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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妖怪要吃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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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良姜听了默默无语,半晌问:“您就没想着给我找个大夫看看?”
那吉叹了口气,道:“怎么没看,你家里那点儿值钱的东西都让你爹卖了,就为了给你找大夫。不仅是北京城里的大夫,连直隶有点儿名气的大夫也都给你找来了,吃的药渣都有几箩筐,最后连药都喂不进去了,眼看着你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幸好有那个和尚啊!”
“那和尚还说,你体内阴气重,阳气浅,妖魔邪祟容易粘身。从此以后要给你女扮男装,当做男儿教养,增长体内的阳气,骗过妖魔邪祟的眼睛。”
姥姥插嘴道:“我好好一个整整齐齐的大姑娘,现在弄得跟野小子一样,这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姜儿,我苦命的姜儿。”姥姥抱住了孩子的头。
高良姜从姥姥的怀抱里把头伸出来,道:“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还管那些做什么。”这话发自肺腑。
那吉又道:“姜儿,你这身份要藏好,万一泄露了,怕是会招惹灾祸。千万细心谨慎,别让人发现了。”
高良姜连连点头,心里怀疑,难道是女扮男身的事儿暴露了,不然怎么又有邪祟来找?难道……阿藏他知道我是个女人?那他……会对我怎么想?心里想着别的事,她嘴里又问:“姥,您还没跟我讲梦见认识的人上刀山火海,是要干嘛呢。”
姥姥想了想,道:“那还能是什么,估计是那人要走了,跟你作别吧……你店里那阿藏厨子死了?我听你姥爷说手艺不错,还想去尝尝,怎么死了?”
高良姜吓了一跳,连忙问:“这不能吧?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
那吉安慰道:“你姥她懂什么,都瞎说,她要会解梦,怎么不去天桥摆摊?得,你要真担心,去白云观找个道长解解梦,白云观还算灵验,你不嫌麻烦就去问问。”老爷子想得好,心说道观里的老道,那都是说好话赚人钱的,不会说晦气的话恼人,姜儿去听个心安也好。
毕竟这梦不吉利。
高良姜真去了白云观,也是她运气好,一进去正好就遇到星微道长在院子里溜达。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星微道长一说,星微点点头,问:“衍藏他生辰八字,你报上来,老道为他算上一卦。”
阿藏他是个弃婴,谁知道呢?
星微道长也没辙了,出了个主意:“你去警察局报个失踪。”
高良姜恍然大悟,果然街上闹革命的说的不错,要相信科学,不能迷信!
报了失踪,人还是没找回来。孙队长这回很热心,也是想着阿藏早些找回来,好去店里吃饭,他亲自和别处几个警察局的队长打招呼,让他们尽力去找。
高良姜把店里那点儿值钱的东西也都送到了警察局,一方面打通关节,一方面作为悬赏的赏金。有钱能使鬼推磨,悬赏放了出来,每天都不少人去警察局提供线索。高良姜但凡听到有一丝线索,都追去寻找,最远连房山也找去了,可是,一丁点儿阿藏的影子都没找到。
终于,三天后,有人说,好像是看见那么一个和尚打扮的人,跟踪什么人似的,去了海淀圆明园那边。
高良姜二话不说,赶了过去。她是骑马过去的,中午那会儿就到了圆明园。圆明园虽然大,但被烧成了废墟,四处空旷得很,有些地里甚至种上了麦子和大白菜,一眼就能看个清楚。高良姜过了荷花池,过了迷宫和大水法,又过了一小片土丘,越走越荒凉。她擦着头上的汗,心中求菩萨,菩萨啊菩萨,不管是死是活,你给我个他的信儿。
或许是菩萨保佑,绕过一棵大枫树,她看到树后有一口枯井。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呜(露出一个断更成瘾的笑):书名改了也不错啊,因为后面在高家饭馆里做菜的情节会比较少了,要转移地图了,虽然我也很喜欢原来的名字(所以这就是不更新封面的理由?)~~如果以后出个志,名字一定要好好考虑!!!谢谢大家,鞠躬。
特别感谢:
第34章 阿藏3
绕着井口走了一圈; 井底无水也无人,高良姜转身走了两步,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又走了回来; 跳进了井里。
北方的井和南方不一样; 南方一般家家户户都有井,圆圆小小一个井口在院子里; 取水方便。北方打甜水井不容易; 附近一个村子甚至几个村子都靠这一口井用水,因此一般是方方正正一个大井口; 上面装着辘轳; 摇着辘轳把水大桶大桶打上来,再挑回去。
这口井就是典型的北方大井; 井口大,井底也宽阔得很,天色还很亮; 能清楚看到井底正中空无一物,只有些旺盛的野草。高良姜点了随身的火折子往四周看,一眼就看到了和尚的衲衣,大喜过望!她喊了声“阿藏”,走过去要把人扶起来,谁料拎起袖子一看,那只是件衣裳。
高良姜仔细翻看地上的衣裳,越看越不对; 这不止是衲衣,还有贴身的中衣、腰带、裤子、脚上的鞋袜、头上的帽子、胸前挂的佛珠,就好像是人凭空消失了,金蝉脱壳,只留下了一身的衣服。
这一身的衣服确实是阿藏的,可他遇上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落到井了?在这里呆了多久?他脱得赤条精光又去了哪里?
他……还活着吗?
高良姜心又慌起来,关心则乱,乱则出错。她盘腿闭目打坐,调节气息,将全部深思归结至心脏处——独家的内功心法。要说高良姜她真不是一般的姑娘,一般的姑娘这会儿都吓傻了,只要腿还能动,早就爬出去了,高良姜不,不仅不走,她还能冷静下来,仔细想这里头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荒园子,除了蹭地种庄稼的人家,平时没有人来,因此寂静得可以,高良姜只能听到她的心脏扑通扑通有力的跳动声。
不对,不对。
青天白日的,怎么没个虫鸣鸟语呢?就算是冬天,虫鸟俱无,那也该有风声,怎么会什么声音都没有呢?高良姜猛地一睁眼,许是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赫然有一双通红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
高良姜后退数步,那东西转瞬即到眼前,张开大嘴要咬人。高良姜随手抡起地上的枯树枝,砸了上去,那东西“忽”地一下,只觉得一股红光闪过,没了身影。
虫鸣声又细细碎碎响了起来,远处偶有乌鸦嘎嘎地叫。
但高良姜知道,这玩意儿没走。昏暗不明中,眼睛反而没了作用。
把眼睛闭上。
那种感觉又来了,黑暗中有东西盯着她,虎视眈眈,不怀好意。高良姜把手伸进了怀里,握紧了阿藏的那串佛珠——她也没有别的兵器,就这个趁手。
来了。
从背后来了。
只等这东西张开了大嘴,贴近了高良姜的后脑勺,她旋风似的一个转身,一拳头把佛珠砸了上去:“我去你妈的大西瓜!敢吓你爷爷!”
怪物“唔”了一声,不知是被摔的还是让佛性给照耀的,软在地上,点着火折子一看,一条红色的大蜈蚣,有一丈长。蜈蚣只是暂时昏过去,你要让它歇了三五息,它马上就能醒过来,变成很生气的蜈蚣,几百个爪子能把高良姜划成肉馅儿。
高良姜绕着蜈蚣转了一圈,这蜈蚣奇怪,脑袋长了一个大包,就像是有两个脑袋。这太有意思了,高良姜挺好奇,从井壁上拆了一块砖,砸蜈蚣脑袋上,就跟砸核桃一样,一下一下地嗑,没想到还真砸出一个“核桃仁”出来——一颗巴掌大小的红珠子,闪着柔和的红光,把这井底都照亮了。高良姜挺稀奇,捡了起来,她这一捡起来,地上蜈蚣即刻身散神灭,成了一滩烂泥。
这难道是个宝贝?高良姜把红珠子举近了看,啧啧称奇,“好宝贝。”一张口,这红珠子也不知怎么就钻进了她嗓子了。拳头那么大红珠子,高良姜掐着嗓子喊“吃不下——”嗓子眼儿里一凉,东西下去了,胃里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四肢百骸一股暖洋洋的热流,让人说不出的舒坦。
高良姜抹抹嘴,没吃出味儿来,还有吗?
没了。
笑话,这种东西难道是烂大街的小玩意儿,去义乌十块钱买一筐的?这是万金难得的深海血珠——沧海辉月珠!乾隆爷那会儿,有山东渔民在东海蓬莱洲打到了一条鲛人,渔民心底善良,见这也算是半条人命,就把鲛人给放了。鲛人知恩图报,从深海海底的霸王砗磲中,冒死夺得一颗拳头大的血珠,送给了渔民作为报答之礼。
海上生明月,巨蚌吞月华,得多少年天地灵气才有的那么一颗血珠,珍贵无比。
渔民半是害怕,半是献宝,把血珠献给了当地的大官。大官也没见过这样好的宝贝,想着最上头那位乃是旷古绝今的大收藏家,就把血珠献给了皇帝。乾隆很爱这颗血珠,常拿出来把玩,有知道的说,就是这颗血珠给乾隆调养生息,乾隆才活到了八十多岁,皇帝中的老寿星。
乾隆死后,这珠子留在了圆明园的九州清晏中。
英法联军攻打进来之时,圆明园里的太监、宫女全都乱成了一团,有个胆大的小宫女,知道九洲清宴大殿里有这颗血珠,冒死跑回来,偷了血珠逃跑,经过这口枯井之时,被树根绊了一跤,怀里的血珠咕噜噜滚进了井里。那时候井底还有水,小宫女不敢下井,四周围又有火光炮声,小宫女跺跺脚,跑了。
井底有条小蜈蚣,将这血珠占为己有,日日盘于其上,借着沧海辉月珠吸收天地精华,年深日久的,竟也让它修炼成精。此妖精白日不出来,只等到了晚上,就在四周村舍里偷吃猫狗猪羊——这玩意儿怕鸡,哪怕是成了精也怕,附近的村民深受其害。这妖精如今道行尚浅,还没修炼出灵智来,和尚在井底的那三日,蜈蚣精畏惧阿藏的道行,硬是憋着没敢出来。不过,若再给它十来年,这妖精迟早要吃人,到时候,一般的和尚道士,只能给这蜈蚣精当点心。
因此,今日高良姜阴差阳错打死了它,是给自己求了道善缘。
蜈蚣精打死了,沧海辉月珠也吃了,井底平静了,和一般的枯井别无二致。高良姜又找了一圈,什么线索都没有,可要怎么出去呢?进来的时候,她脑门一热,跳了进来,现在仔细一看,井壁四周都是滑不留手的青苔,就是使出壁虎游墙功,也不一定能出去。
高良姜叹一口气,原地一蹦——天地良心,她真是随随便便蹦一蹦,蹦出去了。傻姑娘心想,难道是因为刚才那颗破珠子?这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她抱着阿藏的衣裳,直奔潭拓寺而去。
这一路照说是挺远的,可太阳还没下山,高良姜就跑到了潭拓寺,面不红气不喘进了山门,找了了悟大师,问问他怎么看这稀罕事儿。
了悟不是阿藏师父那种专门研究怎么收服和调戏妖魔鬼怪的和尚,他是一心向佛的好和尚,他心向三宝,他是要问鼎三藏的。
换句话说,他不懂。
高良姜只得先回店里。月亮还没到中天,她人已经到了店里,小蓟给她开了门,见掌柜的风尘仆仆,一看就没吃过一口饭,不声不响去了厨房,一会儿,端了一壶热水,俩馒头出来。
馒头已经冷了,小蓟说,掌柜的你等会儿,我给你热热去。
高良姜几乎一天都没吃上饭,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C都变成了A,哪里还顾得上冷热,说了句不必,拿过馒头,掰成了两半,夹了些咸菜,大口啃着。吃得太猛,馒头又冷得出渣,吃呛到了,高良姜扶着桌子猛烈地咳嗽。
小蓟给她拍背,拍了一下,想起来男女有别,手举着,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好难吃。”高良姜把馒头放回了桌上,阿藏不在的第六天,依旧馒头夹咸菜。
“姜儿,我给你去隔壁叫两个菜。”小蓟自己吃冷馒头不觉得有什么,可看到高良姜这样,他受不了。
“不麻烦了,我也没心思吃。”高良姜招呼小蓟坐下来,问他今天对面的柳家的天香庄有什么动静没?
小蓟说没有。天香庄的生意越来越好,柳掌柜整日在门口笑呵呵地迎来送去,时而还给大家讲讲他媳妇儿、儿子的受害现场,整个饭馆就跟是说书的茶社一般,火爆得很。
“黑米呢?我这几天早出晚归的,都没瞧见他。店里不开火,他也吃这个?”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个不成。
“黑米从昨天就没来了,我今天去后院看了,王氏说黑米染了伤寒,在家里躺着,这两天不来了。”小蓟说完,想起昨天看到王氏,微微挺着肚子,像是怀上了孩子。这么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王氏应该是自知有孕,有了做母亲的心,才对黑米好起来的。
伤寒这事儿可大可小,有的孩子一场伤寒就能要了命,高良姜打心眼儿里不信任王凌娘,起身要去后院王家看看,小蓟说,那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刚走到后门口,一股阴风吹开了大堂的门,长着瘦猫脸的人飘了进来,它左右巡视,探头探脑。
高良姜听见声音,走出来一看,正好跟这妖怪撞了个脸对脸,两人都吓得后退一步,瘦猫脸先反应过来,张开血口,露出两颗尖牙,直冲高良姜脖子而来。
“乖儿,住嘴。”一个瘦削的老和尚跟了进来,他一开口,那瘦猫脸真住了嘴,馋兮兮地看着高良姜,仿佛在看什么高级的西洋点心,迫不及待要试试,“住嘴,抓住人就好。”
小蓟挡在高良姜身前,一拳打在瘦猫脸身上,那瘦猫脸就好像是风筝一样,往后一闪,躲过了这招,又飘摇而之至,鬼魅一般。
老和尚眉心有道疤,穿一身黑色的僧袍,看上去阴气森森,他几步走近了,提鼻子凑着高良姜一闻,乐呵呵笑道:“甚好,甚好,求而不得的沧海辉夜珠让你吃了,甚好。”
高良姜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只有提高警惕,问:“你是何人?他又是何人?”
“这你不用知道。”老和尚挥手让瘦猫脸退下,凑着高良姜的脸,满脸笑意道:“小施主,老衲找你化个斋饭。”
“你不嫌弃的话,桌上有半个馒头。”高良姜毛骨悚然,任谁被人这样凑近了嗅着都不舒服。
“不不不,老衲不吃素,老衲要化的是你。”
第35章 销金窟1
老和尚这是要吃人啊!化缘有化米的、有化面的; 化人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哪儿是化缘,这是化仇!
“妖僧,你敢!”小蓟将高良姜护在身后; 顺手抓了一根擀面杖。
老和尚呵呵一笑; 阴测测露出一口黄黑的牙,口道:“后生; 快把眼睛闭上; 一会儿血不拉忽的,再吓到你。”
小蓟提棍而上; 劈向此人; 瘦猫脸鬼魅般飘来,抱住老和尚的肩膀; 两人腾空而起,轻飘飘让了过去,老和尚很满意; 对瘦猫脸道:“我的儿,这后生留与你吃。”转头骂小蓟,“小孽障,老衲好心好意提醒你,你竟然要害老衲。”说罢,给瘦猫脸使了个眼色,瘦猫脸会意,放下老和尚; 鬼魅一般飘过去,张开大嘴对着小蓟的脖子咬上去。
这一切说的慢,其实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老和尚话音刚落,那瘦猫脸已至小蓟跟前,一口咬在了他脖颈上,小蓟的鲜血从瘦猫脸的嘴角渗了出来。瘦猫脸两手紧紧抱在小蓟身上,任凭他怎么摔打也甩不下来。
高良姜飞身侧踢,这一脚直接将那妖物踹到在地,妖物飘身将起,高良姜已骑身其上,连扇了十来个嘴巴子。她手上拿的正是虎爪,瘦猫脸的克星,这十几下打下去,打得瘦猫脸哀嚎不已。
“我的儿!”老和尚痛惜不已。
小蓟捂着脖子,见老和尚冲了过来,高喊一声,“姜儿,当心!”
老和尚挥着禅杖打下来,高良姜一把将虎爪塞进瘦猫脸嘴里,一闪身躲开了。她原是躲不开这一杖的,可吃了沧海辉夜珠后,行动迅捷如风,身形轻盈若蝶,一晃就躲开了。老和尚把瘦猫脸抢回去,伸手想去拿下虎爪,又犹豫了一下,眼看瘦猫脸浑身筛糠似的发抖、翻白眼,下一秒就要玩儿完的样子,他一跺脚,抓起僧袍,隔着衣裳把虎爪拿了下来。
瘦猫脸不抖了,可也没了之前的神气,蔫头耷脑躺在地上,脸色灰白如纸灰。
“我的儿,你可太难养了。”老和尚恨铁不成钢,踹了瘦猫脸一脚,瘦猫脸挣扎几下,没能爬起来,老和尚一咬牙,“罢了罢了,老衲可不能功亏一篑。”说着,老和尚从怀里摸出一把纸片薄的小匕首,闭着眼忍痛在手腕上划了一道。
墨色的血蜿蜒着流出来,滴在瘦脸猫的嘴唇上。
瘦猫脸贪婪地舔着嘴唇上的鲜血,昂起了头凑上去,仿佛这是什么神仙丹药,恨不得把嘴贴上去吮吸。
“够了,够了。”老和尚很珍惜自己的血,掏出一条纱布,仔细裹上了,“乖儿,有气力了?快,去把那后生给老衲抓来。”老和尚看着高良姜,就好像饿狼看着小绵羊。
小绵羊怒目而向,诘问妖僧:“对门柳家的娘儿俩,还有前几日城外的灭门惨案,是不是你支使这妖怪去的?亏你还是个出家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你就不怕佛祖怪罪你吗?”
老和尚双手合十,“少年人,与其吃斋念佛,盼着死后往极乐,不如现在就自己努力,享尽人间的富贵极乐。”
高良姜听他的话音,这是个贪慕享受的酒肉和尚,忙道:“你若要钱财,我给你便是,你何苦害人呢?”
“小施主你又错了,老衲若是没有长远的岁寿,怎么去享用尘世的快乐?而小施主你,就是那味延年增寿的妙药。”
“你!你定是要吃我?”
“老衲定是要吃你!”老和尚话音落地,双目圆瞪,一拍瘦猫脸的肩膀,瘦猫脸拔地而起,冲高良姜飞去。吃了老和尚血的瘦猫脸,又厉害了许多,眼睛里冒着凶光,两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十指尖爪如铁,直冲高良姜而来。高良姜连连后退,须臾间退到了角落,后背贴着墙,再也无处可躲。
吸血妖怪那张如同瘦猫干尸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志在必得。
高良姜一弯腰蹲地上,瘦猫脸没刹住车,一头撞上了墙,他恼羞成怒嘶叫了一声,扭头又冲了过来,一个追一个躲,一个如风中鹅毛轻巧,一个似水上飞瓦迅速,两人你追我赶,热闹极了。
“住手!”门外进来一个人,声音娇俏,她挥手不知甩了个什么东西,一道精光将瘦猫脸打在地上,高良姜这才得闲看清是谁,“小公主,你来了?”
“高掌柜,莫担心。”小公主几步走到高良姜跟前,上下一打量,见其无事,方才转面向老和尚,正色道:“您是出家人,何必跟一个后生过不去呢?天下大补之物,何其多也?您何必要吃人呢?”
老和尚冷笑一声,“妖精吃得,我吃不得?老鼠精,别夹着扫帚充大尾巴狼,真自己当成什么好人了!你肚子里那点儿黑心肠子,跟老衲一般无二!”
“你!”小公主气得满脸铁青,她好歹是一国的公主,娇生惯养长大,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骂过。小公主怒目而向,恨恨地瞪着老和尚,想发火又强忍下来,口道:“老人家,今日不管你如何挑拨,本宫定是要保下高掌柜,你若要取之性命,先从本宫尸身上跨过去!”
老和尚怪笑一声,眼睛在小公主同高良姜身上上下打转,猥琐道:“老鼠精,莫非你是看上了我的这味补药?他比你高,比你大,你们可是‘麻袋绣花——粗细不搭’。”
旁边的小蓟饶是知道高良姜实际是个女人,还是听得满脸通红,老和尚,你太下流!
这边的俩正主没听懂,互相看了看。有人从外面进来,说了句“老僧,慎言。”来人进了屋里,烛光一照,看清了人脸。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脚上蹬着皮靴,身上穿着白貂大衣,头上戴着雪花绒帽,帽子顶上镶着一颗大珍珠,光彩夺目。此人穿着华贵,偏面容清冷,整个看上去,便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可攀扯。小公主莫名觉得有些害怕,不知不觉躲到了高良姜的身后。
“怎么,纯王您也来了?”老和尚收敛了些,招手让瘦猫脸退回来,“纯王,你……”
被唤作纯王的白衣男子瞥了老和尚一眼,不屑道:“孤王不同尔争,孤王——”眼风一转,扫到了小公主的身上,“孤王同她一样,不求性命,只求一样宝贝。”
“什么宝贝?”
“什么宝贝?”
几人同时问出声来,纯王轻蔑一笑,对小公主道:“粟粟,什么宝贝,尔当真不知?”
小公主娇躯一颤,这人究竟是谁,不止知道她的目的,还知道她的闺名。粟粟这名字,只有她父王、兄弟几个才知道,这人如何得知?
“粟粟,尔且道来,与众人知晓。”纯王字字如巨石滚地。
小公主粟粟听得他这一声,就如同是被吸走了魂魄,讷讷地把实话说了出来:“我要的是销金窟的钥匙……你是何人?要它干嘛?”这话问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高良姜能感觉到粟粟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可见紧张极了。
纯王没有回粟粟的话,只问高良姜:“高掌柜,是乖乖交出钥匙,吾等救尔一命?还是等老僧吃了你,吾等再搜将出来?”
高良姜哪儿有什么钥匙,眼巴巴看着粟粟,问:“小公主,你可知道那钥匙什么样?”
小公主摇头,她只知道要往销金窟去,有一把钥匙在前门大街的高家饭馆里,却从没听说,这把钥匙是什么模样,怎么个用法。
那怎么是好?
这厢还在犹豫,纯王却等不得了,他后退一步,老和尚明白,这是让他自在吃用,不必介意,老和尚真上前来。
纯王一点手指,嘴里默念了一句咒语,高良姜脚步就慢了下来,转眼老和尚已在眼前。
小公主没上前救人,钥匙总比命重要,她也盼着高良姜交出钥匙。
危难见真情,小蓟从后面钻出来,一把抓着高良姜的手往外奔跑,他俩胡乱往前冲,竟没看到门槛,两人同人被绊了一跤,扑到了地上,凭空消失了。
人呢?
老和尚拿着锡杖狠狠戳了两下,什么都没戳出来,他傻了眼了,难道这高掌柜也是妖怪不成?不对,高良姜身上半分妖气都没有,不可能是妖怪,要说是那个后生?那更不可能!那后生遍身阳刚之气,妖邪难侵。“纯王,他们人呢?”
纯王略略一皱眉,“难道已至销金窟中?”凡人进了销金窟,只有死路一条。
粟粟道:“听我父王说,销金窟在人间到地府的路上,法宝器具、美人香车不计其数。早年间,人间有不少通往销金窟的便捷之路,只近一两百年来,那些入口一个个都失了效用,人间界竟然找不到一个通往销金窟的入口,只苦了我们这些小妖,生不逢时,那等好去处连见都没见过一眼。
“大清亡了,人间界龙气已消,销金窟自不必再与人间界相通,我等若是再找不到通往销金窟的路,便永远也去不了了。”粟粟有些落寞,人间终究不是妖界,藏头漏尾,行动不便。
纯王瞥了一眼粟粟,没说什么话,转身消失在门外。
粟粟不甘心,绕着高良姜与小蓟消失的地方,反复查看,把每一块砖都翻了出来。她是老鼠成精,这种事儿做得熟练,几个呼吸就把地面挖出了坑,可什么都没找到。
纯王反身回来,见此面色一冷,一招手将粟粟抓在手上,不管她蹬腿哭闹,携小公主而去。他不能让这臭老鼠先找到入口。
留下老和尚在屋里烦恼,走?还是留在这儿等?他打发瘦猫脸转了一圈,瘦猫脸回来凑在他耳朵边上叽叽歪歪,说的不像是人话,老和尚却听懂了,惊道:“螟蛉娘就在后院?乖乖,这婆娘老衲可惹不起,乖儿我们走,去我大外甥家吃口热斋饭。”说着,往对门柳家的飘香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呜跑啦,吃喝嫖赌欠了好多章,带着她的阴阳师跑了,今天我们没有办法,拿着存稿抵工资,原价一块……什么?!存稿都没有了!!!
第36章 销金窟2
高良姜与小蓟一头栽进了草丛里; 摔得七荤八素,想着身后的妖僧,小蓟拉起了高良姜,闷头往前跑。
刚跑出去两步; 高良姜反手拉住了小蓟; 不对,前门大街都是铿锵的石板路; 脚下怎么又软又滑回头一看; 哪儿还有妖僧、纯王、小公主的身影,只有一望无际的野草地。近处还隐约可见; 远处全都吞进了黑暗中。
小爷这一跤摔城外去了?
小蓟拽拽她的衣裳; 让她往前看。
前面是一条河,两边看不到头; 河上跨着一座石桥,桥有十七孔,天上的明月正倒影在中间那最大最圆的桥孔里; 两边对称得能治好强迫症。然而,最奇的是,河水半点波纹没有,就犹如是明镜一般,天上、水下的月亮一样明亮,都分不清谁是天上、谁是水里。
不过这两人没被石桥明月的美景吸引,他俩都被河对面的宫殿给震撼住了。
河岸那边,灯火通明的唐式宫殿绵延不断; 人影绰绰。
“小蓟,这哪儿啊?”
小蓟也不知道,摇摇头。
高良姜想起刚才纯王同小公主粟粟说的话,难道,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销金窟?
“看看去。”
“小心些。”
两人蹑手蹑脚往前走,越靠近那座石桥,越觉得热闹,还未至桥上,就听得说话声、马蹄声、脚步声越来越响,明明桥这边也没有什么路,可就不断有人影从黑暗中走来,上了桥,往那边去了。
桥上的石狮子旁,站着一个一身铠甲的守卫。离得远的看不清楚,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这人脸上竟然有四只眼睛。此人打了个哈欠,口道:“又困又饿又冷,偏我要守这个苦差事,人家进去吃酒赌钱地快活,我呢?守着这破桥。现在又不比当年鱼龙混杂,来来往往还不就是这些人,有什么好守的?”
桥头的石狮子开口,从石头喉咙里滚出了声音,闷声闷气道:“抱怨这些做什么,你还有我苦不成?你们还好,兄弟十人轮班,倒也有个吃茶歇脚的时候,我这石桥头上一蹲几百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四眼童笑道:“我跟你倒两句苦水,你还自怨自艾上了?你这不怪别人,这儿所有的石狮子都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脑子不清爽。得,也不揭你伤疤了,好狮子,你帮我看一会儿桥,我进去找两杯酽茶喝,提提神。”四眼童拿着袖子给石狮子殷勤地擦灰摸脸。
“行了行了,答应你了,放心找你的花丽姑娘去。”石狮子叹了口气,道,“这光景不同以前了,看不看桥的,没什么要紧。”
“好狮子,话不能这么说,听说这通往人间界的还留了三两个入口,说不定就有不该进来的进来了。你帮我好好看着,回来我给你打水擦身子。”四眼童一拍石狮子的脑袋,“我去了。”
“去你的吧。”
四眼童飞奔去了桥那头,石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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