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总有妖怪要吃我-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公主开口道:“活佛,救命的恩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阿藏把事情从头到尾一说,问:“小公主可有解决之法?”
小公主摇摇头,没有法子,妖鬼殊途,她也不懂,想了想,又道:“不知这事儿是否与此地异象有关。这几日,有鼠民来报,说是这座府地下,寒气透骨,阴气森森,像是有什么阴寒的大妖在修炼,父王特命本宫前来查看。”
阿藏点点头,让她详细说说。
小公主也不知道,只等鼠先锋回来,仔细描说一番。
鼠先锋没让他们多等,一会儿就回来了,跑了一身的汗,冲小公主先做了个揖,这才道:“禀告公主娘娘、活佛大人,下官探查一番,地下确实阴气很重,似乎是有人在地下埋了极阴寒的物件儿,下官能耐小,本事少,没能靠近查看。不过,这地上面倒没有什么异常,人畜兴旺,花草茂盛,生机勃勃,春意满园。”
他这么一说,阿藏想起来了,怪不得在花园就觉得不正常,就是这“春意满园”有毛病。正月里头,冷风吹彻,花园里该萧条才对,怎么又是花骨朵又是嫩草芽的,不对,不对。他跟小公主道:“我还得上去一趟。”
小公主没拦得住人,只能把人送到洞口,让他多加小心。鼠妖的法力微薄,扛不住枪。子儿。
上来一看,刚刚有几个还是花骨朵的芍药,这会儿见着阳光,都要绽放了。阿藏凑着花仔细观瞧,这些花开得真好,精气神都足,花朵娇艳非常,仿佛有了灵性。他在小花园里转了一圈,看着这些娇嫩嫩的花朵儿,想到曾经在星微老道那里见过的一本书。
那书上说,人鬼殊途,不仅仅是殊途在阴阳相隔,更是因为生理机制全都不一样了,人靠吃饭喝水活着,阴间的鬼靠香火。滞留人间的鬼,没有香火供奉怎么办呢?只能间接从活物上面获取。
要获取不能直接去吃人,那就只能是通过阴阳两界具有的东西。花草不分阴阳,因此能通阴阳。
这厉鬼应该是通过某种媒介,或者寄生之物,把高良姜的生机都转化给此处的草木了,然后它再从草木身上获取,增长法力。眼前这开的哪儿是花,开的是我家小高的命啊!阿藏折回洞里,问鼠先锋,“你说的阴寒之气是哪里来?你给我指指。”
鼠先锋说,小花园同前厅中间,有个水池子,寒气就是从那池子里传出来的,小人带你去看。
老鼠打的地下迷宫,旁纵错杂,四通八达。那池子边上弄了好些假山漏石,出口就在那里,鼠先锋带着阿藏出了洞口,一指水池子,就是这里。他退了下去,隐回洞中。
阿藏站在池子边上、假山后面,看着池子里的水,眉头紧蹙。这池子蜿蜒曲折,有一小支挖通延伸到小花园那边,灌溉花园里的草木。池子里的水是死水,碧绿幽深,不知道里面的水藻都长了多少年了。这座府原是清朝某位王爷的,后来辗转换主,最后才成了大总统的府邸。旧笤帚年代久了还能成精呢,更何况一两百年的老宅子。
就说这池子,便是极好的聚阴之地。池子前面是新盖的三层高的新式洋房,将原该照在池子里的阳光全挡住了,左边是一片竹林,竹子中空,鬼魅游魂可藏身。池子的形状像个大肚子金蟾,延伸到小花园的之流就是他吐出来的舌头,勾尽方圆五里的财气旺气,原是极好的聚财风水,可坏就坏在右边这一堆假山。
假山正好压在金蟾的右腿上。被压住了腿的金蟾,还能蹦跶吗?还能聚财吗?
风水被破了,这地儿就只剩下一个聚阴的功能,平白无故也会招些孤魂冤鬼回来。谁跟他家这么大的仇怨,把好好的风水宝地,改成了这样。
阿藏摸着下巴,这户人家就是没有这闹宅子的厉鬼,估计也好不了多少年。
“呯——”一个枪子儿擦着阿藏的肩膀嵌进了假山里,接着有人喊“这儿这儿,找到了!”“站着别动!”“快去告诉大总统,人抓到了!”
枪子儿跟不要钱一样噼里啪啦乱打,阿藏机灵,第一声枪响就躲进了假山里的鼠洞中,任凭他们怎么打,也打不中他。
又有人来喊:“别打了,大总统让抓活的!”
枪声停了,脚步声音纷杂,一群人都挤了过来,拿着麻绳满处的找。真是活见鬼了,找了半个多小时没找见人。这头还在找,那头阿藏已经进了总统的书房——他走的“地下通道”。
伸手敲了敲门,里头有个沉稳的声音,“进来。”阿藏拍拍身上的灰土,走进去。
大总统郑培谨正低头批阅公文,以为进来的是送茶水的仆人,说了“放下吧”,意思让人出去。
阿藏自顾坐下来,窝在沙发上,口道:“大人不是要拿活的吗?活的来了,您不见见?”
郑培谨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匪徒就在他旁边坐着!要说能做大总统的人自然是好胆识,他只略略震惊一下,便恢复了自己的云淡风轻,郑培谨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笑呵呵道:“这倒是稀客了,不知您一大早过来,是代表前清的杀我呢?还是提革。命。党。人杀我呢?”手上悄悄拉开了抽屉里的一条缝,摸到了里面的金手。枪,握在手心里。
“阿弥陀佛,小僧今天不是来杀人,是来救人的。”阿藏念着佛号,眼睛里流露出慈悲的神情。
郑培谨将信将疑,这么多守卫都没能拦得住他,难道这位真是隐世的高僧?他问:“你怎么进来的?怎么到我书房里来的?”
“有心,便无处不往。”
有几分禅机,郑培谨送了手里的枪,又问:“你说救人性命……你要救谁?”
阿藏见郑培谨眼皮一跳,心说有戏,掐着指头念叨一番,又道:“今早路过贵宝地,见贵府上黑气缭绕,掐指一算,方知是有妖孽鬼祟为祸。看您天庭饱满,红光满面,自然不是您,该是您哪一位晚辈。”
郑培谨让他继续往下说。
“此子这两日该是神色不愉,精气全无,甚至是卧床不起。看似偶感风寒,其实是鬼祟入体,如若不能尽早驱赶走恶鬼,此子恐不久于人世。”
郑培谨心头一跳,当长辈的谁也不敢拿自己孩子开玩笑,就算对方是胡说八道,也怕有个万一。况且,家里真有个孩子病了,症状和这和尚说的十分相似。郑培谨有些犹豫松动了。
阿藏见状,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添油加火道:“小僧不管这位少爷是眠花宿柳也好,是害人性命也罢,只知道他是命中有一劫。”
郑培谨客气地一笑,点了一支雪茄,道:“和尚,你说错了,我家是有孩子病了,不过不是少爷,是位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合一~~感谢大家捧场~~大写的爱送给你~~
今天本章评论送红包啊~~一人一个抱抱~
第23章 金蟾池1
陌生人之间; 信任与不信任就是一念间的事情,前头你再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一旦关键的地方错了,人就不信你了; 就对你起疑心; 就要用批判的目光把你隔离开了。
郑培谨对阿藏起了疑心。
阿藏一笑,慢悠悠从桌案上拿个了橘子; 手上剥着橘子; 头也没抬,口道:“明明是儿子作的恶; 偏要你闺女来受罪; 世人重男轻女就算了,不想鬼怪亦是如此。”
这话刺激郑培谨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 他仔细一想家里那桩事儿,不错,是宏文做的孽; 和芝芝一点儿干系没有。若真是那女子所为,她还真有可能先对芝芝下手。
“依法师所言,这桩祸事,该如何化解?”
“难,也不难。”
“此话怎讲?”
“此鬼物尚未成大气候,小僧尚且不放在眼里,难就难在……”
“法师有话直说,不必忌讳。”郑培谨以为和尚是要钱; 那没事儿,要了他反而放心。要多少金银财宝无所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过也不能一口就答应这和尚,做了冤大头,要压价。
郑培谨微微一笑,做好了准备。
“难在时间紧迫啊,再有几个时辰,就到了午时日中。午时乃是一日中日光最烈之时,阳极至阴,午时也是阴气爆发的点。到了那时,此鬼物便功力大成,你家晚辈定在此刻命陨!”这话没骗郑培谨,最晚不过午时,高良姜同这府上的小姐,都得死。
他越着急,越不能急。
郑培谨急了,语气变得恭敬,“那麻烦法师您快快出手,救我小女一命,之前多有得罪,您海涵。”大总统是什么人,搁十几年前那就是皇上,是万岁爷,他能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是多少人都没有的福分。
阿藏很受用,道:“先去见一见病人。”
郑培谨让人带着阿藏去见五小姐,他自己说是稍后就来。一方面是安排人去潭拓寺请了悟法师来,另一方面他要安排人手,看住了这个和尚,但凡这和尚有一句假话或是弄断了芝芝的一根头发丝,就当场让人毙了他。
布置完这一切,郑培谨急匆匆往小闺女那边去。总统府不大,一家人全都住在一栋房子里,很热闹。小五原来也住在前院里,但年前生了一场病,中西的大夫都说要静养,不能吵吵闹闹的伤神,小五就搬去池塘后面的凌波小筑里了。那里清净,没人打搅。
池塘边上乱哄哄的,亲兵们在假山上爬上爬下,吵吵闹闹,郑培谨生气,看了眼身旁的副官,意思是怎么搞的?
副官也姓郑,是郑培谨远方的亲戚,管着府上的亲兵,也算是半个管家。总统一个眼风扫过来,郑副官立刻跑过去,虎着脸问:“怎么了?都乱七八糟的?”
亲兵们一看,郑副官来了,忙都停下手上的活计,给两位敬礼,一个领头的队长回话,道:“报郑副官,遵照您的指示,我们在捉拿潜入府中的刺客,他藏在里面,马上就能捉拿上来。”
郑副官恨不得啐他一脸,“别抓了,都回去,留这里摸鱼呢?”
众人懵了,不明所以,蔫头巴脑排队要走。
“哎——都别走,一会儿要你们帮忙。”池塘边的洋房二楼,有人冲这边喊。大家一抬头,呵,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凌波小筑。
凌波小筑里,阿藏、管家、医生、大夫,还有服侍五小姐的女佣们劝挤在门外,除了阿藏,大家都很焦急。
郑培谨问:“芝芝怎么了?”
女佣小竹恭恭敬敬回答道:“五小姐不让我们进去,门给反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儿早上。”
“今天早上的事到现在才说?”郑培谨有些发怒。
小竹委屈,现在也才是早上呢,谁知道五小姐是不是发完了脾气,一会儿就出来了?她没敢说话,低着头。
郑培谨上去敲门,好声好气劝闺女开门,半晌里面才有一个颤抖的声音,尖着嗓子喊:“别,爹你别进来。”郑培谨一听情况不对,后退两步踹门。他到底是行伍出身,一脚就把门踹倒在地上,一群人蜂拥而入。
郑芝兰尖声狂叫,一头钻进了被子里,浑身发抖。
“快快,医生快看看。”当爹的忙把两位大夫推上前。
看诊看诊,不看怎么诊?孙大夫看着这挺大、挺扭曲的蚕宝宝,没好意思“剥茧抽蚕”。
西医是个德国人,没那么多忌讳,一招手,上来俩粗壮的护士,把被子里的小姐按住了,德国医生一把掀开被子,被按住了手脚的郑芝兰无处可躲,惊声尖叫,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郑培谨都吓傻了,他闺女从小就是标准型名媛,如此放飞自我,他是见所未见。
德国医生看清了郑芝兰的脸,喊了声“我的上帝,魔鬼!”从床上弹了下来,俩护士也吓得松手,孙大夫这才有空间往前,仔细看这位五小姐,这一看,孙大夫差点吐了。
五小姐的脸烂了,上面全是蚕豆大小的红疮,颜色深浅不一,眼睛都快看不清楚了,这疮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脖子下面去,身上估计也是,孙大夫轻声安抚,道:“五小姐,把手伸出来,我给您请脉。”
郑芝兰冷静了些,埋脸抱腿而坐,缓缓把手腕送出来。孙大夫一把脉,皱着眉头,摇头道:“奇怪,实在奇怪,五小姐脉象平稳有力,比以前还好上不少……五小姐今日是否吃了山参之类的补品?”
小竹回道:“五小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孙大夫退到一边,对郑培谨道:“谨公,在下不才,小姐的病症在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您要不再请几位大夫来看看?”孙大夫是北京城最好的大夫之一,他都一点儿看不出来,别人也够呛,郑培谨问那德国医生,可有治疗办法?
德国医生上去给郑芝兰听了听心跳,看看眼睑,老老实实道:“郑先生,您女儿身体很健康,但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也不知道。我只能猜测,您女儿是被魔鬼附身了。”
阿藏靠着椅背跷二郎腿,扭头看窗外的景色。
郑培谨上前,几乎要给阿藏作揖了,“高僧,求您救救我闺女。”
都用上“求”字了。
阿藏回他:“您不再等等什么能人异士了?一会儿我治好了,他们来了不是空跑一趟?”
“活佛,都是在下不对,您大人大量,救救我女儿。只要您能救得了我女儿,在下给您塑金身,造庙宇。”
阿藏见好就收,更何况他心里也着急,可要是不摆点儿架子,这机警的老狐狸反而不信他的。阿藏走到郑芝兰床前,仔细看了眼她脸上的疮,又给把了脉,孙大夫说的不错,这女子脉象旺盛,甚至超出了她这个身体应有的健康程度——她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就好像一根拇指粗细的蜡烛,你让它发出火堆一样的光,它不一会儿就烧没了。
至于她脸上的疮,名曰戚夫人疮,是一种鬼疮。当年吕后折磨戚夫人,将戚夫人剁去四肢,装进坛子,扔进猪圈做人彘。戚夫人的脸在肮脏的环境中生了一种红色的疮,从她将死到她死透了,这种红疮蔓延不止,跟着戚夫人的魂魄走了。日后戚夫人成了大鬼,祸害大汉十余年,这种疮也就成了她的拿手好戏,不仅害得刘盈早逝,吕后也差点命丧其手。
这种疮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郑芝兰要是弱不禁风还好,戚夫人疮还能缓一缓,可她现在身强力壮,浑身散发着生机,戚夫人疮就跟久旱的禾苗遇上的甘霖,旺盛极了。
这女子不好,高良姜必然也是命悬一线,阿藏焦急道:“快快,让楼下那帮闲吃饭的把池塘水都放了,害你女儿的东西,就在水里。”
大总统几乎是飞出去,一声令下,卫兵全都下了池塘。府里没有排水沟,阿藏让他们在中间筑了个泥坝,把东边的水全都往西边舀,等舀到水全干了,再喊他来,他自己则转身回了郑芝兰房间里,问她些话。
“郑宏文是你哥哥,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阿藏要弄清其中的缘由,才能给那鬼物对症下药。
郑芝兰不说话,只把头埋着。
郑培谨焦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活佛你快救我闺女,其他的话以后再问。”
“换种问法,直接一点,五小姐你和挹翠楼的玉楼春姑娘,有什么过节?”阿藏又问。
郑芝兰浑身一抖,还是不说话。
郑培谨急了,虎道:“和尚,我女儿今天要是走了,老子一枪。崩了你!”
孙大夫认识阿藏,怕他惹出事,忙出来打圆场:“谨公别着急,这位法师定有他的道理。”又小声劝阿藏,“少年人,这不是儿戏的地方,老头我家有老小,经不起被牵连啊。”
阿藏还是那句话,“五小姐,你跟玉楼春,到底有何过节?”
郑培谨掏出了抢,抵在阿藏的脑门上。
阿藏又问:“五小姐,你再不告诉小僧,小僧就听不到了。”
赵芝兰埋头哭泣,一言不发。
边上的小竹看一眼郑培谨,知道这位大老爷一冲动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到时候小姐一死,她也活不成,倒不如现在放手一搏,小竹小声道:“法师,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了,抱歉抱歉~谢谢昨天小伙伴们的捧场,爱你们~
第24章 金蟾池2
小竹后退两步; 要出房门,郑培谨一瞪眼,小竹没敢动,看一眼小姐; 又看一眼老爷; 眼睛里满是哀求。
郑培谨想阻拦,可眼前的闺女人不人、鬼不鬼; 耽搁不得。得了; 先把闺女治好,再把这一男一女都弄死了; 死人不会说话; 那就还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郑培谨缓缓点头,让小竹带阿藏出去。
两人去了阳台角落; 小竹把事情一一道来。
这件事其实要从一年前说起。一年前,四少爷看上了一个女人,被那女人迷得跟什么似的; 隔三差五晚上不回家。要说男欢女爱也没什么,人之常情,可这四少爷是有家室的人,他媳妇儿金锦珍是外交部部长的小闺女。
金锦珍从小娇宠长大,门当户对地嫁给了郑宏文。郑宏文是个杰出青年,长得好家世更好,没有吃喝嫖赌的坏习惯,还会说好听的情话; 金锦珍很爱他。从郑宏文一晚晚地不回来,金锦珍就上心了,派人跟了几次,没跟上,但绝不是跟他说的一样开会学习去了,那车就没往政。府大厅去。
难道置办了外室了?很有可能。金锦珍心里难受,回娘家一说,金夫人宽慰她,男人娶妻纳妾再正常不过,你爹还娶了三个呢,你娘我说什么了?你跟你两位哥哥都好好地成了家,日子都和和美美,娘这些年忍让退步,你爹只有更尊敬,这不好吗?
金夫人又说,与其让他在外面打野食,不如把那女人弄家里来,就压在你手底下,看她能不能翻出浪来。
对此建议,金锦珍拒不接受。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人就够难受的了,还要把人弄进来,一栋房子里住着,早晚见她与自己丈夫眉来眼去,金锦珍能气炸了。
金夫人说,你听娘的,错不了。
四少奶奶没听,不仅没听,她还花大价钱,请了两个有名的侦探,她要把那个女人挖出来,管她是什么交际花也好,是什么女中学生也好,挖出来登在报纸上,丢进这女人的脸,让她暴露在阳光下,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么一想,心里真是痛快极了。因为有计划要对付丈夫在外面的情人了,四少奶奶对四少爷的管制就松了几分,不上他办公的地方闹了,在公婆面前也不说嘴了。
四少爷慢慢就放松了警惕,终于在半年前,那两个侦探查出了结果。
“四少奶奶,那女人是挹翠楼的头牌姑娘,玉楼春。”
金锦珍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头牌……姑娘?接着就炸毛了,什么?老娘以为自己是输给了什么新时代女性,到头来是个婊。子?好你个郑宏文,你竟然花心花到个妓。女的身上去了,老娘不撕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今晚就跳楼自尽以谢天下!
当即打电话让郑宏文马上回来,郑宏文有事走不开,推脱到了晚上。金锦珍说行,晚上就晚上!她火急火燎地跟婆婆说,晚上家宴宏文回来吃,届时她要宣布一个大消息,说完她就上了楼。
婆婆心想,难道四儿媳妇有身孕了?心中直念阿弥陀佛,立刻给自家孩子们打电话,让他们晚上都回来吃饭。
郑夫人在楼下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四少奶奶在楼上试衣服化妆,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艳压四座,她要让那野鸡知道,谁才是配得上郑宏文的女人!没错,四奶奶派人杀到了挹翠楼,让他们把玉楼春抓住了,只等晚宴上扔在众人面前,丢他郑宏文的的脸!
四少奶奶咽不下这口气啊。尽管在日后,四少奶奶一直后悔当时做事冲动,酿成大错,可她午夜梦回的时候也常常会回味玉楼春被摔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是何等的畅快恣意,何等的猛出一口恶气!
那会儿一大家子全都安静了,还未等玉楼春抬起头来,金锦珍一拍筷子站起来,掷地有声:“爹,娘,这位大美人儿就是你家四爷在外面的相好,两人可是郎情妾意,这女子若是个良家——嘎——”金锦珍突然收了声,因为玉楼春正好抬起头来,金锦珍她看到了这女人的脸。
和五小姐芝芝几乎一般无二。
餐厅里死一般寂寞,郑芝兰的生母三姨太一口气没提上来,仰面倒了下去。然后家仆们喊医生的、扶老太太的、撤盘子的乱乱哄哄,金锦珍恍惚中被丈夫拖倒了楼上房间,郑宏文指着她大骂,可她什么都听不到,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郑丈夫,脑子里全是玉楼春那张脸,跟芝芝那么的像。
这事儿谁也不敢探究、不能探究!谁知道这四少爷的相好和五小姐撞脸是怎么回事呢?没准儿就是巧合,刚好四少爷喜欢那人,撞脸了五小姐。
郑府上谁都不敢再提这事儿,而郑宏文索性自暴自弃,也不回家了,天天就住挹翠楼了,把那儿当成了家。
日子就这么僵硬地过了几个月,直到两个月前,湖南夏家传来消息,有意合作,联合北方政。府,一举控制两湖之地。郑培谨大喜,他这个总统是从早死的前任手上接过来的,功绩全无,他很需要这样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为了进一步巩固合作成果,郑夏两家暧昧一笑,决定联姻。
老郑家适龄未婚青年只有五小姐郑芝兰,就她了。郑培谨要漂漂亮亮地把小闺女嫁出去,不能有半点影响这桩联姻的因素出现。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到了日子,把郑兰芝嫁到长沙去,让她远离这是非地方也好。
可夏家长子突然来了。
三姨太心说,这夏家大少爷要是听了府里谁的闲言碎语,跑到挹翠楼看了那妓。女,自家这婚事还怎么谈?铁定要误会咱家闺女啊!芝芝这孩子不是大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已经算是命苦,万不能因为这桩事把好姻缘给毁了。玉楼春啊玉楼春,你别怪我心狠!
拿出体己私房,找两个人,说是四少爷相邀,把玉楼春约到了天桥那边的酒楼谈话,连威胁带恐吓,意思让这姑娘远走他乡,永不出现。中间没谈拢,两人动起手来,推推搡搡之间,玉楼春栽下楼去,身死命陨。
三姨太几乎是魂飞魄散回了家中,跟兔子似的窝了几日,结果谁都没来找她麻烦。其实,这事儿要没有郑培谨默许,她上哪儿找人去?奇怪的是,郑宏文竟也没找她麻烦,甚至连家都没回。三姨太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可是眼看着要出嫁的芝芝却病了。
今天是年初二,三姨太一个人回了娘家,她却不知道,自家闺女因她失手杀人,这会儿命都快没了。
小竹自然讲的没这么详细,她是三言两语、含糊其辞说了个大概,阿藏听懂了,世间害人不外乎三个原因:情杀、仇杀、财杀,这鬼物是跟五小姐有仇,要杀了她。
“你家四少爷呢?他妹子都要死了,他也不回来看看?”
“四少爷……哎,四少爷回来了。”小竹往楼下一指,有个一桌体面的年轻人往这里疾走而来,“那就是。”
待郑宏文上来了,阿藏抓着他先把脉,很正常,没有半分异象,看来鬼物没对他下手,只是一心一意要杀了郑芝兰。
阿藏心中有了定论,既然它是要杀人,不是救人,那小掌柜的生机就是全被它用在这里了,别的地方没有了。只要断了鬼物的法术,那小掌柜就抢回了半条命来。
太阳升得挺高了,楼下池塘里的水也被舀得差不多,露出了里面的淤泥,那一个个亲兵就像是黑烂泥做的人,满脸满身都是泥,不敢开口抱怨。
阿藏跑到池塘边,这些人一个个露出了白眼珠子。
“把池塘里的王八都给我捡上来。”水浅王八多,这池塘里还真不少王八,全躲在烂泥里,一踩一个准。
郑副官小心翼翼问:“法师,这留着有什么妙用吗?”
“一会儿我带回家熬补汤。”
郑副官也不敢多说,连声“哎哎哎”,下令让众人捉王八。王八这玩意儿不好捉,你别看它动作慢名声臭,真要惹急了咬住了人,能把人活活痛死!大家知道这和尚是故意捉弄他们,敢怒不敢言,一脚深一脚浅,在烂泥里艰难行走,寻找王八,一多小时过去,岸边盆里的王八数不胜数。
“没了——郑副官,我们能上来了吗?”这会儿是北京的冬天,这池子是凿开了冰面才下来的,这一会儿烂泥里都结晶出了小冰渣滓,众人抖得话都说不利索。
阿藏说:“再找找,怎么就这么点儿王八呢?你们府里就这么些王八吗?不止吧。”
郑副官装作听不懂,喊道:“再找找,谁再找到了谁上岸。”
众人含泪摸烂泥,岸上的和尚真不是个东西!
终于,有人又摸到了一个硬东西,兴高采烈道:“我摸到了!”欢欢喜喜要上岸,一边的弟兄把他拉下来,“眼瞎啊,这就是个绣花鞋,瞎糊弄。”抢过来要扔。
阿藏喊道:“别扔,我就要这个。”
第25章 绣花鞋1
清洗一番之后; 可以看出这是一只做工很精致的绣花鞋,巴掌大小,鞋面上绣着鸳鸯戏水,鞋头上缝了一个成年男子拇指大小的珍珠; 一看就不是凡物; 恐怕比宫廷御制都不差多少。
郑宏文也在这里,看到这绣花鞋; 下意识说道:“这不是春儿的鞋吗?”玉楼春为了这只鞋没少费工夫; 缎子是前门街上瑞服楼里有名的绣娘绣的。那绣娘是个寡妇,贞洁烈女; 原还不肯接挹翠楼的单子; 最后是拿了他郑宏文的名帖给了瑞福楼掌柜的,才有了这等精致绝伦的绣面。珍珠来头也不小; 是他娘嫁妆里头的,一共是十个圆润的珠子,据说是祖上朝廷赏下来; 郑宏文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他娘那里骗来了一颗。
确实是一颗,不是一对,因为玉楼春原就有那么一只绣花鞋,就是为了凑一对,才特特做了这只。
这鞋抓在手里,真真是寒气逼人,阿藏冻得牙齿打颤; 手也麻木了,喊人赶紧生火堆、泼洋油,他要烧了这鞋。
火堆一会儿就架起来了,因为柴木上到了洋油,这火烧得旺极了,火苗腾得老高,绣花鞋扔进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郑培谨从小楼里往楼下喊:“法师——”
阿藏很高兴,怎么,见识到本法师通天的本领了,想拜师学艺?
“法师,快上来,芝芝她难受得很,你快来看看怎么了!”郑培谨着急地喊。
阿藏上去一看,郑芝兰在床上打滚,她脸上的戚夫人疮都裂开了,污血流了满脸,身上、床单上血迹斑斑,嘴里不断地喊痛,简直就是痛不欲生的词条注释。
“不对、这不对。”阿藏摇摇头,猛地想到,难道媒介引子找错了,不是那只绣花鞋?想到此处,阿藏扭头猛地往楼下跑,抢过一根铁棍拨开灰烬,就见那只绣花鞋好端端在灰烬里躺着。这一烧别的作用没有,倒是把鞋子烘干了。
阿藏提着这只鞋问郑宏文,这到底是不是玉楼春的鞋?
郑宏文仔细看了看,这确实是玉楼春的鞋,不过不是新的那只,“这鞋是她从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