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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尽处之契丹-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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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在更衣,已经备好快马,就要出发往扶余城去了。”绮秋皱眉回道。

“快走,我去看看。”说着,我已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绮秋一溜碎步跟在我后面小跑,一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甚至是有些害怕,可汗恐怕此次凶多吉少,整个契丹将处于一时的群龙无首状态,那时少主将面临什么,耶律德光会怎么做,而一向专横跋扈的述律皇后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难道真要天下大乱?晃晃脑袋,不敢往下想了。

还没到正殿,就见少主一身兖服已经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鲁不古大人,他现在已是东丹国的左大丞相,“你们这就要去扶余城?”我急忙迎上他们问道。

“是啊,你都听说了?”少主微颦了下眉头问我。

“嗯,”我点头,“要不要我陪你去?”

少主诧异瞅了瞅我,略有探究,“不用了,你还是呆在这里吧,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来回通知你们。”少主口气淡淡的,有些疏离。

我心里一愣,旋继明白过来,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带我过去,只怕他心里想得是我假公济私,想去见耶律德光吧,其实我真没有这个意思,真是想替他分担一些事情。

“好的,你们路上小心点。”我苦涩地开口道。

“嗯。”少主点头,转身下了台阶,鲁不古大人也礼节上朝我点了点头,跟在少主身后,一同出了宫门,跨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向西而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驾 崩 

 ………………………

 我一人讪讪地回了寝宫,越想心里越慌闷,可汗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要不述律皇后不会贸然派人来通知少主的,任何人不管是贵为一国之尊的皇帝还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在弥留之际都希望所有亲人能伴其左右不是吗?述律皇后正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将少主召了去的。

夏天的天气总是很多变,刚刚还是烈日当空,这会儿已乌云密布,雷声轰鸣,要下雨了,润儿这小东西丝毫不被这变幻的天气所影响,仍旧趴在凉席上呼呼大睡,小嘴巴微翘着,甚是可爱,还是小孩子好,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无忧无虑,多好……我望着润儿出神,自嘲地想着。

一个响雷过后,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下来,反正是无事可做,我索性搬了把板凳坐在外面的游廊里看雨,这会儿雨点很急,纷纷落下,粗大而混浊,包裹着空气中的泥尘,洗刷着地面,带起一阵土腥味,不断地刺激着我的鼻腔,顿觉有些难受,而以往我是喜欢下雨或是下雪的,原来风景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看景人的心情而已。

“郡主,小王子醒了,吵着要找您呢。”小丫头站在一旁恭声回道。

“哦,”我回头,“绮秋呢?”

“绮秋姐在御厨房看着他们煎药。”小丫头又回道。

嗯?她去哪儿干嘛,“哪个丫头生病了?”我随口问道,绮秋心眼好,底下的丫头们有个头痛脑热,她都会热心帮助的。

“不是,绮秋姐是帮皇后娘娘煎药呢。”小丫头直言回道。

啊?我愕然,绮秋竟帮金岭公主煎药,这太奇怪了,她以前在金岭公主哪儿当差时,不是没少受她的欺负和虐待吗,还是我和金岭公主翻脸,把她强要了过来才脱离苦海,这会儿怎么又好心地帮她煎药?这有些说不能吧,我心里想到。

“嗯,知道了,走吧。”我站起身来向殿内走去,还没踏进去,就听到润儿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心情好了许多,再苦再累,只到见到润儿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迈进殿内,润儿抬眼见到了我,高兴地爬下榻来,朝我跑来。

“润儿乖,睡醒了?”我微笑着张开双臂将他抱起,亲了亲脸蛋。

“阿……哇……妈”小家伙咿咿呀呀地跟我说着话,呵呵……心里好了许多。

这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后,已是雨过天晴,快到晚膳的时候,绮秋回来了,她像往常一样从我手中接过润儿哄着他玩,我看看她,欲言又止,按理说,她一个身份高的丫头去照看皇后的药汤也没什么不妥,但她没有理由亲自去做,那金岭公主也不是没有丫头,再说随便找个丫头去看看不就得了,还得自己去?想不明白,谁知道呢,反正也不会影响到什么,由她去吧。

扶余城离这里并不远,再加上少主他们是快马加鞭,大约两天的行程就可到达,现在已经五天过去了,少主也没传回什么消息,可汗到底怎样了,大家都很着急,各自在心里猜测而已。

绮秋每天都亲自去御膳房看着底下人给皇后煎药,再自己端过去给她,我也去探望过一次,见到她时,我很是震惊,前些天还是光鲜靓丽的一个人,一下子完全变了模样,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闭着又目,骨瘦如柴,身体虚弱地像都抬不起胳膊,怎么会这样,我心里真是有些伤心难过,私下里,我问过御医,他们说吱吱吾吾地也没说明白到底是什么病,总之情况不容乐观,唉,人真的很脆弱短暂,所以活着的时候应该好好珍惜……

润儿最近老是不愿意在自己的小悠车上睡觉,每天晚上,我只好将他抱过来同我一起睡,每每睡到半夜,我总是很警觉地起来摸摸小家伙有没有踢被子,别凉着肚子,即使现在是夏天也不能大意,这已成习惯。

“宋雪林……宋雪林……”

是谁?又是这个声音,我一个“激灵”爬起来,打眼看看四周连个鬼影也没有,但声音却由远及近,清晰传入我耳,在这寂静的深夜诡异无比,突然,“吱呀”一声,关着的门自行打开,一个鬼魅般的影子飘了进来,头发很长,披散着,看不清眉目,“你……是谁?”我强作镇静地问道,心已跳到噪子眼。

“宋雪林,我们又见面了。”那人撑开乱发,抬头望我。

啊?我心里大惊,心跳倏倏加快,竟又是那个白胡子老头,但他的模样较之前大为不同,他现在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眼角处还挂着两行葚人的血迹,像遭受过酷刑一样,他怎么会这样模样?

“你怎么又来了?你是怎么了?”我怯声问道。

“哈哈……”他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但那笑声听起来分外的凄凉与悲哀,我惊恐地看着他,越发的怵惧,半晌,他止住了笑,脸色大变,急步走向我,“你要干什么?”我大声喊道,急忙后退、

“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执意不回去,我才变成这样,因为你……”他边说边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用力再用力,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你快放手啦??放手,来人??”我使出浑身解数大声呼救。

“都是因为你,我才这样……”他的脸上有嗜血的表情,甚人吓人。

“来人??快来人??”

“郡主,郡主,快醒醒……”耳边有又声音传来,盖过我的呼救声。

有人在轻摇着我,我费力地睁开眼睛,见绮秋还有另外两个丫头只着睡衫,慌张地站在我面前,再环顾四周并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一切还是原样,哦,原来刚才在作梦,“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喉咙有些发涩。

“子时。”绮秋回道,“郡主,刚才做梦了吗,我们听到您在大声呼救。”

“哦,没事了,你们下去吧。”我对她们摆摆手道。

她们愣愣瞅了我一眼,点头退了出去。

润儿还在我身边熟睡中,丝毫未受影响,我给他盖了盖凉被,起来倒了杯水喝,又回到榻上躺好,心里还是惊恐未定,怎么又梦到那个白胡子老头,而且他还满身是血,他说这都是因为我,因我什么呢?白胡子老头和那个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老是缠着我呢,这太奇怪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辗转反侧,睡意渐无,直到快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眯着了,可没有多大一会儿,绮秋又跌跌撞撞地闯进来,“郡主,郡主,不好了……”

“又怎么了?!这大清早的!”我睁眼不悦地呵斥她道,坐起身来,头有些晕,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绮秋并未理会我的不悦,“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哭声回道,“回郡主,刚才罗侍司快马来报??说可汗昨天夜里已经??驾崩了。”绮秋已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什么?可汗驾崩?!我顿时浑身瘫软地坐在榻上,脑中的思维随即涣散开来,可汗真的驾崩了,英勇睿智的阿保机结束了他一生的征战和辉煌,放下了他所有的重担,去天堂安享太平,但接下来会契丹会发生什么事,这个时候,扶余城里又是怎样的局面,有没有暗波横流?整个契丹国将是举国同哀。

“什么时辰的事?”我茫然问。

“是昨天夜里子时。”绮秋回道,哭腔浓重,“郡主,罗侍司还说让您准备准备,即刻带着小王子前去对奔丧。”绮秋抬头看着我我道。

“嗯,好”我点头,这是大事必须得去,现在金岭公主卧床不起,我理所当然得去,“好好,我准备一下,备好马车,马上就走。”我赶紧起身,又让绮秋她们把润儿也叫了起来,更衣,洗漱,喂饱了润儿,我们就匆匆上路了。

罗哲亲自执鞭,我们一路狂奔向扶余城跑去,这次是奔丧,不同于往日,我只带着润儿和一个丫头前去,好有个照应,绮秋本来是要跟我来的,但还是让她留在宫里,照看宫里大大小小的日常起居,金岭公主卧床不起,当然不能这些事情操劳,绮秋做这些事,还是兢兢业业的,随后东丹国的大小臣子都要赶去赴丧的,他们人多走得慢,我们只能先走了。

一路上的颠簸流离,都比不上我赶到扶余城的心情悲悯和劳累,扶余城内到处挂着白绫,下了马车,我带着润儿直奔灵殿,空气中飘着令人窒息的沉痛气息,我踏进大殿,里面的主子奴婢跪了许多人,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鎏金铜缶,可汗平平整整地躺在里面,只有述律皇后坐在一旁,我望她一眼,心里只想到一句话,“她真的老了,”头发已经全白了,神情疲惫不堪,她看似平静望着面前的一切,但眼神有太多的空洞与迷惘,这是第一次,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这些,以往的精明能干,张扬跋扈不再,此时的述律皇后,只是一个失去丈夫的普通女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争 斗 

 ………………………

 司礼官见到我拉着润儿进来大殿,忙拖着长腔喊道,“东丹王妃和小王子前来见礼!跪拜??”伴着喊声,我凝神注目,一手牵着润儿缓步向前走去,润儿虽小但见这阵势,并不胆怯或退缩,一声不吭地跟着我向前去,我心里是有些欣慰与自豪的,述律皇后定睛看我一眼,又看看润儿,没有出声,少主和耶律德光披麻戴孝一右一左地跪在两旁,听到喊声,他们两人微微抬额朝我望过来,两人的脸色都疲劳悲痛不已,面容邋遢,肯定多日没有合眼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能太多的注意他们,下面依次跪着的是耶律李胡和朝中大臣们,个个垂眸,无精打采……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在灵幡前跪下,深深叩首,再叩首,无言的悲伤漫身而来,初见可汗时的豪爽与朗朗笑声,至今历历在目,可汗的英明,可汗的睿智,都已远去了,他缔造了一个天下,一个王国,此刻他却安静地走了,他临走时有说什么吗?他决定这个帝国将由谁来继承,来发扬光大?不管他做过或说过什么,这期间都要经过一段痛苦的挣扎的过程,才会迎来黎明的曙光。

眼角的余光瞥到耶律德光和少主一直在侧目望我,润儿也跟着我磕头,小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很是好奇与新鲜……

“礼成!”侍礼司又高声喊道。

我起身,牵着润儿退出了灵殿,本来留在殿内为可汗守灵也是份内的事儿,但润儿还小,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所以就带着他出来了,奴婢们已准备好住所休息,一天一夜的奔走,我也累了,洗了澡,又喂润儿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儿。已近晌午,契丹各部的首领都陆续赶到这里奔丧,整个宫里又忙作一团,润儿睡着还未醒,我叮嘱丫头看着润儿,便起身出去看看有无可以帮忙的,出了屋子,刚转过廊子,一抬眼,见耶律德光迎面走来,他也看见了我,眼光闪了闪,还未等他开口,我便道,“哦,见过二……少主。”我嗑嗑巴巴地对他说道,周围人来人往,我只能礼节上应付着。

“嗯,”他点头,目光暗淡了一些,神色的疲惫不掩入目,我看着心头不免一颤,有些心疼,这些天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很累吧,父亲的离世,朝中的大小杂乱事务,都要他去操劳。

“你要去哪儿?”我轻声问道。

“各部的首领都已到,我去看看他们安排得怎样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回皇都了。”他淡声回道。

“哦,那你快去忙吧,”我点头,奥,明天就要回皇都,这里当然不是可汗的长眠之地,可汗的寝陵早已建成,在皇都以南2里多处,紧靠契丹的祖庙,扶柩回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堂堂一个君王不会随遇而安的,“那你……自己注意身体。”我低声对他说道。

“我知道,你也是。”他弯了弯嘴角回道,眼眸闪过一丝悦色。

“那我去了,”他说着侧身过去了,我也来到灵殿内,少主还直挺挺地跪在那里,面无表情,目光如炬,我扫一眼殿内,述律皇后也已不见踪影,可能太累,回去休息了,我悄悄移近少主的身后,“少主,你累不累,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低声说道。

“呃?”少主回神,见是我,“是你来了,怎么样这一路上累不累?”

“我没事,倒是你满脸倦容,这几天一定累坏了吧。”我说道。

“我还好,宫里怎么样,王后的病好些了吗?”他问我道。

“哦,”我摇了摇头,“御医正在全力诊治,你不用操心了,我把绮秋留在宫里照看一切,放心吧。”我说道。

“哦,”他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继续望着前方,不再言语。

我陪他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这里润儿也醒了,吵着要找我。

忙忙碌碌很快到了晚膳的时候,我和少主一起吃的,他吃得很少,看起来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但并不愿和我多说一些话,我们两人已隔得太远,谁都不信任谁,这期间像是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可汗的离世对他是沉痛的打击,还有目前这尚不明朗后继之君的位置都让他变得烦躁而不安,我知道一场暴风雨般的斗争即将开战……

第二天,我们所有人都启程向皇都进发,可汗的躯体被安放在巨大的鎏金铜缶里,运往皇城,这古代人真是聪明,现在是夏天,人的尸体很容易腐烂,这铜缶就相当于现在的冰箱,这缶实际有两层,外面的夹层里放满冰块、冰水,这些冰块都是安排专人快马加鞭,从天山的雪山上采集来的,一路走,一路安排人接迎丰放冰块,然后将可汗放在里层,这样里面成为一个自然的冷冻空间,可以长久地保鲜,这期间只要不停地更换刚采集来的冰块即可。

这一路上的气氛比较沉闷,甚至是压抑,为可汗的溘然长逝,为尚无定数的君王之位,按照常礼,可汗驾崩,作为皇太子的少主应该即刻登基,即使不举行登基大典,但起码的宣诏是应该有的,但也没有,这就不正常了,我曾在殿外听到大臣们在窃窃私语,颇有微词,说是述律皇后想要专权云云……

我心里是明白的,述律皇后偏爱耶律德光这是不争的事实,她确实是要专权的,代替皇上大权在握,她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女人,而且我还发现一点,现在重大场合,耶律德光都是站在左首第一位,契丹以左为贵,以往这是少主的位置,现在换了个个,这意味着什么呢?所有人脸上都有匪夷所思的表情,只是不敢言语罢了。

经过二十多天的辛苦劳顿,我们终于回到了皇城,城里已是一片悲悯的氛围,老百姓都自发出城迎接可汗的灵柩,顿时哭声震天,整个皇城都陷在沉痛的气氛中,人人举目哀思,悲痛万分,耶律阿保机是一代明君,他统一契丹,固国安邦,老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人们在真的缅怀他,纪念他……

接下来是一系行繁琐的信奉和民族风俗的程序,灵柩在御帐内停留三天,三天后才将可汗安葬在寝陵里。这天风和日丽,天气晴朗无云,我一大早便起床,正梳洗着,听小头们在小声议论,说是述律皇后发很大火,有大臣们联合上奏继位云云。

“你们在说什么?”我回头冷声问道。

“回王妃,没……没什么。”两个小丫头慌忙跪地回道。

“再私下乱嚼舌根,都重打五十大板,将你们撵出皇城。”我道。

“是,是,奴婢知罪了,再也不敢了。”小丫头叩首,战战兢兢回道。

“嗯,出去吧。”我转回头来,继续自己梳头,还是以前云露给我梳的头好看,这次回来,我见着云露了,她现在又回到耶律德光那儿当差,公差也忙,所以没过来侍奉我。

对于下人的乱传乱说我未当回事,梳洗了,吃完饭,我们一队人扶着可汗的灵柩向皇陵进发,朝中大臣全都跟随前往,润儿太小,我没让他跟来,一行人拖拖拉拉地到达之后,已是晌午,又是一番繁琐的仪式之后,便要将可汗的棺椁安放在墓穴里,所谓人死自有概棺定论是此而已,所有人都按长幼尊卑顺序围站在四周,随着司礼官的一声令下,八个彪膀大汉一起拉动绳索,正在慢慢合上棺盖,发出“轰轰”地震耳声音,可汗就要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永远再见了。

“且慢,微臣有话要说!”一声大呵,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八个大汉也愣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轰轰”的刺耳声音嘎然而止。

所有人都愕然,顺着向声音的主人望去,我也奇怪顺声望去,刚才开口的是鲁不古大人,他身着孝服站在少主旁边,一脸沉着地望着述律皇后,“皇后娘娘,微臣有个请求,现在当着可汗的面把话要说清楚,可汗即已驾崩,这已成事实,但我们大契丹国还是存在的,而且要继续巩固、扩大,永远强盛,这后继之君应尽早继位才是啊。”他看少主一眼,平静地说道。

“是,是,微臣也同意,应当这样做才是。”一部分大臣都跟着附合着,我看到有突吕不,韩延微,耶律羽之等,都是少主的谋臣。

 “哼哼,”述律皇后吭了两声,脸色骤变,“你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要专权,罢着皇帝的位置不放?现在可汗尸骨未寒,你们想要造反吗?!”大声怒喝,一刹那间,她士气高昂,又变回以前那个骄傲、张扬的女强人。

“微臣不敢。”鲁不古恭声回道。

“不敢?!哼哼……”述律皇后犀利的目光扫过四周的人,嘴角上扬,“罢了,既然你们这么说,好,那我就成全你们,现在就当着可汗的面把话说清楚,来人,开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断腕太后 

 ………………………

 啊?我心里一惊,这成何体统,“不可,皇后娘娘这……万万不可,这不成规矩呀!”侍礼司大人上前一步,恭声回道。

“是吗?这些人还知道规矩吗?”述律皇后眼眸一沉,冷声说道。

所有人都不再言语,默声垂手而立,顿时寝墓里静得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紧张的气氛愈来愈浓烈,一触即发。

“来人,开棺!”述律皇后再次发令。

这次也没人敢在反对,声,可汗的棺盖被打开,所有人都屏息张望,“尊贵的可汗,我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您千万不要怪我。”述律皇后率先跪地哭道,“您尸骨未寒,这些人就想要造反,我该怎么办呀?怎么办,可汗您怎么去去了呢,带上我一起吧……”述律皇后顿足捶胸,号啕大哭,听似悲痛的声音传遍四周,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下面的奴婢见状,急忙上前去劝阻,“母后节哀呀,小心身体。”是耶律德光的妃子渥里公主在小声地安抚述律皇后。

“是,母后请节哀。”我看到耶律德光也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了述律皇后,呵,真是妇唱夫随嘛,我别过眼去,很长时间没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并肩站在一起,心里有些不自在。

少主自始至终都沉默站在一边,张着双眸看着可汗,不知在想些什么,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唉……心里叹一口气,他这样不积极配合,他的谋士要怎么给他铺开前程呢,鲁不古也看了一眼少主,用手轻轻地戳了他一下,我站在少主的右侧,刚好能看到鲁不古的动作,少主动了一下,看了看鲁不古,一时如梦初醒,突然前上前一步,“母后,请您颁布诏书,让儿臣继位吧。”少主说完,深深给可汗和述律皇后叩了头。

“什么?!”述律皇后冷喝一声,“不孝的东西。”

“请皇后娘娘颁布诏书,让皇太子继位!” 我抬眸望去,鲁不古、突吕不等大臣满满跪了一地,啊,我心里一惊,明白过来,少主和鲁不古他们是商量好了,趁今天下葬之际,逼宫让位,好上少主继位,只是……我心里不敢想下去。

“你们当真要这么做,可别怪我无情,”述律皇后冷冷地开口,“平常都是你们这帮人教唆着太子,今天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地话来,还敢以下犯上,今天就当着可汗的面,来理论清楚,鲁不古你带头闹事,扰乱朝纲,你可知罪?”她开始宣判鲁不古的罪行。

我大气不敢喘地听着述律皇后的话,这个女人太精明厉害,今天他们这样忤逆她,只怕要遭遇不测,我偷偷瞥一眼鲁不古大人,希望他能说个软话,服个输,或许述律皇后能放他一马。

不料,鲁不古跪地挺直腰杆大声回道,“回皇后娘娘,臣不知罪,臣何罪之有?”目光炯?瞪着述律皇后。

述律皇后脸上似有讥笑浮上,“你教唆太子谋位这不是大罪?这是其一,其二你暗中勾结后唐的人这不是死罪?”她犀利的眸子看着鲁不古,这神情竟与可汗有两分相像。

鲁不古挺直的身板微微晃了晃,随即开口道,“微臣对天发誓,臣忠心耿耿对契丹问心无愧。”说完,他朝可汗的棺位叩了三个响头。

“问心无愧?好啊,那你跟可汗说去吧,”述律皇后回道,“来人,鲁不古对可汗忠心不二,正好可汗一个在路上孤单,你陪着可汗去吧。”

啊?殉葬?我心里一哆嗦,惊恐地看着他们,这太可怕了,有没有出来说句话,“皇后娘娘,臣认为这样不妥,您不能这样做。”耶律羽之直言回道。

“好啊,我也觉得一个人不妥,你和鲁不古做个伴吧,好好服侍可汗。”述律皇后平静说道。

此言一出,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惊恐地看着述律皇后,这个女人太狠了,这么狠毒的招数都能想出来,“皇后娘娘请三思,这样做不妥呀。”跪地给鲁不古他们两人求情。

“怎么,大人也想去服侍可汗?”一句话将所有想要求情人的嘴堵得紧紧的,沉默片刻,她再次开口,“或许大家心里有所不服,认为我述律平独断专行,也罢,无奈我还有三个儿子需要教育辅佐,不能现在去陪可汗,为表我的忠心,就让我的一条手臂去陪伴可汗吧。”说罢,右手往腰间一抽,弯刀出鞘,只见白光一闪,飞舞的红色喷洒出来,整个一条左臂掉了下来,正好掉在可汗的棺材里……

“母后。”

“母后。”

“皇后娘娘。”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惊呼, 啊?我已经停止思维,停止呼吸,觉得面前的一切像在演戏,但又真实地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血腥气味,怎么会这样,这下我终于知道述律皇后的狠和决绝是无人比拟的,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同样不手软。

“传我谕旨……封兰儿为皇妃,也同两位大人一起去陪伴可汗。”述律皇后已痛得面部扭曲变形,像要失去知觉,但还是咬紧牙关,说完这番话。

我心里猛得一颤,清醒过来,此刻方才如梦初醒,大彻大悟,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东西,有了权力,别人的生死只在一息之间,只需动动嘴皮子,别人已成为刀下鬼。兰心,她竟这么狠心,将兰心置于死心,兰心是她的侄女呀,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这个年代,这就是王道。

可汗的安葬伴随着野蛮的血腥与残忍落下帷幕,至今已过去七天,但我仍然每晚做噩梦,每每都被噩梦惊醒,兰心撕心裂肺的哀求与哭声,鲁不古和耶律羽之的英勇就义,周围人的惊恐与战栗,述律皇后的冷漠与无情,这一幕幕的画面如电影般不断在我脑中闪现,现在想想,仍是浑身战栗,直冒冷汗。述律皇后因为自废一条手臂陪葬可汗,所以历史上又称她为“断腕太后”。

少主是被侍卫抬着回来的,回来后就病倒了,高烧不止,御医每日来诊脉,每日服药,可还是不见起色,急得我团团转,这些天的皇城愠气缭绕,述律皇后自己去了一条胳膊也是元气大伤,正在细心调养,少主又一病不起,朝中的大臣再也不敢提议让少主继位的事情,大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再出什么差池,我心里感慨,述律皇后到底不是一般人,她残忍地用自己一条胳膊排除异已,清除了障碍,让她顺利地独揽了大权,现在朝中大小的事情都向她汇报,请示,她已替代可汗,把持着整个契丹的朝政。

少主的两位重要谋臣,鲁不古和耶律羽之已经殉葬,陪着可汗而去,现在少主又一病不起,看来真是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了。

朝中有人喜有人忧,耶律德光或许是高兴的,但我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获取到喜悦,甚至他这些天都是有些心力交瘁,他天天都很忙,几乎见不到他的影子,现在朝中大小的事务都由他负责,或自己决定,或是禀报述律皇后,已成为契丹不能的国君。

少主皇太子的地位名存实亡,皇城已没有我们留下的位置,我想等少主的病好一些,我们就回东丹国去,至少在那里少主是可以作主的,可少主的病刚有起色,还没痊愈,又有噩耗传来,东丹国加急快报,只有三个字,王后薨。啊?我当时就傻在那里,金岭公主死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损了?这太可怕了,老天为什么对少主这么不公平,父亲的离世,皇位的丧失,王后的离世,全都压在他身上,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少主,以前我老是觉得上苍对我不公平,但现在少主岂不是更加地不幸?但至少我爱的人平安快乐,加上现在有了润儿,我再也不怨天尤人,平安快乐才是最重要,唉,我深深地叹息,眼里的氤氲升起,为少主的不公命运,为金岭公主的英年早逝,为这突然改变的整个世界,唉……

于是我和少主带着润儿向述律皇后辞行,要急着回去处理金岭公主的后事,述律皇后的身体似乎恢复地很快,少一只手臂的她气势丝毫不减当时,她在看少主的时候,眼里闪着些无奈与怜惜,是的,同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忍心将少主弄成如此境地,只是这不同于普通家庭,两个优秀的儿子中间必须做决择,由谁来继承大统才能更好地将契丹巩固扩大,挑选合适的人难,敢于做取舍更难。

“母后,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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