作物复生,各地捷报频传,似乎不需励精图治,已是升平之世。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没有优秀的人才,精良的策略,再华美的大厦,也终将倾颓。
所以,重开科考是必然的。杀几个老臣,削几个王,也是必然的。只是这一切,都是两天之后,才需考虑的事。
因为明天,他就要成婚了啊。坐在龙椅上,幽若空带着一脸漠然的表情,静静地走了神。。。。。。
家是什么样的滋味,他从未体验过。
三岁的时候,娘亲被皇后毒死了。父皇对他,无暇管顾。他在宫里,像野猫一样长到七岁,被送给云玺当徒弟。
因为无法忍受魔功的残忍、邪恶,他带着一身血淋淋的伤,独自逃离出宫,被后来的师父鹿尘道长所救,带回了世外修仙。
只可惜,资质不被“清严经”认可。无法修炼本门的仙法。师父将他送往天海宗,灵毓宗等大宗门派。
没想到,却被人爆出来,是天生的魔种!各大门派,为免除后患,欲将年幼的他扼杀!他四处逃命,像臭河里的老鼠一样,过上了肮脏而恶心的生活。
然而,曾经的那一切,竟是被一双幕后黑手篡天改命造成的。他的心间无法抑制,涌起一道尖锐而深沉的愤怒:那个人,真的是不可原谅!
想到这里,幽若空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星目变得一片幽暗冷沉。。。。。。
许久之后,他才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将思绪拉回眼下的现实。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过往怎样黑暗无望,他终究是挺过来了!
现在,即将娶妻,成立自己的家。
虽然,他对于即将娶的女子,并不完全了解。连她究竟是个什么妖,也不知道。但是,他却无比确定自己想娶她的心意。内心有个声音在说,不管怎样,一定得是她!
他的脑中,浮现出妖精的种种模样,冰冷的,妖娆的,狂傲的,残暴的,垂涎欲滴的。。。。。。唇角不禁泛起了温柔的笑意。
这种心情,如此浓烈、芬芳、柔软,是几天前给她簪花时,还不曾出现的。
好像一瓶刚从灵魂深处翻涌出来的老酒,发酵了许多许多年,在这一刻散发出了它醉人的香气!
☆、第三十八章 贵族请命
帝王大婚,按说应该十里红妆,普天同庆,各种礼仪规矩,要一丝不苟地对付过去。从民间到皇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全要讲究得很彻底。
就连喜服上一根丝线,也要精心挑剔着。无论哪一点马虎了,就会损害国家的体面。
可是,这场婚礼来得太急,三书六礼一概来不及准备。司礼官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幽若空倒是淡定,“急什么?朕的娘子,想怎么娶,就怎么娶。”一切规矩,不过是虚的罢了。
婚礼的前一天,他打发了宫里两位嬷嬷,去林府帮忙,吩咐说,“凡事听皇后的旨意,无需太多拘束。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两个嬷嬷,一个姓姚,一个姓张,倍感荣耀地去了。自以为是最先伺候皇后的,把事情做好了,将来地位不可限量。
然而到了林府,发现上上下下,一片乱象,简直无她们的立足之地。
二十来个林府下人,为了几个陪嫁进宫的名额,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每人都想永远陪伴小姐,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雨乔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都想将她撸下马来,顶替上位。这短短两天内,她已逃过三次毒药,一次暗箭,以及一次巫蛊之术,活在生死的边缘。为了捍卫自己的位置,雨乔也不惜一切代价,悍然面对一切敌对势力。
嬷嬷们到时,想见一见皇后身边的大丫鬟,却看到她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一幕,简直让一向拿规矩当命的嬷嬷们,感到天快塌了!
而这还不是最耸人听闻的。下人干架就罢了,主子也跟着添乱。
林府唯一的少爷,堂堂的国舅大人林丰年,竟然也想争陪嫁之位!苦于男子之身,诸多忌讳,他一番绞尽脑汁后,想出了一个妙计:就是变身太监!
于是,趁人不注意,操起一把刀,心狠手辣地自了宫!鲜血流了一地,惨叫声令人震耳欲聋。整个林府,乱成了一锅粥。更可怕的是,几个小厮受主子启迪,竟也想效仿!
两位司礼嬷嬷,对充斥着疯子的林府,感到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姚嬷嬷都急红了眼,“明日就是吉日,府上连陪嫁也没决定好!这这……成何体统!”
张嬷嬷倒镇定些,“此事还需请娘娘示下,该带谁,不带谁,主子说了算。一帮奴才下人,争得死去活来有何用?”
这嬷嬷嘴里不说,心里却想,皇后虽是仙子托生的,这治家的本事也太拿不出手了。
花溪烈是一片乱象中,唯一安静的人。外面乱成那样,她自然是知道的。觉得正常极了!不争不抢,不为她要死要活,才叫奇怪呢!
她就值当人们这样争抢,为她上刀山,下油锅!
嬷嬷们来请规矩,花溪烈只淡淡地说,“你们先回宫。明天,叫皇帝准时来接我就是了。”
她那比王母娘娘还威风的气势,岂是嬷嬷们敢违抗的。于是,两个嬷嬷一事无成,头重脚轻地回了宫去。
跟皇帝禀报了林府的情况,把国舅爷自己净身的事儿,天花乱坠一说,满以为皇帝会大吃一惊。
谁知皇帝听了,不过错愕了片刻,淡淡地说,“切,朕居然一点不感到意外。”
由于主子的放任,林府的闹剧,仍在持续的发酵之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府里头的事儿,很快被传了出去,成了贵族圈里的笑话。
可是,这笑话并未持久,就又被人置之脑后了。
因为当天夜里,不知从何而起的,贵族圈里头,传出了一个消息:
皇帝娶的不是仙子,而是妖精!他们的结合会触犯天怒,受到天罚。硬要成礼的话,将有一百零八个贵族惨死!
有人算了一下,京城里称得上贵族的人,有三王四公,各部大员,不算旁枝庶亲,只算嫡门正户,加起来正好一百零八口!
顿时,上层阶级炸锅了!一种恐怖的气氛,像浓雾一样弥漫开来:为什么?就算死,也死平民百姓才对,为何是一百零八个贵族?
一时间,人人自危,乌云罩顶。身份越高的人,越是害怕。婚礼当天早上,彼此相召聚头,议论纷纷。
“真的是妖吗?”
“无风不起浪,我看十有*。”
“那要出大事啊!人和妖结婚,老天不怒才怪!”
“那咱们不是死定了?天杀的,为何要死贵族?”
某大官道,“死了贵族,国家等于亡了,这还用问?”
此话一出,众贵族深以为然。一时,如坠冰窟,半边身子好像已被死神搂在了怀里。
武义王脸白气噎地说,“无论如何,这婚不能成!诸位大人,可愿随我进宫请命?”
吏部大人道,“皇上定已妖气迷心,你我前去,就怕……”
武义王之子幽若宁道,“就怕到时惹怒了皇上,说咱们集体逼宫!处死倒不至于,罢黜几个带头的,肯定免不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被浇下一盆凉水,各个六神无主,急得面红耳赤,好像已听到索命无常的脚步声。
忽然,工部的齐大人愤然道,“我就不信,百官联合,以辞官相逼,皇上会不让步?没了咱们,他一根光杆,如何当皇帝?”
幽若宁惊惧万分地说,“齐大人,你要死了!怎可如此大逆不道!慎言啊慎言!”
齐大人讪讪的,转眼又羞怒道,“命都快没了,还装什么呆鸟!诸位大人,圣上若一意孤行,娶妖精为妻,我齐某人,决意辞官。诸位大人可愿同进退?”
众人面面相觑后,相继说,“好,理当如此。”于是,商议一番,对好措辞,各自归家。不一会儿,车马集合在瑞和路上,浩浩荡荡向宫里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众大人整齐地跪在太和殿内,气势静默而逼人。不把皇帝逼得让步,誓不罢休。
与此同时,京城里的百姓们,也都得了消息。知道了贵族们受到了生命威胁,正在逼皇帝退亲。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对此议论纷纷。妖精一说,使得人心浮动,惊慌不安。但是,很多人又特别希望皇帝娶她,毕竟死一百零八个贵族呢,这在许多百姓看来,简直是百年不遇的好事!
这个突发事件,给婚礼当天的气氛,罩上阴暗而莫测的面纱。皇帝究竟会作何反应,所有人都在观望之中。
墨泠来禀报贵族们的动向时,幽若空正在寝宫试穿喜服,悠闲地对着靶镜中左右端详,一点不为他的龙椅担心。
墨泠倒是表情严峻,“皇上,可如何是好?”
幽若空说,“先让他们跪着。给周二铁传个话,把太和殿围起来。一个不许走。然后,再把师祖和师兄请过来。”
墨泠愣了一下,也不多问,径直领命而去。
太和殿内的时间,爬得比龟还慢!皇帝始终不出现,从来没吃过苦头的贵族们,跪得摇摇欲坠。
传说中,为了社稷跪上三天三夜的良臣,在这个国家是不存在的。大家的身子,就和老皇帝一样,早被掏空了。跪着的时候,腰子直痉挛,堪比受苦刑。
不多时,二十多个朝臣中,已有三成生出了悔意。寻思着与其向皇帝请命,不如逃出京城,找个寺庙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恨只恨自己当时太冲动啊!
这时,周二铁率领一批人马来了,身穿皮甲,手持利器,面如寒铁。踩着冷酷的步伐,在殿外设下重重包围。
众大臣傻眼了,什么意思,要将他们捉拿下狱?不是说法不责众吗,皇帝怎可如此?
武义王恶人先告状,“周将军,此乃议政之处,重兵包围是何用意?莫非你想造反?!”
周二铁面无表情,像一尊历经风霜的石雕,不发片言只语。可是,一旦有人想离开,他就六亲不认,怒目横刀地拦下。
大家面面相觑,背心直冒冷汗。看样子,是要弄巧成拙?皇帝真的不在乎做一个光杆?众大人有点慌了。
就这样,大伙儿集体被软禁在太和殿内。连一口吃的、喝的也没得到。腰酸腿软,度过了大半日。
时间以秋季特有的节奏向前飞。转眼,到了迎亲的吉时。
瑞和路上,挤得满当当的,都是观礼的百姓。一直排到皇宫的禁区之外。赌庄再次开了局,押皇帝娶还是不娶的,各占了一半。
所有眼睛,都死死盯着紧闭的宫门。就像等待猎物出洞一样。
当一身红衣的皇帝,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时,瑞和路上掀起一阵无形的气浪,直接把气氛,推向了高点。
一百零八个贵族,这下死定啦!所有人感到一股扭曲的喜悦,并且,忍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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