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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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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竟然对我大吼大叫,如何对得起我父亲对你的栽培。”
代世明靠妻家平步青云,这件事情一直是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大夫人做事向来有分寸,知道他的底线,是以只是点到为止,毕竟儿子还在身边跪着。
饶是如此仍是将代世明激怒,看了眼倔强的儿子,骄傲的妻子,叹了句“家门不幸”便甩袖离去。
一连在皇宫住了小半个月,便是沐休回府时也是直奔美妾院落去看小儿子,将大夫人气的,若不是修养还在估计房内早就遍地开花。这自然是后话。
总之,经过这件事情,大夫人对代婉越发的不待见,以前碰到好歹给个皮笑肉不笑意思意思,现在便是装都懒得装,搞得跟我抢了她男人似的,当时的确不知道,何止是抢了,还是两个。
大夫人最近窝火窝的厉害,可作心的事情远没有结束。自从代婉在万寿宫宴上露了面儿,整个上京的显贵便都知道相府还有一位貌若天仙尚未出阁的大小姐,虽然已过了二八年华,可架不住人家长得美。
那双烟雨朦胧的眸子配上眼角鲜艳欲滴的胎记,只一眼便神魂颠倒,那种无意中露出似暖还寒的风情,便是十个花魁都不及半分。求亲之人络绎不绝,相府前所未有的热闹。
都说宰相家的门槛儿高,便是心仪美人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虽说只是一个庶女,奈何代相膝下子嗣稀少,便是庶出也视若珍宝,看看宫宴那天人家代小姐那一身行头,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世家嫡女。
大夫人正为此头疼,上门求亲的若是普通世家便也罢了,随便两句也就打发了,甚至用不着她出面。可偏偏事与愿违,大门口一块牌匾掉下来,砸中十个,十个均是达官中的显贵,各个怠慢的的,她倒是真相随便答应哪个,把这个祸害趁早嫁出去,奈何相爷之前已经发过话:婉拒,便是圣旨也不例外。
“夫人。”
大夫人倚在榻上,一手按揉着额头,脸上疲色一览无余,睁开眼睛看了眼自己的陪嫁嬷嬷:
“可是又有人上门提亲,索性告诉他们,皇上已应允代婉婚嫁自由,他们若是有心便去讨好那丫头,省的来烦我,嗯,就这样吧,我头疼得厉害。”
嬷嬷看着自家小姐,不是不心疼,可嘴边儿的话还是得说。
“夫人,宁侯夫人与二少夫人来访,我已将他们安置在客厅,看她们样子只是简单串串门子,夫人还是过去见见为好。”
大夫人坐起身,嘲弄的勾勾嘴角:“嬷嬷也是高墙大院里出来的,像我们这种世家大族怕是一辈子都与简单二字沾不上边儿,罢了,给我上妆,让外面好好伺候着。”
*
“小姐,你真的不到前厅看看?”
剥了颗圆不溜秋的提子送到嘴里,口齿不清道:“刚刚回绝的时候你不是听到了?你家小姐‘身体不舒服’万一将病气过给客人多不好。”
心儿撇撇嘴,这种理由恐怕连门口那两个傻门房都不会信。
“那岂不是会让她以为是小姐怕了她?”
心儿口中所说的她,自然是慕容澜无疑,自从听信了那段传言,这丫头便将苏逸划作我的私人物品,更是将慕容澜视作大敌人,目前为止最大的理想便是看到我与慕容澜互掐,并且将她揍得跪地求饶,自请休书。
看着她这丫头畅游在自己的思绪中,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颗石子准确无误的击碎我手中的茶杯,却又不会伤到人,力道拿捏的十分精准,武功定然不会差。
心儿惊醒,跑出去看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将东西捡起来递给我,却是一团纸条:
人约黄昏后。
想骂人,也的确骂了。
人既然都来了,有话直说不就得了,做什么学那些酸不溜秋的文人,他以为他是索格王子啊。
“小姐……”
“心儿丫头,今晚要不要跟本公子去喝花酒?”
上次的事情还是在我幼小的心灵总留下了阴影,趴在门上听了会儿,确定里面只有一人才推门而入。
他似乎酷爱紫色,今日又是一身紫色常服,配上他那张艳丽慵懒的面孔,竟是无比高贵。有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这个人,恐怕不会简单只是一位“大人”。
“是不是想问皇帝的事,虽然不知道于你而言是好是坏,不过,他暂时不会有事。”
“我知道。”
怔了一下:“那你还叫我出来作甚?”
“喝完这壶酒我便要会风城,所以你可以把它看作是送别?”
“你回风城,那武联那边怎么办?”
他哀怨的瞟了我一眼,径自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果然你待公孙是不同的,不问我为何回去也不说些送别额套话,唯一担心的竟是武联的事情无人处理。我说,可不带这样伤人的,我自以为待你还是不错的。”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心虚,悻悻笑道。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再说以咱们的关系也用不着那些客套话。公孙仪被无罪释放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你确定不等他一起回去。”
身边的怨气似乎又重了一些。
自我反省了一路,决定下次见面一定要好言好语的向他道个歉。
公孙仪在宫宴上的表现给天朝长了脸,连带着在牢狱中的伙食也改善了不少,我到的时候那厮竟然在吃宵夜。
凑近去看,鸡肉卷配混沌,味道似乎很不错。
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蹲下,巴巴的看着他,不敢确认眼前这个是真的苏逸,还是假的公孙仪。
☆、68 留下来陪我
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蹲下,巴巴的看着他,不敢确认眼前这个是真的苏逸,还是假的公孙仪。
那人同样对我熟视无睹,自顾吃着碗里的东西。一碗馄炖下肚,仍旧吝啬给我一个眼神,除了苏逸再无旁人。
我凑过去捏住最后一个鸡肉卷塞进嘴里,天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
他放下筷子,淡淡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拿起帕子擦嘴,动作优雅舒缓,能将小摊子上的宵夜吃出豪门盛宴的感觉,也算是一种能耐。
“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闲来看看我,倒真是难为你了。”
这话听着不对味儿,却又怎么都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二公子。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景秀丽的好地方,犯不着我一个正值芳华的少女天天往里面跑。
“宫宴上惊鸿一瞥,提亲之人踩破了相府的门槛。怎么样,有没有合心意的?”
看着他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有些好笑有些无奈,这厮的独占欲似乎越来越强烈。
在他身旁坐下,语气中带着扼腕:“人妖结合,是要遭天谴的。”
他沉默不语,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扶远已离开上京,临行时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武联诸事稳妥,南流苏功不可没。”
后面这句话纯粹是用来膈应我的。
他脸上的无一丝波动,冷清至极。
聒噪的声音突然消失,风扶远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眼睑微抬,一张放大的丽颜映入眼眸,心脏一窒,向后撤了撤身子,竟有些不自在。
两个人自小相识,以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便是坦诚相见也是有的,却是第一次有这种窘迫的感觉。
不由得沉了语气:“做什么?”
在他脸上捏了捏,摸了摸,毫无痕迹可寻,不由的感慨现在易容术如此之精妙。
“整日带着这东西,不会闷吗?”
“透气。”
哦了一声,接着伸手去扯,被他不耐烦的拍掉。
“不要动手动脚。”
“……能不能接下来让我瞻仰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不乏戏谑。
“你不是妖吗?怎么这点儿小事都办不了?”
状似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知道的,我出手向来没个轻重,万一把那层真的接下来可就不妙了。”
“……”
“宫宴上舞剑之人从哪里找来的?差点儿连我都骗了过去。”
“苏家的人,生来便有一个替身?”
“那人是谁?”
他瞥了我一眼,不冷不热。
“佛曰,不可说。”
“……”
什么信息都没得到,站起身子,拍拍手上子虚乌有的尘土,准备打道回府。
一直爱搭不理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你去哪里?”
“回家睡觉,要不然在这里跟你大眼瞪小眼?”
“今晚留下来陪我。”
怔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缺爱的要求。
“不好意思,本小姐只陪聊不卖身。”
他不怒反笑:“你若是敢踏出牢门一步,从今往后就别想我再陪你睡觉。”
“……”
真是,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牢狱中条件再好也与外面一件普通的客房无法相比,尤其是一张木板床,又窄又硬,两个人侧着身子挨着挤着才勉强躺得下。
打了个哈欠,闭着眼,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感觉有一只微凉的大手在我背上轻拍,嘴角轻轻上扬。
“蔻粉的事,可还怨我?”
“……不会。你是阿逸,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注视着怀里已然熟睡的人,良久,收紧手臂,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太阳初升,露水中带着些微冷意,走在街上,如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晃动着酸麻的手脚,被整整压了一夜,浑身像是有无数个虫子在啃咬。
相府后门的小巷里站着个人,正巧挡住我的去路。
长得不错,而且……有些眼熟。
他抱着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熟睡,发丝眉毛上沾着密密的露珠,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不忍打扰,踮着脚悄无声息的绕过去。
“喂。”
回过头,却见那人已经睁开眼睛,正冷冷的把我看着。
看着那双冷若寒冰的眸子,终于想起,此人不正是在冷宫湖边对我刀剑相向的那个左姓将军。
“这位公子刚刚可是在对我说话?”
三两步来到我面前,步履稳健,神色清明,径自向我伸出一手。
“拿来?”
我是真的不明所以,瞪着眼睛一脸迷惘的看着他。
他眉头紧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帕子,你在湖畔捡到的帕子,还给我。”
面对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心头温怒:“你哪只……”
总算记得维持大家闺秀的姿态,硬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端起文秀笑意:
“左将军怕是误会了,你口中所说的帕子代婉并未见到。
小女子的胆子还没有大到,在差点儿命丧剑下的情况下还有心思左顾右盼。”
他抿着唇,瞪了我一眼,冷着脸转身离去。
性格还真是……差劲。
心儿从后门出来,便见自家小姐笑的欢实,不由得疑惑。
“小姐为何发笑?”
“哈,跟某个人之前简直一模一样。”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心儿只看到一道冷峻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转角。
“小姐,那人好像是左冷左将军。”
此话一出,却见她笑的愈发不可自抑。
“你说他叫什么,左冷?还真是……人如其名。”
倒了杯水递过去,心儿看着自家小家红晕未退的双颊,嘟起了嘴。
“才一晚上未见,怎么像个深闺怨妇一般,女大不中留,是该帮你找个夫家了。”
“小姐……”心儿跺着脚,满目娇羞。
“您昨晚一夜未归,偏偏又不派人传个消息,可知心儿有多安心。”
看着她眼下的大片青色,心生愧疚,这丫头想必整整在后门等了一夜,否则也不会一听到动静便推门出来。
“好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事情解决的比想象中还要快,刺伤皇帝的凶手当日便被抓捕归案,严刑拷打之下供认出主使,竟是最受皇帝信任辅政王侯,浒侯。
而我昨日才得到消息,顾州浒侯已归顺豫王。
☆、69 戏耍
苏夫人离开后我便被大夫人下了禁足令,可想而知,这件事情与慕容澜脱不了关系。
公孙仪出狱当日仍在禁足中,便是解了令,依代婉的身份也不能随意去见一个男人,尤其这人还是刚刚摆脱“大事”的一介江湖草莽。
想起那厮不咸不淡的眼神,脊背生寒,依那人别扭的个性,即便嘴上不说,难保不记恨在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还了回来。
要不,乔装打扮?这个念头才出,刚交完差从宫中回来的代言昭便给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
那两个人一见如故,上京路上形成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于情于理都要去表示一下慰问,问我可愿同去?
并没有急着点头,眉心轻皱似是有所为难,最终还是点点头:“也好,夫人那边就劳兄长帮忙解释。”
代言昭看着她故作老成的模样,心下好笑,却也没有揭穿。
来的有些早,只得等在天牢外。
外面太阳太大便没有下车,风扫过车帘,一道笔挺的身影若隐若现,偏着头认真打量这位兄长,与代世明文人的儒雅不同,他身上自带着一种刚毅。
这种男儿该是驰骋沙场的雄鹰,而不该被困在那方金丝笼中,可他又是代家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姓氏,肩上的负荷也是常人所不能及,是以,对于好友成林的抉择,他只有艳羡的份儿。
。
察觉到她的视线,代言昭回身,准确无误的锁定一张明艳秀丽的面容,微微一笑。
捂着发烫的脸颊,舒了口气。无怪西王母对宫里的仙女管教甚严厉,实在是凡间的诱惑太多,一不留意便泥足深陷。
面白无须的太监趾高气昂的从天牢中走出,腆着笑脸同代言昭寒暄了一番,语气颇为恭敬小心,对于马车中的女眷更是连眼都不敢抬。
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缓缓现于眼前,除了脸色因为多日不见日光显得有些苍白外,其他倒无甚异常。尤其身后跟着的两口箱子格外显眼,不用看也知道该是皇帝的补偿。
代言昭拍拍他的肩膀:“可怪我当日殿上,没有替你辩白?”
“证据确凿,便是我自己也百口莫辩。若不是代兄照料,在下也不可能平安无恙从里面出来。这份恩情公孙仪铭记在心。”
我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二人惺惺相惜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公孙掌门接下来有何打算?”
“离开落霞山已一月有余,武联众人怕还在忧虑之中,在下并不打算在上京停留,稍事休息便会连夜离开。”
“正巧舍妹也要回西峰,公孙可愿多待一日,有你相伴我也能放心许多。”
诧异的看了眼代言昭,一直以来,从这位兄长口中听到的大体都是离男人远一些,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热衷于牵桥搭线,甚至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想来是怕夜长梦多,唯恐父母逼迫与我。
公孙仪点头应允,一派正直模样,这恐怕也是代言昭放心将我托付于他的理由。
代言昭在酒楼为公孙仪摆了宴,他们二人都没有邀请我参加的意思,只得悻悻上了马车原路返回。
集市的喧嚣传入耳中,我在车夫惶恐不安的神色下下了马车,准备与这热闹繁华的上京道别。
今日恰逢一月一次的大集,放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影影绰绰中忽现一抹眼熟的身影,即便身处闹市,那人周身依旧冷寒。
左冷从上京最大的织锦铺子出来,并没有找到他所需要的料子,眸子不由得沉了几分。迈入一处较为冷清的小巷,抽剑向后劈去,却被人灵巧避开。
“你会武功?”
迎上他质疑中带着戾气的冷眸,我笑着摊摊手。
“难道你没有听过,代家大小姐自小便被遁世高人收做入室弟子?我不禁会武功,而且比你高很多。”
他沉默不语,眼睛死死盯着我,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可是想问,我明明会功夫,当日湖畔旁为何会任由你的剑抵上我的喉咙,而不反抗?”
“若是我说小女子为将军美色所吸引,一时忘了反应,将军可会相信?”
他的脸色预料之中又冷了几分,握剑的手紧了紧,然后,转身便走,再不看我一眼。
“昕,可是文昕公主那个昕?”
他脚步一顿,猛的回过身,大踏步走到我面前,攥住我的手腕:
“还我。”
我挣了挣,竟半分动弹不得,迎上他盛怒的双目,露出无奈的表情: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若是被他人看到,将军可做好上门提亲的准备。”
手腕立即被甩开,便若一块烫手的山芋,自尊心小小刺痛,却也知道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道理,我便是长的再美,在他眼里怕是还比不上心上人的一根头发丝儿。
公主与将军的故事,果真是天上地下,更古流传的。
“还给我。”
心情莫名有些压抑,凉凉瞥了他一眼。
“你说那条帕子?不好意思,本小姐今日情绪不好,记忆力也跟着下降,将军还是等哪天我心情舒坦了再来讨吧。”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心情会好?”
“···那可不一定,女人的心便若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天。”
“我等。”
我笑笑,不可置否,既然愿意,那就跟着吧。
左冷看着她嘴角的弧度,直觉有哪里不对劲,见她迈步朝街区走去,闷头跟上,不远不近始终保持五米之距。
很快,他就知道刚刚那股异样来源于何处。
胭脂水粉,外衫内衫,甚至袭衣肚兜,但凡是买女性用品的商店,无论平常的还是私密的,代婉都要进去逛逛。
收到来自四面八方或嫌弃或嘲弄的眼神,左冷攥紧剑柄,第一次有动手打女人的冲动。
本就不是脾气好的人,这种羞辱在她又一次从内衣铺子中出来时,爆发出来,压低着嗓子,若一头压抑的野兽:
“你够了。”
而这一切均被不远处二楼雅座上的二人收入眼里。
☆、70 遇到
这就急了?
挑眉把他看着:“左将军何出此言,往何处去,进哪家店,是小女子自己的事情,再者这条路这么宽,将军也不一定非要跟着我,请便。”
转身要走,一把冷剑挡在身前,某人的耐心似乎已经殆尽。
“最后一次,还给我。”
迎上他嗜血的眸子,眸色微闪,眼前一幕与记忆中模糊某一场景隐隐重合。
嘴角释出一抹挑衅,我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大将军会于女子为难,除非……将那条帕子视作比名声更重。
不待二人有所反应,“呱呱”两声,却见身边不知何时涌出一群蛤蟆,各个肥头大耳,容貌狰狞,骇的看热闹的人群轰叫着向后退了几步。
一二十个全都围在左冷脚边,动作敏捷,有两个甚至跃到了剑身上,颇为挑衅朝他叫了几声。
左冷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宝剑出鞘,电光火石之间地上便只剩几具尸体,均是首尾分家,刀口干净利索。
一刀下去死了大半,余下的几只落荒而逃。
“当年玉门关一役,左将军以五万之兵屈我十万之众,以雷厉风行之势横扫雁门,我西域有志男儿在那一役伤亡大半,尸横遍野,两万俘虏被坑杀郊外。却不曾想沙场上叱诧风云的英雄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不仅当街为难一女子,竟连畜生都不放过。”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走出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为首的那个一双蓝某,尽是轻蔑。
“代……婉、代……婉……”
朝灭递去一个颇为感激的眼神,那些蛤蟆斗士一出场便知道是他的功劳,只是下次,希望能派一些面貌和善的,直至此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没有消下去。
左冷看着这位素以骁勇善战为名的西域王子,胸中冷意翻滚。
“三年前中秋之夜,西域单方面撕毁和平契约,三十万大军攻破玉门关,关内三城统十四万三千六百人全部惨遭杀害,妇孺幼儿皆不能幸免,屠戮之火整整烧了半个月。时至今日,索格王子竟能站在上京的大道上,当着我天朝百姓的面儿指责我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将士,这份儿胆量,左冷佩服。”
一番气壮山河的反驳,激的在场百姓血气上涌,看向几个西域人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我怔了一下,有些目瞪口呆,着实不能相信刚刚那段长篇大论,竟是从眼前这个冷面将军口中所出。
这得,多恨呐。
两位大将相互怒目而视,形势一触即发。
代言昭深知如此放任下去必然会出事,已经看到几个激进百姓跑到菜摊子上去收集烂菜叶,不出一刻这些东西便会招呼到西域使团头上。
到时皇上追究下来,代婉怕是也难逃干系。
“对不住公孙,你要不要先回楼上,待处理好这里的事,我陪你喝个尽兴。”
“不用,我同你一起。”
看着从人群中踱出的两人,我低下头掩去脸上的纠结,这叫什么?祸不单行。
代言昭的出现,为双方提供了一个台阶,毕竟睦邻友好的假象在明面儿上放了两年,谁都担不起第一个撕破脸的责任,这场意料之外的冲突最终不了了之。
留下一句“我再找你”,左冷转身便走,似乎与他们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索格假惺惺道了几句感谢遗憾,带着一脸不情愿的灭回了驿馆。
围观的人群散去,顿时只余三人。我低着头,再低一些,如果眼前有条细缝,我不介意化作原形钻进去。
代言昭看着她这副模样,责备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跟我上楼。”
两个人的包间是整个客栈视野最为开阔的,凭栏而立,居高临下,将我刚刚经过的所有地方都囊括在内。
胭脂、首饰、外衫、袭衣、肚兜,肚兜,肚兜……
无地自容。
倒了杯茶给兄长,膝上的手穿过桌子握着一根拇指,晃晃。
“婉妹,你怎会与左将军相识?”
“……偶然……”
“左家一门忠烈,可惜在三年前西域屠城之夜几乎全部战死,如今嫡系也就只有他一人。”
难怪他在面对索格的时候如此反常。
“万寿节已过,西域使团何时离开上京?”
“明日午时陛下在宫内设宴为两位王子饯行,如无意外,我将奉命一路护送他们出京,可能来不及为你和公孙送行。”
“代兄放心,在下定会护舍妹周全。”
他这话说的中规中矩,我却听得牙齿打颤。
是日傍晚,代世明带着圣旨与回礼到驿站例行慰问,片刻即回。没有人注意到本该遂轿子一起渐行渐远的人,又从后门一闪而入。
又有谁能想到,费尽力气想要找到的西域联络据点,竟然就建立在天朝招待外使的驿馆中。
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另一个隐秘所在,同样有人不安于室。
“你在她身边这么久,可观察到什么?”
“代婉行事多为率性,从不掩饰自己目的;酷爱与花朵有关的一切,与您得到的情报相吻合,我也曾听她提及过霾山,基本可以确认为玉蔻宫主。但是,她对苏逸似乎并不上心,对公孙仪也无甚特别,即便在他入狱之时也未曾施与援手,反而……对左冷将军有种别样的关心。
依属下所见,那人在玉蔻宫的地位并不高,所接触到的不过日常尔尔,一时认错也说不定;又或许,是她为了保护玉蔻宫主故意诱导王爷的说辞。”
“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轻微的关门声后,室内陷入沉寂。
“你说,她会不会背叛我?”
“全凭王爷定论。”
“青阳,你与那二人都接触过,你说,难道真的是我的消息有误?”
“属下同样没有发现异常。”
“是吗?那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不过,苏逸与公孙仪之间一定有问题,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也必然存在某种密切联系,这一点,我很确定。
代婉、苏逸、公孙仪……”
☆、71 讨好
站在山顶,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部队,马车比来的时候长了几乎一半。
若是有哪家主人能像天朝皇帝这般出手大方,我也愿意放下身段上门夸赞一番。
猛虎明线大旗在空中高高扬起,不禁想起四个字:放虎归山。
侧目看着一身黑衣屹立于凸石之上的人,他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凝重。
怕是在与简清璋明争暗斗之前,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走吧。”
“那我去哪里?”
昨夜临睡之时,代言昭到我的院子里喝了杯茶,之后默默看了我好半晌,递过来一个据说可以在任意一个钱庄无限量提取银两的令牌,告诉我从今以后不要再回来。
将闺阁少女拐去私奔的见得倒是不少,就是没听过劝自己妹妹远走高飞的。
原本我就不明白阿逸为何要给我安排另一个身份,以为其中必定有所考量,可时至今日,除了在寸土寸金的上京有一处免费居住的高级宅院,并无甚特别,至于那些自以为是搜集到的信息,怕也是那厮早已嚼烂的。
如今代言昭的建议正中下怀,何乐而不为。
“回落霞山。”
突然袭来的寒气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抬眼便只看到翻身上马的冷潇背影。
两匹日行千里的良驹缓缓踱在艳阳下的大路上,稍有几分见识的人看到一定会扼腕一句暴殄天物。
头上带了个大大的帷帽,恨不得将整个身体包括下面四只马蹄都遮挡住,手中的缰绳似握非握,身子随着马白的步伐前后晃动,这便是七日以来我的状态。
不是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感受,甚至连身下的坐骑都时不时嘶鸣几声宣泄不满,可那人依旧充耳不闻,便若此刻一般,瞧着道路两旁绿油油的玉米地,一派闲适。
“我们在路上耽搁这么久,你就不怕武联的人担忧,你也知道如今消息有多闭塞,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无罪释放,再去上京劫狱可就糟了,我们还是加快速度为好。”
“莫急,该知晓的总是会知道。”
“……不合适吧,还是传个消息过去,一走一个月山上说不定早就乱成一锅粥,正急待你回去主持大局。”
他叹了口气。
“怕是没办法了?”
“……为什么?”
“还记得我养的那只鸽子?就是从你口中幸免于难的那只?”
……我点点头。
“我怕她在笼子里闷坏了便放了她几日自有,孰料她竟带了几只公鸽子回来,将我的交代忘得一干二净,整日带着那几只畜生在我身边乱转,你说,我会怎么处置她?”
“……世间竟有如此朝三暮四的母鸽子,实在是雌性界的屈辱,不如,罚它抄三百遍女戒,小惩大诫。”
一道凉凉的眼神瞟来,下意识缩了脖子。
“那你是如何处理的?”
“将那些公鸽送进厨房加了道菜,至于那只不识好歹的母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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