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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唢呐捉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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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默凡啊,你还记得我?”
面对一脸“他乡遇故知”的少年,沈栀缓缓点头。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晚上才因为跟他的娃娃亲和沈父大吵了一架。
沈栀长叹一声:“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次次都跟这种灵异事件扯上关系啊。”
谢默凡眼含泪花,见着沈栀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栀栀啊,栀总啊,这次可比厉鬼可怕多了,您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沈栀跟谢默凡的关系说来话长。
谢默凡是爱跟着她跑没错,但不是喜欢她,而是因为他太招鬼了。
如果说沈栀是鬼节去坟场溜达一圈都屁事没有的体质,那谢默凡就是大白天都能撞鬼的衰仔,因为他的体质跟沈栀恰恰相反。
——沈栀是女命纯阳,而谢默凡是男命纯阴。
当初沈栀要被她师父领回道观之前,实在看不下去,随便找路边老头借了个二胡,当场教了他一段二泉映月。
平都山道观的不传秘诀,就是以乐器为媒介,靠拨弦吹曲就能捉鬼降妖。
这秘法来源于湘西赶尸那一支,随当年湖广填川渝而来,兴盛的时候,也是仙气飘飘的高冷门派,只可惜现如今门派式微,什么古琴琵琶都失传了,也就唢呐二胡这种接地气的勉强传了下来。
但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沈栀环顾四周,这车上不只有他们两人,不算她自己和谢默凡,也还有四个人。
沈栀先问:“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谢默凡苦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肯定知道呢,我半夜起来撞了鬼,眨眼就出现在这里了。”
不止他们俩茫然,其他人也同样没摸清状况。
不过其他人来得都比沈栀早,已经过了最开始的慌乱劲,情绪镇定了不少。
“我说,你们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靠窗坐着的女孩五官明艳,瞥了眼刚凭空出现的沈栀,语气烦躁之余透着几分紧张,“难不成还真是撞鬼了?这葫芦娃救爷爷一样的一个一个来,总不可能是集体撞鬼?”
“没事,就算撞鬼也不怕。”沈栀这排隔着过道的男人开口道,“我们六个人呢,四个大男人在,美女不用担心。”
这位言辞轻浮的男人通身潮牌,翘着二郎腿晃悠着一双aj,看上去一副九年义务教育都不一定完成了的模样。
除了这些人外,最后一排还一边各坐了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胡子拉碴,微长的卷发乱蓬蓬地,邋遢之中带着落拓随性,眼皮没精神地耷拉着,有点犀利哥的□□。
另一个就坐在沈栀身后,看上去也是高中生年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头发比寸头长一点,窗外阳光映在他极英气的鼻梁和下颌弧线上,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间的魅力。
两个人都不说话,看上去格外镇定。
现在这个情况,的确有些古怪。
听言谈之间,所有人似乎都是在突然撞鬼后出现在这个地方的,除了她和谢默凡之外,应该是相互间都不认识。
集体撞鬼,一辆没有司机的巴士,未知的目的地。
“……像什么恐怖游戏一样……”aj男小声嘀咕。
正当沈栀思考着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时,车上的车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第十八层155号怨气点《甜水村的女德班》,本区属于新手区,副本配置了一位新手引导者,以及每人一次的复活机会,请玩家务必珍惜——更多游戏细节,接下来会由引导者为大家讲解,祝各位游戏愉快^_^”
广播就此掐断,车内每个人的心情明显要踏实很多。
虽然事件本身仍然灵异奇幻,但总比面对完全未知的一切要好得多。
“有引导者还有复活机会啊——”aj男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虽然是非自愿的,但当vr游戏玩玩也还行……”
然而沈栀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什么vr游戏。”沈栀神色凝重,目光在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从我们上车到现在,那个引导者,可完全没有站出来的意思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雷么么么么!
第4章 第四只鬼
这车在漆黑的山路开得慢吞吞地,时不时还发出点嘎吱嘎吱的诡异声响。
哪怕坐了六个人,要是没人说话也显得惊悚可怖,仿佛什么都市怪谈里开往地狱的死亡巴士一样。
“不、不一定……”aj男咽了咽口水,神情明显警惕了不少,“万、万一引导者不在这里,在终点站等我们呢……游戏安排的引导者,不站出来帮我们,想干什么啊……”
“害我们咯。”口无遮拦的聂诗诗随意道。
谢默凡胆子小,但脑子不差,他想了想:“应该就在这车上。”
话音落下,车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了过来。
谢默凡低调惯了,突然成为焦点,还有点惶恐,他迟疑半天才说: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如果既然这是个什么怨气游戏场,并且说了是新手区,应该跟游戏一样,一环一环具有指导性的。”
沈栀觉得挺有道理的。
“广播虽然话说得不多,但都很在点上,如果引导者在终点站等我们,它一定会明说,但它原话说得就好像领导发言前的主持人一样。”
——接下来会由引导者为大家讲解。
“所以我觉得,引导者应该就在这辆车上。”
谢默凡说完,包括沈栀在内,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人。
从出现在车上就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话的这两个,怎么看嫌疑都最大。
坐沈栀身后的酷哥先说:
“我叫祁见,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胆子比较大,除此之外,真是个良民。”
……这位酷哥一开口的画风跟外表差别还挺大。
至于坐在另一头那个,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敷衍道:“霍远航——我反正不是引导者,爱信不信,但你们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教科书般的直男辩解。
这俩一个满口良民,一个爱谁谁,沈栀居然也完全猜不出谁更可能是引导者。
不过猜不出也没关系。
“好好盯着其他人。”沈栀小声嘱咐谢默凡,“你负责把人揪出来,我负责做掉,懂?”
沈栀的外形和内在反差太大,谢默凡愣了半天才连连点头。
不过沈栀从小就头铁,谢默凡相信如果他们是在一个上锁的房间,沈栀绝不会是那个想办法找钥匙的那个。
——她肯定会选择直接把门踹开。
“现在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彼此自我介绍一下。”坐沈栀前面的女孩脾气率直,直接道,“聂诗诗,渝大大三。”
aj男紧跟其后:“周子轩,渝大刚毕业,跟这位美女是校友。”
谢默凡只说了名字,没说其他的,轮到沈栀的时候,她刚想开口,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我叫沈只只。”她转头看着谢默凡,表情平静,“一只两只的只。”
谢默凡:“???”
这名听着虽然奇怪,不过谢默凡从一见面就叫的“栀栀”,所以也没人怀疑。
“你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谢默凡压低声音。
沈栀:“谨慎一点而已。”
毕竟刚来这什么游戏场,两眼一抹黑,再谨慎都不为过。
沈栀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回头一看,祁见胳膊搭在沈栀的椅背上,距离有些近了,但并不算轻浮。
“幸会啊,沈一只同学。”
明明是不太正经的调戏,因他清越的嗓音,又完全不显得讨人厌。
聂诗诗回头看了一眼。
“是沈只只。”沈栀面无表情地纠正。
回过头去,沈栀小声跟谢默凡说:“我不该取这名字的。”
谢默凡:“挺可爱的啊,怎么了?”
沈栀:“我现在改名沈日天还来得及吗?”
“……”
大巴在崎岖山路上颠簸了摸约半个小时,终于有屋舍的影子浮现在夜色之中,隐约也看到了不少有人居住的痕迹。
“……外面……好像有个人影啊……”
所有人都在看房子的时候,聂诗诗却不经意瞥见路口有个瘦长的人影。
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就只是一个垂手站立的影子,在荒无人烟的村口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那个不会是引导者?”周子轩还不放弃,“不然大半夜的,谁没事站那里……”
聂诗诗勾唇笑了笑,笑容格外恶劣:“没人这么无聊,鬼就不一定了。”
周子轩脸上瞬间惨白。
“有游戏应该就有怪要打。”谢默凡从小见鬼,对鬼倒是没那么怕,但很是怕死,“栀栀,我们商量一下,你打头阵怎么样?”
沈栀扭头认真地吓唬他:“可以是可以,但根据恐怖片定律,越怕越容易死,你确定吗?”
“……”
谢默凡的脸色也跟周子轩差不了多少了。
最后顺序还是沈栀在前,殿后的是霍远航。一行人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后,巴士又自己晃晃悠悠地朝前驶去。
眼看那个瘦长影子越来越近,谢默凡也慌得没话找话:“那什么……那、那巴士挺牛逼啊,无人驾驶啊这是……高、高科……”
“你们是来学堂上课的学生?”
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干瘦男人,眼圈发黑,跟个行尸走肉一样,双眼在几个女孩身上逡巡,一笑,露出一口黑黢黢的牙。
“哦,后面那个应该就是村长家的亲戚。”干瘦男人这话是对着霍远航说的,“村长都跟我说过了,今晚先在我家安顿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突然挨个被这男人套上了个身份,众人先是愣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想明白了。
这还是角色扮演游戏。
不过大家都是学生,为什么就霍远航是村长的亲戚?
霍远航也有点意外,不过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副“你看任你看,清风拂山岗”的赖皮样。
他年龄摆在这里,总不能也去那个什么学堂当学生?
“那就打扰了。”
一行六人跟着他往村里走去。
*
老旧的木板门嘎吱一声推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发霉的潮湿臭味。
屋里还有个自称王婶的中年女人迎他们进屋。
“……我们家条件有限,只有间大通铺能容纳六个人睡……不过现在是初秋,大家不换衣服囫囵睡一觉也凑合,你们看介不介意?”
聂诗诗和周子轩是很介意的,真要挑剔的话谢默凡也有点不情愿。
沈栀在生存面前,细枝末节都不太在意。
更主要的是,想挑剔也要有选择,几人或多或少矫情了一会儿,最终也妥协了。
趁着王婶铺床的功夫,谢默凡去跟那个干瘦男人套了点消息,等屋子收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谢默凡才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这甜水村位于荒山野岭,交通不便,一个月只有两班大巴出入,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穷乡僻壤。
然而特别的是,这村子里有个女德班。
里面上课的大部分都是村里的媳妇,这倒不是很稀奇,稀奇的是每个月出入的两班大巴,时不时会送入几个城里人来女德班上课。
“什么狗屁女德班!这群人脑子有病!?”聂诗诗一进房间就开始骂起来了,“怎么会有人来这种鬼地方上课??”
周子轩往铺上一躺,随口道:“他不是说被送过来的吗?搞不好跟那个什么网瘾学校一样。”
谢默凡把情况说清楚了,又说了一下自己的结论。
“既然这个副本的名字叫《甜水村的女德班》,那这个女德班肯定是非去不可的,想要通关这个副本,线索也肯定在那个女德班里面。”
这一点大家倒是都达成了共识。
“不过我不太明白设置这个落脚点给我们有什么意义。”谢默凡看了看这间很普通的屋子,“按说新手环节,如果引路者有什么要给我们交代的,应该在那辆巴士上就会完成新手讲解,下了车就该直接进入游戏内容了啊。”
聂诗诗双手环臂,抬抬下巴:“那意思就是这屋子不普通了呗。”
谢默凡想了想,问沈栀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她摇摇头:“虽然气氛有古怪,但我没察觉到什么厉鬼的影子。”
这一点沈栀也觉得有点奇怪。
谢默凡点点头,忽然发现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俩。
“之前在车上我就想说了。”聂诗诗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栀,“你俩不仅认识,你看起来还高深莫测的,很可疑啊,分析的那些,该不会是故布疑阵?”
谢默凡没想到聂诗诗会怀疑到他俩身上,脸都急红了,慌忙辩解。
沈栀跟她对望了几秒,想了想道:“反正我也不是引导者,你们如果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
聂诗诗没想到她会这么答,愣了半天,失笑道:“我开个玩笑而已。”
既然觉得这个地方不会普通,几人就安排了一下晚上各自轮班值夜的时间段。
这一夜的经历在大部分人的人生中应该都算是很离奇的了,因此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得安稳。
第二天早上醒来,窗外阳光正盛,沈栀有些奇怪为什么睡到这个点了都没人叫他们。
屋里人都睡得很香,沈栀轻手轻脚出去,想找那个老王和王婶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学堂。
可满屋子找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
沈栀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浓厚,索性推门出去找找,刚一跨出门才猛然意识到不对。
隔得老远的一个孩子见她从这屋子里出来,吓得一边哭着一边往回跑,嘴里还喊着:
“……呜啊啊啊——有人从凶宅里出来了啊——”
没错。
沈栀回头看着这个怨气难散的屋子,什么干瘦男人,什么王婶,全都是假的。
这屋子,是个荒废多年的凶宅。
昨天也不知是她太困了还是其他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全都起床——”居然被这种小障眼法蒙蔽,自尊心受挫的沈栀气得不行,“都别睡了,赶紧离开这屋子。”
谢默凡睡得迷迷糊糊,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怎么了……”
沈栀磨牙霍霍:“这他娘是个凶宅!区区小鬼敢骗我,我要一把火烧了它!!!!”
“……”
一群刚刚睡醒的人神情恍惚,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先怕鬼还是该怕沈栀。
第5章 第五只鬼
沈栀说要烧房子不是开玩笑的。
“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谢默凡问了村里的村民,“这房子里的人五年前都死了,原本房子是归这家人的亲戚的,可接连两三家住进去,全都出了事,这房子就没人敢住,成了凶宅。”
“……凶宅……昨天那两个……不是人……”
周子轩已经吓得神情恍惚了。
“我推测这个凶宅应该就是第一个线索。”谢默凡看着这个阴森老旧的房子,难以想象他们居然在里面住了一晚上,“在我们几个外人的消息传开之前,我们先调查一下这个……”
“不用调查了。”沈栀从门口的小凳子上起身,“屋里我跟聂诗诗去搜过,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谢默凡知道沈栀是不会白白干这种找线索的事情的,所以他问:
“……调查完之后……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做的……?”
沈栀转身看着这个凶宅,她个子不高,却很有气势道——
“我今天非要烧了它!”
他就知道!!!
“栀栀栀栀栀栀——”谢默凡连忙拽住她,“算了算了,游戏而已。”
他就知道沈栀玩游戏绝不会按常理出牌,只是没想到她连凶宅都敢烧。
谢默凡刚从后面架住沈栀,就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刚刚找附近村民借了个打火机。”
所有人齐齐回头,沈栀一看,祁见正拿着打火机挑眉笑着。
“沈一只,你还烧不烧了?”
谢默凡目瞪口呆:“哥们你也是个狼人啊,她万一说要杀鬼,你是不是还给她递刀啊??”
“当然烧。”
祁见把打火机往沈栀那边一扔,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像是在看戏。
老式的木质结构很容易就能烧起来,尤其还是干燥天气常年没人住的老房子。
沈栀把那些破布烂木头推一推,大火很快就蔓延开来,瞬间将屋子吞噬。
沈栀火烧凶宅这事没多久就引来了村里人的瞩目。
一开始还没人联想到是他们自己烧的,见沈栀拦着救火的人,村里人这才回过味来,迅速后退,连凶宅和沈栀一众人,全都离得远远的。
离远了不说,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帮人不懂规矩,肯定要遭报应……”
“……这房子也敢烧,真是胆大包天……”
“……冤有头债有主……要索命别来找我们啊……”
一开始被烧凶宅的刺激感冲昏头脑还没什么,现在被这么一群煞有其事的村民指指点点,周子轩心里有点发虚。
“……是不是确实不大好啊……”他看着毫不动摇,甚至还挺开心的沈栀,“万一那鬼来报复我们……”
沈栀还就怕他不来找她。
要是被她抓到,她不仅烧房子,还要把这俩人连头发带头皮全剃光!!
不过好在通过这件事,令沈栀发现了一点端倪。
她的能力在这个游戏里受到了限制。
如果是在现实中,沈栀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那两人的异常,要不是早上踏出屋子,她差点真被瞒过去。
但——如果没有限制,让沈栀来这个游戏基本等于把满级大佬放到新手区,对其他玩家绝对是游戏体验极差。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限制究竟做到了什么程度。
沈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凶宅大火足足烧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传说中的村长姗姗来迟。
原本村长听说沈栀他们烧了凶宅还挺生气的,可听说他们昨晚撞鬼在这凶宅里住了一晚,村长的脸色又惊又惧,一时间,烧凶宅倒没那么重要了。
“……原本你们应该今天早上才到的……”村长惨白着脸,简单介绍了一下身旁的姚老师,“……总、总之你们还是先去学堂……”
说完又跟霍远航打了个照面,听话里的意思,霍远航的身份是村长未曾谋面的远亲,这段时间,他应该会跟着村长走。
一行六人分道扬镳,沈栀、谢默凡、祁见、聂诗诗和周子轩都跟着这个姚老师去学堂。
通过姚老师之口,他们才知道这个女德班在外人眼里,就是教传统文化的修徳学堂。
“这学校看上去终于像个现代建筑了。”
也不怪谢默凡吃惊,这甜水村四处全是平房,没自来水也没通电,这在现在的农村都很少见到穷成这样的。
然而这学校却是一幢三层楼高的小楼,四周围墙高筑,虽然条件也一般,但也算像模像样。
谢默凡跟姚老师套话:“你们这学校是不是还挺赚钱啊?”
姚老师木着脸,除了对学堂简单的介绍,别的只字不语。
等进了这个修德学堂,来了另外一个老师,把沈栀他们按性别分开,女孩还是跟着姚老师走。
听老师的意思,两边是分开上课的。
“晚上找机会集合。”
分开的时候,沈栀低声嘱咐谢默凡。
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在学堂两头,中间才是作为教学楼的建筑,姚老师跟她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学堂设施。
“……女德班分成三个班,你们这种父母送来的跟着村里的媳妇上课,还有就是自己来报班上课的,是2班,剩下的3班就是送来的男孩……”
“老师。”沈栀望着她,眼里满是认真的疑惑,“男孩为什么要上女德班啊?你们不考虑开设个男德班吗?”
姚老师:“……??”
“什么男德!”
从门外走进一个长了张教导主任脸的中年妇女,
“姚老师,这就是新来的学生吗?”
“……是、是的。”
女人带着眼镜,是很斯文的五官,但眉间戾气却令人很不舒服:
“原本新来的要等明天再正式上课,我听这小姑娘口出狂言,你安排一下,下节课她跟着2班听听,好好熏陶一下。”
姚老师看起来很怕她,头也不敢抬。
沈栀:“这个老师是校长吗?”
“这是楚笙讲师,是我们学堂最厉害的老师,经常去大城市演讲的。”
姚老师带沈栀领了点生活用品后就带沈栀去了2班的教室,教室布置就跟小型辅导班一样,人数不超过二十个,大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
刚一进去,沈栀就听台上的楚笙老师缓缓道: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绝不离婚——这就是女德的四项基本原则……”
台下坐着的学生听得入神,甚至还在记笔记。
沈栀诧异地看了眼楚笙。
这位老师啊,你可说两句人话。
*
沈栀和聂诗诗在这教室本本分分的坐了半个小时,算是弄明白这女德班主要是在干嘛的了。
她们的核心观点就是:
——相夫教子、经营家庭,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责任。
——女人最好的嫁妆是贞操。
——男为天,女为地,女人一定要学会敬天。
——穿得时尚暴露,等于教人□□。
整个教室里,十多个女人正襟危坐,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点头附和。
台上的楚笙讲得激动了,还点名让台下的学生上来发言,坐沈栀前面的一个卷毛大妈就被叫了上去。
“在来修德学堂上课之前,我老公跟我的关系一直不好,整天吵架,他还在外面养女人被我抓奸在床!”
卷毛大妈说得声情并茂,痛心疾首。
“直到我听了楚老师的课才明白,这都是我善妒不能容人才埋下的祸根啊!”
台下的沈栀缓缓长大了嘴。
“回去之后我痛定思痛,跟老公下跪认错,保证一定会经营好我们的家庭,还有他动手打我那都是为我好啊,要不是楚老师劝我,我都没认清自己错在哪里了!”
最后痛哭流涕的卷毛大妈还下了个结语。
“各位姐妹也要吸取我的教训,多读《女诫》,多念经,才能好好侍奉丈夫,阖家幸福。”
台下掌声如雷,叫好连连。
沈栀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这一屋子令人毛骨悚然的老师和学生,忍不住也跟着鼓起了掌。
厉害!这是真厉害啊!
怎样的功力才能把这些看上去也都是读过书的妇女洗/脑成这样,又是怎样的功力才能张口就是“三从四德”“家暴是为你好”的鬼话啊?
聂诗诗也是叹为观止:“这老师不搞女德班,搞传/销也能大有作为啊!”
台上的楚笙看着底下一片向往憧憬的坚定目光,满意地笑了笑。
瞥见一脸叹服的沈栀和聂诗诗,楚笙还有些诧异,看这模样,难不成刚上一节课就已经洗/脑成功了?
“楚老师!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沈栀现在内心情绪起伏极大,坐着鼓掌已经不能表达她对楚笙的敬佩了。
于是她站起来,大声道:
“我觉得楚老师说得太有道理了!光是语言就能让我有这么深刻的感悟,实际行动的教育肯定能让我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前面坐着的主妇们一脸欣慰,看着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觉悟,今后肯定有出息。
“好孩子,多听听楚老师的课,今后一定能嫁个有钱人。”
“这是内外兼修,楚老师门下看来是要出高徒了。”
沈栀长得又乖又甜,不笑的时候就有几分亲切可爱,在长辈心里是最单纯无害的样貌。
楚笙却狐疑地盯着她,多了几个心眼。
“……什么实际行动的教育?”
沈栀起身走到台前,恭敬地把楚笙请了下来,还没等楚笙站稳,沈栀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第六只鬼
啪——!
楚笙被这一巴掌掀翻,直接摔了个倒仰,四脚朝天地躺地上,蒙了。
聂诗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见沈栀头这么铁,也是惊得说不出话。
教室里十多个主妇更是全都吓傻了,谁都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挺乖的,上来就结结实实来上一巴掌!?
然而此刻在沈栀脑海里却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恭喜消除部分怨气!您获得了新的道具!】
事情来得太突然,沈栀还没得及弄明白道具是个什么东西,就被楚笙打断。
“你、你——!”
楚笙地痛呼声点破了教室里的片刻僵持,底下的主妇有身板瘦小的,也有膀大腰圆的,当即就要撸袖子上来替楚笙收拾沈栀。
聂诗诗从小到大骄纵惯了,也不是周子轩那样扛不住事的性格,见沈栀要吃亏,也下了狠心要硬刚一波了。
然而沈栀却突然一个急转弯,情真意切地对楚笙感叹:
“楚老师不愧是现代女德教育的标杆啊!看看楚老师这身体,要不怎么总教我们家暴了要忍,对身体好,楚老师这是实践出的结果啊!”
说完,沈栀又转头看向十脸懵逼的主妇们。
“大家还是要跟楚老师多多学习,你们挨了一巴掌就忍不了,看看楚老师,人家怎么就能忍呢?这样的心境,这样的德行,不就是我们在学堂学习下去的动力吗?”
主妇们看了看地上僵着脸说不出话的楚笙,又看了看满脸严肃认真的沈栀。
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不太对劲。
“不愧是楚老师,以身作则,女德之光!”
聂诗诗这么一说,底下应和声便接连响了起来。
“楚老师真是女人的典范!”
“要是我能像楚老师这样,我老公肯定不会跟我离婚的。”
“是啊,楚老师的修养真好……”
楚笙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纷纷表示赞叹的愚蠢主妇,她可是被人打了啊!这么多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这丫头根本就是故意的!?
“好好好——”楚笙被人从地上扶起来,指着沈栀气急反笑,“那我今天也好好教教你,该怎么挨打——!!”
楚笙在这个修徳学堂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什么时候被一个刚来几个小时的小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过!?
她看了一眼在场的十来个主妇,有一个心领神会了,其他人也接连明白了楚笙的意思。
“聂诗诗。”沈栀后退几步,挡在她身前,“打过架吗?”
聂诗诗倒是坦诚:“没打过,但可以现学。”
这个时候,沈栀就觉得身边有个胆子大的人的好处了。
要是换成谢默凡或者周子轩,她说不定还要分神保护他们。
虽然现在似乎并不是什么意气用事的好时机,但沈栀莽惯了,从没有让自己忍气吞声的道理。
她随手就抄起讲台边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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