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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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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话——带着些微的幽冷和凉薄,好似刀刃一般带着锐利锋芒:“然后呢?是不是就这样回去天界?”
回去天界?
回去天界又能如何?
即便是回去,也不会再是昔日的清歌——失去了斩魔剑锋芒的斩魔神将,只怕连个小仙娥都不如——失去神力,和一介凡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回不去了……
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从她许下百年之约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只是不从来都不敢细想罢了!
——她慢慢地蹲下身,双手怀住肩膀,可即使是缩成了一团,还是觉得跟浸在冰水里一般通体发寒。
他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从她第一次将他看进眼里继而放入心里,就已经注定了再也不能回去。
一如她的姑姑天姬昊姝,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从九天上的堕神台一跃而下。
门外的莫弃却并没有感觉到她一瞬间漫上心头的痛楚和绝望,依然用那样陌生而冰凉的语调说着话:“清歌,我不会放手的!”
不会放手的。
不会……放手……
她恍恍惚惚朦朦胧胧,门外的那个声音仿佛一点点离她远去,让她渐渐听不真切,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的片段,凄厉的,血色的,阴暗而绝望的——仿佛有什么在绝望地惨叫,然而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就像是无声的哑剧——她越是瞪大眼努力地想要看清,却越是看不清楚。只感觉到了惨烈和绝望一点点渗进心里!
然而,这样的阴冷绝望之中,她竟然好似听到了有谁在叫着她,好似欢喜,又好似悲伤,宛如叹息一般——
“清歌……”
清歌悚然一惊,骤然惊醒!
心魔!
她竟然差一点就被心魔所趁!
房间里黑乎乎的一团,一身冷汗的清歌却慢慢回过神来了——虽然活了无数年,但无情无心的斩魔神女,从来就不知道心魔为何物——但即便是不知道,也明白那样凄厉惨烈的心魔,决计不会是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那么就唯有……
她慢慢地站起身,腿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但她还是强忍着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莫弃果然还在门外。
就这么靠着门扉随意地坐在地上,大概是不舒服,微微合着眼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痛苦不适的神色,乍一眼看去就像是酒劲上来了的醉汉。
然而,没有那个醉汉身上会有若隐若现的魔气袅绕不去的!
魔之子,体内流淌着一半邪魔的血液,比寻常人都要容易入魔。
魔的邪性哪怕压抑得再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莫弃身上一直都有若隐若现的魔气,可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失控了——是因为她想要离开,想要回返天界吗?
心里这样想着,手已经下意识地伸了过去,摸了摸他皱起的眉——几乎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时候,莫弃霍然睁眼,目光幽暗冰冷,亮如妖鬼,锐如刀锋,仿佛有暗色的火焰在其中灼灼燃烧着,没有半点往日里的温情,叫人不能直视!
这不是莫弃的眼神。
——清歌下意识地这样想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停顿,抚住了他的眉头,淡淡地道:“你说过,你不会入魔的。”
她的口气,就像在说“今晚月色不错”这样稀松平常的话一般,然而她却知道这人已经听进耳去了——因为他眼里那些刀锋般的冰冷一点点褪去,只余下幽暗和深邃。
“清歌?”
“恩。”
他一动不动任她的手按在他的眉心,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答应了你的,一定会做到的,所以清歌……”他定定地望着他,眼神里带着执拗,“即便你想要离开,我也是不会放手的!”
执念成魔的东西,一旦入了手,哪里还有再放手的可能!
清歌回望他——清澈的目光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带着某种无法言语的情绪——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忽然说了一句:“我听到你在叫我。”
莫弃扬了扬眉,她把他关在门外,他不敢强闯,在门外叫了这么多声都没有回应,现在又说听到是什么意思?
然而,清歌却指了指他的心口,补了一句:“我听到这里在叫我。”
一如当初在水月巫境初次窥探他梦境之时,那一声宛如错觉的“清歌”。
莫弃闻言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把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一按,笑道:“因为你就住在这里面。”
清歌顿了顿,倒是没有再避开,感觉着掌心之下心脏跳动的韵律,然后说出了一句叫莫弃瞬间能吐血三升的话:“我住在你这里面叫我自己?”
莫弃:“……”
没人知道她说这句话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但对莫弃而言,清歌不再提及“离开”抑或是“回酆都”这样的字眼,就足够了。
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这一段短暂的冲突就像是虚梦一场。院子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莫弃甚至一边打水一边还有闲心问清歌:“我们这算是吵架了吗?”
清歌:“……”
这算是哪门子的吵架,莫名其妙地恼怒,又不知怎么的和好,饶是清歌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患得患失,莫名生气,又极容易被安抚——这一些都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
迷心咒迷情迷心,明明她身上的迷心咒早已经破除,这些情感却并没有随着迷心咒的破除而重新归于沉寂,反而依然蠢蠢欲动。
——果然,迷心咒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一旦被引着踏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从此只能在斑驳红尘路上前行到底,永堕红尘。
那么一瞬间,天界的斩魔神女迎着朝阳眯了眯眼,隐隐开始明白鬼后的用心了。
350。第350章 掌司大人有请
林南吃完早饭过来的时候,原本荒芜破败的院子虽然不能算焕然一新,但至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看上去干净了许多,歪脖子树下的井口边上放了一把老旧的躺椅,清歌正半躺在上面晒着初生的太阳,而莫弃站在篱笆前,眼巴巴地看着外面菜地里中的土豆和黄瓜,甚至回过头来认真地问清歌中午是想吃烤土豆还是拌黄瓜。
就不知道这些作物的主人听到他的话是作何感想,反正清歌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与其吃一颗烤焦了的土豆,还不如来一盘切得难看的黄瓜,就果断选择了黄瓜。
于是莫弃挽着裤脚拎着三根黄瓜从菜地里爬上来的时候,一抬手就看到了站在路面的星司常使大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里的黄瓜!
莫弃慢悠悠地将黄瓜往衣袖里一兜,然后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
要比厚脸皮,星司这个寡言正经的常使大人是决计比不过莫弃的,盯着他的袖子看了半天,他还是一脸的无辜样,那神色好似在说你“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赶紧忘了吧”!
林南:“……”
你丫还敢不敢再无耻点!
事实证明莫弃是敢的——当着他的面顺手又撸了两个红彤彤的六月柿,一个照样扔进袖子里,另外一个擦了擦直接张嘴就啃。
星司在岛上地位非常,林常使性子严谨不拘言笑,还没有什么人敢当着面这么放肆的,只是没等他张口说出教训的话来,就听莫弃轻飘飘嘀咕了一句:“……早饭还没吃呢,林常使过来带个包子馒头什么的也好呐!”
他昨儿已经从大胡子那里打听到安排他们的这中年人姓林,在星司里任常使一职——至于常使到底是做什么的,大胡子却不太清楚,只知道大多数的掌司,都曾是常使——如此一来,莫弃大概也能猜到这个常使,估摸着是掌司的候选。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太过恭谦客气的打算。
林南果然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掌司大人有请。”
常使大人是叫大胡子送了午饭,晚饭又是被大胡子主动拉走解决了,没人找他说吃食的事情,于是他已经忘了不是安排好住的房屋,就会有吃的东西自己冒出来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人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于是被他这么一说,莫名地就有几分心虚。
莫弃见他终于不再盯着自己的袖子看了,也松了口气。
他对于所谓的“掌司大人有请”倒没觉得意外,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而已,于是指了指已经站在篱笆边上的清歌,问:“是请我,还是我们?”
林南看了清歌一眼,却道:“掌司大人没有说。”
于是莫弃当着林常使的面,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三根黄瓜一个六月柿,举过篱笆塞给清歌:“收好午饭,我去去就回。”
林南:“……”
清歌:“……”
他明显是打算一个人去。
清歌退后一步避了开去,道:“我和你一起去。”
莫弃道:“你忘了昨儿那大夫是怎么说的,你需要好好休息!”
清歌却不理他,径自就往外面走。
“你说来蓬莱是为了我,既然是为了我,我为何不能去?”
于是莫弃无奈地收回了手,对林南道:“那就劳烦林常使带路吧——你也看到了,我基本上都是拦不住她的,只能一起去了。”边说边把三根黄瓜一个六月柿塞回袖子里去,塞一半的又给掏了出来,顺嘴问了一句:“要不要来一根?”
林南:“……”
这不是你们的早饭加午饭吗魂淡!
却听莫弃正回头对清歌道:“饿不饿?等会儿到地方就有吃的了。”顿了顿,又追问了一句,“你觉得中午吃点什么好?”
林南:“……”
敢情这是去蹭饭的!
清歌还真的想了想,吐出三个字:“烤土豆。”
莫弃:“……”
那为什么刚刚要选拌黄瓜呢?
林南:“……呵呵。”
别问清歌为什么改主意变成土豆了,莫弃觉得应该不会是一个愉快人心的答案。但到最后,他们都没吃到烤土豆——掌司老头儿住的地方,没有土豆,只有几个地瓜。
莫弃也不挑,巴拉了最大的两个,扔给一旁照顾老头儿的林婶娘说要烤的。
老头儿并不住在这个村子里,所以他们其实是到了林南家里。
但这会儿老头儿明显更像主人,坐在主位上,看到莫弃微微睁了睁眼,道:“我今日要回山里去了,所以叫阿南把你们叫过来。”
“山里?”莫弃侧头望向门外——蓬莱岛的地形起伏多山,门口望出去就能看到大大小小三四个山头,“是这个,还是那个,或者是……那个?”
清歌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有片刻的停顿——他手指最后所指的那个方向,是大门正对着的一座山脉,连绵起伏把周围的小山包都比了下去,更奇异的是,从这边望过去,山脉一半翠绿茂密,一半却是稀稀拉拉的,甚至许多地方都能看到黑漆漆的泥土。
而让清歌目光停顿的却是,那起伏走势,依稀间像是昔年云落山。
林南脸色也微微一变,倒是掌司老头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那里是住不得人的——整个岛上,哪里都能住,只有那山上,是住不得的。”
莫弃收回手指,回头慢悠悠地“哦”了一声,道:“因为那里被魔焰烤过?”
他问得太过直白!
清歌也是个行事直白的,倒没什么反应。林南这样性子沉稳的人却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惊诧:“你怎么……”
大概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骤然收了声,只是神色还是惊异的。
莫弃嗤地笑了一声,道:“看来我是蒙对了。”
蒙的?
信他就是个傻的!
林南就不相信——在岛上代代流传着的故事里,那山脉是被从天而降的魔火焚烧得数千年寸草难生的,但数千年岁月流逝,那里已经开始渐渐染上绿色,只要不靠近几乎感觉不出来残留的魔气,所以他不认为他能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
除非是传说中的圣者,能通晓过去未来!
所以他问道:“是古家的给你讲了岛上的故事?”
莫弃没有理他。
于是掌司老头终于睁开了他那双苍老浑浊的眼,道:“看来,你和蓬莱的渊源,比我们想的还要深一些。”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351。第351章 所求为“命”
他们和蓬莱的渊源,应当是源自于鬼后囚困卜族亡魂的那个蓬莱幻境,来自于小酌和木樨这对姐妹。
但老头儿的语气,却仿佛有着别的猜测。
清歌望向莫弃,莫弃却笑而不语,只是伸手往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根残败的树枝,顿了顿还是将树枝递给了老头儿,道:“这是一位故人所托,虽然当初没有细说要交给谁,但想来交由蓬莱的掌司,是最妥当不过的!”
清歌定睛一看,竟然是木樨托身的那根桂花枝。
他们在蓬莱幻境共同抵御鬼后时受小酌所托,要将木樨托身的这根桂花枝带出,但却并没有言明要交托给谁——此刻想来,卜族的这位圣童大约是早就知晓了他们终有一日会寻到而今的蓬莱来,才会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只奈何当初木樨为他们引路,却在虚空之路遭遇鬼后,失散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桂花枝还在他们手上,托身其中的木樨却还不能完全确定是否已经先行回到蓬莱。
莫弃拿出桂花枝,也未曾没有试探的意思。
果然,林南虽然没有想方才那么失态,但神色间还是带着惊异的,连掌司老头都带出了几分动容。
然而,两人却都没有伸手。
蓬莱星司的掌司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来蓬莱,是因为有所求?”
莫弃颔首点头,说了一声是。
这一回老头儿终于接着问:“所谓何求?”
清歌望向莫弃,结合他之前所言种种,也有些拿不准他所谓的“所求”——蓬莱并没有救命的良方,更没有救她的神术,连天帝和天后都做不到的事情,已经没落了的蓬莱又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莫弃还是很快答了一句:“求命?”
掌司老头和林南都神色微妙,但还是道:“你拿出此物,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蓬莱作为感谢也应当回报你,只是……”他顿了顿,眼神苍老而浑浊,却隐约流转着老人特有的沧桑和睿智,“如你们所见,云落焚毁,蓬莱已经没有卜族,所遗留下来的那点儿微薄绵力,也远远不足以窥探命运的脉络轨迹。”
他还是给出了拒绝,只是却承认了方才莫弃所指的那山脉,确实是魔焰焚烧之后失去了一半生机的云落山。
然而,莫弃却道:“我想掌司大人是误会了——我所求的命,不是什么命运的脉络轨迹,而是续命活命之术。”
命,可以是指命运,也能指性命。
云落卜族最擅长的明明是前者,可他所求的却偏偏是后者。
蓬莱星司一老一少两个都是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最后掌司老头儿默默地转头,然后径自转头对林常使道:“老夫要先回去了,村子上的事情你照应好。”
林南:“……”
掌司大人,您老这样装失聪加失忆真的好吗?
饶是清歌,此刻看到老头儿这反应,也忍不住觉得他八成是以为莫弃脑袋抽了,已经不能好好沟通不想再理他所以直接无视掉了!
脑残也是病,得治!
但老头儿再交代完林南之后,却忽然转头伸出了爪子,一把抓走了莫弃手上的桂花枝,问:“你们有没有兴趣,去我的住所看看?”
莫弃半点都不意外,点头说了一句“荣幸之至”,又转头问林南:“嫂夫人的地瓜熟了吗?我们可以带着路上吃的。”
林南:“……”
吃个鬼呀,谁是你家嫂夫人啊!
奈何老头儿那人家的手软,果断挥了挥手:“去吧,不过是两个地瓜,莫要小气了。”
于是,连清歌都有些同情这位林常使了。
但到底是星司里地位不低的大人,林常使虽然眼角抽了抽,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点头:“……我去看看。”
所以最后,他们还是带着两个烤地瓜跟着老头儿上路的。
老头儿别看头发眉毛胡须统统都花白了,拿个拐杖看上去颤颤巍巍的,但走起山路来那叫一个健步如飞,连莫弃看了都惊叹——这才知道这么一个老头儿,为什么没有给安排人送回家了,看上去是根本没有这个需要。
他们是一直往莫弃方才所指的方向走的,走了大半天,甚至能看到稀疏的那边那越发清晰的黑土。
或者应该说,焦土。
他明明说这座山脉是住不得人的,此刻却又带着他们不断往这个住不了人的地方靠近。最后莫弃侧头对清歌道:“他这是要带我们去云落山,不是他家呀?”
话是对清歌说的,但声音却没有刻意压低。
于是老头儿终于回了头,只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可知当年云落为何被魔焰焚毁?”
世人都知蓬莱是突然间自我封闭,而后彻底消失了踪迹,没人知道具体的原因,唯一的线索也不过是云落山上曾经腾起过滔天的魔气。
清歌和莫弃在鬼后根据小酌和卜族亡魂的记忆构建的蓬莱幻境里,看到过魔焰从天而降,灼灼燃烧焚毁一切的灭世景象,知道的比世人多一些,但要说具体缘由,却也是不太清楚的。
然而,莫弃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回了一句:“因为一只邪魔的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所以恼羞成怒。
云落就是覆灭于这只魔求而不得的怒火之下,卜族还有些许血脉遗留,勉强将力量传承了些许下来,飞羽一族却尽数覆灭,化作蓬莱的星云了。
老头儿沉默了片刻——仿佛是意外莫弃真的能答出来,又仿佛只是缅怀那段淹没于历史长河里的惨烈往昔。
隔了半晌,才又道:“这是连阿南都不知道的蓬莱往昔——古来只有星司的掌司,才从历代掌司的手记里了解只词片语。”他叹了口气,说出了带他们离开的原因——竟是不愿林南知道这些蓬莱往事,“这些事情太过惨烈,先辈们不愿意小辈们活在杀戮的阴影里,蓬莱重新恢复安宁平和不需要恐惧和仇恨,所以舍弃了卜族之名!”
云落湮灭,是魔焰焚烧蔓延,而卜族断绝,竟是因为如此!
——为了后人的安宁平和,不让恐惧和仇恨随着真相流淌在血脉里,卜族的先辈们竟然甘心舍弃了卜族之名!
饶是莫弃和清歌,闻得这样的真相,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352。第352章 凭我之名
上古的人间界,西有小仙境,东为蓬莱境,几乎是整个人间界的象征。
然而时光荏苒,人间界沧海桑田,饶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天命之族,也逃不过这样的变迁,灵山巫族和云落卜族于数千年间先后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只是,相较于巫族世世代代传下流淌在血脉中的仇怨和怨毒,曾与之齐名的卜族却选择了遗忘所有的伤害和仇恨,只为了后人可以平安喜乐无忧无虑的成长生活!
饶是寡言如清歌,在听到这样的真相之后,默了半晌后难得开口道:“蓬莱的先辈,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若是巫族也有这样的胸怀和魄力,只怕巫即也不必困在天界这数千年了!
掌司闻言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会认为……这是一个懦弱胆怯的决定。”
魔焰焚烧了无数族人和昔日家园,可谓是血海深仇——这样的仇恨却咬牙忍下了,这不就是胆怯,但这样的仇恨要咬牙忍下,却也是需要勇气的!
莫弃想起村子里所见的和乐安宁,也道:“虽然初时会很痛苦,但对于后辈而言,确实是最正确的决定了——云落卜族,名不虚传。”
“已经是数千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也只能在许多代以前的掌司手札中才有只词片语而已了。”老头儿脚步毫不停顿,拐杖偶尔落到裸露的岩石上发出叩叩声响,“老夫年级大了,只怕没有先辈们的魄力。”
他说得极为隐晦,然而莫弃还是听懂了。
“我和那只魔,是不一样的。”他道。
老头儿道:“可你们对蓬莱提出的要求,却是一样的。”
清歌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些许愕然。莫弃的脸色也忽然变得晦暗不明。
蓬莱,是信命的一族。因为信命,所以能够豁达地放下仇恨,也因为信命,所以相信命运的轨迹,在历史的某些时刻,总是会重复的上演。
比如数千年前,有一只魔也带着他垂死的爱人来到蓬莱云落,也是为了求“命”!然而卜族虽能窥探命运,亦有逆天改命之术,但最后却还是不如他意,引得滔天魔焰从天而降,哀嚎遍野,从此世间再无蓬莱。
而数千年后,这个叫“莫弃”的年轻人,同样带着一个女子闯进蓬莱,也是为了求“命”。可逆天改命之术,却早已随着卜族之名而失落,注定是求而不得。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说你和那只魔是不一样的,但是爱别离苦,求而不得,你还能压制得住你心里的那只邪魔吗?”
听他这话,竟像是知道他引发了心魔一般。
莫弃默然不语。
大概是压制不住的……否则昨夜,他不会那般轻易地被心魔所趁了。
清歌仿佛也意识到了——莫弃是魔子,虽然不知道她的母亲用了什么办法能如此完美地压下他的魔性,但却无法改变他体内有一半血脉是属于魔族的事实——但即便她心里清楚的很,却不愿意旁人一再地将他和邪魔相提并论,于是道:“能压制得了第一次,就能压制得住第二次——他不会成为邪魔,降下大劫的。”
老头儿却道:“你凭什么能保证?”
清歌几乎没有犹豫:“凭我之名。”
天界之上神,诞生之处天地即会赐名,她之名,为斩魔。
——是天地所赐之名,也是赋予的职责。
莫弃神色变化,好似动容。
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过身,想去拉她的手,然而,却被她无声无息地避了过去。
老头儿也不知道是像当初的小酌那般,已经算到了清歌的身份,所以听懂了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四个字背后的深意,还是并没有能卜算到却压根儿不在意,只在顿了一顿后,无声地笑了一声。
——他仿佛是信了她的话,又仿佛全不相信,只是在这意味深长的一笑之后,却不再开口说什么。
三人又走了盏茶的时间,转过一个山拗口,远远就看到了一棵黑色枯槁的巨木——黑色的树干狰狞地向着天空直辚辚地竖着,好似一双抗争的手,无声地抵挡从天而降的灾难!这样一棵奇怪的枯树,就像是无形的分界,枯树的这头,是苍翠欲滴生机勃勃,而另一端,却是遍地漆黑的焦土,稀稀疏疏散布着些植物,看上去也是死气沉沉耷拉着的。
而清歌和莫弃,在看到那棵焦黑的怪树时,眼中神色不约而同动了动。
那是……
掌司老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抬起拐杖指了指那棵树,问:“有没有觉得有一些眼熟?”
何止是眼熟!
虽然已经焦黑得不成样子,也没有了绚烂迷蒙的一树金黄,但这棵枯槁巨木,分明是临桂小筑的那棵,没想到非但没有在魔焰之中彻底焚烧成灰,反而以这样一副焦黑如碳的模样,挺过了数千年的风吹雨晒日夜轮转——是了,木樨既然还能活着,这棵桂树必然也是还活着的,虽然这模样看着已经像是彻底成为焦木了!
于是,清歌问得相当直白:“木樨在这儿?”
“木樨?”老头儿却顿了顿,“原来是叫木樨……”
清歌:“……”
莫弃:“……”
为什么会觉的有点儿心塞呢!
正说着,前面山路却忽然冒出了一男一女迎了上来,到了跟前先是俯身行了一礼,乖乖地叫了一声师父——等抬了头才发现这一男一女正是前一日来村口传话的那一对儿,看到跟在老头儿身后的清歌莫弃也没觉得惊讶,只是客气地见了礼。
老头儿也不避讳,直接问道:“她可有动静?”
两人俱是摇头,那女的说话轻声细语的,道:“一直都没有动静,若不是还残留了些气息,树丫上也冒了几颗新芽,我们还道她已经不在了呢!”
那男的也道:“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师父,那人真是我们蓬莱岛上的人吗?可她明明……”融进了一棵树里面。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老头儿却听懂了,他也没有说什么,拐杖往后一指,差点没戳到莫弃的鼻子:“是不是蓬莱岛上的人,他们应当是最清楚的!”
那一男一女明显惊了一跳,望过来的目光带着惊异——是不是蓬莱岛的人,怎么会是两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外人最清楚呢!
353。第353章 枯木始逢春
莫弃偏了偏脑袋,避开了戳过来的拐杖尖,慢悠悠地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是,你们就相信吗?”顿了顿,又道:“我们初次见到的蓬莱,还是遭逢大劫之前的景象——彼时卜族尚在,圣童只是三言两语,就道破了所有人的天机!倒没有想到不过是数千年,蓬莱没落,连自己的族人,都无法卜算到了?”
老头儿言语里透着不信任,于是莫弃的话说的也不客气,那一男一女两个毕竟是年轻,性子浅当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倒是老头儿依然还是半点神色都不露,回了一句:“卜族早就已经没有了,至于圣童……那是上天予以眷顾的象征——蓬莱遭劫,失去眷顾,自然也就不会再有圣童诞生,而这种种都是久远之前的事情了。”久远到只有历任掌司手札里才有只词片语,而绝大多数的族人甚至不知道蓬莱曾经有过这样的往昔!
莫弃却道:“然而,你们也不是完全失去所有。”毕竟卜族卦算的能力,还是传承了下来。
老头儿继续往前走,却道:“不过是一些微末之力罢了。”
这一男一女两人是掌司老头儿的弟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养在膝下,男的叫十一,女的叫阿九,平日里打点老头儿的一应生活起居,他二人在这边相迎,也就表示老头儿隐居的住所已经不远了。
果然没有走多久,远远就看到了独门独院的木屋——四五间房点缀在苍翠山林之间,屋后不到百米,就是那颗巨大的焦黑桂树,以桂树为界,再过去的山脉遍地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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