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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梦鹿-松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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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男人转眼已到少妇面前,俯身攫住少妇的下巴,俊美冷酷的眸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你告诉她只是你找来的仆婢,何时成了你的母亲?”怒不可遏,“你敢骗我?!”
少妇吓得瑟瑟发抖,泪水无知无觉地往下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牙齿格格作响,老妇人见状连忙挣扎着抱住男人的腿,哀哀乞求,“主上饶命,这事不怨夫人,是老妇――”
话未说完,男人飞起一脚,老妇人顿时如一只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血液四溅,少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晕厥过去。
仆人低着头迅疾而无声地把老妇人拖了下去。
阔大的厅堂中,男人命人把餐食端上来,仆人低垂着头屏息凝神,鱼贯而入。食盒打开,一盘盘呈上来的,赫然是老妇人的头、手臂、内脏。。。。。。又是一声非人的尖啸,在场的仆人不自觉地抖了抖,男人面不改色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女人,淡声道:“夫人累了,把夫人扶下去吧。”
然后,他自己坐在案前,如常拿起一只手臂,啃了起来。。。。。。
流瞳差点呕吐。
她面有菜色地回头看着悠然坐在船舱中的肜渊,说道:“龙君觉察到这条河的水有什么不对了么?”
肜渊静黑的目光看着她,“怎么?”
流瞳:“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的水别的地方的水有什么不一样?”
肜渊略一思忖,“水清。”
流瞳:“……”
她回身坐好,说道:“说来也真是奇怪,这条河和九河相连,九河的水混得像泥浆,而这里的水却清得好像能看到底。”
底是看不到的,但确实是幽静清澈,让人心旷神怡。
如果看不到水中蕴藏的内容的话。
流瞳托着腮,遥望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喃喃自语,“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条河流淌出梦境?”
“梦境?”
“嗯。”
她垂睫拨了拨水面,涟漪层层扩散,一副场景悠悠闪现又悠悠消失。
她看到少妇卧在床上,一个婴儿在她的身旁嗷嗷大哭,旁边的女仆扎着手苦劝,“夫人,喂喂小主人吧,小主人还这么小,他会饿坏的。”
女人背对着婴儿,秀美紧蹙,眉宇间满是厌恶和不耐,“抱走!”
“夫人……”
“快点抱走!”
男人进来了,女仆连忙跪在地上,男人挥了挥手,女仆低着头抱着嗷嗷啼哭的婴儿离开了。
男人坐在床头,拉过女人的手,“怎么,不喜欢我的孩子?”
女人嘴唇紧抿,似在竭力忍耐,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成功,男人低头在她的手心吻了吻,扳过她的身体,“没关系,喜欢我就行。”
说着,便朝她的唇吻了过去。
女人不自觉地偏头避开。
男人目中闪过怒色,大手揪住女人的领子,用力一撕,清脆的裂帛声起,女人滑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男人眼都红了,面容冷酷俊美,一双眼睛竟变成了竖瞳。
“既然成了吾的人,就不要想拒绝吾的享用!”
说话间,缠身而上,用嘴堵住女人的嘴,*激狂。
女人用力挣扎,头像后仰,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铺了一枕,如一只受难的天鹅。喉中发出说不清是呜咽还是呻。吟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股奇特的魅力,如能夺魂摄魄一般。她身上的男人愈发激动,背上峥然伸出两只长翼,下身变成了巨蟒,蟒尾死命地缠着女人,背上两翼失序地震动,伴随男人欢愉的低吼。
恐惧,厌恶,憎恨,迷乱。
整个过程,女人都竭力忍耐着,紧紧地闭着眼,咬着牙,如在黑暗的风雨中颠簸飘摇的落叶。
这是女人的梦境。
现场终于平静下来,男人却仍没有变身的意思,他缓缓松开女人,一点点在她身上舔舐,从头到脚,不放过每个角落,直到舔得满足了,才用蟒尾缠住女人,合上两翼,和女人并躺在枕上。
整个画面非常的……呃,重口……
流瞳突然特别理解女人为什么那么恐惧和厌恶了,不说之前的事,单是床上出现这种形态的男人,换做任何一人都不能接受。
不过如果那人是肜渊的话……
她瞄了眼船中神色端然的肜渊,再想象着自己被一条龙缠身的情形,脸色红红白白极其诡异。
肜渊感受到她的目光,深黑的眼睛回视着她,突然道:“你上次说的答应不答应那件事……”
流瞳几乎惊跳而起,“呃呃,龙君你听到了吗?好像有小孩的哭声哎。”
两人静了下来,若隐若现的哭声传入耳中,流瞳若有所思,“怎么会有小孩的哭声呢,没见河里有其他的船啊,难道我听到了梦?”
她俯身去撩河水,天突然暗了下来,水流顿时变得幽深浩渺,倒影着天空大片大片的乌云。大风随即而起,狰狞的雷电地划过天空,大雨倾盆而下。
雨越下越大,如千万条瀑布直泄而下,河涛奔腾澎湃,裹挟着他们的小船,如一片飓风中的落花,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摔下。
流瞳被撞得东倒西歪,七荤八素,睁目望去,天地间风雨苍茫,混沌一片,如回到了洪流大荒时期。
流瞳抓着船舷大声问:“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船平稳下来吗?”
肜渊的声音从风雨中传来,也如染上了风雨的苍茫之色,“没。”
说话间,巨浪滔天而起,他们的船被重重地甩向河边的巨石。
第79章 世外桃源
船身四分五裂,他们被巨大的冲力抛了出去,风雨如千万簇箭矢扎在他们身上,全都被吸往一个方向。肜渊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身,他们如被旋进暴风雨漩涡,被强大吸力吸进一个无底黑洞,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几天,或许只有短短一瞬,风雨骤歇,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云开雾霁,鸟语花香,他们跌进一片环水的平地。
还好,有肜渊护身,他们跌的姿势还算优雅。
既没有摔成狗啃泥,也没有把地上砸成坑,而是终于在最后收尾时,缓住落势,飘然落地。
举目望去,平原四周都是水,这里就像一片水中孤岛,有丘有石,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往来耕作的男男女女怡然自乐。
流瞳觉得,这情节有点熟悉。
正在田中劳作的人看到他们,大惊,试探着移过来问他们从哪里来,流瞳道:“我们正在洵河上泛舟,突然遭遇暴风雨,就被卷到这儿来了,这里是?”
一位老者道:“我们这里不通外界久矣,原本的国名也忘记了。据老祖宗传下的话说,我们这里连接外界的通道每六十年才开一次,且每次开都伴随着暴风雨,每次开的地方都不一样,所以极少有外界的人能进来,我们的人也出不去,客人竟然有缘来到这里,实在是天降奇缘呐!”
说话间,早已有人奔走相告,于是家家户户扶老携幼的都来观看,他们两个像稀罕物似的被人围着打量问询。有一个小男孩拉着流瞳的手,不停地闻闻嗅嗅,还伸出牙齿咬了咬,说:“好吃么,白白嫩嫩的,好吃么?”
流瞳的手一哆嗦,差点把他甩出去。
男孩的娘一把掌呼在他头上,把他拎了回去。
老者请他们到家里做客,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围观尾巴。老者吩咐家人杀鸡设酒做食款待,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堆满了围观的人,众人的灼灼注视中,流瞳实在难以举箸。
肜渊问老者,“刚才老丈提到祖先,你们的祖先来自哪里,缘何会到这样的地方,除了等待通道打开,就没有其他办法走出这里?”
老者道:“我们的祖先啊,据说是一个法力强大的水神,后来看中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就在这里给她修建了别宫。两人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之后便有了今天的无名国。”老者捻须微笑,“说来我们这一族还有神的血统呢,客人不必着急,先在此处安心住下,待通道打开时,再走不迟。我们这里久不见外客,客人来了,大家都欢喜得紧呢。”
四周发出善意的笑声。
肜渊道:“老人家高寿几何?”
老者道:“不敢,老朽在此地已度过一百八十个寒暑了。”
流瞳略惊,老者看着他们,笑意更深,不停地招呼他们吃酒吃菜。
两人在此地暂住下来,这里风光绮丽,景物宜人,平时人们或耕种,或打渔,闲时则泛舟戏水,对歌起舞,处处一派田园风光。
流瞳终于明白自己觉得情节熟悉的原因了,这里就是一处桃花源呐。
两人也曾向周围查探了一番,出了此地后,是漫无边际的雾瘴,雾瘴之中除了泥淖便是沼泽,与洵河毫无关联。
这里就像另外一个空间,与她之前所来之地毫不相关的空间。
他们又回到了小岛上。
流瞳对四周的水产生了兴趣。
她发现这里的水也蕴藏着梦境。
那些梦境像闪着微光的小鱼一样在水中浮游,时隐时现,转瞬即逝,很难捕捉。流瞳第一次知道,梦还可以这么滑溜。
她把裙裾掖在腰间,目光炯炯地盯着河面,待一有苗头便迅疾出手,捉到了便欢喜雀跃,捉不到便懊丧满面。
肜渊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看着她,姿态闲适。
那个啃过她手的小男孩也跑过来蹲在一旁观看,见她捉来捉去总是两手空空,不禁道,“你是在捉鱼吗?”
流瞳一本正经,“不,我在捉泥鳅。”
男孩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泥鳅不是在泥里吗,水里也有泥鳅?”
说着,也兴致勃勃地卷起裤腿,跳进水里,紧紧地盯着水面,“在哪儿呢,泥鳅在哪儿呢?”
流瞳摸了摸鼻子,“唔,是我看差了,不是泥鳅,是像泥鳅的小鱼。”
“……”
小男孩挥了挥手,豪气干云,“看我的!”
说罢,提起腰间的小刀,截了近旁一杆竹子,把一头削尖,瞅着水面,出手如电,迅疾一扎,一条扭动的小鱼便举到了她面前。
流瞳:“……”
真是高手在民间……
鱼儿的尾巴一摆一摆,嘴巴翕合,一团笼着柔光的梦境悠悠地从鱼嘴中冒出……
这样也行!
流瞳瞠目看着眼前的鱼,难道这里的鱼也是吃梦的?
柔光中显出一副场景:一个人面豺身、两翼蛇尾的怪物正盘曲在洞中睡觉,女子飘进洞中,笑道:“原来你在这里,好,本姑娘现在就把你抓回去当坐骑!”
说着,手中的捆妖索抛出,刚刚还在睡觉的怪物却突然展翼飞起,捆妖索落空,怪物巨尾一缠,缠住女子腰身,女子大惊失色。怪物把女子缠到面前,人脸变成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面孔,邪气地对她笑道:“想收抚本座当坐骑,先给本座当媳妇吧!”
莹光袅袅消散,流瞳看得分明,那幻境中怪物和女子就是她之前在洵河梦境中看到的,男人和少妇。
有意思,她想,这个地方非常有意思。
之后,她便开始了不断在水中捞梦的过程。
********
云霓又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碧色,微微荡漾。无数的水草随着潜流起伏,天光从头顶笼罩下来,大大小小的鱼儿成群结队地从眼前游过,游向远方。
这是在水中,云霓想,可自己为什么会在水中呢?为什么自己在水中还能安然无事呢?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向前飘了过去。
一座山洞出现在眼前,就像之前无数次看到的,山洞前盘踞着一只怪物,它人面豺身,双翼蛇尾,看上去颇是威武。此刻正盘成一团在洞口沉睡。
她心中再一次浮起丝丝遗憾,如果能把它收为坐骑该多好啊,多威风啊,可惜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怕是很难。
她遗憾地咂咂嘴,然后给自己想象中的坐骑免费唱了一支催眠曲。一则确实是因为喜爱,再则顺便巩固一下怪兽的睡眠。怪兽是睡着的,可不是死了的,虽然不知道它秉性实力如何,但以防万一嘛。
她不知道自己已是第几次做这种事了,每次莫名其妙地落到这里,她都会见到这头怪兽,然后重复一遍这个程序。
巩固完效果后,她开始四处徜徉,看看有哪些景致是上次未曾见过的,再寻寻有无离开这里的出路。
却在此时,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你进入吾之梦境,所谓何来?”
她吃了一惊,迅速地回头看去,只见那只怪兽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蛇尾高高立起,两翼收在身侧,银灰色的双眸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这种姿态,这种色泽,给人以十分冷酷的压迫感。
云霓顿时蒙了。
可因为身在它的梦中,她并没有感觉到它在生气,或许只因为他眼睛的颜色,才让她有那样的感觉?
而且。。。。。。梦中?
她倏然醒悟,除了梦中,她哪里还能平白无故地来到这样的境地?
她缓缓松弛下来,甚至还露出一点释然的笑意,梦中么,是她的地盘,她所惧何来?
不过,这只怪兽竟会做梦。。。。。。她心中再次浮起丝丝惋惜,如果能把它收为坐骑,这该是一只多么有灵性多么高级的坐骑啊。
她说:“我来到你的梦中,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才怪,完全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不好,她大言不惭,“你愿意认我做主人么?”
“哦?”怪兽道,银灰色的眼睛眯了眯。
她道:“认我当主人,我管你吃管你喝,还能指点你走向正途,助你早日修成正果。”
她竭力游说,同时想,在它梦中种下这样的种子,可是让他的心臣服的最佳途径呢。
换做别人来收服坐骑,哪会说这么多废话,早就抡拳头上去了。所以说,像她这么淳淳善诱的主人,是多么难得,多么和善体贴的主人呐。她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怪物却不甚感兴趣的样子,他懒洋洋地窝在自己的臂膀里,甩着尾尖,问:“你会每天给我唱曲吗?”
云霓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催眠曲,顿时笑道:“当然了,我对灵宠可好了,如果你喜欢,我会每天唱给你听。”
怪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好,不过你先在梦外找到我再说。”
这么好说服,云霓笑顾四周,胸有成竹,“没问题。”
再一次相见,它盘在一片水草中,手中拈着一朵黄花,看到她,轻轻一吹,黄花便晃晃悠悠地漂到她的鬓间。
她左右看了看,没发觉异样,郁闷道:“你换了地方。”
难怪她找不到。。。。。。
在梦中随时可见,但出了梦境,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摸到它一片影子。。。。。。
怪兽道:“一直在一个地方睡,也会觉得没意思。”
云霓:“。。。。。。”
一个怪兽还那么多穷讲究。
怪兽:“你再给我唱一遍你上次唱的曲子。”
为了收伏坐骑,她也蛮拼的。动人心弦的歌声响起,怪兽兄静静地听着,面上显出淡淡的迷醉。
她的出现,她的歌声,是它荒蛮冗长的一生中唯一接触到的人的感情,便如荒漠之中的一朵鲜艳,那么醒目,那么生动,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胜景,鲜明而深刻地,铭于他的内心。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道:“云霓,你呢?”
当她这么问的时候,心里想着,如果他没有名字,她不介意赐它一个,怪物却道,“化蛇。”
化蛇。
她喃喃念道,优美的嗓音让他的心不自觉地绵软而甜美。云霓想,化蛇就是一种蛇吧,当时的她尚不知道,这种上古之兽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存在。
为了表示自己的体贴,她还道:“等你跟了我,我会寻一条漂亮的小母蛇给你当媳妇的哈。”
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你不是喜欢我么,为什么不给我当媳妇?”
她瞪大眼睛,愕然失声,后来想它大约不明白此喜欢和彼喜欢有什么不同,于是便认真地向它科普了一下,大意是说,人和兽是不可能的,人们要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同类啥的。
虽然严格来说她也不算人……
怪兽银灰色的眼眸盯着她,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她畅想了一下,答:“当然是人形的,要英俊,高大,威武,穿着银色长袍,像月光勇士。。。。。。”
到了后来,他站到她面前时,便是这副形象。
其实最初的最初,他们也不是没有快乐过的。
可化蛇终究是这样一种存在,他原始、荒蛮、凶残,当他的本性一点点暴露在她面前,任何一个正常的姑娘,都无法接受,除了逃,别无选择。
第80章 噩梦灯笼
神魔古卷中记载,化蛇,水兽,人面豺身,鸟翼蛇行,其音如叱呼,招大水,食人。
也就是说这种怪物很少开口发音,一旦发音就会招来滔天洪水。据说有农夫在九河附近听见婴儿啼哭,找到后发现是个蛇形妖怪,之后,九河果然泛滥,淹没了沿途八百五十多个城镇乡村。
所以人们便把化蛇现身当做发大水的前兆。
是前兆没错,但说大水是它招来的则实在是个误会。
此兄平时都在睡觉,只有发大水时地波的异动才能惊醒他,然后他便出来觅食,大水中最不缺的就是被淹死的人,它饱餐一顿后,再回去睡觉,如此这般,直到下一次醒来。
生活习惯相当懒散且有规律。
直到一名女子落进他的梦中。
一次又一次,在他心中描下美妙而鲜明的痕迹。
降服坐骑不成反被降服,怪兽圈养了云霓,把她放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周遭的人除了她都是食物,说不定哪一天她也会变成食物,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原始最荒蛮的本性暴露无遗的情况下,她不知道,除了恐惧、厌憎、排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
流瞳可以想象她和化蛇相处的情景,单凭在洵河看到的梦境片段,就知道有多么惊悚多么刺激。
这个优美无比的世外桃源,其实就是一座精致的牢笼。
凭借着零零星星的梦境碎片,流瞳逐渐还原了部分故事的原貌,不过目前所能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因为这里的梦境,竟然只有美梦,没有噩梦,好像特意筛选过似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而且那个云霓竟然也是梦貘,第一次遇见同类,虽然是这样的“遇见”,流瞳心中还是有些激动。那这里的人都是梦貘和化蛇的后代吗,如果是这样,这里的人岂不是都是近亲,近亲还结婚生子……
流瞳不敢再想下去了。
畸形儿就是这么产生的……
她上了岸,默默地坐在肜渊身边,肜渊侧首看她,“饿了吗?”
流瞳睨他一眼,“龙君要做梦给我吃?”
肜渊默然,许是想到了眼前这位的属性,道:“你不是在捞梦吗?”顺便吃个应该不成问题。
流瞳:“如果有新鲜的,谁吃过期的呀,吃了说不定会拉肚子。”
肜渊:“。。。。。。”
须臾,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男孩,“也许他可以提供。”
流瞳欣然采纳,当真催眠了男孩,取他的梦境。一团柔光悠悠浮现,她看到梦境之中,是她和肜渊刚来那日的情景,小男孩拉着她的手,又嗅又舔,“好吃么,白白嫩嫩的,好吃么?”
……想到此人是化蛇的后代,她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她刚想对肜渊说“我们快点回人间,这里太危险”时,便见梦境画面陡然一转,梦境中的她突然变成了三头六臂,威风无比。肜渊则不断地变高变大、变高变大,最后变成了与天齐高、手持巨斧、四只头颅各朝一方的巨灵神。然后抡起巨斧朝空中一劈………………
轰然巨响伴随着耀眼的光芒过后,前面开出一条通途,不合逻辑地处于水中央。各种奇奇怪怪的小妖“嗷嗷”着跳出来,三头六臂的她振臂一呼,三支方天大戟破空飞来,她六只手臂挥舞着三支长戟,舞成了三只风火轮。然后各路小妖纷纷倒下,她和肜渊摆了一个极其威武的造型,对合岛的村民说:“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起,人群争先恐后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情节画面十分具有想象力……
流瞳不知道,自己生平还会有这般魔幻威武的时候……
更不知道,原来在男孩的心中还藏着一个离开的梦,他把自己的幻想加诸于外来者的他们身上,或许在他的心中,他们就代表着外面世界的神奇,可以给人带来希望……
她看着睡在草地上的男孩,心中五味陈杂。
她问肜渊,“真的没有离开这里的办法了么?”
肜渊凝目看她,“不喜欢这里?”
流瞳默然有顷,随手折了一根草茎一节一节地掐,道:“这里挺好,其实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一直待在这里都行。不过前提是我主动留在这里,不是被困在这里。”
肜渊默然。
流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眨了眨眼,索性脸皮厚到底,“我喜欢龙君,龙君是知道的吧?”
依然沉默。
流瞳:“那龙君喜欢我吗?”不待他答,自顾自嘲地加了一句,“如果不喜欢为什么接受我的邀请呢?”
说完淡定地拍了拍裙上的土,便要离开。
肜渊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目光深沉复杂,包含了许多她看不懂的内容,仿佛那两个字很沉重很沉重,牵扯着无数的过往与思虑,无法轻易诉之于口。
流瞳不能理解,却隐隐明白,他的感情不是单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表达的。
太沉重,太郑重,郑重到悭吝的地步。
她突然不想再问了,生硬地转移话题,“除了等着通道打来,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而眼中却分明已有些伤心。
肜渊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并非全无办法,只是不想惊动这里的人,如果你待得无趣了,想走,我带你离开。”
流瞳点了点头。
夜晚时分,天飘起雨来,雨丝细细,如烟如雾。
流瞳身着变色衣在夜色中捕捉梦境。
柔光团团飘浮,色泽明媚,都是美梦。
流瞳第一次见到这样密集的美梦。
难道因为身在桃花源幸福指数比较高的缘故?
难怪桃花源会被人世世代代吟咏向往。。。。。。
头顶细雨飘拂,身边美梦环绕,本该是诗情画意的情境,她的心情却诡异地有些凄凉。
别人都在做美梦,她自己呢?
深更半夜冒着雨在猎食。
不猎就会饿肚子。
别人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呢,不但嫁不了汉,就是嫁了,也没人管她吃饭。
时时刻刻都要自己为填肚子辛苦奔波。
焉能不觉得凄凉?
勉勉强强吃了两个甜腻腻美梦的小黑鹿,怪诞的胃远远没有满足,想到心酸处,真是无语泪先流。
正想着要不要吟一首诗配合一下自己眼下悲怆的心境,便见一盏白色灯笼忽悠悠地从夜色中飘来。如果再加点背景音乐,那简直就是聊斋再现,更遑论挑灯笼的男子,白衣、白发、白皮肤,彷如从鬼域中走出来的白无常,出现在这样雨雾凄迷的夜里,着实很有惊悚的效果。
他想干吗?
离得近了,在灯光的映照下,男子的肤色愈发白得不正常,像得了白化病似的,当他垂目细看手中的灯笼时,流瞳发现,他连睫毛也是白色的。隽秀的面容因为这样的白显得如琉璃般脆薄,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他提着灯在夜色下行走,白色的袍袖随风飘拂,如一抹游魂。
流瞳不自觉地跟在他的后面。
梦境的柔光向他聚拢而来,如被他手中的灯笼吸引,围着灯笼上下漂浮。有些柔光被吸进灯笼,流瞳注意到,那些柔光是暗色的,灰色或者黑色,是任何食梦貘都不会错认的噩梦的颜色。
怪不得她看不见噩梦,尼玛,都被他抢去了,他抢她的夜宵!
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男人是什么,他手中的灯笼是怎么回事?他在收集噩梦?
来到岛上的这些日子,她自觉所有的人都认识了,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跟在男人的身后绕岛转了一圈,不断有灰黑色的梦投入灯笼,灯笼越来越暗,如被噩梦的颜色侵染。最后,在灯笼完全暗之前,男人双手捧起灯笼,脸凑近灯笼口深深一吸,他微闭着眼睛,面孔微仰,脸上显出陶醉的神色,就像瘾君子吸食毒品一般,把所有的噩梦都吸进了他的身体。
灯笼又亮了起来,直到此时流瞳才发现,灯笼中不是烛火,而是像火焰一样扭动的烟雾,微光闪烁。
然后,男人再次提着灯笼,沿着来时的路,飘然离去。
流瞳依然震惊在原地无法回神。
他吸噩梦!他竟然吸噩梦!
那他是什么?
梦貘?
如果是梦貘,为什么这兄弟吃东西不用嘴而用鼻子?
他和云霓是什么关系?
这里总是只见美梦,不见噩梦,是这位兄弟造成的?
一个个问题袭来,拥堵在她的脑子里,流瞳深觉自己的脑壳不够用了,快被这蜂拥而来的问题挤爆了。
她饿着肚子,冒着小雨,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次日,她把自己夜来的发现告诉了肜渊,对他道:“我们兵分两路,龙君去查离开这里的出路,我去查这个小岛的来历。”
虽然尚不知查小岛的来历有什么用处,但至少可以满足她的好奇心。
肜渊没有异议,只要她喜欢,他便配合。
流瞳找来男孩,向他打听白衣白发的男人,男孩道:“他是我们这里的先生啊,好有学问的,大家都很敬重他。他平时很少出门,如果有谁家的小孩子想读书了,或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了,都会去找他。”
流瞳便请男孩带路,去拜访这位“先生。”
男人住在一座颇为幽静的宅邸里,大约是这里的人相互间太熟了,男孩也不见外,直接把她领进那人的家门。刚到院中,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睡不好,有时睡着睡着就会突然惊醒,说是做噩梦吧,又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可心里就是很害怕,非常害怕,这一天天的,都快熬出病来了。”
男孩听到声音,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我父亲。”
接着,另一个澹静的、悦耳的男声道:“我这儿清净,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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