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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中蛊之后[穿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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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音:……
  还能怎么过,捏着鼻子过呗。
  “时常打扫便好了。”他回答。
  温宁抱住他的小臂撒娇道:“那你是许我和你一起去慈济寺?”
  无音:“……”
  他叹了口气,轻点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淘气。”
  门口传来哗啦一声,温宁惊跳,扭头却看见白芷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和无音。
  白芷原本是打算给师妹带他新培育出来的花种的,因为想给温宁一个惊喜,他就有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把自己的身形藏了起来,等到走到门口再叫温宁一声,结果……
  师妹是没惊喜到,他快被吓死了。
  “师、师兄?”温宁看看边上的无音,下意识的把他挡在了身后,“我,我跟无音……我是说,佛子……我……不是,师兄你听我说!你跑什么啊!”
  白芷扭头,跑得飞快。
  “师父!不好了!慈济寺的老秃驴吃嫩草了!!!!!!!”
  温宁:……
  等一下啊师兄!你听我说啊!
  无音:……
  道理他都懂,但是……叫他老秃驴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昔日白芷和他交谈的时候,虽然不甚熟悉,却也是彬彬有礼,随着他人一齐呼他为“佛子”,如今佛子是不叫了——温宁在他的授意下,也不再呼他为佛子,而是称呼他为无音——这下倒好,直接从“佛子”到“秃驴”了?
  而且为什么要加个“老”?他才一百二十,比起新月宗在座的各位都要小!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几乎所有在新月宗的温侠亲传弟子都齐了,蛇蛇作为新入门的小弟子,对着无音尚且还留有一分心理阴影,只是他最近跟着百足,腰杆子硬了不少,对着无音至少没以前那么瑟瑟发抖了。
  灵枢和广济师兄弟俩,一个化神,一个分神,师父如果闭关,他们就是镇守新月宗的弟子,素问到是在,脸色铁青的坐在下边,凌雪原本忙着捣腾她的防晒香膏,听到白芷传过来的消息,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给捶烂了,现在包着纱布,上着药,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他们团团围观下神色不变,坦荡磊落的无音。
  还有他边上低着头,安静的跟个鹌鹑一样的温宁。
  温侠从炼丹室里出来,一副头疼得不得了的样子,她抬起眼来看着无音,开口便是:“我在里头给你炼药,你在外头泡我小弟子?”
  无音:……
  他想过从这位德高望重的出窍期老祖嘴里可能出现的任何开场语,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此人如此清新脱俗,开口便直逼正题。
  无音沉默了一会,双手合十:“晚辈心悦阿宁,情之所起,实难自抑。不成体统,愿随老祖处置。”
  温宁现在跟个两头烧的蚂蚁一样,一边是师父、是宗门,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急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
  温侠:……
  等等,明明是这个小子老牛吃嫩草,为什么他表现如此正气凛然,活像是拿了被棒打鸳鸯剧本的痴情男一样?
  等等,那自己拿的不就是那拿着棒子的人的剧本?
  要不是她知道无音的人品无可挑剔,她几乎都要脑补出一出臭渣男为解蛊毒,欺骗无知少女献身的戏码来了。
  温侠扶住额头,扭头把锅踢给了灵枢:“徒儿你怎么看?”
  灵枢:????
  等等,师父你不要不知道说什么就把棒子递到我手里啊?!
  有你这么坑徒弟的吗?!
  灵枢干咳两声:“徒儿以为……”他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话匣子,万事开头难,开了话匣子接下来的到底是好讲了,“无音,你是三重金身的佛修,且已拥有了本命法器,若要转为俗家修炼,必然折损修为……”面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天赋异禀,但是到底谁的修为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若是转做俗家修行,他的修为至少连掉两个大境界,“你可想好了?”
  无音抬头,他的脸上到是始终挂着那抹风轻云淡的笑容:“无音想好了。”
  “你若转为俗家修行法门,可想过慈济寺众僧的态度?”灵枢的年纪比无音大很多,他往年曾经也听说过慈济寺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累的上任方丈就地坐化,一名极有前途的弟子关入寒潭。
  无音沉默,半晌才道:“大师兄不必担忧,无音定不会累及阿宁。”
  灵枢:“……不会累及阿宁便好……等等谁是你大师兄?!”这人怎么还打蛇随棍上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这样?
  无音:……
  他只是温和的低下头,随着灵枢在那边吹胡子瞪眼。
  也是,是他“拐骗”了他们十八年捧在手心里悉心宠爱的小姑娘,他们对自己什么态度,都是应当的。
  温宁见他这样,忍不住伸手勾了勾他的小手指:“佛子……”
  灵枢:……
  道理他都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低眉顺眼的无音,他就是……觉得怪怪的?无音对他们这般和顺,自然是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对新月宗有愧,但是他这样骂不还口,诘问也只是认错的态度,到是叫灵枢说不下去了。
  素问之前因为有无音误中诱香,却对阿宁秋毫无犯的事情,对他的人品贵重,到是有几分信任,但是现在这个信任么……可能要打个一折什么的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盯上自己师妹的?!
  素问抓了抓后脑勺:“你师父知道吗?”
  无音抬头,也不避开素问的目光,只是行正坐直般的回答道:“无音自会去和师父解释。只是师父身受重伤,现在不便提及……还请师兄宽限些时日。”
  素问:……谁是你师兄?!
  无音说得斩钉截铁,面面俱到,合情合理,素问也败下了阵来。
  广济和白芷对视一眼,也各自开口道:“之前师父的出窍庆贺大典上,师父定下了规矩,凡是求娶我新月宗弟子的,都要过问情锁……”
  “那问情锁,若是心思不纯之人,进去一趟,非得褪三层皮才能出的来……”
  “无音无惧,待我从慈济寺回来,便愿自入其中,受其拷问。”
  于是广济和白芷双双闭嘴了。
  百足咳嗽一声:“我师妹……”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心思在几位弟子中最为单纯一些,于是只好道:“我师妹嘴刁……”
  “无音可以学,也绝不会强迫她和我一般茹素。”
  于是百足也闭嘴了。
  一边的凌雪看着这群战五渣师兄师弟,不由得叹了口气,没用的男人,闪开,看我!她接过大棒,清了清嗓子开口:“旁的我不管,我可是清楚,你们这些男人的情谊,都是说变就变的,我知道你敢把这事挑明了,一定是因为师妹喜欢你……”
  突然被无辜刺中膝盖的在座所有男人:????
  百足:我不是男人,别看我。
  蛇蛇:我也不是男人,也别看我。
  凌雪没管他们,继续道:“你若是负我师妹,可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我就扒了那个负心汉的皮,把他的肠子抽出来勒住他的脖子……”
  无音依旧是不缓不急,坦荡自然:“无音可发心魔誓,此生此世,皇天后土,不负阿宁——若违此誓,便让我经脉尽断,受尽细剐之苦,不得超生。”
  凌雪:……
  妈呀这和尚比自己还狠。
  而且明明是他拐了他们家的小师妹,为什么他们这群苦主围着他讨说法,反倒像是迫害他一样?
  不愧是四大寺庙法会蝉联数届的吵架王。他们这么多张嘴,都辩不过他一张。
  温侠扶额,她是不是该把“吵架”当做一个课程,拿去让门下弟子修行了?
  这么多人辩不过无音一个,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坐在上首,歪着身子,冷着脸道:“若是我始终不同意呢?”
  无音双手合十道:“无音无法,也不做那诱女子私奔的下流事情,只能如泉流石上,日久天长,泉无干涸,望石转移。”
  温侠:……
  妈的,真的吵不过。
  温宁在边上,虽然不发一言,听着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她牵住无音的手:“我……”
  无音伸出手指,放在温宁的嘴唇上点了一下:“事关师门,无音不舍你两难,阿宁且不要开口。新月宗诸位,并非不讲道理,无情冷酷之人。”
  温宁用力点头。
  他这般细心体贴,她的心里早已经是一泓柔水。无论如何,慈济寺一行,她得和他一起走一趟。不管结果如何,她得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领受才行。
  新月宗师门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好酸哦,牙齿都要倒了。
  啊呸,你们慈济寺,怎么教和尚的?!
  作者有话要说:邱婉婉要是在,大概……会被和尚的绿茶功力惊呆
  婉婉:这个人!散发着绿茶之神的光芒啊!
  温侠+师兄+师姐:……你们慈济寺的和尚都这么茶吗?
  大师们:阿弥陀佛,师门不幸……


第95章 
  新月宗的飞舟停靠在慈济寺的山门,温宁还是第一次来慈济寺,虽然她筑基以前没怎么离开过新月宗的地盘,但是自从认识了无音,她跑的地方到是越来越多了。
  慈济寺山门庄严,小姑娘抬头,到是真的能看到那株伞盖极大,铺天盖地的千年银杏,只是现在是春天,这银杏树密密层层的枝叶到是生的绿油油的,脆生生的好看。
  大概是因为刚刚出了孔雀大明王失窃的事情,主持又在大琉璃佛塔内修养,慈济寺四周开了结界,山门处守职,巡逻的弟子比往常多了一倍有余。
  “师叔祖。”两个在山门口守职的弟子看到无音,便双手合十对他行礼。
  无音合十回礼。
  两个沙弥将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温宁身上,无音解释道:“这位是新月宗温老祖的弟子,温檀越。”
  两个小弟子对视一眼:“师叔祖,师祖刚刚下了命令,除了本寺僧人之外,不许他人入内。”
  无音微微蹙眉:“可否安置在客厢房?”
  慈济寺作为四大佛寺中的第一寺,平时也会有一些凡人和修士过来礼拜,有些人路途遥远,所以除了山脚下的樊城有打尖住店的地方之外,慈济寺本身也备有客厢房。
  其中一个值守弟子面露难色:“自从除了那件事情之后,连客厢房都一并清空了……”
  “佛子,不必这么讲究,我在樊城下的小驿馆里住下便是。”温宁道。
  无音摇头:“你呆在这里等一会,我去见过师叔。你不是旁的人,师叔会理解的。”虽然那人盗走了孔雀大明王,又伤了师父,但是这不代表着慈济寺现在就安全了,那人的目的也许并没有达到,现在还在慈济寺周围徘徊,等着出手也说不定。
  温宁见他说的这般斩钉截铁,也就只好在门口等着。
  一边等着,一边想着自己离开新月宗的时候,师父单独把自己叫去了炼丹室的事情。
  按照往常,她每次出去,师兄,师姐们,还有师父都会留给她一堆防身的宝物,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一次,除了防身的宝物和上品的伤药之外,温侠还另外十分郑重的给了她一个瓶子。
  “我不可能替你做所有的决定,”温侠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旦做下某个决定,有些时候就再难回头了。你必须想好。”
  这个水晶瓶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颗银灰色的药丸。
  温宁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原本他们说好了,等到无音从慈济寺回来,再给他解药,但是没有想到师父就给了自己:“师父。不是说好了……”
  “我说了,这些事情,是你自己做决定的,我不可能替你做。”温侠盯着温宁的眼睛,“你的心到他那去了,我扣着丹药也没有什么用处。”温侠郑重其事的牵起温宁的手,把水晶瓶放在了她的手上,“这些药几乎都是你寻来的,这个人,也是你决定留在这里救治的,为师把最后的决定权放在你手里。”
  温宁看着手上的解药,紧紧的捏紧了瓶子,刚想开口,又听到温侠说:“听着,我们不要外嫁的,管他以后是慈济寺的俗家,还是裴家的嫡子,他要入赘,懂吗?”
  温宁:……
  “师父……”小姑娘哭笑不得。
  “这是为师最后的底线了!”温侠瞪眼。
  “那……我去和佛子说说……”温宁收起了解药,对着温侠道,“我就觉得——这事他应该会听我的。”
  温宁正在这边回想往事,却听到山门再开的声音,抬起头来却看到无音站在寺里头对着她道:“阿宁,进来吧。师叔许了。”
  他嘴里的师叔,自然是现在慈济寺的掌院了凡。
  温宁一进到慈济寺里,就被带去了西厢房歇息,这里也不算是什么客房,而是无音之前单独住的厢房。
  厢房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样子,而且也不大,装饰看着极为朴素。只有一张床,一个案几——案几之后挂着一幅字,上头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相当好看的“禅”字,案几后一个旧蒲团,案几上摆着许久未用的暗铜香炉,边上的笔架上挂着整理的一丝不苟的毛笔,以及一方洗干净了的微凹古砚,床边一只白瓷花瓶,里头供着一支新鲜的银杏枝。
  从无音的厢房往外,恰好能看到那郁郁葱葱的古银杏。
  不把温宁安排在客厢房,了凡也有自己的相反,毕竟客厢房比较靠近慈济寺结界边缘薄弱的地方,撤干净客厢房里的客人,就是为了集中人手保护主寺,现在再把温宁安排进去,当然是不好。
  无音的厢房许久没有人住了,暂且用来安顿那个小姑娘是没什么问题的。
  毕竟无音这次回来,是求见了尘,之后也能暂住在大琉璃佛塔内,没有必要跑回来住到自己的厢房。
  了凡自认为自己已经安排的面面俱到了。
  温宁在床上坐了一会,就有人敲门,小姑娘打开门,看到一个眉清目秀,年纪同自己相仿的小沙弥手里捧着一壶茶:“阿弥陀佛,师祖让我给檀越送茶。”
  温宁伸手接过,便点头感谢:“多谢小师父。”
  那小沙弥浅浅一笑:“师祖还说,近日樊城和慈济寺都不太太平,女檀越可要好好地待在寺内,不要四处走动。”
  “多谢提醒了。”温宁笑着感谢,见那小沙弥转身离开,便关上了门,把茶壶和茶杯放在了一边,伸手拿过无音放在案几一边的经卷看起来。
  另外一边,无音等在大琉璃佛塔外头,等了好一会,才得进去见到了了尘。
  了尘的脸色苍白,连白胡子都显得没精神了许多,无音在他对面坐下,双手合十行佛礼:“师父。”
  了尘睁开眼,看着自己这个最有资质的徒弟,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为何回来?”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音皱眉,关切的看着这个多年来照顾,教导自己的师父。
  “是上一辈的前尘恩怨了。与你们这些年轻人无关。”了尘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哀叹怜惜的样子。
  但是这样的回答并不能搪塞掉无音,后者只是坚定安静的看着他。
  了尘又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弟子自小就是倔脾气,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没有回头的——和那寒潭底下的人,是一模一样的性子。
  “那寒潭底下的人,叫做了缘,是我的师兄,也是当年,慈济寺了字辈最有可能冲击舍身的弟子。”了尘轻捻手上的佛珠,缓缓道来了那陈年往事,“他当年也和你一样,早早就进阶了金身,以至于之后的小乘,大乘,都几乎没有什么阻滞。”
  “大家都以为,他一定可以轻易的冲击舍身,然而……”
  “然而仿佛是因为他之前太过顺遂,他冲击舍身失败了。”无音联系到自己的变化,猜测师父接下来要说的话。
  了尘点了点头,继续道:“冲击舍身失败的师兄,心中郁结苦闷,于是便辞别我们和师父,下山游历,希望能得到指引,从自己的失败中走出来。”
  “我不知道师兄在上下的那么几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只是当他回到山门的时候……”了尘停下了摩挲自己念珠的手,抬起头来,看着无音,“带回了一个女子。”
  他还记得那个叫做小蛮的少女,有着一双干净,清澈,温和的眼睛。
  “她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没有灵根,没有修为的凡人。”
  “师兄要为了她,舍去一身修为,做一个凡人去。”
  “师父大怒。”
  “把师兄关了起来。”
  “又找到那女子,告诉她师兄多年修行,究竟有多么不易,她引他动凡心,如勾引佛弟子的魔女一般罪无可赦。”
  “师兄破戒,道心不坚,受魔女所诱,也会受万人唾骂嫌弃,入阿鼻地狱。”
  “师父原本是想让那女子离开樊城,离开师兄,希冀她另择佳偶,等到时光渐去,师兄便会淡忘了这昔年的痴心。”
  “师兄已忏悔,重回佛道,让她切莫再要执迷。”
  “谁知……那女子不信师父所言,在寺外跪求再见师兄一面,整整十日,师兄被关在寒潭内,想尽办法想要出去,那女子,日晒雨淋,作为一个凡人,一口吃食也不进,只是跪在寺外等着师兄——”
  “第十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偷偷放了师兄出来。”
  “可也晚了。”
  “那女子心生绝望,就在寺门之前,以发间银簪,自尽而亡。”
  “师兄,恰好看到那一幕。”
  了尘依然还记得。
  那浑身都是寒潭冻伤的男子,绝望的扑向那个如玉山倾倒,红屑遍地的女子,哭嚎着“小蛮”的悲声。
  “师兄疯了。”
  “立地成魔。”
  “那时我们师兄弟,折了数人,连带着师父坐化,祭出舍利,才将他镇压在寒潭最底部。”
  “然而我知道,是我们欠了师兄,和那女子。”
  一滴后悔的泪水,滴落在了尘那干枯,瘦弱的老人手背上。
  无音陷入了沉默。
  了尘抬起头来,双手合十,泪流不止:“佛家如何,俗家又如何,破戒如何,守戒又如何。人好好地,便是这世间最好的道了。”
  无音没有听他之后说的,他虽然对了缘有那么一丝感同身受,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若是自己,看到阿宁自戕于面前,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是了。
  若是他,一定会以“轮回道”的功法,抓住她的魂魄,以求他日能使她起死回生。
  只是了缘入魔即被镇压,他没有机会和时间放出那女子的魂魄到他选中的肉身上。
  此番出逃,他若是真的对那女子钟情之至,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夺舍重生,只是这凡女不比修士,即使夺舍,也容易魂魄不全,所以他需要一副修士的肉身。
  只是他为什么要打伤师父,夺走孔雀大明王?孔雀大明王对助人夺舍重生并无用处,到是药师佛舍利……
  “不好,”无音站了起来,“无愁他们可能有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老和尚:前车之鉴,佛了佛了。


第96章 
  如果了缘的目标是药师佛舍利,那么他多此一举打伤师父,抢走孔雀大明王的目的就很清晰了,塔林寺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众佛塔林立,包围其中的庙宇,这样的布局在中州佛寺中极为少见,哪怕在是作为佛修起源的西域,也极为少见。
  塔林寺佛塔林立,每一尊佛塔之上都供奉着一位曾经的佛修大能圆寂之后的舍利,这些舍利如众星拱月一般,守护着塔林寺中的药师佛舍利,如果了缘入魔,他是注定不能进入塔林寺的,只能等无愁他们进去,讨得药师佛舍利出来。
  而为了保证药师佛舍利的安全,塔林寺必定也派出高僧相护——这就是为什么了缘要夺走同样作为神器的孔雀大明王。有孔雀大明王加持,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大乘佛修入魔,恐怕塔林寺的前辈也奈何不得他。
  只是此人为何在寒潭底下沉寂了这么多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出事端来,这原本就值得深思。
  说这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无音如何都是不信的。
  他怕的,是这背后之人使得是连环计。
  “师父,徒儿还请立刻去追无愁他们。”他有石佛舍利加持,又是积压修为的三重金身,拼着涅槃玉碎一击,应当可以压制孔雀明王的魔性。
  了尘站了起来:“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由你们小辈去领受,你且留在寺内,老衲去去便回来。”他是绝对不会让无音去做这些事情的,若是慈济寺内要有一人同了缘同归于尽,那这个人,必定是他了尘。
  当年了凡年幼,还是个不记事的孩童,自然也没有掺和进了缘和慈济寺的百年恩怨之中,他了尘是唯一一个清清楚楚知道这前因后果的人,这因果,自然也应当由他去做个了断。
  无音看着这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这一刻,他是真的将这个德高望重的大乘佛修当做了一个行将就木,背负了太多的普通老人,突然向前一步,伸手注入一些灵力,点在了了尘的昏睡穴上,用灵力封住了老和尚的行动。
  这一招是他从被素问和百足以学位传度灵力修为的经历里活学化用来的,不然怎么说他是个自幼便学什么都天赋极高的人呢?
  “哪有徒儿让颤颤巍巍,连路都站不稳的师父,去了却因果的道理。”无音浅笑,“师尊且放心,无音不是莽撞之人,药师佛舍利,我回带回来。我,也会好好回来。”像是怕老和尚不相信他似的,他的嘴角又扬起一丝颇为自信的微笑,“全须全尾,绝不少一根头发丝。”
  了尘:……
  你TM哪来的头发丝!
  ……
  阿弥陀佛,一不小心,佛祖莫要怪罪……
  无音扶着了尘坐下,自己走出了大琉璃佛塔,在门口停顿了一会,突然拂袖往自己的厢房去了。
  虽然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厢房,但是无音在这里住了百年,闭着眼睛都能轻易的找到自己的厢房位置。
  他推开厢房的门,却看见温宁趴在案几上,身边是一壶凉了的茶。
  无音的心头猛地一惊,连忙上前扶起温宁,轻轻推了她两下,见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松了口气。
  他真是怕了。
  温宁见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摇醒过来的人是无音,也不生气,只是委屈的揉揉眼睛:“我等了佛子好久,见佛子不来,也不敢到你的床榻上去歇息,就趴在案几上假寐一会,佛子你怎么了?”
  无音松开她,把视线放在了一边的茶壶上——这是慈济寺招待香客用的茶壶没有错。但是他之前特地嘱咐过小沙弥,不要往自己的厢房送东西,无论清茶点心,一律不必送去——要送去,也是自己亲自带。
  温宁看他把注意力放在小沙弥送来的茶壶上,皱着眉头,便想伸手把手盖在无音的手上,刚抬起手来,又想起这里似乎是佛寺,不好做这种事情,便又收回了手:“我一口没喝。”她打开那壶冷了的仙鹿茶,“佛子莫要太担心我。”
  无音伸手刮了她的鼻尖一下:“小馋猫几时变了性子?”这仙鹿茶是慈济寺后山的古茗树嫩芽炒制,仙鹿最爱食,故此名为“仙鹿茶”,外头尝不到。
  温宁摸了摸鼻子:“我只是觉得,这般好东西,佛子肯定自己给我,不会托别人给我的。”
  无音:……
  他多久没被这个丫头说的话噎到过了?
  大和尚叹了口气:“晓得了,他日我给你带一些。”他招了招手,从温宁的袖子,腰带,裙角,发髻处分别飞出了四颗佛珠,那四颗佛珠乖巧挨挤入涅槃之中自己原本的位置,安安静静得待好。
  温宁:……
  他什么时候又往自己身上藏涅槃的佛珠了?
  无音拿起那壶茶,闭上眼,闻了闻里头的茶汤,随后皱起了眉头:“血。”他转身问温宁,“可知道是谁送来的?”
  温宁点头:“若是我见到他,我肯定认得出来。”
  无音摇摇头:“他知你没有喝,此刻应该已经不在寺内了,我送你回新月宗,那儿更安全。”之所以没有动手强抢,是因为碍于慈济寺内敌众我寡吗……
  还是别有打算?
  温宁伸手拉住了无音的袖子:“那佛子你?”
  无音回身摸了摸温宁的脑袋:“不必担心我,我去一趟西域便回来。”
  温宁道:“西域一去一回,哪怕是坐飞舟,也要一月之久,其中变数太多……”小姑娘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便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无音一开始没明白她为何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却看着她这般含羞带怯,吞吞吐吐的样子,顿时恍然大悟:“解药……温老祖给你了?”
  温宁的脸涨得通红。
  “此、此处是佛寺,我……我不该……”不该说这种话……
  到是显得她不矜持了。
  昔日想救无音,是因为从书里知道他原本是个好人,为了防他日后入魔,不分敌我的滥杀无辜。
  后来知道了欢情蛊的解药,她依旧是咬着牙,想着能寻他法。
  之后,她爱他人品贵重,倾心相许,畏惧破他修行,想尽了法子,独自伤神,不敢倾诉半分。
  如今,她知道他亦爱她,心中欢喜无限,再和他相处,反而多了小儿女的娇态,有些忸怩了。
  再提及解毒之法,反倒是……微妙了起来。
  无音看着她这样,心中微微一动,只是按奈了下来,垂首俯身。
  他原本是将目光落在温宁那娇粉的柔唇上的,心中所渴求的也是这处——只是将要靠近她,已是呼吸对着呼吸,呢喃对着呢喃的时候,他却吞咽了一下,将这吻轻轻啄在小姑娘的眼睑下:“无音不是孟浪之人,未曾禀明天地,不做偷试之行。”
  温宁的脸红的如新月宗山门下的万里红杏一般。
  她伸手抓住了无音的僧袍:“无音,我……”她很想和他去,去万里的大漠,去佛塔林立的西域,天涯海角,和他一并。
  可是她也知道,她弱,她才是筑基,不能和他一道,只有回新月宗等着,才是道理。
  无音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莫担心,”他牵起她的手,将她因为常年握着医刀和碾子而有一层薄茧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的碰了一下,“我不会出事的。”
  温宁只觉得自己的指背搓过一片细滑柔软,她抬起头来,恰落入一片柔情的春水。
  “我有你送的青丝,比这世上一切都要坚韧。”
  温宁只有低头,张开手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心头有力的跃动声:“那你那你可记住你的话,不管如何,都要回新月宗来寻我。”
  无音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绕指把玩她的鬓发:“我可曾骗过你?”
  ——佛祖若有知,必笑他贪、嗔、痴、妒、惧,五毒俱全。
  温宁只是埋着脸,用力蹭了蹭无音的胸口。
  ——
  所有见过孔雀大明王的人,都会赞叹这是一柄何其华丽的宝剑,若是握着孔雀翎般剑柄,轻轻在空中划过,剑身便自然发出清越的鸣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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