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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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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伦之乐的她实在承受不起太大的打击。
“姨奶奶还请……如实相告。”
柳大富眸中的那丝痴迷早已消逝,圆胖的脸上尽是担忧,说话的声音都有微微的颤抖。
与前任妻子崔氏婚后盼了十年,他都未能得一子半女,如今好不容易于中年得了这么个可爱的儿子,一直便如珍宝般放在手心里呵护着,倘或其真的有什么事,别说母亲和妻子会如何,便是他也是承受不住的。
然而即便害怕听到王卉凝说出令人无法接受的坏消息,他们却又不得不让王卉凝说出来。他们家还算殷实,早点知道,说不定还能早点想办法拯救,兴许能不留下遗憾。
捧了茶进来的柳妈妈见到这一幕,脸上也挂上了担忧惊恐之色,端着茶碗的手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缓了缓才将茶放在三人面前的几上。却在放到王卉凝面前时,手一抖,碗中的茶水溢了几滴在手上。
王卉凝看了一眼她慌忙拿帕子拭几上茶水的举动,望向各自担忧着的柳老夫人母子,清冷的声音缓缓溢出:“二位可能误会了,小少爷并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般严重。”
柳老夫人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王卉凝丝毫不作假的神情,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柳大富却是轻拭了一下两鬓的细汗,脸上崩着的肉松驰了些许。
王卉凝端起几上的茶碗。轻合茶盖,掀起帷帽下方垂着的轻纱一角,姿态优雅地吹掉浮在上面的绿茶叶,轻轻抿了一口,又将轻纱放下。立时便觉得一股淡雅甘甜之味流入喉中,虽比不得候府里的上等茶叶,却是比如今自己小院中的要香醇些许。
“虽说无性命之忧,但小少爷的情形。我瞧着却并不是高烧惊厥。”
咽下口中的清茶,王卉凝抿了抿唇,缓缓道。
“那依姨奶奶瞧着应是什么?”
柳老夫人皱眉不解,忽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倒抽了一口气,急急道。“莫不是得了痫症?民妇记得以前曾听人说过,得了痫症之人时常会突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省,还口吐白沫。”
好端端地,为何会突然晕倒抽搐。而说到口吐白沫。柳老夫人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惊慌。方才玉儿嘴角流溢出的,不正是白色的唾沫么。
“这不可能。”
柳大富却是急忙否定。“我们族中数代,从未听说谁患过痫症。便是晴儿家也没有,玉儿怎么可能便突然得了此病。”
王卉凝沉目看了柳大富一眼,并未否定她的说法,而是略一沉吟后问道:“小少爷近日可有摔到头部?”
除了上辈亲人遗留,头部摔伤或是产伤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亦能引发癫/痫。
“不曾有丫环禀报过。”
瞧着王卉凝认真的模样,柳老夫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皱眉想了片刻又向柳大富确认道,“你可曾听说?”
“奶妈对玉儿一向照顾得紧,近段时间并不曾摔到头。”
柳大富也想了想,肯定地答道,“便自他生下来后,头也不曾摔到过。只是小胳膊小腿难免磕碰到。”
对着柳老夫人母子齐齐看过来的目光,王卉凝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柳夫人当初生小少爷时,可否顺利?”
见柳老夫人和柳大富对视一眼,她又补充道:“痫症并非只有祖辈亲人得了才会患上,头部受到重击或是生产时受到挤压/创伤,亦可能在日后引发痫症。所谓望、闻、问、切,如今我只有问清楚了,才能寻到小少爷今日出现如此情形的缘由。”
看来,这柳家小少爷出生时,还真是出了什么柳家人不愿提及的状况。
柳老夫人对着儿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后怕,叹了口气道:“不瞒姨奶奶,闵氏生这孩子时,确实是经历了一番磨难。”
若非因为闵氏为柳家生下男丁,又经历了一番磨难,她对这个儿媳越发没有好感。
“由于玉儿;比一般的婴孩大,闵氏生他时,足足折腾了三天,才刚生出来一点;却又卡住了头。请来的两个最好的稳婆想尽办法,又是按压;又是用手勾的,待到第三天夜晚,就在众人以为母子都难保时,却听得一声婴儿低弱的哭声,这孩子方呱呱坠地。”
柳老夫人说起当时的情形,言语间还是难免带着后怕。
“如此说来,玉儿果真患上了痫症?”
柳大富看了王卉凝一眼,又微低着头,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担忧与着急,“还请姨奶奶妙手仁心帮着救治。”
若说产伤,玉儿出生时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当时是定然受到了些伤害的。他一直庆幸、心疼这孩子出生时受了一番罪,后来却比其他的孩子还健康些,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隐患存在。
今日一番折腾,他已吓得不行,若是玉儿此后还经常受此折磨,他要如何处之。
“这也只能说小少爷有患上痫症的可能,至于今日情形是不是痫症发作,仅凭一次,还不能妄下结论。”
王卉凝对着柳老夫人道,“况痫症比不得普通的伤寒,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治愈的。”
“那如今要怎么办?”
听王卉凝如此一说,柳老夫人心中一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脸上神情闪烁了一下,探出身子对着她问出一连串的疑问,“要如何才能确定这是不是患了痫症呢?万一患了,又要如何医治?民妇愚笨,还望姨奶奶指点指点。”
微微有些口渴,王卉凝端起几上的茶碗又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借此略一思索后道:“若是痫症,病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毫无征兆地突然倒地,继而全身僵直、四肢抽/搐。病情越重,发作得越频繁。为了以防万一,避免意外发生,小少爷身边最好不要离人。还要叮嘱身边跟着的人,万一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形,一定要顺势将他放倒在平坦安全之地,不要强行掰直他的身子,要趁势将帕子等软物塞入他的嘴中,以免牙齿伤了舌头。”
看到王卉凝右手中指关节处的深红牙印,柳老夫人和柳大富都能想像得到,若是柳金玉先前咬的是自己的舌头,该是个什么情形。因此听了王卉凝的话,都忙不迭地点头应了,看着她手上的齿印,心中的感激之情也更甚。
稍缓了一下,王卉凝又接着道:“这种情形虽看着凶险,发作过后症状却会自行缓解,只是有可能时间会稍长些。因此,即便一时不能唤来医者,也不必惊慌,只要保护得当,便不会有事。也不必令人去掐他的人中或是随意按揉,若是一个不慎,反而伤害了他。”
口头上虽说万一,依着王卉凝的猜测,柳家小少爷患癫/痫的可能性却是极大的。只是,作为医者,话不能说得太满。凡事留点退步,若万一不是,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下。
见柳老夫人母子都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应承,王卉凝说完看了一眼外头渐渐升高的太阳,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时候不早,我便先告辞了。”
应柳老夫人之邀,她前来施针减缓了柳家小少爷的症状,又提醒他们随时注意他的安全,已算是完成了她这一次的使命了。她有意展露医技的那一点私心,也算是达到了。至于如何医治,还需得进一步确定病症。
只是,想到医治一事,她的眉头却免不了皱了皱,心底略略地有一丝遗憾闪过。
“姨奶奶妙手仁心,对小孙儿施针救治,又想得如此周到,将一应事项叮嘱得这般详尽,民妇一家实在是感激不尽。”
柳老夫人忙也站起身来,一脸感激地对王卉凝说完,柳大富便又亲自向着她道了谢。
柳大富向王卉凝道谢的间隙,柳老夫人却是对着身旁的柳妈妈一阵耳语,不一会儿便见柳妈妈悄悄地走了出去。
“二位不必如此客气,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乃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王卉凝对着一再道谢的柳老夫人和柳大富道完,在他们的相让下走出柳老夫人的屋子。
出了屋子,柳老夫人又坚持要让柳金玉来给王卉凝磕头谢过救治之恩,王卉凝一番言语推辞,方作罢,三人缓步行往前院。
才出得拱门,远远地便见柳妈妈领着两个丫环站在前面的甬道之上。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布衣丫环,手中均托着个木匣子,双目注视着这边静静地站着。
王卉凝清冷的眸子几不可见地扫了一眼,又继续视若无睹地与柳老夫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前走着。直到走到柳家大门处,柳老夫人才悄悄地使了个眼色令柳妈妈将那两个捧着木匣子的丫环叫到近前!
第七十三章 怪老头
“姨奶奶的一番恩情,民妇自是无法报答,只能铭记于心了。”
柳老夫人顿住脚步,让两个丫环打开了手中的木匣,露出里面的东西,她指着对王卉凝道,“民妇这里有些方才姨奶奶喝的绿茶和几件粗陋的首饰,却是不能与候府里的精致之物相比的,可好歹是民妇一家的一片心意,还望姨奶奶不要嫌弃。”
只见其中一个木匣之中盛满了翠绿干燥的茶叶,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时不时地飘入离得近的王卉凝的鼻中。另一个木匣之中,却是静静地躺了几件式样还不错的首饰。一支镀金兰花簪子,两支梅花银簪子并一对成色一般的玉坠子。
“柳老夫人又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怎可受老夫人如此大礼。”
王卉凝帷帽下的眼角一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红唇微启,轻声道。
心里却是佩服柳老夫人如此观察入微,不过见她多喝了一口清茶,便猜测出她喜欢那个味道。而送这几样首饰,怕也是见她发髻上没有簪任何首饰的缘故吧。这却是个玲珑之人,莫说只是在这财主之家,便是放在官宦权贵那样的大户人家,也是掌家理家的料儿。
因此,她推辞得也格外小心,既不能让柳老夫人觉得她需要这些东西,又不能让柳老夫人觉得她是嫌这些东西粗鄙看不上。
看着王卉凝脸上只有客气的推拒,却无半点嫌弃之色,柳老夫人便忙道:“民妇知道姨奶奶是个不拘小节的热心之人,否则岂能做到非但不怪玉儿无礼,还不顾手指的疼痛全力为他施针。正是如此。民妇才敢拿出这些粗鄙之物,想着姨奶奶即便是看不入眼,也定不会怪民妇怠慢的。”
“姨奶奶便将这些东西收下,回去赏给下人们吧,好歹全了小民母亲的一片心意。”
柳大富悄悄地看了一眼王卉凝帷帽下的淡若如兰的容颜,上前劝道,“否则,她怕是要因此睡不着觉了。”
这个女人,施针治人时,沉稳清冷淡然如菊。而此时。浅然一笑间,又似那百花丛中的一簇幽兰,清雅高洁得仿如云端的仙子。这样的女人,为何会来到柳家庄这样一个偏远的庄子上一住就是两个月?那个据说能征善战的文远候,竟一点都不想念她么?
自见到柳大富起,这一句话是最令王卉凝称心的,给了她一个收下这些东西的极好的理由。然,她却不是个贪财之人。该她得的。她不会任由旁人取走,不该她得的,她亦不会贪图。
今日于柳家小少爷一事上,她确实出了一些力,却也没到救人性命的地步。若将这些东西全然收下,却是有些利大于功了。而既然要选择收下。她自然要选择能够换钱的,那一匣子茶叶,便是她喜欢那个味儿,只收下它却也是一种奢侈。
“老夫人和柳老爷既如此说。我也不好再推辞了。”
王卉凝再次浅浅一笑,目光落在装着首饰的木匣子里。“这两支银簪子我瞧着样式倒还好看,便收下它们吧。其它的。我却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这一次的语气,却是异常坚决。这两支银簪子,既能换钱,又不是里面最贵重的,收下它们,却是最合适不过了。
而王卉凝此举,在柳老夫人看来,却显出一种不拘泥于小节的直爽,她很是喜欢。便伸手从首饰匣子里取出那两件梅花银簪子来,递到一旁的白芍手上,却又转身将那盒茶叶取了过来,笑着道:“这是民妇自家园子里产的茶叶,不值什么钱,喝起来却别有一股香醇甘甜,偶尔喝喝还是能入口的。姨奶奶将这个也收下吧。”
说着,也不等王卉凝答应,便直接将木匣子塞入了白芍的手中,那架势,便是怕王卉凝再拒绝。王卉凝见了,只得点了点头一笑置之。
柳老夫人和柳大富又一直将王卉凝送到门外,看着他们似乎要亲自将她送回候府庄院里去的架势,王卉凝只好笑着道:“老夫人和柳老爷就此止步吧,我平常窝在小院里极少出来,今日出来一趟,却是免不得要四处去走走的。”
一番话,方才将柳老夫人母子劝了回去,却又嘱咐了祈柔儿帮白芍拎着东西,先送回去。
王卉凝不好再推辞,便让白芍拎了药箱,让祈柔儿端着那匣子茶叶随在后面,缓步走着。
柳家庄里因居住着上下几等人家,因此庄中马路两旁的房屋也高矮参差不齐。像候府庄院是个偌大的庄院,宽阔高大的门楣上书着“文远候府别院”几个大字,而那些普通百姓所居,却只是低矮的瓦房或是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好在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富者为邻,贫者共居”的共识,庄子里的房屋分好坏地成团建在一起,才不会显得那些低矮的房屋太突兀。
从柳大富家出来,沿着庄中还算宽敞的泥巴马路,王卉凝一边缓步行着,一边隔着帷帽欣赏着马路两旁聚集在一起晒太阳聊天的妇人和窝在她们旁边嬉笑玩闹的孩童。
看着他们虽穿着破旧,衣服上一个补丁扣着一个补丁,黝黑瘦弱的脸上,却无一例外地露出质朴真心的笑容来,王卉凝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羡慕之情。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如她们这般,带着熙儿在某个没有算计没有阴谋的角落里自由自在地生活,哪怕再清贫一些,也是幸福的。
王卉凝羡慕她们的同时,那些妇人骤然见到马路上缓步走来一位戴着帷帽如仙子般超凡脱俗的女子,脸上也禁不住露出艳羡痴迷之色。便是那些正玩闹得起劲的孩童,也忍不住停止了嬉笑,一眨不眨地齐齐望着王卉凝。更莫说庄子里其他见到王卉凝出现的男人们了,一个个早已看呆了。
“听说候府庄院里来了位仙子般的主子,难不成便是这位?”
“据说还会医术,看见旁边那小丫头不就提了个药箱子吗?看来八成便是她了。啧啧,隔得这么远瞧着便这么美,若是近了瞧,怕不要迷了心智。”
“怪不得人家说京里大户人家连丫环都个个跟仙女儿似的。瞧见那个小丫环没,水灵灵的,虽这么小,竟也不比柳大财主家那个百里镇第一美人的闵氏差。”
原本还在谈着家长里短的一群妇人,立马轻移了话题,眼睛直直萦绕在王卉凝的身上,嘴里却还不忘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哎哟,爹爹,痛死我了。”
骤然一声惊呼,将一路之上痴迷呆愣的众人的心神俱都唤了回来。
大家齐齐转头看去,便见离候府院子不远的地方,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正捂着脖子痛苦地躺在马路之上,一个扛了锄头的黝黑男子慌了神的将肩上的锄头一扔,迅速地跑到地上,将孩子抱在怀里,嘴里急急地说着什么。
“那不是二豆吗?他怎么了?”
女人的注意力是最容易吸引的,一见到这个情形,大家的注意力立马又从王卉凝身上转移了开去,纷纷起身向着二豆而去,并开始议论他为何会突然躺倒在地呼痛。
王卉凝也闻声看去,便见到那个孩子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却时不时地往胯下摸一下,模样看着十分痛苦。
“姨娘,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方才我便见他走路有些不正常,没想到突然就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了,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白芍伸着脖子透过涌过去的人群,看着那个孩童的情形,脸上露出同情担忧之色。
“二豆,我的二豆怎么了?”
王卉凝还不及回答,突然一股重力从身后撞来,直将她的身子撞得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那个突然从后面撞上她的妇人却连头也没回,步履有些乱地急急跑向人群。
“你……这妇人怎么这般无礼!”
白芍扶起王卉凝,指着那妇人跑开的背影,跺着脚气愤地叫道。
撞了我们姨娘不说道声歉,竟是连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就跑开了,当真是太无礼了。
“罢了,她也是心急自己的孩子。”
王卉凝扶正了歪向一侧的帷帽,理了理衣服,淡淡地道。
看那妇人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模样,心里怕是已吓得不行,脑子里都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她的印象。便是白芍在这儿生气,也是妄然。
正替那妇人担心着的祈柔儿,听到王卉凝的话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皱的眉头松驰开来。这王姨娘如此说,便是没把钱氏撞她一事放在心上,若是钱氏反应过来她会医术前来相求,应该也不会记恨吧。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方才白芍是一心想着同王卉凝一起过去看看的,经那妇人一撞,她心中甚是气愤,便有些不情愿了。
王卉凝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祈柔儿,又看了一眼从身旁涌过去的人群,点了点头:“去看看吧。”
柳家庄的人既知道她会医术,遇到如此突发的状况,即便她不主动前去,一会儿也定然会有人来求了她去。何况此时她已身处此地,若是走开,庄子里的人会作何感想?会不会骂她自恃清高、冷血无情?
就在王卉凝缓步走向人群的时候,柳家庄入口处,一位长发束冠、身着青灰色长袍、背上背着一把瑶琴的老人伸着脖子望了一眼渐渐增多的人群,脸上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脚下步子加快,一个转眼便来到了人群外围,踮着脚往人群里看。
见着地上躺着的二豆挣扎痛苦的模样,他的眸光一亮,两手悄然地挽了挽衣袖,正待推开人群往里挤,却听得耳旁有人叫道:“候府里的姨奶奶来了,大家快让开。”
第七十四章 尿闭之症
“候府姨奶奶?”
灰衣老人拨开人群的手一顿,撅了撅嘴,也顺着人群向王卉凝处看去。
人群西侧,一位戴着帷帽的素衣女子款款向聚集的人群走来,白色的轻纱,在寒风的吹拂下微微飘荡。薄纱下,隐约可见一张娇俏清冷的脸,如柳般的细眉,星辰似的凤眸,琼鼻和樱唇也无一不精致美丽。虽只是一袭素衣,却丝毫不影响她清水出芙蓉的高雅气质。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手提药箱的双髻小丫环和一位手捧木匣的少妇。三人渐渐靠近,围观的人群自发地从中让开一条道儿。
“哎哟!哎哟!”
人群正中,二豆的呻吟声越来越痛苦低弱,他的母亲钱氏瘫软着半跪在地上,已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颤抖着手抱着他的头哭泣。
倒是二豆的父亲,反应过来众人口中的姨奶奶是谁时,又经过身旁的众人几次推搡,才放开怀里痛得满头大汗的二豆,起身准备相求。
“你可是想小解?”
王卉凝步入人群中,见那黝黑的中年男子紧张地攥着两只大手,一张布满担忧的脸涨得通红,却是憋不出一句话来,便直接来到二豆身旁蹲下,轻声地问着二豆。
二豆又忍不住伸手捞了一把胯下,却是极为痛苦地扭了扭下身又收回了手,听了王卉凝的问话,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趁着散开的人群还未合拢之际挤了进去的灰衣老头,背着把瑶琴无视众人怪异不悦的目光,捏着下巴用探究的目光静静看着王卉凝蹲下身子用清冷的声音询问二豆。
“是这里痛吗?”
王卉凝拨开二豆捂着肚子的手,伸出两指轻轻的地按压了一下他的小腹,见他神情越发痛苦。一只手忍不住探向下身,忙又道,“可是下面也痛?”
二豆痛得闭了闭眼,却仍怯怯地点了点头。
“近几日可经常会想小解却又解不出?”
王卉凝一边示意白芍打开药箱,一边又问道。
看二豆的举动,刚才那一触,应是已令他痛及肾襄。由这个情形,她基本可以确定二豆患的正是闭尿之症。若不及时疏通,他的小腹会越来越胀痛,若是内里的尿到了一定的量而排不出的话。很可能损伤膀胱。
“他前几天高烧过后,便时常……嚷着要小解,却又解不出。”
二豆的父亲终于在这个时候憋出了一句还算完整的话来,悄悄看向王卉凝的眼神中带着惊叹。
庄稼人的孩子从来都不娇贵,二豆近几日时常嚷嚷着要小解又解不出来,他们夫妇也只道他是大病初愈之故,并未放在心上,哪知会到今日这般严重的地步。
王卉凝听了点了点头。从药箱里取出针具来,淡淡地对中年男子道:“他应是得了尿闭之症,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施针帮他排尿,否则不止会一直痛下去,危急时还可能伤及五腑中的膀胱。”
“有……劳姨奶奶!”
中年男子小心地措着词,王卉凝便对着抱着二豆的钱氏道。“让他坐在你的腿上,把小腿放下来。”
指导着钱氏让二豆正坐在她的腿上,王卉凝伸手将他的腿屈膝成直角,伸指在他的小腿内侧足内踝尖上3寸处找到足太阴脾经穴。右手从针具里取出一支未用的毫针,正欲下针。乖乖坐着的二豆却忽然挣脱被王卉凝轻轻抓着的右腿大哭起来,两眼惊恐地盯着王卉凝手中的银针。
二豆突然的举动令中年男子夫妇惊慌起来。围观的人也暗暗着急,唯有捏着下巴的灰衣老头,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侧着脑袋用右手食指轻轻地拂动着唇下的短须。
王卉凝下针的手堪堪顿住,看了一眼又痛又怕哭得泪人儿似的二豆,略一沉吟,清脆如黄莺般的嗓音轻轻流淌,柔声道:“你的肚子是不是又胀又痛十分难受?”
这回二豆却只是流泪哭泣,并没有点头回应,但他捂肚呲牙的模样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旁人他有多痛苦。
王卉凝浅然一笑,继续道:“如果我只用针轻轻地碰一碰你的腿,你的肚子一会儿就不痛了,内里的尿也能解出来了,你也不同意么?”
二豆愣愣地看了王卉凝一眼,却还是没有乖乖就范的打算,王卉凝只得继续轻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些上阵杀敌的好男儿,都是不怕苦不怕累宁可流血也不流泪的,更不会将小小一根银针放在眼里,你不想将来长大后像他们一样坚强勇敢么?”
她曾见过府里下人们的孩子见到孙钧时那钦佩仰慕的眼神,也曾见过他们摔倒时将孙钧作为榜样自我安慰的好笑情境,想着二豆虽比他们年少些,却也是男孩,便决定试试。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二豆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听到此处,竟是哭泣立止,用手拭了拭眼泪,怯怯地看向王卉凝,虽没有开口,却分明是同意了的表情,看得一旁围观的人群都忍俊不禁了。
王卉凝对着二豆投去一抹赞扬的浅笑,心底却是闪过一丝波澜与酸楚。却不知我的熙儿摔倒摔疼时,身旁有没有人会真心安慰他。应该会有的吧,起码一向忠心的紫衣不会有半点假意。
看了一眼抿着唇害怕地别过头去的二豆,王卉凝不再耽搁,将他的腿再次摆正,左手按在穴位旁边,右手举针快而轻地刺入他的皮肉之中。略略一顿,又开始将寸余长的银针缓缓深入,直至半数埋于皮肉之中后,便轻轻地捻动针身。接着,针身轻轻上提,又是一番轻捻,尔后上提,再下一瞬,王卉凝竟是如拔毫毛般,将针迅速地拔了出来。
一翻动作轻巧娴熟,直看得一旁围观的人连眼睛都忘了眨。一直捏着下巴拂着短须的灰衣老头,却是时不时地轻点一下头,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腿上始终传来的轻痒感令侧着头抿着唇的二豆疑惑地转过头来,却正对上王卉凝收起针具放入药箱中,不由越发疑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过,下腹的肿胀感却令他急急地伸手抓着裤子,再次不适地扭动着身子。他的爹娘和周围看着的人,不由都对王卉凝投去一抹疑惑中带着几丝质疑的目光,唯独灰衣老头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王卉凝静静地收拾着东西,并未回头,却似乎看到了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对着中年男子道:“他的腹痛已止,但尿还需再过片刻才能排出来,所以难免仍有些不适感。你们先将他带回家去,一会儿便会没事了。”
“谢谢,谢谢姨奶奶!”
钱氏两口子还未从震惊与惊吓中缓过神来,又是旁边的人狠狠推了一把,方才要向着王卉凝磕头道谢。
“我们回去吧。”
王卉凝挥手制止了钱氏夫妇的行为,扫了一眼时不时便用不悦的眼神瞅上钱氏一眼的白芍,道了一声,便提步离开。在柳家庄村民的注视中,缓步向候府庄院走去。
她虽然一直想靠行医赚些钱财,却并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透过钱氏一家三口身上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她能看出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打算救治时,心里并不像救柳家小少爷那般,存了赚钱的心思。
“文远候府别院?”
三人行到离候府庄院大门不过十几步之遥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带着几分苍老又似含着几许笑意的男声。
王卉凝眉头一蹙,顿住脚步回身看去,便见数步之外,站着一位身背瑶琴的老者。那老者看上去五十开外,正抄着手笑呵呵地看着王卉凝,狭长的凤眸里透出的是懒散却又不失精明的眸光。那张带着几分沧桑的脸,只一看便能瞧出他年轻时是怎样的丰神俊逸,虽一身的风尘,穿着也极为普通,却无法遮掩他身上若隐若现的优雅气度。
“你是文远候的妾室?”
见王卉凝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举步离开,灰衣老者唇角弯了弯,又对着王卉凝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笑着问道。
“不是妾室,是侧室。”
灰衣老者的话令白芍两眼一睁,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却见那老者只是暧昧地笑了笑,白芍越发生气,伸着手指还想说什么。
“白芍!”
王卉凝声音清冷地呵斥住了她,神情淡淡地看向灰衣老者,“阁下若只是询问此事,我想你已经得到答案,可以离去了。”
张平家的说得对,侧室与妾室有何区别,不过是因着皇后娘娘而被冠以了一个好听些的名头罢了,不同样是在候府里做小伏低么。原来的王姨娘倘若不是因对孙钧有爱慕之情,怕也不会选择这条路,致使后来失了性命吧。
对于这个并不似穿着打扮那般普通的素不相识的老头突然问起自己,王卉凝感到十分疑惑。难道,他竟认识孙钧?
“呵呵,你是文远候的妾室也好,侧室也罢,都与我无关,自不是我感兴趣的。”
灰衣老头抄着手歪着乌黑地未见一丝白发的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王卉凝。
王卉凝欲要再度提走的步子堪堪一顿,双目透过薄纱静静地再次打量了老头一眼,半晌方缓缓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那老头看似慵懒,眸光却锐利精明得很,王卉凝心里不由提高了警惕。
第七十五章 医武双全的怪医
“左手重而多按,欲令气散,右手轻而徐入,不痛之因。针入贵速,既入徐进;针出贵缓,急则多伤。”
灰衣老头将抄着的手从袖中取出,从背后托了托背着的瑶琴,状似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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