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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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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找着你了,要不然我的那几坛子好酒就打了水漂罗。”
怪医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像找到了奇珍异宝般扑了过去,摸了摸那植物一小瓣嫩绿的细叶,用匕首开始挖它的根茎,一边眯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只要把这个交给她,老夫就又自由了。”
怪医捧着一团暗褐色的植物根茎回到屋中捣腾的时候,柳家老少三代已经离去,王卉凝也已回到了小院之中,闲闲地翻看着玄衣男子留给她的另一本《绝密医经》果如上部书的序言所记,此书中所记载的内容,比上部更精深,更绝妙。许多内容,早已不只是停留在治病救人的层面上,而是既要救好人,又要尽可能地留下最小的创伤。就如本书中的缝合一说,已不止是简单的缝合使伤口不再开裂,而是要做到美化伤口,不是能不留下疤痕,而是通过缝合的手法和药物,使留下的疤痕与原本的皮肤色泽相近,从而不易看出来。
而其中养颜一章,更是让王卉凝深得其法。去斑、美白、除疤除痣甚至是瘦身,它所讲究的是标本兼治,讲究从内到外对世间女子追求的进行调理,比之寻常之法,效果不知要好上几倍。
这样的两本医书,若是被那些痴迷于医术一心醉于独家秘籍的医者看到,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争夺之战。原本还想着天下医术本就是治病救人不该藏着掖着的王卉凝,想到那些喜欢搜罗秘方尔后据为己有之人的贪婪面目,忽然觉得以前的想法会不会太过天真了?
一旦被人知道她身边有两本如此绝妙的医书,到时想尽办法前来讨要甚至是不择手段,她要如何自处?府里还有秦含霜一众人等着她去应付,如何还能卷进如此狂潮之中。
“你们不要向外人提及这两本医书的事,若有人问起我的医术为何突然精进不少,你们只说是从师傅那儿学来的。”
趁着飘雪和白芍都在屋里,王卉凝对着她们叮嘱道。
花间蝶一事已是她的疏漏,她不能再一个不经意将这样莫名的祸事惹上身来,到时便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
飘雪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医书,并没有意外之色。白芍却是愕了一下,有些不明白这两本医书有何不可告人之处,最后却也是应了一声,“是,姨娘不让奴婢说的,奴婢坚决不会向人提起。”
“嗯,以后便是回得府中,你也要谨言慎行,否则一个不慎,便可能给人话柄,置我们自身于不堪之境。”
见着白芍已将饭菜摆好,王卉凝放下手中的医书,从榻上站起来在屋中走了一圈,轻声对着白芍道。
虽因着不想白芍小小年纪承担太多,有些事却也没瞒着她,像是与玄衣男子同居一院的事她便知道得很清楚。她毕竟年幼,心机也不如飘雪深沉,若是一个言语不慎,岂不是要将她置于不堪之地。
“姨娘放心,便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向人提起与姨娘有关的半点事的。”
白芍神情严肃笃定地对着王卉凝保证道。
王卉凝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她投以一个赞许的目光。她这么说也不过是叮嘱一番,对于白芍的忠心却是心知肚明毫不怀疑的。
接下来的日子,王卉凝便每日上午替柳金玉施针一次,其余时间要么捧着本医书躺在榻上看着,要么与怪医谈论一会儿医道。看似悠闲的生活,她的内心却有些急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回府之事却毫无把握,叫她如何不忧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里飘雪却似乎有些忙碌,每天王卉凝醒来时,总是白芍第一个进入房间服侍,尔后她才姗姗来迟。王卉凝虽有些不解,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终于,在度过了一阵烟雨蒙蒙还暖乍寒的日子之后,天气开始正式变暖,飘雪再次进京打探消息的事情便不再耽搁。
飘雪乔装好离开前,王卉凝对着她郑重道:“如若皇后娘娘还没回京,你便想方设法找到碧纹,将我之言转达于她。”
略顿了顿,王卉凝的双眼一眯,眸中闪过寒光,“一切按我说的做,相信,碧纹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碧纹听到那些话,定然会惊慌不已,惊慌之后她自然会掂量我所提出的条件。相信孰优孰劣,凭着她的聪慧,立时便能分清。届时,便是不能借助皇后娘娘之势,她要回到候府也指日可待了。
“这是什么?”
王卉凝一眼看到飘雪放在身后的一个不起眼的包袱,心中疑惑,不解地问道。
第九十三章 飘雪被抓
“这是近几日奴婢空闲时去庄子西面的山林子里采的一些草药,入春后,正是草物生长的繁茂期,奴婢瞧着其中有好些都是可入药的,晾晒干了拿去药铺里多少能换些许银子。”
飘雪并没有把包袱拿到王卉凝面前邀功,只轻描淡写地道。
如今正是手头拮据又处处需要打点的时候,便是她有通天之力,也无法凭空生出银子来。姨娘都已抛头露面为柳家小少爷治病赚钱了,她一个丫环难不成就只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虽然这些草药未必有多值钱,好歹攒一文算一文。
“你竟瞒着我独自入林子?你可知道那里面有多么危险?”
王卉凝脸色一沉,盯着飘雪声音陡然一冷,鼻头却是泛着酸意。
自粉荷死后,蓝月又被遗了回去,如今院子里的活儿只有飘雪和白芍两人做,要说空闲休息的时候,怕就是半夜服侍她睡下后的那几个时辰了。怪不得这十数日她每天醒来时,飘雪总不在身旁,怕是早早地就起来去山林子里采草药去了,难为她还要背着自己悄悄地将草药晾晒干。
而庄子西北面的山林子与后山相连,便是没有大体形的野兽出没,毒虫毒蛇也是极多的。若是被咬伤身边又没人及时救治的话,丧命也是可能的。她知道飘雪为的是什么,可她如何能由着把自己捧若至宝的贴身丫环冒着丧命的危险为自己换取那点银子。
她急着回府,急着回去保护前世的儿子,可她亦不能由着如此忠诚的丫环用性命为自己铺路,她还没自私到此种程度。
“庄子里有不少早起的妇人结伴去里面采摘蘑菇野菜,并不是奴婢独自一人。且奴婢只是在靠近庄子的林子入口处。一有什么动静便能及时跑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飘雪一向能极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此刻面对王卉凝的疾言厉色,却有点喉头发哽。
她一个被家人摒弃的卑微之人,何德何能得姨娘如此关心。她的命本就是姨娘所救,便是为了姨娘舍弃又当如何?
“我身边如今只有你和白芍两人,娘家又离得远,我绝不能看着你们再在我面前出点什么事,届时,却要叫我如何自处?”
面对飘雪墨黑眸子里感激的泪花。王卉凝眼眶也微湿,轻叹一声,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声音低柔地道。
纵然时日不长,飘雪亦从来不会表现出太强烈的感情,王卉凝却能从心底感受到她愿意用生命保护自己的浓烈情意。这样的一份忠诚,值得她用整颗真心去回应。
而即使她能冷漠到忽略如此一份真心,她亦不能失去对自己回府极有帮助的一份助力。若是没有飘雪,她便是连表面的这份悠闲都难以享受到。回府的每一步路又将行得更艰难。
“姨娘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地珍惜自己的生命,一辈子侍候姨娘。”
飘雪眼角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抿了抿唇,坚定地对王卉凝道。
这个世上,除了姨娘。不会再有人在乎她的危险她的生死了。她的命是姨娘给的,姨娘要她生,她便生,姨娘要她死。她亦毫不犹豫。
那眸中迸出的强烈而坚定的似乎能够摧毁一切的情感,是王卉凝即使是从最忠心的紫衣那儿也不曾看到过的。心中感动的同时,竟没来由地闪过一丝怀疑。一直以来都是飘雪百般呵护她。她却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以信任的丫环看待,这样的一份真心,她配完完全全地承受吗?
“时候不早了,姜管事怕在后门等急了,你早去早回,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王卉凝抑制住心底的澎湃,拍了拍飘雪的肩头,望着她叮嘱道。
“嗯,飘雪不在的这几日,姨娘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身子。”
飘雪说完,揣着仅有的二两碎银和两支银簪,提着身后那个偌大的包袱,辞了王卉凝,迅速地走出小院向着庄院的西角门走去。
即便不需打点,王卉凝也坚决要飘雪将那仅有的一点积蓄全部带在身边。她的病已好,处在庄子上暂时可以尽量做到不花费,可飘雪在外却不同,外面的情形变化多端,万一出个什么事,有总比没有好。
由白芍一人服侍着吃了早饭,王卉凝如寻常一样,捧着医书看了一会儿,正觉得眼睛有些累,准备放下手在屋子里走动两圈,却见白芍拿着封未封口的信笺走了进来:“姨娘,姜妈妈说,一大早她让人给怪医他老人家送早膳,却发现他人不见了,只在外屋留下这么一封信。”
“哦?是吗?”
王卉凝接过信笺,神情间却不见多少意外。
她原本以为拜师也不过是拜个名份而已,倒没想到一向行踪不定的怪医当真在此处住了许久,还常常与她讲习医道。以他的心性,此时离开已经是相当不易了。她记得他当时说要住下来时往后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或许,如今他想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吧,纵然她并未猜到他在后山除了采药打猎还能有什么要办的。
展开信纸,上面呈现出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几行狂草小字:为师先去办正事,改日再与徒儿谈医论道,顺便讨回我的好酒。
后面才是重点吧,王卉凝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将信纸按原样折好装回信封中,随手放在桌上。对于怪医强收她为徒一事,她想不出到底是何原因,便也不愿去想,只当是老天给她的一个福利。这些天下来,经过怪医的一番点拨,纵然无法验证她的医术进步了多少,她心中存着的许多疑惑却是一一被解开,对于后面的深入学习也是有极大帮助的。
“怪医他老人家,是不是也走了?”
白芍歪着头从王卉凝脸上看不出异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你去与姜妈妈说一声,暂时不用往他屋里送饭了。”
王卉凝轻轻点了点头,对着白芍道了一句,又拿起医书继续看着。
“是,奴婢这就去说。”
白芍忙答应着出去。
******
比起上一次,此次自飘雪离开后,接连几天,王卉凝都感觉心底莫名的会有一丝慌乱与烦燥掠过,让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秦含霜对熙儿做了什么,还是飘雪和姜平他们在京中出了什么事?一想到这两种可能,王卉凝心头的慌乱便更甚,却又无从知道答案,只能生生地煎熬着,强迫自己通过看医书来驱散心底的担忧,等着飘雪二人回来。
可是,六天过去了,直到第七天傍晚,飘雪和姜平还没有回府,王卉凝心头的担忧再也压制不下去了,猛然如雨后的春笋般,迅速地越长越茂盛。
以飘雪的心性,不管事情有没有办妥,以防被人认出来,也为了让自己放心,她都会尽快地往回赶,不可能在京中逗留太久。可是如今已比预期晚了两天,却连他们二人的人影都看不到,其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他们被府中的人认出来,老夫人一怒之下将飘雪抓回府中去了?又或者是秦含霜的人发现了,害怕自己会有什么举动继而将飘雪悄悄地弄走了?还是说自己低估了碧纹的能力,她为表忠心在秦含霜面前揭穿了飘雪的身份?
这种种的可能都令王卉凝不自觉地眯起了双眼,两手紧紧地绞着帕子。落在老夫人手上或许还好点,倘若飘雪落在秦含霜手中,以她的歹毒,她不敢想像秦含霜会对她做什么。而秦含霜一旦对飘雪下了手,意识到自己在暗中为回府奔波,一定会加紧对自己动手,不会再向以前那般慢慢地拖着了。
可是,姜管事呢?难道他们竟连姜管事也一并处理了?想到这点,王卉凝又觉得有些疑惑。纵然姜平在刘家的地位不至多么高,可好歹也算是刘家的老人了,又是一处庄子里的管事,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的。
姜妈妈亦有些担心,连着来王卉凝这儿问了许多次,王卉凝却只能告诉她没事,或许是在路上耽搁了。
夜渐渐深了,劳累的人们都已睡下,万籁俱寂时,姜平驾着马车急急地赶回了府,才一纵下马车,还不及回前院,便直接向着王卉凝的小院而来。
“叩叩叩!”
小院外的敲门声惊动了还没有睡下正对着烛台上的微弱灯光暗暗担心的王卉凝,心头一喜,急急地对着白芍道,“快,快去看看是不是飘雪回来了。”
或许,是她多想了,飘雪他们只是路上耽搁了,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严重。
“嗯,奴婢这就去。”
白芍连忙取了个小灯台,小心地用手护着跑去开院门,下一刻,却传来她吃惊的声音;“飘雪姐姐呢?姜管事,怎么只你一人回来了?”
王卉凝心中的那丝喜意立时消失不见,眉头一紧,立刻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一眼便看到院中梧桐树下姜平靠着树干微微地喘着气,手里提着的正是飘雪的包袱,不由急急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姜平从未入过这个小院,便是上次小夏子伤成那样,也只是在外面等着,并未进来。若非情况紧急,他如何会此时跑得这样急赶过来。
姜平立时站直了身子,提着包袱走到王卉凝面前,疲态十足的方正脸上满是焦急:“姨娘,不好了,飘雪姑娘被……抓起来了。”
第九十四章 被抓原因
“什么?”
王卉凝只觉得脚下微微一软,伸手扶住一旁的白芍才堪堪定住身形,眸中闪过一抹异光,强装镇定地道,“可是府里有人认出你们来了?”
难道,真是老夫人或是秦含霜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继而将飘雪带走了?
“这是飘雪姑娘带去的包袱。”
姜平将包袱递给白芍拿着,却是迅速地摇了摇头,否定道:“我们虽去候府旁打听了消息,却并未被认出来,抓飘雪姑娘的,也并非府中之人。”
“那是何人?”
王卉凝立时心头一紧,眸光冷凝,“到底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抓起来?”
飘雪不是行事鲁莽之人,性子又冷,别说她自身不会闯祸,便是旁人闯了祸她也绝不会被牵扯进去,怎么会突然被人抓起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她竟想不到的事?
“是啊,飘雪姐姐不可能闯祸,怎么会被人抓起来呢?”
白芍亦同样担心,跟着急急地问着姜平。
“是宫中侍卫。”
姜平沮丧地道,“打听完消息之后,飘雪姑娘心情很不好。我们正准备回来,恰遇上皇后娘娘回宫,眼瞅着大批的侍卫簇拥着皇后娘娘的鸾驾过来,她竟突然拦住队伍说要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回宫了?”
王卉凝沉声问了一句,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
皇后娘娘回宫是她和飘雪都期待的事情,既已回来,有了宫中的罗姑姑帮着传言于皇后娘娘,她回府的事情应该会好办的多。飘雪一向聪明,她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却为何反而会在这个当口冒险去拦皇后娘娘的鸾驾呢?在这之前,她到底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致使一向淡定的她如此失去理智?
“是的,”
因为太过疲累,姜平连着说了这几句,已是气喘嘘嘘,略略地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那些侍卫说她胆敢冲撞皇后娘娘,立时便将她抓了起来。老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又想着她原本是宫里出来的。想必皇后娘娘会放她出来,所以老奴在京中待了两天,却还是毫无消息,只能赶回来让姨娘您想办法了。”
“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王卉凝眉头紧蹙,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
没有消息说明飘雪暂时还没出什么事。虽然她已不再是原来的王姨娘,听飘雪的言语,皇后娘娘却是重情份的,否则她亦不会想着借皇后娘娘的势回候府中去。所以。只要飘雪能见得皇后娘娘,应该便没什么危险。
“侍卫当时将飘雪抓起来可有向皇后娘娘禀报?”
王卉凝又想起一事,忙急着问向姜平。虽说当时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卫定然是里三层外三层,好歹飘雪是皇后娘娘身边曾经的宫女,即便有大错,也应该向皇后娘娘禀报才是。只要他们向皇后娘娘禀报了。飘雪应该就会没事。
怕就怕那些侍卫为邀功或是其它什么原因独断专行,未向皇后娘娘禀报甚至是完全不听飘雪的话,直接将她往牢记里一丢,那飘雪可就是凶多吉少了。皇后娘娘便是再记以往服侍的情份。没人告知她飘雪被抓的事也是枉然。
“老奴远远瞧着,他们似乎很急。只有两个侍卫将飘雪姑娘拉起来带走,其他人脚步都没停。便急急地继续赶路。”
姜平答完,王卉凝心底的那一丝侥幸几乎被全然浇灭。
是宫中发生了变故,还是皇后娘娘发生了什么事,那侍卫竟然连禀报都省了,直接便带着人离开。他们没有当场将飘雪怎么样,或许是因为顾忌飘雪的身份,却免不了会将她先丢进牢里。可是一旦宫里或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她,那她可就真是凶多吉少了。
“你可知道飘雪到底打听到了什么?你且把这几日的行程与我道来。”
强压下心中的担心,王卉凝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将事情打听清楚,之后再想办法。
她很想冲动地不顾一切地跑去京中面见皇后娘娘,将飘雪救出来。可她知道,那无济于事,皇后娘娘深居宫中,岂是她想见便能见到的?没有找到症结所在,她便是冲动地进了京,也只能任人拿捏,不但救不了飘雪,反而会连自己也毁了。
而飘雪更不是个冲动的人,走之前她才交待了她要小心不能置自己于危险之中,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不会这般行事的。
“我们进京之后,飘雪姑娘先是一个人出去了一趟,回来时面色便很难看,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姜平一边回忆一边慢慢道来,纵然他疲累得站着都想睡觉,却还是硬撑着一点不漏地将自己的都告诉王卉凝,“后来又去候府附近转悠了一圈,听到……”
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住,不安地看向王卉凝,王卉凝心中再次沉了沉,冷静地道:“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飘雪一到京中最先做的肯定是打听皇后娘娘有无回宫,她独自一人出去定然是在皇宫附近打探消息。而对于皇后娘娘还没有回宫这个消息,她事先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是不可能面色难看的,肯定是打听到了十分不利用她们的消息。
而府中又会发生什么大事呢?难道竟是有人完全绝了她的回府之路?否则,飘雪如何会如此着急,冒险去拦皇后娘娘的驾。
姜平憨厚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点了点头,侧着头不敢去望王卉凝的神情:“候爷他……两日之后与秦家二小姐完婚。”
“两日之后便……完婚?”
王贲凝脚下一个趔趄,心口堵着一口闷气,盯着姜平半晌才喃喃地吐出这一句话来。
怎么会这样快?怎么能这样快?难道以前他对自己的种种,都是假的?他一向是个守信之人,既答应为自己守孝一年,却又为何在不过三个月之后,便如此匆匆地要娶将她害死的秦含霜。
哪怕成婚两年多,面对一向性格寡淡却唯独对自己不错的孙钧,她的心里始终是感激居多。或许,这样的她没有资格要求孙钧再为她做什么,她也没有奢求过今世再将他的妻子之位占据。可是,任他娶谁都好,他为何不明真相,还要如此迅速突然地娶秦含霜。
“候爷他……不是说要为夫人守孝吗?夫人孝期未过,却又为何如此突然地要将秦……二小姐娶进门呢?”
王卉凝轻捂着胸口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冷凝的目光紧紧盯着院中的梧桐树影,状似平静地道。
不,以孙钧的脾性,他决定的事,是决计不会轻易屈服改变的,这其中定然还发生了什么,便是他,也不得不屈从。
“好像说是夫人临终前曾留下遗言,为免将来的夫人怠慢小少爷,求着候爷一定要娶了自己的妹妹。”
姜平将与飘雪一道打听来的消息缓缓道来,“如今老夫人突然病重,便想着借此事冲一冲喜,早日给了秦家二小姐名份,也好让她更好地照顾小少爷。不过,听说候爷顾及夫人刚没了没多久,并不打算大办,那秦家二小姐也是个重情义的,倒一点没反对。”
什么夫人临终遗言,老夫人病重冲喜,秦家二小姐重情义?
这一句句话在旁人听来合情合理,却直让王卉凝觉得想吐,她紧抿着唇,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抠入了手心,心里一阵阵地冷笑。
家丑不可外扬,老夫人为顾及颜面将她溺死说成是重病而亡,当初她从飘雪口中听得时,倒没有多么奇怪。却是没想到,她们还在此事上另做了文章,一环扣一环,竟是再次给了她个措手不及。
秦含霜真是步步为营,招招算计得极为周到,明明亲手将她置死,却还有脸面向世人说是她临终留言要孙钧娶了她。什么老夫人病重冲喜,其中真相又当如何?只可恨她竟是高估了被完全蒙在鼓里的孙钧,才不过三个多月,就被她们拿下了。
正是因为如此,再加上宫里的什么不利消息,才会致使飘雪行拦驾之举吧?可是,不是还有碧纹吗?碧纹也极聪慧,她可有找过碧纹想办法?
“夫人明明是溺水而亡,哪里来的临终前留下遗言?”
白芍并不懂其中的道道,却为王卉凝有些不平,听到候爷竟然这么快就娶了秦家二小姐为继室,却将姨娘晾至此地,心中更是愤愤然。
“候门大户里的事情还不是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又有多少当得真。”
姜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却面容一敛,“这话也只背后说说,万不可在旁人面前提起,否则……”
深宅大院中的那些事,从来都是如此,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都是真,更别说这样指鹿为马指黑为白对真相稍加掩饰的事。做下人的,只有谨记“主人说红便是红说黑便是黑”这一点,再做好自己的本份,才能活得长久。
“姜管事教训得是,白芍记住了。”
白芍也是一时嘴快加之心里气愤,又料着旁边没有外人才会如此口无遮拦,此时见到姜平面容严肃,王卉凝也是神情冷凝地点了点头,连忙道。
“秦二小姐如今可还是住在府上?”
王卉凝问完略一迟疑,接着道,“可还是原来的那两个丫环陪着?”
她虽信任姜平夫妇,却毕竟离得远,在庄子上完全靠着他们照顾,一旦离开此处,他们能帮上的忙亦有限,对于许多内情,王卉凝还是觉得没有告之他们的必要。所以,问得便有些隐讳。
第九十五章 王卉凝亲赴京城
“老奴听得候府旁有人议论,说是自夫人离世后,秦二小姐便一直住在候府中。”
姜平如实道,脸上却闪过疑惑。
本来秦二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即便是候爷答应了将来娶她,住在候府中也应该尽量避嫌,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却不知是不是那些挖八封的人太厉害了还是怎的,竟闹得大街之上人人皆知。
好在,她是因外甥离不开她,她心疼外甥初失母亲不得已才如此,世人也多是赞她姐妹情深,指责的话倒是少了。
略略回想了一下,姜平又连忙道:“至于那个碧纹姑娘,飘雪姑娘临行前倒是特意让老奴告诉姨娘,说她侍候秦二小姐的时候摔断了腿,如今在候府里养着,怕是要一两个月才能好。”
“摔断了腿?”
王卉凝眉头拧成了麻花,心中却叫苦不迭。
她和飘雪算计得好好的,要么直接借助皇后娘娘之势暂时回到府中,尔后一步步揭穿秦含霜,要么通过与碧纹结成同盟,靠她收集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从而在孙钧的面前揭穿秦含霜的真面目,还自己清白,从而光明正大的回到府中去。
却不想,事情远没有她们想像得这般简单,变故说来就来。碧纹摔断了腿,孙钧两日后便要迎娶秦含霜,而皇后娘娘那边更是毫无动静,这一切赶在一起,竟是立时断了她设想好的回府的所有退路。
而如今飘雪更是因她而被抓,生死未仆,面对这个愿意用生命维护自己的人,她是决计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什么事的。可皇宫高墙深院,守卫森严。她一个普通女子,回京尚要偷偷摸摸,又要从何处去打听飘雪的下落?
“你奔波了这几日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王卉凝看着姜平疲累不堪的模样,对着他挥了挥手。
待到他应声走出小院,却是身子一软,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梧桐树上,抬头望着小院外暗黑的夜空,心里乱得仿佛是初学弹琴之人在拨一首没有曲调的琴曲,乱糟糟的。竟是完全没有发觉小院外姜妈妈闻讯赶了来,又被姜平拦了回去。
怎么办?怎么办?孙钧娶秦含霜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便是她想借皇后娘娘之力加以阻止也是来不及。如今更为紧要的是飘雪的安危,冲撞皇后娘娘一罪可大可小,侍卫没有当场将她斩杀,是否就意味着即便不能见到皇后娘娘,亦会暂时将她收押在监?
可是,即便是收押在监。那牢房重地,又岂是人待的地方,她隔着这么远,却要如何才能尽到自己的一份力呢?
“姨娘,夜深了,您先去睡吧。飘雪姐姐应该会没事的。”
白芍显然不善撒谎,说到飘雪没事,自己的眼眶却是红了红。而眼看着夜都已经深了,庄子里的人都已经睡下。耳旁只传来一两声庄中的狗吠声和偶尔从后山传来的隐约的野兽怪叫声,听着怪让人碜得慌。姨娘却站在这里发愣,她心里就又担心又害怕了。
王卉凝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同着白芍回到屋中躺下,却是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尽是飘雪每次毫不犹豫地像个护犊的母牛一般将她拉至身后的情景,想到她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心里却是一阵阵抽痛。
前世她遭到身边一干人的背叛,此世好不容易沾了原本的王姨娘的光,有了这么一个重她胜过自己生命的人,难道便眼睁睁地看着她为救自己而出事么?
******
“这样是不是不容易让人认出来?”
举着铜镜理了理两边垂下遮住大半眼睛的鬓发,王卉凝微眯着眼睛,盯着铜镜里的自己,问向身后同样改了装扮的白芍和捏着手静然而立的姜妈妈。
已有不少磨痕的铜镜里,隐约映出的是不同于往日的另外一张脸。眉头粗黑,被鬓发遮掩着的双眼显得有些长,笔挺的鼻梁两侧,密密地撒了不少的芝麻粒儿,立时使得那张看上去比旁人清秀些的脸再减了几分颜色。再配上身上的半旧碎花衣裤,初初一看,倒真要以为是哪个庄子里走出来的农妇。
而白芍,更是将惯常的双丫髻改成了垂在胸前的两个麻花辫,穿着打着补丁的格子衣裤,原本的妆容在王卉凝的精心修饰下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便是姜妈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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