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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尽处之契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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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眉眼舒展开来,轻拍了一下我的头顶,“你以为从里面弄一个人出来那么容易啊。”他装作又气又好笑地说道。
“我不管,刚才你说什么都答应的。”我赖皮地说道。不管行不行,一定要试试,决不能留绿竹一个人留在那如炼狱般的皇宫。
“你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怎么这回像变了个人似的。”
啊,他发现什么了,言多必失,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怎样,”我故意拿眼珠瞪他,“吃一堑,长一智嘛,受那么多苦,当然会变啊。”我信口开河道。
一听我说受苦,他脸色立即柔了下来,“呵呵,说的也对。”他眯着眼想了一下,随后也裂嘴笑开来,“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
他的笑容很温暖,朴实淳厚,让人如沐夏日阳光,虽是闷热却甘心承受,忽想起少主的笑魇,柔柔的,清清的,像春天微风带着一丝清凉,麻麻酥酥地抚过心底……还有??
过了半晌,外面的丫头进来撤了碗筷,他又陪我呆了会儿,见我已安然无恙,就出去了,正好有人找他有急事,他们边走边聊,隐约听见他们提到山西云云,也没在意。
他走了以后,我一人无趣地枯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秋儿的死已梗在我的心头,难以平复,当务之急唯一重要的是把绿竹救出来,按时间推算,大梁就快亡了,不能让绿竹白白跟着那狗皇帝去送死。
转而想一下,现在我们藏匿在大梁的都城,未有丝毫动静,接下来母乙他又作何打算?
据历史资料记载,摩尼教的起义虽是正义的,但还是因寡不敌众以失败而告终,那我们会全军覆没,命丧黄泉吗?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想到自己很可能被捕砍头,想想那血淋淋的场面,心里还是有点哆嗦不已。
乱七八糟想了许久,方才觉得有点累,现在已经入冬,屋里有些清冷,干脆合衣躺下,拉上厚厚的被衾盖住,但依旧抵不住从脚往上涌的寒气。
蓦然间,很怀念契丹的炭炉,熊熊的火焰,厚厚的棉袍,还有喷香的奶茶。这些东西都尘封在我脑海最底处,不想打开,偶尔会有一两个片断闪现出来,有些恍惚,过去的记忆尤如作了一场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去过契丹,但当每每触碰到腰间悬着少主送我的那柄弯刀时,才敢确定回忆的真实。
翌日早上醒来,外面灰??的,天有些阴沉,我匆忙起床,刚拉开罗幔,外屋的丫头听到声响立即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她一边帮我收帘子一边跟我说话。
“噢,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揉了揉眼睛,问道,旋即下床站了起来。
“回小姐,现在是卯辰时了。”她在我身后边答边帮我收拾床铺,“小姐,先坐着歇一下,一会儿我帮你打水梳洗。”她接着说道。
“哦。”我应了一声,慢腾腾踱到窗前站定,抬眸望去,窗外什么光景都没有,只一堵灰白的墙,墙壁斑驳陆离,想必已经矗立在这里任风吹雨打多年,再往上露出一截同样灰白的天空,看着这样天气,心情也无缘无故跟着灰暗起来,唉,叹息,看来冬天真的来了。
第五十七章 闲 话
………………………
一阵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我回过头来,见那小丫头已经将洗脸水打了回来,正在往水盆里倒。
“小姐,可以梳洗了。”她对我道。
“呃,谢谢。”我朝她点点头,微微一笑。
“噢?”听到我的话,她略有惊讶地看着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哦,有什么不对吗?我打量她一眼,转而问道,“大师哥起了吗?”
“噢,大师哥他们还在商量事情,昨晚一晚都没睡。”她已回过神来,立即答道。
嗯,一晚没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整宿夜谈?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难道出什么事?
自己胡乱洗了把脸,那小丫头非得给我梳头,只好由得她给我梳了梳头发,弄了得有半个小时,终于成了,照镜一看,呵呵,还不错,这古代的头发实在难整理,又长又多,在现代我扎个马尾都嫌麻烦,所以干脆直接剪了短发,即省时又省事,但在这里可不成,剪发就等于当尼姑,会让人笑掉大牙,只好天天费力盘着头发,有时晚上睡觉我都刻意小心点,第二天就不用重新梳头了。
这会儿,这小丫头的手法不错,梳的头落落大方,端庄贤淑,又不失俏皮活泼,嘻……我喜欢。
“小姐,不……喜欢么?”她见我照镜子观摩了好长时间,嗡声地问我。
“噢,很喜欢,谢谢你。”我回头对她欢声说道。
“呵,小姐客气了,喜欢就好。”她听到我的话,立即露出开心的笑容。
正说着话,外面又进来一个丫头,“小姐,大师哥说让你一起到正厅吃早饭。”她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对我说道。
“知道了,这就来。”我回了一句。
那小丫头听到我的话,福了福身子转身出去了。
“那我们去吧。”我起身说道。
“是,小姐。”她说着已伸手过来,扶我起来。
出了屋子,沿着游廊,往前走几步,再拐个弯就到了正厅,一脚踏进屋里,见正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已摆好了饭,母乙还有两个人已经坐下了,见我进来,复又站了起来,微笑朝我招手,“师妹,快来坐。”他说着,已伸手拉开靠他身旁的一个椅子示意我坐下,我走过去落坐之后,眼光打量着另外两个人,恍然间觉得有点面熟,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师妹,才一月多不见怎么像不认识我们似的。”其中一人开口打趣我道。
一月多不见,呃,咱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不过你还真说对了,我的确不认识你,心里无声地反抗。
“董乙,你又满嘴胡吣了。”母乙瞪了他一眼,陈声说道。
“那是,二师哥的嘴从来闲不着的。”另外一人笑道。
董乙,我心里一愣,恍然大悟,他就是上次在密林里要救我们出去的董乙,上次他是蒙着面的,没见着庐山真面目,难怪我没认出来,原来是他。
“来,大家吃饭吧。”母乙开口招呼大家吃饭。
听到他的话,两个人都不作声了,拿起筷子,安静地吃饭。早上的饭较为简单,馒头、几样小莱、白粥等,白粥还不错,我喝了两小碗,就着咸莱吃了半块馒头,已经饱了。
“你吃好了?”母乙见我不动筷子了,低声问道。
“嗯,”我点点头,又瞅了另外那人一眼,他是谁,瞅着也有些面熟,肯定在哪儿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师妹可要吃饱了,免得有人担心得吃不好,睡不香。”董乙又开口打趣我,拿眼角瞥瞥我,又瞅瞅母乙。
这个家伙,吃饭也堵不上嘴,我白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不去理会。
“二师哥,老是嘴上不饶人,还说别人,你自己呢?”那人也开口对董乙说话。
话音刚落,三个人都垂下头,神色黯然,刚才开口的那人还自顾偷偷呸了呸舌头,埋头继续吃着饭,不再言语,嗯,这是怎么了?我纳闷地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我吃好了。”董乙还没咽下那口饭,就放下筷子,转身出去了。
母乙看他出去了,转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搔了一下后脑勺说道,“我不是故意的。”脸色有点讪讪的酸楚。
母乙也没再责怪他,转头吩咐丫头把桌子收了。
“月秀去给小姐拿件披风,我们要出去一趟。”他转头对我身边的那丫头吩咐道。
“是。”那丫头点了一下头,立即出去了。
噢,刚给我梳头的那个丫头叫月秀,一定要记好了,别弄出笑柄来。
他刚才说要带我出去,上哪儿?
第五十八章 心 疑
………………………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奇怪地抬眸问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淡声对我说道。
什么嘛,男人怎么都喜欢故弄玄虚,一如耶律德光总爱拖着我去这去那,还从不提前明说,真可恶可气,一想起他,心里有点惶然,不知他现在怎样了,应该已经凯旋回朝了吧,或许现正在大肆庆祝此次南征的胜利,纵酒狂欢,谁会在意少了一个郡主,何况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郡主?我自嘲地撇撇嘴,收回纷飞的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拢了拢我的肩头,轻声说道。
“噢,没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吗?”我问。
“是,就现在。”他干脆答。
门外轻盈的脚步声,月秀已捧着一件淡黄色的披风进来,“小姐,穿上吧,外面有点冷。”她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伸手正欲接过披风,“我来吧。”母乙很自然地将披风接在手里,轻一展,抖了抖,套在我身上,又细心地替我系上面前的飘带,他比我高出小半个头,垂着眼,神态沉稳认真,又像隐隐挂着一丝忧虑,我知道现在摩尼教的大小事务都压在他身上,一定很累,唉,我无声地叹息,明知是徒劳,可我又帮不了他。
“好了,我们走吧。”他抬头对我说道。
“好。”我轻点头,跟在他身后。
出了门,我们俩共骑一匹马,沿路往东而去,外面的街道清冷荒落,几乎没什么行人,有的店铺大白天还关着门,要不就已是人去楼空,到处是一派悲凉的景象。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侍卫就稀疏几个人,他们只是敷衍了事的排查一下,我俩就轻松出了城门,想想这时的大梁,大部分军力压在山西跟李克用作战,哪有工夫放在这些小地方,这样的荒淫的朝代早亡早消停,别阻碍了社会的发展,心里诅咒他。
出了城门,再往继续南而去,前面的景象更加萧条,路边时不时能遇到逃亡的人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看着他们心里愈加难受与愤恨,历来战争带来的伤害,最痛苦的永远是老百姓,想想那狗皇帝朱友桢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吃喝玩乐呢,正是“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葡萄入汉家。”
马儿跑了大约半个时辰,“吁……”他在我身后喊道,这马儿很听话,立即停了下来,他抱我下马。
我站定后,打眼一看,这里荒无人烟,并不是村庄,只稀稀疏疏几棵秃了的大树,到这儿来作什么?
“走吧。”他拥着我往前走去。
刚走几步,突然我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枯树下,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墓立在那里,小小的,突兀而孤独,这是谁的坟?他今天带我来这里就是来拜祭亡人?我加快了脚步往前走,近了,终于看清了碑上的字,“杨秋儿之墓”,五个清清瘦瘦的字刻在冰凉的石碑上,啊,是秋儿的墓,秋儿……,心里一颤,悲伤随即而来,眼里的泪落了下来,“秋儿……对不起。”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要不是去寻我,她就不会被抓,也不会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木然地跪在墓前,泣不成声。
“秋儿,大师哥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母乙也在旁边小声地念叨着,声音低沉嘶哑。
我用手轻抚着那冰凉的石碑,和秋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我面前,顿时心里的悲凉比这石碑要冷上几千倍几万倍。
我们在秋儿的墓前默默呆了半个时辰,就翻身上马往回走了。
“师妹,不要再哭了,秋儿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伤心难过的,放心我们一定会替她报仇,替天下所有受苦的人报仇。”他在马背上陈声安慰我。
“噢,”我含在噪子里应了一声,心里五味陈杂,这件事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他,现在的局势混乱,大梁政权虽摇摇欲坠,山西的李氏父子正在与他激战,摩尼教暂时可以在夹缝中生存,那以后呢?他又是如何计划的?
“终于像点样子了,”他眉毛一挑,对我笑笑道,“以前你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随我爱怎么处理都行,现在才像样嘛。”他似乎很高兴。
噢,听秋儿跟我提起过,以前凌初雪凡事都听大师哥的,根本就是个宠坏的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事不闻不问,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但为什么轮到我就要受那么罪,要么人贩子老窝,要么妓院,又是被人追杀,还被那狗皇帝抓到皇宫囚了多月,唉,同样一个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师妹想什么呢,怎么最近老走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看我怔怔在坐在马背上发呆,即对我说道。
“呵呵……”我干笑了几声,掩饰了一下尴尬的情绪,接着反将他一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师妹放心,我一定不忘摩尼教的宗旨,全力完成咱们的复国大业。”他神色严肃十足地说道。
呃,我心里一愣,他刚说什么?复国大业,复什么国?难道摩尼教还背负着别的责任?
“你刚说什么?”我小声地问他。
“咳咳……”他假装咳嗽了一下,“没什么,改天再谈。”
他们继续往前走,但谁都没说话,一路
不对,他刚才明明是说,复国大业的,我一定不会听错,究竟摩尼教还什么秘密呢?他们抵抗大梁并不单是因现在的统治者惨无人道,民不聊生,才要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难道这里面还别有一番用意?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但又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出口,看来这摩尼教的确是有不能昭然于天下的秘密。
第五十九章 密谋(上)
………………………
带着满腹的疑问与怅然回到了住处,已是晌午时分,吃完午饭,我斜斜倚在床头眯着眼,思绪萦绕心里,现在我已安然无恙地逃离大梁皇宫,也找到凌初雪以前的亲人,一切都回归原位,尘埃落定,现代已离我遥不可及,就连那个玉猪龙也未有丝毫迹象可以将我带回去,也许正如那僧人所言“一切随缘”吧,现在的我应该振作起来,摆脱被囚时的阴霾心情,认真快乐地度过每一天,不管是为凌初雪,还是为我自己,都要潇洒地活着,现在只有自己鼓励自己。
想到这里心里顿觉敞亮许多,也徒增了精神,只是……心里还闪现回来的路上母乙说的话,他话中有话,恐怕摩尼教起义没那么简单,隐约还有一些别的目的,但具体是什么,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一定要找机会弄清楚。
“小姐……”月秀轻声在我耳边叫我。
我突得睁开眼,见月秀正俯身唤我,“什么事?”我问。
“大师哥找你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商量。”她见我醒来,随即说道。
“噢,”我说着已正起身来,“知道什么事吗?”我又问道。
“奴婢不知。”她答。
找我什么事?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随她一起出了屋子。
跟着她来到早上吃饭的正厅,母乙他们并不在这儿,穿过正厅,有一间相联的屋子,里面不大,摆设也极为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他们已在里面,一共四个人,母乙、董乙还有早上一起吃饭的那人,嗯?眼光愣住了,他怎么在这儿?目光定定在最后那人身上,久久不能动弹,怎么是他,叫……我努力思索着,对,是叫张昭,是赵岩的手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师妹,你来了。”母乙转头见我正愣愣地柞在门口,对我说道。
“呃,他……”我陡然张了张嘴,但没听下去,把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脸上的迷茫肯是显而易见。
那人见我神色发怔地看着他,立即走过来,对我说道,“属下见过小姐,”他朝我躬下身,神情颇为严肃,正色道,“属下不得以曾多有冒犯,请小姐恕罪。”
他也是摩尼教的人?我紧盯着他,思怔片刻,听他口气,应该是,就是摩尼教藏匿在大梁朝廷的卧底,古代版的《无间道》?呵呵……,太惊险刺激了,我一路上竟毫无查觉,亏还一直沾沾自喜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唉,白瞎了多年的专业训练,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我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有些无地自容。
“师妹你怎么了?”母乙奇怪地看着我的动作。
“呃,没什么。”我尴尬地放下手,转移了目光。
“她呀,自打这次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但……”董乙即刻插嘴说道。
“怎么样?”我眼光投向董乙,故意提高噪音问。
“呵……也说不上来,”他亦转动眼珠想了想,“反正就是感觉一样。”撇撇嘴说道。
“好了,好了,咱们正事要紧。”母乙打断我俩的对话,沉声吩咐道。
我白了董乙一眼,不再理他,自顾坐了下来,这个家伙,感觉器管还挺敏锐,这都能查觉,那母乙呢?他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妥?偷偷瞥他一眼,他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他对凌初雪最熟悉,难道真一丝没查觉我较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算了,不是还有事嘛,先听听他们找我有什么事。
“好,言归正转,师妹已平安回来,我们把精力全部收回,现在,分析一下形势,大家都有所了解,我们大家商量一下,咱们下一步应该怎样行动?”母乙作为领导人,率先开口。
“大师哥,据我在大梁多时所探到的消息,现在的大梁国库亏空,民生凋敝,再加上与山西晋王的连年交战,更是兵力衰弱,可谓是内忧外患,现在攻打大梁,正是最佳时机。”张昭第一个发表自己的意见。
“嗯,你说的极有道理,只是咱们经上几次的交战,损失不小,现在也急需招募人马,扩充实力。”母乙皱眉头想了想道,脸上略有无奈之意。
“我赞同张昭的意见,现在攻打大染,天时地得人和。”有些面熟那人开口道,“上次我在定州时,已暗中联系了一些人马,我可以马上给他们一道密函。”
定州,我转念一想,就是赵岩他们押我回大梁时经过的那个城镇,印象中最深刻的是那个同福客栈,他也去过定州?我稍抬头看了他一眼,脑中突然白光一闪,想起来了,他是那个给秋儿看病的大夫,没错,肯定是他,当时他是戴一副圆圆的眼镜,现在把眼镜摘了,但眼神是不会变的,就是他,怪不得今天早上看到他就觉得面熟,原来是那个大夫,方才后知后觉得明白过来。
第六十章 密谋(下)
………………………
那个时候母乙就派人跟着我们,秋儿那时应该就跟他们联络上了?难怪她的病来得那么突然蹊跷,难怪董乙那么准确及时地出现在密林里,原来私底下的工作早已作足,真如秋儿所说,母乙早已安排好一切,我竟然呆头呆脑毫无查觉,唉,真失败……
“师妹,你有什么想法?”母乙的声音忽传入我耳朵。
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我不赞同现在攻打大梁。”我正色道。
“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大眼瞪小眼地看我,不明白我反对的缘由是什么。
“你们那这么紧张干嘛,”我嘴角一弯,瞥他们一眼,接着道,“不管你们刚才分析的形势,还是提出的建议也罢,都无可厚非,但你们忘了,大梁终究是一个正统朝廷,俗语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再怎么弱势,调集一部分兵力对付我们还是绰绰有余,如这样,势必又得掀起一场新的战事,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置平民百姓的生命于不顾,如果真是那样,那和腐朽的大梁有什么区别?”我一口气说完,把我个人的意见清晰无误地表达出来,其实刚才我只说其一,我不想他们去攻打林大梁,还有更深一层意思就是,大梁就快亡在李氏父子手里,我们又何必大费周折的去攻打他?损兵折将不说,战争最大的受害者永远是老百姓,再者,史料上记载摩尼教最后在与大梁的对抗中,全部被捕被杀,押解大梁,下场十分凄惨,既然置身其中一员,我不能眼看着我们自毁灭亡。
他们三人听到我的话,沉默良久,谁都没开口,愣愣地盯着我看,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好奇、思考、探究等等,不管了,他们怎么看我那是后话,当前重要的是一定要阻止他们飞蛾扑火的行动。
“怎么了,你们不同意?”我故意冷然问道。
“噢……不是,我觉得师妹说的有几分道理。”母乙见我沉下脸来,急忙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小姐说的是有些道理。”张昭跟着附合道。
“陆青,我说得没错吧,”董乙转头对身旁的那个“大夫”嘻笑道,“她是不是像变了个人?”说完,还吧嗒了一下嘴。
可恶,这个家伙老是针对我,看哪天有机会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噢,那个“大夫”原来叫陆青,记住了。
“嗯,”陆青小心地瞅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董乙,你又胡说什么,这说正事呢。”母乙默然淡声说道,一本正经,别说他严肃的样子还真有点吓人,跟耶律德光有得一拼,只不过耶律德光的脸更加突兀,有棱有角,更增加了他不怒自威、盛气凌人的气势。
“嗯,”董乙见他沉着脸,也收起了嘻皮笑脸的表情,安静地坐着。
“刚才的局势都分析得不错,大家各有各的看法,此事关系重大,再行商议,今天先散了吧。”母乙作了总结性发言。
他们听了都没吱声,点头出去,各忙各的了。
我正欲转身往外走,突然想起绿竹来,那张昭在皇宫呆那么久,是否有办法把她弄出来?“对了,”我蓦的回头对母乙说道,“能不能让张昭想想办法,把宫里的姐妹弄出来?”我满脸的期盼。
“噢,我让他想想办法吧。”他抬头看着我,柔声答道。
“太好了,谢谢你。”我高兴地对说道,连语气也跟着兴奋起来。
“别高兴地太早,还不一定成呢。”他见我“一蹦三个高”的模样,又恬然道。
“成成……只要你做,肯定成。”我拼命地给他打气道,秋儿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但绿竹,一定要试一试。
“呵呵,你呀……”他也话说一半,没再说下去,只略带探究地看着我,我被他瞅得不好意思了,转身往外走去。
“师妹。”他在后面轻唤我。
“哦,什么事?”我怔怔地回过头去问道。
“你还没说要从皇宫救谁出来。”他莞尔,对我含笑道。
“呵,瞧我这脑子,”我又拍了下脑门,“她叫绿竹,现在应是朱友桢的一个妃子吧,具体住哪儿不清楚,你跟张昭说一下,他肯定知道的。”
“好,知道了。”他痛快地答。“师妹,你……”他吞吞吐吐,终是没说下去。
“还有什么事?”我奇怪地问。
“没什么。”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脸上有些骇然,但复又低下头去看着手上的堪舆图。
呃,我愣了一下,什么嘛,撇了撇嘴,转身出去了。
出了正门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打扫地十分干净整洁,今天的天气有些阴郁,似把人裹在单薄透明的袋子里,看似没有遮挡,实际却已呼吸困难。我现在终可行动自如,再无牵绊,想想还在受苦的绿竹,心不由沉甸甸的,一定要救她出来,一定……
第三卷 云 涌
第六十一章 隐 瞒
………………………
一连几天,母乙他们都在商讨一下步如何行动的事宜,有时也叫上我一起讨论,虽对这些事情不感冒,但事关性命安危,不能袖手旁观,且发觉他们越来越倾向于现在跟大梁交战,他们几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跟大梁大战一场,继而再逐步统一中原,这犹如蛇吞象,绝对不可能的事,他们却浮想联翩,微带喜色,可我却心沉得很,历料记载应该没错,难道我们真要被人残害镇压,自取灭亡?
不行,我坚定地摇摇头,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
晚上,我一个人怔怔地坐在桌边发愣,看来母乙他们反抗大梁的决定是毅然决然的,像跟大梁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同他们决一死战,每次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总是闪着十足的冷光,又有些凄凉,还有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会不会跟他上次提到的复国大业有关……
“小姐。”月秀捧着一盘洗好的雪梨走进来。
“这从哪得来的?”我指着那盘子问道,这雪梨又绿又大,看起来就让人垂涎三尺,已好久没有吃过新鲜水果了。
“是从颖州来的人带来的,大师哥让送给小姐尝尝鲜。”月秀说着已将盘子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嗯,”我点点头,伸手拿起一个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呵,真甜,好好吃,“月秀,你也吃一个吧。”我边吃边对她说道。
“小姐,你……”月秀吃惊地看着我,嘴张得大大的。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她,又低头上下打量了自己,没什么不对劲呀,她这是什么发愣的表情。
“小姐,以前你吃雪梨都要秋儿拿刀削好皮,给你切成小块才吃的。”月秀愣愣地说出了她惊奇的原因。
嗨,就这事,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听来这凌初雪确实过着公主般的日子,但轮成我却变成这样,“噢,没什么,我听别人说吃皮美容,所以就一并吃了。”我信口瞎编道,说着又连皮带肉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嚼着,这个年代又没农药化肥,绝对无公害水果,吃皮当然放心啦。
“咯咯……”月秀听了我的话,反倒笑了起来,“小姐已经够美了,还要再美就美到天上去了,那大师哥岂不伤心死了?”这小蹄子越来越口无遮拦,她跟我这几天已经混熟了,什么话都敢说,这会儿连我也取笑上了。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一手拿着梨,作势要站起来抓她。
“好小姐,我错了,但凭你责罚。”她并不怕我,嘴上又嘻笑道。
“好,这帐我先记下了,看你下次还敢胡说。”我拿眼瞪他,故意狠狠说道。
“遵命小姐。”她笑容可掬地对我说道。
继续吃着雪梨,嗯,这梨真好吃,刚才她说从哪里来的?
“对了,你刚说这梨谁拿来的?”我又问道。
“好像是颖州来的人带来的。”月秀说道。
颖州,母乙怎么又跟颖州人联系上了,他不会真要一意孤行,联合各路人马攻打大梁吧。唉,我叹了口气,怎么才能阻止他们呢。
“对了,这几天怎么没见董乙?”我顺口问道。
“他回总舵了,小姐不知道?”她反问我,表情还有些诧异。
回总舵,陈州?听她口气他们都知道,就瞒我一人,母乙他们肯定已在秘密安排攻打大梁了,他怕我反对,所以才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怎么办呢?为什么不听我劝,难道非得碰得头破血流才甘心?
“大师哥现在哪儿?”我愣声问,要找他说个明白。
“在书房。”月秀答,愣愣地瞅着我,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我好像生气了,刚才还嘻笑的脸色怎么就变了。
“噌”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急步往外走,“小姐,你干什么去?”月秀跟在我身后,扬声地问道。
“找大师哥。”我头也不回地答。看来不跟他好好理论一番,他是不会善罢甘休,放弃自己的计划,何苦要让那么多人白白送死,心里忿忿地想。
出了门,外面的风呼呼吹来,丝丝凉意沁入肌肤,刚才匆匆出门,连外衣也没穿,“小姐,你别生气了,是不是月秀说错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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