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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有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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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尨连让老鼠精求情的时间都没给,一个法印当头拍下,老鼠精“吱吱”几声,妖力四散溢出。敖尨重新结了一个法印,确认老鼠精的妖力散尽后,收起绳索,那老鼠精一头冲向莫宅大门。不多时,就听见莫宅外的大街上一片尖叫喊打之声。
荻娘颤颤巍巍地走到莫秀川面前,抬手抚着儿子的脸颊:“秀川,娘害死了御竹,你会恨我吗?”莫秀川不说话,一行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荻娘黯然:“那娘就回瑶寨去,毕竟这端溪,是容不得我了。”言毕,荻娘失魂落魄地转身。
莫秀川忽然道:“如今广州的铺子做大,儿还是亲自去照料那边的生意吧。以后恐怕也不能经常侍候在娘的膝下。”
荻娘苦笑:“好。到了广州,忘记这边的事吧。”
只怕不用多久,他是梁砚青的私生子、曾经一起私奔的女子是自己的亲妹妹,这样的消息就会传遍端溪的大街小巷。兴许世代生活在此的莫家先人会不高兴,兴许也有点舍不得那个刚刚得知为自己亲生父亲的人,但是,比起再与梁家尴尬地共同生活在巴掌大的端溪,远走高飞或许是更好的选择。莫秀川回过神,才发现敖尨与列莹早就不见了踪影。
列莹双手接过梁砚青递来的沉重礼盒,放在桌上打开。除了一块硕大的黑色砚台,尚有配套的笔、墨、砚滴、笔山。列莹也不知这些东西是好还是不好,只觉那砚台的花纹、砚滴的外观格外精美。她开心地合上盖子,抱着礼盒道:“多谢梁老爷。”
那一盒礼物沉重异常,列莹抱在手里却轻松得很。敖尨走得比她慢,从背后看去,她脚步轻快得都要飞起来了,心里忍不住揶揄她对桓淑的父亲都如此上心。两人走出梁宅,正讨论着往哪边去,一个白衣身影默默无言地穿过街道走到他们身边:“敖公子、列姑娘。”
“莫公子?”糟了,起先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
莫秀川注意到了列莹手上的礼盒,彬彬有礼地一笑:“方才我与母亲多讲了几句话,想不到回头就已经不见了二位。我猜二位应该还会来到梁家,因此在这里等候。我想请敖公子帮我——找找御竹的魂魄,在下必有厚礼重谢。”
列莹抱紧了手上的东西,看来莫秀川是误会了什么:“可以。但是,莫公子,我们也不能保证可以见到她。这么多年了,我想她就是屈死的,可能也早就哪个路过的和尚道士被送去投胎了。”列莹归心似箭,但起先既然对莫秀川说了那样的话,又不好全盘推翻。
莫秀川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我知道,但我仍想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既然劳动二位,一定不会让二位白走一趟。”
列莹偷瞄敖尨,他的脸上也是一脸无奈。明显不想去,但又因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无法拒绝,三个人僵持着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还是列莹叹了一声气:“唉,去吧去吧。”她牵住敖尨的衣袖,“若是梁姑娘果真滞留人间,迟早不是不被哪个不长眼的和尚道士收了,就是鬼力耗尽灰飞烟灭。这姑娘生前坎坷,你就忍心看她死后再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
一席话没有说动敖尨,倒听得莫秀川心惊胆颤:“灰飞烟灭?”
列莹点头:“人有寿命,鬼也是有寿命的。鬼的寿命就靠鬼力维持,但鬼属阴,人间的阳气对鬼力伤害巨大,大部分的鬼都撑不过几年。若一直未能下到阴间,等鬼力耗尽,就会灰飞烟灭,从此上天入地都休想再找到它。”
莫秀川一听,急得抓住了敖尨的衣袖:“敖公子!”
敖尨闭上眼青,深呼了一口气:“走吧走吧。”
莫秀川大喜:“我这就去让人备车马。”
“不必了。”敖尨制止道,“你们的车马太慢,你跟我一起走,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到四会。但是,你要怎么回来,我可管不着。”莫秀川哪里会分神在意怎么回来的问题?一听敖尨愿意帮助他,乐得忙不迭地点头。
跟着两人跋山涉水,走到丛林深处。待眼前开朗时,便见到下方是一片垂直的峭壁,眼前是湍急的水流。莫秀川不禁提醒:“二位,前面没有路了。”
敖尨让他转过身去,施法从水中唤出轻舟。莫秀川再转回来时,就见到一叶扁舟浮于湍急的河流上,舟上无人撑桨,却似纹丝不动。敖尨抓住莫秀川的手臂,列莹见状腾出手抓住莫秀川的另一只手臂,莫秀川就这样被二人架着跳下悬崖。他还没来得及尖叫,即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坠落,而是稳稳向着那轻舟飞去。落到轻舟上的莫秀川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敖尨道:“不要问这是什么船,不要问我们是什么人,不要泄露半个字,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要当没发生过。”莫秀川连连点头。
列莹早就兴奋地钻进了船篷,把礼盒放在案上打开,一遍又一遍摩挲。莫秀川走进船篷来,看见案上的礼盒,惊道:“这是梁家的贡砚!”他走到列莹身后,仔细端详了一番那方砚台,难以置信地说,“梁家私藏了几十年的贡砚,是梁家的传家之宝,干爹竟然舍得将它送给你们。”
“你觉得,是他女儿性命珍贵,还是这个砚台珍贵?”列莹不屑地反问。
莫秀川已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声地说:“性命。”
列莹哈哈一笑:“梁老爷也是这么觉得。”
莫秀川苦笑:“我只是在想,干爹给二位如此丰厚的报酬,我该拿什么报酬付给二位。”这么一来,无论自己给什么,都显得小气了。
“什么都不用。”船篷外的敖尨斜躺在船板上,手中端着一只茶杯轻晃,一边品着茶一边说,“我们想要的东西已经有了,帮你只是顺便。何况,你想要见的人,未必能见到。”
莫秀川颔首,两人的一再强调,已经让他做好了失望的心理准备:“从四会回去之后,我便要迁到广州去了。无论如何,我欠了二位一份人情,往后二位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到广州来找我。”
列莹想来想去也不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但还是问:“你这样一个人去广州,放心得下你爹娘吗?我是说你干爹。”莫秀川无何奈何地垂下眼睑,摇头。一切的不幸在他可以制止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他没有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列莹也没有,因此列莹不再说话。
第117章 魂 诀
一直坐在船头喝茶的敖尨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鱼,列莹见状,趁着莫秀川没注意跑到敖尨身边。敖尨刚刚将鱼丢回水里,列莹低声问:“你在问路?”敖尨默认,列莹又问,“你有没有问问它,可曾见过梁御竹的尸首?”
敖尨斜了她一眼:“问了。它说,那是它祖上好几代的事了,它怎么会知道?”
祖上好几代?鱼的寿命有那么短吗?“那你抓只乌龟问问。”显然敖尨对列莹给他出的主意不屑一顾,两眼一合竟然准备去见周公。列莹悻悻地钻回船篷。
三人在远离四会县城的僻静之处下了船,步行去四会县城。幸好莫秀川走路不慢,体力也很好,不然列莹一定要嫌弃他拖慢了行程。莫秀川一边走一边感慨:“这船走得可真是快,好像才不过一个时辰,竟然就到了四会。”
到达四会县城时已经暮色四合,毕竟鬼魂不宜在白天出没,更加不宜在众目睽睽下招鬼,敖尨和列莹决定在入夜之后再去找寻。三人先到了梁御竹自杀的河边,就近寻了一家饭馆,先饱餐一顿,顺便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什么闹鬼的事件。令人失望的是,从梁御竹投河后的四年以来,这一代都太平得不得了。
“她恐怕已经走了。”虽说鬼魂不一定会出来吓人,但若是这些年有人发觉过一点动静,至少能说明她还在。莫秀川听见列莹的话,不由自主地露出落寞的神情。列莹禁不住问:“现在她可是你妹妹,怎么还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
莫秀川无奈摇首:“从前认定了她是我心爱之人,如今怎么也改变不了口叫妹妹。”
“所以你心里,还是当她是你恋人?”列莹能够理解他改不了口,但如今兄妹血缘横亘在前,却还怎么把她当恋人?莫秀川不回答,许是否认,许是默认,列莹也不清楚。
梁御竹投河的地方,是四会县中热闹所在。三人直等到饭馆打烊,桥边还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百无聊赖地等在河边的列莹已经开始探索周遭是否有鬼魂的存在,敖尨时时盯着她以防弄出什么奇怪的景象引人注目。
没有,那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列莹沿着河边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失望地对二人说:“恐怕早就已经离开,这里没有鬼魂。”
莫秀川难掩失望,却听见敖尨突然说:“不一定,既然附近从来没有闹过鬼,说明她从来没出现过,因此你探知不到她的气息。但不代表她就不存在,对这样隐藏起来的鬼,需要用法阵将她引出。”
“法阵?”坦白说,列莹对鬼不是很有研究,但她知道一些招来鬼魂的技巧。这河流在这里流了不知道多少年,淹死的人恐怕不计其数,如果没有梁御竹生前之物限定招魂的对象,只怕会把几百年里死在这儿的鬼都给弄出来:“你没有信物,要怎么找到梁姑娘?”
敖尨指了指身边的莫秀川:“你觉得要找到她,最重要的信物是什么?”是莫秀川,梁御竹生前最重要的、最牵挂的,一定是莫秀川。
熬到了子时将尽,附近终于万籁俱寂。敖尨在桥边的大树下的招魂法阵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让莫秀川走到法阵中央,自己退到法阵外,对列莹说:“你要看好,万一来的是恶鬼,马上把莫公子救出来。”即便生前温柔善良,经历一场枉死,又在人间逗留这许多年,谁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
列莹拍拍胸膛,打起了一万分精神密切关注阵内情形。随着敖尨将法力注入招魂阵,画在地面的线条开始散发出金色光芒,光芒越来越亮,照射出莫秀川惊讶的脸,若不是有树木遮挡,光束定要直上天空。
敖尨全神贯注地维持阵法无暇他顾,列莹望见阵法的中央似乎多出了一道黑影。她眨了眨眼睛,以防自己是被炫目的金光闪了眼睛,阵法中央的黑影果然消失了。可是片刻之后,黑影再次出现,且逐渐清晰。列莹随时准备冲过去将莫秀川推出阵法。
黑色渐渐从人影的身上褪去,露出乌黑的发髻、苍白的面庞、修长的脖颈,那个黑影微微踮脚,双臂向前环抱一无所知的莫秀川。列莹一惊,正准备冲入法阵,却见四周光芒骤散,仿若点点火星从众人头顶落下,当火星从那个黑影身上落下之时,随着火星的坠落,她身上的色彩一点一点呈现出来。敖尨抬手挡在列莹身前,并非恶鬼,只是一个痴心等待着情郎的无知少女。
被她拥抱着的莫秀川毫无知觉,愕然望着敖尨。敖尨说道:“莫公子,你回头看看。”莫秀川登时心一紧,他竭力控制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
那是他熟悉的容颜,隽秀长眉、琥珀眸光,只是比记忆中的模样,更苍白了许多。她微微抬头,怯生生地望着面前之人,仿佛唯恐自己错认了,直到看见他的面庞的刹那,苍白的脸上荡漾开如花笑容:“秀川。”形容近在眼前,声音却缥缈得如同隔世,列莹知道那是鬼的极度虚弱的状态。如果他们今日没有来到这里,她恐怕很快、很快,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间。
莫秀川试图拥抱她,却抓了一手空气。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覆”上她的脸庞,呜咽地说:“你还在这里,御竹。”
“我在等你回来。”她是一只无知的鬼,在脱离身体后就和大多数鬼一样,被自然规律隐藏起来。她脱不出那个规律,显现不出形状,也感受不到人世。她不知道他曾经来过,不知道他们曾经在河边撕心裂肺地呼喊她的名字,如果不是这个法阵,她会在同一个地点、不同的空间被困到烟消云散的那一刻。
“我、我摸不到你。”莫秀川无比难过。
梁御竹琥珀般的眼眸黯淡下来:“因为我是鬼吗?我死了,我记得我死了。”她轻轻握住莫秀川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前。虽然,其实,她只能看到,却感受不到莫秀川的存在。她望着他,从他的额头打量到下巴,连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也不肯放过:“我死了多久了,秀川?你都不一样了。”
她抚摸着莫秀川的脸颊,莫秀川轻轻蹭蹭她的手,却一不小心,就穿过了她的指尖:“四年了,御竹。那年我十七岁,现在二十一岁。”
梁御竹的眼神里,无时无刻不流露着对世事变化的惊奇:“那我爹娘呢?我爹娘还好吗?他们一定很生我的气,又很伤心,我竟然就这样死了。”
莫秀川抿了抿嘴唇:“好,但是,御梅——”
“啊?御梅,也和我一样吗?”莫秀川不忍直言,竭力忍住眼泪。梁御竹轻声笑道:“没关系,秀川。我会去找她,照顾好她。但是,你要好好照顾爹,知道吗?爹他、他……”梁御竹始终没能把话说下去,和她的眼珠一样晶莹的光芒,从内眼角滑出来。
她是极度虚弱的,何谈去找梁御梅、照顾梁御梅?列莹忍不住提醒道:“如果你还想去阴间,想轮回转世,诀别的话说到这里就好。否则你的鬼力太弱,还没到阴间就机会魂飞魄散。”
莫秀川和梁御竹惊讶地看向她,梁御竹问:“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恩人?”
“是他。”列莹急切地说,“别问那么多,你还要不要去阴间?我现在马上送你上路。”
“去吧,御竹。”梁御竹还没来得及回答,莫秀川先开了口,“去了阴间,才有来世,我们才能再见。”梁御竹凝视着他,莫秀川依依不舍地从她身边离开,嘴里不停叮嘱,“来世,御竹,来世……”
列莹先施法稳住她四散的鬼力,敖尨再次启动阵法,在阵法炫目的光芒之中,莫秀川终于看清了她如烟雾一般虚无缥缈的身形。阵法四周的光芒向中央聚拢,梁御竹的身形迅速幻化成一团黑影,不断收拢与金光一起融成一颗小星星,然后像被掐灭的烛火一样,忽然熄灭消失。
第118章 路 遥
终于可以回归东京,列莹的心情别提有多愉快。列莹对自己搜集来的这份寿礼信心满满,想必在桓羲的寿宴上,都不会有更好的礼物。掰着手指算来,距离桓淑回乡应当不到一旬,届时先让桓淑看见这份厚礼,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身边的人莫名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将敖尨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看到她一脸发痴的模样,敖尨轻蔑地对自己摇了摇头,合上眼皮继续休息。忽然感受到一股灵力,敖尨连忙掏出传音螺念了一句咒语,传音螺中立刻传出一个轻柔却焦急的女声:“公子,道长有难,速来三清山!”
“是杳杳?”方才还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神的列莹已经凑了过来。
敖尨握紧传音螺:“我离开三清山时,给她留下一只传音螺,以防有不测之事。”
“听声音很着急。”列莹惴惴不安地说,敖尨说过,一旦萧誉白是紫微帝君转世的秘密被暴露,会有心怀叵测的妖魔坑害萧誉白。敖尨迅速施法调转船头,列莹看见那熟悉的手势,叫道:“你要去三清山?”敖尨不加理会,列莹知道此时如果还坚持先去东京很无理取闹,但是、但是——“杳杳姐虽然法力低微,但是三清山有我娘在,她一定会保护萧道长的。”
敖尨斜了她一眼:“保护帝君是我的职责,帝君不能有本分闪失。”
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敖尨不可能不懂,列莹黯然回到席上。桓淑很重要,萧道长的安危也很重要,还有十来天,不急,列莹如此安慰自己。调转船头之后,敖尨方才捡起传音螺向那头的杳杳询问,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回音,两人愈发不安起来,列莹问:“杳杳姐会不会出事了?”敖尨的沉默使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列莹不禁担忧,这个时候葛薇在干什么?
轻舟根本行不到三清山,敖尨取道闽江口逆流而上,一路行来江面渐窄,河流渐急。路过两岸不知几多山脉,敖尨道前方水浅且急,轻舟已不宜行进,两人下船以法术飞行。虽然距离不甚遥远,焦急的两人甚至未停下歇一口气,一直到了三清山列莹才终于踩到地面,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敖尨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却没来得及扶住她。只好搀着列莹从地上爬起来,这天刚刚下过雨,膝盖以下已是一片泥泞。敖尨愧疚地看了一眼:“我先赶去道长家,你休息一会儿吧。”
“不、不,我跟你去。”列莹还没说完,敖尨已经窜了出去。她双腿无力,又兼消耗过度头晕眼花,只好扶着树慢慢地走过去。来不及赶回家看一眼,直奔萧誉白的住处。
院门如往常一般半开着,敖尨冲进门内,只见满院的盆栽东倒西歪,他找寻了一圈,不见灵芝仙草,只有打翻在地上的一只空陶盆。从收到杳杳的传音到现在已经一整日过去,院落中也难以捕捉到异样的气息。敖尨正在犯难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力气的列莹从门口跑了进来:“哎呀,怎么变成这样?”
敖尨赶紧道:“你鼻子灵,赶快检查一下这里可有什么妖魔的踪迹。”
列莹嗅了嗅空气,没有,于是施展法术再次检测四周:“这里有过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好几股力量。不是我熟悉的味道,我分辨不出来。”
“一定是妖魔觊觎帝君的灵力,将帝君掳走了。”敖尨的目光落在被打翻的陶盆上,“杳杳也不见了,想必是被妖魔一道捉去了。”
“糟了,杳杳姐是灵芝,妖力又弱,一定会被吃掉。”列莹忧心忡忡地念道,“我们在这里发愁也没有用,你跟我回去找我娘,毕竟她一直在附近,也许知道什么。”敖尨颔首,即使列莹不说,他也只能想到向葛薇求助这一条路。
匆匆赶到茅舍,列莹里里外外找寻了一遍,竟然不见葛薇的踪影:“天啊,不会连我娘也被捉走了吧?”她满面愁容地对敖尨道,“若是连我娘都对付不了的妖魔,我们两个去不也是送死吗?”
敖尨瞥了她一眼,向前走了几步,列莹才发觉他是走向屋前的海棠树妖。列莹方才太过心急,根本没有记得小海棠的存在,她赶紧抢在敖尨前面跑到树边:“小海棠、小海棠!”没有回应?空气中的妖气稀薄,难道小海棠也……列莹仔细检查一番,并没有什么外伤。
“这小妖一定是把自己封印起来了。”敖尨向海棠树妖念出一道咒语,一道金光刺向树干。
四周的妖气浓郁起来,片刻,列莹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姐姐,你回来了?”
“小海棠,我娘呢?”
“唔……”刚刚解封的海棠树妖似乎还不太清醒,反应了许久,“萧道长被妖怪捉走了,娘说要去救萧道长。娘还让我把自己封印起来,说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
列莹紧张地问:“萧道长的事,我知道了。可是他们去了哪里?娘有没有告诉你?”
“是、是……”海棠树妖的反应慢得令列莹简直想一脚踹上去,“南方的大鸟,娘好像是这么说的,去南方找一只大鸟。”
“南方的大鸟?”敖尨的眼神瞬时变幻,恰好落入列莹的眼中,敖尨不是很肯定地说,“四象之中,镇守南方的确实是朱雀。但是朱雀是灵兽,又是帝君的部署,怎么会掳走帝君呢?”
既然是神仙,列莹是无从得知那个朱雀身在何处,但敖尨一定知道:“你知道怎么找到朱雀?”敖尨点头,列莹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糟了,那朱雀是神仙,我娘遇到他岂不是很危险?”
敖尨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列莹,再次点头:“朱雀是上古神灵,莫说你我,你那才只一千岁的娘断不是他的对手。”
列莹低呼一声:“那我们想要救出萧道长,岂非更痴心妄想?”
“我们还不确信究竟是否朱雀掳走帝君。何况,朱雀也是神灵,为何要对帝君不利?”贸然去找朱雀索人,似乎确实不是上策,“上次凌霄姐将传音螺遗落人间,此时我也无法联络到她,否则倒可以让她在天庭探听一番。而且,若朱雀果真要对帝君不利,断然不会将帝君藏到朱雀神殿。”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知道朱雀在哪里。”明明刚才还那么笃定地点头,列莹猛然发现他们已经陷入无能为力的境地。列莹急得在树下一圈一圈地走,猛地一拍脑袋:“敖尨,快问问你的鱼子鱼孙吧。”
敖尨摇头:“朱雀是鸟,是在天上飞的,我的鱼子鱼孙怎么知道它去了哪里?”
海棠树妖忽然“啊”了一声,弯下树干:“那鸟一定知道。这只鸟前不久刚刚在我的头上筑了窝,不如问问它?可是我不会说鸟语。”看了一眼鸟窝里刚破壳的雏鸟,列莹与敖尨面面相觑,他们也不会说鸟语。
“对了,方才在萧道长的院子里有多股气息,其中必有妖气。朱雀不是一个人——呃,一直鸟来的,一定有别的鸟妖和他同行。我们不妨捉只鸟妖问问?”列莹提醒道。
敖尨一脸“你还挺聪明”的神情看着她:“三清山群妖聚居,其中可有鸟妖?”
列莹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有的,”海棠树妖插话道,“前不久听娘说,西边林子里住进了一只鸟妖。”也许那鸟妖是为朱雀来探路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身后的海棠树妖焦急地喊道:“姐姐等我!”列莹脚步一滞,转身眼前一阵光晕闪烁,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眉目如画、聘聘袅袅的绝色少女立于眼前,天真的眼眸中犹有焦灼之色。
列莹目瞪口呆:“小海棠你——”
少女盈盈一拜:“幸有娘指导,妹妹已学有所成。”列莹偷眼瞄身边的敖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列莹察觉他悄然屏住了呼吸。
第119章 大 鲵
西边的树林里的妖怪不多,因那里住了一只法力高强的大鲵精。那大鲵自称那片树林是她的地盘,不许别的妖怪居留。列莹认得那大鲵,她的妖龄比列莹要大一些,小时候常以姐姐自居。因列莹是半妖,到了三十岁上妖力已远超大鲵,大鲵胸中妒忌,两人便疏远了。列莹记不清已经有多少个年头,不曾涉足那片林子。
步入树林,果然妖气浓烈。树林深处传出的婴儿哭声,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若不是列莹告诉了他这树林里住着一只娃娃鱼妖,敖尨定要马上冲进林中去瞧个究竟。敖尨、海棠跟着列莹走入树林深处,一汪潭水赫然呈现,水潭边坐着一个背影娇美的人儿,青丝如瀑遮掩她裸露的后背,露出的肩膀和手臂的皮肤白皙水灵。女子周身萦绕浓浓妖气,想必就是列莹口中的娃娃鱼。
列莹远远冲那背影喊了一声:“华音。”
那女妖只微微侧首,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哟,列莹,好久不见。怎么还带客人来了?”敖尨不再上前,他知道那女妖浑身精赤,虽然是妖精,自己还是非礼勿视的好。海棠见他停步,便也停了下来,只有列莹一个人朝着女妖的背影走去。
列莹蹲在水潭边和女妖并肩:“你知不知道山上出了大事?我娘不见了,萧道长有危险。我听说你这林子前不久来过一只陌生的妖精?”
陈华音是三清山为数不多与萧誉白全无交情的妖精,对“萧道长的危险”也表现得漠不关心:“一只斑鸠。他恳求我,我许他在这儿暂住一个月,不过不到一个月,他就搬走了。”
“他去了哪里?”
陈华音狐疑地看着她:“你说这只斑鸠,和你娘、萧道长有关?呵,一只堪堪修成人形的斑鸠,你娘一尾巴就可以把他扫到天外去。”
“虽然他只是一只斑鸠,恐怕他的后台可不小。对于他的去向你可有什么消息?快告诉我,我要去救我娘。”列莹万分焦急地追问。
陈华音仍然用怀疑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小妖能有那么厉害?他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我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我曾听他说的什么湘江东岸鹅羊山……”
“湘江东岸鹅羊山。”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将这个地名重复了一遍,列莹回头看着敖尨,虽然看似站得远,却时刻注意着她们的对话。
此时陈华音方才转过头随着列莹的目光看向敖尨,四目相触,敖尨赶紧别过脸。陈华音好似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发出隐忍的笑声,从水中起身的同时,下半身的鱼尾也变作了人类的两条腿:“这位公子,莫非也是水族?这身上的精纯之气,莫非是——仙气?”
列莹揶揄道:“别直勾勾盯着人家看,人家是龙,比你一条娃娃鱼高贵多了。”列莹丢下陈华音,头也不回地招呼两名同伴,“走了、走了。”
敖尨的轻舟遗留在闽江之中,若要让轻舟从闽江入海再溯长江而上到洞庭湖后进入湘江,耗时良多,敖尨于是决定就近向彭蠡龙君借船。列莹虽不很清楚鹅羊山所在,看样子敖尨也不是很清楚,但敖尨认为从彭蠡直接去湘江路程不会太远。
海棠法力低微,难以承受长途使用轻功,敖尨便让二人沿江行走,他自去彭蠡龙宫借舟,毕竟带着两样两只妖精下龙宫也不太合适。两人沿江走走停停不到半日,便见江水中央出现出现一个漩涡,灵力自漩涡喷涌而出,列莹赶紧拉住了海棠,果然一叶扁舟从漩涡中慢慢升起,那船头立着的赫然就是敖尨。
列莹立刻带着海棠飞上轻舟,她们还没在船篷里坐稳,敖尨说道:“我已经问清了去湘江东岸鹅羊山的路,从此处乘轻舟而上,不过两三个时辰。但是即便如此,这两三个时辰也难捱得紧。”敖尨的声音沉了下来,他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萧誉白的安危。
海棠自化成人形后第一次出远门,变成人后对世界的感知也全然不一样了,她新奇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没按捺住跑到船篷外欣赏两岸的风景。路过城镇时,她便惊奇地呼叫起来。敖尨道:“这轻舟是仙家之物,凡人是看不到的,你在轻舟上呼喊,岸上的人也听不到。”
“哦。”海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脸上竟然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失望。在三清山她初化人形,娘说她的模样可美,海棠还想着何时能在人类面前炫耀一番,看看自己是否真如娘所形容的那样艳压群芳。然而她法术低微,娘说在她不能保护好自己之前不许下山,好不容易在此处见到了人类,人类却不能看见她。
“敖尨,你说那朱雀那么厉害,我们到了鹅羊山,怎么解救萧道长和我娘?”列莹觉得,应当趁路上这段时间指定一个无懈可击的解救方案。
敖尨摇头:“朱雀神君职责在身,不会总是逗留在人间,我们只能趁他不在的时候行事。列莹,到了鹅羊山,先由你去探问,我留在轻舟上等你们的消息。毕竟我是神仙,若是朱雀神君在,直接暴露了我们的意图;若是恰好神君不在,也恐惊动了那山上的妖族。”
敖尨的思路很正确,但是:“若那朱雀神君在,会不会把我降妖伏魔了?”敖尨眨了眨眼睛,不知是没想好,还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列莹对他翻了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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