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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尽处之契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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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帐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移进床榻,又有什么事,云露没把他打发走?

“云露,你让少主先回吧。”我隔着幔帘对外面说道,嗯,这个丫头,怎么没有回应,越来越放肆了。

“云露,你听到没……”我又冲着外面喊到。

“噌”,幔帘突然被掀开了,外面的光线直接打在我脸上,有些刺眼,慌忙用手挡在额头上,这个丫头,今天怎么这么没规矩,“云露,你……”我说道。

“怎么,真的生气了?”是少主的声音。

定睛一看,真是少主站在我面前,他已探着半个身子在看着我。

“不想见我?”他笑眯眯地问我。

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翻个身,把脸对着里面,不再看他。

“呵……脾气还真大。”他轻声道,“来,来,快起来啦。”语气温柔至极,说着他的手已伸到了我被子里,碰着我的胳膊了。

呵呵,好痒,我最怕痒了。

“干嘛,你,快把手拿开。”我还努力地板着脸对他说,可是痒得我直想笑。

“快起来了,要不然我就……”他威胁我道。

倏地,我从被子里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个家伙错在先,还敢威胁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当我是HelloKitty。

“不然,你要怎样?”我大声问他,双手叉腰。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并不急着回答,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来回扫着,然后顺着脖子下移,下移……目光也由惊愕变得迷离,脸色微微泛着红光……

“啊”大叫一声,顿时醒悟过来,刚才一下子坐起来时,身上的被子已经滑下来了,只穿了一件我自己改良过的睡衣,一件吊带式的睡裙,这如果在现代也没有什么,可现在是在古代,况且现在我身上的睡衣带子有一根已滑到了肩膀底下,我自己看看都觉得性感无比。

“不要看了。”慌忙中又大叫一声,“吱溜”一下钻回了被子里,连头也蒙了起来,脸已窘着通红,像被火烧一样,以前虽然是他的贴身丫头,可每次都是我起得比他早,睡得比他晚,况且我侍候他的时候,是我在观赏他,可这次换作他看我,心里窘得要命,突突跳得厉害。

“呵呵……”听到他在外面低笑了几声,心里懊恼地要命,今天真是春光乍泄了。

“不要笑了。”我有些气愤地探出头对他说道,“这会儿你高兴了吧,都被你看光光了。”我白了他一眼,撅着嘴说道。

“呵呵,你呀……”他伸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头,眼里满是溺宠,像一弯清澈的潭水要淹没了我。

“啊,你要干嘛。”我大叫一声,只见这个家伙已脱了靴子掀开我的被子,也钻了进来。

“嘘,”他把食指放在我嘴巴上,右手搂住了我的腰,“不要说话,我就想这样抱抱你。”他的声音低沉淳厚,“不要再为兰心的事情跟我怄气,我现在就将我知道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

噢,对了,刚才一闹,我还忘了这件事,那我倒要听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便安静了很多,任他抱着我。翻了翻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怀里。

“说吧,我听着呢。”我对他说道,故意凶巴巴地对他说,看他以后还敢有事再瞒我。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弯,没有说话,随即转过头去看着帐顶,微颦着眉毛,眯着眼睛,仔细回想着,“关于兰心,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有些事情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将思绪放得很远,我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他说着,“兰心其时是我母后的远房侄女,我和他应该是表兄妹,但我以前几乎没有见过她。”

啊,述律皇后的侄女?这转变太大了吧,感觉自己被雷了一下,她身上果然藏了很多秘密,以前就觉得她神神秘秘的,会说契丹话,骑术那么好,对这儿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得了瘟疫死了,母后把她接过来,但她并没有和我们一起住,母后把她安排在一个荒芜的地方,有专人侍候她,同时也负责训练她。”他的语气淡淡的。

“训练,训练她什么?”我脱口而出。

“各种技能,交际,侦查,功夫……所有的东西,最近这些年,我也没见过她,只是听母后偶尔提起过。”他接着说道。

呵,经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明了许多,这兰心就是现代社会的特工,卧底,怪不得她骑马打猎什么都会,而且适应能力也很强,原来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啊。就我这种自已为事,初出茅庐的小警察(还在实习期),能和她相题并论?唉,又被雷倒了。

“那她在大梁是有任务的,对不对?”我问道。

“是。”他点点头,没有否认。

“你去大梁和她的任务有关系?”我接着问。

“差不多。”他含糊地说道。

怪不得,我想了想,现在是公元922年,也就是契丹天赞元年,天赞二年,后梁就over了,契丹肯定在里面做了动作,加速了他的灭亡,政治斗争,永远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那你把她带回来,不妨碍你们的计划?”我又怔怔地问他。

“不碍事,已经完成了。”他淡淡地说道。

“那兰心……”我还想再问他。

“好了,不要说她了,她的事情就这么多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他转过脸来对着我,“还是说说你吧。”

“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撇撇嘴说道。

“说说你到底是谁,”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现在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也应该告诉我关于你自己,以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总是躲躲藏藏,现在我要你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他认真地对我说。

他对着我的眼睛,不让我有丝毫的躲闪。

怎么办?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告诉他?

第二十四章  心境释然 

 ………………………

 他就这样的看着我,满脸真诚,干净的没有一丝瑕疵,不容得我有半点唬弄。

“那兰心是怎样说我的?”我微笑着看他,反问他,既然兰心跟他是表兄妹的关系,那他私下肯定是问过兰心的,先听听兰心怎么说我的,她应该比我更了解凌初雪吧。

“你呀,每次都先套我的话。”他也朝我笑笑,接着我的话对我说,“兰心说你是她在山崖下面救起的,当时她一个人去那儿练功,发现你躺在地上,已奄奄一息,身上还有许多伤痕,可四周并没什么人,她立即将你带了回去,给你疗伤,你醒了以后,对她很是感激,以姐妹相称,后来那个翟五看到你的美貌便硬要将你卖给青楼,第一次你誓死不从,还撞了墙,经过那次之后,你竟然听从安排去了怡芙楼,她说你……”他看着我,没再说下去。

“说我什么?”我急忙问道。

“说你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他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你以前什么脾气,性格我没接触,并不了解,还是这样的你比较好,聪明、活泼、开朗。”他深褐色的眸子看着我,越来越深,眸子里我的影子越来越大,一个吻轻轻地落在我的唇上,没有辗转,没有缠绵,只轻轻地印在上面,暖暖的,湿湿的,柔柔的……,心里一颤,但没有动,任由他这样静静地抱着我。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打破了这美好的沉静,终于开口问出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总觉得他的喜欢来的太搪突、迅猛、势不可挡,这让我难以承受,就像夏天的冰淇淋一口气吃5个,还是奶油的,心里腻腻的,透不过气来。

“喜欢就是喜欢,还要什么理由?”他微笑地看着我,说道。

噢,点点头,喜欢一个人确实不需在理由,不过还是觉得沉甸甸的,他的用心至深,让我无处可逃,他的多桀命运,我又无能为力……

“对了,你怎么会掉到山崖里去的?”他想起兰心的话,突然问我。

哦,掉到山崖,以前的凌初雪掉到山崖去了,还是兰心救起的,她怎么会掉到山崖呢,是不小心还是遭人暗算?看来凌初雪也是命运坎坷,但是我怎么知道原因呢,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他是那么的认真、诚执,我要怎么对他说呢?

、奇、“你相信我说的话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书、“当然。”他的口气毋庸置疑。

、网、“好,那你现在认真地听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其时,我也不知道是怎样掉到山崖的,甚至我以前的身世我都不清楚,你现在不要问为什么,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你能相信我吗?”我说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眸子,里面我的影子清晰可见。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盯着我,沉静,周围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你听明白了吗?”我忍不住问他。

“那你还记得我吗?”他问道,眯着的眼睛闪着期盼。

我摇摇头,不单是你,谁我也不记得,不是不记得,是从来就没见过。

“噢”他应了一句,眼里有明显的失落,又接着说道,“我会努力让你以后永远记得我。”他坚定地说道。

“嗯。”我重重地点头,不管是能回到现代,或是永远在这里,我都不可能会忘记你的。

“呵呵……”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像个大孩子,让人在这寒冷的冬天感到春天般的温暖。

“那么快起床吧,这么大了还赖床。”他说着已经起来了,他没脱衣服,套上靴子就行。

“噢,”我点点头,伸了伸懒腰说道,“这就起了。”

“你先走吧,要不我怎么换衣服。”我不好意思地对说他说道。

他点点头,起身下床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景,突然感到一阵挫败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在一张床上躺着,而且我都穿成这样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性感无比,但两个人的关系还仅限于亲吻,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倒不是希望他会对我怎么样,只是有一种作为女人的失败感,难道我没有女人味?不知道,唉,顾自摇摇头,真失败。

在现代的时候,我们大学宿舍里的室友都有男朋友,就我没有,大家都以为我眼光高,孤高自傲,其实是没人把我当女孩子一样追,那些男生整天跟我称兄道弟,没把我当女人看,难道我天生就没女人味,就该孤苦伶仃一个人?不,不要,一定要努力过得幸福,一定。

匆匆起床,洗了把脸,吃了饭,少主说今天天气好,要带我一起去鹰猎。

鹰猎是契丹一种非常有效的狩猎方式,多在雪后的清晨进行。届时猎人脚跨骏马,左臂托举猎鹰,寻游于雪野山林之中。发现野鸡、野兔等小型禽鸟动物后,便令猎鹰迅速出击,准确而有效。鹰猎的收获量虽然不大,但它既是一种生产劳动,又是一项饶有风趣的体育娱乐活动,因而深受契丹人的喜爱。拥有一只聪明伶俐、敏捷强悍的猎鹰也成为猎人的骄傲与自豪。

我是第一次去鹰猎,让云露给我穿上便于骑马的衣服,今天我要自己骑马,我一定要好好地学习骑马,在这里如果不会骑马,那简直是耻辱,况且骑马是这里唯一有效的交通工具,我一定要学会。

吃完饭,换好衣服,少主就过来了,他也换了轻便的骑马装,白色的袍子,白色毡帽,看起来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他总是喜欢白色,而耶律德光则偏爱黑色,黑白无常,这个词立即跳入我脑中,呵呵,想到哪里去了。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我道。

“一切准备就绪。”我调皮地答道。

出发,两个人来到马厩旁,他给我挑了一匹比较温顺的小白马,他的座骑是匹身躯粗壮的骠马,通体油亮光滑,一定就是上等的好马。两人上了马,他领着我沿着皇城往西北方向走去。他的左肩上托着猎鹰,这是他训练了两年多的鹰,黄褐色的羽毛,从头部到前面为灰黑色的毛,头上还有两块明显的白色眉斑,长长的喙尖锐而有力,它高高地站在少主的肩膀上,精锐的目光直视前方,仿佛是在检阅士兵的首长。切,孤傲的鹰。

我高兴地骑在马背上,心境已完全放开,那天晚上的僧人说的没错,一切皆是缘,既然我来到为里,这也是一种缘,我要在这里认真地度过每一天,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在这儿只是一个过客,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会一味的逃避,不敢面对,不想留下任何痕迹,怕给别人带来伤害。现在我才明白过来,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要认真地对待每件事,每个人,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踏雪无痕,一定会留下足迹。像徐志摩说的,“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是不可能的,带走的思念,留下的回忆。

一会儿工夫,我们来到位于皇城西北角的一座小山下,这儿虽然离皇城不远,但还是人迹罕至,地上的雪已积了厚厚一层,没有人的影子,只是隐隐能看见一些小动物的爪印轻印在雪的表面上。我们下了马,在旁边的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栓了马,少主继续托着猎鹰,我跟在他身后,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山路,慢慢向上走。

呵呵,真漂亮,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高高的挂在天上,照耀这雪白的大地,到处是一片静谧,只有我们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突然想起毛主席的《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要是有架相机就好了,这么好的地方拍下来一定漂亮极了。哪像在现代,到处那么多人,到了景点拍张照片,洗出来一看,都找不到照片上哪个是你,因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太好了,现在这么空旷的地方,让人的心胸也跟着开阔。

下了整夜的雪

把天色变成一片一片的银色

我的心情不再难过

我的心仿佛有你触摸

下了整夜的雪

把天色变成一片一片的银色

下了一夜的雪

把思念涂抹出涂抹出纯洁颜色

雪啊雪啊雪啊雪啊

你大片的大片的下吧

思念思念思念思念

你放纵的放纵的飘吧

化作蝴蝶落在你窗前

我不由自主地开口哼着韩红的《雪》。

蓦地,他肩上的鹰,“突”的一声张开翅膀向前飞去,只见它短而宽的双翼快速有力的扇动,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啊,吓了我一跳,它这是干什么去了?

“它去哪儿了?”我好奇地问他。

“嘘……”他嘘声对我说道,“有猎物了。”

噢,恍然大悟,鹰猎,鹰猎,这鹰肯定是去打猎去了呀。

果然,不一会儿,那只鹰飞回来了,爪子上抓着一只松鸡,只见那只松鸡已猎鹰斗得奄奄一息,栗黄色的羽毛掉了许多,想必是刚才猎鹰抓它的时候死命挣扎的结果,那猎鹰朝着少主叫了几声,松开了爪子,那只松鸡刚好落在少主的面前,放下猎物,它又继续站在少主的肩膀上,高高在上,环视四周,敏锐的目光寻找着猎物。

“呵呵,今天晚上有野味吃了。”少主笑着捡起了地上的松鸡,拎在手里。

“它的眼睛真尖。”我惊叹地说道。

“那当然了,草原上的鹰可以看到千里之外。”他有些自豪的对我说。

“不过你也帮了它的忙。”他狡狭地朝我笑笑。

“帮忙,帮什么忙?”我一头雾水地问他。

“呶”他指了指手中的松鸡,“它刚才一定是出来听你唱歌,才会被猎鹰发现的,所以你也有一份的。”呃,这个家伙真会拿我寻开心。

“好啊,那一会儿我再唱,那些豺狼虎豹都出来听,让你的猎鹰去抓它们。”我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对他说道。

“好啊,让它们都来吧,”少主哈哈大笑,“大不了……”他瞅了我一眼。

“大不了什么?”我急忙问他。

“大不了,我们成了它们的野味。”他故意把野味两个字加重。

“切,那就不是野味了,是人味了。”我笑着纠正他。

“管他什么味呢,反正到时候我是闻不到了。”他耸耸肩,说道。

切,我又白了他一眼,说不过我吧。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一起死喽。”他的眼中已没有笑意。

啊,怎么突然会扯到这么严肃的话题,真是不吉利。

呸呸,我吐了吐舌头。

“你会长命百岁的,我的少主。”我笑呵呵地对他说。

听我这么一说,他也笑了,没再追问刚才的问题。

“对了刚才,你唱的什么歌,我怎么以前没听过?”他问我道。

废话,你以前要是听过了,我该晕过去了,我还混个头。

“我再唱给你听,好不好。”我说道。

“洗耳恭听。”他高兴地点点头。

下了一夜的雪

把思念涂抹出涂抹出纯洁颜色

我的心情不再难过

我的心仿佛你在触摸

雪啊雪啊雪啊雪啊

你大片的大片的下吧

思念思念思念思念

你放纵的放纵的飘吧

……

快到中午了,我们沿路返回,今天的收获颇丰,两只松鸡,三只野兔,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拎着这些东西回到了少主的帐子,绮秋和汐林都已准备好饭莱,吃了饭,动手收拾我们的猎物,我不敢动手,觉得太血腥,只能站在旁边看,心中还好一阵悲凉,大自然的生存法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大鱼吃小鱼,松鸡,野兔被苍鹰猎杀,苍鹰被人猎杀,那我们人类呢……算了,不想了,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第二十五章 平 静 

 ………………………

 契丹的春节和汉族不一样,从初一一直过到正月十五,然后从第五天开始也就是初五,就有各种精彩的文娱节目和比赛活动。春节那天设在广场上的大帐,到现在也没拆,还一直在,每天都有各种节目上演,可汗除了每天必须处理的公务,基本上都在广场上的大帐里观看节目,今天要表演的是赛马和摔跤比赛。

反正我一个人闲着无事,也带着云露来广场上凑凑热闹。广场上上已经聚焦了不少的人,我和云露走了过来,外面的奴婢见是我来了,忙引我到一个帐子里坐下,没一会儿,广场上的摔跤比赛就开始了,我所在的这个帐子刚好能看见比赛的侧面,他们是正对着大帐比赛。

关于摔跤,近代有人记载:“肇自古昔,为契丹最嗜之游戏,今则盛行于北蒙古,若逢鄂尔博祭日,则必举行此技,角者著皮革之单衣,跨长靴,东西各一人,登场而斗,以推倒对方为胜。族长及王公临而观之,授胜者以奖品,平时则其部之少年,集二、三人而行之。”可见契丹部族对摔跤比赛的喜爱。

比赛开始,先是旁边的众人在高唱着什么,他们用的是契丹语,我听不懂,大概就是鼓励加油一类的词语吧。接着两旁的人群中,各有四个选手上场,他们都穿着铜钉牛皮坎肩,头缠着方巾,脚蹬花皮靴,腰扎黑皮带,他们挥舞着双臂,做着雄鹰展翅的舞姿入场,场上的人群顿时一片欢腾。

正式开始之后,两两一组,分别较量,提、拉、扯、推、压演变成多个动作,别看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但在场上的他们却身轻如燕,伸缩自如,刚柔并济,很是灵活。比赛胜负采取淘汰法,一组胜的人再和另一组获胜的人自由组合,再比赛,直到剩下两个人再一决胜负。获胜者在脖子上戴一条五颜六色的项圈,煞是威风,还可以获得10头羊作为奖品,广场上的人们都在为获胜者高呼,呐喊,一片欢腾。

“云露,咱们走吧。”我站起身来往外走,云露跟在我后面。

天要黑了,外面有些起风了,我低下头拽了拽身上的袍子,刚迈一步,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我慌忙抬起头来说。

只见一个面色阴霾的少年站在我面前,年纪有十***岁的样子,褐色狐皮袍子,颇显尊贵,看样子也是一位贵族公子哥,但他的眼睛却是阴阴沉沉的,给人一种压抑感,心里正在想着他是什么身份。

“奴婢见过三少主。”正思怔着,身后的云露已上前一步,给他行了礼。

噢,心里顿时明了,原来他是耶律李胡,阿保机的第三个儿子,少主的三弟,史上对他的评价是“少勇悍多力而性残酷”,得,也是位不好惹的主,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对不起,刚才碰到你。”我略一躬身说道,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去。云露则是毕恭毕敬地又给他行了礼,才跟在我身后。我则不用行礼,今昔不同往日,现在我好歹也是郡主的身份。

“你,站住。”他的声音粗暴且骄躁。

唉,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要干嘛,我只不过是碰了他一下,还有完没完,就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我说让你站住。”他在我身后大声吼道。

“三少主有什么事吗?”我站住转过身来,对着他说道。只见他两眼怒睁,气呼呼地看着我。

“我还没让你走呢。”他无理辩三分。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我似笑非笑,一字一句问他。

他也并不回答我,又走上前来,面色阴郁地绕着我边走边看,“你就是大哥带回来的汉人,还让父汗封了你做郡主?”他轻蔑地哔哒了几下嘴,眼里满是狐疑,“身上也没有几两肉,不知他们看好你哪一点?”他又自言自语说道。

啊,这个臭小子,敢这样说我,真想把手中的暖炉砸在他的秃脑门上,但是想想结果,还是忍了,结果肯定是他鱼不死,我网已破了。

我忍……。

在他绕着我转了两圈以后,我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看几下,又不会少两肉。

这次他终于没再跟上来,摆脱了这个瘟神,哼着歌儿往前走,对了,他刚才说什么?他们都看上我?谁们,他知道些什么?再想想,算了,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嘛,“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是俗人,非庸人,何苦自寻烦恼呢。

这几天过得比较舒服,每天没事到广场上看看表演,和少主一起读读书,日子一晃便过去了。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也就是阿涅节的最后一天,契丹人叫一天为“黑灰日”。这一天,人们之间,特别是青年人之间要互相往对方的脸上抹黑,认为抹得越黑,新一年越吉利。

想想这个节日,就觉得挺奇怪的,搞那么锅灰抹在脸上,怎么洗呀,这个年代又没有洗面奶、香皂之类的,会不会损坏皮肤,幸亏凌初雪的肤质还不错,白皙水嫩,呵呵,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多擦点精油,防患于未然,别万一抹上锅灰,长一脸的痘痘。

早上起来,坐在铜镜前,倒腾了半个多时辰,连云露都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平常,我都是胡乱擦点东西匆匆了事,但今天要往脸上糊锅灰,那不得好好地做好防护措施,万一过敏怎么办?涂了一层又一层,整张脸像刮了一层腻子,照照铜镜自己都觉得别扭。

冷风伴着一个人影匆匆进来,我回头一看,是耶律德光,这个家伙又来干什么。

“见过二少主。”云露立即给他行了礼,说道。

他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向我走来,眯着的眼里永远闪着光芒,不知这个家伙又有什么事。

“二少主,有什么事?”我转过头对他开口说道,心里盘算着,如果他来要回那个玉猪龙,那就还给他吧,反正我已试过了,没有效果,一切随缘吧,强求不得。

“每次我来,你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你难道不会笑?”他逼近了我,伏下身来盯着我的眼睛,眼里有一丝怒气似的。

切,这大清早的在哪受了气,上我这儿来发威。

回过头来,不去看他,对着铜镜,什么话,不冷不热,难道我是卖笑的,当我是什么,就算你以后是至高无上的君主,但我也没必要对你巴结献媚吧。

“要想看笑的,你走错地方了。”我冷声地说道,依旧对着镜子涂着脸,没再看他。

听到我的话,他一动不动地杵在我身后,愣愣地没接话,隐约从铜镜中看到他,右手握拳,使劲地攥着又松开,指关节都泛着白,呼吸越来越重,可能真是生气了,大概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吧。

“二少主……您先喝口茶吧。”云露小声地对他说,手里捧着一杯茶。

他看也没看,一把捞过茶杯,“咕噜咕噜”两口喝了个底朝天,手里紧捏着杯子没松开,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我偷偷从铜镜里瞟了一眼,脸色铁青,大为不悦,样子还挺吓人的。

唉,算了,大家何苦搞得这样,不就为一句话嘛,弄得跟斗鸡似的,心里动了恻隐之心。放下梳子,转过身来,嘴角一弯,对着云露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二少主看坐。”云露愣愣地看着我对她微微一扬眼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噢,二少主快请坐。”说着,她已经把椅子搬了过来。总得给他个台阶下吧,他见我也微扬的嘴角,也顺从地坐了下来,眼里的戾气已去了不少。

“找我什么事?”我以正常的口气问他。

“明天有没有事?”他问道,口气还是有一丝急燥。

“明天?没什么事,干嘛?”我愣声问道,面对他心里总是没底,局面总是受控于他。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撇了撇嘴,“明天给我弄你这个东西,我已经备好需要的材料了。”他用手指了指吊床说道。噢,原来是为这事,这个家伙的脑袋还真灵光,什么事都记得这么清楚,我都掉了,当时是为了应付他给我那个玉猪龙,才勉强应答的,想不到他竟当真了。算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已经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

“怎么样,你不会是想反悔吧?”他见我没有立即回答,急忙又问道。

“怎么会,好,就明天。”我满口答应。

听到我的回答,他眼角一弯,脸色也渐渐好转。

“一会儿广场上有庆祝活动,我们一起去吧。”他对我说,看似是随口问的,但仍然很认真地在等我的回答。

“哦……我还没吃饭呢,你先去吧。”我对他说道。其实,昨天跟少主约好了,一会儿他来叫我,我们一起去。

“好,那我走了。”他说着已站起身往外走,眼里闪过一些失望,但是他的脊背还是挺得直直的,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那背影有点孤独……

第二十六章  黑灰日 

 ………………………

 过了一会儿,少主来到我帐子,我们一起来到广场上,广场上大多是年轻人,他们都在高兴地表演各种节目,不过脸上都顶着黑黑的锅灰,还有人不停地往其他人脸上抹着。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只管往上抹就行。

少主也拉我来到他们中间,他伸手抹了一下广场中央盛着汤的大锅底,呵,黑黑的满手都是,油乎乎的,我看了一眼,觉得好恶心,但他毫不在意,乐呵呵地看着我,突然,他趁我一不留神,将手上的锅灰重重地抹在了我的脸上。啊,这个家伙,先拿我开刀,我也毫不客气,抹了一把锅底,哎呀,锅底有点烫人,不管了,沾了一点也抹在他脸上,他的脸冰冰凉,正好给我的烫着的手指降降温。

“哈哈……”我大笑,白净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个黑黑的手印,像土著居民,还好,幸亏抹的不是便便……那是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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