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情之一字,奈之何如?都是看不破的沦落人罢了。”她喃喃,有些失神。这个温柔良善的女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竟是悲伤而无望的,透着隐隐的疲惫。
小酌闻言扁了扁嘴,也有些抑郁,却执拗地道:“木樨姐姐是好人,和那只逆天而行的魔不一样!”
木樨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并且,不是一个愉快的故事。一瞬间,清歌默然,莫弃亦然对于那个所谓的“魔”,他有着满腹的疑问,却也不由得顿了顿。羽向天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然后将酒盏倒扣了过来,用筷子敲击酒盏,像是喝醉了一般,咿咿呀呀地哼唱了起来。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这样有些嘶哑难听的哼唱中,气氛却重新轻松了下来。
“远来是客,不要客气。”木樨笑着劝杯,方才的隐痛和疲惫仿佛都是错觉。
小酌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拉着清歌的衣袖不撒手,直嚷嚷着要拜清歌做师父,长大了好去降魔。
“小娃子根骨不错,想要学本领降魔除妖,拜我为师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了。不出十年,保你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某道士一听“拜师”二字,瞬间双眼放光,果断瞬移到了小酌的另一边,开始胡吹挖墙脚了。
莫弃早听腻了这些长篇大论,嘴角抖了抖,伸手端碗,连盘带菜地塞住了某道士的嘴:“吃你的菜吧!”
道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乖徒弟,我再给你找师妹呀!”
“……”莫弃默不作声,只是扣着盘子的手越发用劲,狠狠又往某道士嘴里推了一把。
某道士终于被堵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双手一阵乱抓,差点没背过气去。
木樨掩嘴而笑,温婉动人:“你们关系可真好。”
莫弃松手,“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屑,那摸样仿佛是在无声地反问“你眼睛有问题吗?谁和这货关系好了”。
“嘻嘻,大哥哥害羞了”小酌拍着手,嘻嘻笑着。忽然拉住清歌的衣袖,神秘地笑道:“我能看的到,他很喜欢你呢!”
清歌愣了一愣,有些疑惑。
拉着她衣袖的小女孩儿眼珠子微微转动着,狡黠而灵动,不放弃地追问:“那么姐姐你呢?你也喜欢他吗?”
喜欢……莫弃?
清歌本能地望向莫弃,有些发愣,忽然抬手摸了摸胸口,微微蹙眉。
“吧唧”一下,顿时引得小酌一声痛呼,她捂住额头,气呼呼地瞪住莫弃:“好疼,你做什么?”
莫弃慢腾腾地收回了弹人的手指,哼道:“小小年纪,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还不是看你可怜,才帮你问的!”小酌嘟了嘟嘴抱怨,很是不爽。
50。第50章 夜半歌声
木樨再次掩嘴而笑:“小酌真的很喜欢你们呢。”她为清歌三人斟完酒,然后又道:“你们来的巧,过几日就是蓬莱的观星节,正好可以和小酌一起去看看。”
“观星节?”莫弃问。
木樨为他斟满了酒,解释道:“是我巫族最重要的节日,那日举族欢腾,最是热闹不过,你们来的这样巧,错过了实在可惜!”
是……想挽留他们吗?
莫弃不禁暗暗猜测,清歌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出声反驳。于是,他便笑道:“那就叨扰木樨姑娘了。”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拍了脑袋,被某道士撕拉着嘴扯住衣领,耳边是伤心的哭诉声:“臭小子呀,有你这么对师父的吗?你这是不孝呀!不孝懂不懂?”
“整盘菜都给你了,你还不知足?”莫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神色却很是无辜。
“呃……”道士愣了一下,一不小心就被莫弃挣脱了去,反应过来又扑了上去:“不孝徒,哪里走?!”
莫说小酌,连木樨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临桂小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清歌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莫弃,然后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真的是“热闹”了很多,比封魂离妖加起来都要“热闹”。
一顿饭嘈嘈闹闹地吃完,天色已经早已暗下。
迎客酿喝的时候醇香爽口,还带有一丝甘甜,却后劲不小,羽向天多喝了几杯,几乎是烂醉。莫弃也是微醺,摇摇晃晃跟着小酌到隔壁客房就睡下了。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口喝难耐,才迷迷糊糊起来找水喝。
大约是预料到了酒醉易渴,桌上已经倒好了水,他喝完回床,无意间瞥到窗外,不觉得呆住了
沉沉的夜色中,金色的桂花朵朵宛如无数的萤火,晶莹光亮,随着夜风摇曳摆动,如梦似幻,几近虚幻。一个纤瘦单薄的身影在这一树莹莹发光的桂花树冠之上,腾挪翩跹,裙袂飞扬宛如飞仙。
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飘渺婉转,如诉如泣。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长夜寂静,万物沉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蹁跹的身影和那一声声如怨如诉的“归哉归哉”。
清歌?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只隐约记得被小酌各自带回房时,清歌好像并没有进屋,而是默不作声地腾空跃上了屋后那硕大的桂花树,并没有再下来。他忍不住走到窗前,定睛望去,才发现并不是清歌。
而是木樨。
那个温婉柔和的女子,竟在所有人都熟睡之后,一个人于桂花树冠之上翩跹舞动,唱着凄婉哀怨的曲子,宛如招魂一般,美丽而诡秘。
莫弃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这大半夜的,跟个女鬼一样,也不怕人吓人,吓死个人!
“吓死了也活该,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忽然间,却有一个声音幽幽地在房内响起。莫弃几乎惊跳起来,扭头过去,就看见自己刚起来的床上,有一团“东西”在蠕动蠕动,然后露出一张胡子邋遢的脸,脸色青白,半死不活,明显的宿醉未醒。
莫弃瞬间僵在了原地他竟然被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半夜爬了床?!
羽向天明显体会不到他此刻的心情,打了个酒嗝,继续嫌弃道:“我的徒弟,居然连天卜都看不出来,实在是太可怜了……”说着说着,竟捂着被子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莫弃满头黑线,额上青筋更是突突地跳了几下,嘴里却道:“天卜?”
道士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径自呜呜呜,连鼻涕都擤在了被子上了。莫弃忍无可忍,上前连人带被一把抓住,却听到嘀嘀咕咕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天卜呀,是最厉害的几种卦术之一,沟通天地之力,可算六界九道……”
莫弃愣了一下,这蓬莱云落山卜族,还真是了不得,一个圣童可看尽众生命运脉络,一个木樨翩然一舞可算六界九道,对于清歌而言,这应该算是来对了地方吧。
“可惜呀……那个木樨姑娘能力不足以沟通天地之力,终归是求而不得罢了……”被子里的人这样嘟哝着,半睡半醒,“也不知她想知道的是什么来着……”
莫弃回头望去,窗外桂花树上,那个单薄轻盈的身影还在舞动,歌声传来,忧伤如诉:“……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她所谓的“求不得”。
她说:情之一字,奈之何如。
奈之何如……吗?
他的眸光幽幽冷沉,闪过了一丝微弱冷笑他不信天,亦不信命,所谓的“奈之何如”,也不过是弱者的悲叹。奈之何如,才至求而不得。
……
……
在他忽然明了之时,却同样也有人懵懂迷惑。
清歌倚靠在桂树花枝上,她本在此休息养神,却被木樨扰了清净,便坐在一边看她跳舞,听她唱歌。看着听着,却忽然破天荒地开口问:“你所求的,是什么?”
木樨的脚步一顿,舞姿顿时便乱了,好似是没料到清歌会突然开口,她愣了片刻,才回道:“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人的生死罢了。”
“生死?”清歌依然不解,“知道了,又要如何?”
“并不想如何呀……”浅黄裙袂的女子张开双臂,轻若无物地站在花树之巅,仿若一阵风来便会被吹走,“我们分开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快要记不住他的模样了,但是无论如何,只要知道他还好好地活着,就够了。”
“可是,你还想等他回来。”清歌却并不认同她的说法她虽不懂情,亦不知爱,但却绝不愚钝,那“归哉归哉”,她听得分明。
51。第51章 爬床的代价
木樨一愣,她俯望神色平静认真的清歌,竟有些微微失神,半晌之后才缓缓地笑了起来,眸光如水,荡漾着忧伤和眷恋,一瞬间竟让并不出色的容颜也平添了几分颜色:“他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挽留,男儿志在四方,挽留也是没有用的。我告诉他,我只能等他一年,一年之后,我会嫁人生子,与他再无瓜葛。”
清歌望着她,眼中依然有着迷惑:“可是,你依然还在等他回来。”
“是的,我还在等他回来。”木樨微微而笑,“等了一年,还有一年。”
“所以呀……”她衣袖微扬,从花树之巅飘下,轻轻落在清歌面前,拉住这位天界公主的手,“要好好地珍惜眼前呀,否则,一定是要后悔的!”
“再有一次机会,我必定是要挽留他的。哪怕留不住,与他同去,也是好的。”她拉着清歌的手,却望向树下木屋的方向,脸上带着笑,却忧伤黯淡,像是自语,又像是说与清歌听的。
“可如今,我用尽手段,也再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清歌没有挣开木樨的手,她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向了树下木屋,忽然问道:“情,是何物?”
一模一样的问题,她在沉龙之渊,也问过风羽,却没有得到答案。如今再问,一样是茫然的神色,目光中却不再是空无一物。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胸口,有灰芒流窜而过,迅不可挡。
木樨闻言回头,笑道:“你不是已经开始渐渐明白了吗?”
清歌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木樨笑了笑,并不解释,只道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有不知所谓,亦有死生相随。而于我,情之一物,大约是永无止境的等待,至于你……”她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笑笑,突然道:“看来今日还是沟通不了天地之力了,不如,我为你唱上一曲?”
说罢,就松开了清歌的手,然后清了清嗓子,“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歌声悠扬,幽幽有出世之音,连清歌也不曾料到她会唱这样一首清丽平常的曲子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入骨缠绵,有的只是一粥一茶的平淡朴素,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宜言饮酒,与子偕老,这才是她所求所欲吧。
明明那样平淡简单的一切,如今却是用尽手段也求不到了。
所以,才会对她说,要好好珍惜眼前吗?
清歌向来安静无绪的眼中,渐渐起了波澜,似懂非懂,听着听着,竟有些痴了。
……
……
传说蓬莱近日出之地,所有蓬莱的早晨总是比人间界其他地方来得早。
云落临桂小筑的早晨,是在圣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开始的!
一叠声的惊叫叫醒了所有人,木樨其实睡下并没有多久,急慌慌地披衣出来,就见小酌捂着脸在自己门口不断的跳着,手指颤颤地指着前方,她的面前,一个光溜溜的人正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胡子邋遢的脸上是宿醉的痛苦和被骤然惊醒的纠结郁闷和不解。
“扰人清眠,夭寿哦…“他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下半片破烂布片挂在腰间,勉强起了些遮挡重要部位的作用,除此之外就光不溜丢的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呜呜呜,我要张针眼了!”小丫头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脸,眼睛却偷偷地透过指缝往外瞄。
木樨慌忙上去拉过小酌,捂住了小丫头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张开口,就听一个吃惊的声音传了过来:“没看出来,前辈你还喜欢裸奔呀?”
却是莫弃穿戴整齐,抱臂倚靠在门框上,脸上神色似笑非笑。
裸奔?
风吹两股凉,满腹疑惑的羽向天一个抖索,低头一望,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赤条条的某道士紧紧地抓着腰间唯一的碎布,生怕这最后的保护也掉了,然后风一般地卷进莫弃的房间,上蹿下跳地转了一圈也没寻到可以蔽体的衣服,莫说衣物,就是被子也没寻到半条,最后只好扯下半块蚊帐,草草地将自己包了一包。
此时清歌刚好落在院中,闻声走了过来,目光顿时便落在了他那两条露出了大半的毛茸茸大腿上,饶是淡定如她,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偏头转向边上偷笑的莫弃,无声询问。
“他在耍流氓。”莫弃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将她拉离了门口,“别看,要长针眼的!”
“针眼?”清歌明显有些不是很理解。
“看到丑陋不堪不忍直视的东西,就会长的。”某人是如此回答的,语气诚挚认真,“所以为了不污了眼睛,某些东西是万万不能看的!”
某道士内伤,差点吐出血来。
正说着,却听门外篱笆外忽然传来了吵杂声,一大群人神色紧张地涌了进来原来是离得近的云落山居民听到这边的尖叫和惨叫,生怕小酌和木樨出事,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手里还抓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木棍菜刀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人抓了一柄饭勺。
众人的视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扫遍小酌和木樨,确认无恙之后齐齐舒了口气,然后又望向清歌和莫弃,最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道士奇异的装束和那两条露出了大半的毛茸茸大腿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木樨尴尬,莫弃偷笑,清歌见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便开口提醒了一句:“别看,要长针眼的。”
要长针眼的……长针眼的……
莫弃嘴角一阵抽搐,最终还是没忍住,撇过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羽向天一口老血没憋住,差点就喷了出来,默默地躲到床后哭去了。
清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决定等回头见了风羽,一定要问一问这“针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52。第52章 消失的神力
见不是圣童出了什么意外,匆匆聚集过来的族人们在一阵善意的哄笑之后,也先后告辞离开了,木樨领着小酌向这些族人们一一道谢,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开始洗漱收拾,然后进厨房做早餐了。
“前面山涧有个小瀑布,开了一片木芙蓉,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忙采摘一些回来?”刚进厨房的女子又探出头来,笑着对莫弃和清歌道。
“快去快回,木樨姐姐做的芙蓉花饼最好吃了!赶巧碰上木芙蓉花开,还真算是你们有口福!”小酌似模似样地对着他俩挥了挥手,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然后也窜进厨房帮忙去了。
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来,晨露晶莹,空气带着微微的凉意,微风拂过,金黄的桂花轻轻飘落,落了两人一身,清歌本能地抬手拂去落在眼睑之上的小碎花,眼前却多了一只手,她本能地偏头避了开去。
“别动。”耳边是莫弃的声音,含着微微的笑意,让她本能地顿住了躲避的动作。
只见他轻轻取下了她眼睑上的碎花,然后顺势拉住了她的手:“好了。去摘木芙蓉花吧。”
他的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是已经做了无数遍一般,清歌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想,被拉着不由自主地出了院子,向着山涧的方向走去了。
远远望去,两人相携而行,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身后厨房里的木樨站在窗边,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微微叹了口气,神色羡慕而忧虑:“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惜,总是天不遂人愿。”
“他们并非良配。”她的身边,小酌嗤笑了一声,纯真可爱的脸上竟隐隐有一丝冷冽之色,“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过去未来,但是却能看到他身上隐藏至深的魔气他和那只魔是一样的,所求一切化为虚妄之时,便会魔噬人性。”
“魔也好,神也罢,又与我们何干呢?”木樨轻轻摸了摸小酌的头,带着怜惜,劝解道:“忘记那些无谓的是非吧,我们只要保护好这些苦命的族人,带着他们顺利去往彼岸归墟轮回,就足够了。”
小酌听话地点了点头,终于不再多说什么,只垂下的眼中却有别样的情绪流转。
……
……
和巫族灵山的神秘空灵相比,云落山明显多了几分虚幻和奇诡。
一条山涧流淌在盘根错节的树木间,时而消失时而显现,莫弃和清歌沿着小溪溯流而上,空中有雪花一般的白絮闪着微光,地上是若隐若现的云雾,没有兽影也不闻虫鸣,静谧祥和。
“还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呢。”莫弃拨弄了几下路边的树枝,忽然半开玩笑地道,“如果有一日,你我二人也能寻这么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该是多好。”
清歌蹙了蹙眉:“我是天界神将,并不能离开天界太久。”
莫弃一时有些愣怔这些天,清歌离他太近,近到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以致让他竟忘记了两人间的人神之别。
我们此刻走在一起,不过是因为百花神女和魔尊云离,等此间事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回我们的天界。人神有别,彼此都不过是过客!他忽然想到了风羽曾经说过的话,人的一生太过短暂,而神的岁月却漫漫无际。
清歌见走在前面的莫弃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傻傻呆愣,神色渐渐起了几分阴暗抑郁之色,心中不知为何一堵,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从某些晦暗的思绪中回神,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清歌,天界是什么样的?”
清歌奇怪地望了他几眼,仿佛意外他会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却还是想了想,才答了一句:“天界是仙神居住的地方,有天宫和众神的宫殿。”她手指往虚空一点,氤氲云雾袅绕而上,化作一棵参天巨木,茂密的绿色枝叶间,一个青衣的清雅女子揽镜而望,容颜美丽而神色和婉,“这是天界的神树,是六界中最古老的树木,我有一个妹妹,名曰青曦,是守护神树的神女。”
莫弃好奇地望了几眼,忽然道:“守护神树,应该很寂寞吧?”
清歌有些奇异的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她从来不曾说过。”然后手一挥,云雾翻腾,慢慢幻化成了一片花海,彩袂的少女在花海中穿行,手指拂过,就有鲜花绽放或者凋零,仿佛是觉得好玩,她咯咯地笑着,眉宇狡黠而调皮。“这是花陌,我最小的妹妹。她平日里就好动,最终为云离私盗凤血莲心,逃出天界,闯下大祸。”
“大祸?”莫弃定定地看着这个据说是始作俑者的百花神女,忽然笑了一声:“也许只是在某些人眼里是大祸而已。”
清歌不语。她想说花陌是有错的,错不该与魔尊私恋,错不该为云离偷盗凤血莲心,错不该逃出天界,然而却不知为何,纵使心中清楚明白,却不知何时,变得难以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
花陌说:情之所钟,万般不由己。
木樨说:情之一字,奈之何如。
有些时候,她甚至会朦朦胧胧地觉得,花陌所为,虽有错,却非罪!
心念转动的瞬间,半空中花海和百花神女的幻象一阵模糊,忽然重新崩溃成了灵力氤氲而成的云雾,沉回地面。清歌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呆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心口有些疼痛。
“怎么了?”幻象崩散的瞬间,莫弃就回头望了过来,看到清歌的反应,心中突生不安,脸色也不由得一变。
清歌不语,只是手指如方才那样往前一点,氤氲云雾如方才那般袅绕而上,却很快又落回了地面。她蹙了蹙眉,又试了一次,云雾升到半空,却翻腾了半天也难以成形。
“清歌,你……”莫弃终于反应过来了清歌的力量,竟出现了这样突然的消散!他脸色大变,心中那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53。第53章 我并不担忧
清歌不语,手指依然点出,试了几次,云雾终于重新变幻,一柄指天立地的巨剑古朴苍莽,剑身雷纹缠绕,剑气内敛不发,她手一招,巨剑落下,迅速缩小,化作斩魔剑的模样。她将剑执在手中,轻弹剑身,竟有金戈之色发出。
然而她却依然神色茫然,蹙眉想了想,仿佛有些头绪,似懂非懂,竟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她的姑姑,那个千万年前因为疯癫而从天界堕神台跳跃而下的神女天姬昊姝。
“清歌?”久久等不到回应,莫弃忍不住叫了一声。
清歌闻声回神,手指微弹了一下,手中利剑重新化作了丝丝缕缕的云雾,萦绕指间,她摇了摇头,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没事。”
莫弃并不相信,满目的疑惑怀疑之色。清歌只得道:“估摸是之前从饕餮体内破壁而出时施力有些狠了,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莫弃虽然还是怀疑,却也猜不出所以然来,只得作罢不再追问。
两人继续前行,气氛却明显没了初时的轻松写意。莫弃走在前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他并不是很相信清歌所谓“施力过狠,还未恢复”的说法,若说是那巫咒的缘故,他还更相信一些,可是若真是巫咒之故,又该如何?
他稀里糊涂地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并没有太注意脚下,等到被凸起的树根绊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时,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等回过神来时,清歌已经扯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拉了起来。
“小心些。”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不明白他怎么走个路都能摔。
他抚了抚被勒得有点疼的脖子,道:“还好有清歌在。”说着,又伸出手来,道:“此地山路崎岖,我拉着你吧……”他顿了一顿,想起方才其实是自己差点摔了,便很快换了一种说话,“……要不还是你拉着我?”
不管是谁拉着谁,反正他就是绕着圈子想牵清歌的手罢了若是风羽或者羽向天在此,必定是要鄙视和吐槽一番的。
奈何清歌虽然没有情根,却也不是愚钝之辈,并不上当:“你先行,我在后面看着。”言下之意,就是等你要摔了,她会像刚才那样,将他提稳了的。
莫弃满脸黑线,只得讪讪收回了手。
却不想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又道:“你不必担忧。”
莫弃哼哼,心想我能不担忧吗?这世上,往往是因为未知而可怖,他也好,臭道士也罢,甚至是清歌,对那个所谓的巫咒都不甚了解,更不要说破解之法了,所以才会导致所有不好的事,他都忍不住往巫咒联想了。
而今她竟说“不必担忧”,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呀……
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做了奇葩比喻的某人扶额,颇为无力:“清歌,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担忧的。”
因为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放在心上的,他才会如此忧虑纠结,旁的人,比如同行的那个厚脸皮的无良道士,那是有多远滚多远才是最好的!
清歌呆了一呆,仿佛不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仿佛好似能感觉到了几分,却终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在莫弃也并不指望寡淡如清歌能给他什么回应,便有转身往前走,然而没有走出几步,却听身后清歌突然开口:“我也不确定是否与身上的巫咒有关,我若是说了,你会担忧,所以……”
所以,她才会说是神力还未完全恢复,才会说让他不必担忧。
她并非是真的毫无感觉,不过只是不惯表达。
莫弃忽然开始渐渐明了,他的嘴角不可遏制地微微翘了起来,并不回头,只是道了一句:“我并不担忧。”
他语气平常,看似敷衍,却有分外真挚。
他说担忧,是因为怕清歌不懂,他说不担忧,却是为了让清歌放心!截然相反的心思,本意却是一样的。
连他自己都不由得感慨,感情一事,当真是复杂莫名。不过好在,清歌终于满意,不再多言。
两人一前一后,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了木樨所说的山涧瀑布一株古木挡在了山涧中央,水流宛如一道白练挂在树干枝叶之上,这一条水涧竟是倒流的,所有水流在此处尽数逆流而上,消失在树冠,形成一道奇异的“瀑布”。
莫弃愣愣地看了半天,然后低声嘀咕了一句,不过看他神色,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古木之下果然有一蓬一蓬的木芙蓉生长绽放,红色的花朵很是妍丽。周围有些岩石露出水面,只是石子间间隔略大排列又没有规律,很是有些难行,莫弃一蹦一跳地踏着这些石头过去,跳着跳着忽然笑了起来,道:“我隐约记得,好像有个游戏也是这样一跳一跳的,这样是不是返老还童了?”
清歌将望着木芙蓉花的视线收了回来,有些讶异:“你想起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只是偶尔会梦到一些小时候的景象,好像是在一处农家里,有一条小河,我……和另外几个小孩,在河里跳石子,就像现在这般……只隐约觉得,那应当是我为数不多的欢乐之事!”他如此说着,然后转身对着清歌招手,“要不要一起试试?”
清歌默然不语,然而却见他微笑招手的模样,竟鬼使神差地踏了上去,学他的样子一个石头一个石头地跳了过去。只是这些石头时常被泡在水里,难免长了些青苔,一不小心就就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水里。她惊了一惊,慌忙稳住身形,正要踏空而起横渡过去,面前却忽然多了一只手莫弃不知何时返了回来,站在她前面的岩石上对她伸出了手,笑道:“我扶着你。”
对于清歌而言,这样渡水过去,绝对是最麻烦的一种,她是绝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的。然而,她却在短暂的停顿犹豫之后,探出右手,将手放进了莫弃温热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