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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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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时奉陪。不过,你刚刚想说的该是武功盖世吧?”
当头的魁梧士兵突然涨红了脸,指着我的鼻子大吼:“给我把这个臭小子拖到泥潭里去,看爷爷我不打得你跪地求饶。”
所谓泥潭就是士兵们摸爬滚打的另一处训练场,平日里路过都是捂着鼻子加快脚步,绝没想到有一天会进到里面。
那人倒是已经习以为常,脱掉上衣眼也不眨便跳了进来,泥点子溅了我一身。
“小子,你不脱衣服。”
摇摇头,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没命看。
“不脱也行,就你那小身板,脱了就是一条翻着肚子的泥鳅。”
嘲笑声、起哄声闹成一片。
双脚被黑泥吸住,想抽出来却没控制好力道,身子向后倒去。谦君一发之际,双腿一盘稳妥在泥潭中落座,为了防止别人看出端倪,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在干什么?”
“抱、佛、脚。”
“你敢耍我,找死。”
……………………………………………………………………………
苏逸刚下马就听到泥潭里有人聚众打架的消息,主角正是他身边的丑八怪近卫。当即便赶了过去,他警告过离那些军妓远一些,她倒是听了,只不过转身便招惹起男人来,很好。
接到消息的不止他一个人,左冷和风扶远站在人群外卓有兴致的看着,而他的近卫正在泥潭里跟一个男人滚作一团,就连他的出现都没有分的一丝注意力。
一向温文尔雅的脸上冷寒骤聚。
一把折扇挡住他的去路,风扶远一张桃花脸笑的尤为灿烂:“难得她玩的如此开心,苏将军先别忙着阻拦。”
左冷微微颔首,一脸严肃认真:“她所用的摔跤技法十分奇特,略微修改便可用于日常训练,苏将军切莫坏了大事。”
如果知道自己碰上个死心眼儿,便是挨一顿打我也绝不会同意这场比赛,不知道被我丢出去多少次,无论力道是轻是重,他总能在规定时间内站起来,连累我浑身都是泥巴。眼看着他又带着满身泥浆扑过来,目标俨然是我唯一还算干净的脸颊,忍无可忍,直接下了重手,将他敲晕扔到岸上。
“胜负已定,可还有人想下来试试?”
意思意思问完这句话,拔出一条腿就往岸上蹬。
“我。”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脚底一滑,那一刻我恨不得自己真的是一条泥鳅。
“身份有别,属下不敢造次。苏将军还是另寻他人。”
“用不着麻烦,就你了。”
说着,他穿过人群慢慢走过来,今日没穿战甲,一身白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将下摆塞进腰带里,如此粗俗的动作由他做出增添了几分儒雅,然后,抬起步子往泥潭里下。
“等等等等等等,我刚刚已经打过一场,十分疲劳,将军若是执意如此不如改日再比,也省得被人说成胜之不武。”
他突然停住动作,却也没有收回脚,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我,眨也不眨。
我素来最怕他这副模样,吓得动也不敢动。
☆、v 007 险境
“行了,都到饭点儿了,就算要比试也得填饱肚子不是。”
风扶远见状上前解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苏逸总得给他几分薄面。瞥了我一眼,转身向营帐走去。
朝和事老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将手伸出去,想让他帮忙拉一把。熟料刚刚还热心肠的人见鬼似的捂着鼻子跳的老远,看着往下滴黑水儿的泥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
虽然没说可苏逸的眼神告诉我,没把自己弄干净之前,绝对,不准踏入他的营帐一步。可是,不找个四处遮蔽的地方,我怎么洗澡?青天白日的又不能跳进河里。
走途无路,只好再度求助于那个不久前刚承诺过会尽力帮忙的人。
左冷作为一军统帅,素来与手下将士同甘共苦,唯一打破原则肯利用特权的,便是在沐浴这件事上。这也是我厚着脸皮,舍风扶远而麻烦他的原因。
他答应的并没有早上干脆,脸上有些微不自在。
“我就只有一个木桶,男女有别???”
当着他的面儿转了一圈:“你觉得我现在哪里像女人?”
“???也是。”
吩咐门外的士兵退居三百步之外,不准任何人靠近。左冷看了眼帘子,确定封的严严实实,似乎能听见清水滴答的声音,忙握着剑走远。
*
白鹤离开,没有那些泯灭天性的歪门邪道,索格一心一意扑在战术上,期间发起大大小小的进攻近不下十次,均被左冷等人击退,西域军队的战斗力比想象中彪悍,天朝一方并没有占到便宜。
最原始的肉搏战。我若是再掺一脚进去就有些不厚道,苏逸也是同样想法,战场上的事没有再在我面前提及一次。重新回到医棚帮忙,轻松许多。
只是如果再给我多一些的独立空间,就更好了。
“恩人,给你。”
勉强扬起嘴角,从她手里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那个,其实,你不用天天跑过来。这些事情我自己做就可以。”
她悻悻收回手:“可是给恩人造成了困扰?”
“是有一些,不过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也知道这是苏将军的大帐,若是出了差错恐怕你我小命都会不保。”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待在那个地方。”
一群女人中唯有她特殊,想也知道会遭受怎样的排挤讽刺。
“等将军有时间,我会向他请命放你出去。”
“不要???”
“为什么?”
眼里现出一抹沉色,我不希望有人利用我的同情心别有企图。
她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声音微不可察:“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只想待在有他的地方,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真心为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孩子感到心疼。
“难怪你在这里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在东营,离这里有段距离,若非将军召他议事。平日里我也见不到。”
她眼中的失落十分明显:“这样啊。”
“他倒是常常到校场练习骑射,闲来无事之时倒是可以多到那里看看。”
………………………………………………………
经过两个月的殊死拼杀,天朝国土上沦陷的城池已全部收回,西域大军业已被打退至两国边界,双方陷入相持阶段。
朝廷对将士们的英勇奋战在大加赞赏。承诺班师回朝后人人官升一级,同时。皇帝驳回了左冷继续挺进的作战计划,希望尽量以和平方式在最短时间内结束战争。
他们在边关奋力杀敌,后方形势并不乐观,朝中党派之争越发激烈,民间赋税加重,百姓怨声载道,这种严重的形势即便远在边关依旧感觉得到。
战线拉的太长,粮草供应速度大不如从前。为了保证供给,苏逸、左冷只得另寻他法,向富饶之地豫州借粮,借青阳的嘴表达了这层意思,简清璋答应的十分干脆,一番忧国忧民的说辞后承诺会穷全州之力帮忙。
那是一只千年成精的狐狸,民不聊生的紧要关头,既可以在百姓心中加固贤王形象,又能赢得军队支持,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又怎会放过。
不管外界如何混乱,我是一点儿理会的心思都没有。如昨日一般躺在床上,只觉头昏脑胀、浑身无力,跟前段时间发烧的症状一模一样。军医来看过,说是我晚上睡觉蹬被子,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自从上次强行使用后,魂珠消耗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几日更是不稳,尤其两颗珠子时不时较量一番,遭难的就只是我。
天鹤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第三颗珠子的下落,带着玉遥、蔻红二人去寻。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晚上还有苏逸那个火炉可以抱着,一到白日便觉格外寂寥。这时红柳的作用便体现出来,毕竟是丫鬟出身,照顾起病人来十分熨帖。
苏逸曾有一日不放心回营帐看看,正好碰到她给我喂药,夺过药碗,凑到鼻尖嗅了嗅浅尝一口,确定无事后才面无表情递回来。
我觉得他有些多此一举,药里有没有多余的东西我不比他知道的清楚,即便如此,还是为他的反应小小感动了一把。一连两日无人问津的委屈消散不少。只是对红柳有些抱歉,人家本是一番好意。
我的事事无巨细从没有刻意瞒过他,他自是知道红柳也知道她与我走的比较近,只是对绝世山庄的人素来无好感,平日里没少叮嘱我离她远一些。
此刻见面,自是不会给好脸色,冷着脸将她打量一番,吩咐她白日过来照顾我。
正是因为如此,军中一霸本近卫身上又多了一条桃色绯闻。
…………………………………………………………………
这日阳光正好,托红柳的悉心照料,身子轻便许多,苏逸见我在帐中闷的有段时间,便大发慈悲将他的宝贝坐骑借给我,让我出去转一圈,去去霉味儿。
沿着小河一路向北,不自觉走到上次与灭烤鱼的地方,原本蔚为壮观的数十万大军驻扎地如今只剩茫茫一片沙地。自从他随索格退居关外后,我们便再没有见面,不知道那个单纯的小家伙跟他那群黑不溜秋的朋友们过的如何?
身随心动,脱下鞋子,绷着脚趾慢慢往水面儿上凑。
身后一声嗤笑,回过身却见左冷一身黑色常服,牵着马站在距我是十步远的山坡上,嘴角的笑意还未褪去。
见我看他,不慌不忙走到我身边。
看了眼我赤着的双脚,迅速移开目光。
“你不是染了风寒?怎么还敢下水。”
“怎么会是你?”
“先把鞋穿上。”
脚心有些凉意,听话穿上鞋。顺手将削好的木叉递给他:“既然碰到了就帮病人一个忙,你去捉鱼,我请你吃大餐。”
朝前方走了几步,蹲下身子徒手挖起土来,不多时便现出几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调料,烤鱼用的。”
还是上次用剩下的,埋在这里备用,倒是便宜了这个冰块儿脸。
左冷看着已经开始拾柴火的人,认命下水捉鱼,上次做这种事情已是十年前,当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只知道闯祸的时候。
捉了两条大的,顺手在水里收拾干净,岸上火已经升了起来,某人已经迫不及待。
做菜我是没什么天赋,可要论起烧烤绝对当仁不让。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哪一样没遭过毒手。这些东西,根据年龄、大小、生活习性,需要放的调料也不一样。
就拿火上这两条鱼来说,浑身上下无一处肥油,肉质比起小鱼的鲜嫩更富有较劲,这种最适合烤来吃,而且要要烤到金黄,焦了也没关系,调料要从七成熟的时候开始放,稍微撒一些,熟了之后再撒一次,口味儿微咸最好。
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忍痛将我的精心之作递给身边的人。
“怎么样?”
他倒也不客气,捡肉最厚的地方咬了一口:“一般。”
讥诮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骗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从来不说谎。”
“???”
作为回报他将自己手里的那条给了我,尝过之后才知道他是真的不会说谎。
做大将军的,难得每个人都是文武双全,还要下得了厨房。
手也不洗,直接仰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望天,享受难得的惬意。
“苏将军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
问完那句话左冷就后悔了,她的身手他不是没见识过,便连自己都被轻松丢下了河。她的年龄并不大,缘何会有如此高超的身手,而且武功套路甚为奇特,不像出自任何江湖门派。
“你呢,身为主将孤身出营,就不怕中了敌人的埋伏?”
左冷眉头轻皱,便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骑马出营,会不自觉跟上来。
耳边出现些微杂音,像是刻意放缓的脚步声。
左冷也听到,敏捷起身一双眼睛顿时变得锋利。
他将我拉起来护在身后,下一刻,身边已有上千名西域士兵密密麻麻包围上来。
☆、v 008 坠崖
我说过的话向来灵验,一直自诩金口玉言,直至此刻才知道其实是乌鸦嘴。
索格自人群中踱步而出,自战争形势逆转,西域大军不得不退居关外起,他便派出军中最优秀的哨兵日夜守在天朝军营外,苦等半月之久,竟真的被他逮到机会。
他与代婉尚算不得熟识,对她的性子倒有几分理解,心性率真又无所畏惧,绝不会乖乖被圈在里面。他设这个局本就是冲她而来,没想到会逮到一条大鱼。
深蓝眼眸精光一闪,嘴角弧度上扬明显:“你做的很好,只是为什么不是苏逸?莫非你对他还有情?”
左冷脊背一僵,情急之下交握在一起的手倏然收紧。
手指被挤得生疼,却不敢抽出,后知后觉才明白那番莫名奇妙的话是对我说的,反间计吗?
这个计策的神奇之处在于,无论对方做的有多明显,哪怕漏洞百出,无一例外都会生出一些作用,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道裂缝,最后都会演化成不可磨合的冲突与隔阂。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我与左冷的关系近来才有所缓和,本以为他多少会与我保持一些距离,可是除了最初的僵硬之外,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仍挡在我身前,将整个背部毫无防备的展现在我面前。
被一个人这样信任者,心中生出丝丝感动。
“对方人数众多,我可能无法护你周全,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
扬起下巴,似笑非笑扫了眼挡在面前的虾兵蟹将:“对付他们还不成问题?”
左冷脸上现出久违的微笑,虽只是轻微勾了下嘴角,足以令人为之心神一荡。
懒得废话,他松开握着我的手。抽出那把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宝剑,正面迎敌。
来势汹汹,为他身上迸发的死亡气息所慑,千人的队伍竟被他一人一剑逼的节节后退。索格从身旁士兵手上夺过弯刀,直冲左冷面门而去。对着踟蹰不前的属下大吼:
“谁敢退后一步,满门抄斩。给我活捉那个女人。”
一声令下,身着西域军服的士兵如蚱蜢般纷纷涌来,便连这些草原上成长起来的汉子也知道欺软怕硬。
双拳难敌四手,便是左冷再生猛,前后夹杀之下也不免负了伤。脚下踩着的尸体堆积成山。仍有不怕死的源源不断冲了来,四面围攻之下,左冷根本空不出手向大营传递信号。
而我本就有恙在身。勉强对敌,体力渐渐不支。
膝盖支撑不住,猛然一软,歪打正着躲过一招攻击。之后就没有这么幸运,背部被重重一击。胸口痛不可当,嘴里即刻涌出一股铁锈味儿。
眼前一片黑暗,昏沉之间,被人搂在怀里,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
瘦弱、冰冷,无一丝味道。凭感觉根本猜不出是谁。
眩晕过去,自己已经被带出人群,索格阴沉着脸站在不远处。两侧的士兵杵着武器似是颇有忌惮。
抬起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灭,你想造反不成?”
灭揽着我的腰,将我的头压在他胸膛上,这便是他的回答。
才发现这个一直被我当作孩子的男人竟如此高挑。我的头顶甚至连他的下巴都到不了。
索格眼中阴霾大盛,死死盯着前方。就在我以为他不惜牺牲灭的时候,他脸上的沉色渐渐褪去。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紧握成拳,背在身后。
“好,你若是保证从此之后不再违背我的命令,我就放了他们。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灭低头看了我一眼,揽在腰间的手紧了紧,而后慢慢松开。
“过来。”
灭迈开步子朝前方走去,被我一把抓住袖子拉回身边。眼前浮现他血迹斑斑的身体:
“他若是跟你回去,会遭到怎样的待遇?”
“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代姑娘此举,莫非是想将灭带在身边,且不说苏逸与天朝士兵,便是你身旁这位恐怕也容不得他。 ”
纵使有这个心思,我又怎会不知,自己根本保护不了他,索格身边才是他该待的地方。就像他说的,左冷曾不止一次有以灭为筹码逃出包围的打算,均被我厉色制止。
无可奈何的松开手指,如上次那般来不及道别便被拉着上了马背,视线被左冷挡的严严实实,回首只来得及看到他一片一角。
“你对所有人都如此留情?”
和着风声,这句话传入耳中,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没想到这个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他竟会关心起我的私事。
“见过太多的世态炎凉,我只是尽力对身边的人好一些。”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隐约听见嘀咕了句什么。
后来才知道,那句话是,爱上你的人,一定很累。
索格的人堵在回营的必经之路上,我们只得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左冷对这里的地势很熟,跨过一个峡谷便可绕行到另一条通往军营的小路。
峡谷就在眼前,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左冷眼疾手快,拽着我在草地上滚了一圈,毫发无伤的落到。
再看那匹战马,已经身首异处,脖颈断裂处一颗黑溜溜的脑袋正凑在上面啃食,间或发出啧啧的声响。
周围安静的可怕,草丛间突然簌簌作响。
退后几步,拉住左冷转身就跑、
“是傀魅,你身上有没有带打火石。”
左冷面带疑虑,他接触到的傀魅大多身材健硕,看此人的身形衣着倒更像是山中的野人,回过头,正对上他从一堆血肉模糊中露出的红色双目。更糟的是,越来越多的傀魅正从灌木丛中走出。
“没有。”
漫无目的的往前跑,魂珠暗淡无光,身体中的灵力已经在刚刚的打斗中消耗殆尽,此刻的我便是连稍微彪悍一些的女子都打不过,更别说这些怪物。
索格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视野中。
“堂堂一国王子,竟然出尔反尔,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我是答应了灭会放了你们,可没说不会再捉回来,要怪就只怪你们动作太慢。”
他拍了两下手,刚刚还凶猛进攻的傀魅,向来只听从灭支配的怪物们,竟如同温顺的宠物狗一般,乖乖站到他身边。
“怎么,你以为我西域王室便只有灭一人拥有如此异能。”
话本中总会出现这些惊险又浪漫的情节,一对有情人被山匪逼到悬崖边,携手跳下,最后双双化作蝴蝶,又或者大难不死,意外获得大笔财富,从此幸福美满的生活着。
当冰凉的潭水涌进耳鼻,喉咙似乎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才知道那些情节有多荒谬。这便是凡人经历的死生之劫,绝望而痛苦,怪不得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为长生不老而执迷。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之时,眼前似乎出现一大片绚烂的桃花林,最繁盛的那一棵树下,似乎站着一道清冷的身影???
……………………………………………………………………………………………………
苏逸突然头疼欲裂,手中笔杆落地,墨汁溅在白色常服上,渐渐晕开,竟像是一片灿烂盛开的花朵。
握住抖个不停地右手腕,一股前所未有的惊颤涌上心头。
衣服顾不得换,让人立即备上马匹,他要亲自去接人。
刚出得营帐便碰到匆匆赶来的风扶远等人,这才知道,同时失去踪迹的还有左冷。
“可派了斥候出去?”
“派了,一直追踪到敌方营地,并无任何发现。一刻钟前按照约定放了安全信号,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绝非左将军会做出的事,除非遇到了意外。”
马蹄声由远及近,刚生出的一丝希望在看到空荡荡的马背时迅速泯灭。
“这不是苏将军的战马,怎么会从外面回来?”
苏逸眸底一沉,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发白。
风扶远有所感觉:“莫非她也???”
“出事了。”
低头吃草的战马突然打了个响鼻,蹬着蹄子躁动不安,挣扎着向营外行去。
苏逸放开缰绳,翻身上马:“跟着它。”
一行人跟着战马来到一处偏僻的溪边,在草地上发现生火的痕迹,还有两只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鱼骨头,推测出两人很可能在一起。
苏逸仔细查看周围,在一处杂草歪斜出蹲下,手指拈过一片叶子,凑到鼻尖嗅了嗅,血腥气味。
…………………………………………………………………………………………
在两人坠入的深潭中搜了好几个时辰,他们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连只鞋子都找不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留下人继续搜,索格戴泽一小队士兵率先回了营。
内心烦躁,扬手打断士兵的汇报,迈进帐中。
扯开披风随手甩在地上,坐在凳子上为自己倒了杯烈酒。
“一无所获?”
帐中还有另一个人,眼中凶光大盛,索格抽出手边
大刀,朝声音的方向砍去。
距离脖颈不足一寸之处勉强停下,脸色阴霾。
☆、v 009 失踪
“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鹤大大方方朝他行了个君臣之礼,似乎刀刃贴着的,并不是自己的脖颈。
“许久未见,大王子可好。”
这句话听在刚刚无功而返的索格耳中,讥讽意味十足。
大国师在的时候西域大军势如破竹,连下三城,士气空前高涨,就在他离开不足十日,他便丢了玉门城,自此之后胜少负多,此时更是被逼出天朝国土。
军中已有传言,说是就因为他赶走了大国师,惹怒了天神,才会得不到眷顾,甚至还有副将劝他将大国师迎回来。
堂堂一军统帅,未来的西域之主,何曾受过这般窝囊气。此时听他说的这般随意,不由得怒从心生,手里力道失控,待他恢复清醒之时,大刀已经没入脖颈一半,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收回手,十分错愕。
大国师的本领他是见过的,呼风唤雨,指人为萎,如何连一把兵器都躲不过。
“你就这么想死?”
白鹤面色如常,嘴边仍挂着温和笑意,就像一个包容调皮孩子的长辈。
只见他伸出沾了血的手,握住刀柄,一点一点向外抽出,浓稠的鲜血因失了阻力一股脑儿向外涌出,就连距离两人十步之远的书案上都溅落点点红梅。
便连杀人无数的索格,看到如此场景都不由得心惊胆颤。
大刀完整拔出来的同时,白鹤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愈合,完美的一丝痕迹不留。
若非满地的暗红,还有刀刃上仍往下滴着的血珠,刚刚的一切似乎从未发生。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寒颤。索格僵硬着声音:“我念你曾为我西域立下功劳,功过相抵。仍保留禄品宅院,你不好好在王庭颐养天年,跑到这里做什么?未经通报擅自进入主将大帐,凭的是我不敢杀你,还是杀不了你?”
“本道身上背负着助大王子入主中原的使命,岂敢怠慢。”
言毕,从疱袖中掏出一卷明黄布帛递过去,安静站在一旁,微垂着头,等待回复。
见到这个东西的第一眼索格便猜到里面的内容。只是没想到母后对此人如此信任,不仅恢复大国师之位,还拨给他将近三分之一的兵权。而这一切。他这个最高将领只是刚刚才知晓。
随手将加盖玺印的布帛扔在书桌上,缓缓踱起步来,刀尖拖在地上翻起一层泥土。
一改之前的阴霾沉色,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却让人越发感到胁迫。
“本将还奇怪向来恪守本分大国师怎会变得如此肆无忌惮。原来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也是,你与母后有过救命之恩,于情于理在她身边得到的优待要比在我这个王子这里要丰盛的多。”
白鹤怎会不知他话中隐藏的意思。
西域王庭内的大位之争并不比天朝缓和,其中最强大的两股势力,便是这对母子。
老可汗早早便立下旨意待他去世后由大王子索格继承王位,可他却在可汗去世的半个月前被自己母亲以莫名奇妙的理由远远调离。待得到消息匆匆赶回之时,大局已定,王位上坐着的雍容华贵一人。正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民间曾传过一个留言:老可汗其实在半月之前便已病逝,只不过死讯被王后压下,目的就是趁大王子离开之时入住汗位。
其中孰真孰假,个人心中自有一番考量。
如今索格王子此番言论,已然将他划归为王后一翼。若是得不到一军主帅的信任,便是他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在手。也会寸步难行。
态度越发恭敬,这一点便是他与天鹤最明显的区别,天鹤心高气傲,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低姿态,所以当年,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赶下了凡间。
“索格王子足智多谋怎会看不出上次乃反间之计,王子当日被表象蒙蔽双眼,未待解释便将本道遣回王庭,向王后求助实乃无奈之举。
说句不敬的话,本道乃修仙之人,道行不浅,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该得到礼遇,王子如此对待方外之人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断了缘分,本道之所以不顾道友嘲笑自请回到大营,只因看中你身上的帝王之气,想要帮助王子成就一番霸业。
反倒是大王子,从始至终都认为本道心怀不轨,本道便是六根清净也不免有些心寒。”
一番话在情在理,将索格的疑心打消大半。仔细想想,除了一处十分隐秘的住宅,他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便是母后赏下来的金银玉器他都原封不动送回国库,无一例外。确如他所说此人道法高深,必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且近来士气低迷,将士们极需要一场胜仗逆转形势。
“我知道了,你暂且留下。”
背对他的方向,白鹤不动声色舒了口气。凡间的尔虞我诈比天庭更盛百倍,怪不得连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弟弟也学会了使阴招。
“王子眉头不展,可有需要本道帮忙之处。”
反正瞒不过他,便将上午发生的事细细道了一遍。
“王子是在为未能活捉左冷而感到遗憾还是在为代婉担忧?”
被索格警告的瞥了一眼,白鹤略有收敛。
“本道的意思是,若是后者王子大可不必担忧。”
“此话怎讲?”
“她同本道一样,并不是凡人。”
对他这番话,生性多疑的索格意外的并觉得一丝不妥,那般风华绝代的风姿,总是出人意料的行为,再加上时不时迸发出的令人惊讶的力量,无论哪一项都是凡人所遥不可及的。
“我派人在他们落水之处搜寻了数个时辰,直至此刻仍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而且,她之前似乎有些不对劲,你们修仙之人也会有身体抱恙的时候?”
白鹤眼中闪过诡色,煞有介事的微微颔首:“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便是天上的神仙也绝非毫无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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