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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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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卉凝点了点头,眸光微眯了一瞬。对阿林道,“明日你穿着破烂些,装扮成家乡遭难流落到此想向我讨份事做的人。拿捏好了时间,在醉仙居的人来之前出现,我会尽量想办法把你弄进去。”

“是。”

阿林看了袁轶涵一眼。见他不置可否,便连忙躬身答应。他并不知道王卉凝为何会与自家主子相识,但亦听说了她救秦超媳妇之事,相信主子让她帮忙定然是把握大些。

“阿离就拜托你了,方才我来时有不少人瞧见,若还不出去怕又要为你招来麻烦。”

袁轶涵抬头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轻声道。“我把阿林留在这儿,若再遇到什么急事。让他去通知我便成。”

“嗯。”

王卉凝点头应声之际,却见门口人影一晃,白芍抱着被严严实实裹在大氅里的孙雨熙站在门口,他被立起的氅领挡住了风的黑圆的脑袋微微侧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王卉凝的那一刻,却是眼角一弯,露出一抹灿若星辰的笑容,墨黑的眸子接着便在屋内众人身上打着转儿。

“主子,小少爷他哭着非让奴婢来找您不可。”

以白芍的身形抱着裹成了粽子的孙雨熙实在有些吃力,她却不敢将他放在地上,生怕他一落地便跑进屋子里,只能站在寒风中努力地将他搂紧,面对王卉凝并不严厉的眼神询问,很是无奈地回答。

“他这会儿可还有发烧?”

王卉凝看向儿子脸颊两边的潮红,仍有些担忧地问着白芍。虽说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她已经用药将他的烧热压制了下去,却无法保证不会反复。

“没有,奴婢给小少爷穿衣服的时候还用手试过了,一点不烫。”

白芍连忙回答,怀里的孙雨熙许是被她用手箍得有些不适,身子不停地扭动着,她的手只好稍松了松。却不料孙雨熙借着她松手之际,双足对着她的肚子上一蹬,大氅里的双手向前一推,正好按在了她如包子般还未发育完全的**上。

就在白芍又痛又羞红了脸之际,他竟是不顾一切地从她怀里滑到了地上,欲要向着王卉凝扑来,却因身上裹得太多,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着扑去。

“你这小子,倒是个会欺负人的。”

离他们最近的袁轶涵将孙雨熙的举动尽收眼底,再见白芍羞红了脸,顿时觉得好笑,一把捞起要摔倒的孙雨熙,蹲下身子扶着他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半侧着脸笑呵呵地道。虽然说得隐讳,白芍听了却觉得脸上烧得更厉害,忙低了头尴尬地搓着衣角。

对袁轶涵这样的举动,孙雨熙却并不排斥,反而歪着脑袋伸出手去触摸他脸上的疤痕,这举动令得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袁轶涵一愕后却是干脆以整张脸面向他,爽朗一笑:“果然没少承那份过人的胆量。”

接着才把人送到先前亦快步赶了过来的王卉凝的怀里。却只有王卉凝和飘雪知道他所感叹的是孙钧的胆量。

看着搂着自己躲在怀里的孙雨熙,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王卉凝的心头又微微一紧。为了以防万一,她是不是应该将熙儿送回孙家去?

阿离一直昏迷到晚上袁轶涵再次出现时方才醒来,却执意不肯再留在医馆中休息,略缓了缓便随着袁轶涵一道离开了,阿林自也没有留下,紧着回去准备明日之事了。

“飘雪。”

王卉凝将最后一个要离开的飘雪唤住,在她回身之际抬眸定定地望着她。飘雪双手交叠在腹前,微垂着眼眸如往常一般静然而立,咬了咬唇,开口道,“奴婢该死,一时忘了主子交待的事情,明日定然一大早便去街市上找伢商将西郊的那处庄子买下来。”

王卉凝没有收回目光,半晌后才缓声道:“此事我已让翠儿去找阿文帮忙办了,我知道你今天心里有些乱。”

眼看着飘雪马上就要二十六了,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子,身边早已是儿女成群。她虽然知道飘雪曾在皇后面前立志终生不嫁,但若其真的动了心,她绝不会强留她。而她这个年纪,一旦找到合适的,更不应该继续耽搁下去。

飘雪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是被王卉凝看透了,心里一慌,嘴唇抿得越发紧了,头垂得更低,声音坚定地道:“奴婢曾欠他一个救命之恩,如今主子帮奴婢救了他,奴婢与他之间便再无瓜葛,只一心待在主子身旁,直至终老。”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王卉凝见飘雪竟是毫不迟疑地重重点了点头,心里暗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曾在娘娘面前立志要终生不嫁留在我身边,守诺之心可敬,可若只因这一句承诺而将你的终生幸福置于不顾,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为何对他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但你既对我的那一份情意是真的,我自也应当还以同样的情意。所以,一直以来,你我虽主仆相称,我却是将你当成亲人来看待的,对她们三个也是一样。既是亲人,我自希望你们将来都能过得好。”

正预备进来禀报事情的翠儿恰好听见,顿时觉得心头火热,举手拭了拭眼角滑落的泪意,抬起的步子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进来打扰她们二人的谈话。王卉凝的看重和教导早已使得她心中感激,却从来没有奢望在主子的心中能将她看得如飘雪和紫衣这几人一直服侍的人那般重,此时听到,心中只觉得澎湃不已难以平静。

飘雪亦被王卉凝说得眸中泪光点点,微一失神,又摇头坚定地道:“主子的看重,奴婢感激不尽。此生无以为报,只求主子能容我在您身侧了此残生。”

“你这又是何苦。”

王卉凝轻叹一声,“娘娘那儿我有机会会去陈情,阿离那儿我亦会想办法探探口风,到时若你还是这般着想,我也只能轻叹一声了。”

“别,主子!”

听到王卉凝要去探阿离的口风,飘雪声音中透出几分急切,抬头撞到王卉凝盯视的眸光忙又慌乱地低了头,有些讷讷地道,“奴婢配不上他。”

她已是近二十六岁的半老之躯,又是个受亲人抛弃的地位低微的宫女出身,如何能够配得上他。

突然,她又抬起头,直视着王卉凝:“主子,您若真的想帮奴婢,奴婢求您一件事儿?”

见王卉凝当即点了点头,她略一抿唇,道,“主子可还记得孙姨太太说的二少爷右臂之上有月亮胎记之事?”

“你也觉得是他?”

王卉凝点了点头,征询般地问道。飘雪立时便知道自家主子亦有猜测,点头道,“当日孙姨太太提起时,奴婢记着在柳家庄时给他治伤时看到他亦有胎记,却因只看到一点点地方无法确定,方才又仔细看了看,确实很像。”

“这不算帮你,我会想办法确定。”

王卉凝轻声道,“孙姨太太屡次相帮于我,若他真是孙家骨肉,我定然要帮他重回孙家。”

看向飘雪的眸子里,却似乎多了几分了然之色。怕是只有除去诺言、年龄和身份这三座大山,她才可能卸下心中的重担吧。

第四十六章 给秦超送人

因着瞅准了翠儿的那份机灵,王卉凝才将她要到身边来。几个月下来,她不只学会了不少医理药理,也学得了王卉凝面对变故时的几分沉静。昨日独自面对病患时,虽说都只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却能沉静以对,处理得有条不紊,事后再看到她开的几乎与自己所开不会有太大出入的药方,王卉凝心中欣喜,更是不由感叹,在学医方面,飘雪确实不如翠儿有灵性。

翠儿愿意学,王卉凝自也不会藏着掖着,因有了昨日的独当一面,王卉凝便有意多给她一些机会,自己只在一旁指导。

阿林果然将时间掐得极准,恰在挂着醉仙居徽号的马车停在医诺医馆之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他先一步窜入了医馆内,先歪着脑袋扫视了一遍大厅之中的所有人,继而迟疑地走向正在指导翠儿给病人诊治的王卉凝身前,缓了一缓,就在从马车里出来的秦超缓步走入医馆中时,他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跪在地上大声道:“王大夫仁心,我有的是力气,您让我在您医馆里做个跑腿的活儿,赚几个零钱养活家人吧。”

“你是什么人?”

看着今天竟然是秦超亲自来取药,王卉凝心头一喜,对着他轻颔了颔首便转目看向跪着的阿林,淡淡地道,“我这是医馆,你突然如此,却是为何?”

王卉凝没提起来的话,阿林便仍旧跪着,只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家乡遭了旱灾,家里种下的稻子颗粒无收。可怜家里的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小儿每天吃着野菜,连脸都吃成了菜色。现下这个时节却是连野菜都挖不到了。都说京城繁华,找个活养活家人容易些,我一路上好不容易熬至城中,却没想到京城之中繁华是繁华,可有力气的人也多得是,这一路找下来,竟家家都是不缺人手的。大伙都说您妙手仁心,平常给那些穷人家治个小病连药钱都不收。我自不是来您这儿乞讨的,只求您给我派个活儿。不论多脏多累我都能干,只求每月给两个小钱。也好让我那一家老小有个期盼啊。”

他老家以前便年年遭灾,这遭灾时的情景,他无需编造,说出来的句句比真话还要真。

“这……”

王卉凝很有些为难地只说了一个字,忽而话题一转,上前伸手将他拉起,“你能想着凭自己的劳力换取食物,且为着家中老小着想。实在难能可贵。只是。我这医馆本就不大,医馆里的活儿都已有了人手,你如此相求实在让我有些为难。”

借着弯腰拉起他之际。王卉凝却是极小声地在他的耳畔道:“你再态度坚决诚恳些,做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姿态来。”

反正现在京城中人都知道她赚的钱既要给重病在床的丈夫医治,又要抚养小儿,日常生活所需也都还算俭省,有时实在贫穷的病人,她又偶尔节济下。此时便是不收下眼前人,大家也只会觉得她是想省下几个钱而已。毕竟,京城这么大,也不可能就当真只有她医诺医馆能收人。只是,莫要凭空再窜出不相干的做好事之人来才好。

“不,”

阿林闻言立时两手重重一甩,甩开她的扶持,再次跪伏在地,“我若找不着赚钱的活儿,便一家老小都没有活路。您若不答应,我便是死也不会起来。”

“你这不是逼我么?”

王卉凝声音中有着很多的无奈,说完后却沉吟了起来,似乎在思量着是否要将他留下来。昨晚已得到王卉凝暗示的翠儿便连忙开口,“不是我们主子不帮您,实在是我们医馆里也有难处。你说谁有福不会享?若不是我们主子也有难处,何苦只在这柜面儿上请了一个伙计帮忙,平常的一应大小事都是亲自动手。难道我们主子竟就不知道坐在那儿看着人干活会更舒心轻松些?”

翠儿这一说,众人纷纷点头。秦超抱着双手立在一旁,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上前解围的意思。王卉凝隔着黑纱悄悄地瞅着,暗自蹙了蹙眉。秦超此举果然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也越发可看出醉仙居不简单,定然是因着里面规矩不小,他便是有意帮自己解围也不敢贸然出言。现下,却是要让他看到阿林身上的可用之处才能凑效。

“我这医馆之中,做的都是些称药拣药制药之事,亦不是你能做得来的。便是将你留下来,我也不知该派你做些什么呀?”

王卉凝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除了会武能打仗,阿林没别的特长,本想着不要将自己会武之事暴露出来,他抬头却见王卉凝直直地盯着自己,并未有叮嘱他的意思,在心里略思虑了一下,便道:“我从小做惯了农活走惯了长路,力气大,腿脚快,一次能提四桶水,若是送个信什么的,也保准比一般人要快上许多。”

他说完见王卉凝仍然望着自己,似乎是在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略一沉吟,便又道,“我小时因着身体不好,还曾跟着游历到我们村子里的武师习过两年武,后来师傅走了,我舍不得搁下,便自己天天练着,倒是捣腾出了几套不像样的把式。要不,您就让我在这儿给您看家护院吧。”

王卉凝看到秦超在听到阿林学过武后,眸光亮了一瞬,尔后对着阿林的目光中便多了几分打量。心中暗暗一笑,她表面上却是摇了摇头:“留你在这儿给我看家护院倒是屈才,你既有这样的好本事,便先在我这儿待几日,我替你问问可还有别家儿需要人手的,可好?”

“如此,便谢谢王大夫了。您若能帮我找个活干,您便是我们一家人的大恩人。”

阿林重重地一点头,向着王卉凝磕下三个响头。那诚恳的态度,看得秦超眸光再度一亮。要的便是这种知恩图报的人,这种又有底细又懂得报恩的人,只要稍稍地笼络一下,给他们一些好处,便很容易就能为自己所用。

待到磕完三个响头站起身时,秦超还没有如他所想般地开口,阿林心中有些着急,却听王卉凝迎向秦超,似乎忘记了将他叫来此的目的,浅笑着道:“秦掌柜今儿怎么亲自来取药了?您夫人这些天可还好?”

“托王大夫您的福,得您妙手医治和良药调理后,这些日子身子已越见丰润,整个人的精神也很好,这几日竟还抢着抱孩子呢。”

秦超本就和气,对着王卉凝更添了几分谦卑。救命之恩却不图回报,这样的王卉凝很得他的钦佩。

“这都是您一向与人为善的结果。既如此,我再与你变一变药方,如今却是要以调理为主了。”

王卉凝淡淡的谦逊之词并不让人觉得虚伪,反而让周围的钦佩目光更甚。纵然她一贯不会对病人表现得多么热情,那不畏权贵不蔑视贫穷的为人和那一手妙手回春般的医术,却更让人觉得真实自然,仿佛这就该是她这种神医般的人物表现出来的性情。

“呵呵,那就有劳了。”

秦超客气而感激地拱了拱手,随在王卉凝的后面进了隔间取药方,在王卉凝取笔蘸墨时,他微一沉吟,道,“我知道王大夫家中有难处,多养一个闲人便是多一张嘴。这样吧,正好我那里缺一个跑堂的伙计,便先让那人去我那里吧。”

“这……”

王卉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寻到我这里来了,现下却是你帮了我的忙,我倒反而在这儿做了个大好人了。”

秦超的心思果然细腻,竟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成全了她这个大好人的形象,没有当众对阿林施恩。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他若真是个肯干活的,倒是我白捡了一个宝。”

秦超倒也没有特意表现出来自己的心思,只是客气地笑着。待到他在柜台姚东处取了药,见阿林已自觉地拿了块抹布在医馆里四处擦拭着,眸中的满意之色更甚,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便对着王卉凝道,“这倒确实是个肯干活的。”

王卉凝笑着附和了一声,直到对着阿林指了指秦超,将他的话告诉他,一直心里急得不行的阿林方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忙又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对着秦超又是跪拜又是感谢的。

方才见秦超虽一直看着他,却迟迟不肯表态,阿林的心中急得不行。心想着莫不是自己说出会武的事儿反而坏了菜,已引得秦超有顾忌了?现下终于能够顺利进入醉仙居,后面只要通过他一次次卖力的表现,就一定能慢慢地接近目标,打探到那些紧要的消息。

待到阿林满面欢喜地跟着秦超走了出去,王卉凝叮嘱了翠儿一声,走入后院果然看见袁轶涵坐在厅堂之中,便对着他道:“他编造的身份可都安排好了?以我看秦超的谨慎,怕是会派人去查探。”

“放心,之前便已经都安排好了。”

袁轶涵轻点了点头,却又对着王卉凝道,“今日下朝之后安王爷让人找到我,说让我安排你两日后入一回宫,皇后娘娘想见你。”

皇后娘娘这是让她伪装悄悄入宫?王卉凝略一思虑,点头应道:“嗯,我会作好准备。”

第四十七章 承载太多

下午,阿文将西郊庄子的地契送了来,也同时带来了王家二老对女儿的挂念与担忧。听到王家二老一路如何担心女儿,心里又是如何打算着将女儿接回老家去,如今得知女儿竟是跟着恪王不知去了何处,二老心中担忧而又惆怅,王家母亲更是再次病倒,王卉凝心中再次微微动容。

自母亲去世后,从未有哪位亲人如这般关心过她,听到王家二老对本尊的关心,她心中甚觉羡慕。只可惜,本尊亦是个苦命之人,竟是早早便被粉荷一剂毒药送入了地府,再也无法消受父母亲人的爱护关心。如今她既替她活着,替她感受父母的关切,该尽的义务,自也要承下。

“我不方便回恪王府,你替我悄悄地找个好点的医者帮我娘瞧瞧。”

王卉凝微蹙着眉头缓缓地对着阿文道,“再隐讳地对他们二老说,就说我过年的时候可能会回来,若是他们觉得在恪王府住得不习惯,可以搬到西郊的庄子去边住边等着。”

恪王府毕竟是皇家府邸,下人们都是极讲规矩的,纵然有阿文稍带着照应,王家几人定然也会住不习惯。若是他们愿意,她便再让阿文帮忙将他们接去西郊的庄子上。

只是,她现下既已经答应了袁轶涵,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连她也不能知晓。为了不将他们再牵扯进来,表面上还是不要有联系的好。便是熙儿和飘雪她们,她也得想办法尽快给他们安排一个隐蔽安全的去处才好,前日那样被人算计着差点全部栽进去的情景她一想到便觉得心悸。

“是。”

阿文低头迅速地答道。

“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从暗处帮着我。辛苦了。眼看着再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便要过年了,你们王爷可有来信说什么时候抵京?”

王卉凝淡淡地客气了一句后,随口问道。每到年底驻守在外的藩王都会按例进京朝觐,在京中待上一段时间。今年轩辕翊虽在京中待了几个月的时间。当初却是因着皇后娘娘的病情得了皇上的准许才一路护送至此的,自不能因此而不回京。

“王爷吩咐,自是小的应该做的。”

阿文丝毫不居功。却不忘将功劳记在自家主子的头上,随后如实禀道,“ 王爷往年都是腊月二十六抵京,若是路上不耽搁,今年应该也是一样。”

王卉凝点着头,眸光却不由得眯了起来。昨日阿离昏迷前对袁轶涵说的话她亦隐约听到了几句,若寿王轩辕烨真暗地里将私军屯至城外。今年的京城怕是会格外热闹。

送走了阿文,王卉凝不敢多坐便又转到了厅堂之中瞧着翠儿替人诊治,病人走后休息的间隔,她的心里却不免猜测,袁轶涵连轩辕烨要带私军进京的消息都知道了。接下来却会如何做?是通过皇后娘娘以及安王等人直接告诉皇上提防,还是继续隐忍下去,只在背地里作好预防之策,给轩辕烨母子一个措手不及呢?

两天的准备时间,已经足够王卉凝将一应要用的器具药材分别收进几个香囊锦袋之中,方便入宫时贴身携带不至被人瞧见异样。既是要随袁轶涵进宫,最不引人起疑的身份,自然便是他的侍卫。

因着早一日便放出了自己的身子有些不适的消息,今日进宫。王卉凝便直接以重病需要休息歇诊一日,只由翠儿接诊一些能治的病患。只是,她这样娇俏的容颜,要想装扮成男子而又让人瞧不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若只是通过脂粉的堆砌自是无法蒙混过关,王卉凝只得让飘雪在脂粉中掺了些药。将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打黑几分,再将五官画得粗犷些。掺了药的脂粉变得透明,涂在脸上没有脂粉堆砌的厚重感,乍一瞧去却像天生而就一般。

望着镜中娇俏美丽的瓜子脸逐渐被一张俊美却眸光沉冷不失英气的男子脸所代替,王卉凝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回可以了。”

隔着镜子却瞧见床榻上的被子里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星亮的双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眸中闪烁着既好奇新鲜又茫然的光芒。

起身走到床榻前将手放在被中捂热了方才伸到孙雨熙的发顶,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看着他嘟着嘴微有点抗拒的小模样,王卉凝愉悦地低笑了一声,心中的紧张情绪被淡化了不少。转身对着飘雪又细细地叮嘱了几句,便不再耽搁,从后院的暗巷中走了出去,准备乘坐袁轶涵的马车离开。

宣袁轶涵进宫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安王爷轩辕昊。他的好玩爱捣腾在宫中是出了名的,以他的心性,以前听到袁轶涵凭着几场征战立下大功连升几级却是个长相极丑之人便表现出了深厚的兴趣,此时再将他宣进自己寝宫切磋武艺,实在不足为奇,倒是掩人耳目的最好借口。

袁轶涵虽因着立下战功受赏不少,却并未置办自己的府邸,只是在城东租了个小院子暂时居住,用的更是一辆别人卖掉的旧马车,外表瞧着毫不起眼,看过一眼根本不会有丝毫印象,内里却是舒适暖和。

因此,当马车只在医诺医馆旁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载着换了装扮的王卉凝从旁边的小道上驶过后,周围的住户都只道那只是经过此地的普通马车,并未特别注意。

王卉凝方才在暗巷中站定,袁轶涵便像算准了时间一般,马车一顿之际大手一伸将她拉入了马车之中。纵然已在厚帘子一掀之际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形,被拉上马车后又稳稳地坐在了铺着软垫的长凳之上,毫无防备之下被人突然这么一拉,王卉凝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方才面对儿子时的愉悦被一扫而空,抬起眸子冷冷地瞪了袁轶涵一眼,用手撑着软垫整个身子往旁边移开了些。

“我又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

袁轶涵并不以为意,暗笑一声后却摸着鼻子轻叹一声,“唉,我也只是怕马车停久了,容易引人起疑,你这么聪明的人定然也会想到这一点上,若是一急之下摔个跟头还得我去搀一把,为了省事儿我才直接越过前面几个环节,却不想竟又越俎代庖了?唉!”

说完,竟还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身子往后一靠,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

那一声带着几丝失落的声音倒是很有几分真,王卉凝被他突兀一吓而生出的恼意一时收敛住了,待到回头见到他双眸清亮却肩头微耸,不由再次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干脆别过眼去不瞧他,只余下鼻尖萦绕的无法避开的淡淡的皂荚清香。

一路上那么多盘查的侍卫太监,她这装扮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瞧出端倪,这个时候他却还有心情来调侃自己?明明心里压着比天还沉的仇恨,他却还能成天一副懒洋洋笑哈哈的模样,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被再次一瞪,袁轶涵的声音却更加欢快:“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没那么紧张了?若连你自己都还记挂着自己是个女儿身,别人不起疑才怪呢。”

当初在柳家庄时一再面对危机,她都能沉静以对临危不乱,因何今日却露出如此紧张之态,又是摸发髻又是拉袍角,明显害怕别人对自己身份起疑的模样?难道,是他太过自私,透露给她太多的信息,以致于她压力太大?

看着他歪着头脸上含笑却眸光深沉地望着自己,王卉凝脸上的恼意立时僵住,半晌却是轻点了点头。他竟然一下就从那两个动作看出了她的紧张,以至于做那一番不羁的举动来帮她缓解?

只是,一向行事沉稳尚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她,这一回却是真的紧张了。若说她真只是因着差点当了一次替死鬼而心生气愤,继而淌进这趟混水中,那就太不理智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且不说皇后娘娘曾帮过她,轩辕翊更处处为她着想,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人算计。只说她既被算计了一次,难保就不会有第二次,更难保对方是否已经猜到轩辕昊身上的毒是她所解,继而对她的顾忌更深,她便是想要置身事外,对方怕也不会就此罢休。

所以,她更不能让对方识破她的身份,抓到她一丁点已经察觉到了他们阴谋继而与皇后娘娘联手的把柄,她自己不怕涉险,却不能让熙儿和飘雪她们亦跟着自己涉险,更不能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

或许正是承载太多,才会让她不自觉地表现出紧张之态来,让她少了往日的那份沉稳与淡然。

微攥着手深吸了几口气,抬眸对上袁轶涵仍含笑望着自己的眸子,王卉凝干脆也将在心里默了几遍的男人走路行事的姿势暂时抛开。以前那么多次险境她都能闯过来,纵然这次因着有熙儿在侧让她压力颇大,却也一样能化险为夷!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只需简简单单一句话,对方立马会意。看着王卉凝明显放松了许多的神情,袁轶涵眸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对面的王卉凝却突然神情认真地望着他道:“阿离可是你们家的家生子?”

第四十八章 切磋

“怎么问起阿离了?”

袁轶涵有些意外地含笑问了一句,随即却是毫无保留地回道,“也算是家生子吧。”

见王卉凝眸光似乎微黯了黯,眉头轻轻地拧了拧,他心中疑惑却继续道:“他的养父月叔,家中三代都在我们袁家做事,已算得上是我们家的世代忠仆了。”

“养父?他是被抱养的?”

王卉凝心中猜测落空有些替孙姨太太失望,此时再听他说阿离是被抱养的,不免又多了些希望。

“你似乎对阿离的身世更感兴趣?”

袁轶涵说话的腔调让人有一种在吃干醋的感觉,脸上促狭的笑意一闪而过后,却是轻叹了一声,“阿离也是个可怜的,一直盼着有个儿子的月叔十八年前在百里之外的齐城花重金将他从人贩子手上买下,从小到大虽未刻意隐瞒他身世之事,可人海茫茫,只凭着身上的一块胎记,又不知道当初人贩子是从何地将他带去齐城的,要寻找家人谈何容易。”

因着这么些时候的接触,他也知道王卉凝不是个多话之人,此时骤然问起阿离的身世,说不定就是对阿离的身世有什么猜测,因此,他也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尽可能详尽地说了出来。若能为阿离寻找到亲生父母,他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果然,王卉凝在沉吟了几瞬之后,忽然对着他道:“前几日我替他治伤时恰好瞧见他右臂之上的月亮形胎记,与我一位故人所说她十八年前丢失的儿子身上的胎记竟是位置与形状都一致,或许。他就是我那故人寻找了十八年的儿子。”

因着事涉孙家,此时又还未完全确定,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孙姨太太的身份点出来。毕竟,那事也算得上是孙家的秘辛。事涉孙家脸面,万一她猜测出错,可就是将孙家的丑事宣之于众了。即便孙家对她来说。并不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孙钧对她却还算真诚,更有孙雨熙这位孙家骨肉,她自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若真是如此,不妨让他们见上一见。纵然阿离嘴上不说,脸上从来不表现出什么来,我却知道他心里对此是有介怀的。”

袁轶涵眸光一亮。心里为阿离生出几分心喜来。阿离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别人自是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与他从小长大,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

“嗯,我亦是如此作想。”

王卉凝点头应下。两人如此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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