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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再借五百个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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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妖民免于灭绝。冤有头,债有主,我凤朝知道好赖,既然是阿姐的意思,这份情自然会记着。我不杀他,就是给他个教训!”
虽然这么说,凤朝似乎颇为不甘,卸掉浑身真气灵气火气,揪着玄凌的衣领子,上去就是几拳头。“你个无耻之徒,你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玄凌一言不发,不用真气护体,任打任骂。
秋源就不是太明白了,真的不明白。他受了重伤,头晕眼花,也确实看不大清楚,练成舞九天的凤朝身形仿佛变得娇小,声音也清细了不少,骂起人来比起之前,可谓悦耳动听。“王八蛋,大尾巴狼,叫你羞辱我!我特么弄死你!”
秋源觉得事情不简单,忙将手指放在眉间开灵眼再看,还是那个凤朝,修长挺拔的鸟疯子,一个大男人,跨着另一个男人,跟蛮人干架似的,往死了打。
玄凌君被揍的眼睛乌青脸发肿,鼻血都打出来了。
玄凌的涵养让人大开眼界,不过秋源很担心,凤朝这死凤凰心眼太小,再这么打下去不死也得残,寒越真君什么身份,那样体面的一条龙,怎能平白无故让这疯鸟如此折辱!
秋源不能忍,拼劲全力站起来,横过沉水剑,向凤朝后背刺去!

第24章

凤朝今非昔比, 即刻停止揍玄凌, 但没有回头。仿佛后脑勺上长了眼睛, 转瞬间真气护体,隔空使出火莲掌,又将秋源飞了出去。
这一掌凤朝使的毫不留情, 秋源感觉不止是胸腔,浑身的骨头都断了, 气若游丝, 一动不能动, 即说不出话,也睁不开眼。
好在意识尚存, 他能感觉得到,死凤凰的火剑又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回算是栽了。他听见凤朝笑的很邪气,也能想象出那副喜闻乐见的嘴脸。“秋源,我和你深仇大恨, 又怎能放过你!”
秋源想,凤朝本就恨不得他死,死在舞九天神功之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偏此时, 玄凌挣脱了擎天链, 在凤朝身后淡淡道,“你有所不知, 当年苦苦哀求叫我救下魔界万民的,正是秋源。”
凤朝:“……”
玄凌又道, “我自知有愧于你,冻伤并非本意,却见你因此事而去邪火,通经脉,练成凤舞九天,也算……因……祸得福。”
凤朝一副随时要爆炸的节奏,转身剑指玄凌,呲目睁裂,“个臭不要脸的!还想邀功不成?!!”
秋源用尽最后的力量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撇见玄凌沉默不语,只静静看着凤朝,完全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还有那个宠辱不惊的表情,其实仔细辨别的话,看凤朝的眼神,和看别人还是有点区别的。
山谷里刮着狂风,尘土和焰火齐飞扬,玄凌的头发和他被烧焦的衣袍一样凌乱,大风猛烈,将玄凌随身携带的什么东西给刮下来了,散着金灿灿的光芒。玄凌默不作声捡起来,盯着看了片刻,又放入了贴近心口的位置。

那是一根非常漂亮的羽毛,秋源这回看的真真切切。至于是鸟身上哪个位置的羽毛就不得而知了。
秋源突然觉得,他待在这儿,有点多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凤朝仰天怒吼。虽大功练成,却仍不能随心所欲的高压之下,将自己气成一只巨大的火凤,在上空盘旋几圈,那团火便化作一道红光,咻的不见了。
秋源:“……”这是……爆炸了?
玄凌拖着一条瘸腿慢吞吞的走到秋源身边,俨然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问道,“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秋源:“……”大哥你是被打瞎了么,我现在是重度残废好不好……
秋源伤的很重,玄凌比他强点儿。凤朝走后,火势小了很多,场面还是能掌控的。两人运气回力,在逍遥谷待了一个晚上,方才折回。
玄凌回寒越山,秋源回芈阳湖底。出门前是精神焕发的状态,回来后瘫成废龙,又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老鳖唉声叹气,明如略显暴躁,相比之下,秋源就非常淡定,“技不如人罢了,都放心吧,死不了。”
秋源君躺了两三天,等全身碎骨筋脉愈合,才起身出门。起初连路都不会走,技艺十分生疏,后来一探,才知这舞九天的后遗症十分可怕,若不是他修为深厚,怕是后半辈子都要躺在床榻上了。
明如替秋源去北洲寒越山看大伯父,回来说伯父已无恙,又出了远门,只是不知道去哪儿了。秋源心中五味杂陈,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三天两头往外跑,真不像他认识的寒越真君。
冤孽呀。
父君伤重,明如自然懂事,这些天没回冰潭修炼,踏踏实实待在芈阳湖陪伴父君。夜半无人时,在芈阳湖较为偏僻的岛上练习功法。并暗暗下了决心,要将所有伤了他至亲的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养伤归养伤,工作还是不能太耽误。之前秋源君在床榻上昏睡三个月,手下领要职的水族指望不了水君,只好亲自出马,将施云布雨的活干的一塌糊涂,弄得整个西芈洲生灵怨声载道,说这几月雨水稀稀拉拉,地里的庄稼都不出苗,再这样下去,今年非旱不可。
秋源君想起这茬,躺不住了,跑去西芈洲上空好好下了场雨,因为伤势未愈,又耗费力气,回来就乏的厉害,浑身疼痛难忍,直接瘫回床榻上歇着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人守在床前,疑心是明如练功回来看他,便在梦中笑了笑,叮嘱道,“回去休息吧,别那么辛苦。”
床前的人没有动。秋源心中警觉,睁眼时,手中同时现出沉水剑刺向来人,来人一个旋身,轻巧避开,立在秋源君看不到的地方。
秋源手指微动,借着沉水剑的光芒,方才看清那人着黑袍黑披风,黑色的兜帽下面空洞洞的,没有面容。
“是……锦斓吗?”
秋源君心跳的厉害,刚才使全力,忍不住咳了几声,又将涌出喉头的血生生咽了下去。
“你竟然还没有死,真是命大。”来人摘下兜帽,那空荡之处,渐渐显出了锦斓的面容。
“就那么盼着我死?”秋源君笑的十分苦涩。锦斓这母老虎,不见会想,见到会伤。“死不死的,都无所谓了。”锦斓哼笑一声,问道,“只是我很好奇,当初在无煞城,你为活命,竟然撒慌说那小姑娘是我的孩子,不觉得荒唐?”
秋源无比失落。魔尊无情,可怜他一腔热血,尽数被冷却。都到这个地步了,那么执着干什么呢。这几百年,没有她,他不也将孩子带大了么。“你实在不愿意信就算了,当我没说过这话。尊上是要大展宏图的人,何必和我这样的尘埃计较。”
锦斓面色不虞,眉头拧的很深,“你知道就好,既然还活着,那便是天意。咱们过往的事情就到此为止,谁也别来找后账。我做我的事情,你做你的事情,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的事情也与我无关,倘若再来干涉,别怪我将你整个西芈洲夷为平地!”
她不愿和他纠缠,希望好聚好散,所以这是放他一马,不再计较前尘往事的意思吧。秋源胸口堵得难受,眼底是说不出的惆怅,“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还未完,明如一阵风似的卷进来,抡起寒灵刀就往锦斓身上砍,锦斓身形瞬息万变,明如根本捕捉不到她。百招之后,明如运足了气,开灵眼,方才确定锦斓隐藏的位置,大刀刺过去,锦斓现出身形,刀尖已经扎进锦斓的肩头,肩头那一片凝霜冻血,寒气于周身弥漫。
“明如——!”秋源左右两难,一边是明如,一边是明如的母亲,伤了哪个,都是要他的命。
锦斓毫不在意,脱开明如的寒灵大刀,掌心黑雾翻转暂时护住了肩头的伤口。她看着虎相毕露的明如,轻轻一笑,“是本座大意了。小丫头确有几分天赋,还是个有孝心的,念你年幼无知,本座不与你计较。你既有这等功夫,不如看护好你的父君,别教他到处乱跑若是生非,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如气得咬牙切齿,“大魔头!亏得我父君说你是我的母亲,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你伤我父君,别指望我再认你!”
锦斓神情复杂,瞬间又变得云淡风轻,“傻丫头,你父君骗你的话你也信。你当然不会有本座这样的母亲,好自为之吧。”
明如气呼呼的,又挥刀去砍,“我父君说什么我都信,但我不信你,我也不认你!”
寒灵刀挥过来的时候,几道白光闪过,锦斓在她和明如之间筑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她看着急赤白脸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的明如,笑道,“像我这样的魔头,自然是不该信的。小丫头,听闻你是为了几朵花不依不饶入我无煞洲,有胆识!虽然我们是敌人,不过本座很欣赏你。也罢,送你一些,往后可千万别来无煞洲自寻苦头,就此别过。”锦斓言毕,闪身不见。
“女魔头,有本事你别走!看我不削了你!”
明如气急败坏追出去,到处都找不到大魔头的影子。往四周看,芈阳湖底殿宇的宫墙之上,开满了青白相间的芈阳真君花,于流影水波中摇曳起舞。
明如:“……”虽然很讨厌女魔头,可不得不说,这一手实在壮观。她追寻近百年,都没能给父亲开出一朵真的来,而如今,那些灵动鲜活的芈阳花却铺满了宫墙,成就湖底最美的景象。
身边咳声不断,原来不知何时,父君站在身边,明如忙上前扶住他。“父君怎么出来了?”
秋源看着那些花,想起锦斓说做告别礼,又郑重严明与自己一刀两断,不许他打听她的下落,不许他参与自己的事,不肯认亲生骨肉,心里又格外矛盾。他觉得自己这一生运气实在太糟糕了。
锦斓虽然没喜欢过别人,可是也从未喜欢过他。
她不喜欢别人,也讨厌别人喜欢她,所以锦斓自始至终,修的是无情道吧……
无情道,大道无情无亲……
秋源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墙上青白色的花朵,神情越发忧伤,“既然无情,又何必多此一举……”
“……”明如糊涂了,那父君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要是不喜欢,她赶明儿就全给拔了去!

第25章

芈阳湖深处的宫殿墙上一夜之间开满了芈阳花, 若来一众水族驻足围观, 啧啧称奇。
一只鲶鱼游过来, 感叹道,“哎哟哟,君上是积了大功德吗?竟然满墙的风景。这是什么花, 怎么都没见过?”
旁边有条锦鲤搭腔,“对呀, 我从前上岸去玩乐, 也不曾见过这样的花。太神奇了, 像是专门为君上和小殿下开的一样。”
“本就是为君上和小殿下开的,不然怎么没开在你家墙上啊?”
“哈哈哈哈哈。”
明如心情本就不爽, 听见殿外欢声笑语,出去看,见水民们围着宫殿兴高采烈,指指点点, 心情更加不爽,指挥虾兵蟹将把前来观光旅游的水族赶走,“你们吵什么吵??君上在修养,尔等水民没大没小, 目无尊卑, 是皮痒了怎么着?!”
唉吆喂小老虎殿下出来啦,大家快跑哇!芈阳湖水民刺溜一下, 散了个干干净净。
水民都散了,就剩一个留在原地的, 显得特别突兀。
好在这人不是别个,正是明如几日未见的将离小公子。
小公子两个月前于瀛洲渡劫飞升成仙,并取号为臻华,算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不过到了明如这儿,臻华小仙还就是那么个称呼,“哎,你怎么来了,不怕你母亲叨叨你?”
将离不好意思的笑笑。芈阳真君助他增多灵力,他飞升又早,母亲姹紫上仙不是不通情理,再计较岂不是显得自己小气。“我是来看望真君的,前些天太忙没顾及,听闻真君之前生病,甚是担心。”
明如冲将离摊手,“本来好了的,结果……”话说一半,想起这事儿大概不便说道,又叹,“真让人糟心。”
将离见她年纪不大,偏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忍俊不禁。他笑起来是真美,额间蕊印莹光流动,果然是成了仙的,和从前就是不一样。
明如看着小公子笑靥如花,心情较之前畅快了些,将他领进殿内,去见秋源君。秋源君倚在榻上,正喝着老鳖送来的传说中的高级疗伤汤药。将离见了,施礼问候道,“真君可好些了?”
秋源君看见将离也欢喜,“小公子快坐。”又招呼明如,“明如,不给将离小公子看茶么?”
明如大大咧咧的,“看什么茶啊,我们这么熟的,待会儿请将离去吃我们芈阳湖的土特产。”
秋源君没辙,随她去了。将离陪着父女两随意聊了几句,见四下再无其他人,颇为谨慎的说起近日天界的一些异常动向,“我母亲前几日被召去天界,来家时忧心忡忡。我问她怎么回事,才知天帝陛下未雨绸缪,告知下界诸洲域各主防患于未然。说那魔尊锦斓并未身死魂灭,大有卷土重来祸乱天界之意,叫众仙家务必仔细,早晚操练兵士,以备来日之需。此事实在紧要,君上可曾听到过?”
明如闻言,看着秋源。秋源默然,西芈洲这种才发展起来的贫困边远地区消息闭塞,自然是不知道的。再说了,除过天帝陛下不把芈阳湖太当回事外,这事儿估计也不想叫他知道。想来天帝已有察觉,所以才成剑拔弩张之势,就是不知道锦斓这边预备的如何了。
所以将离公子是特地来报信的吧。
“还有件事情,只是……传闻。”将离顿了顿,表情也很郑重,“说天帝陛下半个月前出巡时遇刺。刺客功法极高,陛下身边的几名仙使和护卫天将都死了,独他一人身受重伤返回天庭,怕引起不必要的动荡,才压住不提。虽说这只是传闻,不过我母亲前几日去天界,见陛下一如往常,但是身边的确换了仙使和守将,所以传闻也未必不可信,说不准就和魔尊有关呢。”
仙界向来不缺传闻。将离曾听说天帝用三昧赤焰灭了魔尊。倘若魔尊真从天帝眼皮底下活下来,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秋源是没料到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联合之前天帝下诏令各洲域待命一事,恐怕就是锦斓他们刺杀失败,错失将仇恨解决在个人范围之内的机会。如此一来,只怕以后有的斗了。现在想想,无煞洲留地下空城一座,多半是锦斓早有防范所以提前将族民都转移了。
想通这一层,秋源随即笑道,“多谢臻华公子告知,看来我们西芈洲也得小心才是。”
因为和魔尊之间的那些纠葛将离不知情,故而谈起魔尊,秋源和明如多少有些不自在,就此打住了话题。明如机灵,拉着将离说,“湖底太闷,咱们出去逛逛。”
明如待将离热情,将离求之不得。起身辞别秋源君,末了又赞叹道,“其实一点也不闷,瞧瞧宫墙上那些花儿,开的多美,怕是四海八荒独一份儿。”
明如撇撇嘴,十分不屑。如此夸张赞叹,不会是为了讨好自家父君吧。“你好歹生在瀛洲,长在瀛洲,明明识遍天下奇花异草,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将离微赧,真心实意道,“你抬举我了。墙外那些花儿,不止我没见过,即使问遍我们整个英华族,也没人见过。敢问这是何人所种?当真煞费苦心。”
明如与秋源早就达成一致,心照不宣的隐瞒了魔尊的事情,只跟将离说是父君从前认识的人,还故意笑话他,“亏你如今还是百花主座下十二花使之一。芈阳花种了这么久,都没种出真的来,倒让别人抢了先。”
将离惭愧,微低了头,“是我学艺不精。不过……”
秋源听他话里有话,问道,“不过什么?”
“这花原本是世上没有的品种,所以除了当初种花的,绝无可能再有第二个人种出来。因为这花得要种花人的血做引子才能种出真的来。”
秋源&明如:“……”
将离又感慨,“种花人必定视君上为知己至交,宫墙上都是芈阳花,这至少得耗去全身一半的血吧……”
秋源&明如:“……”
明如和小公子离开之后,秋源陷入了深思。按照将离所言,这些花原是锦斓用血养出来的,那么锦斓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锦斓对他,究竟有没有情意?
秋源冥思苦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晚上的时候,老鳖过来给他把脉,忧心道,“君上切勿动气使力,否则又得多躺些时日了。”
秋源倒觉得自己气血经脉都很顺畅,并无不妥,“多躺些时日?具体几日?”
“要比上次时间长一些,只不过不用昏睡。”老鳖道,“其实上次虽然陷入沉睡,可全身真气灵力都在恢复之中,倒也不失为一个修养的好法子。最近多事之秋,君上总不见好,还不如像上次那样睡过去呢。”
秋源在老鳖的话里发现了重点,“你说我上次是沉睡?”
老鳖:“……”难道不是吗?
“确定不是被重伤而陷入昏迷?”
“不是啊。”老鳖觉得奇怪,他还以为自家公子知道呢,“伤你的那位,看似使你重伤而导致昏迷,其实暗自施了迷魂咒,这禁咒封印独特,没有高阶修为是察觉不出来的,一般会让人沉睡三到五年,之后封印自解。”
秋源:“……”
说到这一点,老鳖又颇为感慨,“当然了,君上修为如此深厚,哪里需要三五年,三个月就醒了。”
“……”
秋源愕然。仔细回想,确实像是那样。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果然是当局者迷啊,见了锦斓慌的连自己叫什么都忘干净了……
秋源越想越恼,恨不能一巴掌抽死自己:好歹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又一把年纪,见惯风浪,怎么就是这样一条蠢龙!
恨着恨着,秋源又觉得哪里不对。
锦斓为什么要让他睡三五年再醒过来?他睡着的这三五年,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不能让他知道,或者参与?
答案越来越清晰。秋源莫名想起了仙魔大战终结的那一刻,锦斓将他一掌推开,生生受了天帝的九支三昧赤焰火剑,爆于火海之中。
她不要他陪葬,也不愿他参与。从一开始便是这样,如果接下来六界再生浩劫,锦斓是准备豁出一切和天帝斗到底,而要他置身事外么?
老鳖在一旁看秋源怔怔不出声,问道,“君上,在想什么呢?”
秋源回过头,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鳖叔,修炼无情道的人,如果生情,会怎么样?”
“会反噬啊,主要就是噬心吧。”老鳖觉得自家公子今天有点奇怪,问这个干嘛,他要修炼吗,还是不要了吧。
“反噬会很严重吗?”
“那要看修为。修为高的话,如果动真情,到最后噬遍全身,灵力散尽如凡人。”老鳖觉得无情道这种玩意儿了解一下就行,没有坚定的意志还是别炼的好。六界谁能做到无情啊,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秋源:“……”
老鳖看秋源君恍恍惚惚不在状态,又补了一句,“如果动情至深,保不齐就是神魂俱灭。”
秋源的胸口突然像坠了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老鳖又道,“其实这也正常,想要至尊无敌,就得付出代价嘛。”秋源不语,起身走出殿外,立于玉阶前,不知不觉间,眼尾泛红。回想起锦斓给他当师姐时,担心他尴尬送了满石壁的秋源花;逍遥谷离别时,满山都是秋源花;如今宫墙延绵,入眼皆是秋源花,在光影流转的清波里,温柔而肆意地绽放。

锦斓,用鲜血做引子种花,一定很疼吧……
第26章

秋源彻夜未眠, 站在殿前赏了一夜的花, 然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第二日阳光照进湖底的时候, 那光影显得颇为不寻常,秋源疑心自己恍惚,可定睛一看, 确实和平时不大一样。正好碰上几个换班归来的巡湖夜叉,便问道, “今日晨曦, 可有不妥?”其中一名巡湖夜叉恭敬答, “回君上的话,今早的霞光非常好看。”
秋源开灵眼, 天上不见太阳,朝霞铺满了芈阳湖的上空,密密麻麻聚在一起,色彩鲜红如血, 浓厚欲滴。
天象异常,该来的竟然这么快就来了。他转头,吩咐候在远处的老鳖,“通知大家来水政殿议事。”
秋源在芈阳湖宫的正殿, 召见了芈阳湖政务上的大小官员。他穿的也非常正式, 玄衣黄裳,峨冠博带。芈阳湖的头头脑脑们从未见芈阳真君如此严肃过, 也不再像平时那样随意,全部严阵以待, 洗耳恭听。
秋源谆谆交代,“本君走了之后,尔等务必守好芈阳湖,勤于西芈洲水务,小事自主,大事由丞相与三位公卿共同商议,切不可做出祸乱生灵之事。”
水官儿们愕然,“君上这是要去哪里?”
“去该去的地方。”秋源说的模棱两可,“西芈洲地处偏远,若外界有动荡,想来不会太受波及,众卿不必忧心,更不可自乱阵脚。”
众水官儿听的稀里糊涂,这是要出大事的意思?真君就不能给个明示吗?
大家都等着下文,结果真君点到即止。可能作为芈阳湖之主,说话神秘方显高深吧。
于是底下有鱼官问,“敢问君上何时归来?”
何时归来?还能回来吗?秋源自己也不知道。“该回来时自会回来。”
水官儿们:“……”行吧。老大说啥就是啥。
安顿好芈阳湖的政务,秋源去了武事堂,单独召见了芈阳湖水兵蟹统领,“芈阳湖如今兵士多少?可有日日操练?”
蟹统领道,“回君上的话,总共一万五,每月逢三,五,七练兵。”
秋源:“……”
诺大个芈阳湖竟然只有一万五的兵马,还如此懈怠。秋源浅叹,这些年大家都安逸惯了,要是真有什么,这一万五千水兵能顶事么?
“君上要阅兵?还是要带兵?”蟹统领见秋源君神情严肃,不由得咯噔一下,“下臣这就召集。”
“去吧。”秋源自有打算,水兵自然得留着保卫芈阳湖,以防万一。
秋源打发了蟹统领,又吩咐老鳖,“鳖叔,将我从前上战场时穿的那套银甲拿出来。”
老鳖扑通一声跪在秋源面前,老泪纵横,“君上,你真的要为虎作伥么!”
二公子秋源是他看着长大的,从破了蛋壳开始,护着,守着,照顾着,那是最温顺规矩不过的,可如今为了那只让他生了孩子的老虎,变得是非不分,善恶不辨。倘若真有三长两短,如何对得起昔日恩主东海三公主的临终嘱托?
“为虎作伥??想来以后旁人眼中,都会这么认为。”秋源笑了,别说这词儿还挺形象的。只是锦斓赠花之情,怎能辜负?“是也好,非也罢,这是我欠她的。便是与六界为敌,我也义无反顾。”
老鳖自知劝不动,也无可奈何。起身去拿存放了近八百年的战甲,偏遇着明如提刀站在门口,堵住了去路,“父君这是要去干什么?”
“……”秋源一时语塞。“你这么做,值不值啊?!”明如替父君委屈。那个大魔头有什么好,不过送些花花草草,竟哄得父君死心塌地,连命都肯送给人家!
“世间情义,并非全凭值与不值来判定,有时候也看愿与不愿,想与不想。”秋源道。
“那我陪父君一起去。”明如郑重道,“反正要和父君在一起。”
“好,千难万险,我们一起面对。”
秋源说着,亮出沉水剑,剑锋直指明如的寒灵刀,“让父君看看,明如这些日子有没有进步,别到时候兵荒马乱,咱爷俩儿照应不上。”
明如眼睛发亮,人也跟着兴奋起来,是该叫父君好好看看她的实力了,大刀一挥,“父君小心,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小老虎眼疾手快,招式凌冽,咄咄逼人,修为更加不容小觑。秋源颇感欣慰,自然认真对待,父女俩你来我往不知道过了多少招,只老鳖远远躲在一边,看的眼花缭乱,欲哭无泪:大的疯了,小的也跟着疯了!
苍天啊!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就不能让银螣君和三公主好好有个后呢!
寒光闪闪,冰雪扑面,湖里畅游的生灵早躲到十万八千里去了。秋源运气抵挡明如的寒杀术,以水破冰,引流水如倒锥,极速旋转,很快将明如绕在了漩涡里,不多时,寒灵刀落在脚下,激流散去,小老虎现了原形,轻飘飘往下落,被秋源君接住了抱在怀里,往湖底明如的宫殿里去。
老鳖急眼了,跟在后面问道,“君上,小殿下这是怎么了?”
秋源将明如放在百年前玄凌送给自家侄女的冰玉床上,放下鲛纱帐,这才转头说道,“鳖叔,别紧张。迷魂咒而已,沉睡个三五年,她自然就醒了。或者……更早一些,一年醒了也说不定。”
老鳖:“……”您这是有样学样啊!
“我和她……就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忍心她去冒这个险。”秋源透过鲛纱看着明如尚且稚嫩的脸庞,突然有些伤感。
“君上,你想过小殿下醒来之后看不见你,要怎么办?”

“一生这样长,谁能让父母永远陪在身边呢。”秋源道,“明如长大了,她会有自己的生活。”
“……”老鳖也很是伤感,尤其今日,连背上的壳儿都格外沉重,毕竟秋源公子是一出生就没见过父母的。
秋源看着沉睡的明如,注意到她手腕上戴了与之前不同的灵环,想必是昨天将离小公子赠与她的吧。于是又交代几句,无非托老鳖帮衬明如,万一有什么困难无法解决,可前往瀛洲英华族去找臻华小仙,他定会帮她的。
安排好这一切,秋源君白袍银甲着身,手握沉水剑跃出芈阳湖底。回头望去,千里湖光,碧波凌凌,与苍翠山色交相辉映,只是胜景再美,也不该留恋了,遂提一口真气,于烟霞缥缈中乘风而去。

第27章
秋源赶到天界的时候, 南天门已经被锦斓和她的几十万魔军攻破了。魔尊一路杀上凌霄宝殿, 天兵天将死伤无数, 饶是如此,陵光依旧没将锦斓放在眼里。
九重天长阶三千,陵光于众仙簇拥之中高高在上, 睥睨下方卷土重来的魔尊以及她身后密密麻麻格外渺小的兵士。
“无知妖魔!你以为杀上来就能奈何的了这九重天界?本座只需挥挥手,三昧赤焰便可将尔等蝼蚁焚烧殆尽。”天帝陵光自视甚高, 身后燃起熊熊火焰, 炙热灼人, 众仙退于百丈之外,手执兵刃立于四方严阵以待。
有天帝在, 魔界不过宵小之辈,也没什么可怕的。
魔尊早前领教过陵光的威风,此番颇不以为然,“好啊, 这里是天界,你尽管烧,烧他个干干净净!”
天帝见她成竹在胸,不由冷笑道, “你以为策反羽兽二族, 再主动出击,将战场搬在这里, 便是胜券在握?不妨告诉你,你站在凌霄殿前的功夫, 本座已经派十万天兵围剿了万山洲,既然冥顽不灵与天界对抗,当执灭族之行!”
“果然有手段。围剿?陵光,你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些。焉知他们不是去万山洲送死的?!”锦斓目光如炬,乌金甲在火光下更是耀眼,她上前几步,身形大了好几倍,破日长刀刀锋直指天帝,“陵光,你外祖出身羽族,按说不能这么忘本。但凡有点儿良心,就该自裁向六界谢罪,别再祸及众生,背万世骂名!”
“背万世骂名的是你!”陵光冷笑道,“魔尊惯会栽赃陷害,你若以死谢罪,众生自当不会祸及。”
“既然执迷不悟,那就算了。”锦斓看似缓和,话锋一转,又道,“反正说不通,即便拼上所有,也要叫整个天界给我万山洲陪葬!”长刀挥去,魔界千军万马虎啸而来,陵光身后双翼生火,烈焰化成无数火雨,射向无畏无惧的魔兵。双方交战之际,忽有清冽之水磅礴倾泻,漫过长阶,阻挡了火雨的去路。
“天河之水?!”陵光骤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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