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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有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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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列莹急忙喊了她一声,她似乎能看到葛薇头顶燃烧着团团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整座北邙山烧成灰烬。
在流了几滴眼泪之后,葛薇终于控制住了它:“后来他们班师回朝,我一路跟在大军的后面走回去。用我这人类的一双脚,走回去。他知道我跟着他,可是连一次都没有停下来看过我。他们父子在西域立下大功,门庭一下子显赫起来,你看到洛阳城里那座大宅了?那是我为他们挣下的。谁知回到洛阳不久他们家就开始张罗婚事,还要我不要再打扰他。”
列莹从来不知道,葛薇背负着这样痛苦的过去:“所以你就在他婚礼当日,杀了他们全家。”
葛薇反问:“他不该死吗?”列莹未应,葛薇自己答道,“也许。可我那个时候,妖龄比你大不了多少,才刚刚修成人身。我太不懂事,太冲动。”其实,她是后悔过的。她自己翻来覆去地想,梁祯也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他的家人更是无辜殉葬。
列莹却摇起了头:“不是,我不是埋怨你杀了他们。只是这样做太不值得,娘你受此连累,再也不能成仙。”列莹听下来,觉得梁家的人甚是无辜,受害人数又众,这样的罪孽只怕十次天劫都洗不掉。
葛薇的表情沉淀着她的痛苦,末了却只能假装风轻云淡地一笑:“不成就不成吧。我当了怎么多年的妖,自在惯了。”
“哎呀,娘!”方才听葛薇的叙述听得太投入,列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你快点醒过来,不然我们都要困死在这里!”
第127章 洛 阳
洛阳的血案是萦绕葛薇心头一千年的结,哪里有那么容易解开。列莹看着葛薇坐在石头上愿望洛阳城,无能为力。不能再这样等下去,纵然她不知道离开幻觉的方法,但若葛薇坐在这里不动,事情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列莹走到葛薇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葛薇疑惑地抬头,列莹道:“我们进城。”
葛薇脸色惨白:“进城做什么?”那里是她的噩梦,她当然不愿意去面对。
“我不知道你坐在这里想什么,但是如果一直没有进展,我们就无法脱困。进城去看看,或许遇见意外之事。”列莹记得,自己是从云端落到东京时发生了场景的转换,如果坐在这里不动,葛薇的思维一直停留在这里,幻觉就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纵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葛薇还是依从自己的女儿,她叹息了一声,在石头上站起。
列莹记得和葛薇离开北邙山的时候还是上午,洛阳并不远,可当她们到了城外时竟然已经暮色四合,这不是天气的原因,因为守城门的士兵都开始吆喝,马上就要关闭城门。或许因为身在葛薇幻觉里的缘故,时间和空间都变得诡异。
坊间行人已经寥寥,葛薇一步一迟疑,在列莹拽着她移动到了梁府对面的街角时,葛薇终于彻底封住了脚步。列莹回头:“娘?”葛薇神色凝重,闪烁的眼神中或许有一丝惊恐,她只是在列莹面前勉强维持镇定,列莹发现她的手是冰凉冰凉的。列莹一用力,生生拽着她走向梁府大门。
怎么——
大门敞开、灯笼高悬、宾客盈门、笑语晏晏。
早上刚刚被发现死了那么多的人,为何到了黄昏反而是一副融融乐景?列莹的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时间又被改变了?列莹转头看葛薇,她立在墙边,出神地望着洞开的梁府大门,听着梁府中传出来的熙熙攘攘的人声、乐声,她的眼睛里仿佛有一团火光跳跃。越跳,越猛。
一千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大约就是这样站在梁府的大门外,听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和对新人的赞美祝福,仇恨的火焰灼伤了她的心灵,侵蚀了她的理智,她冲了出去,从无人留意的梁府的上空,潜入了为新人准备的卧房。
列莹唯恐出声惊动了府里的人,悄悄尾随葛薇进入新房。婚礼尚在举行,婚房空无一人。葛薇走到架设着华丽帐幔、崭新被褥的榻前,尖细的手指在被褥上轻轻摩挲。“娘!”她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列莹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这只是幻觉,她不能让葛薇的痛苦重复上演。列莹冲上去一把抓住葛薇的手:“娘,这是人家的洞房,跟我出去!”
葛薇冰冷地目光直刺自己的女儿:“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让他成为别人的丈夫?”
“你不想杀他的。”列莹蹲下来平视葛薇的脸,“你说过你只是太冲动,杀了他你又要后悔。我是来阻止你的,你跟我出去冷静冷静。”
葛薇冷笑了一下:“谁说我要杀他?”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轻念口诀,旋身一变,换上了一身红衣,好似她才是今夜的新娘。“梁祯,你愿娶我吗?”葛薇念念有词地朝房门走过去。
列莹暗叫不好,忽然想到现在的葛薇是一千年前的状态,那时她只是刚刚修成幻化之术的小妖,道行恐怕还不如自己。那么何必费那个口舌?想到此处,列莹便拿定了主意,妖法一出向葛薇劈去。葛薇感受到背后的危险,旋身避开,列莹的攻击落到墙上崩开了一道刀砍般的印记。趁葛薇还没回过神来,列莹一个箭步冲出去抓住葛薇一齐撞开了房门,飞上对面屋顶。
葛薇用力挣脱了列莹的掌控,立刻退到屋顶的另一边与列莹对峙:“为何阻挠我?”
“一千年前,缺的就是一个阻挠你的人。”列莹话音未落就向葛薇出招,一招便探出葛薇果然如她所料,修为退回到了一千年前的状态,现在只不过是一只比列莹还远远不如的小妖。列莹不怕制服不了她,只恐下手太重误伤了自己的母亲。
葛薇一跃而起堪堪避过列莹的攻击,列莹的妖法直接炸裂了屋顶一角,瓦片哗哗地往下掉。底下院子里的人骚乱起来,列莹赶紧去抓葛薇试图把她强行带离,但葛薇虽然不敌列莹,跑得可一点不比列莹慢。似乎知道列莹在害怕什么,她一个转身就往人群里扎。
列莹没有着急往人群中寻找葛薇的身影,径自闪到人群中最瞩目的新婚夫妇身边。新郎梁祯一怔,下意识伸手向腰边,可是正在婚礼上的他身上哪里来的刀剑?“不要紧张!”列莹接住梁祯挥过来的拳头,“不要紧张,我是来救你的!”
没有看清楚列莹的容貌之前,梁祯下意识地将这个莫名出现的人影判断为狐妖葛薇。方才那一下让他看清了列莹的脸,于是收拳护住身边的新娘和堂上的父母。宾客中央突然传出一声惨叫,葛薇见接近不了目标,便向宾客下手。列莹险些窜出去,突然又停止脚步,向着人群喊道:“今夜我不会让你得手的,快走吧,莫要伤及无辜!”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那张充满怒气的脸。宾客们并没有意识到有那样一个古怪的女子藏在他们中间。葛薇隔着人群冷冷与列莹对视,梁祯也在发现了隐藏在宾客中的那张脸,他一步上前,却被列莹抬手拦住。葛薇的视线漠然扫过他们,转身向黑暗处走去。
婚礼继续举行,列莹循着妖气找到新房屋顶上的葛薇。一只空了的酒壶沿着屋顶的斜坡滚到屋顶边沿,坠落,发出清脆的裂响。列莹坐到她的身边,她灌了一口酒,冷冰冰地说:“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
结束了吗?列莹并不知道。她思考了一下,念起口诀,葛薇惊觉浑身已经动弹不得,她惊慌地看着列莹,列莹念完口诀,拍着她的肩膀道:“没事,你是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我不能让你有机会去杀人。我带你回北邙山,好不好?”
被列莹用妖法控制住的葛薇身不由己,列莹抓住她的肩膀飞出梁府。经过一阵骚乱,梁府的婚礼在不安的氛围中匆匆进行完毕,当她们离开梁府的时候,已经听到宾客告辞离去的说话声。列莹叹了一声气,毕竟,那个人,是自己父亲的前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是死人,方才,她至少应该好好看清他的模样的。
列莹侧首回望梁府,却无意中瞥见葛薇脸上一点奇异的光芒。那是眼泪吗?忽然周身的气压起了变化,列莹感觉到飞行艰难而不得不考虑停下,当她再留心周围的景物,发现四周的房屋、树木都怪异地扭曲起来,很快变成一片灰蒙蒙。列莹带着葛薇双足落地,周遭又变成了列莹见到过的诡异的色彩空间。列莹心中一喜,这是刚刚进入幻觉时候看到的景象,看来葛薇的幻觉已经开始逐渐消散。
“我们在往下掉!”葛薇惊恐地喊叫着抓住列莹的衣襟。
两人俱是一愣,葛薇已经破除了列莹的妖法,她已经恢复了。列莹赶忙告诉:“这是幻觉,娘,只要你不害怕就不会往下掉。”葛薇神色惶恐,不知所措。列莹大叫:“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你正踩在土地上,你的脚下是坚实的泥土,我们慢慢地向前走,萧道长就在现实的世界里等我们回去。”
阳光、碧草、梧桐。
面前三个男子,一个英俊、一个清新、一个艳丽,皆是世间不可多得。那红衣男子面露诧异地快步朝她走过来:“居然成功了!”
看来,是真的!屏息许久的列莹此时才终于敢呼出一口气:“娘,我们回来了!”葛薇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地审视眼前的景致,又望见萧誉白温和的笑颜,头一歪倒在了身边女儿的身上。
第128章 灵 芝
列莹惊慌失措地把葛薇的脑袋放平在地面,朱雀过来将葛薇检查了一番:“她在幻觉里困得太久,消耗太厉害。”
列莹抬头看了一眼朱雀,她发现葛薇时,她正困在自己一千年前的记忆的幻觉里。列莹不知道她在里面困了多久,经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将她心上的男子和梁家的人杀了多少遍。无论是法力还是心力,都承受不起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那怎么办?”列莹不清楚葛薇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她的模样甚是憔悴。
朱雀想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掏出一棵灵芝。“那是——”萧誉白的声音引得列莹抬起了头,朱雀甚是无辜地看了萧誉白一眼。不用萧誉白继续说下去,列莹也看得明白,那棵灵芝是杳杳的真身,她平时化作人身帮萧誉白打理家务和照料花草,不需要工作的时候就化成真身住在花盆里保存体力。
“这事不能怪我。”朱雀小声地辩解,“我也不知道这小妖功力如此之弱,一把真火就烧得她妖力散尽、打回原形了。但是反正已经这样了,要等她重新修成妖不知道要等上几百几千年,不如用它来救人——救这只大妖吧。”
此时无人敢说话,萧誉白在众人的沉默中走上前,拿过朱雀手里的灵芝。他在葛薇身边蹲下身,掰下一片灵芝放到葛薇唇边。列莹将葛薇的嘴掰开,让萧誉白把灵芝放进她口中:“灵芝本为救人而生,就让它得归其所吧。”
列莹不禁低唤:“杳杳姐……”
在鹅羊环境稍作休息,待葛薇稍稍醒转,敖尨便催着离去。列莹还在犹豫应当先送葛薇和萧誉白回三清山,还是径自去东京。为人儿女在母亲刚刚脱险的时候径自离开似乎太过自私,但列莹心中着实牵挂桓淑。一路上横生变故耽搁了这么久,列莹唯恐错过了桓羲的寿辰。列莹没曾想到,此事她原本就连考虑的空间都没有,敖尨必然是要先送萧誉白安全回到三清山的,而她必然要搭乘敖尨的轻舟。
葛薇与萧誉白均在船篷中休憩,小海棠殷勤地烧了一壶热茶给二人沏上。葛薇对小海棠的到来十分吃惊:“海棠,你的修为尚低,不应跟着莹莹涉足险境。”
小海棠羞涩地笑了一笑:“娘,从前我到过的地方太少,想不到宋国竟然这样广阔,有这样多的城市和有趣的人。我觉得这一趟,真的很令人开心。”海棠脸上兴奋的模样,似乎已经忘记她来到此处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救身陷险境的葛薇。
葛薇微笑:“等你修为有了长进,不用再畏惧那些道士和尚,你要去哪里都可以。”
“对了,娘,”小海棠坐在葛薇身边,挽着她的手,“娘和姐姐之前为海棠的名字很伤头脑,现在海棠自己想到一个,可以吗?”站在船篷外的列莹听到她的声音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听见海棠甜腻的声音说,“在潭州姐姐教了我一句诗,‘梨花院落溶溶月’,海棠觉得很喜欢,我想把自己的名字叫作‘花溶月’可以吗?”
葛薇沉思了片刻:“可是这首诗,是描写梨花的。”
一旁聆听的萧誉白开口道:“不如叫‘花棠月’,既优美,又符合海棠的身份。”
“好啊,好啊。”海棠乐得眉开眼笑,不忘向葛薇投去征询的目光。萧誉白的建议葛薇自然接受,何况花棠月,真心是个很美的名字。
“花、棠、月。”敖尨听见列莹不自觉地念出了声音。列莹手里握着根草,无聊地拨弄水面,她忽然问起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敖尨,你说朱雀到底为什么捉走萧道长,怎么这么容易就放我们回来?”从朱雀提出解救葛薇的方案起,这个疑问就萦绕在列莹的心头。
敖尨一愣,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兴许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尊卑有别,本来我料他也不敢伤害帝君。”
列莹奇怪地问:“他捉走萧道长,只是为了逗我们玩吗?”她不相信四方之神会有如此闲情逸致,以敖尨的聪明机智,这种解释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那么,只能是敖尨有所隐瞒。列莹锐利的目光锁定在敖尨的脸上,哪怕一丝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但是敖尨镇定自若地指了指船篷里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帝君。”列莹向船篷里面瞄去,三人正在其乐融融地谈天说地。萧誉白一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件事似乎并未给他造成多大困扰,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列莹的好奇心虽然重,但若让她去向萧誉白寻求答案,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敖尨,”列莹又想起另外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朱雀送我进入幻觉的时候,我看见天书。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幻觉,但是我很担心,天书上说,东京会发生地震,然后沉没。”列莹不安地看向敖尨,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只言片语的解释。敖尨是东京龙君,东京沉没这么大的事,难道他会毫无知觉吗?
敖尨目光直直地瞪着她,连列莹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对于未知的惊讶还是对于已知的惊恐。许久,敖尨扯起一个笑容:“不可能是真的,我受封东京龙君,职责就是守护东京。怎么可能将要发生这种事,而我却一无所知?”答案正如列莹所料,是列莹想要听到的,却是遭到质疑的,“那只是你的幻觉。天书概天之机密,怎么可能让你一介小妖看到?”
列莹一刻也不想再耽搁,将萧誉白、葛薇和花棠月送到三清山后,即刻催逼敖尨启程。敖尨不得不先将轻舟送还彭蠡龙君,再去闽江寻回他的轻舟。一来一去又耗了两日,列莹终于坐上敖尨的轻舟往东京出发,掐着手指计算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超出了两天,桓淑大约早已回到东京等待。更可怕的是不知她是否将要错过桓羲的寿辰,后悔当时没向谢子孚问个清楚,桓羲到底是哪一日做寿。
见到列莹着急得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敖尨劝她睡一觉,一觉睡醒差不多就到东京了。列莹躺在船舱里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桓淑的事,哪里睡得着?她扑腾一下又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操船的敖尨:“敖尨,我怎么觉得你的船走得特别慢?”
敖尨苦笑:“我的轻舟可没有任何问题,是你太心急了。我说你就应该睡一觉,睡醒了就到东京了。你这样闹腾,我都没法好好操船,说不定就走错了路,又要耽搁上好几日呢。”
原来如此,原来是自己过于吵闹打扰了敖尨。列莹乖乖地说:“好,我不打扰你。但是我真的睡不着啊。”
“我给你施个小法术,让你安心入睡吧。”敖尨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列莹的警惕,她连连晃动脑袋,敖尨又说,“你有多少天没有好好合上眼了?你的眼圈黑得厉害,这样去见你的情郎也不好吧。”
列莹捂住了脸,说来也是,这大半个月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那好。”她在船舱里躺平,“但是你可不许偷懒让船走得慢了,快到东京的时候要赶快把我叫醒,别管我睡得多死。桓淑等着我呢。”
敖尨施了个法术,一道青烟飘入列莹的鼻孔里。渐渐地,列莹望着船篷顶部,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终于合上了疲倦的双眼。
第129章 不 遇
怀揣着马上要回到东京的喜悦,列莹的梦境里充满与桓淑相逢时的甜蜜。望见她脸上的笑容,敖尨几乎不忍唤醒她。如果能一直沉睡在美梦里,或许也是一件幸事。敖尨坐在列莹的身边,静静等待了良久,终于决心施法让列莹醒来。
列莹揉着眼睛,第一眼却不是看面前的敖尨,而是观察船篷外的天色:“现在什么时候了?是不是到东京了?”
“到了。”敖尨把装着砚台的礼盒捧到列莹面前。
列莹捧过礼盒,小手珍惜地抚摸着,甜甜地对敖尨笑着:“这次,谢谢你。”
敖尨望着她的笑容发了一会儿愣,忽然笑道:“你要谢我时候多着呢。”
捧着礼盒列莹先赶回了借住的萧璃家,本来在此的沈冰和节子却不知所踪。家具和地板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她们离开的时间已不在短,临行前还把屋子各处收拾得干干净净。列莹打开柜子,她的东西都还在,好不容易搜集来的笔、墨、纸也摆放如故,还有最最珍贵的那颗灵丹。
列莹猜想她们是回了卫家,但列莹不是很确信,现在比起卫家她更应该马上赶到桓家去。现在青天白日,列莹知道桓淑不喜欢她翻墙入户,于是规规矩矩地请守门的仆人通报。桓宅的仆人对列莹多少有些熟识,坦诚告诉列莹桓淑确已经回来,请列莹稍等一会儿,便入内通报去。
想不到,列莹等了许久,那仆人回来却说:“哎呀,列姑娘。不好意思,淑少爷用过午膳就出门了。”
列莹心里一阵失落,尤其当她想到桓淑回到东京,一定先去找过自己,自己却错过了与他见面:“你刚刚不是说他在家吗?”
列莹并没有抱怨的意思,只是随口那么念叨,仆人却万分尴尬地挠着头,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列姑娘,是小的记错了。小的没注意,少爷是什么时候出门去的。”
列莹摇头:“没事。等他回来,你记得帮我告诉他,我来找过他。对了,听说你们家桓羲大人的寿辰近了,我能请问下,你们家桓羲大人,是哪一日过寿吗?”列莹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已经错过了桓羲的寿辰吧。
“是明天。”真是凑巧,列莹一阵兴奋。不过桓宅看起来平静如故,并没有刻意妆扮起来。
既然桓淑不在,她只好回去等待。列莹没有想太多,习惯性地走向萧璃的住所。走在回去的路上,列莹方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卫家寻找沈冰,桓淑若是出去办事,恐怕没有那么早回来,也就不可能那么早来找她。但是,万一桓淑回来的早呢?列莹矛盾起来。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桓淑比较重要。
回到住所,她先将屋子内内外外清洁了一遍,此时已日薄西山,仍然不见桓淑到来。列莹烧了一壶茶,坐在走廊下宽慰自己。若是再不来,恐怕就要天黑。他一定是有十分麻烦的事,到现在还不得回去吧。明日就是他爹的寿宴,他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
直到夜色全然黑了下来,列莹才想,桓淑兴许不会来找她了。他一定很累了,但是,桓淑若是不来,甚至不知道她已经回来,明天她该怎么去参加桓羲的寿宴?难道要不请自来吗?列莹觉得自己脸皮子薄,若没有桓淑领着她,她真心不敢出现在桓羲的寿宴上。
还是她去找桓淑吧。
桓宅对列莹来说已经是熟门熟路,她先是趴在桓淑的屋顶上偷听,屋内没有其他人的声音,才跳下来敲敲门。不等人答应,列莹拉开房门闪了进去:“桓淑?”不在?难道真的忙到,连晚上都不能回来吗?还是说,他碰巧去找自己了?列莹赶忙溜回家,可是依然不见桓淑的踪影。
列莹有点慌了,桓淑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纵然这里是东京岛,以桓淑的家世和身份,想必是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列莹不能忍受这样提心吊胆地等待,顾不得夜色已深,她径自飞向了谢宅。总不至于,连谢子孚也找不见。
列莹在谢子孚的卧室外轻轻敲门,若是谢子孚在屋内,恐怕这个时候早已入睡,但若敲得太响,唯恐惊动了其他人。过了许久,才听到屋内有响动,列莹赶忙说:“姐夫、姐夫,是我。”
谢子孚拉开门:“列姑娘?”他穿着一身中意,随意披了一件外套,略显凌乱的头发显然是从睡梦中刚刚醒来。谢子孚踌躇着,他不知道该不该邀请列莹入内,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在这深更半夜,两人这样站在门边交谈,被别人看到了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列莹可没有他的顾虑,径自从谢子孚面前走了过去。
谢子孚也没瞧见她是怎么点亮屋里的灯的,谢子孚在犹豫之下关上房门,回头时她已经坐在了席上。列莹问:“姐夫,桓淑回来了吗?我今日去桓家找过他,仆人说他不在。我以为他回去了会来找我,可是一直也没有。”
“是回来了。”谢子孚拎起案上的茶壶,发觉里面都是冷茶,便放弃了给列莹倒茶的想法,“他去找过你,但是列姑娘你这阵子去哪里了?”
列莹不好意思地说:“你说桓羲大人的寿辰要到了,我就在想给他送些什么礼物比较好。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去找寿礼。姐夫,桓淑是不是忙着筹备寿宴?”
谢子孚的回答略迟钝:“啊,是。寿宴筹备起来也是很麻烦的,桓羲大人公务繁忙,这些事全落在桓淑身上。他最近忙的,我都有许久不曾见到。”
看来她猜的不错。列莹不敢让谢子孚知道她曾经潜入桓宅,不好直问为何连晚上都不在。她忧心地问:“明天就是桓羲大人的寿宴了,桓淑他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我没有请柬,怎么去参加寿宴呢?”谢子孚心慌意乱地看着别处,列莹提议,“姐夫,我能不能跟着你去?”
“我……”谢子孚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列姑娘,实话说,明日的寿宴我不去。其实我们谢家与桓羲、也就是我姐夫的关系并非那么融洽。所以我帮不了列姑娘,既然桓淑没有给你请柬,我劝列姑娘还是不要贸然去的好。”
谢子孚的反应,似乎有些古怪:“但是,我连寿礼都准备好了。很珍贵的,我特意去了岭南,才找到的它。”
“列姑娘贸然出现,反而会令桓家的人觉得姑娘不懂礼节,对你和桓淑的将来是个阻碍。所以我劝列姑娘还是不要去的好,反正没有人知道你回来了。”列莹深知桓家有些人对她颇有微词,虽然谢子孚未必知道这些事,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其实礼物,晚一两日送到也不要紧。就说列姑娘千里迢迢赶去岭南为桓羲大人挑选贺礼,因为路途实在遥远,不慎错过了寿辰。这样既避免了失礼,又更能凸显列姑娘的孝心。”
谢子孚的这番话,竟然颇有桓淑的风格:“你们还真是亲甥舅啊。”谢子孚被列莹这句话说得摸不着头脑,列莹站起身客气地对他行了个礼,“姐夫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今夜谢谢姐夫的指点。不然明天,我恐怕就要出丑了。”
谢子孚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列姑娘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会告诉桓淑你已经回来,他一定会去找你。”
“嗯。”列莹不忘叮嘱,“明日我想要去卫家一趟,告诉桓淑不要来得太早,不过他明日那么忙,应当不会早来。沈冰不在我那里了,姐夫你知道这件事吗?”
谢子孚的神情说明他事先并不知情:“难道是因为衣澹回来了?也许衣澹去过那里,沈姑娘觉得不方便就搬回去了。”谢子孚如今与褚衣澹这位昔日好友生疏得很,从话语中都能听得出来。
列莹颔首,转身走向门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盯着谢子孚说:“姐夫,你明日不是不去寿宴吗?”
谢子孚脸色一变:“是,我是不去。但是我们家有人去,我会让他们转告桓淑。”列莹恍然大悟,再次道谢后出门离去。谢子孚只觉双腿发抖,赶紧坐下来扶着凭几。
第130章 凶 宴
自以为已将事情都交代妥帖的列莹美美地睡了一觉,自从踏上去往端州的路途,接连遇到梁家的悲剧、朱雀的陷阱,她的脑子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在敖尨的轻舟上,借助敖尨的法术睡了异常漫长的一觉,但列莹竟不觉得轻松,兴许是她心中有有所牵挂的缘故。现在,终于能安下这颗心来。次日上午她醒得不算早,屋外的太阳已经照得整个东京城里的人和动物都懒洋洋的了,列莹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舔了舔爪子,摇身一变向卫宅出发。
今日天气甚好,东京比起三清山最大的优点便是冬暖夏凉,四季不甚分明。列莹步行到了卫宅,卫宅所处偏僻,素日少人,不知是否列莹的错觉,觉得今天的卫宅好像要更冷清一些。列莹向门房的家仆道明来意,家仆告知沈冰正在府中,便入内通报去了。
进入卫宅后,列莹判断之前的感受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主人们人影寥寥,也嗅不到他们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都赶去参加桓羲寿宴的盛事了,毕竟桓羲现在是东京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沈冰比分别之时面色红润了许多,一见到列莹先为自己的不辞而别道歉,继而给出解释:“列姑娘走后不久,有一名陌生男子来访,自称是房子的主人,问我为何会住在那房子里。我便将原委同他说明了,是列姑娘容留我在那里养病。”
果真是褚衣澹回来了,看来沈冰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样也好,省得她多费口舌列莹颔首:“我也是鸠占鹊巢,那是我、我姐姐的朋友。他是个好人,应当没有令你感到不自在吧?”
“没有,没有。”沈冰忙道,“那男子倒是好说话,说既然是列姑娘的朋友,好好在那里养病便好。但是既然是别人的房子,列姑娘又不在,我实在、实在不好意思鸠占鹊巢。列姑娘,是何时回来的?”
“昨日。”
“今天是桓羲大人的寿辰,卫家阖府上下,都去赴宴。列姑娘怎么不去呢?”沈冰询问得小心翼翼,列莹和桓淑的关系非同一般,此等要事不应缺席才对。
列莹听出她话中的探询气息,颇觉好笑,仍然认真回答:“桓淑还不知道我回来了。不请自到不太好,今天何等重要的场合,我还是不要去给他添乱了。”自问最不擅长人情世故的列莹,要她去面对桓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才真真教她为难。沈冰才理解地点下头,列莹又问:“卫绪——也去了吗?”
沈冰颔首。二人一面聊着一面走着,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沈冰的寝室甚远,在一道拱形门前,沈冰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挡在了列莹身前。卫宅此时虽然冷清,那拱形门分隔出的院落里持续传出嬉笑之声。列莹发觉沈冰的脸色极不自然,心中已经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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