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进化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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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约定

　　长远还在下雪，这就是个爱下雪的城市，也许要到了五月份才会真正进入了春天。一旦进入春天，万物复苏，战火也将重新燃起。第一军区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卓兰对于吸血鬼猎人的研究也从未终止过，也许，在下一次的战役中会用到，也许没法用到。因为吸血鬼猎人还存在太多的缺陷，尤其是上一次被不明病毒感染之后，研究人员更加小心了。
　　要将吸血鬼猎人大规模的应用，看来是很难实现了，因为其潜在的危险性——同样嗜血，一旦失控，消息传开来，将会给古格引来国际上的诸多批评。
　　哗啦啦，热水从上头倾斜，击打在斯图非的身上，溅起水花。
　　他的身体修长强健，背部轻微一动，就能看到肌肉的纹理。
　　“呵……”他在轻轻喘气，抬起头，又低下头。
　　“莎……”他轻轻唤出声，试图将连日来压抑的热火释放出来。好几个晚上都梦见了安继莎，梦见她同哥哥在交…欢，又梦见她从被子里钻出，与他造爱，他在她的身上缴械投降，一重重地宣…泄酥入骨头。
　　他甚至梦见和哥哥一起与她纠缠，这不知羞耻的梦！
　　他狠狠一捶墙，终于将自己释放了。
　　冲洗过后，擦净身体，批了浴袍出了浴室——
　　哥哥斯图宇正在他房间里的沙发上坐着，听到他出来，回头看他一眼：“洗完了？我有事找你。”
　　斯图非不做声，他知道哥哥是为了什么找他，因为要动用到空军。他忽然有点烦躁起来，哥哥非要和安氏血族杠上了，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思？尤其是哥哥对安继莎的态度，杀，还是不杀？模棱两可。
　　他在哥哥身边坐下，点了烟：“空军的事情我会和叔叔去说。”
　　斯图宇笑了笑：“我已经和叔叔说了，他不置可否，只是说要你给建议。”给建议？不就是不想让他来做主导吗？
　　斯图非也明白了，叔叔的意思是，指挥权不能让哥哥一个人行使。他也笑了，叼着烟，露出少有的痞子样：“哥，我们说实话吧，你就是和安继莎杠上了。”
　　“是又怎样？”斯图宇也给自己点了烟。
　　“我们说点现实的问题，你觉得凭一己之力能够办得到吗？”他说的是将安氏血族打压之事。
　　“我们不是单独作战，还有汗兰和其他附属国。”如果要朝伯爵之山进攻，必须有汗兰的配合。
　　“你还没看出来吗？吸血鬼已经崛起，谁也阻止不了，”斯图非扔出了炸弹，他转头直视哥哥，“你以为汗兰还想再打？看看我们的附属国，哪一个没在安家那里吃过亏？尤其是汗兰，恐怕就只想保住现有的力量，根本没心没力再打。”
　　“投降派。”斯图宇啐他。
　　斯图非冷笑：“斯图宇，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为了一时之气和安继莎斗来斗去，损耗的是我们自己的部队！”可不是吗？三大区域，其实这些年来都各自为战，战事也渐渐进入了胶着期，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战争的爆发日渐减少，两个种族之间已经在休养生息，而不是光忙着打仗。
　　斯图宇大怒，一丢烟头：“我看你是舍不得安继莎死！”
　　“舍不得她死的人是你，”斯图非掐灭了烟头，站起来，“你上次和她谈判，少不了一场风…流吧？你回来，我都嗅得到你身上有她的味道！”恨，嫉妒。
　　斯图宇最恨这事情被人揭穿，他拿起烟灰缸朝弟弟砸去，斯图非一躲，烟灰缸砸碎在了墙上。
　　“怎么？我揭穿你了你不高兴？”他一想到这俩人在翻…云…覆…雨，他就火大。
　　斯图宇攥紧了拳头，嘿嘿冷笑：“我不高兴？不，我很高兴，因为我得到了她，而你没得到，所以你舍不得她死！”
　　斯图非的脸一沉，又冷静下来：“我不跟你废话这些，我只说一件事，如果这次袭击不能打击到安继莎，那么你就要认清现实！”
　　“好，”斯图宇一指斯图非，“这话我记着，你就等着瞧。”
　　伯爵之山作为安氏血族的初建基地，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去完善，尤其是在军事这一块。如今战争暂时停止，但依然处在紧张时期，尤其是随着日子一天天变暖，也就意味着大规模战争很可能就要重新拉开序幕。
　　安继莎很清楚，他们在军事这一块是弱于白人区域的血族的，但这同胞绝不可能支持他们构建自己的基地，之前忍气吞声为了进化论的研究被她宰了一大笔的军费和其他的尖端武器，已经是对她很客气了。这个时候，她只能立足于自身，再稍微和马尔科姆那边合作一下咯。
　　说实在的，经过了上次汗兰战争，他们也损失了些许，实在很需要休养生息。只是斯图宇那个混蛋是不会消停的——
　　她得想想办法。
　　“将军，”凌可灵进来了，右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左手则是一个杯子。她告诉安继莎：“这是新研制出来的‘相识’。”
　　安继莎放下手头的文件，很高兴：“给我试试看。”
　　凌可灵便来到她对面，开了酒瓶子——
　　安继莎一嗅，獠牙已经在有些控制不住地长长，她压抑体内的躁动，看着她的副官给她倒了半杯。“将军，您尝尝。”凌可灵将杯子递给她。
　　她接了过来，微微仰头将液体往嘴里送——
　　啧！比上次的味道又好了不少！简直和人类的血液差不多了，那香味也是极其诱人的。安继莎将液体在舌尖走了一遭，再缓缓下咽，享受这美味的食物。她露出了笑容：“可灵，我要给我爸爸也尝一尝。”
　　安成志的办公处在七层，安继莎带着可灵还有“相识”，坐了电梯往上走。出了电梯门往右拐，不一会就到了。门口的警卫员给她开门：“将军，您请进。”
　　门一打开，安继莎就看到了那里头的人，除了父亲，还有雷诺的父亲雷鹰以及其他的将军，都是当初跟随父亲的人，一路至此，个个手握军权。就是她，也不得不敬上他们三分。
　　她进去了，可灵尾随着她。
　　“说吧，什么事？”安成志问女儿，他穿了军装，黑色的颜色衬着他略微瘦削并冷硬的五官，很迷人。就在刚才，女儿给他打了电话，说是要给他说点事，凑巧他在开会，但小莎说不会耽误他们太多的时间。
　　安继莎看了周围的人，微微一笑：“各位长辈，我想给大家介绍‘相识’。”
　　她看看可灵，可灵会过意来，打开了酒瓶盖子，顿时，香气四溢，撩拨着在座所有血族的血性。安成志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金色。
　　凌可灵开始给推车上的每个酒杯倒入“相识”，而安继莎则在介绍：“‘相识’是人造血，但和过去的人造血不同的是，它的口感更接近人类血液，就是气味也极其相似，因此起名‘相识’。我请大家尝一尝，以验证我所说不假。”
　　凌可灵开始给每个人端送酒杯，而她则亲自给父亲拿了一杯。
　　舌尖一旦触到液体，就会爱上这味道，安继莎太清楚“相识”的威力了。这美丽的液体在嘴里转着圈，把舌尖、舌苔、上颚、獠牙一一浸泡过，甜美得不行。一旦进入肚中，就是陈年的佳酿，彻底爱上。
　　当然，能让血族彻底醉倒的仍旧是人血，最新鲜的人血。
　　“小莎，这味道很不错。”安成志给了女儿肯定，其他人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安继莎接着说道：“‘相识’所包含的营养成分虽然比不上人血，但是也能维持血族的生命，给予最基本的生命动力。”
　　雷鹰看着她，笑道：“小姐是想让‘相识’取代过去旧的人造血？”
　　安继莎翘了翘嘴角，说出的话让人吃惊：“不仅如此，我会让‘相识’渐渐成为大部分血族的食物来源。”
　　什么？安成志也有点惊讶，因为对于血族来说，撕咬人类的喉咙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安继莎的话意味着这将成为少数人可以享受的待遇，也意味着不再大规模捕食人类。
　　他不动声色，看女儿怎么说。
　　“众所周知，现在人类和我们的战争已经进入了胶着期，人类虽然不乐意我们的存在，但也在逐步接受这个事实——与我们同时统治地球的事实。在现在的时期，战争将不会成为主题，无论是人类还是我们，都需要休养生息。”
　　安继莎站在父亲的身边，她的双臂撑在面前的圆桌上，叙述她的想法：“而要想和人类共处，我们得学会不再大规模甚至不能在明面上捕食人类，饲养人类也需要时间精力，因此，血液的来源必须要有所改变。”
　　砰！像是一颗炸弹丢在了会议室里。




☆、第44章　母亲

　　与人类和平共处？不再捕食人类？尽管这里头的所有血族都十分清楚眼下的局势，都十分明白安继莎所说不无道理，但要他们真正做到，还是很难。
　　雷鹰和安家最亲密，他知道自己儿子和安继莎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安继莎发难。他这人，说白了，出了安成志谁的面子也不给，安成志点头，他就点头，否则什么都没得谈。也因此，他是安成志的心腹。
　　他带着微笑开了口：“小姐，要血族不捕食人类，这不太容易。”
　　“确实不容易，所以需要在座的配合，下了军令，就没有人敢违背。”安继莎看着他，很礼貌地回答。“没错，近来我们在战事上取得了一些成果，比如汗兰王朝一听到战鹰军团就魂飞魄散，但我们不能因此而低估他们。人类一旦被逼急了，是宁死也要拉上我们垫背，所以，不如暂时休战。既然要休战，就肯定不能捕食人类。”
　　她再次重复：“这项措施的实行需要你们的配合。”
　　安成志，一直没开口，面色平淡，瞧不出他在想什么。既不像是同意，也不像是不同意。
　　雷鹰皮笑肉不笑：“我们和人类之间结怨已久，小姐怎么有把握肯定他们就愿意休战？”
　　安继莎笑了笑：“我刚才说过了，人类也已经疲于和我们交战，只是目前缺少一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就是古格。一旦将古格军层说动，这就不是难题。”
　　“哦？小姐打算怎么做？谈判？什么时候进行？”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目前缺少的是时机，这个时机也许会在将来的一次战役后实现。”安继莎不慌不忙，她的准备很充分。
　　“将来的一次战役？”
　　“没错，我说的是古格很可能会在春暖花开后进攻伯爵之山。”
　　“哈，既然小姐都说古格会进攻我们，和平又从何谈起？”
　　“所以，必须要在这次战役中击垮对方，我们才会有谈判的资本，”安继莎的脸色严肃起来，“不仅如此，我会借着这场战役让古格极其附属国认识到，必须与我们休战。”
　　铿锵有力的话语，安继莎的声音听起来志在必得。
　　众人沉默，各自在心中打起了算盘。都是从军多年的厉害角色，很清楚如今古格是斯图家族的天下，古格调兵就是斯图家族在调兵，敌军如果进攻伯爵之山会采取怎样的策略多半都猜得到一些。
　　一时间，有些紧张，更为安继莎如此肯定而有些不大相信。
　　雷鹰没再说话，他看向主子安成志，他知道刚才自己和安继莎的对话实际上就是安成志想要问的，如今问完了，该等着主子敲定主意了。
　　果然，安成志看向女儿，开了口：“那么，如果你能够指挥这场战役获得胜利，我将同意你的提议。”
　　安继莎立刻松了一口气，只要父亲同意，一切都会好办。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父亲又对她下达了命令：“下班后你今晚去找我，我还有事情问你——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安继莎行了军礼。
　　而远在长远，斯图非也在和父亲说了他的想法，包括和哥哥之间的约定。
　　这算不算是和安继莎心有灵犀呢？
　　斯图冉沉默不语，小儿子跟他说的，他也不是没考虑过。有关休战的事情，其实现在已有苗头——特别是白种人区域，那里是战争的起源，因为吸血鬼最早是从那里开始出现的。如今，战争的减少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只是人类和吸血鬼之间的休战，很少有人真正提到台面来说——当然，如今小儿子跟他说这事情也是私下的。小儿子和他说这事，也是不想隐瞒他，毕竟这不是件小事。
　　“爸爸，”斯图非再次开口了，“我和哥哥之间约定了，一旦战争失利，他将同意暂时休战。军队里支持哥哥的人不少，如果将来真的要休战，我需要你的支持。”
　　斯图冉点头：“我知道这事了。”
　　斯图非又说道：“我没告诉哥哥说你知道这事。”
　　“嗯，明白了。”他知道小儿子的意思，大儿子要是知道小儿子提前和他打招呼，一定会觉得小儿子是在搞小动作。大儿子阿宇的脾气，是又臭又硬！
　　或许对众多人来说，父母代表了保护和慈爱，童年的回忆多半属于父母的怀抱，不过这并不是安继莎的回忆。
　　至少有一点，安继莎没来过父亲的房间，这里对她和弟弟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因为父亲从来不让姐弟俩进入，这里头是个禁地，小时候她和弟弟因为好奇想要偷偷进入，被罚过禁闭。
　　但是这不代表她认为父亲不爱自己和弟弟，只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必须要求他们承受比一般人更多的磨炼。实际上，安继莎一点都不责怪父亲，虽然她对父亲有点惧怕，但是就她和弟弟来说，父亲对她更温柔一些。
　　当然，这也和她比较“听话”有关。
　　爱人在哪里，爱人在手心里。
　　爱人在哪里，爱人在心脏里。
　　爱人在哪里，爱人在血液里。
　　她便是你，你便是她，手指刺入她的肌肤和血肉，你们的爱得到了交汇。
　　舌头舔过她的脖子，舌尖吮吸她的血液，你们的爱得到了融合。
　　安继莎进入这间小客厅里，落地窗没有关严，有些夜风趁机溜进来，有点儿冷。她看一眼正在弹奏钢琴的父亲，走过去把落地窗关严了——咯哒一声，很轻，但也让父亲的演奏停止了。
　　“小莎。”安成志回头看她，“坐吧。”他示意女儿坐在沙发上。
　　安继莎点头，朝那张她从没坐过的沙发走去，在上头坐下。她打量四周，但是并没有仔细地一一看过，她不是想寻找一些有关母亲的痕迹。
　　她找到了。
　　就在钢琴上头，有一张不大的相片，镶在相框里，很简单。刚才她没看到，就是因为不起眼，也是她当时只注意到父亲的背影。
　　“这是你妈妈。”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安成志停下了原本想要继续弹琴的手。他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从相片上划过，很温柔：“你和她很像。”
　　他的爱人，去世的爱人，叫秋言，他喜欢叫她小言。
　　照片上的女子在弯腰拾起她的帽子，一头黑发从身侧掉落，阳光刚好穿过她的发丝间，特别美。
　　安继莎离得并不远，也看得出了神，她等待父亲说出更多的关于母亲的事情，但是父亲却没再说了。她看着他放下手站起来，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你给我说说你的想法吧。要打退古格的进攻，你的突破点在哪里？”安成志顺手拿过茶几上准备好的酒瓶子和杯子，倒了两杯血，一杯递给女儿，一杯留给自己。
　　安继莎接过来，喝了一口，说道：“我想过，关键之一是打破古格和汗兰的联盟，汗兰高层现在有分歧，一部分其实更想停战休养，而不是再起战事，而另一部分还存在侥幸心理。如果我能够先给汗兰一个更厉害的教训，或者偷偷劝和，他们就一定会处在中立。”
　　她叹了声：“但是让谁去执行这个任务，怎么执行，我一时间还想不出来。”
　　安成志点点头：“还有吗？”
　　他看到女儿微微一笑：“我和马尔科姆的协议正式签订了。”
　　没错，经过不停地讨价还价，俩人终于达成了协议，马尔科姆这家伙，精着呢！
　　安成志是知道这事情的，但是他不出面，让女儿操办一切。他很满意女儿的表现，但是并没有做太多表扬和赞赏。因为他认为，小莎还能做得更好，为了安家的将来，必须要更好。
　　安继莎呢，也习惯了父亲的冷漠，她接着说道：“爸爸，我觉得我应该和斯图非谈一谈。”她喝着浓香的血液，十分惬意。
　　“哦？”安成志看她一眼，等待她的细说。
　　“在古格的三个月，我发现斯图非这人确实比较——怎么说呢？就是没有他哥哥斯图宇那么富有进攻性。我曾经故意在他面前说起一些有关血族可能会和人类一同生存的话题，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安继莎回忆着和斯图非相处的细节，忽然——
　　一股燥热从腿间升起，不好，是流年发作的迹象。安继莎烦得不行，夹紧了双腿，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第45章　秘密

　　“接着说。”安成志没有察觉到女儿不对劲，他提醒女儿往下说。
　　安继莎又喝了一口血，咽下去，努力放平声音：“我想经过这些战争，斯图非应该是支持休战的，也许我和他谈一谈会更好。”热，麻，酥！她想要赶快完成这次对话，回去找雷诺。
　　可恨的斯图宇！
　　“你打算怎么和他见面？”在这个时期，和斯图非见面？很难。
　　安继莎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这几个字：“我会想想的。”她感觉到汗水的渗出了，她还感觉到身体的饥渴，不能在父亲面前失态！她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被斯图宇下药的事情，这，太丢人了！
　　当然，她也害怕被严厉的父亲指责她考虑不周、太不小心。
　　她努力保持杯子的平衡，低声说道：“爸爸，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天快亮了，也到了血族进入睡眠的时刻。
　　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才想放下杯子，手一抖，杯子就要摔在地上——
　　杯子被安成志稳稳地拿住了，他看着女儿，皱起眉头：“你是怎么样了？”怎么出了汗水？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
　　“我没事。”安继莎不肯承认，站起来想要走，虚软的身体表现出奇怪又勾人的姿态。
　　“站住。”父亲喝住了她，她不敢不听，僵在原地，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她听到杯子被轻放于桌上，听到父亲走到身后，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嘶，扯得真用力。
　　“没事？你想骗我？”
　　安继莎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甚至于父亲的声音也变得奇怪了，她就像是处在一个失真的奇幻世界。
　　“爸爸……”她向前倒去，软弱无助。
　　安成志吃了一惊，扶住怀里的女儿：“你到底——”怎么这么奇怪？小莎的肤色也红得不正常，她的眼神很奇怪——
　　安成志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能确定。怀里的女儿咬着唇，几乎是在祈求他：“爸爸，把我……把我送到，送到雷诺……求你了，爸爸。”
　　安继莎几乎想哭，流年的威力太可怕。
　　身体猛然被扶正了，父亲抓着她的肩膀，力道很大，把她弄得很疼。
　　迷糊间听到父亲在说：“你被斯图宇下了药？”除了斯图宇，还有谁能够在小莎身上动手脚？
　　她下意识地点头承认——
　　“啊！”手臂一疼，她被父亲拖着走，很用力。
　　“爸爸，好疼！”她真的很疼！踉踉跄跄被拖着走，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她再次哀求父亲：“爸爸，把我送到雷诺那里……”
　　“闭嘴。”安成志打断了她的话，态度凶狠。
　　安继莎被拖到了浴室里，父亲抓着她的手一松，她就摔倒在浴缸边。十指抓紧了浴缸边沿，她喘着气，痛苦万分。耳边传来水流声，她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浴缸里的水在迅速地涨起来，透着冷意。
　　“呜！”她的呜咽还没完全结束，脑袋被大手一摁，将她按到了水里。顿时，冰冷，窒息，充斥了她的脑子。她挣扎着，在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之时又猛然被拉出水面，呼吸不过两三秒，痛苦还没完全消退，又立刻被按到水里。
　　反反复复，当痛苦占据了上风，身体的折磨似乎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一时间，安继莎狼狈不已，安成志却面不改色，冷淡得像是个杀人凶手。看着女儿挣扎，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当然，时间也把握得很好，不会让女儿溺死。
　　终于，酷刑结束了，安继莎靠着浴缸的边沿，努力把水都吐出来，又是咳又是吐，从没有过的狼狈。她甚至不记得这酷刑持续了多久，应该不短，流年的作用似乎消退了些。看来，流年的发作也是有时间性的，就看你能不能熬得住——
　　恐怕很难，难道每次发作她都要把脑袋往水里按吗？
　　安成志看一眼半湿透的女儿，皱了皱眉，将她扶起，又顺手把一张浴巾披在她的身上，冷冷说道：“自己不小心，太大意，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折磨。”说来小莎这点倒是和斯图宇很像，都是喜欢险中求胜的人。
　　安继莎根本说不出一个字，还在咳着，任由父亲把自己扶到了卧室里，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瑟瑟发抖——天气还是凉了点。
　　安成志看她一眼，开了暖气，没再说话。而安继莎用浴巾把自己裹着，还在发抖。安成志面无表情地看了女儿一会，拿过自己的睡袍递给对方，说道：“换了。”
　　安继莎抬头看了父亲一眼，把裹着自己的浴巾松开了，接过浴袍，想要去浴室。
　　“不用了，就在这里换。”父亲叫住她，说完了转过身，背对着她。
　　安继莎应了一声，开始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衬衣，长裤，包括最贴身的衣物。她的头发还滴着一些水，把换上的浴袍也弄湿了点。她的嘴唇有点白，因为刚才的一冷一热的刺激，让她此时越发寒冷——即便现在外头的天气已经是春天了。
　　“好了？”听到她不再发出动静的安成志转过身，看一眼地上的衣物，再看一眼发抖的小莎，走过去伸手拉过女儿。“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这句话从父亲安成志的嘴里说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于安继莎来说，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她披着一身狼血从狼窝出来、洗了澡后，父亲就对她说过这句话。当时，父亲的神色是难得的温柔。
　　如今，也是如此。
　　安继莎一下子觉得自己变成了孩子，她乖巧地和父亲在沙发上坐下，享受这难得的温柔。
　　“小莎，斯图宇给你下的药是‘流年’吗？”安成志问女儿，手里的毛巾也没有停下，在给女儿的一头湿发擦拭。
　　安继莎的心中咯噔一声，流年，这东西父亲也知道？她犹豫了会，点点头，又听到父亲接着说道：“没事，我会想法给你弄到解药的。”
　　弄到解药？怎么弄？安继莎疑惑重重，“流年”只有古格高层才会知道也只有他们才能弄到，否则她不至于到现在还找不到药物来源，也就无法研制解药而不得不一直受这药的控制。那么，父亲怎么知道？又怎么能这么轻松说要给她想法找到解药？
　　父亲他——当初接触过“流年”？
　　安继莎不敢问，父亲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她也就不敢问。也许这是一个秘密，一个父亲不肯提及的秘密。日后，安继莎知道了这个秘密，她有些吃惊。一切都是这么凑巧，如果不是“流年”突然发作，如果不是父亲发现了她被“流年”控制，也许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安继莎不说话，微微低着脑袋，感受父亲难得的柔软。没错，父亲的严厉让她多半时候都很紧张，可是一旦父亲流露出半点的柔软，也会让她彻底松懈下来——谁不渴望拥有亲情？
　　“爸爸，”她低声说道，“你恨我和阿英吗？因为我们，母亲才会去世。”
　　此刻的安继莎就是个孩子，她的强硬外壳去掉了，外壳之下的是她对母爱的渴望、对母亲去世的愧疚——即便这并不应该愧疚。
　　大手将她的脸颊捧起，她看到父亲的眼里有温柔。“小莎，我从来不恨你们，尤其是你，你和你妈妈那么像，我怎么会恨你？”
　　安成志将女儿拥入怀中，亲吻她的额头，一次，两次，三次。两人对视，他低声道：“小莎，这是我和妈妈以前常用的晚安吻，今天，我给了你，因为我爱你。”
　　他爱她，也爱小莎。他一个人太久太久，只是为了坚持这份爱。小莎和阿英一天天长大，阿英调皮又担不起大任，小莎却极其出色，他固然不舍得让女儿去战场上冒险，却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如此。女儿，原本该是他最疼爱的宝贝，该拥有他能够给予的一切，该不需要操心一切而享受最好的宠爱，但是——
　　安成志是心疼的，他恨不得将小莎包裹起来，好好宠爱。
　　他将来会孤独一人，可是他有小莎，他能从小莎的身上找到些许小言的影子。
　　“小莎，你知道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太爱你。”他控制自己，不允许这感情脱离轨迹，小言是小言，小莎是小莎，他不能混为一谈。
　　他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继续说着：“小莎，我可以放任你任何事情，除了和阿英，你不能和他产生子嗣。都怪我太大意，疏忽了这一切。小莎，你对阿英的感情是怎样的，你实际上最清楚，他绝不是你的爱人，他是你的弟弟。”
　　“我知道了，爸爸。”安继莎轻轻地答应了，重新窝在父亲的怀中。




☆、第46章　小蝙蝠

　　天气渐渐暖和了，斯图非走进卧室，脱了军装外套，想要给自己倒一杯水、又或是酒，无所谓了。他解开衬衣的扣子，给自己倒了水——
　　有东西在他身后出现，他惊觉，转身。
　　什么都没有，他松了一口气，转回身，愣了。不对，杯子里头的水怎么变成了红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轻轻摇晃，像是才被人倒入。斯图非迷惑了，这里没有别人，是谁？会是谁？是他自己倒的吗？
　　他，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吗？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他要给自己倒酒？是因为这红色代表了鲜活？是因为这和安继莎有着联系？
　　“斯图非。”有人在叫他。
　　“斯图非，你想见我吗？”安继莎，是她。
　　“或许我们该见上一面。”不，不要见，为什么要见？
　　斯图非抬起手捂住了脸庞，这样的纠缠到底要到何时？他该见她吗？应该吗？
　　“呼……”斯图非从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身上也是汗水，虚汗，全都是虚汗，一切来自虚幻的梦境。
　　他抬起手捂住了脸庞，这样的纠缠到底要到何时？他该见她吗？应该吗？
　　不对，他在想什么，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口渴了，站起来，来到桌边，他想给自己倒杯水喝，或者是一杯酒？斯图非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没给自己倒水，因为一切像是梦境重演。
　　猛然转身，他看到了一只黑色的蝙蝠，极其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